加拿大著名佛学居士冯冯的传奇故事(转自地藏论坛)
加拿大著名佛学居士冯冯的传奇故事(转自地藏论坛)
美国万佛城的宣化上人曾于一九八三年七月,应温哥华冯冯居士之邀,在温市以美金九十万元买下一座“基督教救世军大教堂”一座,于一九八四年元月三十一日过户,并命名为“佛恩寺”,目前委由旅加作家冯冯管理。
(冯冯,又名冯培德,旅居加拿大的佛法修行者。通九国语言,曾因著作自传体小说《微曦》而荣膺国际青年商会举办的首屈『全国十大杰出青年奖』。另著有《禅定天眼通的实验》、《天眼、法眼、慧眼的追踪》、《太空科学核子物理学与佛理的印证》、《空虚的云》、《从巴西来的小男孩》等书,在台湾、香港、北美等地影响很大。近十多年来以素人身份从事音乐(主要为宗教音乐)创作也获得巨大成功,因其创作《雪莲仙子》而获得乌克兰卡尔诃音乐学院颁发荣誉作曲博士学位。)
旅加作家冯冯是一个佛学修行者,也是一个有与生俱来的超感神通的修行者,下面是关于他书中的一些传奇故事.
一:观音菩萨拯救“癌症”垂危病人的奇迹
冯冯:永忏楼随笔之八十四
观音菩萨的灵异奇迹,自古以来,多得不可胜数,神异得不可思议。已经有过很多人记录观音菩萨的大慈大悲出苦度厄灵感录,但是,哪里记录得了那么多?全世界到处都有人天天蒙观音菩萨救助,古今中外都有很多人呼求观音菩萨圣号而获得他寻声救苦,出于苦厄,化危为安。但是很少人能将身历的奇迹笔录下来。因为并不是人人都会写文章,有些沐恩的人以口碑传述菩萨的灵迹,可是这些传述也很多渐渐湮没了。我们能见到的有关观音菩萨奇迹的文献,恐怕还不过只是沧海中的一栗而已,哪及得观音菩萨灵异事迹千万分之一?
但愿世人曾亲受观音菩萨神妙拯救之恩者,尽量都把经历写下来,广为流传,引人生信,劝人为善,人人学佛,同登佛土,那真是功德无量!我们尤其需要现代最新的实录。
我这儿记录的,是一些亲身经历见闻观音菩萨神异奇妙不可思议的寻声救苦奇迹实录。
一九八五年四月,我收到来自香港一位G太太来信,是紧急限时专送的挂号信。大意说:她的一位好友L女士,虽然事业成功,却非常痛苦,无法解决,让我尽量帮助她。
信内附有一张L女士的彩色家庭生活照片,我看看这封中,并没有说出L女士的痛苦是什么,我感觉得很困难。
我于是祈求观音菩萨赐我力量,让我看见这为素昧平生的L女士是什么痛苦,我也祈求观音菩萨拯救她出于苦厄。
在我脑中渐渐闪现了好象电视画面般的形象,又像是超音波扫描,又像X光回旋照射,我看见了L女士照片中这位美丽的中年女子的全身变成了透明玲珑,好像是海中水底的透明玻璃鱼,骨骼、内脏、血管……一切都可看见,那么美丽女子的外表,都不存在了,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玻璃透明人体。
我看见L女士内脏的毛病,包括她的心脏大动脉,冠状动脉,微血管等等的血栓,还看到……我失声惊叫起来!
“肠癌!”
她的大肠到直肠部分有癌瘤!而且,已经被割除了,伤口仍很新,似是最近的事,或者还不到两个月吧?
这不是我第一次从照片上看见病人的癌,记得在一九八三年夏天,有一位C太太,亦素昧平生的,也没有预先约时间,突然来叩门求见,她说她是从台北来的,有重要的事要见我,我问她是谁介绍来的,她说没有人介绍,但是事情很重要,要我务必接见她。
我是个修行人,又须以写稿卖文维持生活,又须打扫,洗衣,剪草,洗碗、煮饭、劈柴、修房子,上屋顶清理树叶,扫烟筒……一天到晚忙得团团转,我没有时间来接见客人上门来闲聊的,所以,没有事先打电话约定,及没有人介绍的,我不能各个都接见,并非摆架子。
一个穷文人,有什么架子可摆呢?实在是为了谋生和持家太忙罢了。可是很多人不谅解我,以为我是搭架子,其实,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并不是一个骄傲的人,虽然我还是有些少文人的傲气,但是我的文人傲气,不是乱发的,只有碰到对方是铜臭满身,官腔十足的人,那我就会大发傲气。至于对一般人,我是很有礼貌的。
我看那位C太太很有教养,很有礼貌,而且很诚恳,我就请她进客厅来,她刚坐定,就从手袋拿出一张全家福彩色照片来给我看。
“你要我看什么呢?”我问。
“这一张照片内,”她说:“请你看一看他们的健康怎么样?”
照片内有一对老年夫妇和四个中年子女,前排有三个小孩,显然是孙儿,我在照片中认出了C太太,他们的表面都看不出什么异样,我心中默念观音菩萨,闭目数分钟,然后,我挨个指出他们的健康情况,因为他们的身体在我脑中全都变成了透明玲珑的解剖人体,就好像X光回旋解剖透视的立体透明胴体,又像是立体的空虚幻象(Hollowgraphy),使我立刻能看见他们内脏、神经、血脉、骨骼,虽然并不是很清晰明显。
“这位老伯中过风,”我指出:“右边脑动脉有一条已经淤塞,经过手术。”
C太太点点头:“对!”
“有严重问题的并不是他,”我说:“而是这位老太太。”
“她有什么问题呢?” C太太问我,她的态度仍是半信半疑而且含着考验的,她冷静得很。
“老太太的大肠被手术割除了差不多有十二英寸至十五英寸吧?”我说:“好象患的是大肠癌!这张照片是旧的,拍照时恐怕未施手术,仍是累累的癌瘤堆积着,手术好象是最近动的,恐怕有两个月了吧?”
C太太神色变成了惊惶,沉默了两分钟左右,眼中溢出了泪珠。嘴巴微动,欲言又止。
“是你母亲?”我知道我大概看对了,就问她。我猜那是她母亲,可是我猜错了。
“不是”,她流泪道:“是我婆婆——我先生的母亲,她人很好,好象母亲一样待我。”
“对不起,我猜错了。”我惭愧地说:“对不起,你看,我连人家关系都看不出来……”
“可是你看对了她的病,” C太太说:“你讲的完全对,婆婆患的是大肠癌,在一个多月之前,在台北荣民总医院开刀,割了十二寸的肠子。你讲的完全正确,我今天来,就是特别为她的病来请问你的。在台北,有人告诉我你会看病,来人不用开口,你一看照片就知道是什么病,我坦白说,我不是佛教徒,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人,因此,我先不告诉你,谁知你还是看出来了,你说我公公和婆婆的病都对,奇怪极了,冯先生,你又不认识他们,又未见过我,怎么看见的呢?可以告诉我吗?”
“不是我看见的,”我微笑:“我哪有能力,我不是连照片中的人是你什么关系都看错了吗?”
“那么,”她疑惑地问:“是谁看出来的呢?”
“是她!”我指着佛桌上供奉的观音菩萨铜像:“观音菩萨的能力让我看见的。”
“观音菩萨?”她问:“就是这座铜像?”
“观音菩萨是万能的无限巨大超自然能力,她是以能的方式存在于宇宙中的,”我解释:“观音菩萨以辐射般的方式,向上下四面八方发射她的超微波能力,凡是有人向她呼求,她就会寻声救苦。我们要虔诚净心向他求,我们的心就会开门,让她的能力进来拯救我们,保护我们,医治我们,这座铜像只不过是把他的慈悲形象化而显现为慈母抱婴儿之像,作为象征,方便我们礼拜。并不是说铜像就是菩萨本来的法身。”
C太太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以前都不知道,我一直听说是你有道行炼成了天眼通。”
我笑道:“天眼通有许多种,许多等级,苦炼得来的天眼通是另一回事,前生带来的又是另一回事,我算不上是苦炼的人,我能看见,是与生俱来的,而且是念求观音菩萨,蒙他的神力加被的。我认为自己的禅定有限,倚靠观音菩萨的神力居多,如果我不诚心,也会看不见,如果外面干扰太多以致我心力不集中,我也会看不见。”
“原来是这样。”她的态度仍上一含着疑惑。
“你还是不相信有观音菩萨。”我笑道。
“我无法一下接受你的话,”她说:“很抱歉!我有我的宗教信仰。”
“我知道。”我说:“她说:“你是天主教徒,你们天主教是不准看这些超自然的。你这一次,是因为担心你的婆婆,才犯了禁来见我。”
“你说得对。”她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天主教徒?”
“那还不容易?“我说:“你是虔诚的天主徒,圣母玛利亚的形象浮现在我脑中,全身放射着玫瑰光芒,向我微笑!”
“真的呀?”她惊讶地叫了起来,这时候她才拉开外套的拉链。从里面拉出她的项链和金十字架来给我看:“我并没有给你看这个呀!”
“你相信吗?”我说:“圣母玛利亚是观音菩萨的另一化身,为接引西方人而现的!佛教和天主教其实是一家。”
“这个,”她有些震恐:“我不敢接受!圣母玛利亚怎么会是你们观音菩萨的化身?”
“这是需要很高的智慧才会认识的!”我说:“你终会有一天明白的,今天我没有时间多谈这件事了,还是谈你婆婆的事吧!”
好的,你看她未来怎样?”
“如果她改为吃素,永不再吃肉,”我答:“她还有希望多活几年,否则,恐怕顶多只能活八个月。”
“医生也说她只可活六个月到一年。”她伤心地说:“请你救救她吧!”
“她也是信天主教的!”我说:“她胸前也挂有十字架,一看就知!她从前吃得太多肉类,尤其是最爱吃最辣的沙茶牛肉之类,所以得了肠癌。如果她还不戒吃肉,谁也救不了她。我可没有这种能力救她。”
“我求求你……”C太太哭了。
“求谁都没有用。她必须一定先戒吃肉吃辣吃荤才行,然后,她才可以求观音菩萨或声母玛利亚!至于我,是凡人,最多只可介绍她吃一些素菜水果,使她好过一点。”
C太太几乎是哭着离开的,她是一位很贤孝的媳妇,看她驾车走了。我心中也替她难过。可是,正像她说的,她恐怕说不服婆婆戒绝吃肉改为吃素,她只有尽力去劝而已。
C太太这件病案,令我心难过许久。许多人以为我有法力,我有什么法力呢?我只是一介凡夫而已,我比任何人都更平凡,我倒愿我有法力能救得了人家的命。
像C太太这样的病例,我后来又遇上看了一个,这一位是J太太,奇怪的也是她的婆婆,也是患来哦大肠癌,也是给割来哦十多寸,也是荣总医院开刀的。情形几乎如出一辙,这就令我怀疑,是否台湾国民经济突飞猛进,成为亚洲最富裕的国家,生活水准提高,大家就拼命吃肉享受,引起了那么多人患来哦心脏病、中风和肠癌。看来,这倒有些像是国家富裕社会繁荣所带来的不良副作用了。像美加这些富国,人民拼命吃肉,喝酒。以至心脏病成为死亡最多的第一位,癌症占第二位。想不到台湾的国民,似乎也迎头赶上,向列根总统的肠癌看齐了。
说起列根总统,前年他病倒,电视上映出他的照片, 尚未公布病情。我就对人说:他的大肠右下侧转弯处有癌症,后来美国政府公布,果然证实了。我算是一次误中吧!列根总统虽是明星出身,但一向生活教一般明星检点,健康也较好,不过,有名有地位,总免不了有太多的宴会,烤肉之类也难免吃得不少,酒也免不了吧?用得着天眼去看么?这不过是常识而已。
由于看过有过几件病案是肠癌,这一次,我看香港L女士的情形,就更加警惕了,我从此一直不断劝人别吃肉,以致朋友一见到我就笑:“我知道,‘别吃肉’!”劝人吃素和别杀生,是我见人就劝的,我不怕被人笑我是神经病,我认为这是一个佛教徒所应做的最低限度劝化,能劝化得一个人也是好的。
香港L女士的肠癌,显然是因为多年积劳,精神压力太大,和事业上的酬酢太多,又酒又肉,杯斛交错,威士忌,香槟,白兰地,烤肉,烤鸡……辛辣调味品等所逐渐形成的,从照片判断,她是天主教学校出身的富家小姐,生活一向贵族化和洋化,而且,显然是与洋人结了婚,或者以前有一次破裂的婚姻,在事业上,她是非常成功的,她飞去巴黎、瑞士、伦敦、纽约、东京,这位充满艺术气质而又兼有精明商业天才的贵妇,,风华绝代,她所穿的衣服,比电影明星更时新,她的风度超过了她们,她的身材和风度,好似一位杰出的时装模特儿,谁想到她的事业成功带来了烦恼和癌症?
我看得出她的内心的痛苦和悲哀,那不是她照片中的绰约风姿和巧笑倩兮所能掩饰的。我知道她已面临危险,医生可能会认为她的生命不会很长久了,也许只是六个月可活吧?我看见她被割了一段直肠和一段大肠,甚至需要装设人工管子以供排泄,到了这个地步,怎能怪她悲哀?她显然是位很逞强的女子,一切的痛苦都自己承受,不肯表露出来,不肯让子女知道,她现在绝望沮丧,在极端痛苦之中等待死亡的来临。
这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她爱子女,爱丈夫,对朋友很好。不幸却因为生活太贵族化太洋化而罹此绝症。
我很为她难过,我知道人力已经没有太多作用,只有超自然的力量才可以救得了她,于是我写了一封英文信给她,我寄给她一张观音菩萨圣像,我为她祈求观音菩萨拯救她,也劝她学习持念观音菩萨名号和大悲咒,我在这长达五页打字纸的英文信内,详细地、恳切地、劝她将绝望悲哀化为力量,一面自求多福,极力争取生存下去,一面也把她的温暖带给不幸的人,帮助贫穷无援的老弱妇孺,拯助孤儿、济助苦难。这样,她必会快乐一点,被很多人所关怀敬爱。而且,她这样效法观音菩萨的大慈大悲,将会种下善因,菩萨必会怜悯她,保佑她使她渐渐痊愈。
“勇敢地活下去!”我这样写道:“不要再恐惧死亡!死亡只不过是生命的转位,并不是生命的终结,死亡只不过是一次生命的蜕变!多信任观音菩萨吧!多行善吧1那样就会觉得生命更有意义而且更充满慈悲的爱和无穷的希望!多多量力帮助比你更不幸的、比你更悲惨的贫穷孤苦之人吧!人的价值不是在于获得多少,而是在于布施多少1请信任佛陀和观音菩萨吧!你的布施善举会种下善因,使你将来得到善福,即使你这一生的身体疾病不幸不治,你也会得到观音菩萨的接引而不再痛苦,也会获得更美的新生命!而你的癌症,实际上也会获得观音菩萨的保佑而不再复发,你不会在未来的几个月内死去的,一定不会!你必须恢复你的强烈的求生意志,虔诚勤念观音菩萨,他一定会保佑你康复的!我也为你祈求着!”
我在每晚的晚课祈祷之中,都没有忘记也为这位素昧平生的女子祈求观音菩萨,我每晚代为祈求的名字有好几十人,而且越来越多了。
两星期以后,我收到了L女士的英文回信,她说她被我的回信感动得哭了,她说她周围的朋友虽多,却没有几个人能这样真正关心她,她说医生宣布她只有两三个月可活,她曾想过自杀,她太痛苦了。她说没想到我只凭一张照片,就都能看出她的一切,每一句都准确,也都深深令她感动。她说她在极端绝望中获得了我为她请的观音菩萨圣像,使她感到重新获得希望,她好象获得了再生,她说她一生从不轻易流泪,可是看完我的信,她哭了又哭,而且心中产生了新希望,振作了起来,她决定接受我的建议,从今以后,笃信观音菩萨,勇敢地活下去,尽力布施,济助不幸的人群,在经济上,她是做得到的,她不再恐惧死亡了,她将会勇敢地活下去……
这一次,轮到我热泪盈眶了,我没期望到我那么朴拙文字的一封信会鼓舞这一位癌症垂危的人。这个女子是本性善良的,只是在名利圈中太久,她的本性给名利和物质享受熏染太多了,现在她能重新找到她自己的本性,而且恢复了挣扎奋斗求生的勇气,多么令我感动啊!
“感谢观音菩萨!真是感谢观音菩萨!”我这样再写信给她:“我希望你在观音菩萨大慈大悲的光轮之中,鼓起勇气来,不但是为了你自己而活下去,也是为了苦难不幸的人活下去1你不但要鼓励你自己,也必须鼓励比你更不幸的人!”
她的再来信,显示着更加积极的人生观,她说:“感谢你,更感谢观音菩萨,让我重振奋斗的勇气!我的健康,似乎是渐渐好一些了,每一次我感觉孤独、悲哀和绝望,我就会重新在细读你的信,而且我会向观音菩萨祈求!我现在感觉到好得多了,我觉得我在逐渐复原之中……
差不多隔了一年后的现在,L女士仍然保持着与我的通信,每一次都有报告她的健康改善,使我感到安慰。从朋友方面知道,L女士已经重活跃于香港的上流社交圈,所不同的是,她现在积极地参加慈善工作,她慷慨地捐救济不幸的贫病老弱,她去探访孤儿院,捐钱又送给他们食物和玩具,她去慰问孤苦无助的老人,洗尽铅华的她,永远给予不幸的人群一个慈悲友爱的微笑。
“我有生以来,从未这样快乐过!”她写信给我说:“我的残生,是观音菩萨赐给我的,菩萨救我再生,救我脱出苦厄,医生说我的复原是一个无法解释的奇迹,他们说我不会再复发癌症了!我多么感谢观音菩萨,我多么感谢观音菩萨不但救了我的命,医好了我的癌症,而且教我学习做一个真正的人!使我知道人生的真理和真正的意义,我感觉到人生值得再活下去,培德兄弟,我心中充满希望和光明,我会继续尽我的力量,把观音菩萨的大慈大悲带给苦难的人们……”
L女士仍然活着,而且生活越来越充实,越来越有意义,她从一个女企业家转变为一位慈善家,她从一个绝望的癌症病人成为一个逐渐康复的人,她从华贵夫人的形象,转变为朴实可 的充满温暖的一位家庭主妇,从一位上流社交界的名嫒变为孤儿们的姨姨,她完全忘记了自己。
这不是观音菩萨大慈大悲寻声救苦的神力奇迹之一么?
二:观音菩萨送女的奇迹
冯冯 永忏楼随笔之九十三
一九八五年三月某夜,舍下来了一批陌生访客,其中有一对仪表很好的青年夫妇,恰似一对碧人,但是精神很忧伤。坐着不说话,静听我回答别人的询问,我旁瞬之间,已经明白了他们的烦恼是什么。
他俩耐心地静候我诊看在座的各人,其中包括他们的长辈在内。等到我替每一个人都看完,这位N先生和他的太太才开口。
“冯居士,”N太太说:“也请你看看我和我先生的问题好吗?”
“好的。”我说:“不过你们的问题不便公开讨论,需要另外谈谈,你们跟我到书房来好吗?”
他俩欣然随我进了我的小小书房坐下,我保卫门掩上,才说:“N先生、N太太,我看你们有两个主要问题,一是N先生失了业未找到工作,二是你俩至尽仍未有小宝宝,心中很忧疑,对吗?”
“对极了!”他俩惊诧地说:“你怎么一下就看出来的呢?”
这是观音菩萨又将再显现大神通的时候了。我说:“N太太,你曾经流产过好几次,你的子宫有一点点小小的问题!”
“是!”N太太承认:“我们已经结婚还几年了,我一连小产了好几次,医生说我不可能再怀孕生育了,为这事,我们心中很痛苦!”她说着就流泪:“我们N家,到现在还没有第三代小孩出生,老爷和奶奶都很忧心!尤其我先生是长子,我到现在没有了希望……弟弟们也没有孩子。”
“信任观音菩萨吧!”我说:“你们都向观音菩萨祈求吧!到了明年,你们N家就会有孙子和孙女出生……”
“你看我是什么毛病呢?”N太太说:“医生检查过多次,都查不出来,至于说到祈求神佛,我们在香港的时候,就已经不知拜过多少佛菩萨了,都没有用。”
“N太太,”我说:“你子宫有一个小漏洞,这可能是一连小产的原因。不过我不敢确定,这仍要请妇科医生详看,也许需要动一点小小手术补一补,这也要由医生决定的。至于你说求过很多佛菩萨都不灵,可能是你们还没有做到心净意净口净吧?你们必定是没有斋戒沐浴,就去拜求菩萨,是不是?也许还乱拜一场,什么神像都拜,是不是?”
“你说我的子宫问题,我会再找妇科医生诊看。” N太太说:“不过,已经有好几位医生检查过,都没有发现小洞,或者现在有也说不定。”
“这是先天性的,”我说:“你再去叫医生检查吧!”
“你说我们没有净口净心净意,而且乱拜一场,这是没有说错,我们见神像就拜,不管是佛教、道教,或什么庙宇,见到都拜,的确也没有斋戒沐浴过。”
“我们拜到失去信心了。”N先生也说:“现在我又失业了大半年,真是心烦!加拿大经济情形这么坏,失业率这么高,我都后悔移民来加拿大了,我想回香港去,香港找工作也不容易,真是进退两难!”
我说:“你们不必灰心!你们过去拜求是拜得不对,今晚你们来了,你们跟我重新向观音菩萨祈求吧!观音菩萨寻声救苦有求必应的,你们今天没有斋戒沐浴,我可上一天天都斋戒沐浴的,我领你们拜求观音菩萨吧,拜完,你们回家去,另外再斋戒沐浴,诚心再拜。”
我带他俩到小小佛堂,我率领他俩跪下来,向着观音菩萨铜像叩拜,我为他俩的事祈求观音菩萨。我们跪着默念祈求了很久,在座的其他宾客都肃然无声。这是我立下的规矩,不准任何人在佛堂内喧哗嬉笑,而且,我规定,若有人拜佛时,其他人都须肃立,为之祈祷,因此,我家佛堂虽小,气氛比一般寺庙更庄严肃静。
“向观音菩萨许一个愿吧!”我对N氏夫妇说:“许愿你们将来一定要尽力量去效法观音菩萨的大慈大悲,多多救助苦难贫病之人,多多放生。”
他俩都遵命许了愿,在座的众人都听见了我的话,也见证了N氏夫妇的拜愿。
“好!”我说:“你们叩谢菩萨吧!他已经应允我们了!明年你们N家兄弟们一定有三个胖娃娃出生——你自己一定回港之后不久怀孕,明年生个胖娃娃,N先生回港之后三个月至半年也会找到工作,虽然不是本行职业。”
“观音菩萨这样启示吗?”N太太惊喜地,也半信半疑地问。
“是的。”
“你看见菩萨来了?是什么样子的?”
“菩萨存在于宇宙中,无处不在的,无形无相的大能力。”我说:“不可以相求。”
“那你怎么知道菩萨应允我们了呢?”
“我知道的,这是没法子解释的。”
N氏夫妇仍是半信半疑的,临别时,我叮嘱他俩不可失去信心,一定要诚心净意义斋戒勤于拜祷。
“别忘记,要多种善因啊!”我在门口对他们说:“这是很重要的!”
到了一九八五年底,N太太的婆婆突然打电话来给我说:“冯居士,观音菩萨真是灵感不可思议啊!我大儿子回到香港三个月就找到了工做了!而今我大媳妇又真的有喜了!已经有喜一个多月啦!”
“恭喜恭喜!”是感到十分欢喜:“N太太!观音菩萨真是灵异无比,有求必应,是不是呢?”
“他们年轻人,起先是不信的。”N太太说:“如今都信了!”
“那太好了!”
“请问冯居士,我家大媳妇这一胎是男是女呢?保得住保不住呢?我该怎么办呢?”
“这一胎是个女孩,”我说:“我看见是个女娃娃,不过未来是很淘气的,很男孩子气的,是个‘男人婆’!至于保胎问题,我认为你应立刻接你媳妇回到加拿大跟你住,由你照料,免得她在香港做家务操劳,接回来后之,立刻请妇科医生检查一下,补好那个子宫漏洞。在营养方面,我会尽我所知告诉你们怎样照料她,相信就会保得住胎儿了。”
“我另一个儿子的太太也怀孕了,” N太太说:“你看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一个像是个男娃娃,不过,不要补养太多了,否则可能胎儿太胖,生产困难些,说不定要动手术。”(后来果如我的预言,那个六婶的胎儿太胖,生产时动手术取出来。)
“我希望两个媳妇都生男娃就好了!” N太太说:“你知道,这是我们N家第一次生孙儿呀!我真是担心死了!大媳妇坐飞机,会不会流产呢?”
“生男生女不都是一样好么?”我说:“这都是你的福报呀!我为你们拜求观音菩萨保佑大嫂做飞机一路平安,你别担忧吧!”
“都是多谢恩德加被!” N太太说:“也要多谢你!”
N太太果然听从我的意见,她亲自乘飞机返回香港,亲自把大媳妇带回温哥华来了。刚下飞机就立刻到我家佛堂来顶礼叩谢观音菩萨的慈悲恩典。
观音菩萨真是灵异呀!” N太太说:“冯居士,完全正如你所说的一样,我先生回到香港三个月,就找到一份职业。果然不是他的本行土木工程的工作,只是替一座大厦做管理员,也就聊胜于无啦,至少解决了生活问题,他听你的话,先做着,骑牛找马,将来再转回他学的本行。而我呢,现在已经怀孕两个月了!我的小婶子也怀孕五个月了!都是全仗观音菩萨的神力加被呀!希望菩萨保佑我们都生产平安。”
“你现在全部都信服了吧?”我笑道:“起先叫你拜菩萨,你还半信半疑的。”
“你不知道,我们在香港,什么庙,什么寺都去拜过,年年都拜,都还是保不住胎。我们怎么不疑惑呢?”
“这一次不疑惑了吧?”
“不疑惑了” N太太说:“我信了!”
“那么,”我说:“你听我的话,立刻去找一个好的妇科西医生,动手术把子宫的漏洞补好!同时,还得遵照我的营养饮食规定,那么就一定保住胎儿来哦,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小产。”
“我听,我听,” N太太说:“我马上就去看医生,也会听你的营养指示;还有,你可不可以再看看,胎儿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是女孩,”我看了看说:“不过是个很男孩气的女孩。”
“啊!” N太太有些失望:“我们都希望是个儿子!”
“在现在阶段,也许还能求观音菩萨把她改为男孩吧?”我说:“就看你能不能做到吃全素虔心再求了。其实,第一个孩子是女孩不是更好吗?小妹妹会照顾弟弟呀!如果是男孩,他是不会照顾妹妹的,我猜想是菩萨的安排,叫你先生一个女孩吧。”
“既然这样,我也不敢强求。”N太太笑道:“总之,有孩子,我就心满意足啦!”
N太太与她的婆婆几乎每隔一两天就打电话来,我变成了副产科兼营养育婴顾问。N太太说:“医生复检了,果然发现我子宫有一个漏洞,医生也说要做手术补一补,冯居士你看可不可以做呢?有没有危险,会不会影响胎儿?”
“放心去做手术吧!”我鼓励她:“做了手术才可以保证胎儿平安,你去做吧,我替你拜求观音菩萨加持于你。”
她的婆婆再来拜观音菩萨,我特别请了一张袖珍式的观音菩萨像,为之念了密宗真言加持,请了菩萨,送给N老太太,叫她拿去放在大媳妇医院病床头。
“老太太,你叫大媳妇勤念观音菩萨吧!”我说:“不必都来我家拜的,观音菩萨是无所不在的大能力,充满于宇宙各空间时间,我们只要虔心祈求,就会获得他的救助,用不着非到我家来拜这尊菩萨铜像的,也不必限定只拜哪一座寺院的菩萨像才是灵验。我告诉你们吧!佛像都只是象征而已,倘若有谁说:‘我们这里的菩萨像才是最灵的,其他的都不灵,那可是胡说八道!须知菩萨无所不在的,有求必应的,本来就不假偶像为灵。也可说:“每一尊菩萨塑像都只不过是象征的偶像,灵能并非来自塑像,而是实在来自无所不在无形无相的佛菩萨大能力。不过,世人著相,不见相不生敬心,佛教才不得不造像。也可说,菩萨没有不灵的,我们哪一尊像都一样的,拜的并不是那尊木雕或铜塑之像,而是借此俭聚心意,虔拜那在宇宙无处不在的观音菩萨。最要紧的是虔诚净心净意净口,呼求菩萨名号!他就会寻声救你出苦厄了。”
我也不知道老太太听得懂听不懂?大概也是半懂不懂吧?
“你勤求观音菩萨吧!”我补充说:“他一定回保佑你家大嫂手术成功,母婴皆平安!”
N老太太欢喜地把菩萨像片拿去了。几天之后,手术成功,N家全家又再来拜菩萨,任我怎么说,他们也还是认定了观音菩萨只降临我家,别无分店,我没法子,只得由他们来拜。假如他们这样做安心,我又何必阻止呢;不过,他们并非富有,每次来都花钱买很多果品来供佛,我怎么拦也拦阻不了。
“你们何必花钱呢?”我说:“我心很过意不去!”
“我们应该拜供观音菩萨的呀!”
“供完了佛菩萨,”我笑道:“还不是都给我吃掉么?这不等于供养我么?你们还不如多捐助慈善救济贫穷或难民吧!”
“那些慈善,我们另外做。”N家老太太说:“供养菩萨,是另一件事。就是供养冯居士,也是我们心里欢喜的呀!这次,全靠你替我们求观音菩萨求得来的小孙女呀!”
“快别这样说吧!”我慌忙说:“这事与我完全无关!这是观音菩萨的恩德呀!”
后来的几个月内,我变成了N家的顾问,N家大媳妇无论什么有关胎儿的事都打电话来问我,回想起来,我也觉得好笑!我这一个从来没有结过婚的王老五,突然变成妇产科顾问和产前营养顾问了!没法子,只好临时恶性补习一些英文的妇产科及育婴的书籍吧!
到了八六年五月份的一个晚上七点多,N家大嫂打电话来,说她肚子痛,她说:“算算日子,才七个多月,怎么就好象作动了呢?你说过,会早产一点,莫非现在真要生了么?”
我在电话上一看,吓了一惊,慌忙说:“大嫂,是要早产了!快叫你的小叔子开车送你去医院吧!”
“你看见怎么样?”
“我看见小孩在子宫内用力踢挣那胎袋,她是想提早出世了!你赶快准备进医院吧!”
“可是我的妇产科医生去了夏威夷度假。”N太太说:“怎么办呢?”
“小孩可等不到医生回来了,”我说:“你赶快立即去医院吧,总医院有的是妇产科医生!”
“好,我听你话!”N太太说:“我就去。”
“要快,不能等待!”
“你看顺产不顺产呢?”N太太着急地问。
“小孩现在是脚朝生门!”我说:“我看见她在转动,希望观音菩萨保佑小孩不久旋转过来,使头部向下才好!你们家赶快祈求观音菩萨吧!我也拜求。”
N太太被他的家中各人送到总医院去了,我一直为她念求观音菩萨,九点钟左右,N老太太从医院打电话来,问我:“冯居士,我们大嫂进了产房了,医生说很紧急!你看看平安不平安呢?”
“我现在看到了大嫂在产房内,”我说:“她是痛得很辛苦,不过,观音菩萨保佑了她,小孩已经旋转了三百六十度,现在头部向下了!大概不会有危险了!”
“多谢观音菩萨!”N老太太在那边哭泣起来。
“不要哭!”我说:“你赶快进产房去陪大嫂吧!告诉她,大家都为她祈求观音菩萨,她自己也须把心情松弛下来,心中念求观音菩萨,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十一点种,N老太太再打电话来找我,她还没有开言,我就说:“老太太,恭喜你啦,刚才大约是十点四十五分,我看见小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女娃娃,对不对?母女都平安,对不对?”
“对呀,”老太太欢喜又惊奇:“是差不多那个时候生下来了!母女都平安!感谢观音菩萨!”
N太太随即打来电话,我看见她还是躺在病床上,还没有恢复精神,非常疲倦,她哽咽着,流着欢喜的眼泪:“冯居士!真多谢观音菩萨,也多谢你!”
“你好好修养吧!”我说:“不必客气多说话了。”
“这个女儿,是观音菩萨赐给我的,”她流着一脸的泪水:“是菩萨赐给我的啊!”
“我替你拜谢菩萨。”
叩拜了观音菩萨,我也禁不住流下感激之泪!谁说没有菩萨呢?谁说观音菩萨不灵异呢?这不又是一宗观音菩萨灵感神异的实证么?
我想起了我自己的身世,当初,我母亲无子,虔心祈求观音菩萨赐给她一儿,后来,菩萨不是把我赐给了我母亲么?我是难产的,是医生用开刀手术,剖腹把我取出来的。我早就知道我不愿来,我给取出来后,已经气绝,全身都黑了,医生抢救了一个多小时,我母亲在痛楚中呼唤观音菩萨,我念及我母亲将来年老无依无靠,我终于服从菩萨,醒过来了。我早就知道来到人世,是上当了,人生是痛苦的,我哇哇地哭了起来,可是,菩萨慈悲,既命我来人世,我怎能不走这一躺呢?我知道我必须报答菩萨之恩,我必须奉养我母,也必须参加佛教弘法。“胎里素”的我,生下来就不肯吃任何荤,从小就只爱吃青菜豆腐。现在还是这样,这些不都是观音菩萨的慈悲灵异恩德么?我幸而不忘本,但是,遥望未来,弘法任务艰巨,自己力不胜任,能不惶恐?
N家的小女婴现在已经长得很胖了,他家的另一个较早出生的男婴比她大两三个月,长得好胖,两个婴儿都经常抱来我家,都可爱极了。每次我母亲都舍不得他们抱回家。我因为总总念念着两个小婴儿胖嘟嘟憨态。
N家这件事渐渐传了出去,现在有些无子女的太太们都来我家参拜观音菩萨,我总是劝她们上庙去拜,或在心中祈求。我说:“观音菩萨处处都在,处处灵异。”可是,她们还是认定“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这真是叫我没法子了!我家终归是住家佛堂,不是寺院庙宇。我怎能应付川流不息的访客?我若开放佛堂,我还能静修和写作佛教文章么?可是不方便人家,也是不对。总之,还是一件仍然无法两得其便的烦恼。
名医与我
冯冯:永忏楼随笔之九十四
我认识很多西医生,却并不是我常上医院或诊所去看医生而认识的,是医生们到我家来与我成为朋友。
我认识那么多医生,经常有那么多医生到我家来谈天,以致寒舍除了被视为“佛教俱乐部”之外,又被称为“医生俱乐部”。后者未免略有夸张。不过,倘若说医生上门来找我为他们看病,恐怕更难以令人信服。偏偏就是实情,医生们光临寒舍,有些是来找我谈医学或佛学、科学,有些是来叫我帮忙诊断奇难杂症,有一些医生干脆就是来叫我为他们来诊病的。
我家来的医生那么多,以致有人打电话来约我,也问:“冯医生在吗?”“可不可以跟冯医生约一个时间?”
这种情形当然不太多,只发生过几次而已,人家这样弄错我的身份,我一些也不烦恼,相反地,我感到受宠若惊,自己不免还有些陶醉呢!想一想,我这没受过正式大学教育的人,别说是七年的医科了,竟然被别人呼为医生,岂非令人飘飘然?这种误认身份,比那些误认我是江湖术士、相士的,相差何止千里?
当然我还是不敢冒认是医生,碰到有人误称,我都会声明我不是医生。对方就很愕然地反应:“怎么?你不是医生?人家传说你是三眼医神,连医生都来叫你看病呀!”
这就过份恭维了,我连医学都没念过,又不会医术,怎敢当“医神”之名?不错,有些病人来求我,我为之祈求观音菩萨,获得了菩萨加被,病好了,这种病人不少,包括一些癌病人和心脏病人在内的各种病症患者。但那并不是我的功劳,而是病人生信而且坚持虔求观音菩萨的感应,否则,仅靠我的营养建议也还是不足以痊愈的。说到“三眼”,有人以为我真的像二郎神模样一般,其实不是的。我可以承认是运用天眼、法眼与慧眼三种眼去观察,但那绝不是外面人家可见到的三只眼二郎神一般的。毋宁说只是“超感”——是从佛家戒定而得的超感,世俗有些人在宣称跟他练气功就可以开“天眼”,又有些人说跟他炼内功可开“天眼”,更有些人说他的道术可开“天眼”,有些人说催眠可开“天眼”,这些都不是我所知的外道“天眼”,但是,我非从外道学来,我的三种眼,是从佛戒、佛定而得来。
有很多人苦苦要求我传授天眼给他们,我却不知道天眼是可以学得到的。佛家的天眼并非可以传授或学得,佛家的“法眼”、“慧眼”、“天眼”与最高的“佛眼”,都是戒定而得的。我怎么说,人家也总是不信,反而误认我是存私不肯教人,我只好叫他们多去读佛经吧,那就会明白了。
提及为医生看病,这些倒是真事。
早在一九八三年,就有一位香港的驰名国际的眼科专科医生来信叫我为他看看他自己的眼病,并且询问我有关治疗的意见。这位名医是那么谦逊,不耻下问,来信的语气非常谦卑,并未以名医而自满,只是自称是我的“忠实读者”,足见越有学问的人越谦虚,令我十分钦佩,也令我惭愧,我怎么也料想不到会有一位国际著名的眼科医生会向我求诊他的眼睛,我在感到惭愧之余,恭恭敬敬回复一函给这位大医生,提供我的“外行人”的建议,我希望我能对他有些些微帮助。
那一年,又有一位香港的著名西医生莅临寒舍,叫我为他用天眼透视他的内脏情形。这位名医是一家医院的院长,也曾在加拿大开业行医,虽是素昧平生,但是我久闻Y医生的大名的。他竟然是那么谦虚,亲自来见我,叫我透视疾病,真是令我受宠若惊。我兢兢业业地为他透视全身,当我闭上肉眼之后,就看见Y医生的身体像玻璃人一样透明,我未询问他半句,就一一将所见的情形告诉他。
Y医生很惊讶,静静地听我一口气讲完。他说:“你讲的完全准确,几乎完全符合我最近的检验报告!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你怎么学来的这种奇能?”
“不是学来的,是与生俱来的,也是从佛教戒定得来的。”我这样回答:“我从来没有学过,”我就对他讲佛法的入门智识。
Y医生并不是佛教徒,他是基督教徒,而且是美国著名医科大学出身的。他却能不怀成见。他完全接受了我的透视诊断和我的佛法介绍。
后来他又带来了太太和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来再来看我,叫我为他们全家各人都透视一次身体。我并没有时间问他们半句话,就闭上眼目透视,一一指出他们体内有些什么毛病。我不能在这篇文章内公开人家的隐私。因此,我不对读者提出他们有什么毛病。
Y医生显然对我感到满意,他赞不绝口,他的态度很诚恳,不象是礼貌上的客气。Y太太说:“我先生从来不赞人的,他不批评人就好了,今天他是真的佩服了你。”
Y医生十九岁的儿子,长得高大漂亮,真是好象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我为这位大学生透视之时,看他没有什么毛病,只是在他的颈后,给衣衫领子遮住的下面,有一粒小小的皮下瘤,我判断他是从出生就有的一种良性皮下脂腺小瘤,这是可以一提的。
“完全准确!” Y医生说:“他是从小就有这粒良性小瘤,我看是良性的,就没有替他开刀除掉。”
“我的小瘤又没有隆起,”那位十九岁青年笑问:“你怎么看到的呢?真是神奇!值得学学。”
“没有什么神奇,”我回答:“在佛法里,这种只算是雕虫小技而已,佛法里有比这些更好更值得我们学习的学问。”
我介绍他们一家看一些入门的佛教书籍,并且,我亲自下厨做菜招待他们吃饭,席间我又和他们谈些佛理,我告诉他们我星期日在佛恩寺讲经。
Y医生全家都到佛恩寺捧我的场,我请他们坐在前排,并且在开讲序言时,特别介绍这位贵宾和他的全家。我对全体听众说:“今天我很荣幸,得到香港著名的大医生之一Y医生和他的太太、公子公女都来本寺参加佛学讲座,让我们大家热烈欢迎他们!”
Y医生全家都起立,含笑接受全体听众两百多人的鼓掌。他在座上,听我讲《佛说阿弥陀经》,我是用现代太空科学观念来解释佛经的,和一般流行的正统讲经不同,这是一本最受外教抨击为“迷信”的佛经之一。一般人,略知皮毛的落伍科学,就武断地否定一切超自然现象。有些佛教徒也误解了佛说“不尚神通”之意愿,而排斥佛教的超自然神通,以为不可讲神通,并以为不讲超自然才可弘扬佛教。这都是矫枉过正的偏差!佛法的目的是济苦度厄,倘若我能以从戒定所得的小小智慧来诊断人们的疾病源根或因果,帮助之脱离苦难,并且接引他们来信仰佛法,读佛经,行慈悲,这又有什么不对呢?那些不断抨击我为妖为魔的大德们,他们自己做了什么功德呢?他们自己莫非嫉妒我这个小小修行人的微末贡献么?否则何必“口水多过茶”地时常恶意抨击我?就凭他们一天到晚自己躲在房间内念念有词去救全世界吗?就凭他们讲哲论玄,讲些连自己也未弄懂的话就称为“禅机”去度世人吗?现代人可不接受这些一套!
我不会被那些大德们的责难挫折屈服的,佛法有八万四千个法门,各有各的源法,各有各的指引方便途径。他们干他们的,我做我的,互不相干,我也不说我的方法最好,也不反对别人的方法,不过,我有我的看法。
像上面提及的名医Y医生,他接受了我的透视,从此而进一步接受我的建议去学佛,听讲经,看佛经,后来他做了很多布施的义诊,帮助了很多贫苦病人,这件事,我觉得我就没做错。Y医生和他子女都是高级知识份子,像其他的现代高级知识份子一样,若不见到佛法戒定的效用,是不会很容易接受更深入的佛理的,随便什么大佛学家讲多少哲理,也未必接引得了他们,要光讲“文字学”钻牛角尖式的佛学,或光是教条主义,就更难接引了。
另外一位来访的医生,是从纽约专程来见我的,这是一位女医生。而事先我并不知道她是医生。
这件事,得从头说起,一九八四年夏天,香港内明月刊主编沈九成居士写信给我,说有一位好友F先生托他问我两件事,那就是F先生的亲家太太的病况,还有一位友人某先生的病况。这两个人都是住在香港的。沈伯伯信中提到两人的住址及姓名,并不知晓详情,亦无附寄两人照片给我看。
我知道沈伯伯不会是有意考我,只是他手头没有两人的照片或资料。可是这件事,我觉得十分困难,几乎是全无可能观察。
通常惯例,都会至少有照片寄来,让我认人比较方便,我喜欢的彩色生活全身近影,最不喜欢的是照相馆拍的一个头照片,尤其是那些咸丰元年或几十年的发黄发霉照片,死活难分,哪里能辨认?
这一次,竟连照片都没有,我又不熟悉香港,已经离开了三十多年,香港变化多大,叫我往何处找寻去?
沈伯伯采用我的稿子多年,可说是一手提拔我的人,凡是他交办的事,我没有不尽力的,我也知他不会随便乱介绍,我只好姑且一试,按址去找吧!
我刚接了信,沈伯伯那天晚上打了越洋长途电话来,文字之交将近十年,这还是第二次和这位素昧谋面的佛学学者讲电话呢!听见他的洪亮声音,看见他的健康脸色,我心中非常欢喜:“啊!沈伯伯,您好!”
“培德兄!”沈伯伯是那么客气,这样称呼我:“我的信你收到没有?我的一位好朋友F先生想请你帮帮忙,看一看两个人的情况。”
“收到了,正打算看一看,没有照片,比较吃力。”
“那么,我叫他们补寄照片。”
“不必了,邮政时间太长!”我说:“我姑且一试能不能出神找到他们吧,有了住址就好办。”
)“那么请你费心。”
“试试看吧!可没有什么把握。”我说:“我找到了就给您回音。啊!找到了,”我在说电话时突然看见了两位病人:“这位女病人,是患的癌症好象已经开刀割除了,她现在已经没有危险,她家里积善功德,她会获得佛菩萨保佑平安。至于那位四十多岁的K先生,遭了,癌症已经扩散到了全身,侵入了脑子,他有些宿业,不是今世的,恐怕难度今年。”
沈居士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患了什么病,没见过他们。照你这样说,那位先生就可能有危险了,你有没有法子救他?”
“我写信详细告诉你吧!”我说:“不好累你付出太多长途电话费,我尽我所知,提供一些意见给他们分别参考。”
为了避免我看错了人,沈伯伯还是请F先生用快邮寄了两人的照片来给我,我一看,没错,没有错,正是这两个人,我详细写了回信。
后来,F先生拍电报来谢我。大半年后,他从纽约来访,同来的有他的太太和他的女公子。
我以素餐招待这位初次见面的F伯伯全家,因为他们是沈伯伯的好友。F伯伯与我一见如故。他告诉我:“你看的完全正确,我们亲家太太已经逐渐复原了,那位K先生却不治身亡了。”
你毫无疾病,”我笑道:“你比年轻人更健康,这是你多年天天游泳的功效,而且也是饮食有度的好处。”
“你知道我天天游泳?”F伯伯诧异地问。
“看见的,”我说:“你年轻时还是游泳运动员,出席过运动会,现在还天天游泳,你家有游泳池。”
“都瞒不过你呀!”F伯伯大笑。
F伯伯的女公子也要求我为她透视,我立刻就说:“你右边的一只肾脏怎么不在了?
“啊!F小姐叫了起来:“我现在相信你是真有这种能力的了!是的,我的右边肾脏有病,给开刀割掉了,这是去年的事,真奇怪呀!你怎么能看得透人体的?”
“人体有多厚呢?”我笑:“难道是百尺厚的铜墙铁壁么?”
F小姐就笑问我可看得出她是干什么职业的,我没有立即回答,因为我一时看不出来,等到她要到厨房帮忙我洗碗碟之时,我突然就看见了,我阻止她:“因为我看见她是个牙医。
“F大夫!你不要来帮我洗碗,”我笑道:“洗粗了你的手,可不方便使用你的牙科仪器治牙啊!”
F伯伯本来就是很虔诚的佛教徒,非常发心,常常乐捐支持佛教慈善及刊物。又参加香港“中道佛学会”研究佛学,真是福慧双修的好榜样。人又随和,平易近人。他来和我谈佛学,彼此都非常欢喜。一九八六年女公子又再来访,并说以后每年来美加都必来看我。
来访的医生真是不少,差不多每一位医生来临,我都会感到紧张,如临月考期考。医生们都是医学专家,精通医术。我在他们面前,算得什么?我替他们透视身体,岂不是班门弄斧吗?
著名于全世界,被认为世界权威脑科学专家医生之一的大夫和夫人全家莅临寒舍,更把我吓得心慌。
这位W医生在香港及远东赫赫有名,每年的全世界国际脑科专家会议,都邀请他出席发表演说。一九八五年秋季,W医生应邀赴爱丁堡出席脑科会议致辞,会后在苏格兰会同了他的女公子,也是当地的一位医生,就飞到加拿大探访他的岳父。就是他的岳父带他们全家来看我的。
我虽有微名,但不至于有名到人人皆知,更不可能有名到惊动世界名医。W医生怎会知道我呢?当然这是他的岳父介绍的,他的岳父就是冯公夏老居士,是我认了宗尊称为伯父的。冯伯伯很爱护我,他的佛学造诣很深,他与我常在电话上谈谈佛学,他也不时来舍下。他八十多岁高龄,健步如飞,修养已到炉火纯青,学问又好,待人厚道,最肯接引人学佛法。到世界佛教会佛恩寺去听这位冯老师讲经的人真多,平时就有两三百人,节日会多达千人。我和他本来是不认识的,十年前初会一面,未有机缘向他请益,一九八零年洗尘法师从香港来温哥华,在半岛酒店举行为观音寺筹建茶会,我去参加。罗午堂伯伯在座,把冯伯伯请过来,为我们介绍。后来,彼此来往多了,我越来越钦佩冯伯伯,就认了宗,承他不弃,也认了我是他侄儿。使我这个身在异国,只有母子相依为命,举目无亲的天涯游子,得到了温暖亲情。在我心目中,冯伯伯和罗伯伯都等于是我的亲伯父了。这两位老伯对我真是好,时常鼓励我,帮助我,使我获益很多,但若要学到他们两老的修养有学问,那是很难做到的。
冯伯伯为什么会带W医生来看我呢?这又得简单地从头说起。
早在一九八0年,温哥华唐人街中心地区某店的老板H先生的最小弟弟,突然病倒,给送进了总医院,这家人和我并不认识,也从未见过面,我也不知此事。那天晚上冯公夏伯伯打电话来,叫我试用天眼一观那位青年的病况怎样。冯伯伯也不知他患什么病,只知他是给紧急送到总医院急症处,冯伯伯也没有见过H家小弟,只说H家打电话请我观察一下。
有了地点总比没有容易一些,我运神望向十英里以外的总医院急诊处,找到了H家小弟,那是一个二十四岁左右的青年,长得很清秀,眼睛像女孩子似的。我就形容给冯伯伯听,冯伯伯说没有见过那男孩,冯伯母说我讲得对,我就告诉他们,这个青年的脑子某部份有一粒水瘤,引起剧烈头痛以至于昏倒,我劝冯伯伯叫H家别呆在急诊处,应立即送脑科的急诊科去。
冯伯伯再打电话来,告诉我说医生已经证实,但是H家全家都很担忧,问我应否让医生对病人开刀。我答复说:“开刀是必死无疑,不开刀则还不至于立刻死,假如用其他方法,也许还可以消除水瘤,让病人活下去。当然,这得由他的父母决定。
“你有没有方法可以救他呢?” 冯伯伯问。
“我方法是有,不过,没有把握。”我答:“我可以提供我的方法。尽我力去救他,因为他的恶业还不多。救得了救不了,那可不敢说。最好他全家都祈求观音菩萨加被,那么才有希望。”
H家全家都来见我,病人的哥哥们跪下来恳求我救他们的弟弟。他们说决定不让医生开刀了。
“你们顶礼拜求观音菩萨吧!”我说:“别拜我,我只是个凡人。”
我带领他们全家跪下,叩拜观音菩萨圣像,我为他们祝禀,并且叫他们许愿今后多做慈善,多救贫苦饥谨的病人或难民。他们都依言许了宏愿。我又叫他们每天祈求观音菩萨。
然后我就告诉他们应该用什么食物来给弟弟吃,我说他大约半年就会痊愈的。
H家小弟给接回家中养病,H家完全采用我的方法,还不到半年,他的头痛就不再复发了。到医院去再检查,水瘤已经消失了,这青年后来还接了婚,生了一个女孩。
H家全家都来见我,小弟也来了。大家又跪又拜的,弄得我不好意思,回礼不迭,从此我与他们成为朋友,有一天晚上,H家大哥突然再来,说他的一位襟兄在美国加州沙卡缅度急病进了医院,不知有无生命危险,他说在长途电话中说不明白,他急了,只好来问我。
“你的亲戚心脏有几条冠状动脉塞住了。”我将我看见的情形告诉他:“这是生死关头,看来是必须由医生开刀做By-Pass改道手术,否则必会很快死亡。”
H大哥吓得大惊,慌忙求我救他襟兄。
“我这一次是毫无办法了,”我说:“他平时吃得肉太多,尤其是猪油和肥肉吃太多了,脂肪胆固醇塞住了血管,他到了这种程度,我还有什么办法救他?”
“他是在肉食公司做工的。”H大哥说:“你说的对,他每天都从公司带些头头尾尾的剩余猪肉猪油肥肉回家去吃,不过,也只有两三年呀,怎么会这样严重?”
“天天吃红烧肥肉,用得着三年吗?”我说:“三个月就足以使心脏血管栓塞了!”
“冯居士,求你救救他吧!”
“我救不来,他仍应该由医生开刀做改道手术,我可以为他求观音菩萨保佑他手术成功平安。不过,手术成功后,他仍须戒绝吃肉,听从我的素食计划,那才可保平安长久。否则,很快又会再塞血管的,下一次就不可能再做改道手术了。”
“求观音菩萨慈悲吧!”H大哥说:“也求冯居士慈悲。”
我为他们拜了观音菩萨,并叫他们自己也天天祈念观音菩萨。
那位病人在加州被送进手术房,开刀做改道手术的过程,我在温哥华全都看见,我打电话告诉H家大哥,告知开刀已经成功,他还不知道已经动手术。他说:“还没有电话来告诉我呢!”
几小时后,加州来电话了,证实我所见的详情,H大哥吃惊不小,他打电话来说:“冯居士!你真神奇!刚才加州电话来,证实了,真是开刀做改道手术,成功了!”
“这不是我有什么了不起,”我说:“这是观音菩萨加持的结果,你们从今以后要多信佛法,多行慈悲!”
自从这两件病案之后,温哥华的佛教圈差不多人人都知道了我。冯伯伯与我接触也越来越密切了,以后他又介绍了不少病人来见我,其中有几个也是脑科的,我的透视也都能符合医院的检查。冯伯伯对我的天眼能力有了一定的信心。
一九八四年,冯伯伯和罗伯伯分别打来电话,叫我尽力帮助一位佛教会友的四岁女儿。因为医院的医生都已经宣布无法查出病因,叫她回家了。
那时我在闭关,不见客,我常常闭关的,每次总有两星期之久,我若不宣布闭关,就无法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日夜都有人来找我,来求见我的人,也不约定,随时上门来求我看八字,看相、看掌,问前途、问生意、问婚姻、问爱情、问家庭纠纷……扰得我不得安宁,我早就宣布过绝不为人看八字,不看相,不谈俗事,不管婚姻、生意之类的俗务。我只看病救人苦难,我不是江湖星象家。但是,很多人不理会,照样闯关,有些人愿意“相金先惠”,这使我更不开心。我不愿意用得来不易的三眼神通去做媚俗的工具换取金钱,我认为,佛菩萨赐我与生俱来的超感神通,虽是小道,却是用来弘扬佛法,慈悲济世的,不是用来做江湖星象占卜谋衣食的。我若妄用三眼来谋钱财富贵,那就违反佛旨了。尤其是,有人要求我用天眼查她丈夫与情妇的奸情,这种事情,我是很感到侮辱的。香港一位太太打来电话这样要求,许以金钱,都被我严词拒绝甚至谴责她!
在我闭关期间,我只允许冯罗两位老伯和极少数的人来见面,我也只接受紧急的病案,冯伯伯打电话来关照,罗伯伯亲自持了病人的照片来给我看,因为他知道我不肯会客。
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女孩,彩色照片中的她,是两岁半的,可爱极了,可怜,真可怜啊!我眼中流下了同情之泪。
“这个小女孩活不了多久了!”我对罗伯伯说:“她的脑部受到了极大的震荡,脑子像搅乱了的豆腐一般了!可怜呀!”
“培德!”罗伯伯是很慈悲的人,他恳求我:“你救救她吧!她的父亲是新从大陆移民来不久的,环境很困难,他到佛教会来找我们介绍,要来见你。”
“我不是不肯救她,”我说:“罗伯伯!这里面有一件因果,这女孩是来收债的,收完就走,她就快走了,我不能破坏因果。”
罗伯伯很难过,半响才说:“我们佛教徒,总得尽量救人一命呀!培德,你看看有什么方法,叫他家做些功德,行不行?”
“他现在做功德也来不及了。”我说:“何况,这是两件事,做功德是种新的善因,将来自收善果,但是,并不能抵消前因的业的。”
“那么,你怎么对这家人说?”
“我只能帮助小孩尽量拖久一点。”我说:“我没有本事救她,让她收完业债走吧,我会婉转对女孩的父亲说的。”
这家人凑巧也姓H,我打电话去给H先生,我说:“你的女儿头部曾受到极大震动,以至脑浆已经混乱,现在已不能饮食,不能动弹,不能讲话,是不是?”
“你讲得是对的,不过,”H先生说:“医生没有告诉我她脑浆受震混乱,医生曾经抽过她的脊椎液去做检查,又查不出有小儿麻痹细菌,医院不肯收留她,叫我们带回家来。至今,连病因都不知道。”
“H先生,”我说:“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个女儿在这两三个月内会走的,我不能瞒骗你,我很抱歉,我的确无力救她。”
“冯居士!求求你!”H先生哭泣了起来:“救救我这个女儿的生命吧!”
“我可以帮助你尽量拖延她的生命,也许只能拖延三个月,也许半年。”
“拖得一天也是好的,”他哭道:“我也知道:“我女儿是不能长久的了,她已经不会吃食物了,现在只靠管子灌流质进去。”
我教给他用什么最好营养灌喂小女孩,我们谈了多次,每次都谈很久。H先生始终想不起来他的女儿在何时何处给碰撞了头部。
“没有呀!”他说:“我们向来都很小心看住她的。”
“我倒看见她被一架推行李的小车的钢柱碰撞了她的头。”我说:“时间我看不出来,地点可看到,是在飞机场的旅客出关之处。”
“哎呀!”H先生说:“对了,今年一月份,我们有亲戚从香港来了,我们全家到飞机场去接机,也带了女儿一起去,她太顽皮了,不肯被人管住,她自己东奔西跑,旅客出来的时候,人很多,有一架行李车碰撞了她,撞倒在地,我们去抱起来,当时也没有看见有什么严重伤痕,只有少少的浮肿,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回家以后,不到两三天,她就开始不肯吃东西,渐渐就不会讲话……越来越严重!”
“那就是了!”我说:“就是那一撞闯下的大祸!把脑浆都震烂了。”
“但是脑科医生为什么看不出来呢?”
“怎么看不出?”我说:“他们做医生的有那么多精密仪器,还会看不出吗?分明是他们明知小孩已无望,所以不肯将真相告诉你,免得你伤心。”
“那么,我怎么办呢?”H先生又再哭泣:“我又没有钱找更好的大医生医治她,我只是在工厂做夜工的小工。”
“找他们大医生也没有用了,你还不如尽量使她快乐开心吧!让她开心度过这无多的来日吧!”
“冯居士,有人送了些云南白药给我,”他说:“说云南白药有救命还魂之功,我可不可以给她灌下去呢?”
“云南白药的功效,最好是用于止血弹伤,枪伤、刀伤。若说可以内服有救命还魂之功,我可没有听说过。”我这样回答他:“我认为不宜妄用云南白药给她内服,否则,可能反而促成她早死。”
以后,罗伯伯也受我之托而打电话去劝H先生勿将云南白药灌喂给小女孩。H先生也答应了。
不幸地,H有一天晚上做工去,他的家中成员竟将云南白药灌喂给女孩,到了半夜,女孩就断气了,H先生得报,赶回家中,送她到医院,已经还魂无术了,他从医院打电话来给我。
“冯居士!”他悲伤地痛哭:“我家小妹妹已经走了!本来用你指导的营养,她已经渐渐恢复体重,也能叫爹爹了,谁知,今晚,我家里的人,给她吃了云南白药……才几个钟头,她就走了!”
云南白药固然是中国名药,但是,一般人未免太过分迷信了它,当它是仙丹,把这一种治疗外伤的外用药,用作内服,殊不知这是多么危险的事!
云南白药的成分,从未有公开过,也没有充分的临床报告,没有定性定量分析报告!而且,世上哪有能治万病的一种仙丹呢?就像从前流行数十年的什么“油”什么“丹”,都说可治百病,拆穿了,内容只不过是薄荷、豆蔻油、樟脑油之类,发明人已赚了天文数字的大财,盖了些俗不可奈的别墅花园,今日仍成为观光旅游胜地,他的后人也享不尽福泽,这些“丹”“油”,其成分不能治百病,但是,人们迷信了它将近一百年,什么并都拿它内服,多么可怜哪!不过,至少它的成分也比云南白药要平和得多。如果我所见不谬,那么,云南白药的主要成分之一就是“砒霜”,这是可以随便内服的么?
我想阻止H家,可是他们还是太迷信云南白药,终于使小女孩提早死亡。这件事,不能不说是遗憾,中国人往往太过分迷信秘方古药,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呢?
H家小女孩的个案详情,我都有跟冯伯伯谈及的。像这一类的脑病案不多,但是其他的脑病个案不少,我写也写不尽。总之,我透视脑病个案的事,冯伯伯是一向都留意的,或者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带他的女婿W医生这位世界著名脑科专家来看我。
W医生来舍下之时,H家小女孩仍在世,我就将此案,提出向W医生报告,我说我感觉小女孩没有希望活三个月,我请W医生有无办法可救她。
W医生回答说:“听你说的这个个案,碰到过很多件,很少有能活到半年以上的。不过,没有见到病人,不便判断她的情形怎样,假如小病人是在香港,我可以尽力帮助她,可是她是在温哥华,就不方便了。”又说:“多伦多总医院脑科很有名,何不叫他送去看看呢?”
我明白W医生的意思,他不是加拿大籍的医生,不方便在加拿大过问这件事,这是可以理解的。我知道H家的环境不好,也不可能把女儿送到香港或多伦多去就医,W医生似乎是小女孩唯一的最大希望。但是,W医生已经说了这种情况的病人很少活到半年的,看来就算H家孩子送去香港,也没有什么大用处了。我遇见小女孩顶多只能活三个月,这预言后来不幸言中,令我心中十分难过,我见到横躺在路面挣扎的蚯蚓,我也要救它一命,把它放回草地去,何况是小女孩呢?
世界尖端科学家对于遥控心力与灵识的追寻
诺贝尔物理学家与医学家的观点 述
作者:冯冯
人到底有没有灵魂?(实在该称为灵识——佛经不称为灵魂,只称为灵识)有没有可以移物或遥控的心力?我确信那是有的,我自己有过不少无法解释的摇控心力实验及“离体”经验,世上很多人都有过此类经验,虽则程度因人而殊。
有些“超常心理学家”称此类经验仅为“超常心理状态”,又有些心理学家视之为“太丰富的想象”,一般人嗤之以鼻,认为那些心灵经验都是“幻想”、“活见鬼”。可是,在我个人的经历来说,我知道都是真实的,既非幻想,亦非幻象,亦非想象,更不是活见鬼。我的精神状况完全正常,心理健全,我的新科学知识水平不低于一般人,我的医学知识也过得去,我知道我的精神状况和健康状况无可能产生幻想。
我不时在修行佛家禅定时离开自己的躯体,看见躯体仍在打坐,而真我已经飞翔进入太空深处,从彼处可以看见娑婆世界的过去与未来,自然更可看见这个五浊世界的过去和未来,因为在宇宙深处,时间是零,空间多度综合交错,以无限观察有限,以静观动,一切因果、动向有一定的运动往复方向和轨道,都历历在目。
所谓过去,所谓现在,所谓未来,在多度空间的宇宙之中,根本都是虚妄而不存在的,也可说是同时并存的幻想。“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这《金刚经》的名句,当进入宇宙太空深处,我们就可体会得到其深奥的意义的一斑。
很多人修禅定也有类似这样的经验,所谓禅定境界的四级,其实只是大概的划分,并无确定的界限。上面说我的低浅的禅定境界,大概也只能列入二禅阶段罢?距离四禅境界的进入非想非非想空间还远得很,实在不值得窃喜,亦更不值得以之告人。在这里,只不过是拿我这种幼稚的初境来作为研究实验话题而已。
如果这种“离体”的经验,可以认为“心识”的自由活动,那么,识就是灵魂。佛经教人学佛找寻真如自性亲证,转识成智,因智发慧,在我个人感受来说,这正是佛教我们达到“如来”的方法,也是唯一进入永恒不生不灭之路。
一九六三年荣获诺贝尔医学奖的英国科学家约翰•艾克理在他的得奖论文中说过,神经细胞彼此之间有无形的沟通物质,这就是灵魂的构成。
艾克理爵士说,人体内蕴藏着一个“非物质”的思想与识力的“我”,“我”是在胚胎时期或极年幼时进入肉体在大脑,它控制着大脑,就好比人脑指挥电脑。人的无形的非物质识力智慧“灵魂”对其物质构成的肉体大脑,施予实质的推动;使大脑内的脑神经细胞发动工作,这种非物质的“识我”,在肉体大脑死亡之后,仍然存在并仍能有生命活动形态,可以永生不灭。
牛津大学的著名生理学家查理士•谢灵顿博士也认为:在人体的肉体内,有一个非物质的“自我”在操纵着大脑小脑。
艾克理博士关于灵魂存在的重要学说。结论得自他从事的科学实验及统计。他估计每人平均大约有三万个遗传基因具有潜在能力,可以产生“+”的一万次平方个“自我”的排列方式,各人的独特个性,就是由这些遗传基因(DNA)的组合所形成。每一个人的独特的“自我”,进入了世界上无数不相同的遗传型式的肉体。
艾式的理论,显然已经发现了细胞的每一个遗传基因(DNA)的特性,是由一种无形的力量予以连接和控制,这些无形的力量的组合,就是一个整体的识力或灵魂。如果我对艾氏的理论的了解没有错误,我想我可以作这一段的解释。
英国的另一位著名科学家柏颇爵士完全同意艾克理爵士的理论,唯一不同的是“灵魂可以永生不灭”这一点。柏爵士是二十世纪最杰出的科学家之一,他独创了“科学正统的辩证系统”理论,至今仍为全世界科学家所采用。他因特殊成就而被英国女皇册封爵位。上面所提的两位科学家亦然。
加拿大的著名神经生理学家潘菲特博士也认为人类并不仅是只有物质的躯体,必然兼有无形的非物质灵魂。
英国基勒学院的麦楷博士说:“至今仍无一种已知的学说足以推翻艾氏与柏氏两人的生物有灵魂理论。”
美国加州工学院著名神经生物学家史柏理博士,曾经以其分解人类大脑两半球的功能详细学说而荣获一九八一年诺贝尔医学发明奖金。他说:“人的自我”,是一种崭新的或必要的非物质,只出现于复杂分层结构组织的肉体大脑,控制看大脑的每一部分,合计一百亿个脑神经细胞的机械功能本能。
麦楷博士认为:“意识自我”与肉体的关系近似数学方式与电脑行为功能的关系。“意识自我”决定和操纵肉体大脑的行为,“识我”掌握有自由的意志力,在其寄居的主体肉体及大脑死亡之后,“识我”仍然可以生存不灭。
加拿大科学教育电视台在一九八二年六月七日星期二之夜放映的一部科举纪录片,有一段值得研究深思的实况。我看见片子纪录下的一情况如下:
在电子显微镜之下,一个人类的大脑神经细胞,在缺乏氧气两秒钟期间,它放出几粒状如气泡的非物质,很快就消逝无踪。讲解的科学家说:“这种神秘的非物质气泡,非常神秘!任何科学精微仪器都显示它并非物质的气体,而是非物质的气体状态。任何仪器均无法予以截取捕捉。光谱分析显示它并不属于物质世界的任何一种分子的气体,它根本不是一种元素!世界各国科学家至今仍无法分析解释这一个神秘的奇异现象。”
在影片上,这一缕细微的,若有若无的气体状奇象,看得很清楚,它是无色的、透明的、无体的,我可以看得很清楚。
我认识这就是人脑内寄住的“识我“(灵魂)。
全世界最有名的数学家约翰•冯•纽曼博士,曾经发明精密的数学定理,为新兴的“量子学”奠下基础。他也提出了惊人的新理论:“人体有可能具有一种非物质的‘识我’控制肉体的大脑和遥控物质”。
冯•纽曼博士曾被很多科学家誉之为“世上最聪明的人”。诺贝尔文学奖金桂冠诗人汉斯•贝德说过:“我有时不禁这样想:像约翰•冯•纽曼那样聪明的脑子,是不是显示着世界上还有一种比我们人类更超越的种族?”
著名物理学家菲列兹•伦敦说:“冯•纽曼的精微量子学说显示出物质上的实物只不过是人类意念所造成的而已,真正的实体是思想意念。”
伦敦博士此语,反映出佛经所说:“诸法由心造”、“相由心生”。
他在一九三九年曾这样写道:“科学家可能都是一群灵魂学者吧!他们都如此热衷于研究想象的奇象!而物理学的物体,只不过是观察者自己制造出来的灵魂罢了”!
有些科学家同意伟大的爱因斯坦的看法:“量子学的内部是有瑕疵的,因为它把人类引领到对于现实产生离奇的虚妄性结论!”
这不正接近了心经讲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及“有相皆妄”吗?也正证明佛经内对于宇宙奥秘早有精微细入的认识了!多看这些大科学家的论著,我越来越感觉到佛经是超越太空时代的科学文献!
在一九六三年诺贝尔物理发明奖金得主尤金•威格纳博士,这位本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大力支持冯•纽曼博士的量子学说内涵的哲学部分:“人类具有一个非物质的意识力能够影响物质的变化!”
威格纳博士说:“量子学对于物质实质有惊人的声明!例如:假如没有人见过僻地森林的一棵大树倒下,那棵树就是同时存在矗立与被人砍倒的两种可能状况的——量子学说中的一项”。叔丁格波状功能精确地描述出这棵大树精神分裂般的存在形态,可是,一旦有人要砍这棵大树,人的“观察”就已经立刻砍倒了“叔丁格波状功能”,使之成为简单的可见的一项现实:那就是大树本身的原子面临于选择了——到底是这些原子他们自己要做一棵一棵活的树的原子呢,抑或一株“木材”呢?
冯•纽曼博士的量子论断不能诠释人类大脑或其它单纯的物质物体是一种不受到观察或意念的状况,(因此就是分裂状况来砍倒其他物体的“叔丁格尔功能”,更别说他自己了!)
实质状况是好像一列天九牌一般,等待外力来推倒,引起连锁的波状倒下,既然人类经常推倒叔丁格波状功能,所以威格纳博士结论:“我们人类必然具有一种非物质意识能力能够影响物质变化!”
有些顶尖物理学家,把冯•纽曼的逻辑更向前推进一步,说:“量子学可作为超感能力(心力)的理论基础。”最敢言的科学家一群之中,著名的法国物理学家奥立佛•柯斯达•狄•布赫格非常响往于爱因斯坦与朴多基基与鲁珊等三人合创的“宇宙中光速最快”学说,但是他亦倾倒于量子物理学说。
爱因斯坦也其合创学说者所注意到的量子物理学预言这样说:“当两个双生般完全相同人分子被创造成完全相同物质的特性时‘科学家若对它们两个分子之任何一个的观察’就会推动两个分子的另一个‘立即’反应,纵然那另一个分子可能是在宇宙的另一端!”
狄•布赫格强调称:“爱因斯坦的三氏学说‘光速最速说’没有任何其它速度比光速更快。但这是不完全正确的,这学说无法解释上述的立即反应。”
狄•布赫格在一九八四年内将从事一项新的实验,企图击破及推翻爱因斯坦等三氏的E、P、R学说。他认为“宇宙……中光速最快”是似是而非的真理。他要用反传统的实验来证明:心力比光速更快!
