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内经精译素问

黄帝内经精译素问

中医经典名著精译丛书

黄帝内经精译

主编袁思芳

编委袁思芳黄明贵李琳

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

黄帝内经精译

ISBN7-5023-3188-3

题名与责任袁思芳主编

出版项北京: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99

中图分类号R2-52

丛书项中医经典名著精译丛书.第一部

编写说明素问

编写说明

《黄帝内经》简称《内经》,包括《素问》和《灵枢》两个部分,为中医四大经典著作之一。它是

中国医药学理论的渊薮,后世的一些中医药学理论,多数是在《内经》理论基础上演变和发展起

来的。所以读通了《内经》,就有助于阅读其它中医药学著作,从而提高中医药学理论修养。

《内经》中丰富的医学理论,对中医临床工作有较大的指导作用,所以读通了《内经》,可以拓宽

临证思路,提高辨证施治水平。《内经》中的很多篇章又是优秀的文学作品,历代文人多诵习

之,所以还可以将《内经》当作文学作品阅读,借以提高文学素养。然而由于其成书时间较早,

千百年来又屡经传抄翻刻。所以,全书文字古奥,义理深邃,错讹较多,很难为一般读者读懂,

限制了其实用价值的发挥。有鉴于此,我们在出版社同志的鼎力支持下,将全书译成通俗易懂

的白话文,让更多的读者了解它、认识它,进而研习它,运用它,使它更好地为人民健康服务,为

提高全民族文化素质发挥其应有的价值。现将几个具体问题作如下说明。

《素问》以人民卫生出版社1963年6月排印本为底本;《灵枢经》以人民卫生出版社1963

年4月排印本为底本。

底本《素问》、《灵枢经》中对阅读具体内容有指导作用的序文各选一篇译出,置于各书之

前。

底本卷次篇章一仍其旧,每篇篇题不译,在篇题下写一题解,解释篇题含义,并简要概括本

篇基本内容。

将底本中每篇原文按内容分成若干小段,依照原文的意思,译成通俗易懂的白话文。

底本中的繁体字、异体字、以及错别字改正后,均按规范的简体字译出。

底本《素问》末所附的“黄帝内经素问遗篇”仍附于书末,但不作译文。

底本中的疑难字词、错简、脱文、衍文、通假字等,参阅历代注家,先行适当校勘,注解然后

译出。底本中的残文烂句,历代均未读通者,径直删去不译。

底本中每卷末的注音对今天读音意义不大,一律删去。

在翻译时我们参考了本书古代的一些注释,也借鉴了当代对本书研究的一些成果,在此一

并致谢。

编者

1996年4月

重广补注黄帝内经素问序素问

素问

重广补注黄帝内经素问序

启玄子王冰撰

〔原文〕

新校正云:按《唐人物志》,冰仕唐为太仆令,年八十余以寿终。

①

夫释缚脱艰,全真导气,拯黎元于仁寿,济羸劣以获安者,非三圣道则不能致之矣。孔安

②

国序《尚书》曰:伏羲、神农、黄帝之书,谓之三坟,言大道也。班固《汉书·艺文志》曰:《黄帝

③

内经》十八卷。《素问》即其经之九卷也,兼《灵枢》九卷,?其数焉。虽复年移代革,而授学犹

存,惧非其人,而时有所隐,故第七一卷,师氏藏之,今之奉行,惟八卷尔。然而其文简,其意博,

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遐迩自同,勿约而

④

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徵,验之事不忒,诚可谓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假若天机迅发,妙识玄

⑤⑥

通,蒇谋虽属乎生知,标格亦资于诂训,未尝有行不由径,出不由户者也。然刻意研精,探微

索隐,或识契真要,则目牛无全,故动则有成,犹鬼神幽赞,而命世奇杰,时时间出焉。则周有秦

公,汉有淳于公,魏有张公华公,皆得斯妙道者也。咸日新其用,大济蒸人,华叶递荣,声实相

副,盖教之著矣,亦天之假也。

⑦

冰弱龄慕道,夙好养生,幸遇真经,式为龟镜。而世本纰缪,篇目重迭,前后不伦,文义悬

⑧

隔,施行不易,披会亦难,岁月既淹,袭以成弊。或一篇重出,而别立二名;或两论并吞,而都

为一目;或问答未已,别树篇题;或脱简不书,而云世阙;重《经合》〔守〕而冠针服,并《方宜》而为

《咳篇》,隔《虚实》而为《逆从》,合经络而为论要,节《皮部》为《经络》,退《至教》以先针,诸如此

流,不可胜数。且将升岱岳,非径奚为,欲诣扶桑,无舟莫适。乃精勤博访,而并有其人,历十二

年,方臻理要,询谋得失,深遂夙心。时于先生郭子齐堂,受得先师张公秘本,文字昭日折,义理环

周,一以参详,群疑冰释。恐散于末学,绝彼师资,因而撰注,用传不朽,兼旧藏之卷,合八十一

篇二十四卷,勒成一部。冀乎究尾明首,寻注会经,开发童蒙,宣扬至理而已。其中简脱文断,

义不相接者,搜求经论所有,迁移以补其处。篇目坠缺,指事不明者,量其意趣,加字以昭其义。

篇论吞并,义不相涉,阙漏名目者,区分事类,别目以冠篇首。君臣请问,礼仪乖失者,考校尊

卑,增益以光其意。错简碎文,前后重迭者,详其指趣,削去繁杂,以存其要。辞理秘密,难粗论

⑨

述者,别撰《玄珠》,以陈其道。凡所加字,皆朱书其文,使今古必分,字不杂糅。庶厥昭彰圣

01

旨,敷畅玄言,有如列宿高悬,奎张不乱,深泉净滢,鳞介咸分,君臣无夭枉之期,夷夏有延龄

之望。俾工徒勿误,学者惟明,至道流行,徽音累属,千载之后,方知大圣之慈惠无穷。时大唐

宝应元年岁次壬寅序。

将仕郎守殿中丞孙兆重改误

朝奉郎守国子博士同校正医书上骑都尉赐绯鱼袋高保衡

重广补注黄帝内经素问序

朝奉郎守尚书屯田郎中同校正医书骑都尉赐绯鱼袋孙奇

朝散大夫守光禄卿直秘阁判登闻检院上护军林亿

〔注释〕

①黎元:即“黎民”,百姓。

②三坟:古书名,相传是指优羲、神农、黄帝三世之书。

③?:同“乃”