狄•布赫格认为:两个相同而又分隔于宇宙两端的分子,只有在直接物体接触之时才可适用爱因斯坦三氏的“光速最快“理论,否则,EPR学说是不能解释两分子的遥远无限空间的立即反应的。
上面我所引述各段,从“观察大树”那一段开始,一直都是在说明“心力”“识力”速度是立即的,而且是最迅速的,比光速更快的,而心力显然是由大脑内的非物质幅射超微波所发出来自“识”“慧”。不过这几段文字,即使在英文原文亦相当晦涩不明,我已竭尽所能将文简化,以求深入浅出。否则,较少接触太空物理学知识的读者,可能无法明了其真义!当然,原本的各学说更绝非毫无科学顶尖新知的人所能消化,那些只知皮毛理化落伍常识的人,更加无法领会了。
远在五六年以前,我尚未有机会研究上述的顶尖科学家的理论,彼时,我已经用中文在“内明杂志”上多次发表愚见:“心力速度超过光速”,读者们也许仍记得我这些拙文吧!我又多次发表于“内明”说“从念佛修禅中获得佛力引导心力立即穿越宇宙时空”。我不止一次地说过,佛力比心力更快,更强有力不知多少亿万倍!我很欢喜,如今看到这世界上顶尖科学家已经开始求证心力比光速更快,我更欢喜看到,他们已经逐渐步趋佛经的先知真理。很多世界闻名的物理学家被佛教的真理及禅定所解放的潜能所折服。举例说:一九七二年荣获诺贝尔物理学奖金的白赖恩•约琴汾逊博士——因他在“超级导性”上的先进发现而得诺贝尔奖金——就是一位认真研习佛教经论和坐禅的科学家,他每天都坐禅以求进一步进入客观的真正内明状况。这位剑桥大学的名教授,得过很多著名的科学奖,包括著名的“菲列兹伦敦科学发明奖”,那是奖贺他的初次引起科学界注意的量子物理学的内涵精神(“心力”与识我灵魂)。
英国伦敦的北贝克学院物理学教授大卫•波恩博士,也深信人类心力能够掌握的控制更高形态的“真实”形态。(这是一般传统科学所否定的,是保守或落后的科学家所不愿接触理会的,也是俗人低智者一知半解者武断否定的)。
波恩博士说:“典型模式的科学已经走进了危险的‘死巷’,因为它把经验分析成为分裂的碎片!人类不断在强予分类一切经验,已把本来并无裂缝的物质实体,分解成为零碎的个别事件,只能在不同时空才可发生了!只有在超时代的新科举创造之中,心才可逃出其自锢的牢狱。”
六祖惠能不是因闻“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而言下大悟的吗?直到今天,世人仍大多数不了解此语的真义,尤其是被神权思想统治愚化了两千年的西方人,更茫然于早被佛教揭示的真理。波恩博士可真算得是西方顶尖科学家之中的一位先进先知先觉者。
我多次在拙作各文中讲过,人人都有潜在的“心力”,只有被自已的物欲六魔五蕴所封闭!被七情六欲所禁锢。唯有从修学佛经修习禅定和念佛,理入行入,才可获得佛力接引自力而释放自己的心力与识力(灵魂)。
上面我们提及的世界领导地位的顶尖科学家们,已经进一步趋近于佛经的深奥真理。我深信,新一代的前卫太空科学家会更进一步踏入佛理之中,更能以太空时代的新物理学来解释佛经佛理!
佛经基本观念之一,因果与轮回,至少我们又可以从上面引述的顶尖科学前卫学理来予以作另一角度的证明,也更可见是受到了进步科学家的承认。将来,更多的前卫科学家会更多证明佛学是超时代的智慧!
一个真实的故事--万里孤魂求援记
冯冯
(注:冯冯,又名冯培德,台湾人,旅居加拿大的佛法修行者,著有《禅定天眼通的实验》、《天眼、法眼、慧眼的追踪》、《太空科学核子物理学与佛理的印证》、《空虚的云》、《从巴西来的小孩》等书,在台湾、香港、北美等地影响很大。)
有一件真事,积压在心中很久。觉得应该公开一下。虽然这种事迄发稿为止,还未有圆满的结果。本来打算等到圆满解决之后才执笔,可是此事的进行现在遭到了困难,我已经感到有心无力,无法再进一步给予任何帮助,所以我才改变了主意,提前发表,希望有热心的读者伸出援手,帮助这个万里孤魂。
事情的最初发生,是在一九八九年的孟兰节之夜,寺庙有法师放大蒙山,我在住处也诵地藏本愿经,自放大蒙山。诵经之间,忽然门外花园冉冉出现了一个人影,在门外就向我下拜,时间已是子夜两点多。
“怎么那么晚才来?蒙山早放过了。”我传心问之。
那人影良久不回答,只是不住拜我,又不进来佛堂?
“你有事求我!为什么不进佛堂?”
“冯居士!我是有事求你,你佛堂供奉有韦陀菩萨,光芒太强,我不敢进去怕被销毁,形神俱灭!”
“那么,我出来外面见你!”
我走出门外,就坐于石阶,那人影又再伏地叩拜,并且哭泣,不能成语。吾以视察,也大约看到他的心事。
“你是来求我助你还乡的,是不是?”
“是的!”那人影说:“冯居士,我是来求你助我重返故乡福州!”
“你是福州人?广东话却讲得那么道地。”
“在广东黄埔住过几年,而且我太太是广东人。”
“你是黄埔军校的?”
“不是,”他说:“我是福州马尾出身,后来在黄埔海军基地。”
“是的,”他的影像渐渐较为清晰,是一个看来大约四十多岁的胖身材男子,身穿海军黑呢质制服,袖口有两条金线,一条较宽,一条较窄,有一条金线圆圈。左肋下挟着一顶海军白色大檐帽子,他的胖胖脸上笑容可掬。
“但是你不像在舰上航海的军官。”
“你的观察没错,”他说:“我的确不是航海的军官,我只是一个文教官,一九四九年随海军来台湾,我是在海军机械学校当英文教官的。一九五一年以后,已经因病退役,我在左营海军总部的联络室做编译工作,不是军人身份了,是雇用文职身份。后来调到台北海军总部,最后又到陆军总部联络室,一直到我脑溢血不治身亡为止,我是中风死的。”
“看得出来,”我说:“你一向太爱肉又喝酒!吃了太多太多的肉类,以致胆固醇太高,动脉硬化,终于中风不治,假如你一向吃素,不吃肉,也许现在还活着呢!另一方面来说,也未尝不是果报,你吃肉,那些动物的尸毒与其他毒素,加上它们的怨恨,在你体内报复你!”
“这道理我现在才都明白了,”他说:“可惜已经太迟!”他叹息说:“我是一个人随军来台,家眷都留在大陆。我又不愿另娶来对不起我的太太,我担心吃肉的危险,我现在懂得,也已经太迟了。”
“你们那一代,也有懂得养生的,”我说:“也有很多人吃长素,得享龄。也有人肯从善如流,一改吃肉的习惯。改为吃长素。例如一位张将军,他在六十三岁那一年中风,被送中心诊所急救,他是我家母的好友,我去中心诊所探望他老人家,劝他别再吃肉喝酒,他都听从了。——他从年轻时代在行伍开始,即以豪饮出名,喜欢大碗高梁酒和大块卤牛肉,以豪气著称,绰号是 “活张飞”,袍泽都尊敬他,常和他在一起大吃大喝,酩酊大醉。——可是他竟肯听从当时一个十多岁的小孩的劝导而戒酒肉,改为吃长素和念佛,后来他活到八十多岁才去世,那时我已经早就移居加拿大多年了。”
“可惜我从前不认识你!”他说:“也不懂得去研究素食养生之道,你那时还 是小孩子呢,我怎会有机会和你认识?我那时便已经五十多岁了,五十多岁,唉,才活了五十多岁呀!我死了以后,悠忽又过了三十年!”
“冯居士!你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说:“我来求你,不是求你助我的中阴身。我的中阴身已经返乡多次了,我是求你助我的骨灰送回故乡。我三十年托梦求过好多人,其中也有法师,都没有人相信我理会我。地藏菩萨叫我来找你,说你热心慈悲,一定会助我。”
“你是火葬的?”
“是,”他说:“因为我信佛教,所以临终时要求火葬,也盼望有一天,我的太太和儿子会把我的骨灰运回故乡入厝佛寺的墓地或骨灰塔!”“你的骨灰现在何处?”“在台北……”
他说到这里,他的神色突然惨变,身影淡化,话说不下去了,我要再多问,他已经消逝无踪,只见满天星斗,残月斜挂。
这个孤魂,万里来求援,却连姓名也未留下,此事很奇怪,莫非只是幻觉?我觉得未宜深信。过了三星期,又是深夜,我正在看经,窗外有声音低声呼唤:
“冯居士!冯居士!”
那人影在窗外出现了,这一次却是身穿香港衫,显得胖胖的肚子更胖大,脸上的年龄也老了许多,看来有六十岁左右,脸上发肿,不过,依然笑容可掬。
“是你!”我说:“上次怎么跑了呢?”
“对不起,”他笑着说:“我不是有意逃跑,实在是因为支持不下去!你知道,我最初是信基督教的,到了五十岁才改信佛教,学静坐,也没学到什么,也没戒吃荤,我死了以后,这么多年,只靠持念地藏菩萨圣号,得蒙地藏菩萨体谅我生平无大恶,对我加持,使我暂时追它座下,与众生亿万阴灵在一起,暂时得免轮回,又暂时得以形神不散。但是,我若离开地藏世界太久,则无法支持而形 神具灭,每一微粒都各随业力而轮回,完全失去识力,否则我就完了!就是每次去看我自己骨灰,也只可即去即回地藏世界。”
“原来如此!”我说:“看来你也还是一个恋尸鬼那!”
“我还未修到忘我。”
他说:“到底也还是个谷鬼呀!还是念着骨灰,念着妻子儿孙!”
“你上次说骨灰在台北,什么地方?国军公墓吗?”
“是的,我住过新店,也去住过贺通寺,和承天寺。”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姓名,叫我怎样去查?”
“对不起!”他腆腼地笑:“我忘记了,我以为你有天眼通是什么都看得出的。”
“我不会看得出人家的姓名,还是请你自报贵姓大名吧!”
“我姓王,三竖王,小名叫美乐。”他说:“海军有一艘舰的名字美乐号和我相同,这是方便你去记住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海军军舰的名字。”
“你去问问老海军就知道。”
“老海军也会有人记得你是谁吗?”我问:“事涉荒唐,假如我问老海军,人家不会说我是鬼话连篇?你能提出你仍在的老海军朋友,让我好证实一下到底有没有你这个人吗?”
“你去问白熊就知道了。”
“白熊”
“是的,白熊,”他说:“应该说是白熊皮,不过,皮没有了,只可以问白熊。”
“白熊是谁?”
“会有人告诉你的,”他说:“我得走了——我又感觉到支持不住了,必须立刻回地藏世界去下次再来看你!”
这一次他又消逝了。以后一个月内再没有他消息,我刚巧收到台北一位在外交部服务的P小姐打来长途电话。我就拜托好有空为此去查一查问:(一)福州同乡会的会员名册,(二)海军总部,(三)陆宫总部,(四)国军公墓、圆通寺、承天寺等各机构,有无王美乐其人。这位热心的女读者P小组,在大热天为我到处奔走查询,后来覆电说:“冯老师,福州同乡会说只保留五年以内的会员名册,超过五年以上的已经没有纪录,福州同乡都说没听说过有王美乐其人。军方也说没有此人!”这一来,我的疑惑就更增了,我认为我的两次都是自己的幻觉,也就不再去理会它。
“冯居士!冯居士!”有一天深夜,王先生又出现了:“你怎么不肯帮助我?”
“我拜托了P姐去查问,福州同乡会、海军、陆军、国军公墓、新店、圆通寺,到处都说没有你这个人的纪录。”
“怎么没有?”他说:“我的确是存在的呀!”
“那么,请告诉我,你到底在那一个公墓?”
“起先在国军公墓,因为我没有亲属在台,治丧是陆军总部派人做的。后来放在内湖公墓,因为我已不是军人身份,不能再住国军公墓,也寄放在圆通寺,先后搬了几次家,我的遗产,有一辆脚踏车,是我常骑的,我住在竹林路河边,骑车上班,我还有一只挂表,我要留给我小儿子的,还有一些钱,大约值有几千美元,都由当局代为保管,说要将来返回大陆之后交给我的家属的。冯居士,劳驾再请你的朋友再去查问一下,把我的骨灰和遗物都送回福建老家去给我的家属吧!”
“你老家住在什么地方?”
“在福州,很近东门。”
他一瞬间又消失了,我知道他不能远离地藏世界,必须赶回去充电。
这件事令我很为难,依常情而论,就算找到他骨灰我是不能擅自移它的,必须由他的家属向国府的有关机构申请才可能。最好是由他的妻子儿女出面向台湾申请。可是,他的家属在那里呢?大陆经过三四十年的大变动。他们还会住在原处吧?又无姓名地址,我怎样去找他们?我想起来,福建莆田有一座广化寺,长老是圆拙老法师,已经八十多岁,他是弘一法师的传人,广化寺是大陆上唯一最严格的律宗道场,圆拙老法师师徒们都是苦行僧,精严戒律,兴学弘法,不遗余力。老和尚自己每月薪金四元人民币,弟子僧众每月是二元,他们不化缘,不攀缘,不赶经忏牟利,不应酬。他们自食其力,耕种维生。寺内不办荤素宴会堂会,堪称为当前全大陆最好道风的寺院之一,这是律宗大师弘一法师的遗规,有口皆碑。
我并不认识圆拙老法师,也没去过这所寺院,只是心神去过。这是一座破旧的佛寺,并非什么名山大刹,可是我很尊敬它。我与圆拙老和尚有一函之缘,那是一九八九年初的事。一九八八年,天津工学院机械系教授陈家徵老师,是一位退休的学者,也是天津佛教会的副会长,他应老和尚礼邀,赴广化寺的佛学院讲学,他在该院开讲两门课程,一是马鸣菩萨的“大乘起信论”,另一是拙作“太空科学核子物理学与佛理的印证”(天华公司出版)。两门课都很受学子欢迎,尤其是拙著,吸引了福建各地学人与青年数百人赴课。陈教授来信向我报道详细情况,说明“轰动一时”,有人满之患,他稍后又转来圆拙老法师亲笔写给我一封信。老和尚很慈悲,他在简短的信函中,先称赞拙著,然后他就婉言规劝我不可再讲天眼神通的故事,他以“正信不尚神通”之言来劝我,这是他老人家的善意爱护,我是接受的。不过由于太忙,一直未回覆他,现在我可记起来,欠他这一封致谢函,并且打算请他老人家出面赐助王美乐骨灰返乡的事。明知老和尚是正信不尚神通也不会相信我的鬼话,我也还是厚着脸皮写了信给他,恳求他,我的信是这样写的:
“圆拙老法师,你老人家法体康泰,谨此祝祷,数月前收到陈家徵居士转来你老法谕开示有加,非常感谢。今日此函,一是致谢开示及问候,二是有一事相求:大半年以来,有一阴魂先后数次于我诵地藏经时出现向我求助,自称是原籍福州,一九四九年被国军征调赴台湾,后在海军任上尉教官,大约三十年前因脑溢血病死于台北,火化骨灰遗物由国军当局代管。此人自称姓名为王美乐,在福州有太太及三个子女,在台湾并无妻儿亲人,孤魂凄苦,他说是信佛之人,唯有诵念地藏名号,一心只想他福州妻儿将他骨灰返乡入厝佛寺皈依佛法,他说在台无人可相求特来求我……(中略),但是我在福州并无认识之人,我想拜请你老代找福州热心佛教人士或你的弟子,找寻王美乐的家属出面向台湾当局申请领回王美乐骨灰及遗物,因为只有遗属才可申请领回,我是外人,不能出面。以上全是实情,尚祈你老与广化寺各位大德慈悲赐助,使此位佛教徒骨灰得以返故土入厝福州或附近的佛寺墓地,以偿其心愿,至为感谢!颛此恭叩法安佛弟子培德顶礼”此函寄出之后,我也不敢存什么奢望,因为事涉荒唐离奇,以信使人置信,何况长老早已有函劝戒不可信神通,他怎会赐助呢?我倒有些后悔向他求助了。没料到圆拙长老慈悲,真不愧是弘一大题的法嗣,他虽有规诫于前,也仍然回信给我。圆拙老和尚已覆给我的信,抄录如下
“培养德居士道席,来教于六月七日晚奉读,次日即上福州,准备参加省佛教协会代表会议,关于王美乐求助之事,足见仁者悲心广大,道业精深,至为钦敬!在福州时以尊扎传视教友,见者咸于同情,复印六份广为传布,“孤魂欲归”于六月二十六日早午晚三次广播,多数人均可听到,王之家属如无反应再请福州市对台办事处与台北有关单位联系,请查国军亡员注册,看王美乐名下有无家属姓名地址,并请速复,便于寻访,或由对台办事处与福州主管户籍单位联系,协助到几个“门”附近街道查询一九四九和一九五○年户籍,或可找到线索。假使都无效果,可由宗教团体部门,通过台胞到大陆旅游机缘,托其代向台北有关部门,并与联系,可否由寺院代为委托台湾寺院教友代为领取骨灰,并带来大陆,进入福州寺院之骨灰塔。
拙日内当往泉州承天寺,即与台湾承天寺联系,请其代领骨灰傍缘带来大陆,拯教孤魂漂泊异乡之苦,满其回归故里入厝之愿望,即此布达,祷安康!”
同日收到福州市陈意顺居士来信,用的是福建省塑料工贸公司信笺,节录如下:“培德居士台鉴:多年来拜读居士大作,受益非浅,总想致谢,奈无因缘,心中佛香一束,遥祝居士法体康健。这次居士给圆拙法师来函,寻求王美乐妻儿,阅函之后,弟曾数次到省市有关部门查询,后在一九三八年省档案海军军官名册,查到了王美乐在海军司令部军需处任准尉秘书,字敏坚,福建人,其他资料都没有。从以上情况分析,王美乐确有其人其事,要进一步从电视及广播电台中查询。圆拙法师在七月三日福州晚报刊登寻找王美乐亲属的启事,相信不久将即水落石出。 (下略)人生岁月匆匆唯有佛光永远普照三千大千世界。法喜充满 不才后学意顺 九○年七月四日”一九九○年七月二十八日这夜,陈意顺居士从福州打越
洋电话来。
“是冯培德居士吗?”他国语讲得很标准:“我是陈意顺从福州打电话给你的。”
“啊!陈居士你好?”我感觉到很意外:“从福州打来的?真不容易,这还是我头一次接到福州打来的电话呢!请问有什么指教?”
“关于王美乐的事。”他说:“我们已经去马尾查过,也查过了省政府档案,查出来,王美乐确有其人!是福建人,字敏坚,一九三七年加入海军,任职准尉秘书,我已经写信给你了。”
“我刚收到信几天,”
“我们已经在福州报纸刊登了广告寻找他的家属,但是至今仍无反应,没有人写信来,可能是广告登得太小了,明天我们去请电台广播这段新闻,希望效果好一点,在东门一带找了很久,问过几家很像是他家的人家,结果都不是!东门地区很大,可不能每一户都去问,福州是个很大的城市,很难找呀!你能不能问王美乐他太太和儿子叫什么名字?住在那儿?有姓名地址才好找一些。”“我现在找不到他!我若找得到他,一定问他。”
“问到了就把电话给我们吧!”
“好的!不过打给中国大陆电话好难找,打不通就写信给你吧!”我说:“一方面,我会再试试找他,可没有把握。另一方面,我会再请台北的朋友去查,看看能不能找出他在台北的户籍登记。总之,我会尽力去查。”
“好的,有什么消息再联络。”
“谢谢你那么热心慈悲助他!”我说。
上述的函电都令人兴奋,至少已经证实了确有王美乐其人,现在就是要进一步求证在台湾究竟有无其事了。我立刻去函台北外交部的P小姐,请她再辛苦查询:(一)台湾省户籍上三十年前有无王美乐,他的妻子及儿女叫什么名字。(二)内湖公墓登记有无王美乐的名字。(三)圆通寺与承天寺有无王美乐骨灰寄存?(四)国军“军墓处”或什么机构有无登记。(五中和乡竹林路派出所是否有三十年前户籍纪录有王美乐及家属资料?
我尝试过召唤王美乐,但是召不来,我其实并无召魂之术,只不过是诚心呼唤他而已。他不出现,很可能是灵力已太弱,无法应召而来,所以我才又再去麻烦P小姐代为查询。一般人误以为 “天眼”是无所不见无所不知,其实并不是全知,也得看各人的功力,我的功力很低,还不能到达万里之外也可以查户籍区册的地步。我也很后悔每一次都忘了问王美乐他的家属姓名与住址,他只说有一个儿子在东北,没说地址,我也不会留心去问他,现在只好靠朋友们帮忙去查了。
信寄出后不久,纽约的一位林凯先生打长途电话来,他已和我通过多次电话,以前我在电话中看出他有一个天才儿子,才十五岁,身高五英尺十一寸,同时念三间学院,数理化一概都难不倒他,他觉得太容易了,还有余力要念第四家大学的物理系。这孩子的智力高,IQ高达四百多,比我高出五六倍!我的观察都合实情,林先生及太太由是与我做了朋友,也更增信佛吃素行善之信心。
我将王美乐求援的经过大致告知林先生,他表示毫不怀疑王美乐求援的真实性,我就问他海军有什么人叫做“白熊皮”?是外号,抑或是谐音的姓名?我说:“可能是三个人的姓氏吧?一个姓白,一个姓熊,一个姓皮?
“对的对的!”林先生说:“海总连络室是有一位姓白的,是白树绵,他是主任,是那一个时间的上校的主任。还有一位姓熊的,熊德树少将,是稍后的主任,已经退休,现在也在纽约附近住。姓皮的是没有,倒有一位姓裴,名叫裴毓芬,已经去世了很久。这三个人是王美乐所说的时期的人物。也有一艘登陆艇叫做美乐号。
“是他的同事或上司?”
“对对对!”林先生说:“那位姓熊的,我认识,我可以去找他询问一下他是否记得有五美乐这个人。”
“那麻烦你了!”我说:“谢谢你!”
林凯先生答应为我去向海军旧日友好查询有无王美乐其人,进一步也会协助使王美乐的骨灰如愿回故乡。我自己已确知实有王美乐其人,但是我无法拿出证据来予以证明,我也没有本事用天眼查出他的户籍登记的妻子姓名,可见我仍是段数太低!现在唯有依靠P小姐,林先生和他们各个的朋友热心去查询了。我也望读者当中有人慈悲热心去为我查询!如有眉目,祈通知我,让我们佛教徒来帮助这个万里孤魂的骨灰返回他的故乡吧!
王美乐的灵识看来很软弱,恐怕已维持不久,我已经召唤他不到,我现在只能偶然望见他含泪微笑恳求的模糊形象,他要求骨灰返乡皈依故乡的佛寺高僧,我已求圆拙老和尚慈悲接受他的皈依,希望在老和尚的加持之下,助他多维持一个时候,直到他骨灰返乡。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为他诵念地藏经而已,我不知道他能维持多久。
这件真实故事还没有结局,目前只是开头,再说一次,但愿我们佛弟子大家帮助这个万里孤魂早骨灰返乡吧!(完)
万里孤魂求援记续篇
孤魂、王美乐,寻找妻儿的信息,通过加拿大的冯培德居士(简称冯冯)热心服务;广化寺园拙老法师的慈悲及各位善友的努力,终于在国内找到他亲生儿子王炳章,事虽告一段落,但这段孤魂寻找亲人的奇事因缘却令人久久难忘,现将寻找过程如实叙述以增善信。
九○年二月园拙老法师收到加拿大“冯冯”居士一封来信,请求他代找福州市热心的人,为王美乐孤魂寻找的国内的妻儿。
我认真而高兴地阅读了这封信,立即复印了六份,并到福州市档案局、福建省档案局查询记录,总算在省档案局找到中华民国1938年海军名册上有王美乐、字敏坚、福州人,任海军军需处准尉司书的记载。立即给“冯冯”居士回了一封信。紧接着, 便深入福州东门、对台办公室、街道、乡村……到处查找王美乐的妻儿,又到省电视台寻找亲人栏目报纸的广告、电台、希望是一个个地破灭了。我只好给“冯冯”居士写了第二封信,第三封书信,周围的人,也都觉得十分惊奇,谁会相信,一个去世了30多年的孤魂居然会通过加拿大的“冯冯”居士来福州寻找妻儿,有的人认为奇怪、有的人认为荒谬、有的人认为……。
我却坚信着这段因缘,因为我多年在国外杂志看到“冯冯”作家写的书,品格高尚、心胸豁达不依附权势的修行人,我十分敬仰这隐居的加拿大的佛教修行者,我尊敬这位世界上宁静淡泊的文人学者。我还坚定不移地去努力寻找和等待!到了七月十五日,孤魂王美乐又来到“冯冯”居士面前,问他妻子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他含泪告诉:叫潘秀琼,家住上海复兴荣誉里13号”,根据冯居士久隔一个月后这个来信,我又立即派人到上海查询,结果,查遍复兴中路都没有荣誉里这个名称,我坚定相信一定会有,让我上海的善友,想办法,最后在一条靠复兴中路平行的襄阳路上,找到一个弄堂叫永裕里(同音字)找到13号查询,潘秀琼已于74年去世,他的儿子王炳章在上海海上交通监理处担任工程师。王炳章知道此事之后,立即来电话询问他父亲的情况,我告诉他已去世30多年,是孤魂来找你们,他几乎不敢相信!
10月15日,王炳章携带了有关户口证明来福州我家,把相互情况勾通,他告诉我,他祖父福州人是民国初年海军舰长,住在武汉安乐里,所以他父亲王美乐出生在武汉,所以取名为王美乐,48年在海军机械学校,任教官,48年跟学校迁到福州马尾,他是马尾随军去台湾。事情暂告一段落,孤魂王美乐的骨灰,何日何时能返回福州,看因缘如何安排。事隔四年了,我埋在心底的往事,时时浮现在前,只好执笔书告各位善信人士。
福州 陈意顺 一九九五年四月二日
注:陈意顺,男,现年58岁,福州人,现任福建省皮革塑料工贸公司经理
屠夫肝癌 偿还杀债(冯 冯)
一谈到报应,我倒想起一桩真实故事–几年前,有一家陌生人来见我,拿了一张照片给我看,求我为照片中的男子诊断病症(我多蒙佛 菩萨加被,使我略能从照片诊症,这是已经诊过数千人了)。我不知道这家人是干什么行业的,但是我看到这个男子有肝癌,而且已到了末期,在他的周围,还有成千成万的猪、牛、羊、鸡、鸭…… 等,血淋淋的鬼魂向他索命。“这个人是屠夫!”我对这家陌生访客说:“他一生屠杀了无数牲口,他杀的每一刀,现在都须还债了,他现在每一秒钟都须忍受千刀万剐的痛楚,他患了肝癌,已不可救了!”
这家人全都哭泣,承认我所讲的是事实。以前我从未见过这家人,也不知姓氏,更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但是我竟见到他们的父亲被冤魂索命。而且过了不久,他进了医院,医生证实 得了肝癌,不久不治身死。这一段故事,在美加很多人都知道。这是我有奇能吗?不是,绝 对不是!这是佛菩萨假藉我来向世人指出杀生的恶业确有恶报!正信佛子本来不尚神通、不讲 神通。但是,佛力不可思议,有时也会偶然安排一些特殊的机缘来显示一二。这不是我所能 管窥的。
这家人后来到佛寺做了很大的超度法事,请了很多法师去为之念经。做完了四七,他们碰到我在佛寺,就问我:“我们老爷现在升天了吧?到了西方极乐世界没有?”我的答覆是:“ 没有!”“不是做了法事吗?”他们说。“没有用!”我说:“我看见他仍在刀山受罪,千刀 万刀插著他全身,因为他自己不信佛法,他自己没有忏悔,他自己不念佛,他自己不肯接受 佛力接引,并不是佛力不够,佛力是无边的,但是也要人发心向善,肯忏悔、肯接受佛力才 行!你们别以为一头杀生,另一头延僧念经就可以消除恶孽;因果是自造的,没有什么可以 改变因果的。”
我们在家人信佛,首先就要戒杀生,须从吃全素、吃长素入手,单吃初一、十五素和佛诞素,是不够的。吃全素长素还须心中存著慈悲之念,非但自己不杀任何生命也要劝化别人不 要杀生。人人都不杀生,万物各遂其生,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凶戾之气了,也就不会有冤冤 相报的屠杀了,那该多好呢?(
救鹿性命 枪口逃生(冯 冯)
一九八二年四月廿八日,一位素未谋面的西人男子,应我电话之召,来 我家修理沙发,我见此人甚好人品,听他说英文有德国口音,我就改用德语与他谈话(我的德语 欠佳,只可作简单会话),我因而获知他是奥国维也纳人。我二十年前曾在维也纳获文学奖誉,故此我对维也纳人不免有些感情,彼此谈得很投契。
我突然劝他:“不要再到山林去打猎了!打猎是无故而杀生的行为,你太爱打猎了!”“你怎知我爱打猎?”法兰克诧异问我。“我知道!”我说:“我看见你曾经进入加州北部的红木森林中,你心中惊疑,因为你觉得好像有人在窥伺你,你听到呼吸,四望又没有人影,你知道吗?那是红木的精灵在窥伺你!这些数百年的古木,有他们的智慧。”他大惊失色:“是的,我是有一次这样的经验!当时我惊骇得逃跑,可是我从未告诉任何人!你怎知道呢?”我说:“我非但看见这件往事,还看见你未来在九月左右将入山打猎!”
“你有天眼?”
“没有!”我说:“是观音菩萨叫我警告你,劝你别再为了娱乐去屠杀那些鹿群!否则,你会自招危险!会有子弹飞向你的头部右边,甚至丧生!如果你有一念之善,不再杀生,你或可逃此厄。”法兰克说:“我是基督教徒,我不信你这些话。”我说:“你不信,不要紧,可是,我求你:九月份你入山打猎时,放过那只怀孕的母鹿,不要杀他!你若肯一念慈悲,菩萨必会保佑你平安归来。”法兰克笑着走了。
十月中旬,法兰克突然来访,感激地说:“彼得你真行!”我笑:“子弹果然擦过你的右耳了?”“是的!”法兰克说:“九月份我休假,朋友们约好一同入山打猎,我们到了深山,在大雪中走了三四天,才看见一只鹿,我是首先发现的,我举起枪,瞄准,忽然注意到,他是一只大肚子的母鹿,我突然记起你的警告和请求,我心软了,向天开了一枪,把它吓跑了,免得他被我的同伴发现。后来,当天晚上,大家在营火旁边喝酒,同伴们擦枪,有一位不小心,碰了枪机,一颗子弹向我头上射来,呼的一声擦过我的右耳!”我说:“这颗子弹本来会射入你头部眉心,只因你有一念之善,菩萨特别救了你!你以后不可再杀生了!也不可不信有佛菩萨了。”法兰克说:“我信了!我信了!我当时惊魂甫定,记起你讲的话。我就中止入山,空手而归,我从今再不打猎杀生了!”法兰克现在兼信耶稣与佛陀菩萨,我觉得这也不妨,只要他心向善念,不再杀生就好。(
禅定天眼通之实验—-天眼所见篇
人一生(四十年前的)善恶都逃不过 天眼 冯冯的法眼,那又如何逃过无量鬼神的监察!?
八三年夏天,大约是五月底,我在温哥华舍下,会见一位 L君,我能看见他在家的父亲的健康很坏,我说:「令尊生平嗜酒,每日喝上整瓶的威士忌或白兰地,现在肝脏已有癌症徵象。」
L君大惊,但是不信,而且说:家父不迷信,他不会信你的!
我说:「我知他不会信我,我也无意叫他信我.但是,令尊曾经有一件大善阴德,我蒙佛菩萨令我看得见,知道他的善行。叫我救他!你们若不信我,何不送令尊去看医生?诊断后,你们来找我好了。
「家父行了什么善举呢?」 L君问:「家父的行事.从不跟我们谈起,连我们都不知,你既然那么说,你可以讲出来他做了什么吗?」
「我不告诉你。」我答:「但是我可以写下几个字,你拿回家去问令尊好了。他一见字就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在条子上写著:「大约三十七年前,二老伯,身在法界警界,为一个蒙冤的死囚妇人洗脱冤枉罪名,使她获得翻案,恢复清白无罪释放!老伯的义行,救了她一家九条命!」
L 君不信:我们从未听他讲过有此事。
我说:你拿去给老人家看看吧!
几天后, L 君打电话来,惊骇的对我说:培德,你怎么知道的?家父非常惊骇,他说这事从没有人知道!他也未对任何人说过!这真是太奇怪了!
没什么稀奇!我说,“为善,为恶,都自然会有人知!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任何人行恶或为善都会有菩萨知道的。令尊这件善行,虽没有局外人知道。令尊不居功也不宣扬,可是佛菩萨是知道的,叫我运天眼看见,现在令尊有肝病。若非他积有大善行,早已不治了。
L 君说:家父说这件事甚至没告诉过家母,我们作子女的,更是一些也不知道,现在你写的明白,家父才讲出这件事,我们全家都极为惊异!
我说:那令尊现在还信不信有佛菩萨?
信了!信了! L君说。他本来是什么都不信的。现在信了!那你快送他去见医生捡查肝脏。
一周以后, L君来电话:「培德,专科医生检查,证实了家父有严重肝脏病,家父要来见你详谈!」
「我一定尽力帮助令尊 」我说:「首先,我要他戒绝烟酒。」
L 老伯完全信任我,多年来,医生叫他戒烟酒,他都不听,现在听我劝告,一下就都戒绝了,L 君全家后来来见我。L 老伯现时在我的劝告之下注意保养,他健康逐渐在改进,肝已不痛,我用天眼看他肝部的癌细胞显然已经停止活动了,这真是奇迹:佛法的奇迹!
这件真实的奇迹,温哥华许多人都知道。L 家与我成为好友。
L 老伯来访,向在座的十多宾客宣布真相,他说当年,是有一个妇人因贩毒案被判极刑,他细查之下,发现妇人是被毒贩栽赃作为代罪羔羊的,他就尽力为妇人请求覆审翻案,他终于抓到真犯,洗脱了妇人的冤枉。
L老伯说: 这件事,我认为我应做的。并不认为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善举,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连内人也不知道有此事。就是办案的人、圈内人也很少知道,我不明白你怎会知道的。
我笑道:「我蒙佛菩萨叫我运天眼看见老伯你当年在法庭上为枉案请求开恩复审….我讲出当年40年前的详情,历历在目,L 老伯惊骇万分:这是闭门审讯呀!你怎会看见?」他承认我描述的完全正确符合事实。
「有一样我不明白,」他说:「我救的只是一个人,你怎么说九条命呢?」
我说:「妇人腹中块肉,她若冤死,就是两条命了,她丈夫在悲痛中,打算是把六个子女全部毒死,然后自杀,假如这件案不获得你出力平反,可不是九条人命么?
L 老伯说:「听说过她全家会自杀,但并不知道居然会有九条人命之多」老伯又说:这件事真奇怪极了!是我个人的秘密,怎么你全都看见的呢?」
我笑:「善恶都会有佛菩萨与神灵知道的,也会有凡人知道的!老伯,你放心佛菩萨知道你有此善行,叫我救你,你的病是不妨事的,因为你的善行已种下了善因,你定会得到善报!」
「啊!」L老伯说。 「我信佛了」
在座十多人个个都念佛不止.我就解棒善恶都有报是宇宙中因果律之一,这已有一例作为实证,我在本文里也劝请人人都必须相信因果,并且多行善.种善因,更要多劝世人相信善恶因果,别再信那些自命是有学问或有名的人,乱说因果是迷信。像上面说的那位某某大明星,自以为是很科学,妄自利用电影电视去指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因果循环是「迷信」这种人,自误又误尽苍生「
自欺又欺人!种下的恶业恶因,真是罪大孽深啊!
试想,有多少人,本来就已不信因果.更因被他盲导而更不畏因果,而更加做去害人,伤天害理!他这种人,所种下的恶业,可以算得清吗?
一位 K老太太,也有重病,起先也不信我,后来,我在她的儿子请求之下,为她诊看,我找出了她的病源,我提供疗方,并劝她祷请观世音菩萨庇佑。我指出她的病不轻,本来早会有危险。
「幸而伯母你生平有一善事,挽救了你。」我说:「否则,你早就……」
「我没有做过什么善事啊!」 K伯母诧异。
这件事,只有你亡夫与你知道。」我说:「我看见你拿钱出来亲送一但急病将死的妇人进医院,这个妇人贫病交逼,若不得你救她「就会饿死病死了,幸而你及时救了她母子三命!后来又周济她一家,免她们饿死于街头,也免她们死于日本兵占领下的粮荒饥馑!
伯母惊得流出眼泪:「培德,你说的全是事实!那是日本人占领香港的时候发生的事,可是,那时你大概还未出生呢,你又不认识我,你怎会知道的?你真是有大神通了。」
我笑:「一念之善,感动诸天,你种下善因,今得善果!你以为是我有神通看见的吗?我何来神通?」
另外有很多实例,那是有些人种了恶因自受恶报的,今天我不说他们的事(我认为善应该扬,恶应该隐)
我说了这些,只是举些页例来说明善有善报,我希望读者多多行佛心善事,济助贫病孤苦,倒不是劝你心存功德。,只要你体行佛陀所教的慈悲济众,那么,你自然会获善报福祉的。千万别认为善恶因果之说只是很浅的道理而不去行善:佛法济世劝善,佛有大慈悲心,慈悲与施拮是佛法根本的作为与目标,也是人类最崇高的理想心。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佛教基本观念之一,源出宇宙因果定律,并非迷信,虽简单而非幼稚,只有无知下愚之徒,只有洋化而得皮毛之徒,才未经深入研究就妄指为迷信了。
西方许多尖端太空科学都正在致力于研究佛法,自然也正在陆续证明因果律是宇宙法则,如果有人不信我的胡说,不访妨先去充实一下他自己的太空物理科学常识,然后,再去细细研读佛教经论,然后才说吧!
真理外表都是简单直入的,因果律是最复杂的真理,可是它在形而上是简单的,我们千万勿轻视它,我们在研究佛学精深学问之时,也应同样重视弘扬这个外表简单的真理。最少,我在上面说过,因果律是维持世界和平秩序与人类幸福的最大的心理道德标准与支持力.
愿我们人人多植善苗!也广推善施,普弘佛法善性!发菩提心者,须先具大慈悲心。
古代陵墓的诅咒
温哥华的夏夜,九点半钟才日落,十点钟天色仍未黑,天边余晖,绚烂多姿,我喜欢趁此一段清凉薄幕时光,在后花园多做些工。
一九八四年六月十九日夜,我仍在后圆做工及运动,楼上的电话响了。意识到好象有些什么紧急重要的事,慌忙飞奔上楼去接听。
原来是冯公夏伯伯打来的。
“培德,”冯伯伯说:“香港叶文意居士刚才打长途电话来,有人托她打来的,有些事情要问你,请你帮帮忙。”
叶文意居士是香港著名的佛学学者之一,在香港电台上讲“空中结缘”佛经故事及于中文大学讲佛学,她年初来过加拿大,应冯伯伯之邀,在世界佛教会佛恩寺讲佛学。曾经与我约定见面,因临时有事,未能如约来舍下赐教,缘悭一面。我久仰叶居士,也拜读过她的大作《佛学十八讲》,叶居士后来托人带来一张她侄儿的照片,叫我一观病情及病因。因此彼此算是认识的。叶居士既受友人之托,打长途电话来问我,我素知以叶居士这样严肃有成就的佛学学者,必然是经过慎重考虑才会受托的,断不会是一般人的好奇。
“是什么事呢?只要我能力所及,我一定效劳。”
冯伯伯说:“叶居士说,香港有一家朋友的儿子失踪了,他们到处找寻不见,报警,警署也找不到,父母焦急得很,他们闻说你的名字,他们在无法可想之余,就求叶居士打电话来试问一下,请你帮忙看看,找得到找不到?”
不错,前几年曾经有人从遥远的纽约打长途电话来叫我试找失踪人士,我当夜幸不辱命,指出失踪者在纽泽西某处。警方与有关人士姑且一试,果然在该处找到失踪者,此事有很多人知道,与找到失踪的钻石耳环案,同样为友人们时常称道。在我认为,那都只不过是得到佛菩萨指示叫我偶然看见,并非我真有什么奇能。我至今仍不习惯于为人找寻失物失人,自问也无此本领。虽有另外数次幸而言中的实验,也不甘自许有何把握。
因此我感到此次事件的困难。
“这就难了,”我说:“香港有五百万人,地方那么辽阔,连警方都找不到,叫我远在加拿大怎么会找得到呢?何况我又不认识失踪者,根本不知道是谁。这与纽约案完全不同,纽约案最少是我从前见过那人呀!这一次我真是毫无灵感了。”
冯伯伯说:“叶文意不会随随便便代别人来问你的,情形是相当严重,那家人着急得很痛苦,叶文意很同情他们,才来试问你的,你就勉为其难吧,如果帮得到这家人,也是我们佛弟子应做的事。”
“好吧!伯爷,我姑且试试看,但是,你最少得告诉我,他家的姓名和地址呀!否则茫茫人海,我向何处去找?”
“我忘记问地址,”冯伯伯说:“让我立即打长途电话到香港去问叶文意,一有回音,我再打电话告诉你。”
十五分钟以后,冯伯伯再打电话来,告诉我,叶居士已答复了有关失踪者的姓名及住址,及其父母姓名。
“培德,”冯伯伯说:“你试试看看,能不能帮他们找到失踪的儿子?”
“我姑妄一试吧!”我在电话上对冯伯伯说:“我现在闭上眼睛了,我看见尖沙嘴海边,我看见更多的海边,我看见一个大约二十三、四岁的男子,长得很漂亮,头发很黑,后面发尾很长,戴眼镜,身穿薄薄花格恤衫牛仔裤,不知是不是他。”
“年龄就很接近了,”冯伯伯说:“你还看见他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我看见这个高大青年在海边一边行走一边哭泣,眼望海心轮船灯光,我看见他有自杀念头!”
“你看见他在海水当中抑或海边?”
“在海边,不是海心,不过,凶多吉少!虽然我仍未见到他跳海,但是我见到他在三五日之后……或者是六七日后……”
我见到的是青年的尸体浮起被人发现报案,但是我不敢直说。
“说呀”,冯伯伯很着急:“你见到他三五日之后怎样?”
“伯爷,你只可这样婉转告诉香港,”我不敢直答:“就说,我说了三五天,最多不过六七日,会重新出现,生死就不必问了。”
“我就照你话回复叶文意转告他家。”
“我但愿我真正帮得到他,”我说:“真抱歉,难见得到也帮不了他;我但愿他好象多伦多一案那样就好了。”
多伦多什么案?”
“多伦多有人打长途电话来,说她的弟弟失踪了,叫我找,那一个青年留下了类似遗书的英文信,离家出走,做姐姐的急坏了,打电话来托我找,我告诉她,弟弟出走以后,在湖边荡来荡去,终于取消自杀之念,转去看一个朋友,不久就回家的,大约同一天下午就会回家,你们出去找他,他已经在回家途中了。”
“后来呢?”
“后来他们出去找,找不到,回家,果然弟弟已经回来了。我希望香港这一家人的儿子也能这样醒悟,但是,看来是兄多吉少,我但愿我看错了。”
“叫他家里补寄一张相片过来,你看看是不是他,好不好?”
“也好。”
某家父母寄来照片,是用双挂号专送快邮寄的,过份的慎重,反而耽误了时间,寄到以后,已经是四天以后了。
那时冯伯伯因事飞到洛杉矶,临行时命我暂时代理他在世界佛教会的会长主礼拜佛的职务及讲佛学。
我看了某氏儿子照片,证实了是我当晚所见之青年,我立即以专送航信回复,并劝他父母:“不可太悲痛,务必节哀顺便!”我并指出他家不幸的原因何在,素封之家,为何年来迭出祸事?
我看见这位不幸的青年,中了古墓之邪。我看见他脑神经内已被古墓的一种过滤性细菌所侵蚀,以致把一个本来活泼乐观的大好青年引向自杀之途!
我看见的古墓,是一座极具宏伟的帝王陵墓,夹道石人石马石象,十分魁宏,陵墓内有数千陪葬殉葬的奴隶奴婢,还有数千石俑,那位帝王极其威严,令人不寒而慄,不敢迫视,对于陵墓被发掘及开放,他显然十分震怒!
我看见香港这某氏一家曾经参观这处帝王古墓及其出土的古物,我看见他们曾进入陵穴徘徊参观,我看见墓室内的千年尸毒细菌侵入某氏家人。数千年的封墓符咒威力发动,犯之者则不吉。
我写信回复某氏,在信中提及我所见,我本来不知道他们去参观陵墓,没有人告诉我。我也从未见过这一家人,对他们一无所知,可是我这一次看见了他们旅游的情形。我说我看见很干旱的黄土原野。好像是中原或西北,我不能确定地点,因为我未去过大陆,不熟悉。
我同时说,我很抱歉我无能力帮助他们,我为他们感到难过,对于那样威猛恐怖的古代帝陵的封墓符咒威力,我毫无破法之能,也不敢撄其盛怒,我说,若要解免这种符咒魔力对其家人的未来威胁,唯一的途径,乃是祈求佛菩萨加被,尤其是须祈求韦陀菩萨保护,只有韦陀菩萨可破魔力,我劝他家在家供奉一尊韦陀菩萨,因韦陀菩萨是降魔最威灵的。
某氏一家的悲惨遭遇,上周已由香港电话完全证实了。在过去这一两年来,还有几件类似都发生在旅游之后,他家的悲惨,我不愿多提,本来也不应提此事,但是,为了警告其他旅游者,免得再有人误触古墓符咒受害,我不得不提出某氏家的这一件儿子失踪惨案,希望某氏一家及叶居士原谅我。
或者有人仍不信邪,或者有人仍自以为很有科学头脑,不信有鬼邪,不信有符咒魔法,指称这些都是迷信。
我们不妨看看几件事实:
埃及十九岁法老吐突的陵墓被考古家率领数千劳工发掘,掘出了金棺,木乃伊和许多金银珠宝等古物,运往各国展览。根据一本专门研究的报导,当年参与掘墓的工人,大部份都死于非命,那些考古家数十人,先后都死于横祸,或死于车祸,或死于空难、海难、恶疾、癌症、自杀,或被人谋杀,或死于疯狂,无一善终。这本著作《吐突王的咒诅》(The Curses of King Tutt)列举事实统计,并非虚构。
埃及金字塔及古墓中,均有古代符咒护陵,不容侵犯,中国古代的帝王陵墓构筑宏伟,不亚于埃及金字塔,亦有符咒附箓以防被侵入,任何人发掘它或进入,就很可能触犯了它的符咒禁制,因而中了邪。
符咒是一种超自然力量,至今仍不甚明白其发生作用的所以然。但是符咒确有它的力量,不容忽视。当然,符咒有真有伪,今世江湖符咒未必都是真品,茅山法也有真有假。往往真伪难分,辰州排教符咒也有真伪之分,我们很难判别。但是,古代帝王陵墓之符咒,都是真正的魔法,往往是使用剧毒的药品药水或最厉害的细菌来书写或涂在墓壁内的,如果你了解这一点,或者就不会再轻视古代的符咒。
我所能见到的那座帝王古墓,就是墙壁上、门上、框上、柱上、实物上、器皿上、石廓上……无不曾经施有各种厉害的符咒!其中有些是剧毒的毒药毒水药油,有些是最厉害的过滤性细菌(Virus)!
毒药的化学毒素会逸出弥漫于墓穴内的空气之中,多数是神经性的毒气,极微量的吸入也会引致脑神经的中毒,渐渐变成疯狂!
如果说这些毒素经过三千年已经逐渐消失殆尽,那么,那些过滤性细菌却是永不会死亡的。
去年英伦发现了一处地下古墓,是两千多年的,科学家采集古墓内标本研究,发现了两千多年前的细菌仍然生存着,也仍然在分裂繁殖,一遇到“寄体”,立即就活跃了起来,这件新闻,曾经由路透社向世界报导,英国电视播映现场实况,引起全球科学界的惊诧。
两千多年前的细菌仍然生存不死!这是科学的新发现,并非迷信!
事实上,细菌自身是永不会死的,除非受到抗生素或药品杀死。否则,它们永远在不断地分裂下去,从一个单细胞分裂为二,二为四,四为十六……细菌是不会自己老死的。
秦始皇陵、武则天陵等等,都有封墓符咒,帝王之墓,怎会毫无护墓禁制?三千年或两千年的毒菌,依然生存,参观者眼睛看不见而已。一般表面的消毒,是否能杀死那些有毒的过滤性细菌?当前医学如此发达,也毫无良方可杀死“先天免疫力失效症”(Aids)的病原过滤性细菌。
最近法国科学家发现“先天免疫力失效症”(又名‘爱得死’)的病因原菌,美国科学界亦随之宣布相同的发现,分别在电视上宣布佳讯,放映高倍电子显微镜放大的‘爱得死’ 过滤性细菌,是形状似栗子的圆形细菌,细小到难以发现,须百万倍放大才看得见,它能进入人体细胞膜的微细孔穴,它是无形的。来源仍不明。有些科学家说爱得死’ 病原菌来自非洲埃及,这话真有些意思,联合国卫生署档案记载着埃及与索玛利亚一带,一向有类如‘爱得死’的神秘死亡症,现在使欧美人士谈虎色变的‘爱得死’神秘绝症,据说大部份的死者是同性恋者,一部分是海地来美的移民,一部分是一般家庭的主妇及小孩,医学界至今仍无良药对抗‘爱得死’ 病原细菌。
爱得死’ 病菌来源是否埃及金字塔?无法断定,举一知百,既然‘爱得死’ 病菌如此厉害,何况是帝王古墓内的护陵毒菌呢?那些过滤性细菌更细小更不可观察得到。谁要是入墓内参观,说不定就触上霉头了,那就看各人的运气了。
撇开护陵符咒不谈,因为也许你仍不信确有符咒,那么,我告诉你有关越南与广西流行的一中“蛊毒”。
越南与广西南部龙州一带,有些女巫善于施蛊,称之为“鸡蛊”。其法以活鸡公母合一对,活生生置于瓷罐内,密封,施以符咒。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两鸡已死,腐化成汁,再久后,成为干粉,女巫取出此种蛊粉,只须略施少许人身上,或令之呼吸吸入,或置于食物内,那人不久就会内脏腐烂而死。
传说越南多美女,越女多情,往昔往往有华人或他国男子去越南与越女婚配或相恋,临别时,越女恐良人一去不返,就在他身上施了鸡蛊,声明若不依时归来取解药,就会全身腐烂而死。
当然不是每一个越女或桂女都会施蛊,懂得此道的女子毕竟很少很少。
鸡蛊却是真有其事的妖法,拆穿了无他,只不过是“细菌战术”而已。今世的“生化法”战术,也就是化学战,细菌战、放射战,其实古人早已懂得这些战术。
桂越女懂得运用鸡蛊,即是鸡尸兹养而培养出来的尸毒病菌,古人为什么不懂得运用更厉害的细菌作战?
古代战争有所谓的“斗法”,狗头军师对敌阵施放瘟疫,不就是释放细菌战争吗?蚩尤善放大雾,不就是化学战吗?人造烟雾,用干冰就得啦,烧烧垃圾堆也可以制造烟雾呀,别小看了古人的智慧,古人知道运用细菌制造酱油,做馒头,走豆腐乳,臭豆腐,做醋……你以为古人不知道有细菌么?
古人既善用细菌制造食品,自然也深知细菌的毒害,那些专家运用剧毒的细菌来做符咒,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无足为奇的。
佛教经论中,有关细菌的作用,散见于很多典籍,都说人死后被细小的“虫”所吃光而腐化,经论中称为“虫”,当今称为“细菌”, 名虽不同,实为一物,古代佛典都已明示细菌腐蚀之理,我们怎可说只有现代人才知道细菌?
古代巫师很多都懂得如何使用细菌来制造疫病或灾祸,而诈托符咒之一,符咒另有其它成份,其效力不在本文讨论之列,本文只指出有一些符咒与符箓是运用细菌或毒药来施法的。
纵然封墓护陵的符咒仍不使你信服,至少你应该知道尸毒吧?古墓的尸体被细菌腐蚀以后,发生多少尸毒?残骸中的无数细菌,弥漫散布在墓穴之内空气之中,岂是肉眼所能见?进入古墓参观的人,中了尸毒细菌也还不知呢!这些各式各样的细菌,入侵了人身各部门,侵蚀了脑神经,人就慢慢得病,至于精神失常,至于死亡,至于自杀……无所不有。
实在说,所谓中了邪,多半就是中了毒或中了过滤性细菌,可惜世人不知,从不信有邪,有人以考古学的精神去发掘古代陵墓,却不知道开放了毒菌出来为害,害人害己!一般人只为好奇或艳羡,争着赶去参观古代陵墓和出土文物,实乃无知之至!愚不可及!固然未必每一个参观者都会着邪,但是,谁又敢担保一定不会中了菌毒?谁敢拍胸脯担保?细菌是肉眼看得见的吗?
对于细菌学无甚知识的人,总以为一讲古墓的咒诅就是迷信,其实,古墓的咒诅不是迷信!上文已经分析得很明白,信与不信,都由得你。
以前我曾报导过千年木乃伊身体仍有电流(在《内明》刊出《木乃伊之电》),说明了人死后的能量不灭现象,有关死者的灵能问题,也不能在本文内详论,只可简略言之。上面所提的帝王之灵,就是一个实例,他的灵能未灭,仍然挟着凶残威猛的个性,他的电子仍然存在于古墓之内,相聚成形,蕴藏着核爆力量,发射有害的辐射能,误触之者则得灾祸,或病或死。这种无理智的“识”能,不是人间的任何巫师或道法所能屈服的,什么茅山法,什么天师法,青城剑仙,都不是他的对手。切勿轻信江湖术士夸大宣传,以为普普通通的符咒就可以制服古代陵墓之灵,除非你能找到一种可以化解辐射的方法,你用什么解禳法都等于零。
只有韦陀菩萨及其他具有降魔大神通的菩萨,以其更高超的辐射能,才可以压倒那些邪恶的灵能,或者请得地藏王菩萨以其无比伟大的灵能来超度那些凶暴的亡灵,那才是办法。
无论如何,从这许多件事实的教训来看,任何人实不宜冒险去参观什么古代陵墓,就算你不怕鬼不信邪,最少也须妨着细菌!
本来,尊敬亡魂,不犯其居,这是人人应有的态度,佛教主张荼毘火葬,这是很合卫生的,不会留下细菌作害。
活人也不会喜欢成日都有成千成万的游客来侵扰居处的安宁呀!怎么能怪古代陵墓的亡魂震怒于观光客的侵扰?
参观古代陵墓,纵然心怀敬仰,也难免侵扰死者的安宁。是不是?好比现代的著名歌星,到处有成群的歌迷跟踪崇拜,虽然歌星心亦欢喜之,也不免感到被骚扰的不快,有些被扰得大发脾气而骂人揍打观众,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成千上万的游客上你家来看你怎么睡觉,你可乐意?
人同此心,幽冥相同,古代陵墓中的死者,并非已经灵能全泯,怎能忍受游客的骚扰?幽灵发恶,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有人问,那么多人去参观古墓了,怎么都不见中邪了呢?
我反问几句:“这些参观者中有没有中邪,你有统计吗?他们谁中了邪,谁着了魔,谁着了细菌,都能自知吗?也都会来向你报告么?
有许多人着了道儿,尚不自知啊!
总而言之,我们应该首先尊敬他人,不论是对活人死者,都一样尊敬,不可侵扰其私人安宁。这是做人起码的规矩。
死者入土为安,不应该受到什么考古研究美其名的侵扰发掘出土,更不应当当作艺术品来陈列展览,埃及也好,中国也罢,都应该尊重死者安宁与自由,不应予以侵扰发掘的。
已经证实了香港某氏世家的不幸悲剧,应是前车之鉴,但愿世人醒悟,勿再于旅游时去参观古墓,以避免古墓的咒诅。
美国三藩市金门大桥上,前几天有一个妇人因喝酒后驾车,失去控制,撞上桥拦,车堕桥下,丧命于海中。其悲痛的丈夫每天手持花圈,站在失事之处,向过路的驾车人高举,花圈上写着:我妻因酒后驾车在此处撞桥落海身亡,我悲痛不已,在此劝请你们切勿酒后驾车,以策平安!
香港某氏世家,当你们身为父母者,可能看见此篇拙文,必定会触动您们失子的悲痛,但是,希望你们了解,这篇文字,引用你们失子之痛来警惕世人勿近古墓以免受害,这样来说,也是对于你们的儿子一种有意义的纪念罢。你们问过我,你们做了什么孽?致遭此报?我曾经回答你们,这不是你们做了什么孽,只是不慎,我在信上奉劝你们今后多布施救穷苦他人的命,救他人的病,为你们多种善因,善心能感动鬼神,相信今后你们也就安泰的。多行善举,纵有积孽,也可化解的,让我们人人都学习佛陀所教的慈悲吧!
华严经十回向品说:“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
这是对于我写本文的启示动机,并非为了要夸言什么超能天眼,更非故意以触他人的痛苦作题材。
太空物理学最新发现 证实佛说:先成虚空与“天网”
冯冯
在这无边无数的许多宇宙及超级宇宙系统之间,距离都是无限大的。动辄以亿亿兆兆光年计算。一光年就是光速行走一地球年的距离:光速是我们这一代科学家公认宇宙中最快的速度,每秒钟走十八万六千二百七十二英里,其实光速并非最快,宇宙中还有很多比光更快的”能”,另文再论。在本文内,姑且接受光速为已知的最快速度,作为太空宇宙的测距单位。
先别说无边诸宇宙间的无限大距离,就拿我们银河系与邻近星云光漩来说吧!在我们银河系周围,就已经有大约二十个星云光漩系统,有些比我们的银河系大,有些比我们小。其中最巨大的一座,直径大约为十万光年,天文学家定名为安祖美达王星云光漩(AndrOmedaGaIaxy)。在天文学目录专册上,列为M-33号,它距离我们的银河系,约有两百万光年。 有两座较小的星云光漩系统,距我们较近,它们分别命名为大麦哲伦星云 Great Magelan GaIaxy) 与小麦哲伦星云(SmalI Magelan GaIaxy) ,距离我们也有十五万光年;大麦哲伦星云的直径大约是七万光年,小麦哲伦是三万光年。
中国天文学家在公元一O五四年七月四日(宋仁宗时代)到七月廿七日,发现巨大“客星”犯金星,白日可见:直到公元一O五六年四月十七日,才肉眼不能见。这个光芒闪亮的客星,就是现今天文科学家命名为巨蟹座的星云(NebUla),它的直怪很小,但也有五光年。它的中心辐射着极高速的电子,形成美丽无比的蟹黄般的光芒之团,在地球上便能观察得到;它的一些闪光星(PUIsarS)像灯塔的回旋灯一般,有规律地回旋着,射出闪光,明灭交替。闪光星是正在毁灭中的星体,它无力的规律回旋,只是垂危的回光,可是这像势尽的陀螺一般地摇摆回旋越来越慢的星体,它的死亡时间,也断非我们人类的短促生命期间所可见得到的。
距离我们仅一千五百光年之处,有一团散乱而很小的星云系统,直径只有十五光年。天文学家命名为奥利安猎人星座(OriOnCOnStallatiOn)这是肉眼可见到的一团光芒辉映的星群,它弥慢着烟雾似的光芒。旋转不已的光雾,正在酝酿着回旋成为一个强力的中心,它已经从“空”的阶段进入了“成”的初步,将来会“成”为一个新的具体的星云系统。它就是佛家所讲从“成住坏空”到“空成住坏”的一个最佳的证明与证据!而且,它距我们只有十五光年(光每秒走三十万公里,猎人座星云距我们大约是一千五百亿个百万公里,我们的肉眼可以看得见它。在晴朗的夏秋之间的夜晚,你可以用肉眼看见它的光雾|猎人座正在形成新的星云光漩系统|这也证明了上文所引述华 严 经所说的:”世界之成,先成虚空。”
像猎人座这样正在形成之中的星云光漩,多得“不可说不可说”,可惜都太远了,动辄以亿兆光年计算,我们肉眼看不见。眼不见,心不信;但是,现代最新式的无线电电子天文望眼镜是看得见它们的;那种看,不是去用眼睛望,而是搜集太空射来的各种辐射波,由计算机分析归纳,绘出星云系统的形状,判断它的距离、体积和密度,处理成可快肉眼看见的逼真照片。这些无线电天文望远镜,让我们知道,在我们这个宇宙之内,已经有许多星云系统,从“虚空”无一物之中逐渐 形成,进度不一。猎人座是已经从空进入了“色”的阶段,但是其它还有很多仍在空的「无色」阶段形成之中。那些肉眼所不能见的,只有从它们放射出来的红内线(无色无形)的能,才可以观察出来。天文台收到红内线照片之后,经过特殊处理,才显现出肉眼视之为虚空无一物的天空深处,原来是有“无色界”存在的。“无色”的虚空,正在形成为有色的星云系统!这种红内线天文照片,是可以向天文馆请求借阅的。
说起红内线照斤,顺便要提一件事:我们的地球,用平常的照相机是拍不出什么稀奇视象来的。从宇宙飞船或太空站上向地球拍照,也只不过见到旋转的云气与山川海洋而已;但是,若用红内线照相机拍摄,就会拍得美丽无比的玫瑰色光罩。巨大的光罩罩住南北两极,还有更大的椭圆玫瑰色光罩,笼罩着地球的东西两边。这些光罩比地球大了很多倍,使地球看来像一个核心圆球,周围的光罩像巨大的肥皂泡。这些奇观,是肉限所不能见到的。那些玫瑰色光罩,就是地球的磁场!磁力是介于物质与非物质之间的一种「存在」,也就是佛经所说的「色」与”无色”两界之间的东西,它是存在的,但是它的存在并非欲界的肉眼所能见,我们不能以看不 见就去否定它的存在。
色界与无色界,都是经科学证实的确存在的“界”(Dimension)。在我们的欲界之中,在我们的器世界里,都存在着色界与无色界。科学称之为物质世界与非物质世界,都是互相交错存在的。物质世界之中,有非物质世界;非物质世界之内,也有物质世界,就是佛经所云“相依而成”。物质宇宙与非物质宇宙,并非是两个分置于不同地点的鸡蛋,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结构。
其实,我们的这一重宇宙,就已经有很多很多不同的『界』,互相结合沟通在一起。我们是欲界的生物之一,我们的感觉与思想,都首先以欲界的满足为基础。我们纵然偶而一瞥色界的存在事物,邦不能了解它的意义,更别说对于无色界及更高的『界』有何认识。我们的生命如此短促,我们在宇宙之中如此渺小,好比细菌 o可怜渺小的微生物怎会知道,在它的小小生存空间之外还会有什么地球?太阳?太空?红内线了紫外线?宇宙线?甘玛线?
上述的“猎人座”,只不遇是“器世间”物质宇宙之中,小小银河系内,四万亿座星云光漩系统之一o因为它距我们较近,容易观察,所以提它作为证据。它已从无色界转变为色界,从非物质转为物质。另外,距我们大约五千光年之处,有一座玫瑰星云系统(Rosette NebuId) ,它是一团光雾,形状如盛开将谢的玫瑰花,颜色是鲜艳美丽的金鱼黄。它只有七十五光年的直径,是一团经过巨爆毁坏了的星云光漩系统,化为盛开般的玫瑰光雾,不停地回旋,它正从空的阶段再新生为新的星云光漩系统。现在从“空”到“成”,将来会从“成”到“住”,再到“坏”『空』,循环不已。它也是佛经所说“成住坏空”循环不已的有力物证之一o
太空中充满了无数不可说不可量极微小的微微子,比星尘远小,汇成了迷雾。这些迷雾永远在活动,永远在回旋,有些回旋成为系统速度与热能增加,光度增加,成为漩涡,或为光漩系统;或为星云系统;有些则未成系统,弥漫于太空,吸收了不少光线,以致我们晋不见很多的繁星。我们肉眼所能见的,恐怕还不到千分之一吧!我们的银河系,直径大约是十万光年,系内的每一条光臂,都挟着数以忆万计的太阳系在旋砖运行不休,此生彼灭,此灭彼生。我们哪能都用肉眼看得见?除了银河系以外,我们的物质宇宙,及其它的色界宇宙,都在不停地运行,不停地纷纷形成,纷b纷毁灭,重归于空。空又再生“有”,从空到“色”,从『色』到『空”,永远循环不停.故此华严经说:世界此生彼灭,此灭彼生. ,永无休止,这是佛经对宇宙的真知灼见之一o早在多少千年前,佛教已经讲出了太空宇宙的生灭原理,人类却要到今日将近二十一世纪的西方尖端太空科学才发现!古代的佛教,如不是真正了解宇宙,怎会在各佛经之中都讲得出宇宙的奥秘?难道光凭丰富的想象力么了对宇宙太空科学智识不够充分,妄指佛经讲的超自然时空是“神话”的人,最好请先略为学习现代的宇宙太空天文学才说罢!
在太空的另一个方向,我们可以看见一座形如巨大健马抬头的黑色星云团,天文科学家命名之为“马头星云”( Nebula M-83 Horse-head Galaxy) o它的直径大约只有五光年,这是一座特别有趣的星云系统,它完全没有光芒,只是浓密的一团黑烟,黑沉沉的,与猎人座星云的光芒四射恰成强烈对照。上直说过,猎人座星云的强光是由于它正在形成新的星云系统所致。它放射出的光芒,先被微微子吸收后再予以辐射,所以光芒分外辉耀。它的云气中估计每一立方英寸的气体内含有大约一万粒原于,多半是氢原子。这些密度甚高甚浓的旋转气体,就是形成星云光漩系统的。猎人座星云高热高密度的气体,或许可以形成最少十万个『太阳系』型的小星系,而汇成巨流,环绕共同的极高能中心运行。当初我们银河系的形成,大概也不外是这种情形:不过,银河系较大,浓缩的氢气及氦气较多,形成了超过一千亿个“太阳系”o光是银河系就有这么多太阳了,中国古语说“天无二日”,这句话是不能应用于天文学上的。
马头星云系统是一团刚刚毁灭未久的星云,它经过成住坏空阶段,渐渐进入『成』:它正在过渡时期,它的大气密度太浓缩了,以致显得黑沉沉的一片混屯。宇宙中像这样的『黑暗星云』(DarkGalaxy)为数不少,马头星云是最接近我们的一座,让我们可以看到宇宙从『坏』到空,又渐渐走上『成』的循环的一幕。它的阶段是有别于猎人座星云的。
通常,空无一物的太空,会渐渐形成微微子,逐渐组成氢原子。这些氢原子是十分活跃的,它们旋转着,越旋越多越浓缩,密度越大(由虚空形成物质,由空成色,谓参阅拙文“西方尖端科学走向佛学空观”内的色与空互通转变)o气体密度越大,温度也随之越高升。而且,气团的中心温度高于外围(中心的密度高于外围),温度内外的差异,形成气流旋转,造成反时针方向或顺时针方向的旋转流动:气体的中心渐渐形成一个极高能的核子反应炉。这不断旋转的一团氢气星云,逐渐成为星云系统。它的每一条“旋臂”(从中心旋转而出的星云气流)之内,各有无数小团小小中心,在大旋转之方向运转之下,又各自自转,各成小小系统:各小小系统中,又形成许多星体星球。我们银河系中的千亿『太阳系』与万亿星球,随着群体绕着银河中心而飞奔的情形,正是如此。
刚形成未久的星云光漩系统是发出橙黄或金鱼黄的光芒,玫瑰星云是一例。不过,较巨大的、正在形成中的星云系统是紫色的,或者紫色中带些浅蓝色:较小的星云系统则是暗红的,这与光的强度和波长有关系。较遥远的星云射来的也多是蓝光。垂死的是红色,这需要另行详论。
氢原子的核子连锁爆炸,产生氦气(Helium),氢原子气体的核子能是有耗尽之时的,当它耗尽之时,它的星云系统就走上『坏』的阶段,会有“闪光星”出现,也会变为红色光芒。那些新生不久的星云系统,光芒是蓝的,因为它含有很多很大的氢气之雾。而那爆炸殆尽的星云与星球因氢气不足,显出红光。最后,突然迸尽全部能力,猛然射出白光,突然爆炸,化为虚空!可是,虚空又再逐惭形成微微子,又再形成浓缩密度的氢气团……如此永远循环着。
在虚空的『无色界』与有的『色界』之间,有无穷无数的游离微微子与粒子,它们是介于色与无色之间的无色无形无相的东西,永远在活跃之中,它们是从『无色界』”的虚空形成的 o为什么会形成?这倒还不知道,但是从虚空形成,则是现阶段科学已经证明了的事。科学家已知在太空中有游离的『夸克』Quark,虽然在地球上是很难发现到它们的游离状态。科学家的实验也发现到离子、微于、微微子这些会消失于虚空之中,不知去向。我认为它们并非消失,而是进入了另一“界”空间Dimension它们是从色界进入了无色界『非物质空间』它们已经是无形体的近于虚空的『色』相,甚至于电子显微镜也看不见它们,但是由它们的活动影响可以觉察它们是从无色界过渡到色界的东西 o它们也可以从无色界再次进入色界。所谓“虚空”,是以物质空间的标准来衡量的o『虚空』并非真空,真空要在无色界再上一级的『界』,如楞严经所说的『如存不存,苦尽非尽』的非想非非想之界。
整个来说,一切宇宙都是多元互相依存的,物质宇宙之中有非物质宇宙,色界与无色界互相沟通,空与有互体o一个宇宙有多重的空间,拿我们的宇宙来说,这是一个色界的宇宙『物质空间』,而我们是欲界的器世界。我们的银河系只不过是色界物质空间的一个小小星云,在此之外还有不可说不可说无数的星云系统,已经是无限大的:在这物质宇宙之中,沟通交错着无形无质的无色界非物质的空间,又交错着比无色界更真空的空间。这些都是超越时空的,若称之为第六空间.第七空间、第八空间,似乎都未足以概其数。实在说,连这无色界、真空界,都是无穷尽的,这不单是我个人的见解,也是当前顶尖科学家大多数人的认识。
甚至于在色界物质空闲的单元宇宙,也有着无限大的物质空间的并存互通情形 o上面说过,我们的银河系只不过是这一个物质宇宙的一小团星云光漩系统,另外还有无数的星云光漩系统。可是,你可知道,我们这一个物质宇宙,只是无数无限的物质宇宙之一?
大致上来说,我们这一个物质宇宙,只是一层天网上许多虚悬的、沙粒般的单元之一o在这一层天网的上下四方左右,都还有无数层次的天网,各有无数的沙粒般众多的单元。各层天网之间,是有磁力互相吸引着,构成网状,纵横交错,互相依扶。这些无形的吸力,有强有弱,互相维系。俗谚云『天网恢恢』,这句话是没错的。现在天文科学家与太空物理学家,已经开始认识了这些天网的存在,也开始发现了物质宇宙的多层网状结构. 各层次的天网,彼此有相沟通相连的漩涡。当一些物质从A层天网毁灭或消失后,可能进入了无色界的空间,或更真空的空间,亦有可能从漩涡转入了B层、C 层或X层的天网,而到了另一物质空间可怖的黑洞。漩涡是星云爆炸毁灭后形成的,而可怖的黑洞,则是极极高密度浓缩的微微子与原子集团。
当然,上述的天网,每一层并非真似鱼网那么样子,也不会那么单薄。它们每一层都有相当巨大的厚度,都是以无数的光年计算,我们不妨缩小了来作譬喻,较容易明白。假定我们在空气中挂起了三十三层的鱼网,各层代表一多元宇宙空间,也就是所谓的三十三天.:每一层都放着许多团团转的“飞碟”板,代表每一个“大千世界” o每一只飞碟板内有无数旋转的玻璃珠,代表『小千世界』每一玻璃珠内又有无数的细微旋转珠子,代表每一个星云系统。其内,又有无数微尘般大小的旋转珠子,算是许多太阳系:其中之一,有一个婆婆世界,是我们的地球,有我们欲界的许多生灵。
佛经常讲几十几百重大,微尘数世界,显然早就认识上述简介的多元宇宙繁复存在情形。我认为佛经的太空天文知识,是从经验与观察得来的。释迦以天眼观宇宙,并且来自永恒,故此才讲得一切无限阿僧祇劫的时空观念,断不可能只从想家而来,更不可能是神话。因为神话的想家,虽然驰频自由,但仍然不可能超脱人类的经验所得。没有见过海的人,不可能幻想出海的详情:未见过山的人,不可能知道山是什么样于:未见过麒麟的画家,画来画去,麒麟也还是像只披鳞甲又长角的哈巴狗而已。神话的想家,始终离不开经验。嫦娥奔月,后羿射日,这都是从人类生活经验臆造出来的神话。
上面说物质空间里面,有很多奇异的、交错并存互通的非物质空间,另外还有不少奇怪的『反物质』空间。那些反物质,也有着与物质空间相对的单位。物质空闲有游离的离子、重子、微子、微微子……它们有种种形式的存在,徘徊于物质与非物质『色与无色』之间,可说是过渡性质的东西。而在反物质空间之中,也有类似的无数“反微子”、“反质子”、『反重子』『反微微子』o反物质与相对物质的相遇,常常是一场大灾劫,彼此互相抵销,同归于尽。然而在非相对的『反微子』遇到『微子』之时,却不会发生此一情形,这是至今科学界仍不明了的神秘现象。物质空间的微子等等,都有可能用极高速的分离器制造出来,但是似乎还没有谁能在实验室中制成“反离子”之类,要了解它们,尚待更多的研究.