④忒:忒(tè),差错。

⑤蒇谋:蒇(chǎn),蒇谋,完备而周密的见解。

⑥标格:风度、风范。此指高深的学识。

⑦纰缪:纰缪(pímiù),错误。

⑧披会:翻阅领会。

⑨玄珠:即《玄珠密语》,相传为王冰所著,今已失传。

01玄言:深奥的理论。

11徽音累属:属(zhǔ),徽音累属,即德音连续不断。意为《素问》的理论有益于人类健康,

永远流传。

〔译文〕

人们要解除疾病缠绕,保全真气,疏导元气,拯救老百姓的疾苦,并使其达到健康长寿的境

地,救济一些虚弱多病的人获得平安,没有掌握伏羲、神农、黄帝三世圣人的医学理论,是不能

达到的。孔安国在给《尚书》作序时说伏羲、神农、黄帝的书称为“三坟”,都是讨论自然规律的

重要著作。班固在《汉书·艺文志》中说到,《黄帝内经》十八卷,《素问》是这部书中的九卷,另

外加上《灵枢经》九卷,共十八卷,这就是《黄帝内经》的卷数。

这部书虽然经历了长时期的流传,朝代的变更,但是传授学习的价值仍然存在,只是因为

担心错误地传给了没有道德的人,因而对其中某些内容时常有所隐藏。如第七卷就被管理文

教的官吏藏起来了。所以,现在世面上流行的《素问》只有八卷了。然而这八卷中,文字简略,

意理广博,理论古奥,含义深刻。文中对天象地象都分得比较清楚,将阴阳节候陈列在书中,对

各种变化的原因分析得非常清楚,将生和死的征兆也明白地告诉人们。虽然没有经过商量,远

近的事理自然一样,没有约定,隐晦的与明显的事物都一致。考察其言论都有根据,用事物来

验证没有差错,这的确可以称得上是高深理论的源头,供养生命的根本道理所在。

虽然凭借聪明颖惠,才智敏捷,能通晓高深玄妙的理论,对事物的认识虽然取决于天资的

高低,然而对古代医书的深刻了解,必须依靠训诂知识。《内经》理论虽然难学,但仍然还是有

登堂入室的途径。如果能刻苦认真钻研,探索其中微妙深奥的道理,掌握真切的要领,就会象

庖丁解剖牛一样技术淳熟。所以运用起来得心应手,就象有鬼神在暗中帮助一样,那末杰出的

人物就会经常出现。如周代有扁鹊,汉代有淳于意,汉魏时有张仲景、华佗等,都是掌握了《内

经》中精深微妙的理论,并在实践中得以扩充发展。大大地救济了人们的疾苦,而且使医学理

论象花叶一样繁茂昌盛,名实相符,这是教育的结果呢?还是自然发展的必然趋势呢?

我在年轻时就非常仰慕道教,一向注重养生。我幸运地得到了《内经》这部经典著作,将它

作为医学的典范。但世面上流传的各种本子错误很多,有些篇目重叠,前后次序颠倒,文章含

义不相联贯,运用时不太容易,阅读时也很艰难。随着岁月的流逝,形成了很多弊病,如有的同

一篇,前后重复出现,但立两个不同篇名;有的两篇内容合在一起,又只立一个篇目;有的君臣

问答没有完结,却又立一篇目;有的地方内容脱漏而不加补充,却说本来就有残缺;《经合》一篇

重复,却在前面冠以“针服”的篇题;将《异法方宜论》与《咳论》两篇合并;取消《通评虚实论》的

篇题将其内容混杂在《四时刺逆从论》中;将《经络篇》合并到《玉板论要篇》中;将《著至教论》一

篇置后边,而将《针解论》这一篇提到前边等等。象这样的情况很多,给学习《内经》带来了很多

困难。试想若要登上泰山,没有道路如何能上去;若要到海上日出的地方去,没有船只如何去

得成。我于是精心勤奋地研究,广泛地采访,将众人的知识集中起来,历经十二年的努力,寻求

其中正确的和错误的,才掌握了其中的要领,深深地感到实现了我多年的心愿。

当时恰好在郭先生书房中获得先师张公所收藏的秘本《内经》,文字清晰,义理完备周详,

于是一一加以仔细参考,很多一些疑难问题就象冰块一样溶解了。我耽心被后来学习的人弄

散失了,断绝了传学的教材,因而对其进行撰述注解,使它永远流传下去,加上以前收藏的第七

卷,共八十一篇二十四卷,合刻成一部。希望达到前后贯通。通过阅读注解,就能明白经文的

含义。用来教育初学医学的人,宣扬高深的道理罢了。其中若有脱漏的文字或段落,意思不相

连接的地方,于是搜寻书中其它地方的有关内容,迁移过来加以补充;对于篇目缺漏,指事不十

分明白的,于是揣量文意,适当地增加字句,从而使其通晓明白;对于篇论混杂,内容不相关联,

或缺漏篇目的,根据内容加以分类,另立篇题置于篇首;君臣问答不符合礼仪的地方,考察尊卑

或增加文字加以说明,使其含义更加明确;对于前后颠倒错乱的文字,以及前后重叠的,详细考

察其含义,删去繁杂内容,保存其要领;语辞义理深奥,难以粗略说明的,另外撰写《玄珠密语》

一书加以阐发。凡是我所加的字句,均用红笔书写,使古今文字区别开来,不致混淆不清。这

样作,是希望使圣人的旨意明白,能够宣扬深奥的道理。如此犹如列星高悬天空,奎张各星有

条不紊的各居其位,又象深而清沏透明的泉水,其中的鳞类,介类区分得非常清楚。这样君、

臣、庶民不会出现夭折,各族人民都有了延年益寿的希望,医生在临床时不会产生错误,后学者

有了明确的学习方向,高深的理论得以流行,福音连绵不断,千百年后,人们便能体会大圣人的

无穷恩惠。

时在大唐宝应元年,岁次壬寅序。

〔题解〕上古,指远古,即所谓混沌初开,鸿朦始劈的时候。天真,指先天产生的真气,即所

谓肾精。本篇通过对几种不同养生水平人养生方及其结果,以及对人体生长发育过程的论述,

从而强调了保养肾精在养生保健中的重要性。所以篇名为“上古天真”。

〔原文〕

新校正云:按王氏不解所以名《素问》之义,及《素问》之名起于何代。按《隋书·经籍志》,始有《素问》之名。《甲乙经》

序,晋皇甫谧之文,已云《素问》论病精辨。王叔和、西晋人,撰《脉经》云,出《素问》、《针经》。汉张仲景撰《伤寒卒病论集》云,

撰用《素问》。是则《素问》之名,著于隋志,上见于汉代也。自仲景已前,无文可见,莫得而知。据今世所存之书,则《素问》之

名,起汉世也。所以名《素问》之义,全元起有说云:素者,本也。问者,黄帝问岐伯也。方陈性情之源,五行之本,故曰《素

问》。元起虽有此解,义未甚明。按《乾凿度》云:夫有形者生于无形,故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太易者,未见气也。

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气形质具而?瘵由是萌生,故黄帝问此太素,质之始也。《素问》

之名,义或由此。

上古天真论篇第一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注本在第九卷,王氏重次篇第,移冠篇首。今注逐篇必具全元起本之卷第者,欲存《素问》旧第目,见

今之篇次皆王氏之所移也。

①

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乃问于天师曰:余闻上

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者,时世异耶?人将失之耶?

岐伯对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

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

②

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

③④

夫上古圣人之教下也,皆谓之虚邪贼风,避之有时,恬忄炎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

安从来。是以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气从以顺,各从其欲,皆得所愿。故美其

食,任其服,乐其俗,高下不相慕,其民故曰朴。是以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贤

不肖不惧于物,故合于道。所以能年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

帝曰:人年老而无子者,材力尽邪?将天数然也?岐伯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

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四

七,筋骨坚,发长极,身体盛壮,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坠。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

⑤

发始白。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丈夫八岁,肾气

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

强,故真牙生而长极。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六八,阳气衰竭于

上,面焦,发鬓颁白。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天癸竭,精少,肾藏衰,形体皆极。八八,则齿发

⑥

去。肾者主水,受五藏六府之精而藏之,故五藏盛,乃能泻。今五藏皆衰,筋骨解堕,天癸尽

矣。故发鬓白,身体重,行步不正,而无子耳。帝曰:有其年已老而有子者何也?岐伯曰:此其

⑦

天寿过度,气脉常通,而肾气有余也。此虽有子,男不过尽八八,女不过尽七七,而天地之精

气皆竭矣。帝曰:夫道者年皆百数,能有子乎?岐伯曰:夫道者能却老而全形,身年虽寿,能生

子也。

黄帝曰:余闻上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

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中古之时,有至人者,淳德全道,和于阴阳,调于四时,去世离俗,

积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达之外,此盖益其寿命而强者也,亦归于真人。其次有圣人

⑧

者,处天地之和,从八风之理,适嗜欲于世俗之间,无恚嗔之心,行不欲离于世,被服章,举不

欲观于俗,外不劳形于事,内无思想之患,以恬愉为务,以自得为功,形体不敝,精神不散,亦可

⑨

以百数。其次有贤人者,法则天地,象似日月,辩列星辰,逆从阴阳,分别四时,将从上古合同

于道,亦可使益寿而有极时。

〔注释〕

①幼而徇齐:意指黄帝智能发育早,思维敏捷。

②不时御神:时,善也。不时御神,即不善于调理精神。

③虚邪贼风:泛指四时不正之气。

④恬忄炎虚无:思想清闲安静,少求寡欲。

⑤地道不通:指女子绝经。

⑥解:同“懈”。

⑦常:通“尚”;尚,还也。

⑧被服章:新校正云:“详被服章三字疑衍,此三字上下文不属。”

⑨逆从阴阳:“逆从”二字为复词偏义,义偏“从”。逆从阴阳,意为顺从四时阴阳变化规律。

〔译文〕

从前的黄帝,生来就非常聪明灵活,小时候口齿伶俐,幼年时思维敏捷,长大后对人非常忠

厚,作事异常勤奋,事业成功后就登上了仙人的行列。

黄帝于是向先生问道:我听说上古时候的人,寿命均活到一百多岁,然而他们的动作并不

显得衰老;而现在的人,其年龄只活到他们的一半时,动作均显出了衰老。造成这种现象的原

因,是由于时代的不同呢?还是现在人不善于养生的过失呢?岐伯回答说:远古时候的人所知

道的养生法则是,效法自然界阴阳变化规律,使用一些正确的养生方法,饮食有节制,生活作息

有一定的规律,不过度的劳累。所以能够达到形体与神气的和谐统一,因而能活到他应该达到

的寿命,生活到一百多岁才离开人世。现在人就不是这样了啊!他们把酒当作米浆喝;经常违

反正常的生活规律;喝醉酒后行房;尽其所有的欲望,耗竭他的精气;尽其所有的嗜好,耗散他

的天真之气。不知道应当谨慎他保持精气的盈满;不善于控制自己的情志活动;务求使自己的

心情得到一时的快乐,性情得到一时的欢乐;生活作息没有规律。所以只活到他正常生命的一

半就衰老了。

远古时候的圣人,在教导后人时都说到,必须经常避开自然界致病因素的侵袭,思想上要

不断保持清心寡欲,人体真气才能运行正常,精气和神气固守于内,象这样,疾病还能从哪里产

生呢?正因为这样,所以应当作到情志安闲,而不要追求过多的欲望;心地安静,而不要大惊卒

恐;适当劳动,而不要过度的劳累。这样才能达到精气运行通顺,每个人都能根据需要满足自

己的愿望。无论吃什么样的饮食,都认为是甘美的;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觉得很满意;对自

己的生活习俗,总是顺心的;对别人的一切都不羡慕。这样,人们认为他的思想已经达到纯朴

境界了。正因为这样,所以他的眼睛不会为纷繁的物质世界所劳累;他们的思想不会为淫邪的

事物所迷惑。无论是愚笨的、聪明的、贤能的和无能力的,都不会处心积虑地追求物质享受,所

以符合养生之道。他们的寿命都能活到一百多岁而动作不衰退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掌握并运