在现阶段的科学界,对于无色界『非物质空间』,已经开始起步探讨,也掌握了相当的实验资料,足以证实上述举例的几种无色界的存在。但是仍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种类的无色界非物质空间了现在我们只可以感觉到六度空间,六度以上的各种空间,还不是目前的仪器所能肯定接触,更别说是视线此不上昆虫的我们人类了 o举例说:蜜蜂能看儿红内线,牠们所见到的花朵颜色与我们肉眼所见完全不同。我们肉眼见到的黄色蒲公英花朵,是它的黄色光波,但见不到它的红内线光波:蜜蜂眼中见到的是它的红内线光波。
红内线与紫外线,都是色界的各自一种空间。X光是另一种,无线电波又是另一种,宇宙线.甘玛线又是另一种,还有无数的射线,交错存在于这个宇宙之中。如果我们有天眼成法眼,那真是会看得眼花撩乱。光是这些色界的已知各种射线形成的空闲,就已经多得不胜枚举了,何况还有游离的微子、粒子、微微子等等的过渡空间?怎可以因为肉眼看不见,手摸不着,就否定X光的存在?怎可以因为肉耳听不到就否定一切超音波的存在?无色界的存在,不是眼耳口鼻可感觉得到的,只有用识力才可接触得到;只有阿赖耶识可以见得到,感觉得到。肉眼肉耳只好仰仗科学新仪器,来示知它们的存在,事实上,科学仪器已经一步一步地证实了非物质空间的存在。最浅显的例子,就是用辐射探测仪可以测得肉眼看不见的辐射能。华严经如来出现品大意说:“世界之初,先成无色界,次成色界,再次成欲界这是完全吻合事实与科学的真知灼见!
一九五九年,两位美国核物理学家,因发现反物质的『反正子』Antiproton ,而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这两位科学家是美籍意大利出生的余格里博士 ,当时六十九岁,和三藩市出生的欧文.张伯伦博士 他们的发现,使太空物理学向前进一大步,让世人认识了物质宇宙之中之心之外及之内,及外都有反物质宇宙的存在反物质宇宙是多元宇宙之一,它的基本结构为与物质宇宙的原子完全相反的原子与『次原子』次原子的细微粒子等等,回旋的方向,与物质宇宙的完全相反。
这两位科学家的论文有三个要点;
一、宇宙中存在着一种『反物质』原子及次原子,其结构与性质完全相反于物质宇宙的原子与次原子。
二、我们人类所知有限的物质宇宙之外,尚存在另一个反物质宇宙。
三、物质与反物质两种宇宙若相遇,可能会互相抵销化为虚空。
佛教经典繁多,一般较为世人熟知的佛经,都是大迦叶等第一次结集至迦腻色迦王时代,一共四次结集的经典,就已经多达数百万卷。没有人能够读得完看得尽这些佛经,就算穷毕生之力,恐怕亦未必看得完现在流传的大藏诸经.而大藏经只不过是中国历代整理搜集的已译成中文的经典,不可视之为佛教经典的完整全部。很多未译成中文的佛经并未列入大藏经之内,至于在原始佛教时代所采用的古代经典,更是付之阙如。其中,最伟大最深奥神秘的系统经典,就是韦陀经。这套古经,可能长达一千万字,是印度古代哲学与科学思想的精华纪录。到了释迦时代,已经眠失了许多,只剩下了大约五百万字或更少。但仍然是当时修道人必修的古经之一o
我们接受大藏诸经,建立信仰,就必须承认大藏诸经所讲的,佛陀与诸佛诸菩萨再来为事实的记载!诸经是很严肃隆重的纪录,我们不可谤其为“神话”迷信 o只取其人生哲理而弃其超越时空的宇宙科学.
承认了诸佛再来,认识了诸佛是永恒存在于各系宇宙之中的一种『识』『能』『大智慧』的存在形式,那么就明白了,佛经并非仅仅起于佛陀化身(肉体)说法之后,诸徒记录之时。佛经远在佛陀与诸佛菩萨以法身存在形式说法之时,已经流传下来,不如经历了多少亿兆年!不幸这一世代的人类文明,迟到万年之前至七八千年前才创造文字,又迟到两三千年前才有纸张,才有纪录的结集!
佛陀与诸佛诸菩萨,并非肉身,他们是永恒存在于各系多元宇宙空间时间之中的『超识』、『超能』与大智慧o他们存在于无色界及更高的『界』空间 Dimension,时空对佛菩萨是完全没有作用的。我们凡俗的欲界众生,用地球时闲的观念去看,他们就郡是经历无限不可说阿僧祇劫的年寿了。在上文,我已很浅显地举例说明,在我们的物质宇宙内,时间的相对与虚妄,连易地而居于太空深处的另一星球上,年龄也会变为“地球时间”的几万岁。这些浅说,虽不够确切,但盼能有助于了解,非物质宇宙空间中,永恒存在形式的大智慧超能诸佛菩萨,不受时空的限制,当然存在于无数阿僧祇劫了这是从我们有限的时空观念与有限的数学观念来衡量永恒与无限了!
不妨再举一浅例以释之,佛说阿弥陀经记载;过此西方十万亿佛土,有佛土名极乐世界,阿弥陀佛在彼说法。我们假定这是物质宇宙之内,从我们这儿往西方一直走,我们的太空探险船飞经十万亿个星系,到了一处星系的星球上。在那边,有阿弥陀佛在讲经说法。阿弥陀佛就算是以肉体化身示现,他在那么遥远的星系“极乐世界”,他的『人寿』也不如有多少亿兆『地球时间』年数了二宇宙飞船以光速飞行;每秒钟三千公里,也要飞几亿年才到达极乐世界哪!你坐了这宇宙飞船,到达之时,你也有几亿年岁数了o不用担心的,你到了彼岸,依然是年轻小伙子,因为依极乐世界的时间来计算,你的肉体生物时间仍然只是二十一岁,你在宇宙飞船内只经过一年!但是,从此处通到极乐世界,有着非物质的宇宙快捷方式。事实上,极乐世界是无形无色界较低一层空间,一切众生仍以色相示现存在,去听阿弥陀佛讲经说法。
这浅例也许有助于认识佛陀诸佛诸菩萨的法身存在,及其超越时空的永恒性。关于佛陀以化身降世度众以前的法身说法,大藏诸经有详载,法华、华严、楞严、阿含……这些最流通的经典都可见到。
现在再提到韦陀经。这本古代佛经,是诸佛法身垂教的纪录。韦陀是诸佛之一,今人称之为韦驮。中国庙宇多半不如他的来历,又无韦陀经,又乏文献。从晋代起,已将韦陀古佛的造型和护法南山的韦大将军混淆起来了,以致历代都把韦将军的盔甲武士塑像当作韦陀菩萨,并且庙宇多半把他奉祀于偏殿或前院作为守护神将,差不多没有人知道韦陀是一位有大智慧超能的古佛。
印度古时有一个民族,以拱奉韦陀为主,自称为韦陀族『古印民族多以所供奉的神为族名,自视为其子孙』,编集这部千万言的韦陀经集,中国早期译为吠陀经,实乃未曾考据研兜过印度历史宗教之徒所任意妄译其音.
韦陀经,英文译名为 Vedasutra,内容无所不包 人生哲学、医学、天文学、宇宙形成学说、太空科学、核子科学、化学工程、物理学、解剖学、地理、历史……形而上哲学 ……美不胜收。可惜失传了大部分,但从残经来看,仍然是令现代科学界惊愕的古代科学文献。西方科学家相当重视这部钱缺的韦陀经中对于宇宙的认识与记载(现有英文节译本流传) o 韦陀经残本现分为四部分: 第一部: R g 第二部:Sama 第三部:Yajur 第四部:Atharva 解释韦陀经的古印经论,最著名的,计有:玛哈巴拉达经(Mahabharata)及梵密基 Valmiki氏所着的拉玛彦那(坷,这是详细诠释韦陀四经的一本巨著。
另外有十八部普莲那经 o 以上各经被研兜古印佛学的学者称之为韦陀古经文献(Vedic Literature) o 韦陀四经之中,有一册优本尼沙土品 与韦陀恩达品 (Vedantasutra』有一部经论,名为巴赫格华特(超然论、薄伽梵歌』 (BhagaVadIgita』 ,详论上述的优本尼沙土品与韦陀恩达品,这是较为容易阅读的一部论着。时代则无可考,有人指为伪本(以下简称『超论』 o
真伪姑置勿论,且先抽其英译本中的某些章句段落:第二章十三节: 『物质体内存在有非物质的微粒子。物质界的生命,经历生老病死: 然后,体内的非物质微粒成分,脱离物质的肉体臭皮囊, 或者再进入另一个物质的肉体。』第二章十四节; 因此,不必哀伤物质生命的消灭。物质生命的喜怒哀乐,都是短暂 的。物质生命的无常,证明物质的能(JiVa』是较低劣的形式。 第二章十五节: 『智者不为喜哀所动,因为哀或乐只不过是物质能力交替的结果,不值得重视o智者必须精勤追寻非物质世界的永恒生命 ,与甚深大智慧及极乐。』 第二章十七节; 『物质肉体是必然会毁灭,而且短暂的,物质世界亦然! 但是非物质的生命是不灭的,是永恒的o』第二章廿一及廿二节: 『……非物质的微粒子,不受物质微粒子毁坏的影响……。』 第二章二十节: 『非物质微粒子是不生不灭的,它永恒自然存在,它并非被创造而成。』第二章廿五节: 『非物质微粒子不可能被物质的水火所毁灭,不会蒸发于空气之中,不会干涸,不能被分割破壤。它是永恒的,它可以自由 进出任何物质个体,它是不可思议的,它的特性与任何物质都不同。』韦陀经四经内的一品『梵天品』有下列这样的赞(英文拼音』; yasya prabho prabhavato jaggndanda-koji kotkotisu asesavasudhadi vibuti-bhinnam tad brahma niskalam anantam asesa-bhutam govindam adi-pursusam tam ahami bhahami 大意是说;『物质界有无限无数宇宙,物质宇宙各有无数星系, 浮悬在无限的虚空之中,充满着瞿文昙慈悲的光芒的普照。』 Govinda是佛陀释迦的另一名字,是他法身名字之一。这一点,有 些佛学家不同意,但是我认为佛陀是古佛再来,有很多化身、化名。 那么,偈语最后一句可改为佛陀慈悲光芒普照。
韦陀古经已载了佛光普照。我们实无理由去否定世尊与诸佛诸 菩萨的法身存在。今日学者多数扬弃佛经中有关佛菩萨法身 存在纪录,这显然是无知于宇宙的奥秘 吾人短促的肉体生命尺度,去衡量自己所未知的多元宇宙群体中的非物质宇 宙时空,好比井蛙观天!
广钦老和尚法身示现奇迹
冯冯
一、现法身
一九八六年(丙寅年)二月十一日(正月初三)晚上,正当做晚课完毕,静坐之际,我忽然看见金光缭绕,出现了一位菩萨,法相庄严,全身放射金光,头上金光光轮巨大,但他全身毫无装饰,十分朴素,胸前挂著菩提大念珠,他慈祥温和地望著我微笑,我却不认识他是谁。
我慌忙下拜,叩问:‘请恕弟子眼拙愚昧,您是哪位菩萨莅临?’
他微微笑,没有立刻回答,我细看他的法相,我发现他是一位很瘦的老人,大约有九十多或一百岁,不过面貌不似那么老,好像只有六七十岁,非常清秀,鼻子相当高而长,山根几乎是完全不下陷的,倒有些像是希腊人的鼻型,下巴是很长的,而且有些向外翘,两眼炯炯有神,闪射著高度智慧光芒,耳朵很长很大,头上是剃光的,眼肚下的泡泡很大而有些下垂,人中很深,眉毛很不少,有几根特别长,白白的,他一身带著水果的香气,有些像是桔子花的香味。
这是谁呢?法相那么庄严,那么祥和,分明是一位菩萨,而又具有罗汉相。这是谁?令我一见而心生恭敬而且喜悦不已。
我从来未见过这位菩萨,也猜不出他是谁?我知道他不是我的幻觉,他在我面前,十分真确。我知我不是做梦,因为外面的远处火车和汽车奔驰之声,我仍听见,后园树上的知更鸟阵阵夜啼,也历历可闻。
我大惑不解,再次叩问菩萨法号。
他微微笑,嘴唇微动:‘我是广钦!’
他说的是台语,不是国语,我是听得懂闽南语的,也能讲一点。去国廿余载,少年时代在台湾会讲流利的台语,早已忘了八九成,不过基本的台语还是懂的,可是要费力一点才可听得明白人家说什么。而这一次,这位老和尚一开口,我就听懂了,虽然他的口音好像又跟台湾人有不同。
‘啊!您是广钦老法师!’我失声叫了起来,我又惊又喜,我欢喜无限地下拜:‘老法师您怎么来的?’
‘说来就来啦!’他微笑:‘你不是希望有一天见到我吗?我现在就来成就你的心愿喽!’
‘啊!是的!是的!老法师!’我欢喜得无法形容!‘倾仰已久,无缘识荆,今晚得见,太欢喜了,弟子太欢喜了!’
‘你是个好孩子,’他说:‘你要多多护法啊!你做得没有错,不要怕毁谤!’
‘多谢老法师!’我感激得很,无以置词。
‘你说无缘,那就是不对的。’他说:‘有愿则有缘,缘是从愿生的。’
老法师开示说得对。’我说:‘我在台湾的时候,年纪小,顽心重,没有立愿去拜诸山长老大德,如今后悔了,错过了好多学法的好机会。’
‘这不要紧,只要虔心信佛学佛修行,将来大家都还会见面的。’他说:‘人人都与佛有缘,都是龙华莲池会上人!’
我忽然心中惊觉,我此时才明白我见到的并不是广钦老法师的父母身,而是他的法身。
老法师!’我叫道:‘你成菩萨了!太好了!’
‘人人都可以成菩萨!’他微笑:‘这也没有什么,都不过是来来去去而已,就是一个愿字。’
‘那么您现在去了?’我不免有些不舍难过。
‘去去又再来!’他说:‘去去就来!’
‘那么,老法师有什么法谕指示么?’
‘没有!’他摇头微笑:‘没有!’
‘请老法师多多开示吧!’
‘没有!’笑著,身体渐渐溶化,金光渐渐散去:‘本来就是没有!’
在他消失的最后一刹那,金光陡然尽敛,陡现出数千粒的舍利子,七彩光芒照射,晶莹庄严至极,旋即光华又都消失了。
我眼前仍是黑暗的静室,窗外天空出现鱼肚白,知更鸟啼声已残。
我知那不是梦境,绝对不是。
我提前起床做早课,母亲在邻室也起床了,我知道他在念经。
那天我告诉母亲说:‘台湾的九十五岁老法师广钦和尚来过了,似乎他已入灭或将入灭,他好像要我传递什么,大概是叫我告诉世人那句话“本来就是没有!”或者是叫我看见他身上有数千粒舍利子闪光!’
二、众震惊
新年头,很多佛教友人来舍下欢叙,每天络绎不绝,我都把我定中所见告诉他们,大家都惊异,都说:‘广钦老和尚一定是入灭了!’
宾客中有一位是虔诚的佛教徒L太太,她是印尼华侨,曾经有幸皈依广钦和尚。年前,她来舍下见我,说她回国参拜各处名山佛寺,她问我有什么特别要她做的事。
‘你是广钦老和尚的弟子,’我当时说:‘你就到台湾去,多多亲近他老人家吧!他老人家就快入灭了,将来你再去台湾,可能见不到他了。’
在座众人就都惊问:‘培德居士,你预见广老入灭?什么时候?’
‘广老已经九十四岁了!’我说:‘谁不能预料他随时都会入灭呢?我也只是随便推测而已,不敢自称是预见。’
大家都同意我的观点,不过,也有人说:‘虚云老和尚一百二十多岁才入灭,也许广老也会到一百多岁吧!’
‘但愿如此吧!’我说:‘不过,我感觉到广老好像世缘将尽,我推测在一九八六年上半年,或者是春天,就会发生。’
大家都说:‘希望你这一次看不准确!’
L太太回国拜佛,果然依我言,去拜广老。而且,她福缘殊胜,竟得与众弟子随侍广老十天之久。她回加以后,就来见我,初四这天,她也在座。
她说:‘师父精神很好,他非常慈悲,你说他会入灭,恐怕你说错了。’
‘我也没有把握说我看得准不准。’我说:‘我但愿我看得不准也罢!我但愿广老也像虚老那样,活到一百多岁教导我们;不过,我昨夜所见,恐怕是不太吉祥之兆,也许这时候,广老他老人家已经……哎呀……’我惊叫了起来:‘他入灭了!他入灭了!’
‘什么?’大家都惊叫做一团!‘什么?’
‘大概是三四小时之前,他入灭了!’我说:‘你们大家记下这时间,现在是一九八六年三月十二日,农历是正月初四,上午十一时十五分,台湾现在应该是初五下午三点多、四点多钟,我看见广老入灭了,他的全身都是舍利子闪闪发光!’
三、入涅槃
在座的人都渐渐肃静了下来,有些人低声饮泣。
‘你一定看错了!’有人说:‘培德,你一定看错了!’
‘但愿我是看错!’我心中难过。
‘等一两天看看吧!’有人说:‘或者我们打长途电话到高雄去问。’
‘那不太好!’有人说:‘打电话去问老和尚是不是死了,这不好!’
‘那么就等几天,看台湾有没有消息来吧!’大家这样决定,我立刻打电话将奇象告诉罗午堂伯伯和冯公夏伯父,两位老伯也劝我等待消息。
初六晚上,下午七时,电话铃响了,台北的总机小姐声音:‘找冯冯先生听电话。’
我是!’我紧张了起来:‘我知道,是天华公司李云鹏先生打来的,请接通电话。’
我一开口就叫:‘李先生!’
果不然是李云鹏先生,他在台北那边说:‘我是李云鹏。’
‘你知道广钦老和尚……’李先生提出了广老,一句没说完,我就知道是证实了。
‘我已经知道了!’我抢著说:‘广老已于昨天入灭了!他老人家入灭前,法身分出神力来过示现,全身金光,舍利放光……’
‘广老昨天初五下午两点多钟入灭了!’李先生说:‘我现在要问你,他有没有舍利子?’
‘广老有很多舍利子!好几千粒七彩的、放光的,’我回答:‘好多好多!不过,要叫他们小心处理—荼毗火化!’
‘那我就放下心了!’李先生说:‘得你这几句话,我就安心了,我会通知他们。’
‘李先生您别为广老伤心,’我说:‘他已经进入永恒了,他在宇宙更高的境界中,他已经成佛了。’
‘我应该为他欢喜才对!’李先生说。
我们都应该为他欢喜才对!广老已经成了佛菩萨!为什么我们不欢喜,反而要悲悼流泪呢?我们这个物质的身体,是终归要物化的;但是,像广老这样,超凡入圣,已经进入了涅槃,得证真如,与宇宙中万能诸佛并在永存。而且,他还会乘愿再来济度世人,我们应该欢喜才是啊!
我从未见过广老,根本连照片也未见过。这一次在定中见到他,是唯一的一次,我叙述他的形貌,在座的他的弟子们或再传弟子都说我讲的就是广老,听这么一说,大家都化悲为喜,念佛没停。
广老既与我素昧平生,我又没有福缘做他的弟子,他为什么会向我示现呢?似乎是不很合理的事,或者,是因为他悲愿宏深,普遍示现,亦不弃我这顽劣的小子吧?我相信,我断不是唯一见到他法身示现的人,必定还有不少人梦见他或在定中见到他的金光法身示现。我相信他老人家的法恩是会像雨露一般普及的。
有人说,我可能是因为常常听人谈及广老,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加以我对广老向慕,因此产生幻觉。
幻也罢,真也罢,幻也是真,真亦是幻,这是我的看法。
精神心灵感应,不远万里,幽明无隔,这已经是现代科学所证明了的事实,我认为这一次是广老以幻示真。
听最后消息说:广老火化后,果然有数千粒七彩舍利子!让我们多修行吧!多念佛吧!南无阿弥陀佛!
佛殿魔影
冯冯
一九八三年十二月至一九八四年二月期间,温哥华的天气奇寒,在摄氏零度至零下十多度的温度之下,仍有很多人冒着冰雪上佛寺拜佛,其时正值冯公夏伯伯赴港,命我暂代其职务,代表他的会长身份。每周在世界佛教会的佛恩寺主香领众上供及讲经,因此我每星期天及佛教节日,初一、十五,都前往佛恩寺,我懂得做什么拜忏仪式?只不过是和大众一起拜佛而已。幸而有副会长罗午堂伯伯在一旁指导,我方可滥竽充数,至于讲经,我更不敢,只有讲些佛经内的故事和见闻,我讲话向来不打草稿,乱说一气,哪像是讲佛经故事?倒象是说相声,把大家逗得笑呵呵,这叫做猴儿大闹经堂;一座庄严的佛殿,被我弄成戏院了。
那三个月的日子,回忆起来,蛮堪回味的,又有欢笑,又有果子吃,好不开心!每逢拜大悲忏,一跪半天,拜药师忏更苦,上午下午两段,也不知跪了几小时?膝盖都跪僵了,又痛又酸,磕头又不知磕了几百次?只是,唱诵之时,一心系念佛菩萨,心境的舒畅悠然,不是文字可以形容的,也就忘了跪得膝痛之苦了。何况,拜完了还有甜粥吃,又有果子吃之乐呢?供桌上摆满了佛教徒送上来供的果子,摆不下,撤换下来的,吾猴老早就觑 着了,其实,也吃不了几个,总是贪心罢了,学佛必须解除贪念,这是知道的,也总明知故犯,猴性难改,没法子。
那两三个月,接触了很多人,自然就经历见闻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事,应该当日就记录下来的,就是太忙,拖到日后,把事情发生的时间都忘记了,只记得事情的梗概。
记得有一次,到了佛恩寺,换上海青上殿,即将上供之时,看见殿堂侧面站着一个青年男子,大约二十七八岁,此人很陌生,以前没见他来过。本来常有陌生人来参加拜佛,拜完就走,不足为异,人那么多,也记不清是谁。但是这一个青年人好象有些奇怪,不由不引起我的注意。
这人很勤劳,他自动帮忙搬椅子,这是很少见的。向来这些搬椅搬台的工作,都是由寺中的义务工作人员做的,绝大多数都是些女居士,她们把场中的上百张的摺椅搬挪,腾出地方来给拜忏之用,又搬铺拜佛的跪垫,搬桌子,大家忙碌得很,寺中没有常住法师,只有一位客喜法师,法事还忙不过来呢,当然不会劳他搬场。工作人员之中男居士人数较少,也各有职务,登记的,办行政的,管香油的,也都是较年长的先生们,各人都忙,腾不出身来搬桌椅的,我到得早,也会参加搬搬,自己感觉是应该的,因为我不忙,而且也算还年轻,应该出力的。至于在场的年轻男子,都是外来拜佛的人,作为客人,是很少会自动上前帮忙的。难得见到像这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这样自动出力的!
这个年轻人和气,态度很好,不过,他很沉默,一句话也不讲,而且面有忧色,对他讲话,他微笑着听,也不回答,笑容也掩饰不住他的忧戚神色,我立刻在心中看见他的人生经历的不幸片段,我看见他在南中国海中漂流,绝粮、断水,大海茫茫,一叶扁舟,惊风骇浪,疫病的死尸给抛下波涛鲨群争噬,浪花冒红……现在是失业,举目无亲,在这冰天雪地的异国,生活无着,这是一个越南难民!
我还看见他的周围有很多炮火,轰炸,难民、死尸,饥饿,流浪,恐惧,沮丧,失望……
短短的一瞥接触,我看见了他的坎坷悲惨的半世,而我和他还未交谈过一句话。本来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深深地同情他,我不会讲越南语,不过他听得懂中文,我判断他是华侨的越南难民,我觉得应该和他谈一叹,言辞对他并无实惠,至少也让他接触一些温暖吧。
可是鼓声响了,我没有机会上前找他,而他也怯怯地站在人丛最后面,遥望着我,我随着鼓音而就位于主香的龛前中央位置,罗午堂伯伯在右边主磬,两位女居士在左边掌鼓及敲木鱼,客席法师在罗伯伯的右边领唱,实际上的典礼指挥人仍是罗伯伯,我只不过是站在这样代表罗伯伯上香。炉香赞中,我上前供了檀香,回身退下,闪电般地一瞥,看见了那位越南青年已经合掌跪在地面,闭目而拜,显然是不熟悉我们的仪式,并不跟随我们的行动,他自拜自磕头,有点乱拜心急的样子,诚恳到极点,他那种悲苦神态是显然可见的。是的,这是一个悲惨的越南难民,我更加确定了,他九死一生地来到了这冰天雪地的加拿大,从大海漂流来到了这冰雪地中流浪!
(待续)
炉香赞唱完,就是上大供,唱念声中,我须再次向佛龛上檀香,这一次回身,看见他已匍匐在地,头额不断碰叩地面,这种五体投地的拜法,在此地还没有见过。至此更可证实他确是南传佛教的信徒了,他五体投地,不主碰响头,在此地未免有些惊世骇俗,大众纷纷惊疑地注视他。
上大供的最后一段,由法师与罗伯伯率领着我和大众,从大雄宝殿转到旁边的光明殿上供给佛龛内的阿弥陀佛铜像和地藏菩萨,我领先上了香,退下,让别人列队上香,这时,我看见那位越南青年也跟着来到了,他在后面五体投地猛拜一轮,然后站起来,合掌不断地拜,他紧合双眼,念念有词,头部开始向左右移动不停来回,手掌仍然合着,身体也渐渐向左右来回移动,越动越剧烈。
他的怪异神态与动作,把数百人都赫得躲开了。这时罗伯伯与法师正领着唱念着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唱到“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不生不灭……”
那越南青年突然跌倒仰卧,在地面像风车般旋转,越转越快,从殿中心旋转到东,又转回西边来,他双手仍是合十,眼睛紧闭。这情景赫得全殿的人大多数都中断了唱念,纷纷走避,只有龛前的罗伯伯与基本唱念班仍然照常进行,罗伯伯和法师等都是看见的,不过他们未加理会,也不能因此而中断仪式,我的唱念本来就是唱两句,偷懒三句的,因为我没有嗓子,唱与不唱没有什么分别,唱,人家听不见我的声音,不唱,也不会觉察我偷懒——由是之故,我得以微盼这位青年人的动态,我要看看他闹成什么样子。
他突然像鲤鱼打挺般地跳起来,东纵西跳,一跃数尺,挥拳虎虎,突然又全身旋转,像陀螺一般,越闹越凶,露出了凶神恶煞的面貌,狰狞可怖,看那情形,有些像那些练“神打”功夫,其实不是“神打”,整个殿堂都被他占领了,他来回奔驰跳跃,凶恶恐怖的样子,把全殿数百人都赫得逃走了,而更外面殿外的人群闻讯蜂涌而至争看热闹,于是,外面的人向殿内涌,里面的人争向外面逃,秩序大乱,全殿一片惊惶叫喊,有些人虽惊惶却又要看。
我本来不打算不干预他,可是看他闹到全殿大乱,我身为代理主持人,可不能不出面了,我点头向人丛示意,就来了三位青年男子,企图扶他下去休息,哪知他力大无穷,一挥手就把他们格开,退得跌跌翻翻,谁也抓不住他,而他的面貌,刹那中,连连变化,我不知道别人有无看见,我自己是看得很清楚,他有六、七张不同的魔怪面孔,都是狰狞可怖的,一转身就改变一个面孔,有些面孔像日本能乐的魔鬼假面,有些青面獠牙,有些惨白流血,有些披头散发,口中喷火……他的身体也变为三头六臂……一下又现出他的本来面目,双眼紧闭,口角流?
怎么回事?冯居士?”“这是什么?”……“怎么办?冯居士”。我身边的群众问我。
我知道我不能再不管了,我若不管,万一他跳上佛龛捣乱,把佛坛捣毁,或者打伤人,或者打碎玻璃窗及佛龛的玻璃大罩,或者他弄伤了他自己,甚至于闹出人命案,哪可怎么办?可是,看他那么凶恶勇猛,力大无穷,我怎能对付得了呢?
我自己毫无法力,我怎样去应付在他身上的这个巨魔,这个魔怪可真够泼的,竟敢在佛殿上大闹,分明是有意向佛菩萨显露颜色,他连般若波罗密心经也不怕,他甚至于藐视释迦牟尼,阿弥陀佛,地藏菩萨,观音菩萨和大势至菩萨,竟敢在这些菩萨的圣像之前兴妖作怪,扰乱佛殿!可见这魔头真是很有些神通的,我这一个凡夫俗子,有什么力量可以制服他?我这一去干预他,不是很冒险吗?
这些念头在我心中闪电般闪转,我犹豫着,可是情势逼得我不能再犹豫或畏缩,因为他越闹越凶暴越狂妄,再让他闹下去,说不定真会闹出祸事打碎了玻璃,捣毁了佛像,伤了人,出了命案,那还了得?这佛殿今后不是名誉扫地了吗?
数百人围观着,惊怪与好奇的眼光渐渐都转移到我身上,期待着我出面收拾这个场面。或者他们误以为我真有什么神通吧?这一次,可真是被虚名所累了,我身为代理主持,不出面处理,也说不过去,在这些期待的眼光催促之下,我更不可以畏缩了。我向他面前走去。
我心中念着韦陀咒的咒心,同时默求韦陀菩萨。除此之外,我再也没有别的办法。我迅即感应到韦陀菩萨的伟大能力注在我心中,那是无形的,无相的,但是可以感觉得到它有些像是轻微的热流与磁力,我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指向着着魔的越南年轻人,我感觉到那一股微热的磁力之束,像光束般地,源源不断地从我眉心射出,射向他的眉心脑中,我同时感觉到另一股热磁雷射,从我的右手食指射出,射向他的胸前,这经验是无法用文字语言形容的,我感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导体,那些热磁雷射并不是我的能力,它的能源来自无色界不知第几十界的韦陀菩萨。
那青年人仍然是紧闭双目,显然并没有看到我的接近。但是他的三头魔像消失了,他的旋转挥打的动作逐渐缓慢下来了,他的六条臂膀也幻化了。他开始变得软弱,终于合掌向我下拜,颓然地跪伏在地面山个,低垂了头,这时候他的一切幻相均已消失,他跪伏在我脚下,哀唉地哭泣,其状凄凉可怜,而这时候,热磁雷射已经停止射出,而且消失了。我感觉好象拔掉插头一般。
我知道并不是我的力量所致,我知道完全是韦陀菩萨的神力降伏了那天魔。我心中止不住地感谢着韦陀菩萨。
他服从了,一些也没给我麻烦。他站起来,好象是梦游刚醒,四面张望,开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人人都围着我看?”
“你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么?”我问他。我很欢喜,他终于开口说话了,而且会讲广东话,这就省事,因为我不会讲越南话。
“不记得,”他摇摇头。
“请你们大家不用担心,也不要围观着看,你们去拜佛去吧,这里没事!”
这时进素餐厅来吃素面的人越来越多了。佛恩寺的斋饭素面是免费供养的,谁都可以来吃,对谁都欢迎,并不收费,往往在佛节会有一两千人来拜佛吃斋,热闹得很。就是平时的初一十五,也有好几百人来的。此时气氛很轻松,一团和气,是佛恩寺的特色,或者这正是此地大多数佛徒都欢喜到佛恩寺的缘故,佛恩寺一枝独秀,比别的寺院热闹,这是事实,在这热闹气氛之中,大家都是自助,见有位置就坐下,照吃不误,吃饱离座,让给别人,迟到的就得站着等待,站着吃饭盒子,总而言之是热闹,好比香港的茶楼。
人来多了,我也肚子饿了,不能再多讲,赶快去找位子坐下吃面,可是我心中惦念着那个越南青年,我吃不下面,就去找他,我想他可能因为自卑而走了。
果然他在寺门徘徊,忧戚得很,好象要离开,却又不舍。我喊住了他,他回头望着我。
“嘿!”我叫道:“来吃面吧!你怎么要走呢?”
“不,不吃了!”他腼腆地说。
“为什么不吃呢?”
“我……”他惭愧地低下头:“我没有钱给香油!”
“佛恩寺的素餐是免费招待的!”我说:“并没有规定要捐香油才可以吃,快来吧!我请你吃!”
“不好意思。”他仍是很惭愧的样子。
“别傻!”我笑道:“来到佛寺拜佛,都是与佛有缘,大家就像兄弟姐妹,你为什么难为情呢?快来吧!请跟我来,我们一起吃面。”
我拉着他的手,一同到餐厅,我亲自到大厨房去盛面,胖胖的丁太太,笑口常开,人缘极佳,是公认的“名誉头厨”,一听我要面给越南青年,她立刻就装了一大碗给我,还笑说:“请她多吃一点呀!”
我陪越南青年坐下,一起吃面,平时我会很多人说笑,这一天我只是和他一个人谈话,因为我心中很同情他。
“你是越南华侨,”我说:“你是漂还难民,你起先以为来到加拿大就有好日子过,怎知来到,又失业,又没有钱,靠救济过活,又举目无亲,精神痛苦,是么?”
他吃着面,眼泪就流淌了下来,不住点头。
“师父!”他问我:“你叫什么法号?你怎么全都知道我的事?”
“我不是师父!”我说:“我是个居士,我名叫培德,你贵姓名呢?”
他说他姓L,然后又问我:“你有这么大神通,刚才救了我,怎么你说不是师父?”
他的意思是说我为什么不是比丘,广东话尊称法师为师父。
“我不是出家人,也没有什么神通。”
他茫然地凝视着我,我从他的瞳孔内看见他所经历过的劫难,炮火、饥饿、生离死别,家破人亡,失业、贫穷、痛苦……一闪一闪,一幕一幕都出现了,他已经濒临精神崩溃的边缘,实际上,我还看见他在医院的情形。
我为他的不幸遭遇感到难过,我自愧无力,无法帮助他,我多么希望我能帮助他重建精神健康和解决他的生活困难!这是一个善良而不幸的青年人,在越战中出生,在越战中挣扎,漂流在茫茫大海,如今又漂泊在这寒冷的异乡!加拿大的失业情况是那么地严重,连加拿大的技术人才都找不到工作做,何况是一个失学的异国青年?假如我不是还会写文章从港台两地赚一点稿费,我自己恐怕也会同样沦落在这冰雪之国呢,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去帮助他。
我陪他吃面,我尽量地安慰他,并且向他开释,希望他乐观振作起来,希望他别再著相而着魔,我一边说,他一边听又淌泪,又要强为欢笑、点头,无限感激地望着我,他的眼中含者热泪,抹了又再流。
“我来到加拿大,”他哭泣着,强笑着,对我说:“还是头一次听见人的声音!”
丁妈妈在一旁听着,也眼睛湿湿的,她去又装了两盘子素面来,还额外添些东茹等素菜,交给我,“你送给他拿回家吃吧!”
我不记得我花了几小时的恳切谈话去安慰这位不幸的越南青年,当我送他出寺门之时,所有的人早都走光了,工作人员正在打扫,我和他握别,他紧紧地用力握我的手,不肯放开。
“师父!”他眼中又出现泪水:“我来加拿大,是第一次听到人的声音!”
“快别这样说。”我说:“你以后别再想不开了,像你上次的寻短见,更不应该,你心里有痛苦,就到佛恩寺来,我们谈谈,也许有人会为你找到工做,我们这里人多,大家都会留意的。”
“多谢你!”他的泪水流下面颊。
“勇敢地活下去!”我说:“不要悲伤,不要灰心!佛菩萨会保佑你的!请再来吧!”
“好的,”他说:“我会再来,再见,师父。”
他还是称我为师父,他甚至不知道我姓什么。我目送他走下石极消失在街角,我但愿我能立即为他找到一份工。
我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因为后来我很少再到佛恩寺去了,因为我太忙碌,不过我仍怀念这为命苦的青年,我曾问过佛恩寺的佛友们,有没有见过他来过?
“来过一次”,有人这样说:“一来到就要找那个年轻的师父,我们带他去见法师,他又失望地说不是这个师父,我们不知道他是要找你,他很失望地走了,以后他就没有再来了。”
可怜的青年,我为他难过,也自感有些惭愧,我并未能提供任何实质的助力给他,我唯有在我的祷文中也为他祝祷,祈祷佛菩萨保佑他渐渐否极泰来罢。
我在佛恩寺的短暂阶段内,故事不少,有欢笑,也有眼泪,这位越南难民青年的故事,是使我历久难忘的经历之一,因为不是一件普通的事件,我但愿美加的佛教界日渐壮大成长,早日开始实施佛法的社会救济工作罢!有那么多的人来拜佛,为什么我们不组织起来开展慈悲济助的工作呢?
当然,因素很多,我只好祷望菩萨庇佑,使因缘早日成熟吧!
千千万万的人在拜佛,应该可以汇成一股不小的慈悲力量呀!
无求品自高 富贵如浮云
永忏楼随笔之八十一
冯冯
一九八三年我会见了很多访客,几乎是每天都有数批宾客来访,其中不少是不远千里而来的,从欧洲、远东、南太平洋、美国,各地都有人来探望我,当然大多数仍是华人。而且绝大多数是中年以上的知识分子,或是事业有成就的人士,或是有相当社会地位的名人。他们在旅游美加的行程中,顺道来访我,谈谈佛法佛理,请我为他们诊看一下健康状况,我也尽可能接见他们,并且为之服务,又分赠一些佛教刊物和佛佛书,结结佛缘,劝劝他们多学佛法,多修行,多行善,我做得多少算多少,不敢以弘法自居,实在也只不过是尽尽心而已,人微言轻,又没有道场,又没有法师身份,只不过是一介寒士,能弘什么法呢?不过,我是感到愉快的,我认为我做了佛教徒应该做的微末分内事。那一年认识了很多新朋友,有些以后常有联络,有些则再无音讯,我也总还是怀念他们的。
那一年认识的一位访客,后来全家都与我常有联络,也常常再来访问我,这位R太太,信佛至笃,她每天念经念佛很长时间,境界很好。她对于护法,慈善,公益,都非常乐施支持,为人非常慈善。她是一位香港的成衣工业企业家,但是没有一点商人的架子,也丝毫没有铜臭味,她的子女个个都很有教养,非常彬彬有礼,完全不像那些有钱人的“太子爷”、“太子妹”那种气焰冲天的样子。R先生更是谦谦逊逊的一位读书人的风度。或者正因为他们全家都很谦和可亲,我才得以寒士身份和他们来往吧。
我虽是信佛,但是在涵养上,我仍是很差的,始终还未做到“凡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的修养,要学到佛陀指示的“忍辱”境界,谈何容易?我不知哪一年才学得到呢?佛陀有一个美号,被称为“忍辱仙人”,这是多么高的修养境界,我们平常凡人是没有几个学得到的,尤其是我,修养又差,脾气又坏,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某些富贵人家的铜臭味与咄咄迫人的大架子呼之则来咄之则去的态度,我常常遇到这一类人士,引起彼此的不愉快。
举例说,一九八二年冬天,一个狂风冷雨的晚上,突然电话铃声响了。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你是冯冯吗?”
“请问是哪一位?有什么指教?我如常地有礼回答。
“我是香港B爵夫人的私人秘书” 女子说:“B爵夫人叫你马上来见面。
“B爵夫人?”我觉得有些诧异,笑问:“我并不认识她呀!她有什么指教呢?”
“你来见面就会知道了哦。”对方说:“你现在就来吧!我们夫人要你立即来……”
“对不起,我不能来。”
“等一等;”她说:“我请夫人和你说话。”
我听到她的声音:“他说他不能来!”
“喂!”电话那边中出现一位六七十岁的妇人,相当胖大,头发剪得很短,她很有些男子的豪迈气概,但是颇有些富婆的盛气凌人样子。我在电话中立刻就可以看到她的模样。她的嗓子很粗豪:“你就是冯冯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指教?”我客气地问。
“我是B太太!”她说:“我在香港听说你有些名气,有些神通,我对你们这种江湖奇人最有兴趣,所以今次来到温哥华,想和你见见面谈谈。”
“B太太,”我笑道:“你一定弄错了,我既不是江湖奇人,也没有什么神通。”
“我是说你有心灵力量,很Psychic。”
“我也没有什么心灵力量,”我说:“你一定是弄错了。”
“你也不必客气!”她说:“我是一定要见到你的,我昨天一下飞机就叫人打听你的电话。他们今晚才查到。我后天就要到三藩市去了,没有很多时间停留,我又很忙,这样吧!你可不可以立刻来见我?现在是九点钟,你十点种来我处好了!你有汽车吧?若没有我叫我的司机开车来接你!”
我心中觉得很反感,我不喜欢这样子被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更不喜欢侍侯这种盛气凌人的大富婆,我是一个文学作者,被人指为江湖奇人,这已经够我受的了,我什么时候挂了牌子做起江湖奇人来啦?
“对不起!B太太”我说:“恕难遵命!我不是江湖术士,也不是应招男郎,你看错人了!”
我悻然挂断了电话,但是电话旋即又响了,B夫人在另一端说:“冯先生,刚才你挂断我,你脾气好大!”“我没有必要再和你讲话!”我说:“我不是江湖术士,请你别再打扰我吧!”
“冯先生,”B太太说:“出来混的人,这么大脾气怎么行呢?你知道XX大师吗?我一个电话叫他,他立即就来见我了。”
XX大师是一位很有名的人,是某某教的教主,我常常听朋友说起他的神通广大,名满美国和台湾,在美国和一些名流歌星来往,风头很健,他也来过温哥华,以教授身份往卑诗大学演讲,座车经过我家门口(我家住在大学门口不远),我从窗子看见他在车内,他当然不会知道我这个平凡的人。我也没去听他演讲,我是个内向的人,不喜欢热闹,怕见人多,而且,觉得隐藏尚嫌不够深密,何必露面多见世俗?倒不是看不起任何人,实是厌烦那些世俗的名名利利,营营扰扰。我向来怕与名人认识或见面。
“B太太,“我说:“XX大师是大师身份,有神通,自然,你一个电话请他,他就到。我不是大师,所以就不敢应召了。我也不是出来混的人!我从不应召赴堂会什么的。”
(注:这位大师,并非出家人,这是要说明的。)
想参加施食共修
你是盛行呢”?
“我是一个文人。”我说:“我现在要写作了,对不起。”
“我也喜欢见见作家,”她却不放弃!“你知道香港的大作家XX吧?我请他,他也来的,凡是我请来的,我都不会叫人家白来一遭,我总会有一封‘利是’送的,你来我必有‘利是’送你!”
“谢谢你!B太太,我是个穷文人,但是我还可以自食其力!我不要你的红包。”
“你这样清高,”她说:“我更想见见你了,我叫车夫来接你吧!你住在哪里?”
“对不起!我不能来拜望你!”我说:“我要赶稿子。”
“真是那么要强呀!”她说:“那么,我来见你,可不可以呢?”
“我现在闭关,不见客!”“我冷冷地说:“对不起!”
“那么我可以什么时候来见你?可以约个时间吗?”
“三个月以后吧!”我说:“噢!也不行,不必约了!”
“唉!”她叹一口气:“我从来未见过这样倔强硬颈的人!也从来没有这样被人碰回去的!”
“我知道,”我说:“你在香港是名人,打麻将,一掷千金,你的儿子结婚,你包下了全座希尔顿大酒店,贺客四千多人,你请到港督来做嘉宾,你请到全香港的名流,甚至请到了英国皇族的公爵公主王子。但是,我告诉你,这一个穷文人却是不会应召来见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那么清楚?”她诧异地说:“你真是有一点神通了!”
(待续)
无求品自高 富贵如浮云
“什么神通?这不过是在香港报纸新闻电视看到的罢了;”我说:“总之,彼此没有什么缘,拜拜!”
“你的脾气真大,”她说:“你不肯见我,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一定要见到你!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的地址,你这次不见我,没关系,我叫车夫送一个‘利是’来供养你,先结个缘。”
“B太太!”我更加感到侮辱,我说:“我不会接受的,如果你查出地址,叫车夫送来,我也会丢出去马路!你要送钱给我,你还不如多捐钱赈济贫苦的老弱无助病人吧!还不如多捐钱去救助饥寒交迫的非洲或柬埔寨难民吧!那样子我更加心领,或者彼此将来还有见面的可能。”
我挂断了电话,犹自感觉到悻然难释。电话铃声不久又响了,我不听,可是它不断地再响。
“冯先生,”对方是一个年轻女子,:“我是她夫人的甥女,特别打电话来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姨妈,她一向就是口气就是这样不礼貌的,得罪了很多人,请你别见怪。”
“谢谢!”我说:“小姐,我觉得没有必要由你来道歉。”
“你不知道,我姨妈,一向是这样,不晓得尊重人家,她要什么就要立即得到,好胜得很。从来没有人这样给钉子给她碰的,你是头一个,我们在旁边听见,都说,好呀!姨妈终于碰到敌手了。知道吗?她气得连夜点心都吃不下,她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骂她。”对方又吃吃地笑了起来:“冯先生!多谢你,你替我们出了一口气!她赌气进房去了,我们姊妹都开心得很,特别打电话来多谢你。”
我听着也觉得好笑,也不免觉得我太冷酷,我说:“小姐,多谢你,我自己想想,也觉得我修养太差。佛法说平等,我还未做到怨亲平等,这是我的不对,我仍有太多的我执,这是我的缺点,不过,我这些话,并不代表我向你姨妈道歉,我对她并无歉意,上面说的话,只是检讨自己。”
“你这样教训她也好!”对方说:“我们做晚辈的,都受够了她的气,不敢讲她一句。”
“因为你们是她的晚辈。”我说:“你们要依靠她,我对她无所求,我就不怕她,无求品自高!”
“冯先生,那么,你还肯不肯让她来见你呢?”
“不必见面了!”我斩钉截铁地说:“别说她只不过是一位英国皇室封的爵士夫人,就是女皇,我也一样不去讨好巴结她的!”
“那么,我们姊妹也没有机会见你了?”她失望地说:“我们多么想见你面啊!”
“我有什么值得你们见面呢?”我说:“我只是个平凡的人而已!”
我再向那位小姐致谢,挂了线,我知道我的我执心太重,但是,没法子,我改不了。我的的确确是个凡夫俗子啊!
我在电话中说连女皇都不见,这可不是一时气愤的话,的确曾有过这件事实,当然不会是英女皇伊利莎白也会闻名而召见我,我纵有微名,也还不至于传到英国皇室大内去,如果我说我名闻天下,甚至于被皇室邀请,那就是妄语了!还有很多人竟不知我是个写文学的作者呢!也大有人从未听过我的名字,我绝不是什么大名鼎鼎的名人,说到名,我还差得很哪!可是我的确曾经拒见女皇,这件事回想起来,未免有些滑稽。
大约是八年前,伊利莎白女皇莅临加拿大,她身兼加拿大女皇的身份,仍是加拿大联邦的名义上的元首(加拿大仍是大英国的一国),她每隔数年,就会来加拿大一次,接受她的加拿大子民的致敬。加拿大人民,尤其是英裔加人,无不以得瞻女皇风采为毕生最大荣幸,如果得到女皇或皇夫握一握手,那就更是受宠若惊,回家连手都不忍洗了,还不向亲友夸耀上几十年?
英裔加人对英国女皇及皇室的崇拜狂热,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我尤其是无法强迫自己分享这种如痴如醉的皇室崇拜乐趣,我也曾会见过三个国家的元首,如果一定要讲虚荣,我的祖先冯跋在南北朝时代已经做了北燕国的国主,疆土包括今日的东北、河北与热河,国都在北京。无论它是多么小的一个王国,到底也还是比英国皇朝早了一千多多年呢?如果是洋人,他们就会摆出什么王子的世系家谱来了,如果有钱,再加上千年皇室的牌子,那还不是宛然王子了么?从前七八十年前的‘德陵公主’,嫁了美国人,写了几部靠不住的什么“瀛台泣血记”之类,她自称是满清皇室公主,骗得洋人团团转,她其实只不过是满族旗人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公主!
我搬出祖先来,难道是为了效颦德陵公主么?老实说,祖先的王国,也只不过是用武力抢夺得来的而已,那种自封为皇帝的荣耀,并没有给我这个佛教徒多少残余的虚荣,不幸地,冯跋是我的祖先,我不能否定祖先和他的历史,如此而已。如果祖先今天仍在,我会劝他放弃皇号帝制,劝他做平民,劝他信佛行善。
已经湮没了千年皇室虚荣,实在不值得一提,我今天以一介寒士,无官无职,如闲云野鹤的自由自在,自感幸福,我今天以得学些少佛法为福报,为快乐,哪会再提祖先的虚荣?可是,英国女皇莅加,却惹得我搬出已逝的虚荣来了,自然这也是我的幼稚,自己回想起来,也很惭愧。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女皇莅临,温哥华的市府,和省府等,惊得屁滚尿流,大兴土木,大办排场,发动人们去欢迎御驾。天知道加拿大联邦政府怎么会连我这无名小卒也要征调去参加欢迎大驾大典,至今我仍弄不明白。
总之,加拿大政府突然有一封公函给我,很客气,但是等于是命令,指定要我去参加觐见女皇,它说:“台端已被选挑为觐见女皇之杰出加拿大子民之一,此乃女皇之子民莫大之荣幸,仰即于下列规定时间,前往地址报到,演习觐见礼仪,是荷!”
骤然看到此函,不免也有些受宠若惊,详看附件中所列被挑选名单,合计只有十二人,我添陪末座,其余都是加国名人名流,这就使我感到奇怪了。我虽偶然也写写英文作品,到底也还未是英文作家而知名于加拿大,我的写作主要是中文,而且,在中文作家世界里,我也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小卒,并非什么大作家,加拿大政府怎么会知道我呢?
我打电话去问承办单位,那边洋人官员的答复说:“这是电脑挑选出来的名单,都是加拿大最有成就及代表性的名流。”
“你们的电脑一定是出了毛病了。”我说:“它选出了十一位名流,都没错,可是,挑选了我,却是一大错误,我不是名流。”
“你是一位作家,不是吗?”洋人官员说:“电脑资料上说你是作家,曾得过文学奖,曾当选过十大杰出青年。”
“那是十个世纪以前的事了。”我觉得不好意思:“而且,那与加拿大无关。”
你曾任加拿大最大的中文报纸总编辑,”洋人官员又说:“你仍是该报的专栏评论家,不是吗?”
“那倒是的。”
“你曾连续七年参加世界折纸艺术大展,是唯一获得荣誉的加拿大代表艺术家。你的名字被大展登刊,你的作品被陈列,是大展中唯一插有加拿大国旗的橱窗,不是吗?”
“那倒是有的,我惭愧得很,那只不过是小孩艺术……”
“我们的电脑资料还有很多有关你的资料,它认为你够资格被挑选参见觐见女皇,你不用谦逊了。”
“谢谢你。”
“那么,我们希望你依时来本部报到,参加演习觐见仪式。”
“对不起,”我说:“我不能来。”
“为什么呢?”他说:“这是每一个加拿大子民梦寐以求的殊荣呀!多少人想都想不到,你却为什么要拒绝?”
“我知道,可是,我感觉到不配,请你们划掉我的名字吧,另外挑选较佳人选吧。”
“你这样子是给我们添麻烦,”他说:“时间已经这么紧迫了,你叫我们另外挑选?你知道要费出多少时间才把这次觐见名单弄好?什么都印好了,你现在退出,怎么行?”
“你们应该事先征求我同意呀!”我说:“你们问也没问过我”。
“我们记录上说是打电话问过你的。”
“那就怪了,我没有听到过你们的电话。”
“也许是你忘了,”他说:“我认为你还是参加好,你要知道,叫我们临时另找一个人补上去,很麻烦,什么都得改,印好的资料要改,觐见程序也要改,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要重新去对别人做安全调查……你还是来吧!你是加拿大公民,也就是女皇的子民,觐见女皇陛下是子民最大的荣幸,也是义务。”
“我不能来!”我坚持地说:“我不要觐见女皇。”
“为什么?”
“烦透了!又得演习礼仪,恐怕还得搜身,拘束死了,太不自由了!觐见站在那里,等大半天,好不容易等到女皇出来,也许能获得问一声:‘你是什么地方来的?’或者轻轻一握手,如此而已,但是我得牺牲好几天!我不来!我绝对不来!”
“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们也没有非要我觐见不可的理由!”我说:“跟你说实话,我没有礼服,假使我来,我只能穿破烂的半截牛仔裤来!”
“那不行!”
“不行我就穿游泳裤来!”我说。
他碰地挂了电话。倒也干净,从此以后,这些年,都没有再来邀请我参加任何场合了,看样子,他做到来哦把我名字删除,或是列入了‘不受欢迎’的黑名单之内。对于我,这反而是乐得清净,谁耐烦打肿脸充胖子去煞有其事地出席那些虚荣的场合?
人家听说我是中国略有些知名度的作家,可知道中国作家爬格子能赚多少钱?可知道我竟须到人家店里去拾取售不出的报纸作为烧火取暖?可知我真的穿了破夹克破牛仔裤上街?可知我连巴士都尽量避免乘坐而安步当车?
写这两段事,并非自炫清高。我不肯见权贵,实在是怕那些权贵富豪人家的气焰和铜臭,我向来不耐烦穿着整齐,打领带尤其是我最反感的事,那些装模作样,言不由衷的虚伪拘束礼仪,更是难受的束缚!我受不了,我宁愿穿 衣,不修边幅,头发乱蓬蓬,穿破夹克,半截撕断了的牛仔裤,一双破裂运动鞋,破袜子,拖着手车去拾取旧报纸,到海边去拾海草回家做种菜的肥料,到外面去拾取人家砍树的断枝做柴火,我自得其乐!小时候就常去木厂拾取碎木柴皮,一面拾,一面念观音菩萨圣号和大悲咒,虽然贫穷,虽然常常含着眼泪,可是从来没有屈服过,从来没有向富贵人家乞求过, 为什么今天反而向铜臭低头呢?
我自知我执太重,要修到无我,谈何容易?可是我改不了这种脾气,也不是自命什么清高,实在是厌烦世俗的名利虚荣——那些其实是虚假的,而且是虚假中最虚假的幻相。
我宁愿闲来多读佛经,多念佛。换上海青,静坐读经,逍遥物外,多么心旷神怡呢。
(待续)
独立弘法慈悲济众与加拿大的王超群医生
在我所认识的名医之中,王超群医生是最特殊的一位,也是与我友谊最深厚的。
早在一九八一年,冯公夏伯伯与罗午堂伯伯分别打电话给我,说有一位医生想认识我。他们说,王医生并不是住在温哥华的,他是住在艾门敦(老华侨称为点问敦,是依照广东四口音的译音)那是加拿大西部阿拔他(亚毕打)省的一个新兴大都会工业城,距温哥华有两小时飞机航程。
两位老伯却说:“王医生从艾门敦来温哥华出席医学会议,只停留两三天,他到世界佛教会的佛恩寺去拜佛,并且问我的地址与电话。
冯伯伯说:“王医生是很发心的,人非常之好,你接见他吧!”
我本来就喜欢结识医生朋友,何况这一位医生又还是佛教徒呢?我十分欢喜,所以立即就表示欢迎。
王超群医生打电话来,说着普通话,带有福建口音,他是一位敦敦厚厚的青年医生,大概是三十五岁左右。我在电话中一看就觉得他是很诚恳老实的人,心地光明慈善,而且充满了热诚,我立刻就可以感到他的友谊了。我就说欢迎他来,他还说他还要带他的哥哥和弟弟来,他说他们也很想见我。
“欢迎欢迎!”我说:“欢迎你们昆仲一齐莅临寒舍,你们两位医生和一位药剂师,是吧?你们兄弟都长得很相似,都是这样微胖的,而且全都是戴近视镜,度数很深。”
“是的,你知道?”王医生很惊奇地说。
“瞎猜而已。”我笑道。
我能在电话中看见对方,这已不是新闻了,美加的新旧朋友很多都曾经验过请我说出他们在打电话的情形。很多人以为神奇,其实,这只不过是电波从电话线传过来给予我影像,没有什么神奇可言。何必大惊小怪?又说是神通,又说是天魔附体?须知人体本来就有电磁场,也有热能,电话线传迅得人的声浪音波,难道就不能传迅电磁波与热能吗?这并不需要很强的超感能力,也都可以收到这些的。其实人人都只收到音波,把它整理为音乐谈话,人人也可以收到热能与电磁波,亦应可以把它整理为形象画面。人们太懒惰,不去运用脑中的计算机能,反而妄指我是妖是魔夫复何言?总之,讲电话,已经是有线的传迅,比无线的雷达式越洋搜寻,那是容易得多了。
王医生昆仲一同初临寒舍,那时是晚上八点多钟。他们三兄弟,长得十分相似,尤其是他和他的大哥,相似得像是双生子,他们讲话的声音态度也一模一样,我预先把他们的样子画下来,他们一到,我就将速写像送给他们。
“啊!”他们都惊叫起来:“你把我们都预画了!”
“你未见到人就看出我哥哥也是医生?”王超群医生问我:“这使他很惊奇,现在他来人了,你再看看他是不是医生?”
“他的身体吸收和积聚了很多辐射,超过一般人好几百倍!”我说:“是的,他是一位放射线医生,我看见他经常用X光透视机,又有挂满一室的X光透视人体软片,对不对?王医生,你要小心,X光吸入量快饱和了!”
王氏大哥惊讶得很,他说:“真是神奇,你真的可以看见我体内吸入太多X光?”
“多得已经快要接近危险读数了。”我说:“王医生,我看见你的体素内含有很高的辐射量,在闪闪发光,你应该休假了。”
“你说得对,”王氏大哥说:“我早就应休假了。”他叹了一口气:“可是医院太忙了,我预定休假多少次,也都不能实现。”
“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起见,我认为你应该下决心离开医院至少半年,”我说:“最好到大自然去,住在森林原野或海边,等到辐射消失了才回去工作。”
“这是不可能的!”他苦笑叹气:“我现在不可能走开的,医院太忙,自己的烦恼也太多,所以今天来见你,希望你指点一下。”
“你应当以身体安全为重!医院的事,你可以请别的X光医生暂代,”我说:“至于你的烦恼,可说是你自己找的,你不应该同时投资那么多房子,是三幢吧?这负担是太沉重了。虽然是医生收入比一般人好,也未必供养得起那么多幢房子呀,你们人又不多,住不了,何必买那么多房子呢?你假使有现款,倒也无妨,看情形你是向银行借贷,分期付款的。”
以后,X光专科医生再来见过我几次,药剂师也再来,至于王超群医生,更是每次到温哥华都必来看我,与我成为好友。他也常打长途电话给我,也可见我的骗术高明啊!
王超群每次来,我都尽力留他在我家吃饭,自然吃的必定是素菜,而且只是清水煮青菜,白煮豆腐之类,我们彼此都谈得很开心。“母亲节”那天,适逢他在温哥华,他买了一大盘美丽的巨型菊花和一枝大理石装饰品,送给我母亲,上面写着:“给亲爱的妈妈!超群。”事实上,他喊我母亲妈妈,而不称伯母,我们母子自然也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王超群医生出生于缅甸的一个华侨世家,兄弟四人,他排行第三,他还有一个二哥仍在缅甸做医生,他们全家都是医生,我与医生特别有缘,从前与我来往最亲的一家洋人,父亲是医生,大儿子也是医生,祖父是医生,伯父、叔父也是医生。这位洋人医生,常说我长得像是他的儿子——可能是因为我的祖先原是入华汉化的中亚细亚民族,或多或少都遗传了一些高加索人的特征给子孙。我的一家堂兄弟,长得都像洋人,我自己因有高加索的眼睛而常被人误认为混血儿或者葡萄牙人,而那位苏格兰裔的医生,娶的是西班牙人,生的孩子就先像欧亚混血儿。自从威尔医生一家南迁美国之后,我也曾去加洲探亲他们,终因太远,就逐渐少来往了,他们走了以后,我一直在怀念,王超群的来访,我又重新与一个医生家庭成为了好友,值得我更欢喜的是,这是一个中国人家庭,倍感亲切。
王超群医生并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他是一位很特殊的人才,当他多年前刚刚来到加拿大念医科大学之时,他就不依靠他的父母供给,他自己半工半读,念完七年医科,他什么工都干,他曾经在餐馆做过洗碗收拾小工,也做过跑堂,也做过打扫工作,靠这样来供给自己念完医科七年。得到医学博士学位。
但是新出炉的医学博士,竟找不到工做,到处的医院都有人满之患,没有实习医生的空缺——加拿大从前奇缺的医护人才,这十几年却变成人才过剩。
王超群当时连一个实习医生的位置都找不到,他又不愿倚靠父母的财富为生。他于是再去找零工做做,医学博士去餐馆做“企台”可笑吗?可是,这是美加并不罕见的事。
他后来到一家仓库去做看更守夜,你能想象吗?可是这是残酷的现实,这位医学博士做了两年的看更人,利用守夜的时候再阅读,充实自己,改进了他自己一向不通顺的中文,今天他能说国语,能写中文文章,这是很少华侨“土生”人士做得到的,尤其是新一代的华侨子女,大多数都已经不会说中文了,更别说读和写中国字,这是多么可悲的事!
我自己是很幸运的,我并未被环境淘汰了我的中文使用能力,到今天仍能用中文写文章,而且以此为荣,虽然收入很少,也还是觉得心满意足的,也就是知足常乐吧?
我的新好友王超群医生能看懂中文报章,他也看得懂我写的佛教文章,就是从看了我在《内明》月刊的文章而来找我的,我很欢喜得到这样一位新好友。
他每次来,我都与他谈论佛经佛论,我们并非世俗之交,而是佛法内的兄弟。我们的谈话,是中英文交插的,有时我会洋洋洒洒地对他讲上一两小时的英文,以利他明白佛理,因为到底他的中文能力比我还是差些,对于佛学的中文名词,他无法听懂。
这位富家公子全靠自己半工半读成功的西医医生,对于佛法有相当深的认识,而且是一位很虔诚的佛教徒。他来自一个小乘佛教为主的国土,而他则兼修小乘与大乘,他同意我的看法:佛教本来是一乘,无分大小。
他本来在温哥华的一家医院工作,后来迁往艾门敦,自己开业为全科医生。家眷也随他迁居该处,他在那边的医务非常繁忙。他不但是一位受到当地居民尊敬的西医,也是一位非常活跃的佛教弘法者,他除了精通西方医学之外,还擅长中国针灸,他将中国针灸术与西方医学结合起来,治好了很多奇难杂症,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他对于贫苦的病人施医赠药,甚至自掏腰包购赠营养品与衣物,送给那些东南亚难民,他替贫苦者看病不收诊金,更是不在话下。
仁心仁术施医赠药的医生,世上不少,但是,在加拿大就不多见了。加拿大的各行业丛人员,一年到头轮流酝酿罢工,天天争取提高工资与福利,使加拿大成为全世界罢工最多的国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有工会在罢工,海港码头工会罢工,邮政员工罢工,铁路工会罢工,航空工会罢工,联邦政府及省市府公务员罢工,还有护士会罢工,医生工会也罢工,使得医院关闭。一般自行开业的医生们,也年年要提高诊金,政府若不答应,他们就罢工。哪见过自己开业的医生,经常义务诊贫苦病人不收诊金的?哪见过非但不收钱,还施药赠食的医生?
王超群医生已经默默地这样济助贫病好几年,艾门敦市的居民无不知道。惭愧得很,我们在温哥华对他的布施善行,却一无所知。
他多年来一直在施医赠药,并且用自己的收入来在艾门敦租了一幢房子,开了一间小小的佛教教堂,他每周有好几个晚上在堂内用英文讲经说法,弘扬佛法。受过他施医赠药的越南难民,柬埔寨难民,缅甸人,泰国人,印度人,日本人,马来西亚人,菲律宾人,印尼人,渐渐都来听他说法,越来越多,又带了很多人来,现在已发展到多达五、六百人,房子已不够地方接纳了。
王超群医生的教堂已经成为加拿大最多人的佛教中心之一,而且是少数的英语弘法道场之中的最成功者。多伦多与温哥华两地是佛教的重要发展基地,两地的佛寺佛社不少,但是很少能用英语弘法,也极少能做到济贫施医敬老恤孤的各种布施。因此,来拜佛的多达数千人,有的全数都是中国人,并未能吸收西方人及东亚及亚洲其他民族人士,至于由洋人主持的小型佛社,全加至少也有十数家,但是吸收的对象只限于洋人,他们论禅修密,也只是数人至数十人而已。真正成功地兼行小乘与大乘教,普及于社会,吸收各民族的佛教教会,就我所知,当推王超群医生的“艾门敦国际佛教中心”为第一!
他的佛堂,甚至于吸引了土著印地安人来听法,这不能不说是由于他布施医药衣食的效果,印地安人的生活形态是嗜杀喜猎的,仍然倾向于原始的渔猎生活,叫他们别杀生,是等于缘木求鱼,但是,王超群竟然能感动得连土著人也来听佛信法!可见他的慈悲布施是多么深广,多么感人了!
王超群医生与我互相检查健康,这事已成为我们之间的友谊佳话。最近他常常仆仆风尘,率领一批又一批的加拿大医生团,大多数是洋人,前往中国与远东各国及瑞典、瑞士等国,出席世界针灸医学会议和示范针灸医术,每到一地,他在百忙中,都没有忘记寄给我一张当地的风景明信片给我,从日本富士山到瑞士日内瓦的都有。
最令我感激他的是,就是他医治好了我的多年的右手拇指上的顽疾皮肤病。
我一向很知道养生之道,也很懂卫生。怎么也会染上皮肤病呢?这就是由于贪心所致,我平常什么都不存贪恋,怎么因贪得病呢?
唯一最可靠的解决困难之道,就是节省暖气,同时,自己出去拾取柴火,幼时我就常常携着一只竹篮,到木厂去拾取木碎,或到滩上的木柴堆去拾取树皮断枝,到海边去拾取漂木,拿回家中去给母亲做烧饭的柴火,我没有忘记在那些寒冷的阴雨日子,在河滩拾柴的情形,往往被业主叱骂驱逐,甚至鞭,或被其他拾荒大孩子欺侮殴打,我含着眼泪,挽着篮子回家。母亲在漏天的临时砌的小灶一旁,等候着我的拾柴,天下着微雨……那些贫苦的生涯,我永远不会忘记,一切都历历在目前。我早已习惯了到外面去拾柴火,想不到中断了多年的拾柴,又须再恢复。
是的,我今日已薄有微名,但是,我竟需恢复到外面去拾柴,依然又是凄风苦雨,在到处寻找弃木枯枝。回顾前尘,仿佛如在昨日,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这样的年龄,别人或者早已事业有成,发了财,在家享福,住的是高楼大厦花园别墅,设有蒸汽暖气,身穿丝绸镶边的丝质睡袍,享受着熊熊壁炉吧?而我依然要冒风冒雪出去拾柴,我不免有些感慨!
不过,我不再像幼时那么地哭泣,我并不以贫穷为耻,我也不以拾柴为耻。我现在是很满足的,因为我在佛法中得到了宁静和福祉。物质生活,富贵于我都如云烟,我觉得在外面拾柴回家取暖,并不是件羞耻的事,那些周围人家修房子抛弃的废料旧扳碎木,那些人家砍树抛弃的树枝,我都去搬回来,我常常拖着一株十多二十尺的沉重树干,经过一段路回家,这儿也没有人耻笑我,相反地,周围的邻居洋人们都用尊敬的眼光望着我,微笑向我招呼,西方人尊重劳动苦干的人。
我这样就不再愁缺乏柴火了。我得以运动,又得了柴枝放在炉壁内燃烧取暖,我还到杂货店去拾取未能售完的隔日报纸,大批的用手车拖回家,我的地下室堆满了这些柴薪和报纸,在寒冷雨雪的冬天,我烧起了壁炉的火,让我母亲可以烘火取暖,一面看电视,我觉得这是一种生活情趣,同时,也把油炉暖气费用减低了大约三分之一的开支。
无可讳言地,我这样做,也会引起自己的贪吝毛病,我不贪取名利,而变成贪拾柴火,前几年,有几次,附近的基督教青年会分会墙外堆放着很多半朽的木版,是修房子拆下来的,他们摆了一个硬纸牌,写明“欢迎拾取”,已经有些洋人来开始拾取,我也生了贪心,参加到拾取的行列,我搬运了不少回我家后圆,直到我搬完为止,我满心欢喜,以为获得了一批财富。
整个夏天,别人去海边游泳、晒阳光,旅行、郊游,我却在后园挥动斧头,劈砍这些拾来的木头,我一向优于为之,没料到会出事。
首先,是一粒木碎飞进了我的右眼,虽然立刻去洗,那些朽木的细菌已经侵入了眼球,我的眼睛很快就血红,好象流着鲜血一般可怖,我去看眼科医生,买了抗生素回家使用,经过两三星期才治好,真是,得不偿失!而且,害得母亲担忧了一个月,我自己也心慌,日日拜求观音菩萨,才得痊愈。
眼病未全好,夏天已将过,雨季到来,我不得不赶工把那一大堆废木砍完。我戴上新买的护目镜,才敢砍柴,眼睛是保护住了,怎料一斧头砍下去,木柱开列之时,有一条尖锐的尖刺,迎着我的下沉的手斧,扎进了我的右手大拇指的指甲缝,一直插进了深约半寸之内,在指甲底下,痛得我无法忍受,慌忙拔出木刺,跑去水笼头,冲洗了污物与血迹,又立刻用红药水搽了,用消毒胶布包了。
我的拇指指甲边缘,从此渐渐生长出奇怪的硬皮,越长越多越厚,好象是皮茧,但是很容易触痛,使我执笔困难,我写稿都是忍着痛楚执笔的,以致本来就拙劣的书法更加不像样,被很多刊物指责我太潦草。
我自己透视它,知道那是那些污泥废木的一种过滤性细菌,侵入了我的指甲下的伤口,造成了这些畸形的指茧,拇指渐渐变了形,指甲变成了歪斜,我自己能知病源,却无医治之能,我唯有去买些医治皮肤鸡眼的药水来搽它,那些以碳酸为主料的药水,烧蚀了我的硬茧,剥落了很多次,但是,不久,它又从拇指指甲底下再长出来,成为可厌的皮肤病,甚至传染到左手拇指,两手合计就有十多粒凸起的小粒,连脚上也传染了一粒,这就不由我不大起恐慌了,我担心它会传染全身。
石碳酸剂和最出名的脱茧药,都无法根绝这些皮肤病小粒。我不得不去见医生,请他开纸去见皮肤专科医生,(美加的规矩是如此,不能径自去看专科,必须由全科医生开了介绍才可去看。)
皮肤专科医生也是洋人,他证实我的判断是对的,他用干冰(液化氮)替我医治,他将液化氮注射进我的皮肤下面,已经就够痛的了,当他注射我的右手拇指之时,虽然有了两针麻醉药,我仍感到痛到无法忍受,几乎昏厥,那些干冰烧灼着拇指的右边外缘,烧进指甲缝,那种痛楚,好比是用一把绣花针,十多支针头在扎刺,因是痛入心髓!
我咬紧牙根忍受,哼都不哼一声。洋人医生说:“你真行,够勇敢,比别人强多了!”
“我这是贪心的果报!”我苦笑道:“谁叫我那么贪心呀!”
回家以后,拇指肿痛,不能执笔,晚上痛得不能入睡者达三、四天之久,那种苦况,形容不出,一星期之后,病茧干脱了,手上和脚上的都已光滑了,满心以为脱厄,哪知不到两周,又都再重新长了出来!而且比以前更糟!拇指的指甲渐渐变成畸形歪斜,指甲底下时常作痛!
没有办法,只好又再去请皮肤医生再用液化氮烧灼,以后,在两年之内,每一个月都去烧一次,越烧越痛,越烧越糟,医生也感到技穷了,更别说我天天忍受的痛楚了。每一次我上这种烧指的苦刑,我都在心中后悔,我不应该那么贪婪去拾取人家的半朽弃木,致有此祸。假如我不拾取,哪会有这些苦厄呢?可见得,“贪”是三毒之一,是枯厄烦恼的根源之一。佛陀讲得一点也不错啊!看!我的贪心,多么得不偿失啊!
干冰越烧越深入皮肉之内和甲缝底下,腐烂越大,也更痛了,那两三年,我在痛苦中观照过去,发现我曾经失手误杀了一些小动物的生命,我也该有此厄。我只得忍受下去,偿清这些债。我极力忍受着,也不敢祈求观音菩萨。
《素食、健康、长寿》
冯冯
我是个素食者,青菜、豆腐、豆芽、花生、黄豆、吃得最开胃,鱼啦肉啦,鸡鸭珍馐,一见就觉得腥膻反胃欲呕。朋友请我吃饭,每使我面对满桌佳肴无从下箸,弄得宾主两不欢,尴尬之至,人家就爱问:「怎么那么笨?好鱼好肉不爱吃,偏爱吃青菜白饭?」是呀,就是那么笨,笨透了。就是无法下咽,那些荤菜,那怕是有名大馆子的名菜,别人闻在鼻子是香的,垂涎三尺,我闻在鼻子里是腥的臭的,尸味般的,一闻就想呕吐。
「怎么回事?」人家问,关心兼责备。我自己也不明白。
自少抗拒食肉
自从有知开始,我从幼就一直拒绝食用荤菜。父母亲担忧我营养不良,总是要我吃些肉类,而我总是不肯,千哄万骗,也不肯沾唇,有时惹得父母不高兴,就硬喂,硬喂了也吐出来,又哭又嚷,于是就招来一顿顿「鸡毛帚」打屁股。几乎天天餐餐都是哭哭吵吵,变成个脾气阴郁离群的个性。
「这孩子」,我母亲就叹气伤心:「怎么长得大啊?一些营养都不吃。」
「送他去寺里做和尚好了」,父亲说:「留在家有甚么用?天天为了一顿饭哭哭吵吵,家无宁日!」
或者父母亲的确应该送我出家,因为我总是不听话,不肯吃荤,闹得吃一顿饭都好象上刑场似的。父母也常常因此口角不和,母亲那时尚未信佛,她是个念过一些短期医护的人,略知西医营养学说,再加上中国人固有的「进补」观念,又自己养了许多鸡鸭,所以经常杀鸡进补,几乎天天吃甚么当归炖鸡,参茸之类。父亲是个非常强壮高大的人,出身富家,讲究饮食,无肉不饱,无馔不精,不意生了一个怕吃荤的儿子。他们爱儿心切,只怕我营养不良长不大,似乎也不大明白到底是否适合的问题。父亲脾气是很急的,而且最不喜欢听见孩子哭闹,我一哭就捱打屁股,给关在黑房,甚么都试过,我就是不肯吃荤。后来渐渐才勉强肯吃一些鸡蛋;但是,老实说,一则是怕打,二是怕伤父母的心,才咽下那腥膻的鸡蛋,鸡蛋也是腥臭令我作呕的,放半瓶芝麻油也吃不下一个蛋。
父母亦随而信佛茹素
后来有一天趁母亲不在家,父亲就狠狠揍我一顿,打到我连着鼻涕眼泪吞下他放在我面前的炖牛肉汤,然后又吐得一地。以后肉汁成为每天难逃的一劫。总是给父母恐吓拿着鸡毛帚指着才吞下,而那些名贵药材炖鸡更是可怕,总得设法逃走,跑出再也不敢回家,晚上回家不免又是鸡毛帚「修理」一番,而我总改不了,依然宁愿吃白饭泡开水,依然天天呕气,实在说,童年没有甚么欢乐,一半也是由于太顽皮淘气,惹父母生气,多打多骂,一半也是由于不肯吃荤,常常顶撞父母,招来烦恼。
我母亲后来信佛,一半也可说是由于我的奉劝,二十余年来,我母不再杀过任何家禽,如今她老人家已经茹素,一如我之厌畏腥荤了。我父与我们分离二十余年,闻说现在也信了佛,不再喜荤了。我母亲当时年轻,吃鸡吃补太多,中了动物尸内毒素吧?常常终年生病,又是出风疹,又是高血压,常年进出医生之门,住院留医;如今这些年,不吃荤腥,只吃素膳,反而显得白发童颜,满脸红润,身轻步健了,我未见父亲二十余年,不知他老人家如何,只听朋友说他也比前硬朗宽容得多了。
有时候我也能依稀记得一些幼时的往事影子,我大概是两岁,或者还不到两岁,正在学步,站在小儿车边,看着女仆杀鸡,那么一刀在杀鸡脖上一来往的割,刀不快,锯了半天,那鸡鲜血汨汨流出,却断不了气,拍翼踢腿,乱扑乱挣,眼睛求援地望向我;那情景,我永不能忘,当时我哭喊得甚么样子,我仍记得。
杀生惨况历历在目
「不杀啊!不杀啊!」我哭喊着,那时才牙牙学语,直到现在,我仍不时在梦中如是哭喊。
我的确可以忆及到一岁左右的事,许多情景人物,往往在闲谈时间问母亲,她都惊异,「那是你一岁的事呀!你怎么全记得?」我就是记得,而且有时历历如在目前。
我还记得看到男仆杀「田鸡」(青蛙),那是父亲最爱吃的美味,我记得青蛙如何给一刀砍下头颅,活生生的剥皮,剥了皮的全身四肢带着鲜血,仍在一弹一弹,一颤一颤地挣扎。
或许正是从此我就不吃荤腥,或许我是胎里素,我自己也不明白。
成人以后,有一段时期,应酬多,酒席多,偶然也因不愿叫主人难以措置而勉强吃一点荤或者装作吃一点,菜肉都是夹放面前不动的,我未能像出家人那样守戒,实际上仍是怕荤腥的。
住在加拿大,想吃素可真不是容易的事,天寒地冻,甚么农产品都得仰赖美国运来,到过美加的人都知道,白菜多么难得多么名贵,比鱼肉鸡鸭还贵。我只好吃煮花生煮黄豆,有时买到一棵白菜,舍不得一下就吃,一餐只吃一片叶子,吃完还要把菜头种在花园,不忍它生机死亡,可是还是给冻死了,幸而还能买到很多苹果和美国橙子,每天喝些果汁,喝惯了芬芳的橙汁,越发怕那些荤腥了,加牛奶都觉得腥的。
淡泊人生甘之如饴
生活如此简单,不见客、不应酬,弹弹钢琴,写点小品,听听唱片或电台的古典音乐,喝果汁,吃素食。说不上甚么附庸风雅,实在这正是我喜欢的生活方式。说到营养问题,我是消瘦一点,可从未患上「营养不良」之疾,三十几岁的人,洋人见到还以为个大孩子,喊我「 My Boy , My Boy 」,上门来有事的一瞧都问:「可以跟你父母谈谈吗?」也不知把我看成多年轻呢。或者这就是素食偏食的唯一坏处吧?
总之,素食有好处没好处,我都不管,只一提荤腥鱼肉鸡鸭,那些血淋淋的挣命的惨状就来到眼前,就放两斤芝麻油 10 斤胡椒粉 20 磅香菜,我也是吃不下的了。
□冯冯 (原载天华出版社《素食、健康、长寿》)
到了后来,拇指已经烂得不像样子,毒茧对干冰产生了抗力,不再畏惧,相反地,在干冰的刺激下,那些过滤性细菌反而更加猖獗了,往往一夜之后,它就暴长几倍。
洋医生说到了这个地步,只有把整个右手拇指割掉,才可断根。他这个意见使我很愤怒,因为我知道那并不是皮肤癌,殊无割除的必要。我和医生的意见不合,我于是不再去看他,我决定任它自生自灭。在不受干冰的刺激之下,它的攻势也缓慢了下来,痛楚也简略减了。
我知道我应受的报应仍未完,我仍然必须多行善举,我不断劝人放生!劝人救助苦难,那本是我信佛的经常性劝化工作,在我受这些苦痛的几年之中,我做得更积极。我不敢为自己的痛楚去祈求观音菩萨,我只有咬紧牙忍受着。可是,在我内心中,我当然盼望观音菩萨救我脱出苦厄的,或者这盼望就已经是含着内疚的祈求吧!
终于,有一天晚上,观音菩萨给我一个启示:“惩罚已经满数了,七天后会遣人来解救你!”
我并不是在睡梦之中,我知道那是观音菩萨的真实指示,我感激地叩拜了观音菩萨。菩萨说七天之后有人来解救我,这会是谁呢?
我知道唯一的治疗方法,只有寄望于“雷射光束”,但那不是我所能负担的,而且,也未必有把握,万一雷射把过滤菌射散了,扩散到全身,那怎么办?我很犹豫,心中很不安。
次日下午,王超群医生从五百里外的艾门敦打长途电话来说:“培德,我一个星期之后,到温哥华来看你,好吗?”
“啊,太好了!”我这才恍然大悟,狂喜地大叫:“原来你就是我的救星,怎么我一直就没想到呢?”
“是你!”我欢喜地叫:“观音菩萨指示七天之后会派人来解救我,原来是你!”
我把我的拇指病痛告诉王超群,我说:“我真糊涂,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想起你可以救我呢?你不是有一架灼疗仪器吗?现在放在你办公室角落桌子上白色的那一架,是不是它?!”
“是的,那就是它!”王医生说:“你的拇指,用这架仪器就可以一次治好,用不着开刀割除拇指也用不着雷射治疗,我下星期把仪器带来,替你医治,你不用担心了!”
“太好了,谢谢你!”
王超群医生果然于七天后飞来温哥华,携带了重约十多磅的电力灼疗仪来,正是我在电话中看见的那一架白色仪器。他先替我注射了麻药,然后开了电掣,用那仪器的尖针去烧灼我的拇指患处,一直烧到指甲底下深处,把半边拇指的皮下都烧成焦黑,恶臭四散。
“你那位皮肤专科医生用低温的干冰治疗,不是不对,但是,这个高热的烧灼,是比较更有效的方法。”王超群说:“低温干冰杀不死那些过滤菌,必须高热像这样的好几百度才烧得死它们,把它们烧成灰飞,才可以根治。我用这架仪治好很多病人这样的皮肤病。”
我看那架仪器,是西德制造的。西德的医学,一般来说比美加先进。至此,又得一证明,西德发明了超声波震碎肾结石的技术,实用了十多年,美国现在才开始试用,加拿大也只有一家医院在试用,可见美加医学是比较保守落后于西德的,连治皮肤病的方法都是如此。
王超群医生替我烧了拇指和腿上的小粒,他问我痛不痛?
“人家虚云老和尚焚指供佛报恩亲都不怕痛。”我笑道:“我这还有麻药怕什么痛呢?再痛也比不上干冰烧灼的痛,轻得多了,那些干冰,又痛又冰寒,真是难受呀!”
王超群医生只替我用过一次那架电灼仪器,我的拇指的烧焦部分后来渐渐剥落,新的肉长了出来,以后,永远都不再复发。拇指已经恢复健康正常,指甲也还原了。
王超群医生是一位普通全科医生,并不是皮肤专科,可是他的医术远超过了那些洋人专科医生,他还精通中国针灸,每年率领一大批加拿大洋人医生去中国和各国观摩针灸医术,别人告诉我,他是加拿大最有名的中国针灸与西方医学结合运用的医生,是这一方面的领袖。真不愧是名为“超群”了!然而他永远是那么谦虚有礼和慈悲,从来不摆名医的大架子。
他拒绝收我的医疗费,他说:“就是收了也是要捐出去做慈善的。”
他现在还在艾门敦,单人匹马地举行长期的义诊贫病,从早到晚忙着诊治很多病人,晚上在他的佛教中心讲佛经,他没有向任何人募化,甚至也没有向任何佛教团体求援。他独立为弘法而奋斗,独立布施,这是一位非常难能可贵的真正佛徒。
可是他每次以未有机缘归依高僧为憾,多次问我机缘应在何处。我只有祝福他将来会有这种机缘的,他已经积极实行了佛法中最重要的慈悲布施,他已那么发心地弘扬佛法,一定会有不少高僧会接引他的。他又何必心急呢?
王超群医生国际佛教中心发展得很迅速,听说会员人数已接近千人,原有的会址已不敷用,已需另觅较大的房舍,这一个由王超群医生独立捐献成立的国际佛教中心的工作重点,不在于讲经,而在于推行佛教的慈悲布施,救苦救难,济助及医治贫苦老弱病人,这是加拿大迄今为止,唯一的佛教慈善机构,虽然力量还很单薄,基础也很弱,却是一个很不平凡的良好开始,佛法慈善布施播下了种子,将来必会成为加拿大佛教弘法最大成效的机构之一,王超群医生的贡献,是值得钦佩赞叹的。
很多大医生赚了大钱,拼命大买地产,成为百万千完富翁,可是王超群医生却没有那么做,他拿到的医生业务收入,除了维持妻儿生活教育之外就都用于佛教弘法与慈善济助之用,他的最大愿望就是把佛法带给全加拿大,接引各民族的人,不单是接引中国人而已,他的愿心多么伟大!真是足为很多在家学佛的式范啊!
我深深地为他祝福着!
待续….
神通非神通
永忏楼随笔之七十二
冯冯
刚寄出拙稿《魔由心生》给《内明》月刊不久,这儿温哥华的佛堂又出了闹魔的事。不想多赘同类事件,可是,内明月刊赐刊该篇拙文之后,各方读者纷纷来函,到处都有闹魔的事发生,从美国到南洋,从台湾到香港,从大陆沿海到内地,都有人来信求救。尽管内明月刊前此已刊出过我的启事,请读者勿再来函叫我服务,也还是有人寄到内明,更多的是经由其他报纸刊物和友人转来。
我倒巴不得夙夜匪懈地一一服务这些热心错爱我的读者,但是个人的精神有限,时间也不够用,靠着在各刊“爬格子”拿点可怜的稿酬,也不够买邮票来回复每天二三十封的读者来函呀!如果把我的文学作品读者回函也算上,旧雨新知的书翰加上,我就更是从早到晚写信也回不完了。我不是名成利就的富有大作家,雇不起秘书来代我回信和听电话,我只是个穷作者,没有职业,没有固定收入,全靠卖几篇文艺稿子骗点稿费生活。在各刊写佛教文章,大多数都属于义务无酬的。为了写佛教文章,我已经减少了文艺稿子,为了回信,我更少时间写卖钱的稿子了。并非在此叫穷,也不是开口要钱,更不是不愿服务大众。学佛人怎可不学慈悲,可是凡人到底是能力太少啊!心有余,力不足,怎能做到像佛菩萨的普度遍济?
凡人终归是凡人,平庸的我,实在也并无任何神通,偶然得蒙佛恩,而略有所见,或暂时略为释放潜能,如此而已。除此以外,我仍是个血肉之躯,也有七情六欲,有‘色蕴’,有‘无明’,有烦恼,有喜有嗔,有痴有迷,跟任何人一样,要吃要喝,要睡要憩,要大小便。也有贪心,也有我执,缺点一些也不少于任何人,或者还比别人多些,有些读者来函过分谬许,竟有过分尊称我为大菩萨、大师甚至称‘****’,真令我感愧得无地自容,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我都不是,都不配,只是个学佛修行的俗子而已,毫无法力,前生也不是什么大菩萨。
我不是一个自大自满的人,也没有自我宣传的用心,上面说的函件太多,是事实,电话一天到晚响个没停,也叫我应付不了,各方人士对我的错爱过分与期盼太深,这是事实。可是他们已经把我这一个凡夫俗子太高估了,他们错认为我是一个有道行的人。也许是由于社会心理之中,有一种心理是在追寻超人的助力吧?可是我必须郑重声明,我只是一个庸俗平凡至极的俗人而已。没有神通,没有智慧,没有道行,不敢当任何过过当的称呼,也不敢以我自己的无知及萤火之光来误导他人,我说的写的个人浅薄经验,只是学佛人的诚意公开与大众切磋,及以之接引初机学佛者,并无自炫之意。事实上,纵是神通,也只不过是佛学之中的最皮毛肤浅的一环,佛学的精髓并不在于神通,学佛的目的如果只为了获得神通,那就大谬了,故此,佛陀切诫弟子妄言神通,当今佛教有识之士也都戒言神通,我非不知,为什么明知故犯呢?只为方便接引初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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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讲的,好比是托儿所及幼稚园的程度,希望有人听完儿童故事之后,进一步去上中学大学研究院。千万别误将我讲的一切错认为大学课本。读者若要认识真正的佛学,还须从经论入手才是!
而且,我所说的天眼通什么的,实在也不能算是神通,那实在只是人类心力的一种潜能而已。当前各国主要大学都设有“超常心理学”(Para-psychology)来研究人类的精神心力超常现象,科学家努力如何释放人类心力的潜能,包括天耳通、神足通等等。一九八四年十二月三日之夜,美国ABC电视播布新闻,指出美苏两大强国的科学家,分别致力研究如何释放人类心力,用以探讨太空宇宙深处,并且两国都正在秘密发展人类超常心力作为武器,用心力侦察敌方军事机密设备,用心力引致敌方太空火箭爆炸,用心力摧毁敌方核子设施……美苏两国为何耗费亿兆计算研究发展这些人类心力潜能?难道那些科学家都是疯子吗?如果没有对心力有相当深入研究认识,敢发展这类计划吗?国会会批准拔款给毫无根据的研究方案吗?美苏的军事用意,固然可怕,非我们佛徒喜闻,但是至少也反映着科学的趋向。
所谓“神通”,是往昔科学未发展,不知其然的名称。在科学发展到太空物理学和进入次核子世界的今天,应该称之为“人类超常潜能”,这是我的愚见,神通即非神通!
心力潜力,人人都生来就有,可惜多数人不去释放它,不知运用它。如果人人都静定,潜能就会逐渐释放出来,如果用之与善,则造福自己和他人,用之于恶,就会变成害人损己的可怕武器。
佛教的禅定,潜能释放,举世公认,道非迷信,其实从其他途径也可获得潜能释放,外道禅,科学禅、“功夫”定……都可入定,都可进入程度各别的定境,释放多寡不同的潜能,无所谓“神通”不“神通”,只是,佛法以慈悲为根本,禅定的目的亦在于慈悲的发扬。如果经禅定而获得所谓天眼通天耳通之类,释放智慧潜能,对于人 有些善良的功能,或有造福,或有保健,或有助和平,或有助消除灾祸厄难,那又何必绝对禁绝谈神通呢?佛陀告诫弟子勿妄言神通勿滥用神通,可并未说凡是神通就是妖魔邪恶。或认为在这科学新世纪,把人类心力精神的潜能资源永远视为禁忌不肯予以探讨追寻,更不应曲解佛陀告诫愿意是“绝对不准用神通”!
……
顶端 Posted: 2005-09-26 19:57 | 60 楼
rqjrq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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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士,自己说神通,或欢喜宣扬自己怎样有神通,却不准别人谈神通,也有些人,自己常说有几**来归依,又如何看见什么菩萨,又如何用手一摸就治好别人的病,又如何为谁念了咒使她全身的癌都立即消除,可是对于我实验禅定天眼通的报告,却大骂为“妖魔”,是“妄语”。这种态度,未免失诸过分偏激吧?
我有什么“神通”?不过是人人都有的潜能罢了,人人都可使之释放出来的,人人都可修到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而且都比我修得好,神通更是大百倍千倍,正是家家地底都是水源,谁肯掘井汲水就有水用,不肯开井,怎得井水?开了井,如果长久不汲水,水也会干涸。已开有井的呢,也不必自夸是天下第一泉,除此之外,别无他泉,世界那么大,难道真的只有谁一家才有井泉么?有人神通大,可感动得***来归依他,又可手一摸就消灭了癌!阿弥陀佛,我们这些小人物,可没有那么大神通本领哟!顶多只能替人看看身体有什么病,告诉人家病缘而已,这样也算是“着了魔”,也算是妄语,夫复何言?
人人生来就都已有潜能,人人生来都是平等的。说什么谁比谁高,谁比谁低,说什么谁才有专利神通,这都是匪夷所思的。
我并非全世界唯一能透视人体的“天眼通”,也不是最好的,只可说是全世界千千万万个已经“开眼”的人之一,而且是很初步很肤浅。尚在实验学习阶段。至于来源,我的确是生来就有这种潜能的,与任何人一样。也许别人不曾留意自己的潜能,而我则注意到吧?你们人人都或多或少有些预感灾祸吗?不是到了一处陌生之地,突然感到似曾来过吗?…… 连鸡犬和野生动物都有预感的潜能,能预知地震,蚂蚁也预知暴风雨来临,老鼠能预知船沉,猫狗能见鬼物,蜜蜂预知家庭盛衰,鲸鱼能发音波联络全地球海洋的同类,蝙蝠能发雷达波搜索,蝙蝠与鸽子均能感觉地球南北磁场方向,蚯蚓预知气候变化,这些都经科学证明的本能及潜能, ……低等生物都有智慧潜能,连细菌都有识能,人类忝为万物之灵,反倒没有潜能?
我从小就喜欢“画公仔画出肠”,三四岁就将猫狗人物都画出骨骼内脏来,老师说我神经有问题,问我,我说:“我看见是这样嘛!”我以为人人都与我一样,一些也不觉得自己有别于其他儿童。我看自身也是透视见骨的。长大以后,看见任何世称绝世美女都是一副副活动骨头和心肺肠胃,跟肉店吊着的半边猪半边牛,没有什么大分别,同样恶心,同样可怖!或者这也是我至今仍厌恶婚姻的原因之一,依然是个王老五,也算是不良副作用吧!
佛经说“红粉骷髅”,又说身是臭皮囊,这一点也不错。我从小就是这样观感了,连看到自己是臭皮囊也吃惊,世上也没有美色可以引诱得我,这是绝对可以肯定的,而我小时候又未读过佛经,又怎知道佛经说人体的秽脏呢?
有人在向佛教界说我是由他灌顶才有天眼通的,我闻之觉得太荣幸了,可真高攀不起!可惜我尚未有过此种殊胜受他或任何大师的灌顶呢!
来过舍下会晤的陌生人,在过去四年当中,合计应该也有千人以上了,这些访客,来自世界各地,中西皆有,大多数是来叫我为他们X光透视身体内脏的,似乎还没有一个指出我透视不准确,人人都惊异我果然能看见其体内秘密病源。一个来自香港的八十高龄老太太,连姓名都不知的,我一见面就告诉她胆内有五颗大小不一的结石,她坚持五年前在港照过X光没有结石,我叫她去温哥华医院X光照验,她打电话来说我看的完全正确,她接受我的建议,住院开刀,割除了胆结石,身体比以前好多了。这是由甄先生带来的老太太,越来越健康,像这类事,我在这四、五年,不知做了多少,我为人家寻病源,助其接触痛苦,这也不对吗?是“妖”,是“邪”,他为什么不去骂医生X光仪器呢?
有人甚至于在讲经时不讲佛经,却花时间来向听众指明我的姓名来大骂,说我是“天魔附体”,是“妄语”,是“妄言神通”,是“欺世盗名”……我虽不在场,我在家一面写稿子,也能听见他在千里之外骂我,也能看见他骂我时的情形,我也不生气,只是感觉到他太浪费大众诚心去听他讲经的时间,我只希望这位大师知道,我确无神通,而且这些潜能人人都有,绝非专利的。而且就算我过得一关考试,我能过得一两千人的考试吗?温哥华有数位中西名医,香港也有几位名医,都曾来考试过我, 甚至有疑难病症时,也来向我求诊,今天(1985年8月5日)与昨夜都还有一位西医来叫我为他透视身体,另一位西医约下了下周来叫我看病,你说怪吗?他们为何这样迷信?
香港有一位名西医,来要求我为他透视眼睛,九龙一位名西医,去年带了全家子女来叫我为之透视,一一隐病都经诊出证实,他回香港为我大做宣传,颇有溢美之词,难道我能骗得住那么多位专科大医生吗?
这里我并非自我宣称,只是说明我确非“妄语”,亦非“着魔”,我未以之敛财,从未应邀上加拿大电视表演天眼,也未邀请任何学府讲演,更未挂牌营业,说到虚假,人生一切都是虚假的,天眼自然也脱不了虚假相,而非实相,只不过这种潜能人人都有,可用于助人出苦脱厄,解除疾病,虽未敢去云已符佛陀慈悲之旨,也不能被担个“天魔附体”“妄言欺世”的重大罪名吧?谁在经堂上骂我,可真是太过责了,是非未明,就定别人罪,恐怕有失大师身份吧?我去年如何在大师面前为远在北京的陌生人遥诊,证实完全正确,当时目击者有二十多人呀,我怎么着魔了呢?
“魔”也罢,“妖”也罢,我问心无愧,只愧未能深入经藏,也未有大能力行菩萨慈悲,顶多为些众生诊看病源,助之出苦厄,我巴不得日夜都不用睡息,也不必爬格子买文字为生,我可全力为人透视才好!那潜能是如井水般源源不绝的,只可惜,肉体会疲倦,无法配合潜能,也只好尽心尽力而已,学不到菩萨,也只好做个“善魔”吧!
不过,的确应付不了那么多人,若非事态严重,我都不回信了,看着那书房里几大纸箱累积的来函,我心中并非不感到歉疚!
顶端 Posted: 2005-09-26 19:58 | 63 楼
我的珍异经验
冯冯,1987
我看见观音菩萨,我自知并非幻想,亦非梦中,亦不是妄想出来的。我不时看见的观音菩萨都是男子形象,并非世传的女像,在我的感觉,菩萨的现身亦并非世传的什么「驾云」而来的,我见到的也不是菩萨的法身,而是菩萨放射出来的一种「能」,他的辐射能力与我的脑波相接,产生形象,俗语所谓心动神知,心中念及菩萨,所谓诚心,即是集中了脑力,运用脑波祈求菩萨,菩萨的超自然的「能力」就辐射而至了,并非菩萨竟要亲身到达。
假如菩萨是个肉身凡人,天天时刻有那么多人求他,他就是坐火箭也应付不了哪!已经成佛的菩萨是用他的「能」来救助世人脱出苦厄的,菩萨的「超能」,也就是佛教所称的「佛力」,并不受时间空间限制,随时可以射到。
由于佛力引起「非物质」及「物质」的内部关系改变,而使到「事」与「物」有所变化,就使得持念其号者得以脱出苦厄,这是一般未研究的人认为不可思议的。
这又要不得不稍微一提我粗浅的科学见解,实际上是我从神游偷来的古代佛典上的一知半解,那就是我在《内明》发表过的「非物质」,佛力是属于非物质的一种「能」,非物质或称反物质,存在于宇宙之间,宇宙之大无穷无尽,是由「物质」与「非物质」互相交错存在的。
在物质的宇宙中有「非物」,在非物中有「物」。我们是属于物,视非物为虚,但是非物之中,视我们亦是虚。这已知的正反宇宙,大到无穷无尽,在物的宇宙之中,有至少一千五百亿个「银河系」模式的星云旋转,也就是我所见到的佛教「卍」字的由来,是象征宇宙的。
在每一个银河系模式的旋转卍字星云之中,有最少一千亿个太阳系,而我们的银河星云不过是很微小的一个而已,我们太阳系又是很小的一个,地球更不必谈了。
推动宇宙的动力,最大的是「非物质」或「反物质」的「能」,它能够进入物质的最小的中子粒子之内,使其改变,而产生很大的变化与物质能量。非物质的「能」,能够自由来往太空,并无时空—-太空宇宙其实是并无时空的,时空只不过是地球旋转所引起的错觉,一万年前跟十万年前其实从太空看来只不过是同一点。只因为我们是有生有死,感觉到时间。
佛者,是已经脱出有限的生命而保留他的一切识力智能,存在于一种「非物质」的形式,化为宇宙中非物的一部分,是不再有「生」有「死」的,是永恒而不受时空限制的,怎样能炼到,则非我所知,无法讨论,我只知道这么一点点,就是佛力是宇宙一体的一种「非物」之超能,的确谁说佛是女像男像,都不过只是佛的能引起我们心中产生的一种「有限」智识的形象,要视各人的识力,见闻,观念等等不同,故此,观音菩萨有千种化身,有人见到是女身的菩萨,有人见到的是男子,亦有人见到是老婆婆,亦有人是受了寺院塑像形象之印象影响。
是的,观音菩萨是以其无限的「非物」超能拯人出于危困痛苦,而非如世俗误传以为是物质的人身而来的。
菩萨两字,梵文原称「菩提萨唾」,旧译有谓「大道心众生」,或译「觉有情」。维摩经注有谓:「菩提是佛道之名,萨唾为大心众生,有大心方能入佛道,故名菩提萨唾。」
大论释说:「菩提名佛道,萨唾名成就众生,以佛道成就众生,故名菩提萨唾,菩提是自行,萨唾是化他,故称菩萨。」
普门品:「尔时无尽意菩萨……合掌向佛,而作是言:世尊,观世音菩萨,以何因缘名观世音?佛告无尽意菩萨:善男子,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闻是观世音菩萨,一心称名,观世音菩萨实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又说:「若有众生,多于淫欲,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使得离欲;若多瞋恙,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便得离瞋……。」凡遇诸难,诚念观世音菩萨名,皆得解脱。
以上所引经文,容或我记忆有误,请原谅,不过相信大意仍存,我所知极有限幼稚,只能够用前数段的解释来说明观世音菩萨度厄济困的方式是佛力的「非物」超能现象,无法进一步作较深入的解释。总之,我认为吹毛求疵才计较菩萨是男是女 .
闻说观世音菩萨之名号,在唐代以前原称全名「观世音菩萨」,后来因唐人避太宗李世民之「世」字名讳而略称为「观音」,这种封建余毒什么避讳,实无道理。
又闻玄奘三藏谓不应译为观世音,应译为「观自在」,梵文Avalokite’Svara,是否此意,我不识梵文,不敢妄言。
世传观世音菩萨是妙庄王Subbavyuha之女,被父王下令杀死后,灵魂进入地狱,地狱随即化为天堂,她乘坐莲花浮至普陀洛伽山Potaraka,或者这是世间多将观世音塑为女像之起源。
观世音菩萨,在鸠摩罗什译经以前之古本佛经,都称观世音菩萨为阿弥陀佛的左右两位大士之一,另一位是大势至Mahasthamaprapta,观世音司慈悲门,大势至司智能门。观世音后来成为独立的菩萨,似系经由龟兹国高僧姚秦鸠摩罗什译出《妙法莲华经》以后的事,妙法莲华经一共二十八卷,第二十五卷是「观世音菩萨普门品」。
我前些时又在夜半静坐时,看见自己忽然又身在常去的一个藏经楼上(前次我已公布过),我不知道到底是何处?我这次翻阅高墙边上一层层的架橱,那儿有许多卷轴的经卷,里面写的字,我一字不识,好象是梵文。楼中这次另有两位僧人,一位似是梵僧,一位似是藏人,他们在整理典籍,我向他们询问,他们状若一无所闻,完全不理睬我,亦似完全看不见我。
无奈何,我自己好奇看经,注视良久,亦不解其义,但是忽然知悉其声音,我反复诵念数次,获得大致之拼音,醒后慌忙执笔记下。这儿抄下,希望有懂得梵文或巴利文大德,看看是什么意思后示知。
「Brahma Samhita」似是经卷的名字。
Yasya prab a prabhsvato jagandanda kotikotisv
asesavasud hadi vibhuti bhinnam
tad brahma niskalam anantam aseza-bhutain
govindam adi puruzam tam aham bhajami
内中只有Govindam我猜是佛陀前身之名字,其它均不知其意。
「Antavat tu phalam tesam tad bhavaty alpa medhasam」 「Srimad Bhagavad gita」似是这一句出处的经卷名字。
以上都是我在似梦非梦境界中翻阅一些古经所见之一部分文字之近似拼音,是我以当时所获印象自己拼的音,并非英文拼音而是拉丁式的拼音,必定与原音有误,不过我相信仍存大意。
除上面几句之外,所见尚多,但醒来记亿不全,只有这几句是因急草写下的较为完整,我上次讲过,这种记忆为时甚短,好象胶卷曝光,一下就无影无踪了。
另外有些经文,我注视之下似懂其意,兹就记亿所及,姑妄写出其大意如下列,不过要声明并非原文,只是我当时之意会,我不识梵文,从何意会?自己亦不知。
「有一反物质,无形无体,可存在于物质之内。」
「物质毁灭,反物质不可毁,物质有代谢,瞬息万变,如电光石火,反物质无时间无空间而永恒。」
「反物质不受时间限制,大小由之。反物质永恒存在,非由于创造,非由于诞生,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亘古之最亘古,新幼之最幼。」(此段记得出处,是上面所阅之S.B.G.经二章二十节。)
「反物质永不凋谢枯萎,不受物质控制毁坏消灭,水不能溶,火不能焚……可言喻,亦不可能为庸俗之头脑所思及了解。」(似是二章二十五节)
「宇宙有正有反,即是正物质宇宙与反物质宇宙,正物质之能力分八种形态,反物质无固定形态,但有一正必有一反。」
然后我忽然又觉身在藏经楼的另一室,一部巨大经卷自动转移,好象是现代化的计算机屏幕闪映一般,无数的奇怪古代文字成篇累牍,我一字不识,亦无从悟其意,只可从其卷首之字获得一个猜想,似是《韦陀经》之一部分,其中有一段约略悟得其意:
「生命之形态有八百四十万种。在水中之生命有九十万种,在宇宙各星球之生命有两百万种……。人类仅是亿万种生命形态之一……其它尚有亿亿万万之生命,或系有情生,或系无情生,或系有形生,或系无形生……」
「……只有反物质,进入永恒kala……」
「……形与体均不外是tamas……」
韦陀菩萨三重彩虹奇观 冯冯
加拿大气候寒冷,多雪多雨,地方阴寒潮湿,因此,加拿大的住宅,家家都建成楼房,入住在楼上,楼下作为游戏室及储物室。有些住宅的楼下座陷于地平线下面,或者部分陷在地下,就称为地下室,老华侨称之为“土库”,我家也有这么一间地下室。一边是暖气炉子和热水炉的放置处,和堆放杂务与那些弃之不可惜的东西,包括纸箱、木箱,修房子剩下的木料,每日积存的报纸,无所不有,乱七八糟,另一边是车房,可以停放一辆小汽车。
我买不起汽车,也养不起汽车,一辆汽车,新的从一万多美金起,旧的二手货三手四手货,也至少要五六千元,汽油贵是不用说了,就是每年接近一千元的保险费,我也负担不起呀!爬格子写稿,一篇能赚多少钱?
既然没有汽车,空着一间车房,未免有些太浪费,而且,这车房的楼顶,就是楼上的客厅,冬天,零下十多度的奇寒,从车房的敞开的门冒进来,上侵客厅与全宅,再多的暖气也不够抵抗它,也不知这家原来的业主,那位英国医生是怎么搞的,把房子设计成这样不伦不类,第二任业主是一位德国人地质学家,德国人素以整洁出名,但这一位对于房子毫无保养,把房子弄得破破烂烂,卖到我手上,我一连几年都在修理,把全部的稿费都投进去了,全部三层的破房子,三十三面玻窗的木框子都朽坏了,墙板油漆剥落了,四十年的老房子,修不胜修,房子冷得像冰库。
好不容易,我筹了钱,叫人来把窗子全换了 双层厚玻璃,又把外墙全部加装保温板和白色 板,这才勉强弄得稍为象样一点,房子也稍为暖和一些。我的钱可都用光了,只靠卖稿子,东借西借,合起来也应付不了。
那几年可真是艰苦,往往连买菜买米的钱都没有,捉襟见肘,望眼欲穿也等不见稿费寄到,那滋味,穷作家是都知道的。而那些热心的读者,不少人写信来,有些人寄照片来,叫我看病,有些人问事业什么的,每天总有十多封,他们都不知道我是靠写稿子为生,我每天假如每一封信都回,我还有时间写稿子吗?不说我要把自己的生计放下来,牺牲生活来源服务他们,固然我是学佛人,心甘情愿学习佛教的布施,但是,我怎能天天回信而不写稿呢?光是航空回信的邮资,我都付不起啦!我一天不写稿去投寄,就是牺牲一天的伙食,这是很多人所不知道的。人家听说我有一点微名,总以为我是卖一部小说就可拿一百万元稿费或电影版权,或者以为我雇有女秘书代我回信呢!
他们不知道我没钱付太贵的汽油,只好到小店去拾取人家过期卖不出的报纸,拾取附近的树枝废木,拿回家放在炉壁内烧火取暖,他们不知道几封航空信的邮资,就夺去了我一天全家的伙食费,我的佛教文章引来了太多的读者,人人都写信来,寄照片来,叫我看病,看这看那,没有人知道我已经无法应付这些回信,有时候,抽屉内找来找去,也凑不起足够的钱去买邮票,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好检严重的重要的信先回,普通的客气恭维信,好奇信,不合理的要求信,我只好不回了!可是这样一来,很多人就不满,骂我是“搭架子”、“骄傲”、“没有人情味”……
他们不知道我在加拿大是个已经失业十多年的人,他们不知道加拿大的生活多贵,也不知道我的苦难情形,还没经过调查,就凭他的想象来骂我。
他们不知道我家的地下室多么冰冷,没有暖气。有一年冬天气候特别寒冷,冷到零下二十五度,地下室的水管爆裂,连热水炉也因冰冻爆裂而漏水满地,我被迫叫人来修理和换装新炉子,用掉了半年的稿费。
地下室的另西边是车房,空空洞洞的,冰冻的冷风从门缝穿透到东边室内来,这是东边水管冻裂的缘故。我没有汽车,要这车房干吗?倒不如把它修改为一间琴室还好些——我有一座旧钢琴,是三百多元加币买的旧货,它大概有八九十年那么老了。这老古董放在楼上客厅很不好看,而且,我弹琴写曲子必须绝对不受到干扰,我需要一个静室来弹琴曲写曲,搬家来的那年,老爷琴就是放在这车房内,虽不致受到风吹雨打,也就够它受的了。幸亏古老的钢琴真是材料不错,居然耐得奇寒,冷了几年,也没有走样子,也没有变音,怪不得有人说,钢琴是越老的越好了。但是,也不能永远这样任由它被寒冷侵袭呀!
我想着要把车房改为琴室,在加拿大和美国一样,要请木工来做,工资每小时十多二十元,随便修修,难免就花上几千元,我怎么付得起?这座古老房子,修理的钱,早已使我穷于应付了。我再向哪里筹这笔钱?自己动手做么?应该是自己来做的,在美加,几乎人人都能够自己做木工,自己修理房子,和自己修理汽车一样普通。可是,我这双手,从小就没有做木工的天才,小时侯在学校,劳作科总是不及格的,去锄地种菜,我优而位之,叫我做木工,那就惨了!
我的手天生笨拙过人,拿起锤子敲钉子,不是敲歪了就是敲弯了,钉不进去又拔不出来,我这些拙劣的木工手艺,于今尤烈,我连钉一只箱子都做不出来,我并不是自己不肯学,而是手太笨,我曾努力过,无如每做一次木工就伤痕累累,钉出来的东西也四不象,而且,拿了几天锥子钉子的手,变的僵硬了,无法再握笔写书稿,那怎么可以呢?我是全靠写稿子维生的呀!
说起来好象有点自命娇贵,什么?你是作家就不可以拿锤子做木工啦?人家虽然是小提琴家,还喜欢做做木工作为消遣呢,人家也没有说把手做粗了?
我自己也这样责骂自己,但是,我就是笨手笨脚的,毫无木工天才,怎么也学不来。我可以锄地耕种,我可以搬东西,可以油刷,可以攀到屋顶上去刷烟突,可以砍树劈柴,我什么劳动都愿意做,就是无法做木工!更不会做电工,水管工,有时候看见邻居洋人们伶俐地自修房舍,我羡慕之余,就不免感到自卑,甚至欲憎恨自己无用无能。不过,反过来一想,天下哪有万能的人啊?他们洋人样样都能自己做,木工、电工、水管工、修车……全都会,可是他们不会写中文文章呀!这一点,使我聊以告慰自己,中文文章不值钱,是另一回事。能写写中文文章,通不通,值不值钱,那都没关系,只要我能写,我就感到快乐了。
写文章是一件赏心乐事,做木工修房子却是我笨拙而又最苦恼的考验。眼看着车房的情形,我真是苦恼,曾经雇了洋人木匠来替我把车房的门口筑了一道墙,装上了一个 窗,可是他没做完工就走了,再喊也不来。叫别的木匠,他们嫌工太少,花不来,都不肯来做,拖延了很久,我不得不自拿钉锤去补工,那门口仍是空空的,去拾取了邻人抛弃的一扇木门回来要把它装上,可是太大,就用电锯来锯,这是生平第一次使用电锯,把门边锯得像狗啃似的,比自己剪的头发更难看。
无论何如,总算有了门。可是,车房内没有地板,只有水泥地,冷冰冰的,又潮湿——因邻家地势比我家高,他们的雨水流过来, 渗进了车房,而且,没有天花板,墙上没有粉刷……问题真多!
我觉得很沮丧,只好把这件工程搁置,我心中在烦恼着。我需要一间静室来练习钢琴和作曲——我要写些佛教的艺术歌曲,我不是学音乐出身,没有钢琴帮助,我不知道怎样能写得出来。而这时候,钢琴仍然摆在一个黑暗角落,被杂务垃圾包围着,我烦恼极了,我盼望会有人帮助我,至少指导我应该怎样做木工。可是“相识满天下,知己无一人”!平时有那么多的人来见我,求诊、求药、问吉问凶,问家庭问题,问财运,问命运,问恋爱……当我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却一个人都不来帮我,打电话问他们,这个推说太忙,那个推说没空,有些推说不会做,又有些人说:“你赚了那么多钱,为什么不花钱雇人来做呢?”
来见我的人,大多数都要把我的电话号码抄去,以便他们再打电话来问东问西,但是他们很少把他们的电话号码告诉我,而我也不问,所以我也没有多少个电话号码可以打出处的,择个问问,很快就打完了,都没有一个人能够或愿意帮助我的。
终于我还是拿起钉锤,企图自己动手,站在车房内,左看看,右瞧瞧,都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才好,正在彷徨之中,突然感觉到有一个念头闪现,又似是声音,又似只是感觉。
“不要懊恼!”那闪现的念头说:“我会差遣一位独臂人来帮助你一臂之力。”
我四面张望,并没有任何人在我身边,这是谁对我说话呢?我怀疑这可能是幻觉。
“不是幻觉!”那声音说:“是我!”
我脑中突然看见一位魁梧无比的天神,全身放射着金光,黄金盔甲,手执金光闪闪的降魔雷矢宝杵,他的面貌非常英俊威严,浓眉隆准,两眼闪着金光,薄唇微微含笑,在威严之中带着慈笑。
“啊!韦陀菩萨!”我慌忙伏地叩拜:“真的是您么?这真的是您的法相么?”
“本来有相俱幻!” 韦陀菩萨微笑:“真就是幻,幻即是真,这是方便接引的幻相而已。”
“弟子明白了!”我说:“菩萨你是为要安慰弟子而化现幻相的,弟子不应以相求见如来!”
你知道不以相见如来,” 韦陀菩萨微笑:“这就很好,你就不会著魔的!你要知道,今日只是方便权宜而显现,你不可以就此而观想!”
“弟子知道,”我回答:“断不敢以相观想。”“很好!”菩萨微笑:“你好自为之!”
“菩萨,您说会差遣独臂人来帮助弟子?”
“还有女子与童子!”
“独臂人?女子?童子?”我一时感到迷惑。
韦陀菩萨微笑着,金光徒然转盛,好象是长夏烈日当空,强光逼得我不能仰视。再抬头时,已经了无踪影,我仍然身在车房。到外面仰望,天空上有整个圆形的,巨大的彩虹两重,一明一谈罩住我家房顶上空,而那时候没有水云气,太阳也已偏西。
“韦陀菩萨!”我再拜:“帝释至尊!”
我感动得流泪,我不住这样祷念这这为宇宙古佛的圣号,别人不知韦陀菩萨来历,我可是幸运地略知的,我知道他就是帝释!
如果刚才的化现是他以幻相示真,至少这房顶上空的两重彩虹不是幻!不!是三重彩虹!我发现现在两重彩虹圈的外围,还有谈薄可见的第三重彩虹!这些是我肉眼所见到的,并不是天眼所见的。
我慌忙奔回屋内,跑到楼上去取我的照相机,装上彩色菲林,回到外面草地来,向房顶上空拍摄照片,我欢喜极了!谁曾见过自己住宅上空出现三重彩虹?这不是奇迹吗?
我一连照了五六张,欢天喜地,那时第三重彩虹已经消失,第二重也渐渐褪色了,我跑去唤母亲来看,等到它放下缝衣工作,来到外边,上空只剩下一圈彩虹,不到几分钟,也消失了。
我们赞叹了半响,深深感到奇异。我记得这种情形,我只有在二十多年前乘飞机从花莲飞台北时见过一次,那一次,飞机在飓风中起飞,飞到飓风云层上面,飞进了飓风风眼,飞机摇动得很厉害,全机乘客惊恐万分,我闻始合掌念求观音菩萨,乘客也跟着我念,不久窗外可以看见彩虹圆圈罩着飞机全身,飞机投射在底下云层的影子,给圆圈般的彩虹圈在其中,变成了彩虹圈圈套住了飞机在向前飞行,形状像圈圈内有一个十字机影,这彩虹罩护着飞机飞行,全机的乘客都看见的,大家都感动得不住地祈祷观音菩萨,一直飞到了台北上空,平安降落松山机场,那彩虹才消失!大飓风中,狂风暴雨,不见阳光,彩虹从何而至呢?又怎么会罩着飞机一直飞行?实在无法解释。
我永远记得那一次经历,我这一次又见到了奇异的彩虹圈圈!而且是三重彩虹,三百六十度的巨大全圈圈,笼罩着我的房子!这一次是韦陀菩萨显圣,多么令我兴奋呀。我的房子只是一座破房子,并不是佛寺。不过,我供奉着佛像,有释迦牟尼佛,观音菩萨和韦陀菩萨,还有释迦牟尼佛世尊的舍利子,或者,这是七色彩虹佛光三重笼罩的原因罢?否则,我自己有何德何能,怎能感应得佛光降临呢?
我满心欢喜,拿菲林去冲印,以为必可印出奇迹的三圈彩虹的照片了,谁知道,我是空欢喜一场!
“你的菲林没有上紧!”照相馆的洋人告诉我说:“一张也没有照到!”
我的失望,是无法形容的,我知道彩虹是很平常的天然现象,是阳光照射在水蒸汽分子折射,把光谱的七种颜色分离了出来。但是,一般常见的彩虹是半圆形的,它的第二重影子是不甚清楚的,往往只有谈谈的半环,三百六十度的圆周彩虹,有多少人见过?何况还是三重的三百六十度的圆周彩虹呢?而且三重都正好照在我家的房顶之上,这时候,烈日不在天顶,四面天空都没有一丝云影,水汽在哪儿呢?我知道那并不是平常的彩虹,我知道那必定是韦陀菩萨帝释的佛光,我却没能把那佛光拍摄下来,我多么失望啊!
韦陀菩萨开示说将派遣有人来助我一臂之力,还有女子和小孩来帮助,这事使我感到希奇,什么人会来帮助我呢?我知道我的命运,历来都是只有我帮助别人,没有人来帮助我的。
对于菩萨的威灵,我向来都是很深信的,从不怀疑,我知道必会应验,不过我无法猜测这奇迹怎样发生。
我等待着,一天又一天过去了,都没有什么人来,我想我也许需要多写点稿给外刊来多赚些稿费,储蓄一两年,才可以雇人来替我做这件装修了。对于菩萨所许的奇迹,我不是怀疑,而是不敢翼求,我觉得不是自己努力过的不劳而获,总是不太好,百丈清规说一日不作一日不食,这话用于其他方面,不也是一样重要吗?
有一天,正当我已经放弃企望而打算开始多卖些外稿筹款之时,突然来了访客,那是不太熟识的一家朋友。
王雄昌先生和他的太太,前一年初次来过,当时是随罗午堂伯伯来的,王先生坐在一角,一声不响。当日有好几位佛教友人一起来的,其中有一位是英文名叫做Mathew(马泰)的青年,还有一位是后来才成为佛教徒的女医生,当时好象还是天主教徒。
Mathew(马泰)突然说起他遗失了一只爱犬,他问我有无能力可以看看它现在何处?那时众人都眼看着我,好象是要看我怎样回答。
“我看见一只大狗,是棕红色长毛的。”我把我脑中出现的画面描述出来:“耳朵长长的,这大概是一只Reteiever的变种,是不是?”
Mathew(马泰)立刻说:“是的,正是它,一点也不错,他现在何处呢?”
“它已经不在世间了。”我说:“它给捉狗人捉去,在狗监狱给打针处死了。”
“说的都对,”Mathew说:“你真是奇怪,怎么会知道的呢?你又是第一次见到我……”
“我看见的。”我笑道。
在座各人都惊异地望着我,大家议论纷纷,本来默然不作声的王太太这时也开口了。
我的儿子也遗失了一只狗。”她说:“请你看看它的下落吧!我儿子添美,今年九岁,前年遗失了这只狗,他哭了好多次,现在还在挂念它。”
“待我试一试,”我说:“对了,我看见了,这是一只全身黑色的小狗,黑毛亮亮,胸口有白毛,四蹄踏雪,肚子也是白毛,这一只顽皮小狗,最爱多管闲事,这是你们的小狗是不是?”
“对!对!”王太太惊异地叫道:“就是它,是!一点也不错,它是全身黑毛,胸口有白毛,四蹄踏雪的!”
“而且,”我补充:“尾巴尖端是一点白。”
“对极了!”王太太说:“那么,它现在在什么地方?是不是也给打针打死了呢?”
“它还再世间,”我说:“我看见它跟两三个小洋人在玩耍,一个六七岁大的小洋人男孩拿着一个大圈圈,叫它跳圈圈,我听见他叫:‘卜比、跳!卜比、跳!’‘丹尼,跳!’”
“哎呀,”王太太欢喜得流出眼泪来:“就是它,它的名字是叫卜比,不是丹尼!”
“丹尼可能是旁边小弟弟的名字,”我说:“因为我看见小狗跳圈圈,小孩大概五六岁,也跟着小狗跳圈圈。”
“哎呀,太神奇了,”王太太对大家说:“正是这只小狗!那年,我们因为运气不好,卖了房子,妖怪换一个地方,没有办法安置小狗,我先生又住在医院,我照顾不了小狗,只好把它送去动物保护协会收留,并且连圈圈也一起送了去——圈圈是特别买的,平时,我儿子就教小狗跳圈圈——我是偷偷送走小狗的,没让儿子知道,儿子放学回家,就问:我的卜比呢?他就哭了,我真的对不住儿子,几年来心中都很难过,去过动物保护协会查问,都说被一见人收养了,我找了这几年,都没有找到它……冯居士,你快告诉我,它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好象住在郊外素里铺的一处住宅,”我说:“我看见有很大草地,是郊外乡村房屋的样子。”
“是什么地址呢?”王太太着急地问:“我们要去看看它呢!”
“地址可看不出来,”我说:“只可看到大约的方向和道路,没有把握一定找到,不过,可以开车去碰碰运气。”
“不过,有一个问题。”在座有人说:“就算找到了,人家肯不肯归还你们呢?”
王太太说:“说的也是,,它既然和小孩们玩得那么快乐,人家小孩当然不肯归还给我们了。我还是不去找它吧,我只想知道它现况,那就安心了!”
“小狗开心得很,”我说:“我看见它此刻正在奥次那根湖,站在小船的船头乱吠,不住摇尾,它的主人一家带它在湖中划船度假,它才快乐呢!乐得乱吠乱跳。”
“它是很爱多管闲事的”王太太说:“你都说对了,既然它很快乐,我就安心了,我回家告诉儿子,叫他别再挂念它。”
小狗卜比的事,成为王氏夫妇与我后来多年友谊的开始,以后他们常来看我,也带了小孩来。
王先生数年前曾因使用电动锯床不慎,截断了左手的一部分,急送医院医治,医生替他装了石膏在前臂,谁料到石膏打得太紧,断绝了血液循环,王先生是个老实人,凡事都是不愿麻烦别人,宁愿自己吃亏,他左臂被石膏扎痛死了,他也不敢去找医生看,等到发现不对,才去问医生。加拿大的医生,不能说没有好人,但是一般来说,架子蛮大的,约见医生,比见皇帝差不多,若不是紧急情况,想见一医生,那就难了。好不容易地,王先生才见到了他的医生,而那位糊涂医生,竟然说:“没有关系,不要紧,几天就好了。”
王先生只好忍着痛楚,又过了两三天。那时左臂已经全部坏死了,已经麻木肿胀,不能动弹。那时候,才送去医院,割开石膏看,左臂全都死了!可怜王先生从此失去了一条胳臂,拜受了那位加拿大庸医之赐,医院说假如不割除那条已经坏死的左臂,血毒可能蔓延全身,生命也难保,王先生只好忍受着这些痛苦,从一个纠纠昂藏的大丈夫,突然变成失去左臂的残废人,他受的精神打击是多么沉重啊!
跟着来的,真是祸不单行,他因失臂而不能保持职业,被迫将房子贱卖,筹款医病和延请律师控告他的医生。那几年里,王先生夫妇,带着六七岁大的儿子,失业,涉讼,破产,疾病,到处受白眼,亲友没有一个给予帮助,那种身在异国,身受灾祸的苦况,真是悲惨极了。
王太太丽瑛在那种困苦之中,表面上压抑着心中悲痛来照料丈夫和儿子,可是精神上的痛苦,总是无法解脱的。她一家三口,在愁云惨雾之中过日子,前途渺茫,彷徨无主,被迫卖屋,被迫送走小狗卜比以后,精神更加痛苦。有一天,她放工回家,另走一条街道,突然看见了路旁有一座小小的佛寺,她心中就立刻感觉到鼓舞了起来,她好奇地走入佛寺去看看。
那时候的这座佛教会,原本是一座基督教堂,被一些热心的佛教徒合资买了下来,改为佛教会,刚成立不久,教堂的外观仍是基督教的色彩,内部也还未能全部改观,只有小小的佛龛一座和小座的佛像。王太太进去,一见到佛像,立刻就像见到慈爱的父母一般,有一种无形的慈爱力量,从观音菩萨圣像传了过来,王太太感激得热泪盈眶,倒身下拜,跪伏菩萨座下,一切的悲苦,都在热泪中向菩萨倾诉了。
从此她获得了菩萨的加被,使她重新获得了人生奋斗的勇气,她成为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后来又带了王先生和儿子去拜佛,全家都虔心拜观音菩萨,参加义务工作,为佛教服务,渐渐地,否极泰来,王先生的断臂伤口痊愈了,装上了不锈钢义肢,也能上班恢复他的电焊工作了。而且,还常常驾驶汽车义务接送佛教的法师们和讲师,夫妇俩几乎是以佛寺为家一般了,他们的心情比从前好得多,控告医生的事,也获得了胜诉,获得了一些赔偿,为数很少的赔偿,扣除了律师费之后,所得就更不足道了,怎能补偿断臂之痛?幸而王氏夫妇信了佛之后,一切都看淡了很多。
王氏夫妇在佛寺认识了负责义务领导及教育基本唱诵班的罗午堂老居士,罗伯伯曾经在名山丛林学法七年,精通唱诵仪轨,温哥华这家佛教会,创建伊始,未有僧宝驻守,全亏罗老伯负责组织及教导大家,贡献极大,罗老居士及晓云法师于一九七九年来加拿大出席世界宗教大会致辞及宣讲佛经,我去拜望晓云法师,而在佛堂认识了罗老居士,渐渐成为好友,我对他是尊称为伯伯的,他不时会带一些佛教朋友来看我,那一次就是罗伯伯带王先生夫妇和一批佛教朋友来的。
以后,王先生伉俪常来,有时也带了儿子来的,那孩子很俊秀聪明,又听话,一些也不淘气,从不乱动我的东西,不像别的孩子,他们有些人一来了就满屋子乱跑乱叫,或则擅自乱翻我书房内的书籍及装饰物,或则爬上沙发上跳,不然就闯进卧室去捉迷藏,做父母的也任由他们,一些也不管教。甚至于有一对来自美国的大学教授夫妇,也是如此纵容孩子,我一转眼不留意,他家三个孩子已经擅自开了我的电视,把颜色开成鲜明刺眼的大红大绿,声音开得震天响。三个十多岁的孩子还把脚丫八字踏在电视机上,躺在地上看电视。在美加的人,纵容孩子,是众所周知的,可也没见过纵容得孩子到别人家去这样子无理胡闹,而身为父母的居然一句也不管教。
我很喜欢小孩子,可是不欢迎淘气的小孩,所以我说明了不准带小孩来我家大闹佛堂,每次有人带了小孩来,我都不由不提心吊胆,唯一的例外就是王先生的儿子添美,这孩子真乖,来了,自己坐下来安静地看着书报,从不乱跑捣蛋,而且那么小,已经跟真父母信佛拜佛,偶然一两句话,却是叫人忍不住笑,例如:我有一次在电话中对他母亲提及他家厨房的某种气味,这小孩就说:“叔叔,你不但有天眼通,还有天鼻通呀!”
佛经上可没有天鼻通这名词,九岁小孩那么一说,引得大家都大笑。从此我又多了一个外号:天鼻通,至今仍为佛教友人的笑谈。
天鼻不天鼻通?那是难说,不过,的确有几件经验,授人以口实,替我添了一绰号。
佛教朋友之中,有一位苏太太,某次打电话给我,我在话筒中说:“苏太太,你今天涂的法国香水‘巴黎之夜’好香,透过电话传来了。”
“哎呀!”苏太太惊异,笑道:“我真的刚刚搽了巴黎之夜香水呀!你就闻到了?”
我不欢喜香水与任何化妆品的香味,对之是特别敏感的。从此之后,苏太太说她不敢搽用香水上我家佛堂来了。
另外的一次,我打电话给一位英国人的太太 莎,她是印度人。在电话中,我突然说:“ 莎,你去把炉子的火关掉吧,不然,那些草药汤就会烧焦了,我已经嗅到了气味。”
“啊!” 莎叫了起来:“我真的在煮草药汤呀!真的忘了关火呀!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真的能看见嗅到吗?”
“像柏油汤似的!”我笑道:“一屋子都臭了,窗子又不打开,臭到我这儿来啦!”
这两处电话都在十多英里以外,不算远。纽约一位打长途电话来,我突然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说:“你刚吃了什么东西,口气那么臭!好象是臭豆腐烤肉吧?你说你信佛,怎么吃这些臭荤呢?”
这位先生大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是请朋友在家吃饭,难得买到了些罐头臭豆腐,内人用它来炖红烧肉,没想到被你知道了!”
“那肉臭得熏到我这儿来了,”我感到恶心,就这样说:“对不起,我很怕这些肉臭,你有什么事要问,改天你不吃臭肉的时候再打来吧!”
我这些怪脾气,渐渐都被人知道了。谁家自称信佛吃素,却躲在家中大吃卤虾酱煮蹄膀,那是瞒不过我的,若是打电话来,我往往就会斥责地指出它,的确我最厌恶恶吃荤的嘴巴呼出的臭气息从电话线传给我,我能看见人家橱内有些什么东西,那都是平常的事了。
像来访的王太太,就有好几次在电话中被我这样告诉她:“怎么没有?在碗橱上面一层的后面……”“在第三层抽屉内就有一包甘草可以用了,我嗅都嗅到了。”
她有一次遗失了全部的身份证卡件,急得发慌,打电话来叫我帮她找,她说她到处都找遍了,没找到,我说:“没有丢,还在屋内,在沙发椅底下。”
“没有呀!”她说:“都翻开来找过了。”
“再找!”我说:“把衣服一件件翻开来找。”
她还是坚持说不在,但是后来打电话来说,在椅子底下的一叠衣服当中找到了,她问我说:“你是怎么看到的呢?”
“不是看见的。”我笑说:“是嗅到的,天鼻通呀!”
头几天,那是一九八六年五月三十日,我在楼上写这篇文字之时,突然嗅到无比的奇臭,从十里之外的唐人街传来,臭得我作呕,那臭味,像橡皮蛋,又像臭死老鼠,又像臭大便,又像热带臭花。
那是什么东西?我放下笔,朝着来源嗅嗅,就立刻看见一辆小汽车向着我家开来,车上坐了两个人,开车的是一位青年男子,大约十八九岁,旁边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车后放着一只奇怪的东西,发出恶臭。样子真怪,有很多尖棱的鱼皮茨,却是绿色的,是面包果么?或者是木菠萝?
车上的两人,我认了出来,是印尼华侨朋友L太太和她的小叔子。
“哎呀!不好了,”我大叫:“她小叔子买了榴莲送来了!”
榴莲在南洋是被称为“万果之皇”的珍品,空运到加拿大来,售价恐怕要二三十元加元一磅吧?一个小如大菠萝的,就得花五六十元才买得到,住在温哥华的南洋侨民,仍然不惜巨金买来吃,视为奇珍,好大的人情,才送一只榴莲给人呀!
我从未吃过榴莲,只听说过,据说在南洋是没有人敢偷盗榴莲的,因为它的气味随风飘荡好几条村子,再也藏不住的。爱吃上瘾的南洋人,却说榴莲异香扑鼻‘当了沙龙’去买榴莲吃,可是我嗅到却是奇臭无比。
我奔到楼下,大叫:“妈!L太太和她的小叔子买了榴莲送来了,快来到了!”
当L太太和小叔子来到门前马路之时,我已经在大门边等候了,我从未真正见过榴莲,忍着臭,也要看看,人家真是一番诚意,花了大钱,买了南洋奇珍来供养我母亲,我中多么感激!可是,那臭味,哟!
果然是一只小型的榴莲。
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果然是天鼻通呀!”
佛经并没有说天鼻通,但是,鼻为五识之一,既有天耳天眼通的超感,嗅觉的超感,似乎也是会存在的吧?五识本是相连互相为用的呀,称为神通,其实不算什么神通,毋宁说是生物本能的超常感觉,较为适当。
这些超常感觉,常人其实人人都有,只不过被我执与欲恼客尘等等遮蔽了,显不出来,渐渐泯灭,他们不知道自己本来有超感,就去否定别人的超感,甚至于诽谤超感神通是迷信,是妖邪,是魔怪。
当代的新医学与新科学,都已证实了超感的存在,而且正在大力研究发展它,希望运用它来做有益的事。很多太空物理学家与核子物理学家,他们的新发现与成就,固然得力与不懈的研究,以学理为基础,也有很多是灵感的启发,这些灵感,往往超越古典学理与原则,像相对论,量子力学,粒子物理学等成就,都不是古典的理则学逻辑所能解释的或推论出来的,其中不少是从超常感觉的灵感出出发然后推论而得,和他们相比,‘天鼻通’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当我往佛恩寺讲经时,我原可乘巴士前往。但是王先生每次都一定要我让他来接送往返。他住在东区,我住在西区,相距十多英里,来回间他总是不 劳烦地来接我……有时从大清早到傍晚,王先生和王太太也来参加因为仪典,等做完了功课,又驾车送我回西区寓所来。我上其他佛寺,他也如是这样自动来接送,他盛意拳拳,推也推不掉,每每使我感铭得无言可表,愧无以报。
王先生说到做到,从不食言,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果然驾驶着他的‘坦克车’来了,载来了他的电动锯台和许多木工工具。王太太和儿子添美合力抬那座锯台。他们是全家总动员来了,我在窗子看到,慌忙跑出去帮忙,但是王先生全家三人已经把它台进来了,我上去要帮,他们不让我抬。那座锯台那么沉重,也不知道有多重?我瞧着他们三人在挣扎着抬着,我的泪水就禁不住涌上眼眶。
看哪!小男孩才十岁,他的母亲帮他在一边抬着,他的父亲,只有一条胳臂,在另一边抬着,多么沉重艰辛!
韦陀菩萨说:要差遣有人来帮我一臂之力,又说,还有妇人和小孩也来助我!这不就是应验了吗?菩萨说的一臂之力,谁知道竟是一条胳臂的王先生呢?
我认识的,会做木工的不少,有气有力的也不少,是职业的木匠也有,那些双手的朋友却没有一个来帮助我的,那些佛教徒也没有一个来帮助我的,向来只有人家有急有病有难就来求我,等到我有事,一个也不来帮我。只有这位王雄昌先生,这位只有一条胳臂的人来帮助我,还有他的儿子小男孩添美,和王太太丽瑛,他们一家三人来了,韦陀菩萨的灵感真是不可思议,可是,也未免令我心中太难过啊!
王氏夫妇…………在那么艰辛辛酸遭遇之中,他们全靠信仰观音菩萨而勇敢奋斗下去,他们不怨天尤人,王先生本来尽可向政府申请残疾人士救济金,而不必去找工作,但是,他不屑去接受救济,他宁愿自食其力,他戴上了假臂,到一家工厂去做焊工。
焊工是多么艰辛的工作,可是王先生干下去,从来不哼一声。他孩子公余时间,驾驶他的坦克车为佛教服务,而且不辞劳苦地志愿帮助许多佛教朋友,接送法师,接送老弱,他的太太也常在佛恩寺帮忙,做一切杂务。这一对夫妇的虔诚和热忱,不知感动了多少人,我曾经称赞他俩的布施。
“我们有什么可以贡献的呢?”某一次王先生这样回答我的赞美:“那里谈得上是布施,只不过是跑跑腿,做些小事罢了。”
“观音菩萨对我一家恩深如海,”王太太这样说:“如果不是观音菩萨的加被,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有没有勇气活下去?现在我们做的小事,哪里能报答观音菩萨的恩德呢?”又说:“知识希望多些人也信仰观音菩萨也获得佛恩加被。”
外来的法师不知道王氏夫妇的遭遇,更不知道他俩是志愿服务,出力贴点汽油,甚至于贴钱的,他俩赚的血汗钱可真不容易,也还是节衣缩食地去供养法师,接送法师。有一些大牌的法师不明白,还嫌他俩的坦克车太破太旧,嫌他们接送送来迟,往往还会责怪他们几句的,可是王先生和王太太都恭恭敬敬地接送,任劳任怨。
“法师是替我们消灾的嘛!”王太太常常笑着这样说。
有两只手的人不来帮我,有气力的人不赖帮我,有钱的,也不来帮我,可是,这最艰苦的一家三口却来帮助我呵,叫我怎么不感动得落泪?
王先生只有一条胳臂,而且也不是职业的木工,他竟然带着太太和孩子来帮助我,怎么不叫我感动?又汗颜!我可从来没帮过他们什么啊!
王先生一家三口搬好了工具用具,一些也不要我动手,然后,就驾驶坦克车,和我到十里以外的木厂去买夹板和木料。那五夹板是那么重,他独臂单手第去搬取,我慌忙在另一边去帮忙抗抬。他又去挑选二乘四英寸的木条,你再也想象不出这位不幸失去一臂的人,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干劲……我这两只手的人也比不上他的灵活,和他相比较的话,我真是太粗手笨脚的了,平常我也是什么活都干的,也不算得是‘文弱书生‘哪!
把木料运到我家地下室之后,他就开工,他用他的单手把材料搬放在电动锯台上,按照他量的尺寸,就锯了起来,电锯尖锐刺耳声音不断响着,这位独臂的王先生流着汗,辛苦地工作着,王太太在旁边帮他扶住木料,小男孩不时做着父亲叫他做的零星事务。这一家三口就这样发心来帮助我,我感激得不知怎样去表示,每一次,我都感到拙与辞令,期期艾艾。
“不必客气!”王先生笑到:“我们只希望把这间房间修补好,让你好好早日写出佛教音乐来。”
“是呀!”王太太也笑说:“我们要听你的观音菩萨颂。就是有一次你弹琴给我们听的那首,好象圣母颂风格的。”
王太太所说的观音菩萨颂,其实不叫这个名字,而是‘晚祷曲’。我作的这个曲子,是以夜阑人静向观音菩萨祈祷为主题的。我没有用‘观音菩萨颂’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一类歌名已有很多人用了。我的曲子以祈祷为主并非赞颂体裁,故不用那个曲名。当初,曲子开始在心中酝酿之时,有一晚,我正在地下室的乱柴堆中弹奏此曲,王氏伉俪来访,听到了,王太太立刻感动得眼中含泪。
“这是什么曲子?”她当时问我:“这样感人!”
“晚祷曲”我回答:“随即就唱了起来:“观音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王太太很快就跟着唱,唱了几句,问:“谁作的?”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
“啊!你会作曲呀?”王太太惊讶地说。
“乱写而已”
王氏伉俪四面观看,我的破旧钢琴,摆在一室的枯枝柴草的围绕之中,都是我去砍树或到附近拾取回来以供冬天壁炉之用的,莹然一灯,照着这堆垃圾堆。
“我们一定要帮你把这地下室收拾出来。”王太太说:“我看书时知道作曲家怎样穷苦,可也没有听过作曲家在乱柴堆中作出这样美丽的歌曲的,多么美多悲伤的曲子!”
“我并不觉得自己穷。”我说:“我很知足,垃圾堆中写曲子,不也是别有情调吗?”
“你也应该有一间琴室。”王先生说:“好让你多作佛教歌曲,我们一定要帮助你!”
王氏伉俪果然履行他们的诺言,真的全家动员来帮助,他们足足忙了好几个周末,终于把这一间旧车房改为有地板的房间了,还替我装上了门扣和弥补了天花板的缺陷,余下来的只是油漆粉刷工作,而这是我优而为之的,因此我说:“油漆工作让我自己来做吧,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们了。”
要详细叙述王氏伉俪怎样艰辛地替我修成了琴室,那就非数万字不可了。一个独臂人,要在电锯台工作,要般木料,要挥锤钉地板和天花板,唯一的是一个弱女子和一个小孩,那种艰辛,是旁观的人也可以感受得出来的,到我自己拿起油滚筒刷子刷天花板和四面墙壁,我就更加体会到王先生的工作是多么苦了,老是那么仰首举臂地工作,一连油刷了五天,我颈子酸痛都僵硬了。
油漆的来源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我本来打算好去买几加仑油漆,算一算,每加仑要三十元,一共十加仑,就是三百元,我却一时无法筹措,正在感到为难之时,突然就有人送来八桶油料来了。
久未见面的苏学深居士,那天晚上,突然来看我,我正在地下室打扫着新装修的琴室,他一看,就说:“你预备油什么颜色?白色吗?”