用了周全的养生方法,所以不会处于危险的境地。

黄帝说,人老了就没有生殖能力了,是人的精力尽了呢?还是自然形成的呢?岐伯回答

说:女子七岁时,肾气旺盛,开始换牙齿,头发长长。十四岁时,天癸产生,任脉通顺,太冲脉气

血充盛,月经按时来潮,所以具备了生育能力。二十一岁时,肾气发育平衡,恒牙生长,生长发

育达到顶点。二十八岁时,筋骨坚强,头发生长达到极点,身体壮实。三十五岁时,阳阴经脉的

气血衰退,面部开始憔悴,头发开始脱落。四十二岁时,三阳经脉的气血衰退,面部完全憔悴,

头发开始变白。四十九岁时,任脉空虚,太冲脉气血衰少,天癸尽竭,月经停止,形体衰老,丧失

了生殖能力。男子八岁时,肾气充实,头发长长,更换牙齿。十六岁时,肾气旺盛,天癸产生,精

气充满而外泻,男女交合,就能生育孩子。二十四岁时,肾气发育均衡,筋骨强劲有力,恒牙生

长,发育达到极点。三十二岁时,筋骨生长壮盛,肌肉丰满。四十岁时,肾气衰退,头发开始脱

落,牙齿枯槁。四十八岁时,阳气开始从面部衰退,面部憔悴,鬓发斑白。五十六岁时,肝脏精

气衰退,筋骨活动不灵活,天癸尽竭,精气衰少,肾脏衰退,形体疲惫。六十四岁时齿落发脱。

肾脏主管贮藏人身的精气,它接受五脏的精气而贮藏起来,所以,只有当五脏精气旺盛时,

肾脏才有过余的精气外泻。现在五脏的精气都衰败了,筋骨得不到精气的濡养而表现出松弛

乏力的现象,天癸也尽竭了。所以鬓发变白,身体感觉沉重,行走不稳,于是丧失了生殖能力。

黄帝说,有些人年纪虽然已经老了,但仍然具有生育能力,这是什么道理呢?岐伯回答说,这是

由于生来天真之气过盛,气血畅通,肾脏精气有余的缘故。虽然如此,然而男子不会超过六十

四岁,女子不会超过四十九岁,于是先、后天之精完全衰竭了。黄帝问道,掌握了养生之道的

人,年纪达到一百多岁,还有生育能力吗?岐伯回答说,掌握了养生之道的人能够延缓衰老的

进程,保持身形健康,虽然年岁很高,仍然具有生育能力。

黄帝说,我听说远古时候,有一种称为真人的人,能够把握天地阴阳的变化,呼吸自然清精

之气,心神内守而不驰散,肌肉如同刚出生时一样丰满。所以,他们的寿命能够同天地一样长

久,没有终了的时候。这是他们认真养生的结果。中古时候,有一种称为至人的人,道德淳朴,

养生之道周全,和调于四时阴阳寒暑的变化,远离世俗的干扰,积蓄精气,保全神气,能够潇洒

自如地生活在自然界之中,视、听远达八方之外。如此也能强壮身体,增加寿命,他们也属于真

人一类。其次有一种称为圣人的人,能安然地生活于自然界之中,顺从八方之风的变化,生活

在世俗社会之间,没有恼怒怨恨之心,行动不离开世俗之间,但举止与世俗不同,外不为事务所

劳累,内无过多的思想忧虑,致力于安静愉快的生活,努力保持自得其乐的心情,形体不过度的

疲惫,精神不过于地外散,所以,他们的寿命也可以达到一百多岁。再其次有一种称为贤人的

人,他们在养生中,以天地运行为准则,以日月变化为准绳,辨别星辰的位置,推理天象的演变,

顺应四时阴阳变化。他们的养生原则、方法与远古得道之人相符合,所以也可以增加寿命,使

其达到顶点。

四气调神大论篇第二

〔题解〕四气,指春、夏、秋、冬四季;调神,即调养精神情志,所谓大论,即重点论述。一年之

中,由于四季气候不同,气象物候各异。因而人们在养生中,应当顺应四季的不同特点,来调摄

精神情志,从而达到却病延年之目的,这是古人的一条重要养生原则。本篇着重论述了四季不

同的养生方法,以及违背了这些养生方法所产生的危害性,所以篇名为“四气调神大论”。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九卷。

①

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

②③

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奉长者少。

④

夏三月,此谓蕃秀,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夜卧早起,无厌于日,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

⑤

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养长之道也。逆之则伤心,秋为?疟,奉收者少,冬至重病。秋

⑥

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

⑦

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逆之则伤肺,冬为飧泄,奉藏者少。

冬三月,此谓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

得,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亟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逆之则伤肾,春为痿厥,奉生者

少。

天气,清净光明者也,藏德不止,故不下也。天明则日月不明,邪害空窍,阳气者闭塞,地气

者冒明,云雾不精,则上应白露不下。交通不表,万物命故不施,不施则名木多死。恶气不发,

风雨不节,白露不下,则菀槁不荣。贼风数至,暴雨数起,天地四时不相保,与道相失,则未央绝

灭。唯圣人从之,故身无奇病,万物不失,生气不竭。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逆夏气,

则太阳不长,心气内洞。逆秋气,则太阴不收,肺气焦满。逆冬气,则少阴不藏,肾气独沉。

⑧

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沉浮

于长之门。逆其根,则伐其本,坏其真矣。故阴阳四时者,万物之终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

⑨

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谓得道。道者,圣人行之,愚者佩之。从阴阳则生,逆之则死,从