“全白的,”我回答。
“我明天送八桶白色油漆给你,”苏先生说:“你不用去买了。”
我大喜过望,但是,怎好叫人家为我而破钞呢?我一说,苏先生笑到:“不是我特别为你去买的,这是我修房子的时候,老早买下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缘故,会多买了这八桶白色油漆,空放在那里一年了,现在看全座房子的颜色,和这批油漆都不对路,我正不知道拿它怎么办呢,我又不能退货的,假如你能用上,那就太好了免暴殄了它。”
“真的是这样么?是真的不另外为我破钞的,那我一定接受。”
“是真的,”他说:“我明天就可以送来,希望它还没有干掉。”又说:“真奇怪,怎么那么巧,正好是你这里该用的数量。”
观音菩萨的安排真是不可思议!我不由得赞颂!可不是么?在一年多之前就预先安排好了,叫苏先生忙中有错地多买了一批八桶白色油漆,分明就是预留给我用的。
第二天晚上,苏先生把油漆送来了,就是靠着这八桶油漆,我才得以把琴室的上下四方油刷得雪白雪白,一座十六英尺的房间,干干净净,一扇五英尺乘三尺的 窗,光光猛猛的,多么令人喜悦的一间静室,我知道,这是观音菩萨赐给我的。我一定要好好用功,在这静室写出佛教的艺术抒情歌曲来!佛教就是太缺少艺术抒情歌曲。不是吗?我们拿什么来跟天主教基督教的“圣母颂”“Largo”“哈里路亚“大合唱相比?我现在有了这间静室,我也没有音乐天才,也许永远作不出可比那些伟大的作品的歌曲来,但是,我一定要好好努力,做得一点算一点,一分算一分。
录:花雨缤纷在洛城
◎薛佛
◆期待已久的盛会今晚,二千三百多名美国慈济人怀着一个共同的理想,从这片广阔的异国土地上不同的城市聚集在一起;坐在洛杉矶沙迪那市立学院会堂,参加为台湾花莲佛教慈济医院医学研究中心筹款的晚会。这个拯救众生、治病救人的伟大梦想来自几十年前一个女子——上证下严上人的一次偶然经历。那个因小产被抬到医院,却因缴不起保证金而被人抬回家听天由命的山地妇女,激发了上人对生与死的思考,因此萌生成立慈济,关怀贫病的因缘与愿力。她由此而坚信为世人治病为第一功德,四处奔走呼吁,收集一砖一瓦兴建慈济医院。日复一日,梦想终于成真。会场外那些慈济义工们,在他乡陌生的环境中谋生并播撒慈济善种,他们曾多次为各类贫病急难奔走募捐;此刻他们戴着臂章立在冷雨中,用一束手电筒的暖光引领缓缓驶近的车辆到指定车位。礼堂前厅的地上被雨鞋带进来的雨水,一次一次被志工们擦干。从台阶一直到会场门口,他们站成两排,面带微笑,夹道向每一位观众合十行礼。那些为这次晚会捐献筹办经费,及义务策划安排会务的慈济委员及志工们,连日熬夜,疲惫非常,却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个座位,他们远远地站在礼堂的尽头。一个月前,当慈济募款晚会的海报见诸于报章及华人社区街头,美国分会工作人员正商议卖点时,无数订票的电话打到慈济洛杉矶文化中心,门票很快就告罄。卖票登记册上,密密麻麻留下了等候递补者的姓名与电话号码。上人创建的四大志业之一——医疗志业,在海外已得到广泛的回响。
◆纪妈咪博得掌声无数
晚会拉开序幕,从台湾专程赶来的慈济总管理中心副总执行长王端正致开幕词。他说,佛教慈济医院是一个拥有六百五十张病床的现代化综合医院,计划中将设分院,并在偏远地区建设医疗网。今晚大家为之筹款兴建的医学研究中心,属于慈济医院的一部份,它将拥有世界上尖端医疗研究设备,结合临床及基础科学,为台湾人民提供一流医疗服务。接着,被大家亲切称为「纪妈咪」的台北委员纪陈月云师姊上台,她一向以风趣精彩地述说慈济心得,而为大家所称道。今晚她以一则「无子西瓜」的幽默故事,道出她追随慈济,在生活中践行佛法的体会;她那一席国语与闽南语并用的演讲,生动感人,博得了一次又一次的掌声。有人曾好奇地问她何以能准备如此引人入胜的演讲,纪妈咪笑着说,她发现自己如果在演讲前花时间精心准备,往往一到开讲就一定乱套,所以以后就不敢再作准备。她的经验是上台一拿到麦克风或面对听众,她就有话要说,就有满肚子的慈济心得要表达。
◆轻歌妙舞风靡全场台北慈济合唱团以专业水准,演唱了「赞佛偈」、「摩尼珠」、「师父颂」、「预约人间净土」等四首庄严肃穆的佛曲。她们一行十九人全都自费来美义演。洛杉矶著名女声乐家黄醒民教授用闽南语演唱一首「耕农歌」和意大利歌剧「帕米尔」中的一曲「美丽的家乡」。她那优美的女高音风靡了全场观众。担任慈济合唱团指挥的宋茂生教授,演唱一组民谣歌曲「一根扁担」、「丢丢铜仔」、「杯底不可饲金鱼」。他最后一首意大利歌剧选曲,表现一位口吃的富家子弟,面对心爱的姑娘却难以表达的又羞又恼的心情,表情生动,曲调活泼,获得喝采。慈济青少年合唱团的小朋友也为大家表演他们精心排练的大合唱。来自中国大陆的国家级舞蹈演员沈蓉女士,以舞蹈「莲花颂」征服观众。她在舞台的人间仙境中翩翩游动,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助她飞舞。出污泥而不染,随风飘荡而不离根;似一颗灵觉的心在复苏,似一颗菩提种子在发芽。沈蓉女士从十岁开始习舞,至今已二十年。她有芭蕾舞与民族舞蹈的基础,来美后受人邀请,她都没露面;这次有人邀约她,她认为这是为慈济医学研究中心筹措经费,便一口答应下来,并花了两周时间排练舞蹈。
◆回归观世音菩萨的怀抱
隐居加拿大修行廿六年的冯冯居士,今晚首次破例与观众见面。观众中有许多人曾经读过他那些感人的小说。为了慈济志业,他曾义卖他写的书、他的珍宝,这次他又义卖自创的「现代佛教交响曲」,将所得收入悉数捐给慈济医学研究中心。这部交响圣乐是由北京国家一级的音乐团体——中央乐团三百多位音乐家合唱而成。生活中,冯冯居士以「天眼通」的智能关怀贫病,临行前不久,一位突遇车祸而肢体瘫痪的大陆医生打电话给冯冯,内心非常绝望。冯冯居士为他分析病情,并且引发他身上战胜病魔的潜能。他与这位住在异地的大陆医生相约,两人每天早晨在一个相同的时间分别祷告。不久,这位医生的病体有康复的迹象,大部分身子能够转动,现在他已能自修计算机,恢复独立生活的信心,虽然他没有工作收入,但一听说冯冯居士要去洛杉矶筹募慈济医学研究中心的晚会,便寄了一张支票托冯冯带到晚会。冯冯居士不像歌唱家展喉放歌,也记不住那么多歌词;他看着唱词与乐谱,一字一句,随着恢宏的交响圣曲,像是一位赤子在无拘无束地吐露心声。「啊!飘零在这苦海茫茫,永远在那异乡流浪,举目无亲孤苦伶仃,我常常忧郁彷徨……谁来倾听我的泣诉?除了慈母观音菩萨;谁来抚平我的悲伤?除了慈母观音菩萨……」观众情不自禁双手合十,他们跟着他唱,任泪水在脸颊流淌。歌声中夹着一些呜咽。越来越响的歌声波浪般随着冯冯的手势上下起落。此刻,他们彷佛在作晚祷,他们完完全全沉浸在慈济佛恩之中。窗外仍是雨夜,仍是需要一心应付的忙碌的城市,就在这样的时候,在这个礼堂内,美国慈济人却想着几十年前那位从医院被抬回家的山地妇女,他们一心一意追随上人拯救众生的伟大梦想。
◆慈济晚会花絮冯冯居士最后一场袈裟戏服,由于裤腰太松,不知所措,凤姊灵机一动,把后台一个水壶的带子拿下来,给冯冯居士做为临时腰带;而这水壶带子倒也合身。
***由于与会来宾太多,帕沙迪那市立学院大礼堂之女厕所零乱不堪;台北来的资深委员纪妈咪看到了,便立刻打扫起来,慈济精神处处可见。
***为了布置晚会会场,凤姊特地把悉心浇水照顾了两个月的两盆室内植物,让人抬去会场,这才发现原来照顾了两个月的室内植物竟是人造的植物,其无分别之心,倒也令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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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当日不但是观世音菩萨成道日,而且大雨倾盆。慈诚队的师兄,却不惧大雨,在大雨中稳若泰山的指挥停车及交通,令所有与会来宾钦佩不已。***
冯冯居士之赤子之心与真诚,随处可见。当他上完妆后,便高兴得到处在后台与台北的合唱团师姊照相,并直呼:「我怎么有这么多女朋友?」
这次来洛杉矶的台北慈济合唱团共十七人,加指挥演奏者一行共十九人,他们一踏到美国,即受到美国师兄师姊的热烈欢迎,当他们下榻到旅馆时,水果及问候的卡片,已经等在那里。他们对洛杉矶师姊细心的关怀非常感激.
冯冯:永忏楼随笔之七十六
这大半年来,为了致力写做科学与佛学互相引证的各篇文字,因为为了一些外稿换些稿费以供生活所需,因此就较少时间来写永忏楼随笔了。甚至于连已经写了五六万字的一部关于六祖慧能的长篇小说也停了笔。又忙写一些佛教题材的艺术歌曲。随后又忙于写一百多位读者服务,越发忙得寝食具废了,单是回复这一批读者来信,就忙足一个月。
服务是义务的,也是有代价的。我自己不收钱,但是我的条件是要请读者先每人捐出一百美元给一座佛教慈济医院的兴建基金会,由天华公司代收及转给该座慈善性质的佛教医院,天华公司收了钱,我才为捐款者实施天眼服务的,我这样做,是发心尽力为佛教的慈济医院募捐一万美元,限定服务名额为一百人,额满为止,这是我从上次义卖作品捐给慈济医院之后的筹募努力(现已额满,停止收件)。
以前我每一本著作出版后,我都会将获得的二十本出版社赠书分别赠送给关系密切的友人,这一次,拙作《空虚的云》及《禅定天眼通之实验》两书出版后,我不再赠送书给友人了,我自己只留下一套,其余的都签名在书上,请出版的天华公司为我举行义卖,高价者得,全数收入由天华公司交佛教慈济医院。读者响应相当热烈,天华公司董事长李云鹏先生及夫人,总编辑颜宗养先生及天华公司全体同仁都热心义务支持此次慈善义卖,并且进一步义务地赞助我的“天眼服务”。为我在天华月刊上登了义务广告,为我收款,整理读者来函,转寄,汇转我的复函,及将善款转交佛教慈济医院。
想不到读者的响应那么热烈,在三周之内,就已经超过百人报名捐款了,我在一个多月中,每因凭来函的照片观察各人的病症或因难,然后一一个别予以回复,病况紧急的,我赶急直接寄出,不急的,就邮寄给天华公司转寄,通常情况,寄来的如果是彩色生活近照,较容易看出病源,照相馆的照片及太久多年的照片,较难观察。全无照片,只写姓名和地址的,那就极其困难判断了,虽然也曾做过不少此类对象,到底是太耗神了。
比方说,曾经有人只写了上海的人名和地名,叫我诊看,我勉强去找,我又未去过上海,光是找地址就已经累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么大的公众宿舍,人那么多,知道谁是某某老太太?我又不是亲身去到,怎能问人?我是以一点心力去到上海而已,我就是问人,人家也感觉不出来呀!等到我找到那位老太太,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找得对,像这样子服务,真把我累死了!
最近,湛江市的一个长途电话来了,叫我看一位老太太的病情,还连名字都没讲,只说了一个姓,对方太高估我的能力了!我体念人家的急难,只好尽力去找,我讲出看到老人家是在一座式样为三十年代法国式的医院内,我说她已经瘫痪了,是脑血管血栓,大概是我说对了,对方就哭了起来,叫我救她。我说到了这个地步,只要请医生尽力想办法,我也只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有什么能力?
像这一类的遥诊,常会让我累得昏眩,实在我并无什么本事,我希望读者不要太高估我的能力了,而且,那样的遥诊,未必是准确的。
不错,我是曾遥诊过远在南非,南美洲,印度,及中国大陆,缅甸,泰国,美加,香港,台湾,新加坡,婆罗洲,印尼,英伦,法国……等各地的人,似乎也都幸而误中,到底都是很吃力的,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终归是有了最近生活彩色照片好一些。
说到越洋遥诊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有人先做了,美国有一位基督教牧师兼医生凯西(斯)先生(Dr.Edgar.Cayce)三四十年前,就以千里遥诊而闻名全世界。这位心地慈善的凯西博士,每天接受世界各地的病人电话求诊,多达三四十人,他的做法是睡躺在特制的床或沙发上,进入“定”境(但未必与佛教禅定相同),他的儿子在身边接电话,向他口述,他在近于半睡半醒的状况上,诊断千里以外病人病况,并予以处方。
凯西博士一生曾经诊治过成千成万的病人,并且曾经以出神的神游发现了大西洋深海底下的史前城墙遗迹,后来在一九五零年代末年,由科学探险家发现并予以证实
(这里录入者作一注释:即被大洪水淹没的亚特兰提斯大陆,凯西博士以他的天眼和神游所见:这个大陆的超文明却在公元前16000年时突然沉入海底,以磁欧石为中心的能源系统发生爆炸,使地球的地基摇动,巨大的大陆就陆沉了,只剩下迁移到别处的人们,而亚特兰提斯人则消失了。
同时博士预言说:“亚特兰提斯被水淹没的地域,是在佛罗里达外海比米尼岛附近,人们将会很快在海下世代沉积的泥沙下发现寺院。”“在北大西洋上的佛罗里达比米尼岛的附近,将重新浮出亚特兰提斯,它的一部分会在1968年至1969年之间被发现”
凯西在1940年时做下的此预言,当时没有一个人相信。不过,就在1968年,确实在比米尼岛附近海底发现了两座石造建筑。这就是今天被称为“比米尼大墙”的海下遗迹。1969年7月,人们又在北比米尼发现了古代希腊样式的装饰用大理石圆柱。)。
他又曾经神游太空,发现了一些星体(后来科学证实),这位天眼通前辈,能力比我大得多了,他们所做的基督教慈善工作,也令我衷心钦佩赞叹不已!天眼通其实只是人类潜能之一,人人都有的,只是各人或多或少,有些人常用它,有些人全废弃它,天眼通并非佛教独有的,也绝非迷信,当代的先进科学家很多都在研究怎样发展人类天赋的超感。(基督教并没有骂凯西是邪信,事实上,基督教有很多集会举行信心治病。)
已故的凯西博士的超感是与生俱来的。但他的超感却没有遗传给他的儿子,这是不可理解的事,他的儿子继承他的超感研究所,有不少科学家参与该所的研究工作,但是无论怎样努力,这一群后辈的研究者,成就都赶不上凯西博士的特殊天赋超感,时下美加的许多“眼通”人士,也还没有一个比得上凯西,或者将来会出现,但现在还没有。
上面的事实,说明天眼是人类的本能超感之一,也说明并非佛教独有或任何宗教独有,我要这样公正说明白希望佛教朋友勿以为天眼通是“别无分店”的东西,或者以为佛教才有神通,别教没有,这种态度是不合理的!华严经中有说明“不超越”,就是教我们不可以自满自大,不可自以为“超越”别人!
这个世界太复杂,需要很多很多种方便方式和方法来济度,并不是人人都可听得懂佛理,也不是人人都与佛有缘,有些人的缘分是佛,有些人的缘分道家,有些人的缘分是天主,有些人的缘分是基督,各随其缘,是不可以勉强的。各种宗教也各有其优点,我们不可以自赏自夸,一定 说成我们超越别的宗教,信仰尽有不同,各种宗教的最终目标都是利他及趋于至善至正,彼此不应该互相歧视的。我们不可以某些传道人的不良态度来否定其他宗教,相反地,各教之间应该相互尊重支持,携手共同奋斗,谋求世界和平和人类的福利。
超感是全人类共有的天然本能之一,各种宗教是人类的各种不同信仰,也各有其特殊方法来进入定静状态而释放出超感本能,各有程度差别,因人而异而已。佛教的佛菩萨有大神通,修行者有超感迸现,但是天主教也有许多超自然奇迹,耶苏也有许多神迹表现作为济度世人的方便,道教也有不少超自然的法术,伊斯兰教也有许多奇迹,在我看来,都是平等的,并无轩轾,有些传道人妄解经意,认为凡是讲神通的都是“妖魔”、“邪魔”,那是太狭窄心肠的态度,也是未曾由科学实验认识人类潜在的超自然本能,于是以其无知与偏见来效井蛙之评天或蜀犬之吠日。他们盲目地对于讲超自然神通的一律加予“邪信”的罪名,而以不讲神通为正信。
什么叫正信?什么是邪信?我们要知道,佛法是慈悲为本,以戒行为根,以利济众生救度苦难为怀。以戒入定生慧为修行方法,如果我们照着这个方式去做,就是正信。戒定慧必定释放出的人类超自然本能,包括天眼通等等,也是循正途而得来的,只要用于正当,用来做利众济度救苦厄的事,怎能算是邪信呢?佛陀告诫弟子不可妄用神通,但是也并非禁止神通,否定神通,佛经经书都讲佛菩萨的大神通,连最不讲神通的六祖坛经也多少有一些有关超自然的记载。
有些深深受到儒家影响的佛教人士,只凭“子所不语”一句观念来推翻了世上一切的超自然现象,甚至于禁止佛教弟子讲神通,甚至视神通为妖魔异端,我觉得这种人是应该从头再读佛经的。也应张开眼睛来看看今日尖端科学对超自然的研究报告,不应该以偏概全地否定超自然,虽然学佛的目的不在于追求神通,但神通却是本来有的。
同样的地,有些人抨击基督教的许多神异超自然现象——例如:有人说,法国卢特洞窟的圣母玛利亚出现显圣,是由于一个小女孩的幻觉或谎言,这种批评是太武断的!每年有数以百万计的病人拜到卢特洞窟,不少病人在获得该处的泉水之后,突然痊愈,有些盲人洗了泉水就眼开得明,有些癌症病人饮了圣母泉水癌症就消失,跛子洗了泉水能起立走路,这些事实,并不是臆造夸大的。
听起来荒诞,其实不是,我们不妨分析一下。宗教的特点就是哲理,道德,戒律与超自然的结合——如果把超自然剥除,宗教就不是宗教了。
法国(Lourdes)卢特小村,位于西南与西班牙交界披连尼斯山脉(Pyrenness),山洞流出的泉水,含有丰富的矿物质,可能有些杀菌及治病的功用,所以当初圣母玛利亚在此显现能给一个穷人家女孩看见,叫她领人来拜取泉水治病(故事见〈圣女之歌〉一书)病人来到,由于虔诚的宗教信仰,笃信到极点,激发了人体自身内在的潜在能力,产生了自疗的力量。一方面含有某些矿物质,再加上病人的虔诚信心,激发了潜能,加速了自疗,这有什么迷信呢?现代的心理治疗医学,方法之一就是鼓励病人增加信心,释放潜能自疗,我们也可称之为“迷信”或“邪信”吗?
一下就扯远了,我这毛病改不了。话说回头吧,我的所谓天眼通,的确是与生俱来的,并不是得自什么大师传授或什么灌顶(若说是得自灌顶或传授,那么那些都经科学证明,连鸡犬和野生动物都有的预感本能及潜能,请问它们又是哪一位大师为之灌顶或传授而得的?这样说实在只是人人都有的本能罢了),我也不是唯一有此天赋的人,世上尽多天生天眼通,当然还是人人都生来就有的,华严经说得明白:人有五眼——天眼、法眼、肉眼、慧眼、佛眼,就是说人人都有的,只是有些人开五眼,有些人只开肉眼,大多数人都被名利、肉食酒色、烦恼、贪嗔痴,等等弄得心不宁静,把本能的超感四眼都遮盖了,终于退化,只剩下了肉眼,佛家所以要讲究戒行,由戒生定,才可生慧,获得恢复本能的超自然大智慧。世俗不知,称之为神通,庸人不知,竟指之为“邪信”、“邪见”!其实这些神通,只不过是潜能超感,是很科学的。
道家为什么要讲究“赤子之心”?因为只有恢复到赤子之心那么纯洁,才可以迸现潜能,基督教讲究纯洁心灵,也从兹而产生了超感,天主教讲究圣洁、善良、虔诚,也因此而产生了超自然能力,这都是异曲同工的方法,我认为都很科学。
我只是靠静心而已,我这几年来,以我的潜能小小的浅薄智慧为数以千计的人服务,我相机劝人行善,劝人信仰佛教,我自问不是什么“邪行”,也不是什么邪信,有些自命正信的佛教人士,对我苛责有加,想其用意只善,无非是为了导我入正信,我是很感激的,我也不恼,知识一他们尚未了解我的为人,他们抨击我,或者是爱之深,责之切,盛情可感!尤其是最近我发心以天眼服务来换取社会捐款支持佛教的一座规模最宏大可容纳一千五百名病人的慈济医院,就有人不遗余力地公开指责我是“沽名钓誉”、“天魔附体”、“邪信”、“邪见”,“卖弄神通”、“惑众牟利”。又说什么正信不可讲这些“怪力乱神”……这些文字及公开诽谤的不少,我虽不在意,但也不得不说明一下。
我上面说过,所谓神通,只不过是智慧或潜能的表现,人人都有的,并非什么怪力乱神,也不是邪信邪见,除非是用来骗人金钱私饱,或用来为来自私的利益,或用来害人,那才是“邪”。我用我的潜能智慧来告诉人家他们的病源所在,有什么前因,有什么后果,应该怎样去治疗,应该怎样去多行善事,多救助苦难,多多积下善因,多信佛教,多去推动佛教的大慈悲,我这样做,有什么“邪”呢?又怎样“天魔附体”?
我从来并无说自己是菩萨再来,也没有说自己有什么修为,更没有叫人信我,也没有叫人送钱给我,也没有引诱任何女子,我只是劝人多行慈悲,多捐助慈济医院,我也劝人捐助东华医院或红十字会,我劝人捐助依素比亚饥民,我劝人捐助柬埔寨难民,我从不经手任何捐款,都是劝人直接捐给各大慈善机构,我这样做是“天魔附体”么?骂我者,动不动就拿楞严经的除魔篇的一切指责来痛骂我,其实我从来没说自己有什么神通,我常说自己和任何人一样,我的境界,其实并非境界,只是人人都有的潜能本能而已,想不到这样也被自命为正信的人大骂我是“大天魔”,其实是太“过奖”了!奇怪的是,自命正信而骂我讲神通的,他们自己就讲自己有神通。
骂我者指我行邪法,我觉得更可笑!我什么法术也不会,不敢当此一骂,我没有神通,何能卖弄惑众?我这些年来写文章,篇篇都以科学来引证佛理,破除附会的迷信,想不到今日竟被人骂为“惑众”!至于“沽名钓誉”,我多少也还有一些小小知名度,用得着再沽名吗?我为了写佛教文章,早已因此损害了我在文学上的微名了,我也不计诽誉,骂我者不妨先打听一下,我是不是靠写佛教文章来出名的?我是否有必要要靠“天眼服务”来沽名或牟利?如果我要挂牌,光在美加就有那么多做不完的生意了。
我的天眼服务是不得已的——我一直想为佛教的大慈悲济度效力,但是,除了写文章以外,我一无所能,我又没有什么钱可捐款,于是,我才想到运用我的微名和微末的潜能来参加佛教慈悲工作,除了这些,我一无所有,也一无所能——在文章上,我已尽可能呼吁请社会各方面支持慈悲,我也义卖了我的著作来捐献,我没有别的来贡献了,惟有这样来用服务换取社会对慈善的支持吧!也明知必会招致苛责讥笑的,但是我决心既下,就不再顾及诽誉了,幸而社会反响热烈,现在已经响应满额了。如果我这样做,能够引起社会更热心捐助佛教的大慈悲救济,医院的工程多添一砖一石,早几分钟完工,将来早几分钟收容贫苦病人,我又何惜这一点点个人的微名呢?
台湾花莲的佛教慈济医院的工程进行得很顺利,有万多位社会人士分别为之捐款,其中并非每一位都是佛教徒,不少是基督徒,不少是无宗教信仰者,很多是高级知识分子,上至官员,下至平民,医学家,企业家,劳工,主妇,学生……大家都各尽其力到处募捐,出钱出力,众志成城,大家都希望早日建成这座占地二十英亩,高五层的宏伟慈济医院,早日收容病人,我出不了钱,只好出力,我不能亲自去参加搬石运土,只好以我唯一的能力“天眼服务”来筹募吧!
佛眼中无国界,慈悲不限地区,佛教慈济医院建在台湾或香港,都没有分别,一样的是慈悲工作,我虽住在加拿大,也是应该尽一点点佛教徒的义务的,我跟这家医院,可以说是毫无渊源,彼此本不认识,那又有什么关系?
起先,一年多之前(一九八四),是谢冰莹教授来信,叫我将佛教慈济基金会的资料翻译成英文,以便在美国募捐建院,后来,该会的美国委员会黄思远先生及夫人来函寄给我各项资料,我就把它翻译成了英文,
冯冯:戒乃自律
(摘录)
……天下有数不清的人信佛,得到佛佑而赋予种种神通境界,多少大德都经历过这些阶段,人家已窥堂奥,都不敢妄言一句,我算得了什么?一个未入门的凡夫俗子,只些微的心灵境界,居然拿出来献丑!言之惭愧万分,实在也不是真正学佛者所应为。不过,我只当抛砖引玉,亦一方面引起年轻一辈的读者,对佛教的最初现象,有一些兴趣来研究,一步步进入教深的佛理。
我个人最无修为,我自己有无穷的烦恼,我甚至无法看见自身的昨日与明日,我也解除不了我自身的痛苦,我不敢奉劝人家如何如何,也没有资格谈……一点点小参考。还有一点,我虽人在加拿大,有时仍可看见重洋外的某些人的行为,如若不信,温哥华的一位青年和他在香港的道教师傅可以作证。我素不认识他,但他来佛寺的时候,我突然将他的许多事情讲出来,我看见他在香港的女友胸前挂的泰国玉雕金佛,我看见她的样貌衣饰,看见她家在浅水湾附近,看见她父亲书房内第一本书是什么,看见她祖父的鬼魂,看见她家露台有几盆花,海景如何……看见她的道士师父走火入魔。驱鬼遇邪……看见他撞车受伤……
一切都发生在佛座之下,那位青年素来倔强,但也终于屈膝跪拜佛前。
我再强调,我毫无修持,我大概是一个“导体”,如此而已,能见与否,概不由己;我想自己解决自己的烦恼,就不能。不过,假如我再去佛前叩拜,我可能仍会看见重洋之外某些人自欺欺人的行为……
追求心灵成就,本来就是与肉体背道而弛的,也是一种自我的事,何况佛教还有积极服务社会的一面,多少苦行的僧人,埋头苦干,化缘乞求,取之于社会,仍贡献于社会,设立学校、医院、学院、寺院,帮助社会人群,他们的伟大济世精神,他们勇于世俗与肉体的牺牲,有人讲过一句公道话称许吗?为什么说出家人是寄生?不事生产?又说出家人是职业?讲这些不公之言的人,实在是还没有真正接触佛教……
……不论在家出家,我们都有做不完的修持功课,有做不完的劳动,有服务社会的理想,努力不懈,一天到晚,忙都忙不过来呢!哪会有时间去想入非非?
假如有人认为我是伪善,我也不辩。
节录:冯冯《健康长寿释疑》
吃肉的危险
佛陀在说法时,亦指出肉类多传染病,多有“细虫”(病菌),食肉会多病痛(请参阅楞严经,大乘入楞伽经,楞伽经等原文)。可是,现代人很多仍然不信肉类是很多疾病之源,纵然看过了无数的医学报告,他们还是不信。
本文撮要地谈谈肉食的害处,所采用的资料,都是从医学报告上摘取的,并非杜撰。
(一)吃肉易得心脏病
美国每年至少有一百万人患心脏病,其中六十多万人不治死亡。美国的心脏病研究委员会研究报告指出,这些心脏病患者,大多数是由于吃肉太多及动物脂肪摄取太多,熏肉、牛排、牛肉饼、火腿、羊肉、鸡肉、火鸡肉、三文鱼……等等,使得人体血液中的胆固醇与饱和性脂肪、游离脂肪积存太多,造成动脉硬化与心脏病。从过多肉食引起的心脏病,与抽烟喝酒引起心脏病,同样是头号杀手!
该会指出,血内含胆固醇高于两百六十毫克者,罹患心脏病而致命的比例是胆固醇低于两百毫克的人的四倍!吃肉的人,心脏病突发是素食者的六至八倍!在某些地区,肉食的人心脏病死亡者,是素食者的十倍以上!如果吃肉,再加上喝酒、抽烟、心脏病死亡率就更高,有些统计说是素食才的二十倍,有些统计高达三十倍!
肉类之中,所含饱和脂肪与胆固醇最高者,当数牛羊肉、猪肉、火鸡肉、鸡肉、牛脑、猪脑、牛肝、猪肝等等为甚!(详细请参阅天华公司出版拙著“天眼慧眼法眼的追寻”一书内“高血压与心脏病——吃肉者的现世果报”,此处不赘。)螃蟹、龙虾……等海鲜的胆固醇亦很高,鱿鱼、海参等软体海产,胆固醇也高。
(二)进补等于自杀
所谓吃肉“进补”,其实是慢性自杀!
温哥华某中文报,数年前刊出一封读者投稿,作者是一位家庭主妇,她很沉痛地写出“进补”害死了她的父亲。她说,费了十多年时间,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将她的父亲从中国大陆接出来,到了温哥华团聚。在大陆上苦够饿够的人,一到了加拿大,看见肉类那么便宜,鸡更便宜,就拼命吃肉进补,作为补偿,并且要求女儿给他吃熊掌,好好的大补一番。孝顺的女儿就炖了熊掌给父亲吃,还有什么大陆出产的补酒,谁料到她父亲吃了熊掌与补酒的次夜就突然中风,急送医院也救不了,他的脑血管爆了,当夜死亡。这个女儿哀痛欲绝,写了那篇文章,登在报上,悔恨自己叫父亲进补,她说,若不是给父亲吃熊掌等补品,父亲就不会血管爆裂而死。她说她后悔极了,她写文章来自责,并且希望引起社会的注意,勿再以肉食来孝敬老人进补。她的文章,不用说,并未引起大众普遍的注意。
温哥华唐人街的肉食店,二十年前,只有十三家,现在增到两百多家,烤牛、烤猪、烤鸡、烧鸭、卤猪肝……每天销售以百万元计,牲口被杀被吃掉的,每天以万头计,新来的移民,有钱,讲究吃,拼命享受肉类和进补。温哥华二十年前只有五家店卖补品、补酒,现在,参茸行开了一百多家,生意空前兴隆!大陆参茸,不管多么昂贵,也还是供不应求!
温哥华的大小公私医院,越来越多心脏病与癌症病人,其中又以华人患者人数急增,已渐渐追上白人的病例人数!若以人口比例来计算,则华人罹患心脏病、中风、癌症的比率比白人还高,因为华人吃肉饮酒已渐渐超过白人的消耗量(华人比较有钱,而且讲究进补)。我就亲眼见过一个土生的华裔八岁男孩,一口气吃了十二支炸鸡腿,还意犹未足!很多华人自豪地一顿吃了一支烤鸭,白人很少负担得起,也很少有这样的“大肚皮”白人是吃了一块煎牛排,一支炸鸡腿,就很够了,而他们的心脏病患者,高血压、中风等等病例,也那么高!华人的患病比率,就可想而知了!
(三)吃肉易得癌症
我每天接到美加地的电话,来向我求诊求救的华人病人,最多的是癌症,次为心脏病。每夜总有十多个这种危急病人或其家属,请求我用“神力”救命!其实,我哪有什么“神力”?我有的只是日常的预防素食,他们又不爱听,到了病入膏盲,才来找我,我哪有本事救命?病人之中,不少是至死不悟的,宁可病急乱投医,吃那些未经医学化验证明的什么大陆草药偏方,也不肯接受我的素食建议,有些人临危还给喂肉汤、补品!
肉类除了含有太高胆固醇与饱和脂肪外,还会产生太多尿酸与其他毒素。动物在被屠宰,作生死挣扎,细胞就会产生激素,化学性相当高,它在极端恐惧与含恨之中,所产生的化学性激素,加上细胞所未排出的废物,与死亡后尸体腐化所形成的毒素,都是对人体健康有毒害的。
尿素太多,会引起许多疾病,这已是一般常识。肉类所含的毒素,随便举例来说,有苯基嘌呤(Benzapyrene)与甲基胆非(Methylene),这两种都是致癌物质(香烟内也含有苯基嘌呤)!
医学实验证明,用很少量的苯基嘌呤喂白老鼠,初次被白老鼠的体素抵抗而消灭,但连续喂与苯基嘌呤,白老鼠就得了胃癌与白血癌,骨髓等癌症,导致死亡!
肉类,尤其是烤牛肉,形成的毒素PAH(Polycyclic Aromatic,Hydrocarbons),业经很多医学专家指出是与癌症引发有关连的,爱吃烤肉、烤鸡、烤鸭的人,患各种癌症的机会是比不吃肉的人多得多!
有些动物在被屠宰时,已经身患癌瘤,它的癌瘤病毒,存在于它的肉、内脏及血液的细胞之中,人吃了它们,就是把癌毒往自己的肚里吞!而癌毒与有些形成疾病的病毒,是不受普通的烹、煮、油炸、烧、烤的温度的有消灭的。换言之,人若吃了它,就很有可能得到癌症或其他恶疾的。
还有,烹制肉类所使用的各种化学剂。例如,中国腊肉、腊鸭用的硝(Nitrates类),西餐用的使牛排软化的粉(Meat-Tenderizer)、酒精(威士忌、白兰地、康那克……等烈酒)与肉类结合后,都可能形成致癌物质。看一看医学研究报告开列的肉类致癌物质,竟有二三十种之多!那些化学名词,看都看不懂,念也念不出来,这里也无法一一列出及翻译了,只好通称之为肉类所含的致癌物质(Carcinogens from Meat),您去请教医学家及化学家,他们有专业的深入研究,会给您详尽的答案。
当然,肉类所含的毒素,与它因烤、炸,及配料化学剂所结合生成的毒素,不只上述这一些,还有很多已经化验证实的致癌物质,也还有很多被怀疑的未经证实的。
患有癌瘤的猪、牛、鸡、鸭越来越多,这是因为现在的饲主大多数希望早日养肥了牲口,早些上市赚钱,于是就饲以种种化学剂或荷尔蒙,使动物生长得又快又肥,于是出现“打针鸡”、“打针猪”、“打针牛”。
以美国而论,美国的药厂每年销售的抗生素,有将近一半货品是卖给世界各地的大小牧场的,估计价值达四亿三千五百万元之多,饲主使用这些抗生素来拌入饲料之内,饲喂家畜家禽,这些抗生素从盘尼西林到Tetracycline,种类繁多,这是用来防治畜禽的瘟疫疾病的。抗生素在畜禽体内固然杀死了若干病菌,但是也刺激引起它们的细胞产生很多激素与抗体;这些抗体,连同残余的抗生素毒质,很难被高热消灭。吃肉的人天天吃那些么多肉类,把畜禽的病菌、抗体、化学药品毒素、抗生素、废物、尿素……都吸收到自己体内,怎能不患癌症!尤其是烤焦的肉类与油炸的鱼虾肉类,高热使它的动物性饱和脂肪与上述各种物质变成了致癌毒素,更是可怖!难怪喜食烤肉与油炸鱼虾肉类鸡鸭的人,有那么多患了癌症!每天每夜,都有十多个癌症病人,因为医院治不好及中西名医束手,而打电话或写信向我求救。他们误以为我有起死回生的“秘方”或“神通”,他们是病急乱投医,医不好,就乱找“奇人”或“术士”或神棍巫师,以为神棍巫术可以治好癌症。我可不是奇人,也没有神通、神术、巫法治得了癌症!,我的本事,仅为劝人戒肉戒荤作为预防疾病,劝人信佛行善多种善因,除此之外,我可没有任何本事!
四)动物肉体多寄生虫
动物肉类还常常含有很多寄生虫,因为畜类禽类所过的生活,都是很不卫生的。猪住在猪圈内,一身泥桨粪尿,吃的是残食与垃圾,又喜欢在泥潭中打滚,它一身染满了病菌,又从污秽泥泞中传染得到蛔虫病。吃猪肉是很可能把蛔虫卵吃进肚子的。猪牛肉也常有旋毛虫,那是潜伏在草地的泥土中的,它的幼虫随著草给动物吃进肚子,再进入了动物的小肠,转入活动最多的肌肉,例如牛舌头、牛腿肉、横膈膜、猪肠、猪肝……。吃猪肉、牛肉及其内脏,实在是很危险的事!因为旋毛虫能耐高热,不是一般烹饪温度所能杀死的。旋毛虫给吃进人体,那就不得了!除了旋毛虫、蛔虫,还有带虫等等寄生虫,都是有害于人体的。
水族之中,螃蟹常常会带有吸血丝虫,尤其著名的“大闸蟹”之类的淡水蟹,更常有血丝虫。喜欢吃蟹的人不知不觉就把血丝虫吃进胃肠内,血丝虫的耐热力很强,没有华氏一千多度以上的高热,不能杀死它,普通的烹饪温度很少高达三、四百度,根本就是替血丝虫洗热水澡而已。人把它吃进肠胃,它就侵入人的肺脏内,不久就使人咯血死亡。死了也还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呢?持螯赏菊,文人袖为“雅事”,在我看来却是“蠢事”!螃蟹又腥又臭,又可能含有血丝虫(并非每一支都有,但是,谁敢担保没有?)再加上喝什么名酒,简直就是自杀!
有很多医学研究报告指出,河海中的鱼类及贝类,含有很高的辐射毒素,和水银、铅、镉、铜等等元素,对人类健康不利,又很多海产含有寄生虫与病菌。
野生动物及飞禽的疾病与寄生虫,比家畜家禽更多,广东老饕爱吃的“穿山甲”(Pangolin)——是一种食蚁兽,与犰狳同类——广东人视之为补品,殊不知穿山甲与犰狳,都是在泥土与蚁穴中感染了血丝虫与过滤病毒,这些都是煮不死烤不亡的,医学发不少病例,是吃了穿山甲而得血丝虫及过滤病毒致死的,况且食蚁兽的肉内含有太多蚁酸,也会使人中毒死亡!
野生的鹿和野猪、野鹅、野鸭、免子等等,都常常带有很多病菌与寄生虫,想一想看,鹅、鸭常常向污水泥淖中取食,那里面有多少的病菌与微生物!它们吞下了多少病菌与微生物寄生虫?别说化学污染了,烤鹅、烤鸭就是美味的毒药啊!
(五)肉是酸性食物是致癌之因
撇开这些别说,肉食可以使人的体液倾向于酸性,酸性体液是容易引起癌症的,这已经由日本的医学家以实验证实,而肉类的腐化所产生的毒药“尸毒”,也是很危险的。人类的小肠、十二指肠等消化吸收肉类的速度很慢,往往未消化完,而胃肠中的肉类已经发酵腐化了,使人吸收了尸毒!
腊肉、腌肉、香肠、罐头肉类等等,往往被加入了防腐剂,例如:Sodium Nitrate或者Diethyl Stilbestro或Arsenic等等,都是可能致癌的!
从医学上的统计,得知盛产肉类的纽西兰、澳洲、美国与加拿大等以肉食为主的国家,患肠癌、直肠癌、乳癌、肝癌等等癌症的比例,高于缺乏肉食的国家,这也是很多提倡素食者所周知的了,用不著我再一一赘述。值得一提的是,富庶的台湾、香港居民与美、加华侨,患癌症的比例,也随著肉食享受而急增,直追纽、澳、美、加的白人社会了!当然,癌症很多是另有成因的,例如吸烟与喝酒(不在本文讨论之列)。假如既吃肉,又吸烟又喝酒,那更是“三料”自杀了!
(六)狮虎食肉多死于癌症
这里顺便回答几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狮、虎等猛兽吃肉又长得那么好呢?”这是一种误解,以为狮、虎、狼、熊等吃肉都没事。其实,这些猛兽,很多是死于癌症的,只不过人们没注意到而已。野生的猛兽死亡原因当然不容易统计,但若就动物园的狮、虎而言,它们大多数是死于癌症或心脏病的,问问兽医就会知道了。就是一般家犬与家猫,也大多数死于癌症与心脏病,一般人不注意而已。但至少会知道,有时候会看到因吃了鸡骨而致胃癌死亡的狗儿吧?当狗儿呕吐挣扎之时,不妨请兽医它解剖诊看,你就会知道了!
(七)爱斯基摩人肉食多短命
也有人说:“北极圈的爱斯基摩人,天天吃生的海狗肉和鲸肉什么的,为什么没癌症呢?”这也是未经深入研究的说法。其实,爱斯基摩人,平均寿命很短,他们患癌症的比例也是高于一般美、加居民的,只不过他们很少出现在文明社会的医院,他们大多数都是自生自灭而已。根据曾经前往北极圈做巡回医疗的医生在电视上报告,爱斯基摩人患肠癌的比例,比外面的白人高了十倍,差不多每一个爱期基摩病人都是肠癌患者。由于缺乏常识医疗设备,他们又贫穷,不能往外就医,往往都是肠癌到了危险期才发现,为时已迟!但是,他们仍然不接受文明社会的膳食及医药,还是要猎吃鲸肉与海狗肉和鱼类,这是个濒于灭种的种族,是不可救药的了。
反对素食者认为,素食营养不够,只有“肉食才有营养”,“吃鸡吃肉才有力气”,“吃牛肉才会长得强壮高大”,“吃猪肉才有足够的热能”,“吃海狗鞭、虎鞭就会壮阳”,中国人注意进补,吃什么肉类都以进补为重,这一类的错误观念,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其实强调肉食营养观念,是毫无医学常识的,是毫无医学根据的说法,只是道听途说,或者是从古老的传言得来的。
从现代医学看,上述的各种营养观念是毫无根据的,这里不妨浅谈一下。
首先觉得可笑的是“进补”的迷信,有人说孩子念书太辛苦,用脑太多,就给他吃牛脑猪脑,补一补。又有人说猪肺煮杏仁是补肺的,猪心补心脏,猪血、牛血补血,吃了海狗鞭、虎鞭、鹿茸,就可“生龙活虎”地“大展雄风”……那么,我反问一句:“吃了猪尾牛尾,岂不是长出一条尾巴来呢?吃了猪耳朵也就该长出猪耳朵了?吃了牛舌头岂不变了大舌头?吃了蛇肉就会蛇行了?吃了乌龟岂不也变成乌龟?吃了猪脑不就也要变成猪脑袋了吗?”
八)植物性食物营养足够
从现代营养学来看,人体所最需要的营养,主要的是:蛋白质(生质)、脂肪、醣类、矿物质(微量元素)、维他命、水分。
蛋白质:植物豆类所含的植物性蛋白质,营养比动物性蛋白质完整而安全,而且较易被人类的肠胃消化吸收。肉类的蛋白质,所含酸性元素及尿素、嘌呤太多,有害人体,妨害人体细胞的酸碱平衡。而植物性蛋白质则较少酸性元素,黄豆及其他豆类制品,所提供的氨基酸与热量,都较等重的肉类为高,而且没有任何动物废物,与毒素病菌寄生虫等危害健康的物质存在其中。
醣类:主要来源是植物的碳水化合物。动物肉类所含醣类极少,光吃肉类不吃植物食物的人,就会缺乏醣类,引起肝病,或蛋白质中毒,引起肾脏病等等。
脂肪:动物肉类的脂肪百分之九十以上是饱和脂肪酸,使人体血管积聚沉淀胆固醇与脂肪而淤塞,发生高血压、中风、心脏病。但是,植物油所含饱和脂肪酸很少,它的非饱和性脂肪酸的维他命E很丰富,比动物脂肪更有益于健康。
矿物质(微量元素):肉类所含矿物质不及植物的种子所含丰富,植物种子所含的钙、磷、铁、镁,比同重的肉类高得多;肉类所含的磷太多,而钙则不足,磷酸太多会使人体细胞中毒。植物种子与表皮所含的微量元素种类很多,而肉类则往往缺乏多样的微量元素。
维他命:肉类所含维他命量,远不及植物性的食物,肉类中没有维他命C,很少维他命B,很少维他命E,肉类中的肝类,所含维他命A很丰富,但又过分浓缩丰富了,过多就成为有毒,超过人体所能接受的量。所以,有人吃了过量的鱼肝油会中毒,但是植物菜蔬中就没有这种危险,动物肉类所含维他命B,亦不及植物食物的丰富。
水分:肉类含有的水分,均已有大量的尸毒、防腐剂、农药、杀虫剂、病菌等等的污染,洗不清,掸不掉,而植物蔬菜水果,虽然也有农药、杀虫剂、病菌等等的可能,却可以洗得干净,植物所提供的汁液是比肉类洁净的。
以上只是大概的简论,读者若有兴趣,可以多参考营养学的书,以获详细资料,多作比较,就会知道,肉类食物的营养,实远不如植物食物。
(九)出家人须注意营养均衡
至于有些出家人脸色发青,身体衰弱,有人认为是吃素营养不足所致。其实不是,只是他们不懂素食营养分配及平衡,或者是他们打坐太多,缺少运动,或者是吃来吃去都是几片白菜或卤菜,不吃别的。多年前,我去参观南亭老法师的寺院,看见出家人的午餐只有几片白菜,连豆腐都没有(现在可能已有改善了),那么一天只吃几片菜叶子,一碗白米饭,怎能不变成营养不良呢?这样苦行,把身体弄坏了,怎样担当弘法度众的大任?我常主张,出家人应该注意平衡的营养及适当的运动与休息,别拼命苦行,否则,饿得变成衣索比亚饿民似的,就能弘法救世了吗?要有健康的身体才可以担当生任呀!我亦反对“过午不食”,那是造成许多出家人胃病的主因!差不多来找我看病的出家人,十个有九个是有胃病的。胃溃疡是最常见的出家病之一,我认为“过午不食”应改为“过午吃少一点”才较为合理!
总之,吃素的人,营养不良,完全是由于太偏食和吃得太少,不知道怎样去分配平衡的素食,并非凡是吃素就营养不良!来见过我母子的访客,都惊讶地看到家母满脸红润,健步如飞,毫无龙钟之态,我亦仍然貌如小孩,脸色红润,比一般吃肉的人壮健耐劳。我们的素食营养是平衡的,每天食谱,都是我亲自分配的。在我家吃过饭的人都知道,在素食上,我家的素菜全是最好的营养配合,虽然粗粝难以下咽,却是最丰富的营养,可说是享受逾于皇帝,这可不是自吹自擂,皇帝贵族,顶多是多吃肉多喝酒吧,哪有我家的菜根香之享受!
的确,吃素要注意营养均衡,要懂得分配,不能天天只吃几片菜叶就算数,我不鼓励人人变成像我这样的素食享受者,但是,我认为要有强健的体魄才要以做事。我不是一个苦行的素食者,我认为过分的苦行毫无意义!与其做饿鬼,何如做一个壮健的弘法者!千万别误会我是主张人人每天只吃两片菜叶子,也别误会我是抨击寺院的苦行饮食制度。但是,那种苦行有什么好处呢?我主张出家人也得吃得够营养,吃得饱,锻炼体魄,为弘法大业而保重,不可误以为挨饿挨苦就可以成佛救世!
当然,我也反对吃富豪华素筵!什么冬菇,什么“竹笙”等等名贵素菜,一顿素菜招待大法师,就耗费了数百元美金,那简直是浪费!名为素菜,却又都油腻得要命,又拼命放味精与酱油。有名的法师常常被宴请吃苦头些豪华素宴,吃多了怎么不得高血压、糖尿病呢?大法师来找我看病的,十居其九都是这两种病。在家人供养法师,若太豪华奢侈,非唯浪费,也还对法师健康有害啊!尤其是那些冬菇,与油炸的食品,都不是健康食品,这是素食中最不合卫生的东西!不能说素食就毫无缺点,缺点就是在于太讲究调味,味精太多,酱油太多,腌菜酱菜太多,这些是对健康不好的,不宜多吃!总之,吃素要懂得平衡营养,不可偏食!不可太少也不可太多!
我吃素全不用这些人造调味品,而且,我尽可能吃新鲜的蔬菜与生吃。平日饮食有度,不多不少,这就是我的秘方了。
(十)素食者体力较能持久
医学研究报告说,瑞士的医学营养专家以一批九位运动员做脚踏车耐力实验,发现光吃肉类之时,运动员踩脚踏的耐力是五十七分钟,但是,给予肉类与蔬菜各半时,耐力是一百四十分钟,给予全部素食时,他们竟可踩车一百六十七分钟之久!证明素食营养与热量比肉食更高,更能提供力量,因为素食者的肌肉能储存较高量的醣!
现代西方的运动家,在营养专家指导之下,大多数以素食为主食,很少吃肉了。世界的健美先生们,不太吃肉,多吃素食。长跑家、溜冰家、举重家,都以素食为主,尽量减少肉食,所以他们身体比常人好,耐力较强。西方新一代的青年人,很多知道了素食比肉食的营养高,所以素食运动越来越蓬勃,越来越多的西方青年人从肉食改为半素或全素了,可是,中国人很多仍然坚持素食营养不够!
聪明的人应该下点功夫,花点时间去详细研究肉食与素食的营养比较,作出明智的选择!舍开人道主义与佛教慈悲不谈,健康总是各人自己的重大关注!到底是否仍然贪馋吃肉去迎接癌症与各种危险疾病呢?抑或悬崖勒马,改为吃素以保健康平安?这就要看各人自己的决定了。
钢琴的奇迹
冯冯:永忏楼随笔之九十一
由车房改装为琴室的愿望,终于达成。这多亏得王雄昌居士和他的太太及孩子的大力帮忙,我现在有一间安静的琴室了。我多么感谢韦陀菩萨的安排差遣了王氏一家来帮助我!我同时感谢观音菩萨的加持,使这位独臂的王先生在助我期间完全平安,他独臂使用电锯台,是多么冒险的事啊!
地板钉好了,我把K太太送给我的一张旧地毯洗净晒干,铺在这琴室内,我自己用几块旧板拼成一张小床,在室内摆了一张旧沙发,一张旧桌子,居然也像一间房间了,只有那座钢琴还没有搬进来。
那座钢琴大约有八十年到九十年的历史了,那是从一家公司买来的,我并非攻读音乐的,怎么会去买一座钢琴呢?何况我根本就不会弹奏钢琴,我也买不起它。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一减凑巧的奇缘。
我一向喜欢音乐,尤其是喜欢古典音乐,小时侯曾经梦想念音乐学作曲,但是家境不好,没有念大学的环境(录入者注释:冯冯幼年经常因逃难而辍学或转学,虽如此,却常能跳级入学,十五岁时即考上广州一所大学。但后因战乱等种种原因而辍学),从十多岁开始,就须靠自己去劳动做工挣饭吃。连实用的工技都没有机会去攻读,休谈音乐了。生活逼人,能谋一职养活自己和奉养母亲,已经就算运气不坏啦,哪敢奢望作曲学钢琴?哪敢去效法贝多芬、巴哈和萧邦?自问也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呀!
可是我一直梦想拥有一座钢琴,这是我从少年时期一直到成年都念念不忘的梦想。我每次走到什么学校的大礼堂,看见那一座大钢琴,总得去摸一下琴键,纵是锁着的,也要摸一下它的盖子,不能释手。在加拿大,我很少进大公司,我对那些琳琅满目的百货,都没有兴趣。我根本就怕逛公司,每去一次,都是为了购买必需日用品而已。我不管多忙碌,总要绕到钢琴部门去“瞻仰”一下那些钢琴,有机会就摸一下琴键,羡慕得要命!
“先生,买钢琴么?”洋人店员问我,把我从梦想中惊醒。
“啊!”我赧然地笑着摇头,我知道人家也看出我是穷光蛋,买不起钢琴的,这就使我更难为情,“不,我怎么买得起?”
然后我就惭愧地离开,我知道,店员只不过是来把我这个穷措大赶走罢了。一座钢琴,最低的也定价三四千加币呀!我怎么买得起?人家把我看穿了,我那么大的人,还像小孩子似的,喜欢去揩油摸一下店里的漂亮钢琴,多难为情!
可是我常常在梦中也羡慕着一座钢琴,我常做的一个梦,是我的两手按在钢琴琴键上,按不出声音来,着急得很,甚至于哭起来。再看那琴键,原来是白纸一张而已,我醒来惆怅万分,泪痕仍在,我知道,我没有音乐天才,今生今世,能不挨饿就好了,休再梦想做萧邦吧!
在没有钢琴辅助的情况下,我仍然自修着一些音乐作曲入门书籍,而且居然以一年多的时间,一点一滴地,写成了一首长达两百页的交响曲。不用说,这是一个外行人的涂鸦作品,自以为写下了很富于中国民族色彩的交响曲,自以为会成为中国的卡察多里恩,其实,错误百出,四不象。
记得那年,鼓起勇气,拿了这首交响曲去夜访温哥华交响曲乐团的指挥戴唯斯先生。满心希望他给予机会演奏,或者至少也指点一下,哪料到,大指挥家只翻开第一页,看了两行,就哈哈大笑,然后讽刺了我一番。
“这是什么?”他的话,仍在我耳边,刺痛我的心:“是拼音游戏吗?”
“是音乐”,我记得我涨红了脸,慌乱地回答:“我是自修做成的交响曲!”
“你是完全没有天才的!”戴唯斯先生认真正色说道:“你毫无希望!你根本不是作曲的料子!孩子,你听我的忠告,放弃你的野心梦想吧!回家去,干什么别的行业吧!我认为你绝对没有音乐天才!”
我自知是没有音乐天才的,正如我自知没有文学天才一样。可是我不服气,我要塑造自己,我自修作曲数年,只在几分钟之内,就从云端掉了下来,而且摔得很惨。
我仍然记得那天晚上,我冒着大风雪,流着悲伤的热泪,踏着冰雪,走回家去。走了许多里路,我踏过那条宏伟的大桥,行车道上汽车成群飞驰,溅起的污雪,射到我身上,温哥华市区的霓虹灯光闪闪,交响乐团在那座皇宫般的女皇大戏院演奏着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桥下是深黑色的海水,倒影着灯光,浮冰处处。桥的另一端上,是万家灯火。我一路流着泪,哭着,我几乎要投身桥下冰冷的海水。但是,母亲仍在我们寄居的房子伫候着我归去,我怎能因为失败而轻生?我必须回家去!我梦醒了。我不再做“天才梦”了!我心总以奉养母亲为我唯一的职志!
但是我心碎得多么痛苦!我想把我的曲谱撕掉,投到桥下去,却又不忍。我在大雪中,一路哭着流泪,走想归途。我知道我永远也做不成作曲家了。阿美尼亚的卡察多里恩,在半个世纪之前,穷困得无钱坐火车,在大雪中步行,走向莫斯科,这位不识字、不会看五线谱的乡下青年,梦想就是进入莫斯科音乐学院学习作曲。他居然如愿以尝,后来成为一位伟大的民族音乐作曲家,写出了阿美尼亚民族风格的许多交响曲,包括《奴隶交响曲》在内,把阿美尼亚的民族音乐带给了全世界,一曲《军刀舞曲》,震撼了乐坛,我多么希望也能像他那样啊!我梦想把中国民族音乐介绍给世界,但是,我竟毫无天才!我失败了!
那一段痛苦的回忆至今仍然不时涌上心头,我老早已放弃了作曲的梦想了。但是,我仍然梦想着一座钢琴。
洛杉矶记者招待会答客问
◎冯冯
有记者问我:「学佛是不须做慈善的,只须念佛打坐修行就能成佛!」「念佛一声罪灭河沙」,何必行善?
我的答复是:请细读佛教经论吧!哪一本佛典有说过那样的话?哪一本佛经不是说「六度万行以布施为先」?不是说救苦救难、济众度仁为第一功德?不是说修行以慈悲布施为第一要务?
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这是修行的六大途径,所谓六度万行,佛说就是以布施作为最重要的一步。大小乘经典都有此六度万行以布施为先的记载。哪曾有经典教人「不须行善」「只须念佛」「只须打坐就可成佛」,这种论调显然并非出自正信的佛教。余也不慧,迄未看到佛经教人勿须行善……
大宝积经说「布施可得智慧」,此语就更发人深省。
修行从戒定生慧,因为禅定能除去无明,所以产生大智慧。可是一般人很少知道布施也可得大智慧。
布施出发点是「无缘大慈,同体大悲」,大慈大悲是无我忘我的,摆脱了
名利自我的一切私欲障碍,心地慈悲则无牵无挂、无忧无虑,充满法喜,
充满佛性大光明,自然产生大智慧,这也是进入禅定的一种法门。故此大
宝积经说「布施可得大智慧」,可惜很少学佛人注意到这一点。
阿弥陀经也说得明白:「善男子、善女人,不得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
这意思就是说,持念佛号,也还得积有行善功德才可往生极乐世界,可惜世人大都忽略了这一段经文,而误以为无须行善,只须念佛就可往生极乐世界成佛作祖。
假如都不行善,光「念佛一声」就可「罪灭河沙」,那么,佛说「因果」何为?我怀疑「念佛一声罪灭河沙」并非佛说,因为佛陀说法时并无叫人念衪,我认为该句亦可能是后人窜改佛经插入去的。若依此句,就都可以不必种善因了,只须念佛一声就可消除一切恶因了!我不敢置信这一句违反佛说因果的「名言」,我认为该语的用意是鼓励人信佛念佛而已,并无教人无须行善之意,不幸已被曲解及作为不必相信因果、不必行善的依据!我认为,此两句「念佛一声罪灭河沙」必然有它的先决条件──「行善」,否则它就是伪托之说,我不相信它是佛说。因为依它的八个字来看;是完全不符合佛陀原始教义的。
有人说:「慈善是社会机构与政府应做的事,不应是佛教的责任,佛教的功能是精神的,是超出世俗的,是教人成佛的。」
说这种论调的人,显然只看到佛教的「皮相」,而并未深入研究过佛教的本旨「大慈大悲」,更不知佛教并非「出世」而是「入世」、「救世」的,更不知佛菩萨以众生为念,以救度众生出苦为志。
什么是佛?什么是菩萨?觉悟者就是佛,「悟时是佛,迷时是众生!」慈悲有情济度救苦救难者就是菩萨,人人都可即心成佛,人人都可成为大慈大悲的菩萨。不幸众生不了解真义,大都只向迷信求异能神通!舍本逐末,不求正信,不行慈悲!
又有人说:布施以法施为第一,只要教人信佛学佛法就是最好的布施,才是正道。你们建什么医院开什么医学院,都非正信,你们为什么不多盖庙宇多开佛学院呢?那才是法施的正道呀!佛陀时代也没建医院呀!病是业障呀,为什么要去医治它?
我的答复:佛陀当时被称为「医王」,衪不但以佛理医治众生的心,教人自力解脱苦恼,衪也同时医治众生的「身」上疾病,佛陀行医的纪录,散见于各经典,多得不胜枚举。
若照愚人迷信的看法,那么,佛陀当年行医治病,难道也非正道了?若非正道,衪为何要行医呢?衪就是要以大慈大悲,医治众生的身心,使之安乐,使之因得身无疾病而安乐感动向善,实在说,治病正是一种正信正道的方式。身有恶疾所苦,心怎能安?道心如何产生?衣食足而后知荣辱,身心安而后善念生!
慈济今天开医院,服务贫病,正是秉持佛陀与观音菩萨的一贯大慈大悲救世出苦的正信正道!慈济开医学院与医学研究中心,正是一种有远瞻与积极的正信造福众生的作为!慈济医学院将来会派遣所培养的医生到第三世界及最贫苦的国家地区去救助贫病、救苦救难,救活了在病苦挣扎的病人,同时把佛教基本观念灌输,佛教的大慈大悲精神,将会由慈济而传播世界,感动众生学佛行善,这可不比徒托空言的「讲话」更收宏效?证严上人的这种远见与慈心悲怀,我已可约略窥见,我认为是完全符合原始佛教佛心的!
说到建立佛学院,当然也是重要的;慈济已经列有计划,要将慈济医学院扩大为全制的「慈济大学」,将有各种学系,其中也有宗教学系,包括佛学研究院。这一点最获我心,我常觉得,佛教到处有庙宇,却没有医院;到处有佛学院,却没有医学院与全制大学来培养各种人才。好不容易才有证严上人来率先创立医院与医学院,更将发展为大学,我怎不雀跃欢喜,怎不乐于追随呢?
至于说佛陀时代并无医院与大学,今天就不该建立,这是更不通的。佛陀时代,并无喷射客机,也无电视机,今天也该废除这些东西了?佛陀时代是在两千六百年前,那时代的医药教育都是师徒以口相传的,那么,今天我们也应只以口口相授下去了?
佛陀当年虽无设校,但是衪在说法中不断教育弟子们,还不就是等于今天的大学教授授课?佛陀带着弟子到处行医,不就似今天慈济的巡回医疗队?(记得多年前我曾投稿提议慈济设立巡回医疗车,慈济后来也做到了,未必是我一人的建议,可能是人同此心吧,我真欢喜!)说到「只建佛学院就够」「那才是真正法施」,我认为这些都是目光不够的看法!佛学院是讲佛学的,讲因明学、讲哲学、讲名相、讲源流、讲文字学、讲方法、讲派流、讲历史、讲辨证法……是一个高等学术机构,对于续佛慧命,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与必要,无可否认。
但是,佛法最重实践!不能只空讲理论!佛法尤其重视实践持戒、精进与慈悲布施!理论的布施固实重要,实际的救苦救难、救贫救病,在今天而言,我看是「法施」的一种,我看是与理论布施同属重要,互相为用,互相扶持。对于极其贫苦病苦的众生,尤应先施予汤药医疗饮食衣着,使之脱出苦难饥寒冻馁!
说到建庙宇,我认为,道场绝不能缺乏;必须有道场以利弘法,也必须有庄严佛像,使众生易起信心。但是,道场不宜过分奢侈豪华,只要庄严就好,杂阿含经记载,佛陀告诫不得建造华丽庙宇,不得设像膜拜,正是衪担心众生会惑于外相而忘本性,转而以相求道。
从古至今,佛教都在大造华丽庙宇与华丽佛像,这已是违反了佛陀原教。但是,众生无明愚昧,不见外相不肯生信心,于是佛教不得不违教而去建华丽庙宇与佛像,这是很不得已的,并非佛教本意!佛教的华殿巨像,用意在于使人见而生信,不幸众生大多数人视之为观光胜地与迷信偶像。可见凡事都有正负两面效果。但愿游山逛庙的众生之中,也有若干人从外相与假象接触到佛法真义吧!
庙宇通常是拜佛与讲经之所,却不便铺设病床(除非是在战时或天灾人祸之际,改作临时医院)。庙宇也缺乏场地与设施来做医疗工作,我认为现代化的医院是有必要来建立的!庙宇也不能用来做医学化验研究之所,怎么可以在庄严的大雄宝殿化验或解剖各种病症?在佛像之前验尿验大便验血或培养病毒?
佛学院研究人心的病源与对治的佛法,医学院则研究人身的疾病与医药对治方法,医学研究中心则进一步研究预防方法与医药,都是有必要的!人有灵有肉,有身有心,有生理、病理、有心理、有精神领域,佛陀当年是针对众生的身心而下医疗之方,衪并没有忽略人身疾病,为什么我们今天却要只顾治心而不治身的疾病?
说到病是业障,我不能推翻此说。无疑地,病有些是前生业障,但是,恐怕,现代医学观点来看,大多数是今生的业障居多。举例说,吃不洁食物引起腹泻,吃了太多高度营养食物,如肉类等等引起心脏病与高血压中风,滥交引起性病传染或艾滋病,不慎的输血也会传染了艾滋病,酗酒引起肝癌心脏病..种种疾病,都需要以医学医药来治疗,也电要医疗的不断研究病因与对症下药。用医学来治病与保健,有什么不对?为什么硬要把一切病都诿过于前生业障而不予以救活?那是佛陀的原意吗?我认为绝对不是;
为什么我们不应医疾病,为什么不可以透过医疗教人消除今生的业障?医治或救活一个艾滋病人,就是行了一分慈悲爱心,也是教育了病人、改造了病人;同时也无形中教育了社会,让社会知道同性恋与吸毒和不经输血会传染爱滋,这种贡献不比把一切疾病推诿为前生业障强些吗?
佛陀当初说法提及因果,也有提及前生业力今生受报,须知那是佛陀要以之警戒世人勿去作恶犯恶,并非叫人不可去治病行医。不幸今天很多人曲解了佛教原意,竟把佛教拖向迷信之途?也有人仍然坚持讲经说法与开办佛学是唯一的正信法施途径,其它都非正道。
我的答复是,法施固然是三种布施的首善,但是,法施是不是限于讲经说法的方式呢?除了以言为教,以身、以行、以善、以财施、以无畏施、以医疗为施,救苦救难,不也都是法施吗?为什么一定要局限于讲堂上的说法?真正最好的法施,在我看来,不是文字与语言理论的填鸭,而是大慈
大悲的爱心善行!在无形中的熏陶感动,使众生奉行佛法;人人慈悲,人人推广佛法慈悲博爱?
我绝不反对讲经说法,不反对佛学院,但是我认为各有弘法利众的功能,各有必要!
就有人说:「教会做慈善,会鼓励社会贪心与依赖心理,不事生产,只靠救济。」「很多人上天主堂,只是为了去取得救济食品、衣物、奶粉。」我的答复是:佛教与天主教都是以慈悲博爱来教育社会众生,并没有鼓励贪焚!少数人未明佛理或教义,只为领取救济品而去上教堂,这种情形是
常见的。但是只是极少数人,并非人人如此!可说是大多数人在受惠之后,当有能力以后,都思回报社会,都要帮助别人,就算那些一时因环境所迫而贪图救济品的少数人,也常常会反省醒悟而贡献力量来帮助他人,宗教爱心的感动,迟早会发芽的。慈济的用意,是解厄救难,亦是要推广爱心慈悲,希望慈悲的波浪,一路传递下去,成为浪潮,遍及人间,使人间成为充满慈悲爱心互助的净土?
有人说:你们慈济人,不好好念佛不修行,只顾做社会慈善工作,已经不像是佛教团体了,你们这与政府福利机构又有何分别?你们证严法师不念佛不遘经,这也算是佛教吗?你们和他将来是去不了极乐世界的!我答复:证严法师与慈济人念佛诵经,都必须向别人交功课报备吗?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念佛?什么叫修行?只有念佛打坐才是修行吗?不以众生为念,做自了汉,是修行吗?
证严上人说法,把佛经的菁华融入了日常生活之中,把修行寄于大慈大悲的慈济各项工作利益众生,这才是真正的不着相的修行,无我忘我!请你不妨多多读读证严上人的说法纪录文字,例如他讲的「三十七道品」「静思语录」等等,你就会明白他怎么样以深入浅出的方式说法教人、实践佛法了,至于能不能去极乐世界,我知道证严法师与慈济人都没考虑过这一问题,我知道慈济注重于建设慈悲互助的人间净土,没有谁是为了往生极乐世界而行善,也没有人打算成佛作祖。不过,无相的布施自然会种下善因,自得善报,我想证严上人与慈济人都不望报的。
说到像佛教或不像,那就得请你多下功夫去了解佛教教义了,你不能光从外表的场面来作片面判断。很多外道也供奉观音圣像,也有金碧辉煌的豪华庙宇,但是他们并不奉行佛法戒律,只是搞迷信赚钱自肥,你若以为它才是佛教,你就上当了!
说到与政府福利机构的区分,政府机构是政府运用税收来做社会福利的,而慈济则是完全依私人志愿来发心做慈济的,并不代表取代政府的福利工作,只是补助其不足。
于是又有人说:曾经看到台湾有一份刊物批评说,你们慈济会员都是一些大大有钱的人在良心发现时,以赎罪的心情来捐钱做一些小小慈善换取未来的福祉,其实他们的钱都不知是怎样弄来的,你的看法怎样?
我的回答:就我所知,慈济会员多达一百八十万人(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为止的统计),大家出钱出力,共同发挥佛教大慈大悲与人类爱心。这么多的人捐献,聚沙成塔,这些人,可说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很普通的受薪阶级或小本生意的成员。很少是超级富豪,(你敢说一百八十万人全都是亿万富豪吗?)发表那样评论的作者,可说是并未深入调查,甚至缺乏常识!我不相信这一百八十万慈济人的钱都是昧了良心获得的,更不是以「赎罪」心情才来做慈善,我认为他们都是受到证严上人的感召而来参加慈济的。
他们人人以无比的爱心捐献出他们胼手胝足,辛苦努力挣来的血汗钱,只因为他们心中充满了慈悲爱心,我敢说没有一个慈济人是以赎罪的心情来捐献,以求来生福祉。自然也有少数慈济人的收入较丰裕,但也都是多年辛苦经营流血流汗挣,省吃俭用,投资再投资,合法又合理的利润与利息。他们取诸社会,回报社会,这正是一种高尚的美德情操!并非以「赎罪」心情来捐献及换取来生福祉?
我怀疑那篇文字的作者的动机是否正当,我觉得他有些太武断,他那样的文字,是很容易断绝他人善根的,看了他的文章,谁还敢做慈善?华严经:「勿轻褒贬!」我希望该文作文者好好自己反省一下,佛经说见人行善,己力不及,则赞叹亦有功德!我反过来说:「恶言阻人行善,则恶言亦有罪恶!而且罪加一等!」
有人问:你为什么登台为慈济医学院筹募建设基金,而不去为大陆水灾难筹款?
我答:慈济功德会与美国分会已经实行了为大陆水灾灾民筹款,并且已经派了专人去安徽省灾情严重的地区,实地直接发放救济物品与人民币一百元救济金给每一位灾民,而且,已经捐建一批两层楼房给灾民居住(详细数字请由慈济王端正先生解答,我未参与此次工作,不知其详)。慈济美国分会也已经在美先后个别募捐了十多万美元,救济了伊拉克战争的库德族难民与巴基思场、孟加拉国湾飓风灾民。慈济的救助对象,已经不局限于台湾或任何民族地区。我可以预言,慈济在未来的十年之内,就会发展到成为国际性的宗教慈善机构,像红十字会那样,慈济的会员,也将增到一千万人,遍布全世界,向全世界服务及弘扬佛法!
至于我个人,真是微不足道,没有什么力量,也再无可供义卖之物,只好登台卖唱吧!说到救济大陆水灾灾民,我是愧无表现,并未参加慈济的救灾行列。只在加拿大温哥华参加本地的救灾募款。我认为救灾是救急,现在救灾已告一段落,我就须为慈济医学院筹募基金。
一九九一年真是我动荡不安的一年,居然重登阔别了将近三十年的剧场舞台,这真是难以预料得到的事,息影已多年,谁想到还会粉墨登台亮相呢?这是一个什么因缘?谁会请一个两鬓斑白的过气人物登台?
这话又得再从圣乐创作说起了。自从慈济月刊的国内版与美国版发表了拙文「圣乐创作回忆录」之后,引起不少热心读者的热烈反应,就有人提议叫我公开露面和大众见见面沟通沟通,有人叫我「现身说法」讲经,也有人叫我登台演唱拙作圣乐各曲,以便推销义卖录音带。把拙作的圣乐录音匣与激光唱片捐给慈济基金会义卖,为慈济医学院筹募一些建院基金,这是我一贯的虔诚心愿,「随片登台」则没此勇气。因为我有自知之明,不是音乐家,没受过音乐教育,没有声乐训练,也不是歌星歌手,平素又从不开腔唱歌;何况小时候在小学就被音乐老师讥责为「五音不全」「荒腔走调」,毫无音乐细胞的劣等生呢?一个「乐盲」,不会看五线谱,不懂乐理,不知节拍,从未唱过歌,连哼哼都很少,连讲话都嫌中气不足,怎么忽然一下子登台演唱呢?
打开尘封已久的相片簿子,看看昔年旧影,又再对镜瞧瞧自己,白发苍苍,又有些秃头,变成了「地中海」,早已非当年的少年青春,这样子怎能登台献丑?想当年,虽非英俊潇洒,到底也是年少活泼、脸皮厚、胆子大,谁请登台,都敢去;舞台剧也敢乱演,电影也敢乱拍,穿上了戏装扮演「美目王子」,琥珀大眼睛,加上化装,强充「美目」。宣传广告上乱捧是范伦铁诺与查尔斯杯亚的美目,又说伊莉萨白泰勒。吹嘘得不伦不类,没骗到人,倒先把自己骗住了,从此敝帚自珍,自以为真是「美目王子」。这也是人性弱点之一吧!