之则治,逆之则乱。反顺为逆,是谓内格。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未乱,此之谓

01

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

〔注释〕

①发陈:王冰注:“春阳上升,气潜发散,生育庶物,陈其姿容,故曰发陈也”。

②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意为春季的三个月主生,因而人们当顺应它调养生发之

气,而不能伤害。

③奉:供养的意思。

④华实:华,同“花”;实,指果实。华实,即开花结果。

⑤?疟:?(jiē)疟,疟疾的总称。

⑥容平:自然界万物生长形态己经平定。

⑦飧泄:飧(sūn)泄,即完谷不化的泄泻。

⑧春夏养阳,秋各养阴:自然界春季主生,夏季主长,秋季主收,冬季主藏;生与长属阳,收

与藏属阴。所以春夏养阳,即养生养长;秋冬养阴,即养收养藏。

⑨佩:通“倍”,倍,反也,即违背的意思。

01锥:一作“兵”。兵,即兵器。

〔译文〕

春季的三个月,各种生物开始萌生,呈现其姿容,故称其为发陈。自然界均呈现出一种新

生的状态,万物欣欣向荣。当此之时,人们应当晚睡早起,起床后披散着头发,放松形体,漫步

于庭院之中,以促使精神情志畅达,应当顺应自然界的一切生长之性,而不应予以抑制。这是

适应春季的养生法则,及方法,如果违背了这种法则、方法,就会伤损肝脏,到了夏天容易出现

寒冷性病变,供给夏季长的就减少了。

夏季的三个月,万物生长华丽茂盛,故称其为蕃秀。天气下降,地气上升,阴阳之气相交,

万物开始开花结果。当此之时,人们应当晚睡早起,切莫厌恶白天过长,保持心情舒畅,促使精

神之花更加秀丽,使阳气宣泄通畅,就象爱恋外界的一切一样。这是适应夏季养长的法则及方

法,如果违背了这种法则、方法,就会伤损心脏,到了秋季便会出生疟疾,供给秋季收的就减少

了,而且冬季会出现很重的疾病。

秋季的三个月,自然界万物生长盛满平定,故称其为容平。秋风劲急,秋高气爽,景物清

明。当此之时,人们应如同鸡的活动一样,早睡早起,促使精神情志安宁,以缓和秋季初凉的伤

伐,收敛精神情志而不使其外散,使秋气平定,肺气清肃。这是适应秋季养生的法则及方法,如

果违背了这种法则、方法,就会伤损肺脏,到了冬季便会出现完谷不化的泄泻,供给冬季藏的就

减少了。

冬季的三个月,草凋虫蛰,万物伏藏,故称其为闭藏。水冷成冰,地寒冻裂,莫要扰动潜伏

的阳气。当此之时,人们应当早睡,必待太阳升起时起床,使精神情志安宁而不妄动,如同潜伏

起来一样,如同匿藏起来一样,如同有隐私一样,如同获得至宝一样,离开寒冷气候的刺激,尽

量保持温暖,不要过多的出汗,损伤正气。这是适应冬季养藏的法则及方法,如果违背了这种

法则、方法,就会伤损肾脏,到了春季便会出现痿厥一类的疾病,供给春季生的就减少了。

上天之气是清净而又光明的,天所隐藏的德性运转不息,所以不显露于地。如果天德显明

则日月不明,如同人身真阳外浮,阳失其用,外邪入于人体空窍。阳气闭塞于上,地气蒙蔽于

下,天地阻隔;云雾不清净,则雨露不降;天地之气不能四布,自然界万物的生命就不能延续,不

能延续,于是名木多死,自然界恶劣之气不散,风雨不调,天空中的白露不降,于是草木枯槁不

荣。邪风常起,暴雨常作,自然界之气不相承接,违背了正常的规律,于是天之真气不久就会灭

亡。只有圣人才能顺从自然界的阴阳变化,所以很少产生疾病,万物也不会失其生机,因而生

命便不会完竭。

违背了春季的春生之令,少阳之气便不会产生,肝脏出现病变;违背了夏季的夏长之令,太

阳之气便不会成长,心脏表现虚弱;违背了秋季的秋收之令,太阴之气便不会收敛,肺脏焦热胀

满;违背了冬季的冬藏之令,少阴之气便不会潜藏,肾气下沉。

四时阴阳有序的变化,是自然界万物赖以生长的根本,正因为这样,所以圣人春夏两季着

重养生,养长;秋冬两季着重养收养藏。所以自然界的万物便正常运行在春生、夏长、秋收、冬

藏的道路上。违背了这个基本原则,就会伤伐其根本,损坏人的天真之气。所以说四时阴阳的

有序变化,是世间万物的开始与终结所在,是死与生的根本。违背了便灾害丛生,顺从它便不

会产生疾病,这样就称得上掌握了养生之道,圣人遵循这个法则,愚昧的人违背这个法则。顺

从阴阳变化就健康长寿;违背阴阳变化就生病甚至死亡;顺从它就正常,违背它就混乱。违反

正常的就是逆,这是与规律相格拒的,因为这样,所以圣人不是等病已经发生了再去治疗,而重

在未病以前就加以防治;不是等乱子已经产生了再去治理,而重在乱子未形成之前加以治理,

谈的就是这个道理。疾病已经出现了再去治疗,乱子已经形成了再去治理,就如同口渴了才去

挖井,已经争斗起来了才去制造武器一样,象这样不是显得已经太晚了吗?

生气通天论篇第三

〔题解〕生气,即指人体生命之气,如脏腑之气,经络之气,营气,卫气,宗气等等。天,指自

然界;通天,与自然界相贯通,所以,所谓“生气通天”,意为人体生命之气与自然界息息相通。

由于人体生命之气与自然界相通,所以本篇告诫人们应当顺应天时的变化进行调养;同时强调

了阳气在人身中的重要作用;并列举了阴阳失调所出现的病证举例;从而推演出调和阴阳对保

持人体健康的重要性;文章最后论述了五味太过,对人体健康的影响。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注本在第四卷。

黄帝曰: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阴阳。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九州九窍、五藏、十二

节,皆通乎天气。其生五,其气三,数犯此者,则邪气伤人,此寿命之本也。苍天之气,清净则志

①②

意治,顺之则阳气固,虽有贼邪,弗能害也,此因时之序。故圣人传精神,服天气,而通神明。

失之则内闭九窍,外壅肌肉,卫气散解,此谓自伤,气之削也。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

③

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是故阳因而上,卫外者也。因于寒,欲如运枢,起居如惊,神气

乃浮。因于暑,汗,烦则喘喝,静则多言。体若燔炭,汗出而散。因于湿,首如裹,湿热不攘,大

⑤⑥

筋?短,小筋?长,?短为拘,?长为痿。因于气,为肿,四维相代,阳气乃竭。阳气者,烦劳

⑦

则张,精绝辟积于夏使人煎厥。目盲不可以视,耳闭不可以听,溃溃乎若坏都,汨汨乎不可

⑧

止。阳气者,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使人薄厥,有伤于筋,纵,其若不容,汗出偏沮,使人

⑨

偏枯。汗出见湿,乃生痤?。高梁之变,足生大丁,受如持虚。劳汗当风,寒薄为?,郁乃痤。

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开阖不得,寒气从之,乃生大偻。陷脉为瘘,留连肉腠。俞气化

薄,传为善畏,及为惊骇。营气不从,逆于肉理,乃生痈肿。魄汗未尽,形弱而气烁,穴俞以闭,

发为风疟。故风者,百病之始也,清静则肉腠闭拒,虽有大风苛毒,弗之能害,此因时之序也。

故病久则传化,上下不并,良医弗为。故阳畜积病死,而阳气当隔,隔者当泻,不亟正治,粗乃败

之。故阳气者,一日而主外,平旦人气生,日中而阳气隆,日西而阳气已虚,气门乃闭,是故暮而

收拒,无扰筋骨,无见雾露,反此三时,形乃困薄。

01

岐伯日:阴者,藏精而起亟也;阳者,卫外而为固也。阴不胜其阳,则脉流薄疾,并乃狂。

阳不胜其阴,则五藏气争,九窍不通。是以圣人陈阴阳,筋脉和同,骨髓坚固,气血皆从。如是

则内外调和,邪不能害,耳目聪明,气立如故。风客淫气,精乃亡,邪伤肝也。因而饱食,筋脉横

解,肠?为痔。因而大饮,则气逆。因而强力,肾气乃伤,高骨乃坏。凡阴阳之要,阳密乃固,两

11

者不和,若春无秋,若冬无夏,因而和之,是谓圣度。故阳强不能密,阴气乃绝,阴平阳秘,精

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因于露风,乃生寒热。是以春伤于风,邪气留连,乃为洞泄。夏伤