「海军日记」一片中的青年海军少尉形象,军帽与雪白的制服,故作风流潇洒的微笑,稚容仍然可见,这些当年的剧照,都已发黄了。两部失败的低成本影片,从未引起广大注意,可说是鲜为人知,未能成名为明星,远遯异国,放下了一切虚荣、文学奖、十大杰出青年奖、奖章、奖状、勋章、赞美、抨击……都放下了,在这冰雪人稀之国,靠出卖劳力为生,半耕半读,研读佛经,与年迈的母亲相依为命。二十七个年头在淡泊中度过了,风霜满面,多少辛酸?
褪色的旧日照片中的「美目王子」与「海军少尉」,被宣传广告过份夸张的「侧影最漂亮的男星──水仙少年」,那张照片犹在,只是朱颜改!如今再也看不到那种青春气息了,再没有那种无忧无虑的眼神了。如今只有中年渐入老年的风霜哀愁。秃发、胖肚子,都是岁月悄悄留下的记录。记得当年刚来时,被街上的小孩子喊「哥哥」,不久被喊「叔叔」再过几年,升了级,被喊「伯伯」,如今呢?有一天,一位女店员说:「阿公,你要买什么?」自己不自知已老,外面人家却早已把你区分了,以这样的「伯伯级」或「阿公级」形象,还能登台亮相载歌载舞么?别叫台下笑痛肚皮吧!
必定有人会批评:为什么一个学佛的修行人也会这样着于外相。那么我也不能否认,我仍未能做到无相与忘我,毕竟我也仍是凡夫俗子啊!我仍然珍惜羽毛,爱惜名誉,也仍然不愿公开展露任何丑态窘相。
二十七年来不肯公开露面,是急流勇退,也是厌倦虚荣,也是避免世俗应酬,也是逃避热闹,也是闭门自修修行,也是自甘淡泊,也是隐遯世外,笑傲公侯,逍遥物外,寄情山水烟霞。宁可破衣拾柴薪,不愿为五斗米折腰,宁可不修边幅出入市厘与耕种劳役,不愿装饰迎逢贵人,更不愿公开登台鬻卖色相。当然也还有自惭形秽的心理因素:不愿以又老又丑的形象献丑。多年以来拒绝了多少人的邀请亮相,婉拒了多少机构的讲座安排,甚至拒绝了一些学府的讲学聘书。说到剧场,已经三十年来未进过任何剧院看电影,更别说再登舞台了。
为什么这一次突然要登台亮相呢?只因为这是为了替佛教慈济功德会,筹募慈济医学院与医学研究中心建校基金!在以前多篇拙文说过,为了支持慈济筹善款,我什么都愿做,假如有善长仁翁肯捐助慈济可观的善款,那么叫我扮小狗叫或跳我都肯干。
因为慈济人在证严上人领导之下,所做的一切慈济工作与对社会的伟大贡献,都使我无限敬佩,因为证严上人与各会员所做的恤孤怜老、救病济贫,救苦救难,建设慈济医院、慈济护专与慈济医学院及研究中心,这一大系列的成就与悲愿,正是我向来所最膺服的佛教大慈大悲愿行;正是我的梦想而我所无力做到的,我以崇拜的虔诚,愿意把自己像小水滴般微弱的力,投入证严上人与慈济人的慈悲心愿的洪流。
◆支持慈济来报答观音菩萨
回忆我在幼年时代,在幼儿园内,女老师弹着风琴,小朋友们随着音乐起舞,边唱边做「我是一个小兵兵,小兵兵……」,我却笨拙不知所措!蹒跚自卑,既不会唱,也不会跳舞,亦不会做动作,孤零零地躲在一个角落上。回忆我在小学时代上音乐课常受到老师责骂被打手板,因为我最笨,不会唱歌,又不会看黑板上的音符简谱,我被责打得眼泪汪汪!
再回忆我十四五岁之时,无家可归,流浪台北街头,忍着饥寒,在冷雨中,躲在窗檐下偷听戴粹伦的小提琴练习,倾慕不置……,我记得我流浪在公园附近,难求一饱,入夜在博物馆的石板走廊上,抱膝而眠,寒风苦雨,全身寒颤,听着播音亭播放的古典音乐,心中怀念流落在香港病重的慈母,唯有念求观音菩萨,……又记得我午夜在火车站,望着渐渐远去的最后一班火车,没有我认识的人,没有亲人,月台上播放肖邦的「别离曲」,是唯一吸引我每晚必来的理由,我听着听着,泪流满面。
二三十年的辛酸奋斗,我如今也算是名满天下的作家与北京一夜成名的作曲家,而往事如在昨日,我不由得不感谢观音菩萨对我母子的特别恩惠加持!我怎能不贡献全力来支持慈济,以报答观音菩萨佛恩呢?
一提及往事,我心就难过!当年笨拙音盲的小孩,今天怎么会写出那么庄严美丽充满感情的圣乐呢?听着我自己写的圣乐,我早已泪流满面了!
一九九一.三.廿一于温哥华永忏楼
洛杉矶圣乐首演回忆录(1)慈济晚会演出记 ◎冯冯 〈一九九一年十月廿三日〉
明晨就得启程赴洛杉矶了。行李仍未收拾好,歌也还没有练唱得熟悉,因为一连十多天以来,天天都有访客上门来问事求助,以致都无法安定下来练歌。到了今天,还是记不住歌词,心中不由不焦急,只好抄下歌词,届时登台捧着边看边唱吧!说来丢脸,自己写的歌曲也记不住。临阵再磨枪,开夜车练唱吧!练到午夜,还是感到没有把握,心情十分紧张。〈一九九一年十月廿四日〉
◆一冷一热反映紧张的心情
收拾行李又三心两意,一直弄到快四点钟才算收拾好。躺下也还是睡不着。刚合眼,闹钟就响了,是清晨五点正。母亲仍未醒,让她多睡半小时才喊她吧。五点半,天色仍黑暗,街灯照耀下,好友柯其毅先生已经驾车来到在前面马路边等候。真亏了他那么早起床驾车赶来送我们去机场。
柯先生是一位已经退休的芭蕾舞大家,三、四十多年前,他在香港曾经是一位芭蕾舞团男主角,曾演过「天鹅湖」、「睡美人」等许多著名芭蕾舞剧。我在他家看过很多本当年的登台舞姿,那时的他英姿潇洒,身手矫捷。有一张是英国芭蕾舞后玛歌芳婷与他合拍的照片,可见他当年的盛名如何。他的太太是一位民族舞蹈家,夫妻都已退休了。
由于兴趣相投,他俩与我成为好友,常有来往。柯先生常常帮忙我,这一次他不辞劳苦,清晨四时就起床驾车来送我母子登机,真是盛情可感!也感到非常荣幸,想想看,当年的香港首席芭蕾舞男主角名人艺术大家,亲自驾车接送我,有几个人能得这份荣幸呢?
到了机场,柯先生还替我提行李箱,又照料我母亲行走。他说他如果有空就会去看看我们的房子。
我一共只带三件行李,可是加拿大航空公司那位黑人女职员说带得太多,不肯让我自己手提,她一定要我交给托运。我说我怕托运会运错了到他处,害我没有服装登台。黑小姐说不管你,你不托运就不准登机。她又叫我减少一些衣物,我只好打开箱子去减除内容,但是件件都是必需品,没法子,又再装回衣箱,只好交给她托运,她却又拒收,叫我先去楼下向加拿大海关报关。我们只好下楼去,海关白人男关员倒和气,说不用报关。柯先生帮我们推小车行李再登二楼,我重新排队入闸,那黑小姐又跑过来说我不该排另一行,她说我必须回到她的柜面那一行。被她左右留难,使我们差一点赶不上班机。
进了闸,美国海关没检查。七时半,我偕同母亲从加拿大温哥华乘加拿大航空公司班机,经过三小时航程,于上午十一时飞抵美国洛杉矶国际机场。这是我三十年来初次搭乘飞机出远门,也是我第一次搭乘喷射客机,因为我一向有「惧高症」。不免有些紧张与土头土脑,但因机上的驾驶机师与空中小姐对我很特别照料,一路上也很平稳,很快就习惯。我并无惊慌叫喊。
◆空港大楼好似迷魂阵
下到洛杉矶空港的大楼,我差点迷了路。那么大的空港大楼,好像是一座城市。我从未见过那么巨大的机场。比温哥华的空港大了不知多少倍。旅客人数又多,我真有些心慌,携扶着母亲,在那巨型建筑内的走廊转来转,幸好有英文路牌,跟着指示前进,上上下下电动旋梯几次,经过很多门道,才走到大楼前厅来,向旋台上取回了四件行李,走向大门外。
大楼门外挂有英文牌子,按字母次序排列,我们是在加拿大航空公司的牌子下面。我想「慈济」的人必会到此门来接我。他们若是不来,那我可不知怎么办?这么庞大的超级大都会,我连东南西北都弄不清楚,又忘了携带慈济的地址。我是第一次出门远行,我母亲又不识英文。在这异乡陌生大都会,怎么办?
在马路边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见有人来找我们。后来我想他们可能进大楼去找了。于是我让母亲进里面去就座,我自己在路边看守行李等候。
果然,黄思贤居士早已来了,他进了大楼去找我们,他在B座找,我们从C座出来,彼此没碰到面。他终于走到C座来发现了我母亲,才扶她出来找我。原来他的汽车就停在我前面不远,他的朋友王先生一直坐在车上等待。我曾望过去数次,彼此不认识,直到黄思贤找到我们,才知道彼此白等一个多小时。
◆为上人感召克服惧高症
黄思贤居士问我们累不累,我说累倒不累,不过有些害怕。因为我一向有「惧高症」,别说是乘飞机升上三万多英尺高空,就算是乘升降机也害怕。这一次若不是为了「慈济」做事,我才不肯搭乘飞机呢!
黄居士说不知道我患有「惧高症」。他再也想不到我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头竟会怕「高」。是的,我什么都不怕,不怕黑夜,却怕登高。这是从小就有的心理恐惧,是无法解释的心理弱点。黄居士说他很感动,我居然克服了「惧高症」,而飞来洛杉矶为慈济做事。我告诉他那是经过差不多一年的内心挣扎,才终于决定接受邀请的。
是的,黄思贤居士老早在一年前就邀请我来洛城,我一直东推西搪,不肯接受。不过我并无告诉他我「惧高」。在这一年之中,黄思贤居士曾冒风雪,代表我飞往北京,接洽交响乐团与合唱团演出我的圣乐,他又全力出资制作费,他帮了我很多大忙,我衷心至感。所以当他又再邀我之时,我的口气就软多了。后来,证严上人透过黄思贤居士传言:指定我作为他的代表主持「洛城慈济美国分会新址启用典礼」,我极感荣幸之余,终于克服了「惧高症」而来洛杉矶。说起来有些可笑,一个那么顽皮的人会惧高。但那是事实,而且,需要经过一年的挣扎才可克服它!倘若不是被证严上人的伟大慈悲贡献与慈济的爱心所感召,我恐怕仍是惧高不敢启程的。
这些年以来,多少宗教与学术机构邀请过,我都推辞了呢!人家以为我架子大,怎知我是有「惧高症」不敢坐飞机。
◆洛城明媚的风光
黄思贤送我与母亲到希尔顿大酒店去,他为我们预定了两间套房,设备豪华,我觉得很不安。老实说,我贫穷潦倒半生,我母出身贫寒,我们从来也未住过这样豪华的酒店。黄思贤原邀我住在他家,其它好些位洛城友人也都邀我住他们家中,但是我觉得不便打扰任何人的私人住宅;我恐怕会
有很多人来找我,出出进进的,扰乱了人家私宅的安宁,所以我要住旅馆。我在电话中要求黄思贤给我廉价的小旅馆,母子同住一房就好了,没料到他竟招待我住进了有名的豪华希尔顿大酒店两间套房。我们真过意不去母亲很累,我让她在酒店休息,我随思贤外出。他带我去西尔大公司试穿他为我预订的一套蓝色西服,作为他送给我的慈济制服,他什么都为我安排好了。公司职员很快替我改修好了西装裤的长短。思贤又买了浅蓝色衬衣给我。然后带我到「慈济文化中心」。
在路上,我注意到洛杉矶的新兴市区非常整洁,街道与行人道看不到任何破纸与垃圾,不像温哥华那么脏乱。房屋建设也比温哥华新型漂亮,商业大楼几乎全是最新型的玻璃钢筋摩天大楼。住宅很多是西班牙式别墅与庭园,在明媚的阳光之中,显得非常华贵优雅。不像温哥华终年阴暗雨雾下的幽暗木造陈腐房子。洛杉矶的「瘴气」一向是有名的,可是这一次我来到,却没有碰上任何「瘴气」。那明媚的阳光与清洁的空气使我感到很意外地惊喜。相较之下,一向以空气清新自傲的温哥华,在此时却是烟雾重重,乌烟瘴气,呛得人咳嗽不止!
十六年前,我曾乘灰狗巴士到过洛杉矶一游,阔别十六年,看到洛杉矶已经建立了很多现代化的新兴市区,令人刮目相看。古老的温哥华没有像洛城这样的宽阔马路,也没有这样的整洁。就是在公司遇到的服务态度,洛城也比温哥华有礼周到得多。我发现加拿大一般人的敬业精神远不及美国人。在温哥华,尤其在某些华埠商店,店员跟顾客好像是敌人仇人相见似的,这情况越来越恶化。
◆被记者群包围
思贤带我到达了「慈济文化中心」,这是慈济在洛城的第一个会址,是一所四四方方的平房,地方也不小,布置得很不错,大概是思贤两年前购买捐出给慈济的吧?我没问,只是这样猜。因为慈济美国分会从前是在加州北中部的,原由黄思远居士主持,后来他因迁居及公务太忙,两地往返不便就辞了职,然后由黄思贤居士在洛城接办。我起先以为他们是两兄弟,后来黄思贤从洛城飞来温哥华访我,我才知道他们不是兄弟,只是同姓,名字叫「思」什么的,都是他们皈依了证严法师之后,由上人所命的戒名。(您看我多孤陋寡闻!),好像他初次是偕同叶曼居士来访的,一行有好几个人,我也记不清了。再也没料到日后仰仗思贤的经济大力支持,才得以制成了圣乐录音,难为了他冒着北京大风 雪去为我洽订制作合约,他出钱出力,为我而万里风尘仆仆,我永远都会感激的。
慈济同仁已经在门口列队伫候热烈鼓掌欢迎我,真令我受宠若惊!我回礼不迭,思贤一一介绍,我也记不住那么多人的大名。一时只记得一位李德宣先生,一位李静宜小姐,一位蔡小姐,一位杨小姐。到了屋内休息一下,就开始接见很多人,包括几位记着与电视摄影机,谈了没多久,慈济会友说记着团已经在大堂等了很久,催我出去接见。
思贤与李德宣带我到大堂去,一看,满座都是记者,坐了四五排椅子,有四五十人左右,那么大的阵容,把我吓了一大跳!回忆起二十七年前,我多次被像这么多人的记者阵容包围访问,那时候年少,受宠若惊之余,也还能侃侃而谈。如今垂垂将老,已无复当年的豪气,见到那么大阵容的记者团,我心情不由不陡然惊慌了起来,好比是被罚留堂的小学生面对训导处的一群老师。
洛城十多家电视台与十多家报纸的代表都来了,记者团一见到我出现就大家鼓掌欢迎,态度十分友善热情,使我减轻了紧张。黄思贤居士首先致词数句,然后就让我对记者团讲话,我首先问候及致谢各位记者。然后记者们就先后向我提出问题,我一一予以回答。在洛杉矶的五天访问期间,每天都有新闻媒体记者来访,包括各地的各家中文报纸和来自台北的报纸特派员,还有洛城的十多家电视采访录像与台湾电视台的特访。这显然都是慈济功德会的安排与邀请的,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记者来访我?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大名人。我只是一个过气的文人而已。
◆来洛城演唱的因缘
记者群采访的问题,多数偏重我的个人背景,即是我的所谓「神秘」的一面,他们问我怎样在当年声誉如旭日初生之时,那么年轻就突然从名利圈子退出成为一个隐士。我回答是从小就怕热闹场面,过惯了贫穷日子,不习惯名利圈中的虚荣与热闹,所以退出了文艺圈与电影圈。记者们又问我隐居的修行生活,我回答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修行,只不过是半耕读地自修佛学与医学及科学,闭门读书与写作,不作任何社交应酬,如此而已,也谈不上什么隐居,我仍然有时外出去买物。只是不让人知道我是谁。「敝衣破鞋无人识,踏过樱花第几桥?」自觉逍遥自在。不愿再进入纸醉金迷的俗事了,直到参加慈济功德会的工作,我才重出江湖。
记者们就问我是什么因缘投入慈济工作?我回答说是被证严上人与慈济人发心筹建慈济医院的大慈大悲精神所感召的。我说当初由谢冰莹教授的介绍,我深深的被证严上人的大慈大悲所感动。看到上人不辞劳苦地到处去救助苦难不幸的人,济贫恤孤,又建医院救助贫病,我觉得这正是正信佛教的济度,我于是就捐出作品义卖来捐献给慈济,可是得款很少,我没有什么钱,只好宣布为人看病义诊,请读者直接先捐款给慈济或由天华代转。我那时每看一个人收捐款四千元台币,天华公司汇集了大约有六十万元给慈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和慈济结了善缘的。后来我无物可供义卖,就将自用的念珠捐给慈济义卖,得到八百万元。去年(一九九○)我把唯一的法宝──释迦舍利子与佛骨璎珞串也捐给慈济义卖,支持慈济医学院建校,目标是七千万元新台币,听说已经由慈济会员们集体认捐了五千万元左右。我非常感动。
记者们又问这一次是什么因缘来洛城登台演唱呢?我回答说,这一次是证严上人因筹建医学院太忙无法抽空来洛城主持慈济美国分会新楼落成启用典礼,上人指定我作为他的代表来为他主持揭幕。我本来不敢应承,但是在黄思贤居士等多人敦促之下,我也明知我是不够资格的,但是,上人的慈悲使我感动至深,只好厚颜地恭敬从命了,这就是我来洛城的因缘。同时也适逢我的拙作圣乐制作完成。我也想借着慈济举行弘法音乐晚会来发表拙作。而且,我因已无任何东西可供义卖,只好厚着脸皮登台「卖唱」!其实我也不是学音乐的,也不是会唱歌的人。恐怕一开腔就吓得人家掩耳而逃啦!
小弟弟的异常举动
记者们听到我说「卖唱」,就都大笑了起来。就有记者要求我当场先唱一段,这可叫我感到相当尴尬!没有伴奏,怎么唱?可是我还是唱了两句「地藏菩萨」,自知是声如老牛,但是记者们都有礼地鼓掌了,我就说请大家指教,请到晚会去再指教。记者团问的问题还有很多,我就记忆所及,另外记录了下来(请参阅另一篇拙文!)
记者会之后,思贤与夫人在其住宅招待我母子晚餐,素食做得很精美,黄夫人非常好客,是一位典型的贤妻良母。我和他俩的四岁幼子很玩得来,那小弟弟真聪敏可爱,临别时他忽然自动跪下向我顶礼,他说是顶礼菩萨,我觉得很愕然,我去抱他起来,他却不肯起来。他坚持要跪伏在地面,不住说:「拜拜菩萨!」我说:「伯伯不是菩萨!弟弟不用拜!」他说:「不是伯伯,是菩萨!」思贤说:「奇怪,小鬼怎么会这样子?」我说他大概平时跟父母拜菩萨惯了。回到希尔顿酒店已很晚,淋浴之后,转念大悲咒及观音菩萨圣号,然后就寝。虽是疲倦,却睡不着。生平第一次住大酒店那么豪华的套房,睡在那么好的床上,我却浑身不舒服,真是个没福气的人!「金窝银窝不如狗窝」,俗语这么说,我还是怀念家中的破床垫。〈一九九一年十月廿五日〉
◆感恩慈济接受我
上午又再度接见记者。中午,思贤等居士来接。思贤又请了一位慈济女居士马太太(吴师姊)来陪伴我母亲,以后她每天日夜来陪伴我母亲,她自己驾车来,携来食物饮料,她能讲广东话,她照应我母,无微不至,令我母子感激无已。幸好思贤有此安排,使我母得到妥善照料,我得以安心及专心办事。思贤请我母子,由一位马太太及一位王先生陪同之下,赴一家西餐馆用午膳,思贤知我最爱吃「鳄梨与煎蛋卷」,他为我们叫了两客。我吓了一跳,从未见过那么巨大的煎蛋卷,大概是用十二个鸡蛋煎成的吧?母亲吃不到一半,尽管我仍有牙痛,我可全都吃完了我那一份,又喝了两大杯橙汁。(我在启程之前两天才在温哥华牙医诊所拔了一只烂碎的大牙,手术两小时,余痛未消。牙医赵医生说倘若我不拔掉它,可能会肿了半边脸登台,所以我赶紧拔了它,带痛登机。)
午餐后,思贤带我们到达慈济文化中心,王端正先生带率领着慈济会员在大门外欢迎我,早已排满了数百人在伫候,全都是穿着慈济制服,女士们一律是深蓝色旗袍,男士们全穿深蓝色西装,大家都展露出诚恳无比的热情笑容,鼓掌欢迎我母子。李德宣先生上前来照料我,像昨天一样(我到此时才和他熟稔一点,头一天是弄不清楚他的姓名);记得他以身护卫我,牵着我的手,又一手隔阻那些要上来太亲近我的非会员人群。真令我感动。
思贤在长途电话说过,将有两位男会员志愿做我的保镖。果然,李德宣和几位男居士会员一直都在我周围保护我,李静宜小姐和吴师姊等女居士则保护我母,我们才得以穿过那室内的拥挤人群。很多人伸手出来要握我,很多人高举照相机在头上向我闪光拍照。一向不肯露脸被人拍照的猴儿,这次可亏了大本矣!我大叫「赔本!赔本!」,大家都大笑,在笑声与掌声中,他们簇拥我进了客厅。
慈济的女居士们准备了很大的一盘什锦水果,捧来客听招待猴子。可惜猴子牙痛,无福消受,只有喝杯咖啡而已。那时再有电视记者来了,又有报纸访员来了,问我很多问题。记者小姐们的问题兴趣显然是在我的身世与个人心路历程,而我的兴趣是在于推崇慈济功德会证严上人与会友们的贡献成就。我重申我是由于被证严上人的慈悲贡献所感动;因而发心追随他与慈济会友参加慈济行列。我强调此次破例东山复出就是为了一尽棉力,支持慈济筹募医学院建设基金。我的涓滴之力不算什么,我感谢慈济接受我。
◆美发垂额已成秃头
一位电视女记者要求我脱下小帽子让电视机镜头可以拍到我的全部面貌。我婉拒了。那位小姐数次坚持要我脱帽。她说:「观众有权要看见你的本来面目,请别让观众失望好吗?」她的态度有些使我难堪。我说:「我接受电视访问,主要是为了要为慈济医学院筹募基金作一点宣传,并不是为了我个人亮相给任何人详细看清,假如您坚持要我脱帽来露出我的秃发丑相,我可是不能从命的。说到真面目,我现在并无化妆,还不算是真面目吗?假如您们不满意,那么随时可以中止访问。」
我的不合作态度,一时弄得双方都很尴尬。电视女记者与摄影师都愕然了一阵子。我是最不喜欢被人揭短的,学佛也仍未学到忘我无相呀!我最怕被人看见我的秃头「地中海」!凡人到底是凡人啊!我年轻时一头美发垂额,衬着大眼睛,引起制片人注意,叫我拍演「美目王子」一片,后来又拍了「海军日记」一片,两片并未造成轰动,只留下一些照片作为纪念。现在是老了秃头,叫我去露出秃头给人看?是否太残忍了一点呢?我对女记者说:「你还年轻,你有一头秀发,你不了解我这种心情的。」
我差一点就要起身告退了,叫我露秃头上镜,我绝对不干!老实说,我自己并不喜欢上电视,多年以来,拒绝了电视台多少次!香港的一家假发公司郑金松老板,在他的好友黄源秀警官的介绍之下,送了一顶假发给我登台演唱之用,假发实时运到,我非常感谢。可惜假发工厂的师傅把它做成乌黑的颜色,我戴上它反而显得更苍老。我的发色本来不是黑色的,我是一头的棕楬色卷发正好配上琥珀色眼珠,若一换上深黑色假发,就不衬眼珠了!不过,工厂师傅怎会知道?他看过我寄去的颜色样照,他说:「中国人怎么会有黄发的?」他坚持替我做了黑发。手艺是一流的,可惜不太合用,所以我来洛城不敢戴用它。(来加国见过我的客人,都知道我是褐发黄眼的。他们若见到我戴黑发,难保不吓得落慌而逃吧?)慈济一位小姐(好像是李静宜)出面调解,才把僵局打破,使那位女记者让步不再坚持我脱帽上镜,这样才完成了访问录像。
◆观音菩萨慈悲的又一例证
然后晚会司仪倪北嘉先生来了。他是一位很年轻漂亮的男士。他是相当有名气的一位节目主持人,难能可贵的是,他这次是志愿义务来为慈济晚会担任司仪的。他来与我交换一下节目的意见,可是我们没谈几分钟,慈济同仁就来催促我上场了。因为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被接引到了会场一看,真是人山人海!掌声如雷,大家站起来欢迎我母子。非但会场满座,连走廊都站满了人,也数不清有几百人了。我母被安排坐在前排,由吴师姊陪伴照料。我则登上讲台。王端正先生被邀首先致词
他说很欢喜会见了比他早了二十年得奖的「十大青年」。(王端正先生是第二十一届时十大杰出青年,我是首届)「各位好!」我笑着问候全场:「我们终于会面了!你们终于看到猴子了
!」在全场的大笑声中,我开始讲述我如何被证严上人的伟大精神感召而参加慈济工作,我也宣布了从温哥华带来香港一位陌生的马家骏先生寄给我转交给慈济,支持医学院基金晚会的支票一千五百美元,和温哥华世界佛教会会长冯公夏老居士及夫人等支持购七张百元厚的支票,和观音寺捐助一千美元(另寄上),还有,纽约一位因车祸以致不幸全身瘫痪的陈树滋医生捐赠晚会的一百美元。
我赞叹陈医生,他这样不幸,又失业,他是刚从中国大陆来美不久就被人撞车以致全身瘫痪,失了业,生计无着;有妻子及一子,经由报纸登载他的不幸之后,有热心的一位读者来信要求我救助他。我从此和他联络上,
他并不肯接受我的金钱帮助,他只肯接受我的鼓励,我天天抽一段时间为他祈求观音菩萨,我是与他约定同一时间祈祷的。由于我的鼓励,他开始信仰了观音菩萨的神力,我答允他,让他在半年之内可以坐起来,可以写字写信,我答允他可以在三年之后站起来!我希望他可以重新行医,多救活不幸的贫病,他都应承了。在三个月左右时间,陈医生已经能坐起来了,他也能用手执笔写信了!他写了好几封信给我。他说每天约定祈祷时间都有感应,观音菩萨的慈悲神力不可思议,使他信心大增,他现在充满信心,在三年之后一定会重新站起来,他寄给我一张他坐在轮椅上的照片。
对于这位勇敢的青年医生,我有着无限的敬意与关怀,我仍在天天为他祈祷,我衷心祈求观音菩萨加持他,使他站起来重新行医济世!没料到他这样艰苦困难,竟寄了一百美元来支持慈济医学院!这是一个四个月之前还是颈子以下全身瘫痪的人,医院宣布他无望的呀!
我把陈医生的支票交给黄思贤,请他向大众展示此一支票!故事讲完,全场许多眼睛都湿了!这是观音菩萨奇迹的又一事证,也是一位勇者的故事。陈医生来信说他已听从我的建议,在家中开始接受一项电脑函授课程。对于这位勇者斗士我有无限的关怀,我会继续为他的复原而祈祷,直到他重新站起来!我会不断祝福他!愿观音菩萨深深加持他!
圣乐创作回忆录(下) ◎冯冯
◆林教授为晚祷曲屈驾来访
我实在不善于处理发行业务,书呆子就是书呆子!我吞下这一切的失败苦恼,决定不再去管它。我最关心的事,已不是发行的问题,而是怎样去创作更好的圣乐,我也受到不少听众的赞美,说我的音乐如何感人,这些鼓励却并未宠坏我使我得意忘形!无论我自己怎样被自己的作品所感动,我也还没忘记我是个音乐的门外汉,我写的音乐仍是很不成熟,仍是很幼稚,很多缺点,我必须再予以改善,我必须重新再努力学习。我从听觉中找出我的音乐的缺点,举例一二说:节奏太缓慢,过门的音节太长时间,配乐太单薄,太缺少对位法的变化……等等。我在写作之时是不觉察的,必须听到以后才发现。我必须一一予以改进,于是我着手修改曲谱。林宽教授从洛杉矶来访我,是一件使我惊喜诧异的事。林宽先生是有名的声乐家男高音,在一九五○、六○、七○年代,林宽先生在乐坛上的地位
声誉如日中天,被称为「中国首席男高音」。我少年时代,买不起票入场去听他的独唱会,只能徘徊在中山堂门外,从门缝偷听一点点。十多岁的小男孩,得不到机会钻入崇拜听众之群去请求他签名,孤零零地落后在人丛后面遥遥仰望他;那情景,如在昨日!谁料到林宽先生突然会从洛杉矶
打长途电话来给我,说是慕名要来见我!这真是令我受宠若惊极了!林宽教授真的从洛杉矶专程飞来温哥华看我,他是一位基督教徒,他很仁慈地说他被我的「晚祷曲」录音所感动,他说他并不觉得有宗教上的分别心;因为美的音乐就是美的音乐,他说此曲很美很富感情。他问我肯不肯把谱子交给他带回去给他的「牧星合唱团」演唱?一个在音乐上藉藉无名的作曲者,忽然被一位国际知名的声乐家屈驾来访又征询可否演唱其作品,读者您必定可以想象到我当时的感动情形吧?我当时热泪几乎夺眶而出,我把我修正的「晚祷曲」呈给林宽教授;我的两手都在发抖啊!林宽教授指挥牧星合唱团,在一九八八年五月公演「晚祷曲」于洛城,节目单上排在很重要的地位,仅次于基督教圣诗名作。
那一次音乐会有很多世界名曲和中国作曲家的名作。林宽教授显然是有意把我的作品列入世界名作之林,这是他栽培一个晚辈的苦心,我不知应该怎样来致谢这位素昧平生的伟大声乐家!林先生后来电话告知,那一场演出,我的作品受听众欢呼鼓掌最多!当晚在场的听众,有几位女士打电话来告诉我,「晚祷曲」感动得很多人流泪,抢尽了全部节目的光彩,全场高呼再唱!
我收到林宽先生寄来的录音带,听来我的修改是已经收到较前为佳的效果,他们唱得好极了,那些如潮掌声与喝彩,使我又禁不住落泪!我感谢林宽先生的栽培与听众的鼓励,他们对于我的鼓舞真是太大了!受到鼓舞的我,更加努力于深夜作曲下去!忘了世俗的烦恼,忘了种种挫折!我觉得我还有更多更深感受的圣乐要写出来,「晚祷曲」只是一个幼稚的起步而已。我决定要写全制的管弦交响乐与百人以上的大合唱!佛教音乐为什么不可以采用现代化国际化的音乐与伟大场面的大合唱交响乐?
为什么只要局限于原始简单的几种乐器与单调的少数人不和谐的唱念?为什么那么不重视圣乐?为什么信佛的作曲家们不创作伟大庄严的大场面圣乐?只去写些毫无感情的诗偈的配曲,诗偈难解,曲调也毫无深入的感情感受;既不能使人感动而生崇敬或净化之心,亦不能引起任何宗教的共鸣或美感。
另外有一些热心的佛教人士,尤其是新加坡一带的,很热心地制作了很多佛曲录音带,大多数都是采用流行歌曲来配上一些佛教名词用语作为歌词,听来与流行歌曲毫无分别。为什么?为什么佛教的作曲家们不写出像基督教的伟大圣歌「哈利路亚大合唱」或天主教的「圣母颂」那样的崇高圣乐?那些圣乐叫不信教的人听了也会感动,多少人是因为听了圣乐而感动得信了教;多少音乐名家在世界的音乐会上演唱这些圣歌。
我们佛教为什么没有这种音乐?而只有古老单调的唱念和流行曲改编的小曲。北京智化寺的六位老和尚到巴黎去表演佛教传统音乐,在宣传上说是最完美的圣乐,是千年来的艺术结晶。巴黎的法国友人应邀去听了,他来信说是听得如坐针毡,一些也接受不了那些噪音,场内听众纷纷离座或失声哄笑,不幸他是中国官方柬邀的法国音乐界人士之一,不敢失礼,只好忍耐着死撑下去。他说受足了罪三小时半,等到终场,礼貌地循例鼓掌之后,大家都赶忙逃走,到了门外才如释重负。他问我,中国佛教的音乐真的只有这一些噪音吗?那跟原始民族的巫师音乐有什么分别,为什么那么伟大的宗教竟然没有象样的圣乐?
他寄来一卷该次演出的录音带给我听听!我同样也接受不了这些「国粹」,尽管我喜爱国乐,京剧与很多地方戏曲。我也忍受不了智化寺的音乐,我觉得用那种音乐去向世界弘教是不合时代潮流的,徒然招来讥笑,像那音乐会上录到的哄堂大笑就是明证!我无意否定佛教古乐的艺术价值,我只是说,现代人,尤其是国际人士是不能接受它的!
才人辈出,鞭策我更努力
我自不量力地痛下决心要创作庄严优美感人的佛教现代圣乐,我自谓是别无分店,怎料还有人走在我前面,而且已经有很多作品问世了!
我说的不是弘一大师。他在六七十年前在厦门南普陀任教之时,写下了「三宝歌」的曲谱,在风琴上弹奏给太虚大师听,太虚说很好,就依照曲调填了词,这就是后来传世的名作「三宝歌」。这两位一代大师合作的名曲,至今仍是最受欢迎的佛教现代合唱歌曲,经常有人在唱它,我有它的录音。作品当然是一流的,但是,曲子开头听来太像基督教的名曲「平安夜」,歌词用字又深奥,恐怕连唱歌的儿童合唱团也不解其意。该曲可说是开佛教现代歌曲之先河,却不是很感人的歌,毋宁说是理性的歌,而不是有情感的歌。这是我个人的感觉,是直觉的,并无任何对两位大师的不敬。我对太虚与弘一两位大师是崇敬很深的,那是他们的修行与言教。但是他们都不是音乐专家,在他们的时代,恐怕亦无人重视佛教音乐现代化──现在仍然如此,何况数十年前?
我要致敬的佛教现代作曲家,是三位台湾人,第一位是作曲家郭芝宛先生,我对他一无所知,偶然收到友人寄赠他的佛教题材作品录音带。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音乐,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作成这么伟大的佛教现代化的古典主义交响曲!那音乐深深感动了我,深深使我佩服!我去国已二十六年,不知道郭芝宛是谁?是男?是女?是青年是中年?不过,从音乐的成熟与高超来判断,是一位男作曲家。作曲时代似是在六十岁左右,他是一位瘦瘦的清秀面貌的人,两眼炯炯有神,他是苦学成功的,很可能是在日本学过音乐,也很可能写过很多乡土风味的作品了。看看音乐封面,演奏者是北京中央交响乐团,我猜他是台湾作曲家,不似是大陆作曲家的风格。他的音乐,我听了又听,爱不忍释手,在佩服之余,也感到惭愧!原来早已有人写成了佛教的交响乐,珠玉在前,我还敢写些什么?我真是孤陋
寡闻,由于对音乐界很隔膜,竟不知道郭芝宛是台湾最有名的一位省籍作曲大家之一。直到后来邓昌国先生来函答复我,我才知道。另外一位台湾作曲家廖平赋先生的交响诗「法雨鼓韵」,是荣获国际作曲首奖的伟大作曲,听了令我极为倾倒钦佩!他把传统佛教音乐,融化在他的高度西洋古典音乐作曲技巧之中了,天衣无缝,美极了!
再另外一位我敬佩的台湾作曲家,则是年轻的作曲家苏文庆先生。也是朋友从台北寄来苏文庆先生作曲的录音带数卷,包括「燃灯记」「幽冥组曲」「云童」等在内。苏文庆的风格更为现代化,他融合了中国乐器与西洋乐器于一炉,以中西合璧的方式的交响乐呈现于世人之前,那种特殊的交果是很动听的,他的作品洋溢着青年的独创天才。我佩服他怎么能把三四十种中西乐器都配器得如此美妙,这不容易的;我自己就不敢把中西乐器配合在一起,我写西方古典音乐,也写中国国乐,但是我把两者分开,不敢拌合,我自己没有那种才气。
苏文庆显然有高度的学院正统音乐教育背景,我可以听得出来。我估计他大约是三十岁左右,圆圆的脸,有些孩子气,满头厚厚的黑发,很东方型的眼睛几乎被黑发遮住。我从来没见过他或他的照片,也不知道他是谁,因为我与音乐界完全隔阂,隔行如隔山哪!我起先以为他是大陆的作曲家,因为他的作品很像大陆作曲家的风格,录音带的彩色封面又写着「北京民族交响乐团演奏,苏文庆作曲及指挥」,难免带给我错觉了。后来他当选为一九九○年度十大杰出青年,与天才小提琴家林昭亮同榜,我看到报,才知道他是台湾基隆人氏。
郭芝宛、廖平赋先生与苏文庆先生三位作曲名家的佛教音乐交响曲都很伟大,异曲同工,都是我梦寐以求希望自己写成的音乐。但是我没有郭廖两先生的高深功力,也没有苏文庆先生的天才,更没有他们共同都有的音乐学识素养;我是无论怎样也休想学得到他们的成就的了。我非常佩服他们,不过我并不嫉妒他们,我一些也不妒才,我常常记住「妒」是学佛人最难戒除的一种弱点。每每听到不少修行人酸溜溜地诽谤他人的成就,这使我很纳闷!我不明白人为什么要生妒心?我佩服别人的成功成就,我却不妒人,我常记住「与其临渊羡鱼,何如退而结网」,别人的先进成就,正是对我的鞭策与鼓励,也是挑战考验!我自知不及,就更须努力用功;而且须辟途径,我作曲将以虔诚信心为表现!
◆函电访客像洪水般冲来
于是我更加用功自修乐理与配器,我日以继夜地搞作曲,竟把赖以维生的文章写作都放弃了。至于一向能收入的微薄版税,此时也都因为我的著作全部被香港与新加坡等地区的不法书商盗印殆尽。盗印本大量涌进世界各地市场,廉价倾销──包括大部头的作品「空虚的云」,艰深难读的「科 学印证佛理」在内,都给盗印倾销了,打垮了天华公司的真版。盗印者非但没有付版税给我,甚至于抹杀我的名字。这种情形日益恶化,使我全无收入,盗印者等于是把我碗中的饭都抢吃光了,连我的饭碗也打破了!
很不幸地,读者们分不清孰是盗印版?也不知道一个作家是全靠版税维生的。读者们当然去买便宜的盗印版,而不去买较为高价的真版;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我可就惨了!我失去了版税收入,又因作曲而不再笔耕,连稿酬也没有了,我的生活渐渐陷入困境。可是一般读者并不知内情,他们认为冯冯那么有名,一定是亿万文豪了。他们从大量倾销的盗印本认识了我,纷纷来信要求我予以服务,看病、问吉凶什么都有;他们都不付给我任何酬劳,甚至也不付邮资。这样的来信,平均每天收到八十至一百封左右,我是光拆阅都来不及,休说一一回复了。我一天最多只能回复 二十多封信,那也用掉二三十元加币了。我已毫无收入,怎能再支持下去?就是不吃不用,也无法支付每月上千元加币的邮资呀!
我在天华月刊和其它报刊都多次刊登了启事,呼吁读者别再来信要求我服务;但是他们不管,仍然是写信来。尤其是马来西亚的人,他们来信最多;要求也最多;往往把一家十几口的照片寄来,要求为每人看病占卜,还要求用航空挂号寄还照片;他们百分之九十九是不付邮资的,休说服务费。台湾香港美国的人还好一点,有些人不付钱,也有人热心地帮助我一点钱;不过,无论如何,都是入不敷出。信航空是一元一封,过重就是将近二元或三元,每天全部回信则至少需款一百加币,和二十四小时不食不眠的不停写信,我哪有这么多钱和精神时间呢?
我是被虚名所累,更被盗印者所害惨了。盗印版在南洋销售最多,引起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尼西亚菲岛各地很多人来信。那边的人很奇怪,他们很重视照片,例必寄航挂来,又例必要求我以挂号快信回复。他们既不付钱,又诸多要求,真是太不合理。每天收到的信有半数是南洋寄来的,电话也是一半是马来西亚打来的。很多人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开口就叫:「冯冯!我要你替一个朋友看病!」「看他是不是着了降头!」这些读者烦扰我,日以继夜地,扰得我无法专心作曲,至于金钱的损失,
那已是余事了。没有人尊重我的时间与我的健康,人人都只知要求我救治他,却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我睡眠的时间都列为奢侈享受,我一天只有三小时睡眠,二十个小时都在应酬求助的电话与信件和不速之客,难道我是铁铸的铁人?我累得病倒了多次,没有人关心,病中也还是有人来找服务;告诉他们我已病了,他们不相信,也没一句问候,只有自私地要求我服务他们!我有时候会难过得哭起来。有一次,我躲到朋友家中去养病两天,希望安睡,半夜里也有人驾车找到了;硬要我上车去陪她去医院帮助她的病亲,我发着高烧,她居然不相信,也不关心!这就是众生!
我已经深受其苦,我已经知道我错了,我当初不该以「天眼服务」姿态出现,后遗症现在弄得这样严重日益恶化!使我在时间、精神、经济,一切都破产透支了,我努力去闭关,可是再也关不上这道大门。函电访客,像洪水般冲来,我再也关不上大门了!我还不得诉苦,一写文章诉苦,就有人来信指责我没有修养!
◆五年的辛酸悲泪写成圣乐
每天日夜挣扎着,在百忙中争取几十分钟来作曲。也只有在清晨三时至五时可以达到目的,强睁着渴睡的眼睛,一天只能写上半页五线谱!每一页只有五六个小节,但是有八行的人声大合唱,有二十多行的管弦乐,包括:木管组的短笛,长笛,高音管,低音管,双簧管,单簧管,……铜管组的:法国号,英国号,小号,长号,低音大号……弦乐组的: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倍低音大提琴……竖琴,敲击乐器组的:三角铁,大鼓,定音鼓,钹,铜锣,佛盘,佛鼓,钢片琴,钟琴……一共二十多种乐器的记谱,和声,对位法,填词……我不是学音乐出身的人,我又没有天才,只有那不屈不挠的耐心与干劲。像绣花般细心忍耐地把音符一个个写下来!往往也有很多错误,今天写了,明天才发现有错,得修改或重写……我只问耕耘,不敢预期收获,我但愿没有人再来打扰我,让我可以全日作曲,我但愿我没有「天眼通」。我只想好好把圣乐写好!
五年!一千七百多天悠长的每夜清晨作曲,五年的辛酸!五年都在每天日夜的外来滋扰的夹缝之中争取时间作曲,我也不知从何得来这一股傻劲!我母亲骂我不肯结婚,她骂我浪费了五六年时间去作曲,她说假如我结婚,孩子都五岁了!我母亲年事已高,八十多岁了,她每天都在对我施压力,要我结婚生子,她并不喜欢我所做的文学音乐和应酬那些人,这也是一般做母亲的心愿,希望抱孙子。很不幸,这一个儿子是不孝的儿子,对于结婚生子是全无兴趣,只想学佛和作曲写文章。这样一来,母子之间,隔膜越来越深,彼此都感到有很大的压力;我无时不感到母亲给予我的精神压力,她老人家也常常背着我向她的友人哭诉我的不孝,不肯结婚生子。因此,母子之间越来越无话可谈了。母亲在场,我就半只字半个音符也写不出,什么灵感都没有了,只有等她睡着以后,我才可以安心专心写作。我很了解我母亲,她只要我做一个平平庸庸的平凡人物,顶多拜拜佛就好,她不要我这么投入地搞佛教文学与音乐,这也是人之常情,做母亲的,谁不盼望抱孙子呢?
在这种种巨大精神压力之下,在贫穷在线,在这样抢时间熬夜拼命地作曲,我居然先后写成了我的圣乐新作十五首,合计达一千多页!估计若是演出,最少有两个半小时至三小时。回想起来,真不敢相信那是我自己写下的!我再回顾一下,好像是看到别人写的手稿,那些五线谱,每一页三十行,音符密密麻麻,我一字也看不懂,这是真的,我看不懂我自己写下的音符!我记得我写作之时,是随着心中听到的音乐写下的,手的动作怎样写下,好像也不太属于自己。可是写得那么慢,那么艰辛!足足的熬了五年的夜啊!多少的辛劳多少的辛酸,流过多少的热泪,修改过多少千百次啊!「观音菩萨摩诃萨」一曲,长达二十分钟的,五百页,就重写过两次啊!十多首曲,哪一首不是改了又改,修了又再修?这是一个毫无天才的门外汉所写成的圣乐啊!
◆有人热心帮忙也有人打击
感谢香港马健富先生印赠了一万多张特别长幅的五线谱送给我,否则我不知向哪儿去取得五线谱?温哥华没有这么巨型的五线谱出售,只有可供小学生使用的小张谱表。起先我是靠自己画出五线谱来的,那真是浪费了很多时间。而且,我最怕画表格,因为我画不来直线,总会把线条画成歪歪斜斜,马先生特别印赠了五线谱又送了很多修正液给我,对我的帮助很大。
一千多页圣乐乐谱是完成了,可是,找谁演奏呢?这是很伤脑筋的事!因为这一批作曲,是全新的二管制管弦交响乐团才可以演奏的,巨型配器编制又需要一百人以上的四部至八部大合唱,我向谁求助去?当然我首先就找林保奎,希望他再次主唱我的作曲,他不是佛教徒,但为了我,保奎回信说他很愿意为我主唱;他说为了欢迎我的新曲,他要开始把他的二三十人的师友合唱团扩充到七八十人。他真的招兵买马般招募合唱团员,并且从龙潭搬家到中坜市,以方便团员来参加演唱练习;不过,
他说那么庞大的交响乐团,是最困难的一个问题,他说他会尽力去找,但是毫无把握。保奎的热忱,我一直很感激。保奎的胸襟也很令我佩服,他说,也很乐意让别的歌唱家来唱我的歌。
关于发行问题,我与外界的音乐发行社全无来往,不知道谁可靠?我惟有再交请天华公司帮忙而已。我把乐谱影印了一份副本托人带给天华。说到影印,我通常得跑到街市的影印店去排队等候,总是有那么多人在排长龙,好不容易才轮到我,才印了几张,后面的人,尤其是那些妇女,就会上前来要求让她先印几张赶时间,这样一来,我在外边排一天队也影印不了几十张,花钱多是不必说了。后来可得感谢西雅图的张德砻先生与太太,他俩以陌生人身份来访,看到我在写曲用手慢慢一张一张地抄,又问知我须到外面去排队影印;他俩第二次来访之时,就送我一部小型的卡能式影印机给我,还送了很多印纸。全亏得张先生夫妇的帮助,使我得以在家中影印我的曲谱,没有人相信我竟买不起一部小型复印机,才一千多加币,可是真的买不起;倘若没有张氏伉俪发心捐赠复印机,我恐怕十年也写不完那些曲谱!
天华公司董事长李云鹏老伯与编辑陈传净小姐,和各同仁都热心地为我物色交响乐团,另外一位朋友谢太太也热心地拿我的曲谱去请教很多音乐家。他们不时地与我联络,报告一些进度。不过,情形是一些也不乐观。我希望台湾省交响乐团演奏,可是该团的答复是太忙排不出空档来;廖年赋交响乐团也没有肯定的答复;台北交响乐团,还有别的乐团,好像都很忙碌排不出时间。天华公司、谢太太分头去奔走接洽,都毫无结果。至于那些音乐家作曲家们,也是各忙各的教学或事业,没有一个能抽出时间来看一眼我的曲谱,有几位以现代音乐作曲出名的名作家,很坦率地指出我的作曲有很多错误,是「很外行」的「没有什么水准」的作品。这些批评我是都能接受的,我有自知之明,我只是一个苦学自修的失学者,拖牛上树般写成的曲谱,怎能达到学院出身的音乐家的期望呢?
在音乐上,我受尽了挫折与轻视,已经习惯了任何的批评。我但愿我能有过资格进入音乐学院去攻读作曲,我但愿写得出合格的音乐,我但愿学得到上述名家们的作品!可是,作为一个野生野长,从未受过正式音乐教育的门外汉,我知道,没有受过严格的音乐教育,免不了错误百出;我的作品只不过是野外路边的蒲公英野草,怎能跟人工培植的玫瑰花牡丹花相提并论?我已经习惯了忍受音乐上失败的痛苦,我早已习惯了!
◆到处碰壁仍要奋斗下去
野草蒲公英进不了大雅之堂,可是会不甘屈服,必定会在路旁、野外或墙隙发芽开花!或者永远没有人欣赏它的小小卑微的野花,或者只有过往的小孩子才会采摘它,却是不会屈服于风吹雨打或烈日寒霜的。我一定要挣扎!我一定要努力来找出路,哪怕又是在路边在墙隙,也要开出那小小卑微的花朵,哪怕只有过路的小孩赏识!向台湾寻求音乐出路已经受到全面的挫折,我开始向海外努力。我托香港的友人去向香港的两大交响乐团打听,答复也是预期的否定,都说太忙,加拿大与美国的许多乐团,我也都一一去信试探过了。都没有获得任何肯定的答复,甚至于并没有一个乐团肯接受我寄乐谱去给他们看看。这也都是我意料之中的,贝多芬、莫扎特……这些乐坛名家的作品已经统治了全世界乐坛好几百年,他们的伟大作品已经太完美太伟大!好比是日月之光!在他们的光芒照耀千古之下,还有哪一颗小小的萤火可以容身?音乐家们谁不去努力演奏名家作品以收名利,谁会冒险去演奏一个无名小卒的外行作曲?谁会愿意提拔你?挫折再挫折,何只一百回?沮丧又沮丧,何只一千次?我的眼泪流了多少?我心有多么痛苦,二十多年的苦学,始终不能发展佛教圣乐;没有人肯演奏,也没有钱去请人演奏和录音发行!「晚祷曲」的小小成功,只是异数!时兮不再,我心难过极了!在文学上,我算得上是一个已经出头的作家,在音乐上,我却仍是一个无名小卒,我的文名一些也帮不了我的音乐发展!或者我可以多写些小说去趁着我的文学成名而赚取生活,然而我却放弃了我的有利形势,偏要去搞佛教圣乐!很多朋友都说我愚不可及,我自己也知道,可是,我就是要奋斗下去!我一定要使圣乐问世!我可以挨穷、吃苦,可以忍受一切的屈辱,一定要使我的圣乐巨型作品被世人听到 ,把佛教音乐的新声传扬!在毫无出路之余,我将目标移回温哥华,本地有四个中国人的合唱团,最大的一个有一百人左右,但那是基督教的,当然一口就拒绝了我。另外两个合唱团是台湾来的人组成的,人数不多,才三十多人,我一直连络不上。最后,我去找「国韵」合唱团,那是由我的小学时代的音乐教师黄飞然先生指挥的,有七八十个人。黄老师在四○年代曾经主演过歌唱电影「莺飞人间」,唱录过「青春舞曲」等民歌,五○年代末年。在我赴台之前,曾经在香港念小学做过他的学生,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出色的学生,隔了三十多年,黄老师当然不会认得我。年已七旬的黄老师,仍然壮健,热心于音乐教育,他在此指挥好几个合唱团,主要的是基督教的,他指挥「国韵」只是兼职。我送给他我的「晚祷曲」录音;他很和气地接受了,可是一直没有与我连络。我听他的一位团员说,他觉得我以基督教学校出身却去搞佛教音乐很可惜!
卡尼主教慈爱的微笑
虽然黄老师不愿再见到我,所以我也不敢再去找他了。闷坐愁城的我,没精打采,天下之大,竟无一处肯唱我的圣曲!我该怎么办?怎么办?除了祈祷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向来每天都在祈祷,我曾经祈求妙音菩萨赐给我以音乐灵感,让我能写出庄严美丽感人的圣乐,因为我是那么毫无天才,我是那么笨拙,我毫无正式音乐教育背景,而且,我的灵感也那么枯涩,往往不知如何下笔!常常在祈求之后,我心中还会浮现圣乐的乐声或歌声!甚至于当我步行去买菜之时,也会听到这些美妙的圣乐!子夜凌晨,当我在孤灯之下作曲之时,我并没有使用钢琴,以免吵醒了在另室入梦的老母亲,我心中在祈求妙音菩萨,不久就会有音乐浮现,我的手记谱都来不及,别人认为是不可采信的神话,我自己却是深知确有妙音菩萨的加持,否则我怎么能写下那么繁琐复杂的圣乐交响曲与大合唱?还有那半夜的钢琴飞奏,倘若不是妙音菩萨赐予的灵感,是谁呢?
圣乐已经写成了,却苦无发表机会,我已经竭尽了一切自己的努力挣扎,但是得不到任何结果。在绝望之际,收到天华来信,说林保奎及其师友合唱团团员,由于奉到教育厅的命令叫他们这些小学教师都须去大学补修师范高级教育,这样一来,合唱团瓦解了,林保奎的回信证实了这件事。本来我不缺合唱团,只缺乏交响乐团,现在可两样都落了空!我好像失落在大戈壁沙漠的中央!
除了向观音菩萨和妙音菩萨祈求之外,我还能做什么?我日夜祈求着,请求菩萨加持让圣乐可以问世,可以义卖为慈济医院的病人买病,可以为慈济的医护学校筹一点基金,我不全是为了自己的发展而祈求,我不断地祈求奇迹出现!或者这就是两大菩萨神力的奇迹初显吧!我竟意料不到会获得天主教一位主教卡尼神父的帮助;当我把我的故事告诉这位年老主教以后,他竟然答应帮助我。我怎么也梦想不到一位天主教的主教会帮助一个佛教徒发展圣曲。可是他拿了我的两首曲谱「皈依曲」与「仰望观音菩萨」,交给天主教合唱团的团员们试唱,这是不可思议的!可是主教说他被我的傻劲与慈
悲心所感动,他说他不能正式发表我的圣曲,但是至少可以叫人唱一次,让我录下来拿去给音乐界人士听听,或者就有机会进一步发表。主教的胸襟与慈悲慈祥态度,至今我仍念念不忘!主教已经于一九九○年冬天逝世了,可是我仍怀念他,我记得他那一夜用他的慈爱的微笑屈服了抗拒的天主教徒,使他们和她们终于演唱了我的佛曲。我记得他微笑地聆听他们唱完莫扎特的伟大作曲「镇魂曲」,大教堂内六七百名听众鼓掌。
然后主教宣布要唱两首新曲,他没说明是佛教圣曲,然后合唱团开始了,唱的是我英文拼音的中文歌词;十分钟左右的圣曲唱完了,会场鸦雀无声,没有人鼓掌,不少妇女的眼中噙着泪光!静默中人人互相目询,这是什么曲呀?然后,主教才宣布是这个年轻人作的曲,然后成群的人涌上来,拥抱这个藉藉无名的作曲者,已经知道了原来是佛教圣曲;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人们感动得忘了宗教上的分别,拥抱我、吻我颊上的泪!
◆转向大陆音乐界投石问路
我永远珍惜那一夜音乐会的情况,可惜主教已经逝世了,我竟无法来得及给他听听我日后的正式录音带!当我持着主教的照片凝视之时,我的泪水也禁不住了,因为主教曾因此事受到了上级的谴责,他提早地退了休。以后,我在舍下接待善意的访客,都免不了播放那一段录音。访客之中,有一位是美国的一位驻吉隆坡总领事的夫人,她可以静坐在地板上,静静这两首歌,多达二十多遍!其它的访客也都很鼓励我,大家都说应该正式予以重录发行,因为听洋人合唱团的中文英音都很洋腔,听不出字来,而且现场录音的杂音太多。这些我都知道,可是谁肯帮助我制作?温哥华的中国人的合唱团没有人肯唱;台湾的林保奎合唱团已经解散;台湾的公私交响乐团都无意接受我的作品;虽然我已经表明是自费制作,他们也没有兴趣,都推说太忙。恐怕真正的理由还是因为我在音乐界是个无名小卒,他们恐怕演奏我的无名作品会有损他们的隆誉与形象,何况又是佛教音乐?一般人对于佛教或多或 少地有歧视,或者竟误认佛教音乐就是像乡村的「喃呒佬」敲打木鱼念念有词那些原始调调吧?智化寺几位老法师的录音也使国际人士倒尽了胃口
走头无路的我,只好试试中国大陆的音乐界,我写了信分别寄给北京的中央交响乐团、民族交响乐团、和上海交响乐团,我说明是自费制作,请他开个价来。我这样试探,是因为看到苏文庆的作品音带上登着由北京民族音桨交响乐团演奏,由他自己指挥。还有,郭芝宛的作品也是印着北京中央交响乐团演奏,两者听来都有很高的水准,好像比台湾省交响乐团的水准还高一些,比香港也好得多,这是我个人的听感。我都有各团的出品音带,常常听听比较。现在看到既然已经有人率先请大陆的乐团演奏录音,开了先例,我很受鼓励,我觉得我也不妨一试,不过,失败已经太多,我并未抱着什么奢望。
北京的乐团没有一家回信给我,上海交响乐团则有回信,不过,回信完全没提到我的请求,只是由一位该团的数据室主任来信,要求我检送一份我的个人数据与已出版的作品,供其列入数据文件。后来我又托了一位来自该团的留学生在返沪之便为我进行,也毫无消息。我对大陆音乐界的接触,全部失败了。
◆破产的乐团对我不屑一顾
我二十多年前曾受挫于温哥华交响乐团,那是我的伤心地,我再也不愿去向它接触,可是我此时已经无路可走,我只得又重新想起这个乐团来。它于前年曾经因破产而解散,后来经由社会的音乐爱好人士捐款,才把它重新组合起来。昔年它是在最豪华的女皇大戏院演出与办公,气派十足,现在已经搬到一座古老的小戏院去了,我以为正在需要赚钱的该团,或者会欢迎自费雇请他们演奏吧?殊不知,它的态度也并不比二十多年前好多少。从前我至少还能得到指挥的接见,现在这一次,现任指挥是一位日本人,根本不肯接见我。几经请求,他的经理才说要等半年以后才可以安排接见日期。不过,这一次我可没哭着走回家,我不再是十九岁的我,我现在坚强成熟多了。我微笑地踏出该团的地下室办公室,难怪他们亏本要解散,放着现成的二十多万加币生意也不会接受!是的,今天的我不会再自卑
,因为我自知我的作品并不是太低水准;而且,我知道我必会找到比他们更好的交响乐团,只是时间问题!今天我是出钱来请人演奏,不是上门求乞,我告诉他们,我将会聘请中国最佳的音乐家来演奏我的作品。
我装作很有钱的样子,口气不小,我说我随时可以拿出二十多万加币来聘请一个乐团,假如他们仍有兴趣赚这笔钱,可以打电话给我。约会时间再商谈!或者我这样装模作样是下意识地报复该团对我的先后两次冷遇吧?不过,破产的一个乐团竟会轻视一个作曲家而甚至于不愿抓住二十多万元的生意,也确是很不聪明的,看来该团的官僚主义作风,终于还会使它不久破产倒闭!
温哥华交响乐团的水准,依我的估计,是还比不上台湾省交响乐团的。或者我应该去找水准较高的多伦多交响乐团与苏特里尔交响乐团,这两家算加拿大最高水平的。问题就是没有合唱团,更大的问题是我没有钱。我哪有二十五万加币?我向VSO自称有二十多万加币,可能人家也看穿了吧!不过,倒也不是我凭空吹牛皮,我知道我可以向我的佛教友人们募捐,
尤其是一位雷夫人,她是一个工业家,我或者可以向她募得这笔钱来做圣乐。她曾经非常喜爱我的作曲,她说过愿意出一点钱;然而我的运气真坏,我的圣乐制作真是命途多舛,我唯一最有力的经济支持者雷夫人不幸被人撞车身亡!
温哥华的出家人是不肯上殡仪馆坟场做法事的,在请不到法师的情况之下,雷氏一家坚邀我为之主持丧事仪式。我可从来没这样做过法事,但是,雷阿姨是一位很发心的人,曾经听从我的劝募而捐出巨款支持慈济医院与香港东华医院及孤儿院,我好不容易才度了她开始行善,她却被醉汉驾车撞死了。我十分伤悼她的意外死亡,与雷家交谊十载,人情上也很难推却为她料理后事,于是整个一九九○年秋冬天,我都在忙于照顾雷夫人的丧事与官司案件。
心情陷入谷底深渊
当日我在雷阿姨的告别式仪式上,我在庄严的音乐中步入礼堂向雷阿姨上香献花,受尽种种打击的我,听着那音乐,禁不住泪下如雨!几乎失仪,那卷音带的音乐,是我作的新曲之一,刚刚录好不久,还未来得及出版发行,就被台湾的一些出版社抢先生产发售,连我作者的名字都刷掉!还造
了些种种不同的故事,说是新加坡的作曲录音,又说是美国的录音或香港的创作,其实那电子风琴与男声合唱,都是在台北录音我的作曲,不幸被合唱队不慎地泄漏了出去,竟成为佛教圈与外界的抢手货以之牟利!雷阿姨在生时来不及听到这一卷音带,谁料到我只能用它来为她送丧?那庄严而又悲哀的音乐与合唱在礼堂播放之时,我哪里还能忍得住我的悲泪?我受的一切委屈一些打击,有谁知?
商业道德已经沦亡,现在连宗教道德也沦亡了!我很灰心,我犹豫得很,我想收回我的新作圣乐,不再以之问世了!那一阵子,我很沮丧,什么事也不能做,真正的闭关,不见客、不听电话、不看来信,我每天大部份时间都是在静坐和持念佛经。我日夜在祈念观音菩隆赐给我新的力量,使我重新坚强起来,我曾经在我的文学作品中不断鼓励不幸的人勇敢奋斗不懈,您再也想不到我也有软弱沮丧的时候!没有人能帮助我,除了观音菩萨,正像我那首已经很出名的歌「谁来拭干我的悲泪?」除了慈母观音菩萨
修行上的魔障真多,连创作圣乐也有那么多的魔障!一位我多年来敬仰的老法师在美国向听众指责我创作了「魔音」来破坏佛教传统的唱念!我也许真的不该写圣乐,以前我写科学印证佛理一书,就被有些人指为妖言,如今圣乐又被人指为魔音,我觉得我应该退出了!今后我什么也不做,我母亲说得对,今后还是去找一份工混饭吃算了,何必搞什么科学证佛理?
◆马润潮教授夫人的出现
这也是人在沮丧时会发生的低调反应,我也只是一介凡夫俗子而已!可是我渐渐就知道自己这样不对,难道我就这样被魔障打垮么?我素以苦干及无畏自命,也以此而知名,我怎么可以这样软弱?「佛见是佛!魔见是魔!」这是我对那些谤我者的答复!他们怕见到佛教有新的气象新的成就,
所以有人毁谤我,我应置之一笑,我应该再继续奋斗下去才对!我应该信任观音菩萨的神力必会加持于我!
于是我重新再审查我的圣乐作品,再予以修改。每天都在这样工作着,心中念着观音菩萨,手上的笔在不停的修改曲谱,我要减少我的作曲错误,我要使它更加庄严崇高!
一九九○年十月份,从美国奥亥奥州来了一位新认识的友人,是埃克隆大学的马润潮教授夫人,本来是天主教徒的她,竟会因为看了我的书和听了我的「晚祷曲」、「谁来拭干我的悲泪」等音带而感动得要来看我,而且对佛教也产生了信仰。那时候我已经不肯会客,可是我忽然直觉地知道这位马教授夫人与众不同;她将会就是观音菩萨遣来帮助我制成圣乐的一个关键人物!
我会见了马夫人,从她的言谈与风度,我看出她自己的大学教育背景和她对古典音乐的欣赏水准。我请她听了我那卷天主教合唱团代唱的两首圣歌,她听了非常感动,就问我需要什么帮助来制作?我把我的一切挫折都告诉了她,并且说我希望找北京中央交响乐团演奏,可是他们没回我信。
这可不是观音菩萨的特别安排么?这位马夫人的夫兄,原来正是中央交响乐团的卸任不久的退休团长马润源先生,马氏一家在北京是有名的音乐世家,全家都是专才。马润源先生是一位作曲家兼指挥,他的两位儿子也是,太太是声乐家,女儿是钢琴家。我的访客马润潮教授夫人非常爽快热心,她立即就打越洋电话与她的夫兄连络,请求他帮忙制作我的圣乐!谁说祈求观音菩萨不是有求必应?观音菩萨的神力真是不可思议啊!我早已山穷水尽疑无路,怎料到在绝望之际,观音菩萨就安排了这一位马夫人来找我?
◆中国一流音乐家倾力制作
我把乐谱寄出去以后的几个月里,马夫人付钱安排了多次的越洋电话会议:北京──温哥华──埃克隆──,讨论制作圣乐。马润源先生不辞劳苦,为我在北京到处奔走,聘请中央乐团与其它乐团及合唱团的团员,以私人名义大家合作帮助我制作圣乐。马先生曾是中央音乐院的教授,桃李遍天下,他知道那些人才适合演奏演唱我的圣乐,他细心地挑选住在北京的来自全中国各地的音乐人才精英来制作我的作品!也真亏了他,怎样辛苦奔走连络去找到那两三百位精英音乐家。也只有他那样的德高望重与人缘,才召集到那么多好手。
说到我印寄乐谱给北京马先生,我的小复印机却不能印那么大的纸张和那么多份,还是亏得此地观音寺的秘书尹金城居士夫妇,在久失连络多年之后,忽然来访我,并且自动地叫人把他们的一台巨大复印机运送来给我使用,我才得以印好寄出,可不又是菩萨的安排?
北京马先生常有电话来给他的弟弟与弟妇谈及我的乐谱,他说我写得很好,并无什么错误,仅有少数笔误和一些中文歌词太潦草。他说他和他聘请的指挥家,还有参与制作的音乐家,都很惊奇于我不是学院出身的作曲者,都不敢相信一个苦学自修的人能写出那么复杂而又庄严美丽伟大的圣乐来?马先生非常客气,竟说不敢擅自修改我的作曲,他一有发现任何看不清楚的字或音符,他都会打越洋电话来给他的弟妇转达我,征求我的意见。莫斯科音乐院出身的这几位大音乐家,还有巴黎音乐学院出身的,竟然这样客气地尊重我这个无名小卒,可见得越是有学问有修养的学者越谦和越有胸襟风度!
这可不是观音菩萨的巧妙安排么?我做梦也没想到过我的圣乐作曲终于会获得制作!而且还是由全中国第一流的音乐精英音乐家两三百人为我制作!而且他们与她们都不受酬劳,只是代收支付租用场地与录音棚的费用,因为他们知道我这批圣乐制成功后,是捐出给慈济募款支持医院与医学院的。
◆观音菩萨差遣来的福星
观音菩萨还有不可思议的安排:祂差遣了黄思贤居士来看我,黄先生自告奋勇地成为制作这批圣乐的最主要的捐款人!他不但捐出巨款来支持制作,还特别冒着零度下的严寒,代表我飞往北京接洽马润源先生商谈及签订合约。黄先生的突然出现来见我,正像马教授夫人的突然来临一样,都是我梦想不到的奇迹!这两位大德都是与我素昧生平的人士,谁能预料得到他们都在我最沮丧绝望之时,突然出现来帮助我呢?假如不是这两位大德的襄助,我的圣乐现在恐怕还是无由问世啊!不错,还有另外的好几位热心人士也在支持我,但是,马夫人与黄先生是各别特殊关键人物,若没有马夫人的音乐世家夫兄在中国大陆的音乐地位与关系,这两三百人的乐团与合唱团怎能召集得来?若无黄先生的慷慨承担制作费用,那有钱支付庞大的录音棚场地、材料费、技术费用、车马接送茶水、点心?若无黄先生
代表我飞往北京,我又怎能撇下母亲在家而跑这一趟?母亲已经年迈,生活一切都需我照料,若说带她同往,她又怎能受得了万里长途旅行风霜之苦?
我认为这两位都是观音菩萨派来的福星,这是观音菩萨怜悯我创作圣乐的一番痴愚苦心,这是观音菩萨知道我要将圣乐成品全部捐出给慈济义卖,募款购买医疗病床给贫苦病人和支持医学院培养医护人才来救助贫病,所以菩萨祂特别差遣了两位福星来帮助我!观音菩萨的神力又感动了北京的音乐界精英数百人来出力演奏演唱,观音菩萨的慈悲神力真是伟大不可思议啊!看不见、听不到,可是在无形之中,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在安排着一切去帮助我们度过难关!我深深地感觉得到观音菩萨的无形力量!我知道祂早早在加持护持着我,我知道,祂是先让我自己努力去奋斗,去接受一切的考验与试探。祂就像一位慈爱的母亲,先让婴孩去学步,看他蹒跚爬行,但是当孩子跌倒之时,当孩子哭叫妈妈之时,祂就会加以援手,抱起孩子,护持他,拭干他的眼泪!我就是那个孩子。有生以来,不知蒙
受观音菩萨多少次的临危急救护持,当我在无援无助之时,当我流泪向祂祈祷呼喊之时,祂总会救援我!我也知道妙音菩萨给予我以灵感,要我创作佛教圣乐,否则一个失学的「乐盲」怎会写得出那么巨大规模的圣乐?我心知那是妙音菩萨赐给我的力量与任务!是观音菩萨赐给予我以勇气!
我不应该再气馁自卑,我不应该中途而废,今后我必须再接再厉地发展圣乐下去!
◆「看见」北京录制圣乐过程
圣乐的录音,在北京经过音乐界精英人士的两三个月苦练,终于完成了。感谢他们与她们,冒着风雪严寒,每晚自动聚集排练,感谢他们全体甚至放弃了春节三天的假期上录音棚去。北京的春节正是热闹的节日假期啊!而他们竟能牺牲在家中团聚的欢乐,而且冒着那摄氏零下的酷寒去唱奏我的圣乐!北京可比温哥华寒冷得多,暖气设备又比不上加拿大,这些音乐家们并没有一个是佛教徒,只是因为听到马老师所说我的作曲很美,只是因为大家热心帮助一个苦学自修的无名作曲者,实现他的梦想去义卖作品支持慈济!他们的热忱与友情多么令我感动!