于暑,秋为?疟。秋伤于湿,上逆而咳,发为痿厥。冬伤于寒,春必温病。四时之气,更伤五藏。

阴之所生,本在五味,阴之五宫,伤在五味。是故味过于酸,肝气以津,脾气乃绝。味过于咸,大

骨气劳,短肌,心气抑。味过于甘,心气喘满,色黑,肾气不衡。味过于苦,脾气不濡,胃气乃厚。

味过于辛,筋脉沮?,精神乃央。是故谨和五味,骨正筋柔,气血以流,凑理以密,如是则骨气以

精,谨道如法,长有天命。

〔注释〕

①苍天之气清净,则志意治:净,通“静”,即安静。苍天之气清净,则志意治,意为天地之和

气,清而不浊,静而不乱,则人的精神情志舒畅条达。

②传:当人“抟”字之误。抟,集聚。

③因于寒:此三字当移于“体若燔炭”句前。

④大筋缅短,小筋弛长:此二句为互文,即大筋、小筋或者收缩变短,或者松弛变长。

⑤因于气:《素问·阴阳应象大论》:“阳之气,以天地之疾风名之”,故气即“风”。因于气,

即感受风邪。

⑥四维相代:指上述寒、暑、湿、风四种邪气交替伤人。

⑦煎厥:古病名,是阴虚而虚火上炎,阴精竭绝气逆昏厥的一种病证。

⑧薄厥:古病名,因大怒迫使气血上逆所致突然昏厥的一种病证。

⑨高梁之变,足生大厂:高,通“膏”;梁,通“粱”,高梁,即肥甘厚味。变,害处;足为“是”字

之误,是,犹“则”;丁,通“疔”。高梁之变,足生大丁,意为过食肥甘厚味,会使人产生疔疮。

01起亟:亟(qì),频数。起亟,指阴精不断地起来扶助阳气。

11阴平阳秘:阴阳平秘,即阴阳平静。

〔译文〕

黄帝说,自古以来把握生命之气与自然相通的规律,是维持生命活动的根本,而其关键则

又在于掌握阴阳的变化。地上的九州,人身中九窍,五脏以及十二肢节之气,均与天地之间,六

合之内的自然之气相贯通。人赖金、木、水、火、土及三阴三阳之气而生存,如若经常违反这些

原则,于是邪气便会伤害人体,这是寿命长短的根本所在。

自然气候风和日丽,人们便神清气爽,心情舒畅。如果能顺应自然界清净之气生活作息,

人身阳气便致密于外,虽然遇到了外界的致病因素,也不会伤害人体,这是顺应时序变化调养

的结果。所以圣人能做到精神专直,顺应天时而与神明相应。如果违逆了自然界的清净之气,

于是内使九窍闭塞,外使肌肉壅滞,卫气涣散不能卫外。这称之为自伤,阳气也因之而削弱。

人身阳气的作用就象天上的太阳一样,如果运行失常,轻则短折寿命,重则造成死亡。所

以,宇宙的运转,应当日光明媚。人身阳气的运行,如同枢机一样向上布外,起着卫外的作用。

如果生活作息没有规律,阳气便会浮散于外而容易受到外邪的侵袭。感受了寒邪,身体烧得象

燃烧的炭火一样,只要一发汗,外邪便会散去。感受了暑邪,常见出汗,躁动时喝喝而喘;安静

时话多而无序。感受了湿邪,头部象被物蒙裹一样;湿热长期未能清除,大、小筋脉或者收缩变

短,或者松弛变长,收缩变短就形成拘挛的病证,松弛变长就形成痿证。感受了风邪,就形成风

肿病。如果上述寒、暑、湿、风四种邪气更替伤害人体,于是人身卫外阳气便会衰竭。

繁劳过度,人身阳气便鸱张于外,而阴精衰败于内,再遇到炎热夏暑,更伤人体阴液,阴虚

阳浮,于是就形成煎厥证。煎厥证平时表现为双眼视物不清,双耳闭塞失听。当其发作时突然

昏厥倒地,如江堤崩倒一样来势凶猛,象江水横流一样不易控制。由于大怒,人身阳气逆行于

上,血随气升,气血瘀滞于上,便形成突然昏倒的薄厥证。怒伤筋脉,筋脉弛纵,肢体痿废;应汗

出而半身不出汗,久而久之就形成半身不遂。汗出时遇到风湿邪气阻遏,便形成小的疖肿或汗

疹;过食肥甘厚味,就象拿一空容器去装东西一样地容易生长疔疮;劳累汗出,复感风邪,风寒

相迫,形成粉刺,郁久化热,成为痤疮。阳气内化精微以养神气,外而柔润以养筋脉。阳气开合

失常,寒邪内传,于是便形成偻附病;寒郁陷脉,郁而化热,腐败肌肉腠理,成为鼠瘘病;寒中背

俞,内传而迫及脏腑,形成恐惧惊骇等病;营卫运行不顺,逆于肌肉,郁而化热,形成痈肿病;汗

出未尽,形弱气伤,复感风邪,形成风疟。所以说风邪是很多疾病的肇始。当人神清气静的时

候,肌肤腠理致密,虽然有强烈的致病因素,仍然不能伤害人体,这是顺应时序的变化调摄的缘

故。所以病久了就发生传变,上下隔拒不通,虽医良法妙,也难以治疗。所以三阳经气蓄积不

通,就会病死,阳气隔拒不通,当泻其阳,不及时采取正确的治法,如果让技术水平不高的医生

治疗,必然会失败。

阳气白天时行于体表。早晨阳气开始产生,中午阳气旺盛,下午阳气开始衰退,汗孔关闭。

正因为这样,所以人到了傍晚,就应当收敛神气,不要过度地扰动筋骨,不要触冒雾露之气。如

果不遵循早、中、晚三时阳气活动规律作息,形体便出现困迫,于是产生疾病。

岐伯说:人身属阴的脏是藏蓄阴精的,阴精不断地起来与阳气相应;阳气则固密于外,起着

护卫肌表的作用。如果阳盛阴虚,于是经脉中的气血流动疾迫快速,甚至出现神志狂乱;如果

阴盛阳虚,于是五脏气机不和,九窍功能障碍。正因为这样,所以圣人调和阴阳,促使筋脉协

调,骨髓坚固强劲,气血流畅。象这样人体内外达到协调一致,耳朵听力灵敏,眼睛视物清楚,

邪气不会伤害人体。

风邪侵袭人体,邪气伤害肝脏,于是肝精消亡;暴食伤害肠胃,筋脉纵弛不收,甚至出现泻

痢痔疮、饮酒无度伤肺,肺气上逆;勉强劳作伤肾精,肾精受伤,则大骨败坏。

大凡阴阳协调的关键,阳气致密于外,阴精才能固守于内。如果阴阳失调,就象自然界只

有春季没有秋季或只有冬季没有夏季一样,所以调和阴阳是最重要的原则。如果阳气亢盛,不

能致密于外,阴精就会耗损于内。只有阴阳平和协调,人的精神才能正常,如果阴阳分离,人体

阴精便绝竭。

感受外界风邪,便出现恶寒发热的疾病。正因为如此,春季感受了风邪,邪气留恋不除,夏

季便出现完谷不化的泄泻,夏季感受暑热邪气,邪气潜藏,秋季便出现疟疾;秋季感受了湿邪,

邪气伏藏,冬季肺气上逆而成咳嗽,痿证;冬季感受寒邪,邪气潜伏,第二年春季便出现温病;四

季的时邪更替伤害五脏。

酸、苦、甘、辛、咸五味,既能滋助五脏,又能伤害五脏。正因为如此,所以过吃酸味的食物,

肝脏津液过盛,脾气于是败绝;过吃咸味食物,腰部的大骨受伤,肌肉缩短,心气被抑制;过吃甜

味食物,便出现喘闷,色黑,肾脏失去平衡,过吃苦味食物,脾气失去濡润,胃气壅滞不行;过吃

辛味食物,筋脉纵弛不收,神气涣散不敛。正因为这样,因而应当谨慎地调和五味,如此骨骼坚

强,筋脉调柔,气血畅流,肌肤致密,象这样,于是骨气精纯。因而人们应当谨慎地如法修炼,生

命才能长久。

阴阳应象大论篇第五

〔题解〕阴阳,是古代的一个哲学概念,即指自然界万事万物对立统一的两个方面;在医学

领域中还包含一些具体医学内容。象,大则指自然现象,小则指人体的生理现象和病理变化。

古人认为,这些现象与变化无不与阴阳变化相应。大论,即恢弘的论述。故篇名为“阴阳应象

大论”。本篇首先指出了阴阳的对立统一,是自然界的普遍规律;进而论述了阴阳的特性、作

用、相互转化及阴阳失调的病证举例。同时阐述了自然现象及人体生理现象,病理变化等多种

事物、现象的五行归类。并指出了阴阳学说在疾病的诊断和治疗中的运用。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九卷。

①

黄帝曰: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

②③

必求于本。故积阳为天,积阴为地。阴静阳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阳化气,阴成形。寒

④

极生热,热极生寒。寒气生浊,热气生清。清气在下,则生飧泄;浊气在上,则生月真胀。此阴

阳反作,病之逆从也。故清阳为天,浊阴为地;地气上为云,天气下为雨,雨出地气,云出天气。

故清阳出上窍,浊阴出下窍;清阳发腠理,浊阴走五藏;清阳实四支,浊阴归六府。水为阴,火为

阳,阳为气,阴为味。味归形,形归气,气归精,精归化,精食气,形食味,化生精,气生形。味伤

形,气伤精,精化为气,气伤于味。阴味出下窍,阳气出上窍。味厚者为阴,薄为阴之阳。气厚

者为阳,薄为阳之阴。味厚则泄,薄则通。气薄则发泄,厚则发热。壮火之气衰,少火之气壮。

⑤

壮火食气,气食少火。壮火散气,少火生气。气味,辛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阴胜则阳

病,阳胜则阴病。阳胜则热,阴胜则寒。重寒则热,重热则寒。寒伤形,热伤气。气伤痛,形伤

肿。故先痛而后肿者,气伤形也;先肿而后痛者,形伤气也。风胜则动,热胜则肿,燥胜则干,寒

胜则浮,湿胜则濡泻。天有四时五行,以生长收藏,以生寒暑燥湿风。人有五藏,化五气,以生

喜怒悲忧恐。故喜怒伤气,寒暑伤形。暴怒伤阴,暴喜伤阳。厥气上行,满脉去形。喜怒不节,

寒暑过度,生乃不固。故重阴必阳,重阳必阴。故曰:冬伤于寒,春必温病;春伤于风,夏生飧

泄;夏伤于暑,秋必?疟;秋伤于湿,冬生咳嗽。

帝曰:余闻上古圣人,论理人形,列别藏府,端络经脉,会通六合,各从其经,气穴所发,各有

⑥⑦

处名,溪谷属骨,皆有所起,分部逆从,各有条理,四时阴阳,尽有经纪,外内之应,皆有表里,

其信然乎?岐伯对曰:东方生风,风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生筋,筋生心,肝主目。其在天为