如果说我能看见北京的音乐家怎样录音我的圣乐,一定没人相信。但是我的确可以看见,我看见那座全亚洲最大规模的新建录音棚大楼的扇形巨大录音室,容纳下这两三百人还有余地,我看见指挥家是一位年轻的三十多四十岁的人,我看见马润源老师和他的长子作曲家马丁,还有一位是中央乐团的团长吧!他们一同坐在玻璃窗隔着的房间俯视场内的唱奏,我听见他们的谈话,我听见他们在称赞我,说是不敢相信这样美的作品竟会到处碰壁,说不敢相信冯冯从来没受过正式音乐教育。马老师身材中等,但是看来有高血压,马丁是胖胖的,大约四十多岁,我又看见合唱团员们当中,有不少人一面唱一面感动得淌下眼泪。
我将所见告诉美国的马教授夫人,她很惊异,她打电话转告北京的马润源先生,获得证实。我还看见听见不少团员向马老师打听冯冯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多大年纪?有没有照片给他们看一看?可不可以请冯冯到北京来和大家见面?冯冯还有什么新作?等等问题。
录音进行得还很顺利,在一九九一年二月二十八晚全部完成了!马润源老师打电话告诉他的弟弟和弟妇说音乐非常的美!乐团的每一位音乐家的演奏都很好,指挥也是一流的。女高音组则较为弱一点,他说时值寒假,音乐学院的学生都放假回家去了;不然,把学生们也请来参加合唱,声势会更好些。马老师鼓励我继续多多创作,他说我已经建立了我自己特殊的风格,说我在佛教音乐现代化上已经获得了空前的突破,是革命性的音乐成就,他说就他所知的中国作曲家群之中,还没有人有这种毅力创作这样巨大规模的音乐。在作曲技巧上,还不够成熟老练;但是,那种崇高圣洁的风度、伟大的气魄、美丽的音乐,已经使人不会注意到技巧上的缺点。马老师说他和他的音乐友人们都期待着再与我合作。
◆种种耻辱与挫折一扫而空
我对马夫人说我知道马老师是莫斯科音乐院出身的,他曾带领中央乐团赴欧洲表演多次,指挥者也是莫斯科音乐学院的高材生,还有好几位音乐家也是。还有几位是巴黎音乐院毕业的;这两所音乐学院是世界第一流的音乐学府!柴可夫斯基出身于莫斯科音乐学院,还有素斯特可维茨、格拉兹诺夫也都是,巴黎音乐院造就的人才就更多,例如中国著名的小提琴小师马思聪先生、邓昌国先生……。以我这样一个野生野长苦学自修的外行作曲者的作品,居然获得那些位出身世界一流音乐学院的大音乐家赞赏,我多么幸运!已往的种种耻辱与挫折,如今都已一扫而空!我已获得了莫大的鼓励,今后我将会更加努力去作曲!希望有一天,我的作曲能在国际乐坛上得露头角,希望能把现代化的佛教圣乐传播于世界;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的殷切愿望!
我对于北京录音是百分之百满意的,我实在已经是喜出望外,我听着他们录音之时,我已经感动得忍不住流泪了!现在,数码母带已经由钢琴家马丁先生与他的大提琴家夫人亲自护送,从北京带到了香港,由黄思贤先生再亲自从美国飞往香港去接收,携回台湾去面呈证严法师,交给慈济出版社生产发行义卖。
马丁是马润源老师的次子,我对马润潮夫人说我看见马丁曾经获得中国全国的钢琴比赛冠军,而且也曾在中央交响乐团担任过独奏。我的观察获得证实。我很欢喜认识了这一位青年钢琴家,我打算写一部「钢琴协奏曲」请他演奏。不过,得看他有没有空了。现在我也在忙于写作「释迦牟尼」芭蕾舞剧组曲,希望一年以后脱稿,再请北京马老师栽培再请北京的音乐界精英演出,我还希望制成录像带。
马丁从广州赴香港这一段路程,是乘火车的,火车站人山人海排了很长的人龙,买不到坐位票,好不容易才买到「站票」,马丁夫妇挤上了车厢,背包内装的是我的圣乐母带,他小心翼翼,唯恐被拥挤的人潮挤坏了它。正在担心,怎料在他们面前就有两个座位空着,他俩就坐下去,抱着背包内的母带。说也奇怪,从挤到水泄不通的火车厢内,竟会有两个空位子,正巧给他俩坐下保护母带,而且一直没有人来查他俩的车票,也没有人来撵他们,也没有人来取回位子!让他俩一直从广州坐到香港九龙总站!圣乐母带「平平安安」,马丁说这个冯冯真不可思议!其实,不可思议的不是我,而是观音菩萨哪!马丁不知道我一直在祈祷,祈求观音菩萨与韦陀菩萨保护马丁夫妇和他们所携带的圣乐母带,那两个位子,也是菩萨加持的一项奇迹啊!
◆希望为佛教带来新气象
录音一共有两个半小时,是十六首圣歌,包括新作的十二首和重新修正改编的四首,是我自修作曲五年的全部心血结晶。北京音乐家们为了迎接我这一批长达千页的总谱(大谱),成立了一个筹备工作委员会,其中有一个抄谱印谱小组十个人,把总谱分抄为分谱给每一不同的乐器组及人事部,他们日夜赶抄及影印,工作了两个月,一共抄印了将近两万份之多!筹备人员租用全亚洲最新颖最庞大的录音棚以容纳这两三百位演员,租金每一天就需付出三千美元!正式租用及录音是十多天!另外每天的排演,前后两个月,音乐家们是酷寒之下骑脚踏车去排练的,有些是乘巴士,有些是步行,冒雪踏冰,大家倾力演出这一个素未谋面的「神秘作曲家」冯冯的圣乐制作支持慈济义卖,这一次纯粹是民间的私人义举,是他们牺牲他们的私人休息时间来做成的,这种热忱,岂不令我们很多人惭愧?我永远会感铭他们的隆情厚谊,永远不会忘记这些从未见过面而且不知名的音乐家。我为他们祈祷,愿观音菩萨与诸天佛菩萨加持于他们!黄思贤先生所捐献出支付的巨款,还有好多位热心友人对我种种大小数目的捐献支持,使我得免冻馁而安心作曲,也都是我所深深感铭五中的。我个人付出了一千七百多个不眠的子夜来伏案作曲,受尽了多少委屈打击,充过多少含屈的眼泪,才写成这批佛教原来最庞大规模场面的圣乐。每一句都是由我的宗教至深虔诚恭敬的心声与心血,我和我的支持者友人们都
不是为了自己,我们每一人都希望这批圣乐带来佛教新的现代化国际世界性弘扬的方便指引,使世界人士听了会感动及接受佛教,就像接受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与韩德尔的「哈里路亚」大合唱,巴哈的「圣母颂」那样。我们出钱出力的同人,都希望我这些圣乐母带制成生产成为磁带与雷射音碟,义卖为慈济医院的贫病筹募病床与医疗设备,使得可以增收更多病人,更希望义卖也可以支持医学院建校!这就是我们全体的心愿!
◆敬告盗印者,可以止矣
鉴于以前出品的发行失败,原因一半是由于受到牟利者非法盗印倾销威胁,另一半原因是由于出于善心好意人士的擅自翻印流通赠送,我担忧此次的圣乐发行也会遭遇到同样的打击;我在加拿大与美国是享有法定版权与著作权的,美加一般人也较为知道守法,但是香港与星马地区则较为不尊重任何人的著作权,尤其是香港的不法盗印牟利者最为猖獗,不论是影带音带书籍,都不能幸免他们的盗印倾销销全世界,台湾也有些人甘愿犯法而仍然盗印牟利,对于这些为了自私自利而盗印的人,法律上仍是莫耐其何的!
不过,我深信他们是仍有良心的人,我希望他们听到拙作圣乐及看到这篇拙文之后,了解我们这一群人牺牲时间金钱努力来做成圣乐,是为了义卖募款帮助不幸的贫病,我们的出发点是慈悲与人类爱!我相信盗印者心中也同样有慈悲与爱,他们并不是良心已泯的坏人,我在此诚恳地恳求他们别盗印我们这批义卖的圣乐!请你们让我们可以多义卖一点钱来救助那些悲苦可怜的贫病。只要他们不盗印,他们也有功德了!反过来说,他们倘若仍然盗印谋利,毫无同情心,只顾图谋私利,他们就会破坏了我们的义卖,使得贫病由于你们的自私自利而失去了很多可获得的慈济。强盗也不会掠夺病苦贫病的人啊!盗印者啊!我拜托你们手下留情吧!如果你们不怕盗印圣乐而干犯了佛菩萨,也不怕种下恶因会得到恶报,至少也请你心存一些善念,别破坏我们慈济这一群人的微弱善举,如果你们对于我的请求无动于衷,你们仍然只看到盗印圣乐音带音碟的利润,那么,我也可以敬告你们,盗印圣乐是渎圣的,必遭天谴!也必遭恶报!任何人盗印圣乐牟利或侮辱圣乐的,都会得到恶报与灾祸!相反地,护
持圣乐的人必得善报福祉!至于那些善心善意的人士,也请你们别擅自翻印到处乱送,结果大多数佛
书给无缘者抛弃到垃圾桶去还有人将佛书当作擦纸来擦污秽的;也有人把免费得来的佛音录音带洗调重新录下靡靡之音;把佛像图片乱予践踏;所以我常劝人别乱送佛书佛刊佛像,只可送给有缘有初机的人!(基督教有些人在街上逢人就派赠耶稣像,结果满地都是耶稣像被人践踏,我就曾经帮助他们拾回圣像与圣经金句印本活页!)善心善意的翻印圣乐,你们认为是推广流通,可知其实已经侵犯了著作权与版权?更重要的是,多一个人免费取得圣乐,就少一分力量支持义卖给慈济救助贫病,倘若你们喜欢圣乐,还是拜请你们捐款义购吧!这也是你们做善事功德的好机会之一,你们义购了圣乐,是会得到善福善报的!一切善恶到头都有报,只是来早与来迟;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宇宙因果律之一!
待续….
至诚的感恩 ◎冯冯
《冯冯居士返国义演》之一
从加拿大回到阔别三十年的台湾,我于六月十四、十五两日,在台北国父纪念馆演出两场「圣乐发表慈善晚会」,为国内孤儿院筹募基金;假如这次慈善晚会还算是幸不辱命,
把爱心带给那些失去父母、亲人的孤儿,略有助于抚慰及鼓励那些孤雏的心灵,那么,这些功德,都是大家的辛劳成就!我并不能代表孤儿们向众人致谢,但是,我知道,我与孩子们都会感恩你们!
一九九四年六月十日,我终于偕家母乘五○一号班机,回到了睽别三十年之久的中华民国;近乡情更怯,飞机着陆之时,我早已热泪满颊了!
◆去国怀乡三十年
台湾是我的心灵故乡,是我少年时代成长的地方。我祖籍虽在大陆,却从未居住过大陆,我可说是在台湾长大的。去国三十年,不时在梦中怀念着台湾的一切,梦中所见的人,是当年在台湾的好友;梦中所见的景物,是台湾的乡村和都市。当年贫穷潦倒的少年,在台湾没有什么值得回亿的个人经历,有的只是辛酸血泪的生活挣扎而已,常在梦中重温往事,好像每一片辛酸往事都是那么珍贵,令人回味不已。
三十多年前,与我一同踏着赤脚、身穿破旧单衣上学的台湾小孩,如今多已成家立业,事业有成,更有不少献身回馈社会的慈善工作,看到那些跨国公司的主人,谁会料到他们幼年时代穷到没钱买鞋子,在风雨交加的日子,赤脚踏着泥泞的路去上学?小小便当盒内只有一些冷饭、一片黄萝卜、两片菜干,连半只咸蛋都是奢侈品!谁料到他们会有今天的伟大事业成就?谁料得到他们竟会成为今日台湾经济的主要力量?
◆新兴的国际慈善生力军
三十年不是很短的时间,人生有几个三十年?台湾居民经过三十年的艰苦努力奋斗,才会有今天的国际经济大国地位,成为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富裕社会,也成为援助开发中国家的国家之一──举凡对非洲、对大陆、对中南美洲的救灾,都有具体的表现。要一一列举台湾的慈善重大贡献机构(它们各有特殊贡献),恐无法遍举,亦诚然有挂一漏万之虞。就我个人最大荣幸的接触来说,我最熟知的乃是「慈济功德会」。
十年来的接触,举凡慈济建设的医院、护专、医学院、济贫病、巡回医疗队、救灾大陆、建宅设校……种种慈济救济与弘法教育,无不为世人所景仰,非唯徒得我心;谁料到慈济二十多年前筹设之初,只是当时尚藉藉无名的贫穷的比丘证严法师,带领他们的弟子们做小孩鞋子加工,赚取微薄的金钱,并且在花莲市场向主妇募化一天五毛钱菜金作为慈善济助之用?十年前我已在拙文中预言慈济在证严上人事必躬亲的深入贫苦疾病群众去服务与救济,这种忘我无私态度的领导之下,「慈济人」人人效法此种精神,必会渐渐成为一支新兴的国际慈善生力军,将可比美国红十字会及德蕾莎修女。
现在看来,慈济的国际脚步,进展得比我预料更快!与「慈济人」素未谋面者居多,也从未有幸得亲近证严上人的教诲,此次三十年来首次回国,终于获得这分殊荣去参拜证严上人与慈济人,见到久
仰已久的上人,和他以观音菩萨般大慈大悲的悲愿所成就的慈济医院、学校伟业,渺小的我,该有多么荣幸、多么感动,又多么自惭形秽呢?
我是最怕旅行的人,年轻时喜欢旅行,东跑西跑;到了中年,就不爱动了,只想安静,这是我三十年不曾返国的主因。尤其是我既不能比他人那般学成归国或是业成荣归,三十多年在外国,笔耕维生勉可温饱而已,供奉慈母甘旨亦常感不适,要筹一笔旅费回国,谈何容易!因此向来不敢妄想回国一行。
◆企盼能回国义演
此次回国的机缘是很特殊的,起因是一九九一年十月,得蒙证严上人指定代表他赴美国洛杉矶为慈济美国分会主持揭幕典礼,因为上人那时忙于筹建慈济医院及大陆救灾,分身乏术。美国分会执行长黄思贤居士与慈济同仁举行一场义演晚会,慈济合唱团从台北赶来登台,演唱慈济颂及我作的圣曲,我也粉墨登台献丑数曲。会场满座,自然是慈济人推票的结果(虽然我唱的不好,也并不妨碍),晚会后王端正先生口头对我多有赞美称许,并说若有机会,欢迎我回国,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三年来,我一直希望回国为慈济做一场筹款晚会,以达心愿。三年来的联络,才知在台湾做募款晚会有太多的法令限制,加之场所乏,税务的严格要求……
种种障碍,使得慈济难以主办晚会。慈济代表团于去年(一九九三)专程来访,告以一切困难。因此我乃去信给王端正先生,表示因缘未成熟暂时停办。王先生回信表示,确有很多现实困难,同意取消原议以待后缘。失去为慈济义演的良机,我终日怏怏。去年冬天,圆山狮子会前届会长邱
悦香小姐来访,她两年前曾代表我与慈济代表团讨论义演之事,所以颇能了解我的内衷,尤其能明白我最希望院义演筹募基金。她回国之后就与乃兄──现任该会会长邱文彬先生发起义演。也真亏了她,一介弱女,到处奔赴游说,居然争取到有关当局准许由狮子会主办;又去拜访统一公司等企业巨子,获得他们的赞助支持。邱悦香小姐辛劳备至,一一解决了种种障碍困难,使我由衷感谢!她大半年来请到的赞助者,包括:统一公司、
大安工研食品、大黑松小两口公司、双安公司、双雄开发公司、扬升高尔夫球场、复兴航空公司、济鸿企业公司;还有协办者:慈济功德会、梵音出版社、广兴文教基金会、家庭主妇杂志社;制作者:太艺文化公司(排名不分先后)。
由于此次要演奏的乐集,规模庞大,当年(一九七一年三月)在北京,就出动了中央交响乐团一百多人,外加合唱团一百多人,合计三百人之多。在台湾不容易召集那么庞大的阵容演出,因此我提议采用在洛杉矶的演出方式──播放中央乐团音乐带作为伴奏。但是邱小姐与主办小组认为在台北这个大都会演出,没有大场面是不能卖座的,仍以乐团及合唱团助演为宜。
◆筹备过程历经困难曲折
在台湾要请乐团十分不容易,从一年前预约,几经困难曲折,邱小姐终于在五月初请到了世纪交响乐团、世纪合唱团,与燃灯合唱团联合演出我的拙作,合作有一百六十人之多。在台湾而言,这大场面也算罕见的了,这笔费用就支用了一百万元台币,几乎花费全部的赞助金。
接着的问题,比钱更麻烦。邱小姐去年去北京时,曾代我向中央乐团取回我的圣乐曲谱,她不是学音乐出身的人,自然也不知道什么是总「总谱」什么是「分谱」,北京给她什么,她就带什么回来。直到此时,世纪乐团告诉她,只有「总谱」并无「分谱」,又说抄分谱就需三个月,叫我想法子,否则不可能在六月份演出。要我赶抄当然可以,问题是,乐团人多,尚需抄三个月,那么我岂非得抄十年?
邱小姐与我,还有几位朋友,分别打电话去北京问取分谱,作曲家马丁先生跑了一趟中央乐团,答案是:事隔多年,分谱已失踪了,可能是被打扫工人当作垃圾丢掉了。
叫我怎么办?我提议「世纪」乐团采用影印总谱予以分别剪贴成为分谱──正是当前德国乐团常用的方法,可以在几天内弄妥──即是,全体团员共聚一堂,各人只剪取自己乐器的部分,贴在白纸上,再予以影印,就成为各乐器的分谱了。「世纪」有没采用我的建议?我不得而知!有分谱没分谱,「世纪」乐团终于答应如期上演,只不过,交办时间太短,他们不可能练排全部十五首曲子,只能练一半。而他们练的歌,都是高音的,我这个男中音,没法唱,只好播放音乐来作我的伴奏了,而「世纪」与我也没有机会在一起排练,看来也唯有各自唯政了。听众必定觉得奇怪,可知这当中有许多困难?我希望大家予以原谅!
◆慈济人全力协助
每晚与台湾通电话,讲到清晨四、五点,还不得休息,就是为上人这些筹备工作;大家都很屈从我,可是也有不太沟通的时候,举一例说,有人要求我上台勿化妆,勿穿华服,只是日常生活形象。我的天!我的日常打扮,台湾假如仍有讨饭叫化子,都会比我穿得好些!我怎能以破衣褴褛上台亮相?
又有人说,海报只刊登我的家居生活照片,以示朴实,我说:女明星的海报,化妆唯恐不够美不足以吸引人,可有在厨房洗碗的黄脸婆照片做海报的?男人照片,本来就已经不吸引人,再把我的秃头白发破衣鹑结照片一登,这海报能吸引人来观赏,才怪!
海报文字早已印好,只等照片,我赶快飞邮寄上自以为「尚可一看」的照片补上海报去,这时候已是五月廿六日了,海报才能够出笼。只有二十多天,怎么能销售那五千张票?邱小姐与她的狮子会朋友,不知能否推销得票子呢?从来,谁做音乐会不是半年前就开始卖票,我们这时候,只有二十天,怎能卖得完票?不由我不担忧!除了祈求观音菩萨,我也别无可以依靠的了!等着冷场吧!
五月二十七日,「慈济」的李金婺小姐打电话来,证严上人知道了晚会这件事,就召集慈济委员们一百多人,向大家指示,慈济人不应有分别心,应该全力支持冯冯居士的慈善筹款赞助孤儿们,慈济人应该立即行动,出动全体去为晚会推销票子,及派出慈诚队为晚会维持秩序与服务。
听到李小姐这么说,我早已感极而泣!感谢证严上人以这样无私忘我的慈悲心来支持我,慈济人这样无「分别心」,真正是做到了「无缘大慈,同体大悲」!上人在我现在最危急的关头,指示慈济人全体出动来支持我,看来不至于两夜演出都「冷场」到小猫两、三只了。狮子会的各地会友虽然也都出动售票,但毕竟国父纪念馆有两千多个座位,冯冯又不歌唱家,又不是歌星明星呢!
这一次,晚会若算成功,可说是深深感恩于慈济人秉承师训危拔刀相,同时也感恩狮子会各地会员的大力支持,我想,若没有狮会与慈济的支持,我必须辜负了各位赞助人的厚爱。千言万语,说不尽对慈济与狮会的感恩!当然,也同样感恩新闻传播媒体的大力支持,感恩学知出版社董事长林金传先生与梵音出版社董事长朱振祥先生,两位素昧生平的热心人士分别捐印不同的海报,及分别发行我音响作曲的音带与CD,「家庭主妇」月刊的特别介绍我的晚会,皇冠杂志也有专文介绍我这个落伍的作家。我也更应该感谢各位热心人士,不辞劳苦地到处为晚会推销票子。
◆抚慰孤雏的心灵
假如此次晚会还算是幸不辱命,把爱心带给那些失去父母、亲人的孤儿,略为有助于抚慰及鼓励那些孤雏的心灵,那么,这些功德,都是属于上述的社团与热心人士的,这是你们全体大家的辛劳成就!就算我们此次筹不到很多钱,至少我们一起合作来把这分诚恳的爱的信息带给了孤儿们,让他们感到人间仍有温暖,这对于他们的未来前途,是有长远的影响力的。我并不能代表孤儿们向你们致谢,但是,我知道孩子们会感谢您!我自己更是竭诚地感恩你们!
卑微的献礼 ◎冯冯
《冯冯居士返国义演》之二
这一次,乘着回国举行慈善音乐晚会之便,我于六月十七日晨,乘自强号火车赴花莲「朝圣」。
朝的圣是谁呢?自然是我崇拜钦佩已十多年,而尚未有幸识荆的证严上人!大慈大悲的证严上人!
证严上人领导慈济人,筚路蓝缕,从一座小茅蓬做婴儿加工开始,发展到建立慈济医院、护专、医学院;把慈济的救助对象,从国内的贫病老弱,推广到国际的难民饥民,还救济大陆水灾灾区,成就与贡献,遍及世界不少地区与国家,可比美红十字会与特里萨修女。上人于民国八十年荣获麦格塞塞总统纪念奖至今,仍是那样谦虚,我深知上人就算得了诺贝尔奖,也不会改变他的谦逊和蔼与慈悲救世的态度,仍然凡事亲身去服务众生。
◆我心目中的观音菩萨
对于这位今之观音菩萨化身,我说是去朝圣,应该不算用词失当吧?他是观音菩萨化身,我这样认定,而且相信很多人也会同意我的认定。我是根据他所实践的观音菩萨法门的大慈大悲、济度众生的伟大成就来认定的,并不是讲迷信那样的妄称某某人是佛菩萨的化身或报身。我认定证严上人所行的法,就是观音法门的精神,所以我认定他是观音菩萨的化身!
固然,观音菩萨必定还有很多化身非我所知,我所知道而且敢于肯定的,到目前为止,只有证严上人一位而已;而上人从不自称任何名号,只谦称出家人而已。这就像佛陀与诸大菩萨相似,他们从不自居名位名号。去朝拜这么一位圣者,我不知应奉献一些什么才允称得宜,踌躇良久,总算是办出薄礼来了,而且,我自认还算得体;不算是献给上人私人的礼物,而是献给他的观音菩萨精神、献给慈济的!
这些薄礼,都各有一件小故事,让我一一来说明。
头一件礼物是「空瓶再生佛陀舍利」。
佛陀入灭后,金棺是置于双树林树上,待大迦叶赶回,金棺自然发火,三昧真火茶毘之后,获得舍利子八万四千余颗,分由八国国王请去供奉。以后流失不少,也有些流入民间或寺院供奉。经过两千五百多年,佛陀舍利出现者已不多,可谓绝无仅有,十分珍贵,以致斯里兰卡寺院呈献给香港及大陆的佛陀舍利子,成为罕见异宝,北京出土的佛牙舍利,也是同样珍贵,世人皆以为佛陀舍利仅此数颗,别无分店。
其实在尼泊尔、锡金、西藏等地带的一些寺院,仍有供奉流传下来的佛陀舍利,世人不知而已。估计今世可能仍然存在于某些地区寺院珍藏供奉的佛陀舍利有两三千颗,应该不算是夸张,问题是,他们不肯也不敢公开。
◆让佛门法宝发挥济世功能
大约十年前,当时仍在世的高僧慧僧老法师,受尼泊尔僧王之托,把数十颗尼泊尔珍藏的佛陀舍利带到西方国家让有缘人士供奉,以免尼国万一有变动而遭兵毁灭。慧僧老法师来到加拿大,请罗午堂老居士把佛陀舍利分赠给世界佛教会(佛恩寺)与我,我获得了十颗,把它们供奉在天华公司董事长李云鹏老居士托罗伯伯带来的舍利塔内。
我天天拜佛、拜舍利,直到四年前,我托张正雄把这十颗舍利,连同班禅平实访加莅临舍下时所赠我的,后藏日喀则平实宫的法宝之一「佛骨璎珞」一○八颗,一同带到花莲,呈献给慈济功德会证严上人,恳予义卖,为慈济医院筹款。
把佛陀舍利与佛骨璎珞献出义卖,当然是我的「大不敬」,但是我一介贫士,无珠宝金玉,又无字画可供义卖;我心又想,佛陀舍利固然是与世尊敬的法宝之一,但是,若我个人珍藏它,于众生何益?假如拿出去义卖,筹款来建设医院救贫治病,岂不是更符合佛心与观音菩萨之心?要救了人命,才是真正的佛门法宝,否则,供奉再尊崇,也只不过徒具形式,并非佛意!
慈济人发起「护珞运动」,将捐款作为建设医院基金用途,我听到消息,非常的感恩!
自然,外界也有一些人写文章抨击我,说是膺品,不是真的佛陀舍利,这些评论家也未知来龙去脉,就妄自揣测,而且不知「见人行善,赞叹亦有功德」之佛训。我的答复是:是真,是假?假如它能感动千千万万人发慈悲心去布施行善,救苦救难救病济孤,那它就是「真」的佛陀舍利!反之,就是假的!
◆捐出「空瓶再生舍利」
佛陀舍利捐给慈济功德会,转眼已三、四年,舍利塔内是空瓶,已无舍利,拉上了黄幔,再也不开放了,可是我天天早晚仍在礼拜舍利空塔,在塔前许愿要做什么做什么,不以善小而不为之。
这么天天日夜拜了三、四年,有一天,心血来潮,拉开黄幔想来清扫一下舍利塔的灰尘,一开电灯照着,我可楞傻了!您猜看见了什么?舍利荅玻璃瓶内的红色绒垫上,躺放着五颗大小不一的舍利子!
从哪儿来的呢?
外面人士根本不知我家供有舍利塔,我从不出示陌生人,就是熟人也很少知道佛龛上,我暗藏了舍利塔,根本不可能有人放舍利子进去,若有,首先必须开锁。(那锁匙,有时我自己也找不到!)此次我来花莲朝圣,打算把这些空瓶再生的舍利,呈献给证严上人与慈济功德会。因为我觉得,这是由于把十颗捐献给慈济做善事,慈济的悲愿功德感应引起空瓶再生舍利,非干我事!若是我拜出来的,那么,起先那十颗舍利为什么不生,非要等到捐给慈济之后三年左右才再生?
这五颗再生舍利,不似原先的十颗那么圆净光辉,而且有些棱角,倒像是钻石结晶体,供人参观过几次之后,却又不见了一颗最小的,现在只余四颗,最大的一颗最近又生变化,看来有些似台湾的「并蒂荔枝」,会不会分裂为二,很难预测。考查佛教文献,我发现以前也有人空瓶拜出舍利来,倒不是我独有。看来那乳白色的舍利子,其化学成分,不外是钙质居多,但是空瓶在三重玻璃罩内,怎么在空气中形成舍利的呢?我诚心将这四颗「空瓶舍利」呈献给证严上人与慈济,我不敢再言「义卖」以免渎圣。不过,假如有人肯发心再来一次长期的「护珠行动」为慈济医院医疗筹款,那才显得法宝是真的法宝,所谓钙什么的,都只是假借之体而已。
第二件礼物是:「缅甸菩提玉石虚云手串」(以下简称虚云手串)。
两年前,香港来了一位素昧平生的居士,带来一件礼物,说是他父亲叫他交给我的,他找了我几十年才找到,交了东西后他就走了。打开小包一看,是这串黄玉手串,一共二十一颗,像桂圆(龙眼)那么大小,每颗都刻成佛首,取楞严佛首之意。这二十一颗玉珠子是沉甸甸的,行家说是相当罕见的贵重玉器,无法以市场行情来估价,他说这是佛教宝物,收藏家可能不惜数万美元来买,但是不识货的人可能觉得一钱不值。
虚云手串的殊胜因缘
我珍藏此一手串,并且展开调查。根据送来的居士的父亲说,那是虚云老和尚在一九五○年代,最后一次从大陆赴港,那时把这手串交托给他,请一定要找到当年只有两、三岁,从人丛胯下爬进禅房的那个小男孩,说要托付给这个小孩。
虚云老和尚那时已一百一十五岁,后来回大陆去,遭云门之变,入灭于江西云居山,身后萧条,遗嘱把埋藏在云门后的黄金三百多斤捐出来重修广州光孝寺(六祖剃发出家处)。他左右的亲近传者,都知他有一串玉质手串不知去向,却不知他老人家老早带去香港交托了某居士(此人不肯露姓名),更不知已转托老居士寻找一个两三岁的顽童,老居士也不知那个当年被虚云抱在怀中的小顽皮,就是在下「猴儿」我。
直到我的拙著「空虚的云」出版问世,老居士看到此书,又再看到另出的拙文提及,猴儿小时从大人们胯下爬进去要长胡子公公抱抱,他说:「将来的事交给你了。」─当时猴儿也听不懂,隔了几十年,才悟出来虚老要我写「空虚的云」。
老居士认出了在下正是当年的小顽皮,所以叫他的儿子又转给孙子把手串送上门来了。此位老居士,与冯伯伯(冯公夏)认识,所以孙子来是先去找冯伯伯才找来的。
您说故事曲折?还有下文哪!
虚老大约在一百年前(正确时间待考),曾去泰国弘法,在泰京龙泉寺讲经,入定九月,轰动南洋,皇拉玛九世与僧王亲自来礼拜虚老,当时虚老未出定,后来被皇帝迎入皇宫中说法,皇族全来皈依,各有供养礼物。虚老不受金银珠宝,唯独受了这串泰皇所赐,由僧王奉上的「缅玉手串」。而此一手串的来历,则是几百年前,缅甸内战时,缅王奔往泰国求泰皇庇护之时,对泰皇所献的名贵礼物之一,传到拉玛九世陛下,送给了虚老。必定又有人说我胡址,我也提不出什反驳证据,谁爱不信就别信吧,我知我努力查证的事实。
◆奉献所有,护持慈济
那么,我把虚云手串据为私有,有什么意义?我决定此次朝圣之际,同时呈献此一手串给证严上人与慈济。我是希望义卖到五千万元台币,不管是私人或团体义购,或是来一个「保串运动」,各人尽力随缘随愿捐献,能凑笔钱给慈济医学院及大学做教育基金,那就不枉虚老辗转托付某居士祖孙三代多年寻找我的一番苦心了(给慈济医院也可以,随慈济支配)。
第三件小礼物,是一包「千年沉香」
这是南洋出产,有人送来给我的,我自己舍不得用,此次带来呈献给证严上人与慈济,作为供奉佛陀舍利之用(此香香味很强,不宜一次多用,只可少许,不可不知),慈济若把它义卖,我也不反对。
其它呈献的琐琐碎碎之物,不值一提的。捐完以上这些,我可是一无所有了,不太可能再有宝物捐出了。不过,谁知道?也许将来又会有人送来呢!我也会再捐献的。
你想知道鬼是甚么吗?
宣化上人 一九八一年二月五日
鬼的种类很多。一般人皆以为鬼是狰狞可布、青面獠牙,其实这不一定。有时鬼能化作人身。乍看之下,以为是个人,其实是鬼。若你是开了五眼的人,鬼就不能欺骗你了。鬼又能变畜生,诸如马牛羊犬、鱼类、小白兔等。为什么能变呢?因为他有神通。或者变为蚂蚁、蚊虫、苍蝇、雀鸟、蜜蜂等。譬如:春天时百花盛开,在花丛中有一群蜜蜂在采蜜,其中就有很多是鬼的化身。在花丛里有真的蜜蜂,也有假的蜜蜂。真的蜜蜂是循业受报;假的蜜蜂是鬼所变化。牠们到各处去吃花蕊、饮花露。故不要以为鬼一定是看不见的。你天天与他打对面,还不认识哩!所谓「对面不识观世音」,也可以说:「对面不识鬼」!
现在有人说:「法师,你这样讲,我真的不敢相信!唉!你不相信就罢了,何须谓「不敢相信」呢?我也没有勉强你去信,只是说说道理,好教你提高警觉,不要天天撞鬼还懵然不知。有人说:「啊哟!法师,你这么一说,简直把我吓坏了,晚上也不敢睡觉了。」那就干跪不要睡觉,修般舟三昧好了。
我若是说真话,你们一定不相信的,故少说真话;那么,是不是说假话呢?不是的,假话更不要说。少说真话,假话连一点也不要说,真话说多了,人也是不相信的。
再者,妖魔鬼怪也会变种种动物。大家是否记得一九七六年,我们初搬到万佛城,当时有居士买来一群乌龟放生。其中一只乌龟翻了过来,四脚朝天。当时冯冯居士也在场,他就看见一位身穿绿衣服的人,向他求救命。冯冯乃到处去观察,发现原来就是那只乌龟翻了过来。且看!那只乌龟也有灵性,所以懂得找冯冯求救命。这么多年来谁也未注意这件事情。但从此事当知,一切众生,各有其眷属。这是物以类聚,气机相引,依类显形的道理。
大家现在细心研究楞严咒,才知道鬼也有千差万别,形形式式,他们都是感果受报,随类而现。楞严咒里多是鬼神王名字,其中有夜叉鬼(捷疾鬼),罗剎鬼(可畏鬼)、守魂鬼、守尸鬼、毘舍阇(瞰精气鬼)、鸠盘茶(瓮形鬼,又谓魇魅鬼)、大身鬼、颠鬼、臭鬼、富单那(恶臭鬼)、热鬼、寒鬼、影鬼、音乐鬼….;此外,还有食花鬼、食产鬼、食胎鬼、食脂鬼、食灯鬼、食五谷鬼……,其变化是无穷无尽,无量无边。
未曾听楞严咒之前,还不知有那么多鬼。听了之后才知道鬼有那么多种!当然啦,鬼比人多。人造罪业,便堕到鬼道而不能自拔。佛在世时,某次抓了一把土,问弟子曰:「你说我手里的土多,还是大地土多?」弟子说:「当然是大地土多,世尊手上的土是很少的。」佛乃说:「得人身者,如掌中土。失人身者,如大地土。」把人身失掉者,如大地土那么多。那么,丢了人身,去做什么呢?当然是去做鬼啦!这还要问吗?所以,鬼是比人多,就算用计算机也算不过来,除非用「神脑」。神脑,又叫「天脑」。有人说:「你什么时候发明这个『天脑』?」不是我发明的。你不相信,尽管去天上看看好了。它是自自然然存在的。这个天脑也不需要人管理,不用去按键盘。你想知道什么,一作意它自然就能算出来,且毫不短少差错。你心想什么,它会立刻知道。因为它玄妙通灵,故称为「神」。可是,鬼的数目,恐怕用神脑也数不过来,因为太多了。刚刚一算,它就增加了千百亿。一秒钟后,又复增加千百亿,故无法子能算得准确。因为,鬼也是忽然而天,忽然而地,无有定法的。
鬼也有鬼的眷属和朋友。他若是知道什么地方有东西吃,便请朋友一起去吃。譬如有一种吃花鬼,能化作蜜蜂或蝴蝶,到处去吃花蕊和喝花露。饿鬼所感的果报,是常被火焚,无有暂歇。它身体里面也有火,外面也有火,内外也有火,内外烈焰交煎,痛苦难言。为何有此果报?乃因为做人时脾气很大,所以死后变成鬼也不舒服,昼夜炽燃,永无了期,想躲也躲不开。可是,若吃一点花蜜、花露,能略减其热恼。纵使能获得一秒钟之清凉,他已经求之不得了。故善恶因果,如影随形,昭昭不爽。诸位,慎之慎之!
又有一种鬼,专吃水果。首先略释四种食:一切众生,皆以食为依。食有四种,就是(一)分段食:有情众生,凡有血气形相者,皆是分段食。「分」,就是你有你一分,我有我一分。「段」,就是一段一段,或一顿一顿。好像,早上吃、中午吃、晚上吃,而中间留一段时间不吃,故为段。人及畜生,都是分段食。其它三种是(二)触食:接触一下,就能得食。鬼是触食。(三)思食:只要想一想,便吃饱了。天人是思食。(四)识食:连想也不用想了,就是在第八识内,有吃东西的机能。四空天是识食。
畜生都有牠的同类。就拿鸟来说罢,同类者则和平共处。非同类者,若想到牠家里作客人,是不可以的,一定会打架的。记得在万佛城、万圣林里,那些白鹤有时与老鹰打架。去年一只白鹤被打伤了,也或者是从窝里摔下来而受伤了。小果陀往昔曾与牠做朋友。果陀前生也许曾为鹤。但他听过一些佛经,故今生转为人,这也不一定的。他见到这个鹤朋友在受难,于心不忍,便把牠送到医院去救治。可是,群医束手,爱莫能助,结果又把牠送回树下。虽然大白鹤挺身保护,但也终于被老鹰擒去了。由此可知,一切众生,是各从其类,各有其眷属的。
言归正传,众生都是依食而住。譬如吃水果。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水果,它是两个的。譬如一个苹果,它不单是一个。在苹果上面,还有另一个苹果。有人说:「我为什么没有看见呢?」你若看见了,便会偷吃啦!这两个苹果,其中一个是影子,又可称为苹果的「性」。同样,每个人不单是一个人,他还有一个灵性随身。可是人的灵性是藏在人的身体内,而不外露。这个灵性若是跑出来,就会被妖魔鬼怪吃掉。
无论是什么种类变成的人,其背后仍然留着那个影子,又叫鬼魂(人有三魂七魄)。譬如生前为马,其背后就有一个马的影子。生前为骡,乃至牛羊鸡犬豕,背后仍然留着那个影子。开了五眼的人,一看便知道了。「啊!原来这个人前生是只狗!」但并不是人人都能开五眼,因为恐怕他把别人前生的问题都揭穿了,所谓「天机不可泄漏」也!
水果并非动物,它无血气,但也是生物。有生命者,就有「性」。把水果拿来祭鬼神,鬼神就吃了那水果的性,鬼不是拿着水果咬一口方为吃,他只要往前触一触,吸去水果的性,就是吃了。因之,拜过鬼神的水果,你再吃它就觉得没有水果的味道。
我的故乡东北山上,有一种大熊。牠吃东西也不用嚼,就是整个儿吞下去。山上长一种梨子,叫铁弹梨,十分坚硬。但熊也不用嚼,一咕噜就把那梨子咽下去。更妙的是,通便时也是整个出来,其形状如同未吞下去是一样的,毫不毁烂。但是,水果已经没有味道了。因为一且经过熊身体内的化学工厂(消化系统),精华已被吸去,故仅留其形,而不留其性了。从这一点便能明白佛、鬼神吃水果的情形。供过佛的水果,也不能放长久,很快便会坏烂。就像人一样,在生时他的灵魂不走;一旦死后,灵魂离体,尸骨便很快腐烂。有生性的水果不会那么快腐烂,但已被吸去生性的水果,就很快腐烂。
在四种食中,鬼只须要嗅一嗅,触一触,就当吃过了。不像我们人,要咬它一口,又要咽下去,是很麻烦的。有人问:「你怎会知道这种情形呢?」那是因为我从前作过鬼,而我还记得嘛!鬼是触食,天人是思食,四空处天是识食。
种种鬼神的业报,皆由其因缘所感。如是因,如是报。所谓「起惑、造业、受报」。是故当知,为善福随,作恶祸追,如响应声,受苦感乐,乃自造缘,岂他人所授?各位不愿做鬼,就不要造做鬼的业。
今天只讲讲我往昔做过鬼的一小片段。诸位假若不厌其烦,将来我会告诉大家,往昔我怎样做过蚂蚁,怎样做过蚊虫、地狱、畜生等等,都会和盘托出。
一切鬼神王,都具有大威德,能斩妖除害,制诸外道。他们用折伏法,降伏一切旁门左道、魑魅魍魉、牛鬼蛇神,凡是邪知邪见、邪术邪法的害群之马,他都能调伏。他能生善灭恶,折邪破魔。恶魔就像那些不讲理的人。凡是蛮不讲理、乖戾跋扈的人,都是恶魔转世。你对他再好,他也不觉得你好。乃至你把血肉也牺牲了给他,他还是不知足,不感恩,贪得无餍。为什么这样呢?此乃是历劫的恶习熏陶,根深蒂固,冥顽不灵所形成的劣性。
楞严咒里的鬼神王,各率领其眷属,诸如天兵天将、天曹、金刚力士等等。他们皆守护十方,拥卫行人,绍隆道场。前面说这么多种类的鬼神和其眷属,轰知所有众生,各有其「鬼魂」。狗有狗的鬼魂,猫有猫的鬼魂,大众生,小众生,都有其鬼魂。虽然,人常谓怕鬼,其实人和鬼根本没有分开;鬼在阴间,人在阳界,但阴阳本是一体,无分轩轾,没有界限的。鬼是贪瞋痴重;比较起来,人是戒定慧多一点。因之,鬼成为一股阴气,而人及畜生,则禀气而成形。为什么有形相呢?因为有种种执着,故钻进五蕴的樊笼,而逃不出色、受、想、行、识的范围。这个五蕴网把我们自性遮障,有如乌云蔽日。其实,阴阳本是一体,而今被五蕴之云层所分开而已。人被五蕴阵所困,鬼也被五蕴稠林所缠,故在业海浮沉,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生时为人,死时变鬼。但若能修行,就不需要作鬼。修行成功了,可以成佛,成菩萨,或证阿罗汉果。
若能持五戒,修十善,便能生天为神。五戒,是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不杀生,是慈悲。不偷盗,是道义。不邪淫,是正人君子。不妄语,是忠信。不饮酒,就不会狂乱。杀生者,来生得宿殃短命报。偷盗者,得贫穷苦楚报。邪淫,得雀鸽鸳鸯报,雀鸟们都是好高骛远,此乃是前生专作私奸的行为破坏道德,才有这种业报示现。我常对你们说,但仍然有人不注意,故我不厌其烦地再重复一遍:
不要杀生!一切众生自无始劫以来,皆为我的父母亲友眷属。前生的父母造了罪孽,今生可能堕为猪、马、牛、羊,假如你恣情宰杀畜生,就等于间接弒害你的父母。
偷盗: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愿意人偷窃或抢夺你的财物,那么,你首先就不要偷他人之财物。
邪淫:在因果律上,犯邪淫者最严重,其惩罚尤为凌厉。尤其夫妇间,若彼此离了婚,又再去结婚,根据因果律,临命终时,身体会被截割成两份。因为生时曾有两边的关系,故死后业报呈现,有一把大锯,把人从头顶锯到脚尖。生前曾邪淫多少次,死后就割开多少份,生前曾结婚一百次,死后便分开一百份。乃至每人分得一点点。那么,分开有什么不好呢?分得零零碎碎,再想把灵性聚一起,就不容易了,千百亿劫恐怕也不能复得人身。这时性化灵残,与草木同朽,变成无情的植物。本性分散了,便不容易做为众生。纵使能做众生,譬如一个人身,能化为八万四千蚊虫,但若要把那八万四千蚊虫重聚在一块,则不容易。蚊虫多数重新做蚊虫,头出头没,生死轮回,总不知道背尘合觉,舍迷归正的。所谓「一失人身,万劫不复。」诸位若能深明其义,可不惧哉!
冯冯:戒乃自律
(摘录)
……这一阵子,港台欧美的佛教人士都很热烈地讨论僧尼是否可以婚嫁之问题……
…………在我看来,企图仿效西洋来搞一番“宗教革命”,说什么人道,说什么挽救佛教人才危机,都是借口,不外只是享受性欲,别怪我胡说:我忍不住会这样疑心!谁爱骂我,请骂好了!
………我在美国之时,遇到一批来访之某地贵宾僧侣,相处了一些时间(我不能讲是谁,但绝非妄语)……(录入者省略)……反而那些抛弃锦?功名与锦衣肉食的美国博士和尚,个个苦行,朝夕不懈,我这个俗子夹在众洋僧之中,那种惭愧实在无法形容(别骂我崇洋,洋人也有很多事我是瞧不起的。在家人本不应该批评出家人,我这一说也是罪过!罪过!)来访的这批宾客,其中与其中当然颇有高僧,修持很好的,讲法很好的,心极慈悲的全都有,但是也有不少叫我这个凡夫俗子口呆目瞪的奇怪的………………
我恭恭敬敬,服侍他们,当然,他们不知道我是谁,我也毫无身份可言,在他们眼中看来,不过又是一个楞小子而已!我也乐于侍侯他人。
等到老师父(即宣化上人)一到,看见我遵命侍侯的样子,老师父淡然一笑,对名僧说:“你们不知道他是谁吧?”
这些贵宾和尚一愣,老师父笑而不言,就座时拉我手,坐在他的身边,此时本寺弟子一律跪拜师父,我虽非弟子,亦要下拜,老师父抢住不准下拜,一定要我坐在他身边,十分荣宠,倒叫我十分难为情,众僧都问我是谁?
老师傅也不多说,只是笑笑,只说:“各位你们可认得他吗?”
座上宾客都说认得,老师父才说:“他不是本寺的弟子!他也是客人。”
这一下我可难为情透啦!众僧人也觉得不好意思,大家讪讪的,看着主人那么错宠我,他们都曾驱使我侍侯,您瞧!我也不愿叫人家难堪,连忙说:“我太笨,还不配做弟子呢!”
我提上面这一段,并非自抬身价,只是反映少数一些僧人的习气,依然是有些官派的,我可不是什么人物,服侍一下,也不见得就降低身份,再说,我既一心向佛,不正是要学习谦卑之时吗?我若讲究,还会到寺里来吗?
后来有几位访僧,也都是各为一寺之主了,忍不住一定要问我是谁?老师傅仍是不说,只是微笑不语,有一位僧突然有些责怪地问我:“居士,我看你那么年轻,怎么跟老师父平起平坐呢?”
“不要紧,他是小孩嘛!”老师父微笑:“他又不是本寺弟子。”
“我可不敢?越,但是我怎能违拒老师父的慈爱呢?”我说。
散了以后,那班访僧,好奇心真强,一定要和我谈谈,问东问西,又问我知道不知道这个寺,那个寺,把我问烦了,我突然失礼地讲出他们各人寺中的情形,连他们禅房内的家私杂物在什么位置都指出,甚至指出他们一天早中晚吃些什么,由小沙弥送上供奉。
彼时,一切情形都历历在我目前,看得清清楚楚,这一来,与前面的谦卑大不相同,虽是轻描淡写,都未免太不够礼貌,只看见各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避开我的目光,我也不知为何这样无礼……
金山寺中有一个弟子,十分精进,终日不言不语,除了念经,做功课,就是从早到晚,一分钟也不停,拼命地做劳役工作,没有人叫他这样做,他自己就是不停地苦干,身穿破衣,有人送他衣服也不接受,受了也不言谢,从未听他讲过半句话。有天清晨二时许,我却看见这个最无人注意的,脏兮兮的弟子,全身现出白光一闪一闪,他面部的神色,安定平和,遍寺僧众弟子,谁也不及他的修为之深。
我十分敬佩这位佛友,白天中午他在墙角落打坐之时,他从不开眼看人,周围的一切,对他全不存在,我走过他面前,禁不住敬佩地向他注视,也不敢打扰他,他居然张开眼睛,眼中闪着精光,和我一接触,淡淡一笑,又再闭合。只这一接触,我们彼此的心灵都沟通了,他是张开眼来回答我的敬佩注视。
不知道他的姓名,不知道他的身世,但是我在注视他之时,已看见他已洗清了他以往的一切罪行,我看见他在年轻时的许多事,他都忏悔了,我尊敬这个人,所以在这里我不提我见的他的往事我希望自己学到像这样一位佛门弟子,我总觉得我自己太轻浮,难以修行,没有法师肯收我做徒弟,大概正因为我太轻浮之故吧!
………天下有数不清的人信佛,得到佛佑而赋予种种神通境界,多少大德都经历过这些阶段,人家已窥堂奥,都不敢妄言一句,我算得了什么?一个未入门的凡夫俗子,只些微的心灵境界,居然拿出来献丑!言之惭愧万分,实在也不是真正学佛者所应为。不过,我只当抛砖引玉,亦一方面引起年轻一辈的读者,对佛教的最初现象,有一些兴趣来研究,一步步进入教深的佛理。
我个人最无修为,我自己有无穷的烦恼,我甚至无法看见自身的昨日与明日,我也解除不了我自身的痛苦,我不敢奉劝人家如何如何,也没有资格谈……一点点小参考。还有一点,我虽人在加拿大,有时仍可看见重洋外的某些人的行为,如若不信,温哥华的一位青年和他在香港的道教师傅可以作证。我素不认识他,但他来佛寺的时候,我突然将他的许多事情讲出来,我看见他在香港的女友胸前挂的泰国玉雕金佛,我看见她的样貌衣饰,看见她家在浅水湾附近,看见她父亲书房内第一本书是什么,看见她祖父的鬼魂,看见她家露台有几盆花,海景如何……看见她的道士师父走火入魔。驱鬼遇邪……看见他撞车受伤……
一切都发生在佛座之下,那位青年素来倔强,但也终于屈膝跪拜佛前。
我再强调,我毫无修持,我大概是一个“导体”,如此而已,能见与否,概不由己;我想自己解决自己的烦恼,就不能。不过,假如我再去佛前叩拜,我可能仍会看见重洋之外某些人自欺欺人的行为……
(省略五段)
……追求心灵成就,本来就是与肉体背道而弛的,也是一种自我的事,何况佛教还有积极服务社会的一面,多少苦行的僧人,埋头苦干,化缘乞求,取之于社会,仍贡献于社会,设立学校、医院、学院、寺院,帮助社会人群,他们的伟大济世精神,他们勇于世俗与肉体的牺牲,有人讲过一句公道话称许吗?为什么说出家人是寄生?不事生产?又说出家人是职业?讲这些不公之言的人,实在是还没有真正接触佛教……
……不论在家出家,我们都有做不完的修持功课,有做不完的劳动,有服务社会的理想,努力不懈,一天到晚,忙都忙不过来呢!哪会有时间去想入非非?
假如有人认为我是伪善,我也不辩。
为什么我仍然想要一座钢琴呢?因为,我仍然热爱音乐,我自知不是音乐天才,我把我的梦想宿小了,我只希望能作出一些佛教的艺术抒情歌曲,我只希望用音乐比美天主教的《圣母颂》或《哈里路亚》那样的崇高歌曲,我至少也得写成一些过得去的佛教抒情歌曲才行!我感觉到,佛教的梵贝的确很美,但是,佛教缺少艺术抒情歌曲,学音乐的人根本不屑去作它。佛教圈也很少人注意这一方面的问题。我想,我应该负担起这种工作的一分来!
我深深感受到,虽然只是写作简单的歌曲,我也需要一座钢琴的。是的,我不敢梦想做卡察多里恩第二了,我只梦想写出一些佛教艺术抒情歌曲。我需要钢琴!可是,我哪有钱去买一座四、五千元的钢琴?
我祈求着观世音菩萨,我知道这样的祈求是否不当,以前我从来都没有为物质欲望而去祈求过菩萨的。
有一天,我到著名的一家大公司购物,原说不好意思再去看钢琴部门,到时候也还是不知不觉地踱进了那一个角落,又再去羡慕那些陈列着的钢琴,免不了又去摸弄琴键。
“先生要买什么样的钢琴?”一位绅士型的职员穿着考究的五十多岁店员过来有礼貌地问我,若非看见他襟带上的职员牌子名字,我真会误会他是不是来此度假的英国富翁绅士。
“我买不起!”我很窘地回答:“只是来看看而已!”
“我有一座你买得起的钢琴,”他说:“是旧的,大约有八十年那么老,可以两百五十块钱就卖给你,要不要看一看?”
“啊!两百五十块钱就可以买一座钢琴?”我十分惊喜:“在哪里?让我看一看!”
“在那边角落上,”他带我去看:“这是昨天有一位太太来向我们买一座新钢琴的时候,把她的旧琴折价给我们的,今天早上我们送琴的人刚刚把它搬回来。”
那座钢琴,看来像一座老古董,又笨,又重,式样很拙,琴键都陈旧得变成烟黄色的了,这样破破旧旧,怪不得他肯低价卖给我。
“试弹一下吧,”他说:“虽然太老,但声音却好得很。”
“我不会弹。”
“我弹给您听。”他坐下来弹奏了一段曲子,果然声音不错,听起来比新琴更有韵味。
“怎么样?”他问我:“喜欢它吗?”
“喜欢,不过……”
“我叫人替你把琴盘全部换上新的,”他说:“还叫人运送到你家去,另外叫调音师来替你调音,一切都包在售价之内,您看怎么样?我这是特别优待您,您知道吗?调音师收费就是一百远,换键工料费就得要三百元,搬运费是五十元,我们现在只收您两百五十元,是赔本的,等于送给您。”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们已经在卖新琴给她的时候赚了钱,”他笑到:“这座旧琴,摆在这里,太占地方,也不好看,我们要把它弄走,便宜点卖给您,总比丢到垃圾堆中好些。我一看见您进来,我就看出您很想买一座钢琴但是有困难,而且,您显然有一些天才气质,也许有一天您会成为一个音乐家,所以,我决意帮助您,也可以说,有一点力量促使我帮助您!”
“啊!”我大喜过望,兴奋地说:“谢谢!我买,我买!”
不管他的话是真是假,两百五十元买一座钢琴,换上新键盘,又包调音与搬运,这总算不错了吧?于是我买了这座古老的钢琴,公司果然守诺,换山个了全新的键盘,修好了内部,叫人搬运来,又叫人调好了音调。
从此我拥有了钢琴,它虽然是老古董,颜色黑暗,十分难看,声音却是很美好的。公司的店员没有骗我,的确这座老爷钢琴的音调比新琴还好。我第一次手抚琴键弹奏了一首歌,弹了这首萧邦的《别离曲》,竟不住流下泪来!
萧邦十七岁写出这首凄厉的短曲,含有多少的感情啊!我记得在午夜的高雄火车站,我孑然一身,在等候着午夜快车返回台北,候车室内只有几个旅客在打盹。车站播放着萧邦的《别离曲》,月台上空无一人,我突然被那凄厉哀伤的音乐触动了他乡漂泊的哀愁,禁不住热泪迸流!
多年前的事,仍然在我心头,多年来依然漂泊天涯啊!只有与母亲相依为命啊!如今我拥有钢琴了。我幼年的梦想已经实现,可是我多么笨拙,竟弹奏不出一个十七岁少年萧邦的作品,这就是天才与非天才之别啊!我记得从前,当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微曦》问世之时,有一位当时十七岁的男孩,从台中写信来给我,他说:“我认为你不是天才,你绝对不是!”(录入者注释:实际上,百万字的《微曦》出版后,出乎意外的畅销。各种赞扬,声震四方。冯冯因此而荣膺国际青年商会举办的首屈『全国十大杰出青年奖』,菲律宾中华日报选出《微曦》为一九六三年最佳小说。)
那位日后成为著名作家兼舞蹈家的少年,可真说对了,我是没有天才,我到处都被人评为没有天才,这是不能否认的。但是,人一定要有天才才有资格去奋斗么?我没有天才,我也还是要写作的,也许我永远成不了作曲家,至少,我也得写出一些佛教艺术歌曲来!天才之梦,今生不敢做了,信仰之歌,却仍在我心头萦绕,永不能释!
多年的坎坷血泪,哪堪诉?我收拾破碎的心情,重新寄情于文学和音乐,我立心一定要写佛教音乐!
当然写佛教文学更是第一优先的工作,作曲只可放在次要,我只可用写作余暇来自修钢琴及作曲所必须的和声与对位法,现在已有钢琴,学习作曲是比较容易了。
几年的自修,我终于能弹奏出萧邦的作品中较为浅易的曲子。渐渐地,我自己也能作些即兴曲了,我放弃了交响曲的太高志愿,我回到单纯容易的曲子,我不再好高骛远了。
那时候我正在致力于写《空虚的云》,将近五年的功夫,都花在这本长篇小说上面,以致一直无暇认真地去开始我的佛教音乐作曲。
琴室是修成了,老爷钢琴仍然摆在地下室的另一边的黑暗角落,仍没有搬进琴室去。自然我希望把它搬进去,我不能永远坐在柴堆中弹琴呀!
问题可真大!因为,琴室的新地板,比地下室的另一边地面高出两尺。这座钢琴重达八百多磅!我怎样能把它搬上琴室的地板去?纵然我能找来几个大男人,也还是搬不动这个庞然巨物呀!王氏夫妇说过来帮我,但是,我怎么忍心叫一位独臂人和一位妇女、一个小孩来帮我做这么沉重的工?恐怕合我们四人之力,也还是“蜻蜓撼柱”罢了。万一把他们一家搬伤了,那我怎么对得起他们?我一定不能让他们来搬的,我一定得自己想办法。
钢琴有四只半锈的小轮子,在平地上,是可以推动的,但是,我怎能把它推进两尺高的地板上去呢?
那天晚上,我自己在地下室,找了些扳子,架放在琴室地板一底下室低地之间,搭成了一条跳板,我企图把钢琴推上跳板,然后推进琴室去。
理论是对的,实行起来却行不通。我无论怎样也推不动钢琴,别说推上跳板去,就是在平地上也推不动,八百多磅,又高又巨大的老爷钢琴,纵能推上跳板,在那三十度仰角的斜坡上,八百多磅就会由于倾斜而增加了重力,或者会多出两倍到三倍吧?力学的方程式,我不会计算,但是,可以想象得到,这是一两千磅起码的重力,我怎能退得动它?
我试了又试,用尽全身力量,在两小时之捏,无论怎样设法,都无法把钢琴推上跳板。我站在门边,气喘不已,全身疲倦,无助地望着这座庞大沉重的钢琴,夜深了,我仍然对着钢琴发愁。
“韦陀菩萨!”我在灰心之中,默然祈求:“韦陀菩萨啊!祈求您,赐予一点神力,让弟子把钢琴推上跳板和琴室去吧!”
我祈祷了一会后,然后,我渐渐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注入到我的两臂,温暖得很。
“好孩子!去推吧!” 韦陀菩萨像一位慈父般地对我启示:“好孩子,我给你力量!”
韦陀菩萨这一次并没有显现任何形相,地下室并没有其他人,只有我自己和微弱灯光照现的影子。我合眼,才依稀看到这位英武魁梧伟俊的天神。他在微微地含笑,慈爱地望着我。他的面貌是阿利安族的,有宗褐色的卷发与虬髯,头上闪闪着金光光环,外面还有三重彩虹光环,他的眼睛内的瞳孔是重瞳的,一重蓝色外圈,圈内是琥珀色的,中心是水晶般透明的湛蓝,他的身子很高挺,嘴唇薄而宽,线条有力,?骨很显著地隆起,脸色很红润,皮肤白皙,牙齿洁白整齐,他头上并没有戴着世俗相传的塑像午时盔,而是戴着一顶金冠,他身上穿的也不是甲胄披挂,而是一?金光闪闪的长袍。他看来是一位极其尊严的皇帝,他是多么的英俊魁梧,豪迈威武,同时又多么慈爱。
“帝释!”我惊异地心中叫喊:“帝释!”
“孩子,你猜得对了!”他微笑着,用他的锐利威严的眼睛向我一望,用不着开言,就把语言意思都启示给我了:“你已经猜到我是谁……”
我们之间并非用语言交谈,只是眼光的接触——应该说是心念的接触,就彼此都明白了。
“啊!帝释陛下!”我慌忙跪下叩拜。
“你还认得我!”这位貌似三四十岁的慈父般的英伟天神微笑。
“是的,帝释陛下!”我惊喜感动,全身好象悬浮在空中,飘飘然地座在云端。
“好孩子!“天神含笑点头,他作了一些开示,我恭恭敬敬地接受,那些启示不是我在本文可以透漏的。
然后,他溶化在空中了,消失了,遗留着一句心念之声:“孩子。切勿著相,须知一切相都只是方便相……”
我依然独自站在灯光昏暗的地下室,面对着沉重的钢琴。我颊边仍挂着感动虔诚的泪珠。
我感觉到双臂充满力量,我就去推钢琴。令我难以相信的奇迹出现了!钢琴再也不沉重了!我轻而易举地就把它推上了狭窄的跳板!我慢慢地推动它,渐渐地升登那三十角仰角的斜坡,很快就走到了一半路程,我只需要再推五分钟,就可把它推上琴室地板上了。
突然地,楼上梯间的门开了,我母亲在楼上担忧我的安全,她探身来瞧一瞧,并且叫问:“要不要我来帮你呀?”
我两臂的奇异神力徒然消失于这一秒钟之间!钢琴从跳板上沉重地滑了下来!回到低处的水泥地上,我再去推,两臂完全没有了力量。我软弱了,我知道母亲是出于好意。但是,这种工作,怎么用得着她老人家呢?
“妈妈!”我叫道:“不要来,也不要来看我!你一来,我反而推不动了!”
我跑上楼阶,关上门,不让母亲来看见我,然后,我重新再祈求韦陀菩萨,几分钟以后,我听见他一阵微笑之声,我感到他的力量再灌注我两臂,我重新顺利地把钢琴推山个狭窄的跳板。
钢琴在跳板上摇摇晃晃,我担心它会向旁边跌倒,万一倒下,那就摔毁了!我心中一着急,又再祈求韦陀菩萨。
突然,钢琴左右两边各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天神,全身金色盔甲的,面貌相当威武而狰狞,他们两人扶着我的钢琴,使它得以平稳地前进上升,直到它顺利登上了琴室地板,整个地进入了琴室里面,然后,才望着我微笑,突然消失了。
“多谢伽蓝神将!”我慌忙致谢。我认得他们,我知道是韦陀菩萨差遣他们来的。
我至今仍不知道自己独自一人怎样把这座巨大的钢琴从地下室低两尺的水泥地搬进两尺高的琴室内的,而且还把它移动到墙边,放在地毯上面,侧面有一扇五尺宽乘三尺的窗子,十分明亮,外面是碧绿的草坪与果树满布的后圆子,多么宁静!多么清雅!
我知道并非我自己的力量,这一切,都是观音菩萨和韦陀菩萨的神力安排的!我坐在琴椅上,揭开盖子,把手放在琴键上,我已心满意足,我心中充满了感激,我感谢着菩萨们,我立下了决心:“我一定要好好用功,我一定要作出美丽庄严的佛教艺术歌曲来!”
(录入说明:冯冯自修作曲,后曾在北京、莫斯科等各地公演。他的印象派芭蕾舞曲被音乐大师们誉为二十世纪最后的天才作曲家,荣获博士学位与美国荣誉公民。美、俄等报刊媒体称他为「谜一样身世的音乐奇才。」 )
未完的《名医与我》
W医生的太太,就是冯伯伯的长女,也是医生,他俩的大女儿在苏格兰爱丁堡医学院做医生,儿子在念医科,只有幼女还未念完中学。像他们这全家都是医生都来看我,岂不令我紧张万分?
W医生一家一进门,我就把我预画他们的速写送呈。这不是我第一次凭预见把从未谋面的访客画下来。事实上,我常常这样做。并不是有意卖弄小聪明,只是想印证一下我的预见能力是否准确,我都是在客人一进门之时,就把预见速写像立即当面赠送给他们,往往会使他们大吃一惊,W医生全家看到速写像,也都很惊奇。
当然,有些速写并不很肖似,有些则不错,不过,大致上都能把来客的轮廓特点画出来,不致太离谱。
W医生全家都感到惊奇,连冯伯伯也都惊奇,他说没料到我会画画,他们都说画得很像,只有W老太太说:“完全不像!”
我在念中学的时候,学科成绩平平,但是,美术年年得全校第一名,油画,粉画、炭画、水彩画、国画,样样都来的,也开过小小画展,不过这些年太忙碌,都把画抛下了,画这一点小速写,实在不算什么,“生疏得很,见笑了”,我这样说。
W医生一家老远地从苏格兰爱丁堡飞来温哥华看我,还带了一瓶著名的苏格兰蜂蜜送我,万里送蜂蜜,真是盛情可感。那蜜糖是天然的,蜜汁内还有蜂房一团,芬芳清冽,真亏他们乘飞机,转机多次,又携带了那么多行李,怎样那么细心带了一瓶苏格兰野蜂蜜来。加拿大是不准带食物来的,没查出它和没收它,真是我的运气。
由于我太紧张,不大敢讲什么,宾主都有些感到不安。我向W医生请教了一些有关脑科的问题之后,就感到话头不续了。还亏冯伯伯打破僵局,他说:“你们双方都过分谦虚客气了,年轻人不需要这样的,W医生很忙的,那么老远的来看你,他们明天就要飞返香港了。培德,你不必再谦虚客气下去,W医生是有诚意来看你的,你就为他们全家透视一下,看看他们的健康状况吧!”
“叫我为这么有名的大医生透视?”我畏缩地说:“岂不是班门弄斧吗?我不敢接受这一场大考呀!”
“随便讲讲,没有关系,”冯伯伯说:“你还是替他们看看,不然就辜负了W医生那么诚意来看你一次了。不要怕,W医生是很开明的,他并没有存有考你的意思,也不单纯是好奇,他是愿意知道一下你的方法的。”
“既然伯爷这么说,我就只好遵命吧!”我笑说:“今天为世界著名的大医生之一透视,我心情十分紧张,看得不准确,务请包涵。”
“不必客气,” W医生笑道:“大家研究研究,没有关系的。”
“好的,先替谁看?”
替家母看好了,” W医生说。他的儿子也说:“奶奶先看。”
“我们这个儿子对你最有兴趣,” W医生笑道:“一路上就是他吵着要快点来见你。”
怎料W老太太拒绝了,她老人家说:“我没有病,不要看!”
W老太太不愿看,我当然不勉强,只好从W太太开始,可是没说几句,新的一批客人突然来了,七、八个客人进了门,打断了我们的实验,我得忙招呼客人座。W家感到不安,已经起身告辞了,我怎么也留不住。
临别之时,我把W医生和太太请到餐厅去,匆匆忙忙地为他俩做简短的透视及说明,在十多分钟之内,把我所透视见到的情形都简单地讲讲,他俩都不住地点头微笑。
“详细等我写信告诉你们吧!”我抱歉地说:“今天真不好意思。”
W医生一家离去之后,我又得为新来的宾客透视,那天真是忙得很,弄得十分疲倦,这是很典型的一天,假使我不宣布闭关,很可能天天都有那么多人来见我,那么,我再也休想看经写文章了。其实我最巴不得有人来见我,我巴不得为人人服务,问题是,精神体力太有限,自己又得读佛经、写作和研究科学。我不得不常常宣布闭关,这是感到很矛盾的。
后来我写了一封长信,详述我透视W医生全家的观感,我请冯伯伯代寄去给他们,固然,我和他们见面只有短短的半个多小时,但是我在一瞬之间,就已经看到了各人的身体内部情形的,要讲出来却很费时间。
冯伯伯来信说:“W医生对你印象很好,他说应该多多培植这种超感人才,你为他一家透视的健康详情,都很准确,可以打一百分!他说:超感诊断,是一门值得研究的崭新学问,像你这样的人才太少了。”
冯伯伯又说:“我不久也会去香港一行,我打算和某法师谈谈,请他出力设立一个超感研究所,专门培植超感人才和培植每一个人的超感,这对于医学和科学都会有很大突破贡献的。佛教的禅定,产生超感,这并不是迷信,而是释放人体的潜能,这是值得研究和培养的。一般大法师都说不尚神通,不准讲神通,这是矫枉过正的。佛教应该研究发展神通来造福人类才对。现在的简短科学都在研究这些所谓神通的潜能超感,证明确实是存在。我认为佛教应该好好研究发展,某法师最近获得某位护法居士捐赠了两千万港元,他应该有力量拿出少许钱来成立一个小小研究所,假如我劝说成功,我会提议叫你去主持这个研究所,届时,W医生和他的朋友也会支持的。”
“伯爷,”我说:“你的用意至善,但是,某法师绝不会答应的,你别白忙吧!”
“我料到也行不通,但是我总得试一试。”
我知道冯伯伯必是徒劳无功的,不出我所料,他后来的劝说,丝毫得不到某法师的支持,某法师虽然也曾经莅临寒舍,请我为之透视,他也公开地对我也赞不绝口。但是,叫他正式出面主办一个超感研究所,他就不得不顾虑佛教界的反响了。这一点是我所可预见的,当前的佛教界人士,还没到可以接受科学与超感的时候。缘法未到,那是没有法子的事。我自己也非常忙,同时也不知道怎样可把天眼通传授给别人,所以对于冯伯伯提议成立研究所,我也没有什么积极的表示。实在说,这种超感,是与生俱来的,是多生戒定而得的,根本就不是一学而会的东西,除了劝人守戒修定这句真谛之外,我也根本没有什么本事教人的。
医生们源源而来,有本地的,有外地的,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有些是来叫我帮助透视他们诊断上有特殊的病人,有些是叫我为他们自己透视。我当然无不努力以赴,但不能说我对他们有什么贡献,只可说我成为他们实验的一环,实际上,得益的还是我,因为每次和每一位医生谈话,我都有多一次请益的机会,从他们那里学到很多医学知识。对于我的透视很有裨益,否则,光有透视能力而无医学知识,也不能判断病况根源。
世界上并非仅我一人有天眼,除我之外,还有很多人具有透视能力,可能比我更强,尤其是那些小孩子,不过,他们不懂解剖学,不懂医学,透视了人体,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是病源。我自己经常自修医学,熟悉人体解剖学,略知病菌学与癌证学,所以透视人体能立刻辨认癌瘤和其他病症的细微情形。
(我为人看病,只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也还算不上是神通,这只可算是人人都有的本能,不算是神通,我用这本能来为人看病,顺便劝人为善,这有什么天魔不天魔呢?如果为人看病,解除病人的痛苦,也算是天魔,那么,全世界的医生们,不都是魔鬼了?《魔见是魔》)
而且,我和来访的医生们谈得多,新的医学原文和书刊看得多,这都是很重要的。所谓超感,也还得有超级的科学医学知识作为支持。而且,更必需有学佛得来的定慧来予以领导,假如没有法眼与慧眼,那么,这种超感天眼也不会有什么作用的,顶多只不过是见见鬼神而已,而且很容易著魔的。
医生们我接触的事实很多,记录不了那么多。本文只提几件而已,我很怕闲人上门来闲聊,我喜欢的是于我有教益的访客,医生与科学家都是我最欢迎的来宾,因为我经常从他们那学到新的智识。
而智识是智慧的基础。
观音菩萨治愈帕金森病人
冯冯:永忏楼随笔之九十七
一九八六年十月真多不速之客来访,有一天,突然来了一对夫妇,男的大约四十多岁,太太三十多岁,两口子在我家门前出现,我开门,看见他俩瘦成那样子,把我赫了一跳,尤其是那位先生,面貌上罩着一层黑气,一双眼睛含着阴阴深深的神情,更叫我瞧着心惊。穿着西装如此整洁,形态如此彬彬有礼,显出有高等教育的背景。
他自己介绍,说是从美国驾车一天来的,专诚来拜访我。我看见他的汽车停在我前院马路边,是美国车牌。看他俩一脸憔悴疲倦的样子,无疑是长途驾车所致。本来我最不欢迎没有预约的不速之客,可是对于这一对风尘仆仆的诚心远客,我不好不请他们进房内。
这位Z先生坐下之后,我发现他的谈吐非常文雅,显然出身自一个相当高级的门第,他的太太非常温婉贤淑,这一对夫妇可真是一对碧人,可惜却瘦得很。
谈话的开始,总不外是由来客申敬仰慕之意。我和他俩寒暄一阵就厌倦了那些客套,我就问他们的来意是要问什么?
“你有天眼,应该一看就知道啦!”Z先生笑道:“人家说来不需开口,您就能讲出来一切答案了。”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我笑。
“为我们看一看吧!”他说:“你看得出我是干哪一行的?我来意是什么?说嘛!”
“好!我看见你周围有几百部电脑,你是电脑专家,我想你不远千里来见我,并不是来谈八字学的。”我说:“你是一个很孝顺的人,您关心老太太的病,您是为了太太的病来见我的,您老太太已经瘫痪多年了,而腿早就不能动了,幸而有一个人常常照料她,这个人很健壮,和您的关系也是很深的,是姨妈吗?”
“瘫痪的老太太,我相信还是有机会治好的,”我说:“虽然您已经为她老人家聘延过不少中西名医都没治好她,我仍然认为她有希望!”
“您能治?”
我说:“我说的是,观音菩萨才有能力治好她!您能不能接送她来我家一趟?来了,我们大家一同拜求观音菩萨加被于她。我见着了老太太,当而也比较看得真确一些。我或者可以尽力去编写一份适当的营养单子,交给你们去照料她。”
“那太好了!”Z先生和太太都非常欢喜。
我留他俩共餐,我做的白水煮青菜,是佛教圈朋友都知道的,也都是最怕吃的,我一说请他们吃饭,就大家都个赫跑了,我以我的拿手名菜“白开水烫白菜”招待Z氏夫妇,我知道他们难以下咽,怎料他俩吃得很香,我就趁此劝他们戒除肉食,跟我吃这样的谈泊素菜。
“你知道吗?”我指着Z先生的心脏:“你一向吃肉太多,形成了这个心脏绞痛之症!老太太也是吃肉太多,也不吃一点素食的以致得病。”
他承认一向是无肉不饱的。“没有肉就吃不下饭,”他说:“的确吃得太多肉了,我母亲是不爱吃素食的,您都说得对。”
他俩的饭量都很少,他说是帝君叫他少吃饭多吃肉,我知道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可以说穿他那个所谓“帝君”的事,暂时我只可以劝他戒肉减荤。
他俩在餐桌边上不断称赞我母亲:“伯母怎么这样健康的?瞧伯母健步入飞、红光满面,没有半龙钟老太,是怎么修来的?”
“我没有什么修,”我母亲笑到:“只不过是长吃素罢了,从前我年轻的时候是很爱吃鸡吃肉,就很多病痛,后来听我孩子话,拜佛吃长素。身体就好了,你的妈妈假使也肯吃长素,也拜佛,身体一定也会好起来的。”
“叫我母亲吃素就难了。”Z先生说:“她吃不惯苦。”
“这就是了,”我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家,天天吃山珍海味和什么燕窝鱼翅补品的,都补出病来了。像我们贫穷人家,以吃长素为生活,身体就健康多了,你要劝劝伯母改为吃长素才好,你们下次来,我会开出详细的每日营养表给您母亲,您照着去她吃,她一定会好转的。”
“我们会尽力去做”Z先生说:“吃素是好的,这个我相信。”
饭后我对他俩谈佛理及简介,从佛说阿弥陀经开始,谈及阿含经,一直讲到法华经,又加插一些我们太空科学与核子物理学的见解,予以印证,Z先生很听得进,他拿出笔记本来做笔记。我这一讲,一直讲到天黑上灯之时分,再留他俩吃了晚饭,依然是白开水煮青菜,只添了生吃的生菜。
我和他俩一直谈到深夜,他俩才依依不舍地告辞,连夜驾车返回美国去,临别Z先生说:“冯先生,见到您,如像见到了名山巨刹的高僧一般,今天我们真是太欢喜了!您一定是什么菩萨再来的,可不可以告诉我们您是哪一位菩萨呢?”
“我不是菩萨再来,”我笑答:“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一个卑微的学佛人。”
几个星期以后,Z先生和太太再来舍下,这一次,他俩口子和一位高大壮实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合力往车内扶抬着一位瘦弱的小个子老太太出来。看见Z先生夫妇那样孝心,真令我感动!像这样孝道的儿子和媳妇,在台湾香港不会少见,但是在美加西方社会,就真是凤毛麟角了!我含着感动和尊敬,开了前门,让他们进佛堂来。
Z老太太终扶搬到沙发上去,我看她老人家甚至坐不稳,歪歪的倒下,她的外貌是非常美丽慈祥的,正是我前次与Z先生谈话时心中所见到的老太太,现在面对面,当然看得更亲切。我发现Z先生长得很像他母亲,所不同的是他继承了他父亲的英气和髯青。
Z老太太望着我,努力讲话,口音是四川的,但是语音模糊,我一句也听不懂,需要他的儿子担任翻译。
我立刻就为老太太透视身体,天知道我这是什么X光或者什么?总之,我一闭目,就在脑中看见Z老太太的脑子与全身都是透明的,好象是玻璃的透明人体模型。血管、神经、骨骼、血液、细胞,无不清晰可见,我一面看,一面口述所见情形,Z先生在一旁做笔记。
我看到Z老太太的血液成的血球、血小板、微量元素……都自动放大了,让我看得清楚,能说出各种物质的读数出来。也看得见什么部位有胆固醇做成的淤塞,什么地方有粥状蓬起。我曾经这样替很多人诊看过,事后证实我所见的和我讲的读数,都接近医院的检验报告。我知道我这一次也不会太离开事实。
然后我要放大老太太的脑部神经系统,予以“断层扫描”,我把她的脑部神经都看了。
“恭喜老太太!”我张开眼微笑说:“上次你没来,我对令郎说恐怕是过滤性细菌伤了您的脑神经。今天您来了,我看过清楚,并不是过滤细菌吃掉您的脑神经,而是脑子内的数处神经已经萎缩,成为一团像枯死的草根,但决不是过虑细菌吃掉的那种空洞情况。这就令人安心了,老太太,您这病,还是有希望复元的。”
Z老太太微笑着,她的眼泪悄悄地流了下来,Z先生及家人都很欢喜,争问我有什么方法可以治好她的病。
“这是肉食者的现因果病症之一,”我说:“美加的洋人,肉吃得太多,因此,他们患心脏病,癌症、高血压、骨节炎等等病症的人数比例也多于任何国家,他们的老人很多都患了这种柏金森氏病症,不过,情形是因人而异,所以我要求你们把老太太请来,待我看清楚。要知道,有些柏金森氏症是治不好的,有些则还有希望治好。这其中还有其他因果业力关系,刚才我以慧眼、法眼与天眼综合功用来观察,老太太的前生恶业不深,现在只要老太太肯答应吃长素,完全采用我编配的素食每日复元,并且一心礼佛,拜求观音菩萨与药师佛,一定会渐渐复元的。”
我拿出我已预期先用五天时间用英文打字的七页食谱来,每天应吃什么素食营养,都各有不同,什么素食与什么配合,也都详列,什么素食该生吃,什么该怎样吃,都尽可能想到的写出来了。我再予以若干修改,然后交给Z先生。
“这是我基于老太太只是脑神萎缩退化而构想所编的素食食谱,今天我见到她亲自来,我肯定了我的诊断,我才敢把这份食谱交给您。”我说:“倘若她的脑神经是被过虑性细菌所侵蚀吃掉了,那我就半点办法都没有了。别说是我,就是医生注射什么激素也未必有什么大效用。”
“谢谢您!”
“假如你们先全照我的食谱照料老太太,同时虔诚祈求观音菩萨,而且许愿多布施放生,多救助贫苦病弱不幸的人,多做慈悲的事,我认为老太太是有希望在半年左右时间之后站得起来,甚至于能走路的。”
“这怎么可能嘛?”Z先生怀疑地说:“中西名医都看遍了,都说不能医好的,没有希望的呀?你知道,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已经三十年啦!”
“中西名医都不是观音菩萨!”我说:“中西名医的医术再高,也不能与观音菩萨的悲愿神力相比呀?!你们为什么不信任菩萨呢?把一切都交给观音菩萨吧,现在我去沐浴,然后来带领你们拜求观音菩萨加被于老太太。”
我去沐浴之后,穿上海青,带领众人跪下,虔心祈求观音菩萨,我们在肃穆之中祈祷了很久,然后我起来,念着佛经真言,祈求观音菩萨的超感神力注入Z老太太的脑部以助她的脑神经复活。我的手结了手印,按在老太太的脑部,我闭目,把目标集中于她的脑内枯死的神经之丛——那些极细微的像草根树根般的脑神经细胞系统。我感觉到有一种无形但是非常柔和温暖的力量,像是磁力一般,来自观音菩萨无所不在的法身,注入我的手,流进了Z老太太的脑子里面,我告诉老太太,她似乎感觉到了。
然后我对Z先生说:“您带老太太回家以后,须继续天天祈求观音菩萨啊!”
那天我又为Z先生的另一位母亲透视了身体,还应Z太太之请,替她在台湾的母亲看了病,Z太太并没有带照片,只告诉了我她母亲的地址,我只好闭目去找,总算菩萨保佑,找到了。我叙述的这位外婆的相貌与健康的状况,Z太太一一点头说我看对了,Z先生把我的提议疗法写了下来。后来,Z先生回台湾去,把我的话一一告诉岳母,他是一番好意,怎料岳母大人一些也不相信,反而把这位女婿大骂了一顿。
这也是各人的福缘问题了,因缘未到,丝毫勉强不得,那位岳母依然是不肯戒肉,健康仍是不好,她是光相信吃药,其实,无论中药西药,都是有副作用的呀,世人不知,以为药就是神仙!我是最不赞成吃药的,药疗何如食疗呢?
是的,我最主张食疗——生吃植物性事物来治疗疾病和预防疾病,而且我主张生吃普通的蔬菜瓜果及豆类种子等等。我认为只要吃足够的素食,就有很好的保健作用,无需吃什么药物。如果有一些病,非要吃药不可,也必须请高明的医生诊断明白开处药方才可以服用,不可自己妄自滥吃药物!更不可自己乱注射什么补针什么荷尔蒙。
我用普通的植物素食助数以千计的病人预防了疾病或改善了健康或医好了疾病,包括一些病人自称遍访中西医名医医不好的怪病在内。
不过,我不能把我医治病人的详情写出来,也不能公开每一个人的私事与我给他们建议吃些什么素食。理由是,各人有各人的隐私在内,我不能公开,而且,各人体质不同,对于接受素食的能力也各有不同,并不是人人都可吃某一种素食,有些人对某些食物有强烈的过敏症,比方说,全面食是医生主张人人应吃的最佳营养,但是,有一次,有一位太太来见我,我竟发现她对一切面粉制品都有强烈反应,我在一见面就指出她有这种神怪病。
“你不能面食,”我说:“你一吃面食就会全身肿胀,呼吸困难,甚至窒息,对不对?”
“对极了!”她惊骇地望着我说:“冯居士,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没有开口讲话哪!”
“你这种怪病,在医学史上,一百万人之中才有一个,”我说:“我还运气好,今天碰上一个了。”
另外,我又看出几位太太是有青叶感敏症的,一吃青叶菜就反胃呕吐的,甚至会晕倒的,过敏症是最神秘的疾病,很多人多某些食物有过敏,严重的甚至死亡。
因此,我不能公开医治老太太的素食食谱,诚恐有人照抄照用,而不知是否对之有敏感,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可不是好玩的。现在很多人发心印书劝善,劝人吃素,这是好的,但是,他们都没注意到过敏症的严重问题。
苹果是最有益的食品吧!但是,我见过有人吃苹果一只立刻中毒晕死过去的,像“白雪公主”一样。
我若不确知人家的体质,我是不敢开出食谱给人家的。素食当然好,但是,也须注意到各人有无对某些素食过敏的问题。
每天有那么多的人,从世界各地来找我诊病,有越洋的遥诊,有亲见的访诊,有凭彩色生活照的诊断,我得感谢他们的信心,也许我大致上都能诊断出很多奇奇怪怪的病症,很多人说我比名医还要看得准确细微,那是过誉的,可是我从不怀疑观音菩萨所赐给我与生俱来的慧眼法眼与天眼综合能力,我深深知道不是我的力量,我深知那是观音菩萨的力量!如果我诊治得当,那也是观音菩萨的力量!
我本未学过中西医学,我并未受过医学教育,我怎会诊治病症呢?是谁教我怎样调配素食去治病呢?是谁叫我看出谁有什么事物过敏呢?当然是观音菩萨了。
Z先生一家与我已成为好友,他们常来访我,最近曾来小住两三天,以便带他们的三个儿子去看世界博览会。这三个十多岁的男孩,是在美国出生长大的,思想完全美国化,他们自然是无肉不饱的,非要吃麦当奴肉夹心不可,住在我家他们三个可苦够了。我绝不供应荤菜。他们年龄还小,还不能接受素食理论,怎么劝也劝不来他们吃素,他们还是宁愿到外头去买那些麦当奴来吃,父母也劝不来。
他们住在我家,早出晚归。天天驾车去看博览会,我曾经劝Z先生:“你这部崭新的汽车,何必开到博览会呢?博览会附近很不容易找到停车场,假如停在外面一整天,是不很安全的。为什么不让汽车留在我家门前呢》你们大可以叫的士去、或乘巴士去,可以一直开到博览会大门口,多方便?又用不着麻烦去找停车场,去玩也安心一些。”
Z太太也叫先生听我的话,可是三个小孩不肯,他们非要爸爸驾驶新车去不可,也不多听我的劝告,他们老早都坐上汽车去催爸爸开车了。Z先生向我歉意地笑笑。驾车飞驰而去了,我摇摇头,我知道他们必会遭偷的。
共三天晚上,过了十一点半钟,他们一家还没有回来,我知道博览会是十点关门的,Z家三个小孩,不会肯回家吃素点,必定吵着要父母带他们去吃肉吃烤鸭鸡腿什么的,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知道他们一定出了事,我看见他们的汽车窗子被一个青年洋人打碎,车内的录音机给偷走了,幸而没将汽车也盗去。
电话一响,我知道必是Z先生,果然是他:“冯冯呀!对不起,我们这么晚……”他在电话中说。
我打断了他的话:“汽车给人偷了东西是吧?”
“你知道?”
“这还用得着用天眼看吗?”我说:“但还算运气不太坏,他没有把汽车偷走,否则你只好在我家住到圣诞节了,你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只丢了收录机……”
“早该听您话,把车子留在您家,”Z先生说:“您怎么不说明白一点呢?我是没听懂您的暗示!”
“别后悔了!”我说:“好在损失不大,人平安,那就好了,你们快去附近警察局报案,没有报案,保险公司是不赔的,你们去报案,才可以申请保险公司赔偿呀!你们晚一点回来不要紧。”
这位Z先生不是第一次不听我的暗示,他来家的一次,我就预先警告了他,叫他小心加强戒备,我说会有人偷窃他的电脑公司的机密文件。
“不会的!”他当时说:“我的公司没有什么机密物件,都是很普通的东西,而且安全系统也很好,不怕的。”
“恐怕有内部的窃贼吧!”我说。
他力称不会,这话说了一个月后,他再来见我,这一次说有事求我看看。
“丢了东西吧?”我说;
“是的,是电脑公司失盗了,”他说:“丢了两部电脑,您替我看看,是什么人偷的?”
“门窗没有给撬开,安全系统也没有破坏吧?”我说:“这分明是内贼所为!时间是在午夜十二时至一时间,他把电脑搬上一辆白色的小型搬运兼客运车,车身看不到英文字的,但是车内有很多镜框。”
“那是我公司的车子,”他说:“你说的设备,安全系统记录有人运用机密暗号在午夜十二时多开了安全门进入里面,但是,我公司有二三十个员工,这人是谁呢?您明白告诉我不好?”
“对不起!”我说:“我已经说得太多了!”我看不见那个人的脸,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又说:“与其追究是谁,您为什么不改装安全系统亡羊补牢呢?”
无论他怎样央求,我都没有说出来谁偷的,事实上,我也真的看不清,深夜里,又黑暗,又隔了几百里地,谁看得见?”
Z先生还时常自己“培灵”,拜佛之际,他就全身摇摆,他说是“帝君”来了,我看他仍是执迷不悟,我们已经认识有数月,彼此已很熟了,我觉得应该点醒他了。
我就对他说:“不是,您常说帝君降灵于您的身上,您认为是真的帝君来了吗?”
“是的,帝君来替我治病的。”
我说:“这并不是关公降来,只是你自己的潜意识,虽然身体自动旋转,那是您体内自动神经系统与电磁所产生的自动,您知道吗?”
“不!那是帝君!”
我给他看一篇《从身体的自动说起》,我叫他细细研读了再来见我。
后来他再来,就不再说什么帝君附身了。我问他:“现在明白了吗?”
他赧然地说:“谢谢您!”
我说:“您以相求如来,您以神通为学佛目标,所以有所谓‘启灵’与什么帝君降灵的错觉。长久下去,您会著魔的!”
我再为他详说心经与金刚经,我想他现在必定明白了。他再来的时候,已不再全身摇摆‘启灵’,不过他仍问我:“帝君不也是一位菩萨吗?”
“您见过有杀死千军万马的菩萨吗?我反问他。
“那……但当然不会有。”
“关公以忠义而被万世尊为帝君,”我说:“三国演义说他被砍头之后,在云端上大叫还我头来,后来被慧远大师问他:将军你叫还头来,然而被你杀死的士卒官兵,又向谁讨头呢?关公立即感悟,皈依了慧远大师,修行去了。世俗把关公列为佛教护法之神,就是从此段故事而来的。我也崇拜关公,但是我认为他并不是一位佛教的菩萨,他是一位忠烈之神,他不会降灵来任何人的身上的。”
“可是他降灵来使我的手按摩我的胸口,替我治病。”Z先生说:“如不是帝君又是谁呢?”
“那是您自己的潜意识要医治您自己”,我说:“并不是任何灵界的人物来医治您!”
我劝他别再迷于江湖的所谓“祈灵”之类,他听住了。
三个月后,Z夫妇再来见我,Z太太欢喜地告诉我:“我们老太太,前天晚上,自己起来,扶着墙边,走了十多步的路去洗手间!”
“我母亲的气色也好得了。”Z先生也欢喜地说。
“我知道,”我说:“我知道她一定会恢复走路能力的!应感谢观音菩萨!我预料老太太须半年才可以走路,没想到观音菩萨慈悲,三个月的时间,老太太就能起来扶着墙走十多步了!啊!观音菩萨多么慈悲啊!”
Z老太太并不是我的亲人,可是,我也欢喜得流泪了,我立刻跪下来合掌拜念观音菩萨。
“老太太还没有照足您的食谱去饮食呢!”Z太太说:“老人家只不过是照你的单子的三分之一罢了,假使她完全照办,她还会更好。
“她会全部照办的,”我说:“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我们可是都听了你的话了,”Z先生说:“我们夫妻都吃素了,不再吃肉了。”
“好!”我用手按着他的心脏部位:“我请求观音菩萨慈悲,赐予神力融化你的心脏大动脉血管与冠状动脉的淤塞!今后你须吃素下去!”
我感到菩萨的力量注入手中又注入他的心脏,我知道他必定会平安的。
“您在梦中经常见到被魔怪压住心胸,”我说:“您知道吗?那就是食肉的果报!从今起,您吃全素,照我的吃法,生吃素菜,加上我的提议吃一些素食营养品,您就一定会渐渐好起来的。”
我祝福Z先生,我劝他多看佛经,我开出单来,希望他逐渐接触正信。他的慧根很高,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明白佛经,接受正信的。也许有一天,他会成为佛教正信的一大护法。他会渐渐走上慈悲布施救苦救难之路。这正是我所衷心祝祷期望的事
魔由心生
冯冯:永忏楼随笔之七十一
收到南洋某寺院某法师的来信,其中有一段说他们寺院里发生两个女居士“鬼上身”的事件,在佛堂上大闹,该位法师叫我一观究竟,为什么在佛殿上也会有鬼敢上身呢?
我的答复是:“鬼怎敢到佛殿来在佛像面前兴妖作怪?这样的事件,是由于当事人着了相,心中招引的天魔附体罢了。
这两位女居士信佛至笃,但是到了执著以相求佛的地步,殊不知这样是会招引天魔的。
金刚经法身非相第二十六说:“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金刚经如理实见分第五:“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很多人信佛极笃,拜佛极虔诚,但是往往以色相求见佛菩萨,一心盼诸佛菩萨显现。虔诚有余但着相太深,于是天魔乘机侵入,冒充佛菩萨,以世俗相传的佛菩萨的形相出现来惑人。楞严经的色阴魔,想阴魔等篇,说得很明白,指出以色相求见佛菩萨会被天魔幻形来害人。
南洋的那两位女居士,一心盼望见到佛菩萨的色身,甚至盼望佛菩萨降灵在她们的身上,给予福庇,她们并不知道佛菩萨都是无色无相无体无形的超能力。她们以色相求见佛菩萨,在现代心理学上来分析,是她们自我催眠,自我的强迫观念产生了幻相妄想,大脑陷入深深催眠状况,对中枢神经及自动神经系统发出“乱命”,于是满口胡言乱语,大跳天魔舞,从佛经来看,她们是因妄念邪信而着了天魔或阴魔。
南洋鬼闹佛殿的事,内情就是如此。这种情形,到处都有的,不独某寺为然。大凡佛寺庙宇,人多拜佛之时,常常都会有类似事件发生。
我们不是有时也遇到有些信教入迷的人满口谵言妄语吗?我见过一个妇女在天主教堂望弥撒时突然狂乱跳舞,自称是耶稣附身;我还见过一个男子在福音听道时突然像发羊儿疯般口吐白沫,两眼直视,满口胡说,说什么耶稣是他哥哥,派他来扫荡天下妖邪,听来有些骇人,种种情形,也不限于任何宗教,凡是信到钻入了牛角尖,走入了邪信死巷,就会发生这些所谓鬼附身的,而他们自己深信是菩萨或耶稣降灵,沾沾自喜。
在温哥华,我也遇到过两次这一类事件。
一九八三年的秋天,一个星期日,我在家中校对拙著《空虚的云》(虚云和尚)的第六次校样。突然接到温哥华世界佛教会佛恩寺的电话,是佛恩寺一位热心服务的女居士丽瑛打来的。
当时,丽瑛在电话中说:“培德,佛教会刚拜忏完毕,现在有一个女子鬼上了身,大跳大闹,几个男居士都制止不住,老师叫我立刻打电话向你求救,你快想办法救救吧!”
丽瑛的老师,就是世界佛教会会长冯公夏老居士,我和他认了宗,才知道他是我的族伯。所以我已改称他为伯父,但是会友一般都尊称他为老师。
当时我说:“有这样的事?让我先和伯爷讲话再说。”
冯公夏伯在电话中说:“培德,是有这事,这个女子大吵大闹,乱跳乱舞,没有人能制止得了她,我们打算叫救护车,我想先叫你看一看是怎么回事,才叫救护车,你如帮得忙,就帮一帮她吧!”
“好的,我试一试看,”我回答:“请把电话筒朝向她的方向,让我看看。”
我看见一个身材很矮小的青年女子在佛殿上大跳天魔舞,狰狞狂笑,忽笑忽哭,她的男友和几个男子都制止不住她,她力大无穷,谁也拉不住她。
“是天魔附体,”我早电话中说:“不是鬼上身。”
“怎么会发生的?”
“我现在没有时间解释。”我说:“慢慢再说吧!”
我虔诚祈求韦陀菩萨赐予帮助,我感觉到有一阵像电流般的力量,从我眉心射了出去,那力量不知从何而来,是无形的。只可解释是韦陀菩萨所赐我念了韦陀菩萨的名号和真言,向那女子叱喝一声“立刻醒来!勿再著魔!”
奇事发生了,那女子立刻从狰狞相貌转变回到本来的温柔,力大无穷的她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的娇弱,她苏醒来哦,一点也不记得刚才大闹的情形,她呆呆地望着电话筒。我对她说:“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再著魔了!
我看她似懂非懂,于是电话中叫丽居士说:“阿丽,请你去拿些饮料给她,最好是一杯热朱古力,让她恢复一些体力,她现在是什么都还是糊涂的。”
苏醒的女子后来被她的男朋友带走,这件事发生,温哥华当日在场的佛友数百人都目睹,自然有些人对我过奖,颇有赞誉之词,使我深深愧不敢当,其实,我叱醒她,也不是我自己的力量,那是韦陀菩萨借给我的力量。在现代心理学上来说,这一声叱喝,叱醒了她的催眠状态。至于在场那么多人叫喊她,她都不醒,这就很难解释了,为什么我在电话中一声呵斥,她就醒了呢?她又不知道我是谁。
过了一个月,她的男友T君先生来访我,向我申致谢忱,我和这位青年谈了一小时,原来他们都是从越南来的难民,来了不久,他给我看他俩的合照,原来他和她已订了婚,她平时非常温柔娴静,从没有发生过大闹鬼上身的事件,这是第一次带她来拜佛,没料到有此突变。
T君问我:“是不是佛殿上有鬼呢?”
“佛殿上有那么多人拜佛,也有很多鬼来拜佛听经的。”这是我的答复:“佛法众生平等,佛力度人也度种种形色的众生,佛殿上有鬼并不希奇,但是,来到佛殿拜佛,那些鬼都归依了佛法,不会上人身闹鬼的。”
“那是什么上她身呢?”
“是她心中求以‘色’以‘相’见佛菩萨太过极端恳切了,”我回答:“她陷入了自我催眠,产生了狂想幻觉,以为是菩萨,实在是天魔乘其妄念进入了她的心中。”
从越南逃难出来的难民,难免都曾经经历许多惊险的九死一生的遭遇,那位少女可能精神曾受到剧烈打击,这也是大有可能的,但是逃到加拿大的越南难民很多,也还没有听说这样的情形发生。(注:此事发生在作者写《佛殿魔影》之前。)
后来没有再听到那位少女再发生什么事,好象搬家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也好象听说她和T君结了婚。
宣化长老西来记
(作者:冯冯)
注:本文节自陈慧剑居士编撰之《当代佛门人物》,文章原作者冯冯
一、初识宣老
远在十多年前,我已久仰宣化老法师在美国西岸传法的盛名,心里就想去听听他的说法,可是由于职业羁绊,总不得其便离开加拿大前往旧金山。谢冰莹教授寄了些佛刊给我看,其中有几本是中英对照的“金刚菩提海”杂志,是由旧金山的中美佛教会编印的,里面登有一篇“宣化老法师讲法”的弟子笔录,这是我接触宣化法师言教的开始,不过当时我一直以为讲稿是他预先写好的,直到後来我有机缘亲往金山寺听法,才知道他并不动笔,那是登台讲法随口而出听琳琅文章,由众弟子用录音机录下之後,笔录出来,又译成英文对照刊出的。
“金刚菩提海”当时尚是雏形,未有今日之规模,初期甚至仅是油印复写的,但是内容很好,良好的开始,奠定了基础,发展为今日在美国的最重要的佛教刊物之一。
当时我年少好胜,偶然看到该刊内有一些中译英的微疵,我就斗胆不客气地摘出,写了一封长信去给宣化法师;不过我也声明是善意的批评,而且也说明我自己学浅,也还译不了那么好。
这件事,後来我才知道自己多么浅薄。多年後,宣化老法师偶然提起,笑著对我说:“你不给我们写文章,反而狠狠地批评了我们一顿,不过批评得很有道理,我们都采纳你的意见改进了。”宣老和尚谦虚,令我钦敬,也就更显得我自己的浅薄了。
直到现在,我真是相当的亲近宣老和美佛教会了,可是我仍然还没开始为他们写文章,为什么呢?倒不是我不愿写,而是力不从心;我只是个写小说的人。
“金刚菩提海”篇篇都是佛教理论文章,我不知应该写些什么才好。我为香港的佛学权威刊物“内明”写些随笔,已有好几年,我那些小文本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外行文章,“内明”佛刊也是篇篇都是深奥的佛学论文,但是留有少许篇幅给文艺作品,破格采用拙文,这是我意想不到的。“金刚菩提海”则至今仍未开辟固定的文栏,我答应了给他们写小说,可是由于自己欠的稿债多,赶不出来,同时也感觉到佛教小说太不容易写,未敢下笔。我多次向宣老致歉,他老人家都说:“不要急,慢慢来好了。”
二、宣老与金山寺
金山寺的地点是在美国三藩市南区的第十五街一七三一号,是一处热闹的区域,虽非主要的通衢大道,却也太接近繁华花花世界了,不远处有两家电影院,都是上映些不怎么高尚的“成人电影”的,附近的街道又有些不三不四的俱乐部,寺院对面是几座公寓,日夜有些妇女在附近流连嚣闹,街角则常有些男孩站在中笾不知干些什么,我总觉得那地区并不是干净的所在,我就不太明白,宣化长老和他的高徒们,当初怎么会选择了这样一个地点来设寺的。我却不知道他们师徒当初筚路篮缕创业的艰辛。
原来宣化长老十多年前从香港到美国来立愿传法之始,他到了三藩市,身边只剩下几十块钱了。他起先只租了唐人街的一家店铺的地下室作为驻锡及传法之所,三藩市是个五光十色的繁华大都会,物质享受,声色犬马,红尘滚滚,当时一般人对于佛教的兴趣是很小的,更少人注意到唐人街一处地下室的小小佛堂。宣化长老却不灰心气馁,谋他仍本著他一贯的宏愿,谋计孜孜不息的传法,他的苦行与佛学造诣终于渐渐引起一般社会人士注意。
关于宣化长老在那一段艰辛的岁月,三藩市一般人是有这么一个传说的~~他们说,宣化长老在唐人街地下室传了几年佛法,始终是个穷道场,无法扩展,知道的人虽也不少,但大家都未予以重视,直到有一件佛家的奇迹发生之後,才轰动整个美国西岸。
他们说:当时有一位社会贤达的夫人患了癌症垂危,在医院中,医生们都说无可挽救了。那位夫人自知不起,要求家人为她请一位和尚来为她念经,当时在三藩市的佛教僧人很少,家人上那儿去找呢?不过记得时常上唐人街买东西路过,看见一处店铺地下室的窗子内有一位和尚念经,家人就想,姑且就请这位和尚去为他们的夫人念念经吧!这一家人当时对于念经也不存什么奢望,只不过当作尽心而已。
他们说:宣化长老应邀前往医院病榻前为那位贵夫人念经,一连念了几天,关于这一段传闻,有人说宣老当时念的是“大悲咒”,有人说他念的“心经”,有人说是“楞严咒”,各人传说不一;总之就是念的佛经就是了。然後,奇迹出现了!那位贵夫人听经之後,非但不曾如群医之预言如期逝世,反而渐渐康复,而且过了一段时间之後,医生检查她身内的癌,竟然消失了!
这件事当年轰动了美国西部,由是引起了中西人士源源不绝地前往访问宣化长老,而宣老总是谦辞不承认是他念经之功,他总是说,一切都是笃信佛法获得的奇迹!
为这事,我也问过宣老的,他微笑说:“我什么也不会,我不会治病,也没有法术,我就光会念佛经。”
谦虚的宣老,从不居功于任何奇迹。事实上,在他老人家的苦行传法数十年之中,发生类如上述的奇迹,多得不可胜数,但是他自己都不大谈这些事的。若有人问他,他都说假如有奇迹,都是由于信者的虔诚信心和善念获得佛祖龙天的庇佑!
宣老并不喜欢用奇迹来作为传法的宣传,他认为最重要的乃是佛法真义。在我接近他,聆听他讲经的时日之中,我从未听见人提起任何奇迹。他的讲经态度是十分严肃的,在他的周围,无论是出家弟子或在家弟子,都是十分恭谨肃穆的,可是在社会上,对于这位高僧则有很多的奇迹传说,真是不胜枚举。
我自己,可能也就是奇迹之一~~像我这样的一块顽石,居然也被宣老的苦行传法所感动得点头了,岂非奇迹?
宣老在三藩市唐人街的地下室传法,竟吸引了整个美国的注意,我认为,主要的还是由于他说法的精辟,把佛法的精华毫无保留地介绍给西方社会,引起了美国青年知识份子的重视,至于各种奇迹,当然也有很大的推广功效,但是徒有奇迹,而无坚强用力的精微佛理,仍然是不可能获得像今天这样伟大的宠法成就的。
美国许多的高级知识份子纷纷来聆听宣化老讲解佛经,许多大学纷纷邀请他去讲解佛经,不少的美国博士、学士,听了他说法之後,纷纷皈依佛教,削发出家,归依宣老座下,精研佛理,翻译佛经为英文。宣老座下的美国青年博士、硕士、学士,有的是哈佛大学,有的是哥伦比亚大学、加州大学、史丹福大学、倾盛顿大学、普林斯敦大学……等有名的学府。这些青年,有的是哲学博士,有的是理工科博士,有的是文科博士,他们都学有专长,素养很高,都放弃了收入丰富的职业;而来追随宣老,出家为僧为尼,宁愿吃苦,献身佛教的研究与传播工作。
在这批美国弟子的群策共力苦心发展之下,宣老领导的中美佛教会,从小小的地下室发展到今天占地三百余英亩的万佛城和法界大学,成为佛教在北美洲最具规模的传播基地之一。其中经过多少的艰辛!
那一段奋斗史,是不可能用短短的文字所能叙述得了的。他们起先在三藩市华盛顿街购置了一座大房子做道场和图书馆~~现在已改为尼师驻锡之所,皈依宣老座下的美国弟子成为尼师的已有数十位之多,也都是有学位学识渊博的,精于翻译佛经。
稍迟,宣老和他的弟子与在家的居士们,大家又合力在十五街购买了一座火柴工厂,诸弟子自行动手装修,把它改建为今日的金山寺,规模虽未可称为恢宏,三层的佛殿大楼,也相当宽敞的了。
我曾经就金山寺的地点一节询问宣化长老。我说这座佛寺建在花花世界的当中,怎能清静呢?
宣老微笑回答:“就是在花花世界当中,才最适合考验出家人修行的意志呀!”
我这才恍然大悟,长老并未详说,但是我可以领悟,真的!只踏出寺门一步,门外就是繁华世界,声色诱惑,无所不有。出家人若不是有无比的坚毅意志,真不容易抗拒门外的一切诱惑的,我住在金山寺的期间,冷静观察,出家怕美国青年,对于外界的诱惑,都是若不闻不见,他们心已如止水,令人钦佩!
我或许是极少数最幸运的在家人之一,获得如此亲近宣老的教诲,宣老明知我是个相当顽皮捣蛋的人,他却似乎是抱著一种有教无类的苦心,慈爱地温和地招待我,让我不时随侍在他身边,我想我了是极少数能够进入他的禅房的人之一。我所见到的他的禅房,可说是除开一榻一桌一椅之外,并无长物,没有什么家俱,没有任何装饰,桌上也就只有一些佛经佛典,他是没有任何财物的,也没有什么衣物,他一年不分冬夏,仍是穿著那一袭已经破旧的裉色的僧袍,极寒冷的日子,他就再加一件棉背心,这就是他的全部衣物了。当然,还有一袭只有大典才穿的杏黄袈裟。
他的办公室是在他禅房的外一进,除了一张大书桌之外,有些沙发,作为招待来宾之用,桌上有些笔墨,其他也没有什么了。
说起笔墨,我知道宣老是不太喜欢动笔的,虽然他的书法也还不错,他却不大写信写什么。他常对我笑著说:“我的字写得不好,不愿写出去献丑。”
我也没看见过他写任何著作,虽然我常见他手不释卷,研究佛学。而他的每天的开讲,句句都是天然的好文章,弟子们只要照录出来就自然成了一篇论文了。我知道他是从不写草稿的,讲经的时候,他坐在座上,慢慢的讲,他是东北籍,讲的一口标准国语,他自谦不懂英文,他讲法都是用国语讲的,他的美国弟子们现场录音,并且轮流作即席的翻译,译成英文给道场中的听众听。宣老有时候讲上十多分钟,才停下来,让弟子翻译,我静听宣老的讲词,我又留心鉴定弟子们的译文,我觉得大致上他们都译得很恰当。不过,偶然也有些译错,这位自谦为不懂英文的宣化长老,往往就会提出更正,指示译错之处,并且指示应该怎么翻译,用什么英文字才对。他的更正,往往也是令我非常心服的。
四、佛教可用音乐传播
宣老不但是讲经说法之时用中文,就是在寺中开会议之时,他也只讲中文,我有时也叨陪末座,我发现宣老并非如他自谦的“不懂英文”。弟子们发言都是用英文,宣老都能听得懂,常在必需之处发表他的意见予以补充或有所指示。假如他真不懂英文,又怎会处处都提出适当的反应呢?宣老讲说不懂英文,可是他竟写了一首英文的佛时,徒弟们觉得它很好,就谱成曲子,如今成为他们常常唱诵的佛时之一,说到唱佛诗,宣老的徒弟们有很多创新,尼师们富于音乐天才,她们把很多佛偈佛词谱成了西方音乐感的诗歌,拿来做日常的唱诵,作为正常的佛曲唱诵的补充。佛教的传播,无可否认地是不及基督教的原因很多,佛教义理太深奥太繁复,不易为一般人接受,固是主因之一,佛教缺乏诗歌音乐,亦是一大原因。佛教的诗歌唱诵原非供娱乐之用,缺乏感人的力量。那些东方工的中国式的唱诵,在西方人听来是很难接受的,西方人听中国音乐的唯一感觉只是好奇,而毫无感动。佛教要在西方传播,在我的愚见看来,是需要稍为采用一点西方化的音乐的,所以我觉得宣老的高徒尼师们的创造,具有很大意义。
中美佛教会现在的宏法成效,非唯由于他们在宣老的领导之下苦干苦行,传法有力,也不单是由于他们热心社会福利慈善事业,我相信他们的西化佛曲,亦有与功焉!惭愧的是我自己,老是想为佛教写点西化的曲谱,却总因为谋生艰劳忙碌而未能动笔。
金山寺的寺规很严格,每天清晨三时就起来做早课,早上又有许多功课,一直忙到十一时半,才念经进膳,寺中“持午”,都是过午不食的。午膳後,只有短短的休息时间,徒众们又各忙各的职守事务了。下午又有一场讲经,七时左右大家又集合念经绕佛,八时宣化长老升座讲经,几十卷头的法华经和其他大部头经典,每天讲解一段,徒弟们录音录下的宣老讲经的录音带,已经有两万多卷了。
晚上十时,全寺止静,除了供佛的明灯之外,一律灭灯,唯一的不守规矩的,恐怕只是我一个人,我是个惯于熬夜写作的夜猫子,怎能早睡?我常常在自己房内看书,直到午夜後才能安寝,我的睡房给安排在宣老的禅房之侧,是最接近他的了。他常常在深夜过来敲门,问我毡子够不够暖,要不要添些,他真是慈爱得像父母一般。他也时常会和我在我房外的小小客厅谈话,一谈就谈到午夜,有时还谈到子夜一点多,平常不苟言笑的他,这时候温蔼极了,他会含笑地和我讨论法界大学的一些事务和宏扬佛教的做法,他会非常谦虚地把问题一一提出来徵求我的愚见,作为他的参考。有时候他就为我特别讲解一些佛经,我的不守寺规晚睡,竟把宣老也累得破例晚睡了,寺中弟子都说师父是从没这样做过的。
宣老不喜欢世俗的应酬,可是有许多达官贵人和社会名流常常来访他,他也只好在每天下午规定的会客时间内接见他们了,这种会客多数是在二楼的大会客室举行的,我若在寺中,多半被长老叫去参加作陪。
五、为佛教教育尽心力
记得有一次,宣老邀了一位颇负盛名的教授来会面,要请这位教授到万佛城的法界大学担任一项课程。我当时亦随侍在侧,宣老拉著我手,叫我在他身边坐下相陪,教授则坐在客位,宣老非常恳切地请教授接受教职,但是教授无论如何都不肯,教授说家眷在美东,搬来很不方便,不搬来又两头难以兼顾,教授又似乎嫌万佛城法界大学地点太遥僻了~~万佛城位于加州北部,距旧金山有百余英里,崎岖山路开车要两小时才到。先一天我曾领那位教授到万佛城去看过,教授有他个人的困难,我是可以理解他坚辞的苦衷,我同时也常常为长老的求才推动佛教教育的诚恳热忱所感动。来在这两者之间,我自无置喙之地,亦难以为辞令,勉强帮著长老劝驾请教授屈就,我拙于口才,讲了也等于白讲。
正感到尴尬的时候,忽有弟子来报有人求见长老。而宣老正在忙著商谈,我就请示长老说:“可否由我代表到楼下去先会见一下呢?”我说因为感觉到这来的两位女士是从台湾老远来的,她们似是为了一座观世音菩萨佛像的事来的。
宣老是不时有“预知”的,这是很多人都共和的事,而事情也真奇怪,我在佛寺及宣老身边之时,也常会有这一类预见发生,我亦无法解释。我当时下楼,果然在大门口会见了两位来自台北的女士,她们是母女两位,一问她们来意,果然是想来求宣老为她们从台北携来的一座观世音菩萨瓷像开光的。我就在楼下接待她们,请她们稍等一会儿,正在谈话之间,我忽然闪电般看见宣老在楼上以袖袍掩面流泪,把我吓了一惊,隔了一层大楼,许多墙壁楼板,这岂不太奇怪了吗?
我这一吓,慌忙拉住几位大弟子说:“我们快上去看,师父在楼上给气得哭了!”
众弟子也曾习见我的一些离奇预感,故此也不多问我,大家跟著我一阵风奔上二楼大厅,果然看见宣老以僧袍的大袖子掩著面孔,那位名教授则旁坐默然低头。众弟子一见,慌忙都在长老面前跪下,也没人敢讲话,我连忙到长老身边劝慰,我说:“师父别那么难过吧!教授既不肯屈就襄助法界大学作育佛教人才,天下之大,还有别的学者会来帮助呢,何必这样难过?水到渠成,无缘者又何必强求呢?”
我的话,等于是不客气抢白了名教授一顿,这也是我的气量狭小之病,其实并无比必要的。宣老答道:“我不为别的,就是恨我自己无能,想求贤才帮我们办好法界大学的教育,也有这么大阻难。我心里才难受起来。”
长老一说,环跪著的几位大弟子也都心酸了,就我一个是心肠凶硬的,我一面劝著长老耐心等待,我说将来必有很多贤才来襄助的,我又说:“世界上不见得就只有一个人才。”
“别说这样失礼的话!”长老说:“这不是客人的错,这是我们自己诚心不够。”
“好吧!我不再多嘴,可是请让我送各人回房休息,什么事慢慢再谈吧,师父您老也别为这事伤心了。”
我的无礼鲁莽,把那位教授弄得下不了台,双方更加尴尬。可是我话都说出,也收不回来了,也就只好错到底,以後这位名教授到底还是回美东去了,他有他的困难,也不能怪他,我犹如是,那能怪人?
我回忆这件事实,并非为了要表现我自己,而是要提起宣化长老为了法界大学的教育而揽贤之诚,他这样已经八风不动的高僧,竟然为了佛教大学教育而焦虑,而优心,而难过落泪,这件事,外面有谁知道?也就只有当事人几个知道了。
六、宣老的民主作风
法界大学今日已经颇具规模了,宣老和他的各位高徒,多年来苦苦耕耘,终于今日有成,他们和美西的热心人士,还完成了另外一件大事,就是完成了万佛城中的一万座佛像,已于〔一九七九年〕十一月四日举行开光典礼,不久还将建造中国式的大雄宝殿。佐以现在已有的四十四座钢筋水泥红砖西式楼,三百英亩的树林山麓,成为美洲发扬佛教的一处宏伟丛林圣地,永久地作育佛教传播人才,和世界各地的佛教人士与道场联合共同宏扬佛教,这正是佛教人士所最喜欢乐闻的。
宣老与其高徒们从不自居其功,他们总是谦虚地说每一点滴的经营都是由于佛佑和热心佛教人士四众集力贡献的成就。谦虚、敬逊正是宣老本人的一贯态度,也是他常常启示教训弟子的。宣老如有什么兴废的意见,他都先提出来请各弟子开会检讨研究,他从不独断独行,他常说:“你们大家研究看看可不可行。”他从不发施命令,事实上,就我历次参加旁听的寺务会议和大学的会议所见,中美佛教会的一切都是采用民主议会制度来决定的。弟子们无论是出家人或是在家居士,都在会议中踊跃发言,一切民主表决。宣老并不居于主席地位独断,事实上,他从不担任议会的主席。他总是说:“我们一切都要民主。”
议会上的民主作风并未影响高徒们对于师父的教礼节,他们离开了议桌之後,在任何场合,对宣老都是极其崇敬礼仪周到。这些美国学者弟子,都是由内心发出的真挚敬意,他们一天中初见师尊,或是有事禀见,一定毕恭毕敬地顶礼,态度诚挚,他们崇拜这位公正廉洁光明诚恳的师父,并不仅是一种礼仪而已,至于外来的俗家弟子,见了宣老,不分男女老幼,也都一律自动下跪顶礼的,人人都由衷地尊敬他,对于外来的宾客,宣老总是觉得受礼过意不去,总叫我去代他扶起客人的。
说到宣老的正直光明,我记得他虽是金山寺、万佛城、法界大学的首脑,他却事事交由徒弟们分层负责,他自己只居虚位而已,甚至于行政上、财务上的事,他也不擅作主张。我常看见他凡有慈善捐款乃至大小的行政事务支出,他都交由中美佛教会的专司弟子两位,和他一起商量过,三人都同意後,大众联署签出支票。收入的外界捐款,无论大小,也一律由理财的数位弟子列明联合签收归于公库。宣老和弟子们没有任何一人是独自处理公款的,宣老师徒也没有任何人储有私人财物,有些俗家弟子当面奉献的金钱,宣老也立即当场并给司库弟子的。
七、以身为教以德立言
宣老吃用的素斋,也跟弟子们完全一致,并没有任何特别的享受,那些素饭,老实说,我不敢恭维,饭往往做是半生半熟,菜蔬也是什么都煮成一锅,而且每一顿饭又得先把隔夜剩下的旧饭菜先吃完,才吃新的,我每每感到难以下咽,可是宣老师徒却从无怨言,大家都甘之如饴。本来我们到佛寺是去学修行,难道是去享受吗?这本不容我批评寺里饭菜不好的。我到过的见过的佛寺僧家伙食,类皆如此,出家人的夺行,真不是我们俗人所能想像的,也只有招待宾客之时,才有俗家女弟子们入厨做引起较为可口的素菜罢了。
尼师们住在华盛顿街的庵里,她们每天到金山寺来听师父讲经一次,听完就回到华盛顿街去了,她们非常严肃,是不跟任何男子讲话的,她们的庵院,也不容许任何男子进去。我有一两次为了事务而到过华盛顿街,倒是被尼师们破例地招待进去客听坐谈,这恐怕是仅有的例外。平时她们偶而也会问我点关于中文与英文的翻译问题,但也仅限于在听经的时间,我发现她们翻译得非常准确,只是不熟悉中文的一些成语而已。
往往是宣老讲经时引用的一引起成语把她们难倒,那么她们才不得不向我发问。碰到这种情形,宣老总是微笑静听,偶然听到我说得不怎么对,他就会用英文来补充我的英文解释了。
宣老自奉如此克俭,对于慈善事业却是全力以赴的,我也不能一一枚举他师徒在加州所贡献的善事义举,只能笼统地说他们是注重敬老养老和社会福利的,在万佛城的工作计划之内,就有设立养老院一项,他们也注意儿童的佛教教育,他们要努力把佛教的慈悲思想灌输给新的一代幼苗。他们甚至于在万佛城的医院旧址内拨出一座作为当地的殡房,以利地方人士家丧,他们不分教别,无论是基督教,“规格教”友(当地是规格教友的基地)犹太教,伊斯兰教……一律欢迎使用,完全免费。从来就没听说有人肯让别人把死人搬来的?恐怕也就只有万佛城肯这样做罢了。宣老师徒又曾经为天主教于斌枢机主教之丧,举行过追思祈祷会,这也说明他们跟别的宗教保持的友好互助关系,西班牙国王卡洛士自愿为法界大学的荣誉校董,也正是宣老师徒的苦干博学精神所感动的例子之一。
宣老从劝侍母至孝,他十九岁时,太夫人仙逝。他随即出家沙弥戒後,披缁结卢于太夫人茔墓之侧,守孝三年。他是时在佛前发愿:不为自求人天福报,声闻缘觉乃至权乘诸菩萨,唯依最上乘,发菩提心,愿意法界众生,同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他所立的十八大愿之中,大意是愿凡三界天人动植灵界鬼神,若有一未成佛者,他誓不取正觉,又愿他应享受一切福乐,悉皆回向普施法界众生,又愿众生一切苦难悉皆由他一人代受,又愿一切不信佛法众生心改恶几善,皈依三宝究竟作佛……。宣老这种伟大的愿望,和他的宏法的努力,他的以身为教,以德立言,这都是深深使美加青年知识份子感动敬佩的,无怪乎越来越多的美加青年以朝圣的心情到万佛城和金山寺宣老座下皈依佛法了。
八、结语
现在,宣老仍常打长途电话给我,每次都吩咐我好好孝顺母亲,又常问我能否供奉甘旨,需否帮助,令我深深感铭。宣老常说:人若不孝敬父母,又安能信佛呢?
宣老对我爱护至深,他常盼我再到他身边,我也常常想念他,希望再随侍他座前。可惜总是事与愿违,障碍重重,直到如今,我仍有许多个人的困难,未能如愿前往追随。而且家母年迈,行动不便,饮食起居,均难以离开家园,家父新丧未久,家母精神受创至钜,我更不敢擅离一步。宣老听我禀明这些情形,他总是命我好好孝顺侍候母亲,他说:人能孝亲就等于修行一样了。又说:子欲养而亲不在,乃是最痛苦之事,你现在能够孝养母亲,已经就是不知几生修来的福了,你多孝顺母亲吧!
宣老又屡次劝我奉母迁居至万佛城修行,我一面也可为佛教做点小事,我们母子都巴不得这样,可是家母连坐巴士都晕眩呕吐,怎能受得了长途的飞机或车次劳顿呢?我所以一直不敢奉母南迁,正为此故,其次,家母在加拿大居住已久,有医药医院保险,而美国的医保制度远不及加拿大的完善,这也是我不敢奉母迁美的原因之一,也只好居住这儿的郊区海滨,半耕半读,居家侍母,念念佛经罢了。
不过我心中是几乎每天都在怀念著宣化长老的,我也怀念著他的高徒们,他们都曾经使我感到在佛法之内,获得无比的温暖和平安。我常觉得自己仍然跟他们在寺中一起拜佛念经似的,我也常祝祷著宣老师徒们的宏法能有更大的成功更大的普及。
九、附注
宣化长老在港时德号度轮。祖籍松江省双城人生于一九一0年,民国前二年五月五日,父讳白富海,母胡氏,兄弟八人,宣老最幼,胡太夫人终身茹素,笃信佛教,宣老十九岁丧母,送殡後到哈尔滨三缘寺出家,拜常智长老为师,并披缁结卢,守孝母墓三年。抗战胜利,东北光复,宣公始入关到内地,民国三十五年初秋访太虚大师及虚云长老,三十六春,在普陀山法雨寺受比丘大戒,俟由虚老聘为南华寺戒律学院监学及教务主任,三十七年冬驻锡香港,四十年在港住持“西乐国”,奉祀三如来,该处西湾河马山,素无水源,宣老建寺之後,在寺後石罅插竹枝,祷求佛前,请赐甘泉,不久,果有甘泉涌出源源不绝,轰动全香港。约于民国五十四年赴美宏法,成立“中美佛教会”,建金山寺于三藩市,又继建万佛城及如来寺于加州北部,地广三百英亩,大小楼宇八十八座,开办“法界大学”,美国青年年智识份子,前往受戒或求学者数以千计,法界大学之名誉校董十数位,多为中美名流,亦包括西班牙国王卡洛士陛下,宣老亦曾多次访问台湾以及亚洲各地,旅行说法。
附记〕
现在宣化长老在美国加州万佛城,除法界大学外,并已另创培德中学、育英小学、安老院、托儿所各一所,如来寺一间。另外,正筹建一座中国式大雄宝殿。同时在洛杉矶,建了一座“金轮寺”,在西雅图成立了“菩提中心”。
复次,宣老于一九八三年七月,应温哥华冯冯居士之邀,在温市以美金九十万元买下一座“基督教救世军大教堂”一座,于一九八四年元月三十一日过户,并命名为“佛恩寺”,目前委由旅加作家冯冯管理。
一九八四年三月三十日编志.
万佛寺奇缘记 冯冯
(注:冯冯的小名叫猴子吾猴即冯冯)
一:蝙蝠听法
吾猴非常抱歉,只因最近跑到美国去玩,猴性大发,已经有两三个月没写文章了,也忘了给《内明》杂志寄稿。美国之游,可记之事太多,回家后百事烦冗,一下也静不下来写稿,只得先将这一段奇事写下,以飨佛友。
一九七六年八月二十七日或二十八日——日字可记不清了。吾猴住在加州“生命之谷”的“万佛城”,有如世外,天天拜佛打坐,闲则游山玩水,逍遥得连日子都记不住了——万佛城如来寺的长老宣化老法师(即从前在香港的度轮法师)和台北来的客人道源法师,真华老法师等三十余位高僧,在万佛城的图书馆前厅联合说法。到会的居士百余人,都是美国西岸的中美知名人士、学者、名流、淑嫒,济济一堂,吾猴叨陪末座。
吾猴性情是坐不住的,仗着宣化老法师宠我,拿着照相机,到处乱跑,乱拍照片,人家恭恭敬敬静听,我却真是猴子似的没个停,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也不回座,就靠在道源法师讲座后面的内门边的地毯上坐下来。
道源老法师的说法十分高妙,大家聚精会神地聆听,吾猴突然在脑中闪现一个异象:看见一个身穿褐色大袍而有两翼之巨人,从远方飞来,他面目狰狞,非常可怖。他一飞就到了大门外,吾猴徒然一惊,也顾不得礼数,一跃而起,从内门跑到甬道,冲向大门去瞧瞧。
彼时大门外一片黑暗,时值晚上八点多,屋内灯火辉煌,一群小儿在门内的小厅游戏,吾猴睁眼向外面暗处一望,只见那巨魔迎面飞来,到了我面前时,却是小蝙蝠一只,它不飞向黑暗,却飞进灯火辉煌之门内,绕我而飞。
群儿见状都哗叫起来,就要扑打蝙蝠,吾猴连忙制止,不准他们喧哗,大门宽阔高大,蝙蝠随时可以飞出去,但他却不出去,只在灯光下绕着吾猴盘旋,吾猴以手指向大门外,对它说:“你出去吧!”,但它只是绕着猴儿而飞,不肯出去。
“我知道了!”吾猴悟道:“你可是想来听法师讲佛法的,若是,你跟我来!”
群儿惊诧地望着,蝙蝠竟真的跟随我,飞越长长的走廊,来到讲经的厅堂门口。此一景象立即了惊动全场,引起一阵骚动,大家看我对蝙蝠讲话,它听从地跟随。
“你先在门上等等吧!”我对它说,它就降落在门框上面,抬头望我,点点头。
此时堂内人人都争看此事,道老也不得不暂时停讲。度轮(宣化)上人此时也过来了,对我说:“你把接它引进来吧!你知道是谁吗?它不是一只真的蝙蝠呀!它是来听法的!”又对蝙蝠说:“你可以进去听了!”
蝙蝠点点头,一展翅,飞进厅内,绕室回旋数次,落在窗框上倒挂着望着讲台上的道老和宣化上人,不住点头,状如叩首。此时全场都为之动容,纷纷下拜,纷纷诵念阿弥陀佛圣号。吾猴摄了数张照片,上人之洋弟子恒具法师(美籍,曾一步一拜三步一叩首,由旧金山拜佛至西雅图,全程一千一百英里,为时十个月,祈求世界和平)也拍了数张。
此时吾猴额前又一闪,看见室外黑暗中坐着一只巨大山猫,倾听室内情形,我乃起身出去,宣化上人已经知道,对吾猴说:“你出去把门关上别叫那大猫进来了。”猴儿乃关门,不叫大猫进来,此猫不是家猫,它一直在外面坐到我们散会才走,大概也是来听法的。
蝙蝠在室中停留,道老讲法完毕,度轮上人又再去为蝙蝠祝福,为它念佛,它不住地点头,全场听众都惊诧不已,蝙蝠怎么会闯进灯光之中来呢?它为何不飞向窗外黑暗中去?
散会时大家都担心蝙蝠飞不出去,吾猴说:“不必担心,我会带它走的,我能带它进来,应该也能带它走。”
人将散尽时,吾猴指着窗子外面,对蝙蝠说:“你请回去吧!你从何处来,还向何处去!”
大家都笑了,又是巧合吧!那蝙蝠竟从我手指的窗口一直飞出去,消失在黑暗之中了,吾猴看见的是一个巨大的狰狞魔影,掠飞而去。
在场仍有一、二十人,大家都愕然,几乎不敢相信,蝙蝠会听得懂人语,真的是来听法的吗?但我们又如何解释这些真实的奇异现象?
当晚听众目击者,有多位是有名的学者。博士、学士、佛教学者,大家都说这事太凑巧、太奇怪了,美籍的几位博士也无法解释。
吾猴看见它的真实面目,是亲领它进厅内来的,却不知道它到底是谁。是天魔呢?是山魅?是什么?宣化上人却笑而不言。
这间事,同时目击的人有两百多位,您如果不信,可以向金山寺打听,吾猴绝未渲染夸大,至于蝙蝠是不是蝙蝠,它是谁?就要由您的智慧来判断了。
至于大山猫,也是怪事,因为吾猴看见的是一个人的脸孔、猫的身体,而又没有别人看见,所以我就不多谈它了。
后来第二晚说法,外面又来了两只大黑狗坐着听,听完就不见了。
您可以抱疑,我却知道都是真事。
二:万佛寺奇缘记
上次谈过蝙蝠听法,地点在万佛城,万佛城在什么地方?其地位于旧金山以北约一百八十英里之生命之谷,车行三、四个小时可达,位于山麓之下,风景优美,占地两百八十七英亩。城内古木参天,巨大西式楼宇共有四十四座,原为一处州立医院,原名曼陀仙诺疗养院。加州政府以开支太巨,乃将之拍卖,为中美佛教会——即金山寺的宣化长老缁素二众捐款购下,作为佛教基地。此地原有医院之设备,房舍永久,足可容纳万人,长老乃名之为万佛城。佛徒计划在此开办佛教大学,已在加州政府立案,校名法界大学,内设佛学研究院及译经学院、虚云大师纪念学院等等,门人之中,中美学者如云,合力奋斗,筚路蓝缕,他日必有成就。
吾猴以前向来未有机缘得识宣化上人,我幼时见过虚云长老一次,被诫勿多言,自后噤然,亦不再有所见(以前我已有文记述)。一九七六年六月,吾猴自赴美国,闻金山及万佛之名,求见宣化长老不遇,乃往南加州营商,弄得一败涂地,几乎破产,至今烦恼犹未了,自南加州北返,再往金山,得恩师谢冰莹教授之介绍函,再往金山寺求亟宣化上人,此次幸蒙上人接见,咱猴儿眼睛一向长在额头顶上,见了多少高僧都从不跪拜的。吾猴生得一幅贫猴嘴,又刻薄,死爱抬杠,最不服人的,佛经是不懂,理也不通,就会拾人牙慧,用吾猴的辨证法难倒了不知多少和尚。是以初见宣化长老,也是不甚为礼的。
谁知果然有缘,长老一席话,一谈五小时,把吾猴降得服服帖帖,不由不拜伏了。其实猴儿也不曾正式皈依长老,只是自家钦佩而拜长老。长老也不为杵,而且颇为纵容我放肆无礼。金山寺礼节森严,美籍华裔弟子,无论在家出家,见了长老,无不顶礼三拜的,唯有猴儿唱一肥喏就罢,自此常跟在长老身边,猴得他老头都晕了。吾猴有幸,自从见了长老后,幼年异目,似又逐渐恢复,时见异象,在万佛城一住十日,胡言乱语,均能幸中,天天惹得百数十在家弟子来问休问咎,长老一再告诫,吾猴总是改不了多嘴的毛病。
万佛城之所在,有许多奇异之事,举例言之,该地本来没有水源,医院四十年来均仗自来水。历年聘请专家开井,但都说地下并无水源,自改为万佛城后,宣化长老请人开井,宣化长老随便手指一处说:“就在此处打井吧!打井公司乃依言将钢管打下,待续…
吾猴刚到万佛城之时,乃是深夜,不知有打井之事,我是不大睡觉的,静坐中听到地下有水源潺潺,颇以为奇,静中再观,则见有人打井,已经在表面三四十尺处,仍是无水,表层二十余尺处则有些微水渍,但无大用,此层为黏土、砂石,杂有赤铁石及少许云石,再往下去,须到二百尺下始有沙土,再下去有水流,吾猴越觉得好奇,乃再看深处,见两百四十尺左右下,是一大水潭,深不见底,而蜿曲如河流,直通后山,与山顶一湖相连,吾猴此时似睡非睡,疑真似幻。
寺钟敲响,天色犹未明,僧人已做早课,猴儿惊醒,不知适才是在定中或梦中。突然又闻有人呼喊“救命”之声不绝于耳,只见一人穿绿衣,仰卧于地,四肢挣扎,无法起立,奄奄一息,吾猴乃出房外,到斋堂找人,长老师徒均不在彼处,只见在家弟子在厨房自愿做膳食招待来宾,早膳不见寺中一僧一尼,一问方知原来金山寺规矩,一日只吃午斋一餐,早上及过午均不食,但仍招待来宾三餐。
猴儿是个好吃鬼,早餐岂有不吃之的?大吃果子之余,又闻有人呼喊救命,又突然看见一位和尚,倒卧房内痛苦呻吟,似是台湾佛教访问团来美访问的台北龙山寺某某法师,吾猴以为呼救者乃此人,于是奔告宣化长老及台湾佛教访问团团长,说某某法师有病难,两位长老初不相信,姑往某法师室中一看,果然见他急病在床上呻吟,面色青白,呕吐一地,两师乃急送某某法师往金山寺就医。
而吾猴耳中仍然闻到绿衣人呼救之声,百思不得其解。急寻小沙弥释果童,和其师兄某某,一同循声找寻,我领他俩找到一扇门前,开锁一看,室内过然有一只绿黄色乌龟在地面仰天而卧,四肢挣扎,已经奄奄一息。乌龟一批,乃是众人在唐人街酒楼买来暂时放置寺中,正待次日送往某地河流放生,我全不知晓,亦未见过,此时才是初见,两僧将它救起放回水池内,而吾猴突然又见某处有骸骨两幅,与释果童奔视,则为鸽尸两具也。
一日之内,异象何止十数,真是不及细述。美籍恒观法师闻言,也来访我,得因我问此处是否正在开井?述及详细形状,恒观法师大为诧异,特为驱车,导我去看长老指示打井之处,与开机器打井之技师交谈,技师表示此处仅有表面二十余尺之少许泥水,底下无水,他已意图放弃。
吾猴性急,就一一将定中所见告知,盼他不要半途而废。技师与我争辩良久,说此地数十年都没有探出水源,何来水流?地质学者已有多人主张此地绝无地下水云云。吾猴力言其妄,并指地下,每一层地层土质石状之深度及水位等等详情,一时热烈争辩,竟然忘了一切,只就当前脑中所见,一一剖析,技师又邀另一资深技师来与我争辩,我仍然坚持,请其勿中途而废,须在二百二十余尺下始可汲上含沙之地下水,两位美国技师将信将疑,吾猴乃邀他们明日再谈,并指出明日将出土之石质形状。
恒观法师对我似具信心,导我环视全境,问我地下河流形状,往来方向,吾猴这时已忘自身所在,但见地下二三百至四五百尺以下深处之地下水流,历历如在目前,乃追踪而行,历时两小时。恒观法师问若再开幅井宜在何处,并碑志其处,然后我如梦突醒,异象全失,一无所见。
次日早餐,打井技师来斋堂,恭谨之至,再问我多项资料,据称昨日吾猴预言,都一一应验,并问我是否研究地下水之地质学者,以后技师每日均来报知出土之地质,果如所言,他们已经完全对我具有信心。到吾猴离去之时,该井仍未深达两百尺,但后来果然在二百二十余尺处喷泉涌上,水势之猛,每分钟可汲出五百加仑,适如吾猴所见,而此山远处,亦果然有一湖泊,名曰Clear Lake。
吾猴一步出万佛城外,亦一如常人,此种奇怪现象,将如何解释?百思千思也不知其由,万佛城,金山寺,无人不知猴儿这些怪事,人人问我如何修得,我无以置答,连坐也坐不好,猴头猴脑,修了什么?经又不会念,心又不正不定,有什么境界?若说我有本事,却又看不见自身,看不见做生意会大赔本之事,烦恼无穷,这是有修为的人吗?我天天都在忧心懊恼,生嗔生念,这是佛子吗?吾猴是无法解释那些异象的,奇怪的是,只有在接近佛界之时,例如在万佛城金山寺拜佛,才有这些奇境出现,一离开这儿就比全世界都愚笨,连个碰上面来的人都看不清的,连一加一也会算成等于三的,连日常的生活是世事都应付不来,您评评看,猴儿是怎么一回事?若有大德指正,甚为感激!
那打井公司技师,向猴儿要了地址,说将来再去别处打井若有困难,再来请教云云。真是要命!他哪知道我不是地质学者呢?又哪知我一出万佛城外就奇蠢如猪!
宣化长老不喜欢猴而多嘴,告诫勿多言,但猴儿想这些事,与其说是我有何能,不如说是佛力所使,莫非假我此一朽料来显示佛法之一端耶?我岂可饿畏惧世人之讥疑、嘲笑,而不奉闻于人世?
区区之一点微末文名,又值几何?我所见异象,金山寺很多人亦知,不是假造的,就有人笑我又何妨呢?
待续…..
三:还蛛记
吾猴二度参拜金山寺宣化长老,蒙长老他老人家慈悲留住寺中约有十天时光,在此期间,吾猴鉴于金山寺师徒都是慈悲信佛之人,对于世俗经营都不甚注意。猴儿乃不揣冒昧浅薄,建议制定佛教基金会之章程大意,立案以确保中美佛教会属下之诸佛教事业,均列入在此佛教法人之管制下。举凡其所属之二百八十七英亩之万佛城、佛教大学之筹办,金山寺、译经院、如来寺……等等均列为该佛教会之“法人财产”,只供非营利之弘扬佛法之使用,永远为该佛教基金会所拥有,免得将来被任何人所觑睹。吾猴用英文打字打建议书写了二十多页,罗罗嗦嗦,婆婆妈妈。建议这,建议那,向美国政府立案,自以为以偏概全,思虑周到,拿出去向长老及诸法师献宝。
中美佛教会其实人才济济,美籍弟子之中博士不知多少,华裔弟子名学者也多得数不清,哪用得着吾猴来乱建议什么呢?但是宣华长老就有那样客观雅量,居然召开大会来讨论猴儿的建议。师徒诸贤也真客气,居然通过组织专案人员来研讨猴儿的废话,说要采用其中部分云云。这一来吾猴可乐不可支,越发的沐猴而冠,大耍猴戏了。每天随众念佛听长老说法以余,就溜到厨房去,把金山寺的冰箱搜个遍。在家弟子送来的果子,多半给猴儿偷吃过半,这只咬一口,那只尝一尝,猴性大发。金山寺诸法师哪有不知之理?明知长老纵猴儿,大家只装作不见不知罢了。
宣化长老应邀飞往罗省主持分院开光典礼,金山寺中静悄悄,吾猴更是得其所哉了,又不用听经,又不用做功课,又没人管,妙哉!妙哉!索性藏身在厨房之内,大偷其吃。法师们各忙各的功课,猴儿忙偷果子吃,好不逍遥。
却说这天晚上吾猴正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冰箱进军,徒然看见异象。只见一个巨人。高及天花板,身披灰袍,头上似有百眼,在斋堂内一闪而灭,吾猴这一惊非同小可,赫得飞跑到三楼房内,不敢出来。
自从这次之后,吾猴不敢再进厨房偷吃,渐而每天晚上都见此怪,都是一闪而逝,留心观看,才知他出自后殿观世音圣像座下,穿墙而过进入他殿。吾猴早经长老再三叮嘱,不得再多言妄语,长老又不在家,猴儿更不敢声张了。
长老从南部回来,吾猴似见长老已在飞机途中,乃下楼告诸法师,均答以未有电话,不知师父何时回来,吾猴催请打电话至罗省一问,果然长老已经起程,一问时间,正是起飞之时。恒具法师乃驱车携猴儿去机场迎接。开车后,吾猴又见到老法师坐巴士回金山寺,乃告诸法师,他们未信,大家仍驱车往机场迎接,却接不着长老,打电话回寺一问,果然长老已乘巴士回寺多时。
回寺后,拜见长老。长老笑问吾猴有何所见,猴儿问:“您老人家在罗省讲华严经便了,何必又大放彩色泡泡如朦朦细雨呢?长老说:“怎么你也看见了?”后来听法师与诸人言,在罗省讲经时,有一位女弟子曾声称看到彩色泡从上空降临,而他人却一无所见,相隔数百里,吾猴如何也有所见?思之不可得解!
长老又问猴儿尚有何异象,吾猴乃禀告看见灰袍巨人之事,并叩问此是何怪?长老笑云:“你看不透他?”
吾猴摇首,长老乃命猴儿念楞严咒。长老示云:“我叫你看清!”老人家有亦入定冥念,顷刻之后,长老开目问:“你现在看他有多大了?”
吾猴闭目运神,但见灰衣巨人已缩小如拳,越缩越小,只有三寸那么大小。
“你现在看到了吧?”
“看到了,好象是——一只蜘蛛!”猴儿边看边禀告:“全身黑色,眼睛很凶!好可怕!”
“不要怕它!”
“它是蜘蛛吗?”
“你看见是什么就是什么”。长老笑答。
吾猴不信,向法师借了手电筒,禀明长老可否往佛殿座下搜查一下?搜查佛座,实属太不恭敬,有渎佛尊,长老迟疑半响,仍是任由我前往,猴儿乃下楼到观音菩萨宝座之下,翻开廉幕及滑门,电筒一照!赫然一只巨蛛正在座下!正是黑白分明的,眼睛闪光,灼灼若火!
吾猴赫得飞奔而逃,禀告长老,宣化长老说:“不要怕,也不要乱讲!”
猴儿遵命,果然不讲,全寺更无他人得知。翌日,吾猴久住思母,亟欲返回,长老挽留不住,亲送下楼,我恭敬拜别,抬头见长老慈爱之笑容,猴儿只觉得别情难抑,悲从中来,泪下如雨。长老慰语有加,方才拜别,宣化长老又命在家弟子果经开车送往金山寺车站。
果经是美国人,他刚从奥立州来参拜宣化长老,与我才一面之缘,并未有机会交谈,在车上才初次寒暄,果经居士送我至金山市区马克街,时值天气炎热,车窗大开,谈话中,吾猴突觉窗外飞来一物,扑落我右边太阳穴上,猴儿敏捷,一伸手即将其捉住,随即大惊放手,听其落在我衣服胸前!
全身黑色,背黑腹白,两眼闪闪似火,一只巨大蜘蛛也!
吾猴惊怖大叫,面无人色,果经居士亦被我赫慌,问是何事?
吾猴无法解释,又怕它咬,所幸急中生智,从口袋中取出纸张一页,卷成筒状,将此蜘蛛罩住,请他带回金山寺呈交宣化长老。
果降不解吾意,问我是何缘故?猴儿也不解释,但云:“交给宣化长老处置,他就知道了!”并再三拜托勿伤其生,务必小心保护,呈交师父。
果经见吾如此慎重,乃说:“放心,我亦为佛门弟子,不会杀生的。”
吾猴后来途中电话叩问宣化长老,长老说:“放心!已经送回来了!”
此一事,全无虚言半句,宣化长老本诫我不得多言,但猴儿百思不解,为何如是之巧?若说是吾猴眼花,又何以真在佛座下见蛛?猴儿临行时曾在观音菩萨座下叩首辞行,仅三数秒钟底座并未开门,该蜘蛛断不可能从座内跳上我身之理。在金山市内之马克街,其热闹如香港皇后大道,又何来之巨蛛从空中飞来呢?又为何如是之巧?车如流水,它偏就飞坠我首?果经居士又从未听闻其事,岂能安排此一飞蛛,它来找我又是为何?
此蜘蛛是否为金山寺之蜘蛛?是否仍在佛座之下,吾猴均不得而知了。
宣化长老半句也不多讲,不肯指示其中因缘,吾猴只好另外来向佛友求教了。下次再回金山寺肯定要挨宣化长老一顿好骂,也说不得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