玄,在人为道,在地为化。化生五味,道生智,玄生神,神在天为风,在地为木,在体为筋,在藏为

肝,在色为苍,在音为角,在声为呼,在变动为握,在窍为目,在味为酸,在志为怒。怒伤肝,悲胜

怒;风伤筋,燥胜风;酸伤筋,辛胜酸。

南方生热,热生火,火生苦,苦生心,心生血,血生脾,心主舌。其在天为热,在地为火,在体

为脉,在藏为心,在色为赤,在音为徵,在声为笑,在变动为忧,在窍为舌,在味为苦,在志为喜。

喜伤心,恐胜喜;热伤气,寒胜热;苦伤气,咸胜苦。

中央生湿,湿生土,土生甘,甘生脾,脾生肉,肉生肺,脾主口。其在天为湿,在地为土,在体

为肉,在藏为脾,在色为黄,在音为宫,在声为歌,在变动为哕,在窍为口,在味为甘,在志为思。

思伤脾,怒胜思;湿伤肉,风胜湿;甘伤肉,酸胜甘。

西方生燥,燥生金,金生辛,辛生肺,肺生皮毛,皮毛生肾,肺主鼻。其在天为燥,在地为金,

在体为皮毛,在藏为肺,在色为白,在音为商,在声为哭,在变动为咳,在窍为鼻,在味为辛,在志

为忧。忧伤肺,喜胜忧;热伤皮毛,寒胜热;辛伤皮毛,苦胜辛。

北方生寒,寒生水,水生咸,咸生肾,肾生骨髓,髓生肝,肾主耳。其在天为寒,在地为水,在

体为骨,在藏为肾,在色为黑,在音为羽,在声为呻,在变动为栗,在窍为耳,在味为咸,在志为

恐。恐伤肾,思胜恐;寒伤血,燥胜寒;咸伤血,甘胜咸。

故曰:天地者,万物之上下也;阴阳者,血气之男女也;左右者,阴阳之道路也;水火者,阴阳

⑧⑨

之徵兆也;阴阳者,万物之能始也。故曰: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帝曰:法阴

阳奈何?岐伯曰:阳胜则身热,腠理闭,喘粗为之俯仰,汗不出而热,齿干以烦冤腹满死,能冬不

01

能夏。阴胜则身寒汗出,身常清,数栗而寒,寒则厥,厥则腹满死,能夏不能冬。此阴阳更胜

11

之变,病之形能也。帝曰:调此二者奈何?岐伯曰:能知七损八益,则二者可调,不知用此,则

早衰之节也。年四十,而阴气自半也,起居衰矣。年五十,体重,耳目不聪明矣。年六十,阴痿,

气大衰,九窍不利,下虚上实,涕泣俱出矣。故曰:知之则强,不知则老,故同出而名异耳。智者

察同,愚者察异,愚者不足,智者有余,有余则耳目聪明,身体轻强,老者复壮,壮者益治。是以

21

圣人为无为之事,乐恬忄詹之能,从欲快志于虚无之守。故寿命无穷,与天地终,此圣人之治身

也。

天不足西北,古西北方阴也,而人右耳目不如左明也。地不满东南,故东南方阳也,而人左

手足不如右强也。帝曰:何以然?岐伯曰:东方阳也,阳者其精并于上,并于上则上明而下虚,

故使耳目聪明而手足不便也。西方阴也,阴者其精并于下,并于下则下盛而上虚,故其耳目不

聪明而手足便也。故俱感于邪,其在上则右甚,在下则左甚,此天地阴阳所不能全也,故邪居

之。故天有精,地有形,天有八纪,地有五里,故能为万物之父母。清阳上天,浊阴归地,是故天

地之动静,神明为之纲纪,故能以生长收藏,终而复始。惟贤人上配天以养头,下象地以养足,

中傍人事以养五藏。天气通于肺,地气通于嗌,风气通于肝,雷气通于心,谷气通于脾,雨气通

天肾。六经为川,肠胃为海,九窍为水注之气。以天地为之阴阳,阳之汗,以天地之雨名之;阳

之气,以天地之疾风名之。暴气象雷,逆气象阳。故治不法天之纪,不用地之理,则灾害至矣。

故邪风之至,疾如风雨,故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府,其次治五

藏。治五藏者,半死半生也。故天之邪气,感则害人五藏;水谷之寒热,感则害于六府;地之湿

气,感则害皮肉筋脉。故善用针者,从阴引阳,从阳引阴,以右治左,以左治右,以我知彼,以表

31

知里,以观过与不及之理,见微得过,用之不殆。善诊者,察色按脉,先别阴阳;审清浊,而知

41

部分;视喘息,听音声,而知所苦;观权衡规矩,而知病所主。按尺寸,观浮沉滑涩,而知病所

生,以治无过,以诊则不失矣。故曰:病之始起也,可刺而已;其盛,可待衰而已。故因其轻而扬

之,因其重而减之,因其衰而彰之。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其高者,因而越

之;其下者,引而竭之;中满者,泻之于内;其有邪者,渍形以为汗;其在皮者,汗而发之;其?悍

者,按而收之;其实者,散而泻之。审其阴阳,以别柔刚,阳病治阴,阴病治阳,定其血气,各守其

乡,血实宜决之,气虚宜?引之。

〔注释〕

①神明之府:神明,变化莫测谓之神;事物昭著谓之明。神明,指事物运动变化的内在动力

及外在表现。府,指处所、地方。

②本:此指阴阳。

③阳生阴长,阳杀阴藏:此二句为互文,意为阴阳的相互作用,促成了万物生、长、杀、藏过

程的形成。

④月真胀:月真(chēn),胀起的意思。月真胀,即胀满。

⑤壮火食气,气食少火:前一“食”字义为消蚀;后一“食”字音义同“饲”。

⑥溪谷属骨:溪谷,《素问·气穴论》说:“肉之DD会为谷,肉之小会为溪。”骨属,与骨相连

接的组织。

⑦经纪:此处指四时阴阳变化的规律。

⑧能始:能为“胎”之借字,胎,始也。故能始为“胎始”,胎始,即本元,元始的意思。

⑨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守,镇守于内;使,役使于外。阴精藏于内,为阳气

的镇守;阳气行于外,为阴精之役使。

01能冬不能夏:能(nāi),音义同“耐”,耐受的意思。下“能夏不能冬”同此。

11形能:能(tài),通“态”。形能,即形态。

21守:胡澍说:守,当作“宇”,宇,居也。

31见微得过:见到疾病的萌芽,就可以知道疾病的发展变化。

41尺寸:尺,指尺肤,即上肢内侧肘关节至腕关节之间的肌肤;寸,即寸口。

〔译文〕

黄帝说,阴阳的对立、统一是自然界的普遍规律,是万事万物分类的纲领,是事物变化的元

始,是事物新生与消亡的根本,是事物变异及其表现于外的场所,所以治疗疾病时,必须探求阴

阳这个根本。

自然界的清轻之气上升形成天,重浊之气下降成为地。阴性柔和而安静,阳性刚强而躁

动;阴阳的相互作用,形成了生、长、杀、藏的过程,阳施化清气,阴凝聚成形;寒到了极点就转化

成热,热到了极点就转化成寒;寒气演化为浊阴,热气化生为清阳。在人身中,清气不升而下

陷,就产生完谷不化的泄泻;浊气不降而反上逆,就形成脘腹胀满,这是阴阳运行失常,违反正

生理规律的一种表现。

清阳之气上升成为天,浊阴之气下降凝聚成为地;地面上的水湿之气蒸腾上升成为云,天

空中的云雾之气凝聚下降成为雨;雨产生于地面的水湿之气,云产生于天空的云雾之气。所

以,在人身之中,清阳之气上出于眼、耳、口、鼻诸孔窍;浊阴之气下出于前阴、后阴二孔窍;清阳

之气向外开发肌肤腠理,浊阴之气,向内归藏于五脏;清阳之气充实于四肢,浊阴之气归于六

腑。

水的性质属阴,火的性质属阳,气的性质属阳,味的性质属阴。药食有形体能饲养,孕育五

味,阴精能够化生、资助人体正气,正气又能充养人身的形体,五味能资助阴精。五味太过则损

伤形体,阳气太过则耗损阴精,阴精能化生为气,五味太过又耗损正气。味为阴走下二窍,气为

阳走上七窍;味厚为纯阴,味薄为阴中之阳;气厚为纯阳,气薄为阳中之阴。味厚的药物能泻利

大便,味薄的药物能通利小便;气薄的药物能发汗,气厚的药物可以令人发热。亢盛的火邪使

正气衰退,温和的阳气可使正气壮盛;亢盛的火邪消损正气,温和的阳气能资助正气;亢盛火邪

耗散正气,温和阳气能生发正气。气味辛甘的药物属阳,具有发散的作用;气味酸苦的药物属

阴,具有涌吐,泻下的作用。

阴气偏胜,阳就发生病变,阳气偏胜,阴就发生病变。阳气偏胜,病人就表现出发热;阴气

偏胜,病人就表现出寒冷。寒邪达到顶点就变热;热邪达到顶点就变寒。寒邪伤人形体,热邪

伤人正气;正气受伤出现痛;形体受伤出现肿;疾病先出现痛而后出现肿,是先气病而后涉及形

病;如果先出现肿而后出现痛,是先有形病而后涉及气病。

风邪偏胜就出现动的症状,热邪偏胜就出现痈肿,燥邪偏胜就出现干枯少津的病证,寒邪

偏胜就出现浮肿,湿邪偏胜就出现水泻。自然界四季、五行的演变,形成生、长、收、藏的过程,

产生寒、暑、燥、湿、风等六气。人有心、肝、脾、肺、肾五脏,化生心气、肝气、脾气、肺气、肾气、从

而产生喜、怒、悲、忧、恐五志。所以,喜怒等五志过激,容易伤损五脏之气;寒暑等六气太过就

容易伤害人的形体。暴怒伤人阴气,暴喜伤人阳气。厥逆之气上行,满于经脉,于是神离形体

而去。如果喜怒等七情没有节制,寒暑等六气太过,生命不能长久。所以,阴气过盛就转化为

阳,阳气过盛就转化为阴。所以说,冬季感受了寒邪,到第二年春季出现温病;春季感受风邪,

到夏季就出现完谷不化的泄泻;夏季感受暑邪,到了秋季就出现疟疾;秋季感受了湿邪,到了冬

季就出现咳嗽。

黄帝问道,我听说远古时候的圣人,注重讨论人的形体,分别陈述五脏六腑的生理功能,理

顺经脉的次序,融汇贯通十二经脉的六种表里关系,分别条列各条经脉的连接,每条经脉的穴

位,都有一定的部位和名称,肌肉交会处及骨骼连接处,都有一定的起止点,络脉,皮部的分布

有顺有逆,但各有一定的条理,四时阴阳变化都有一定秩序,身体内外相对应,都有一定的表里

关系,你相信是这样吗?

岐伯回答说,东方产生风气,风气生木,木生酸味,酸味滋养肝精,肝精濡养筋,肝木生心

火,肝开窍于目。肝在天空为幽冥,在人体为道化,在地为造化,造化而成五味,道化生才智,幽

冥生神明,神明在天空为风,在地上属木,在五体为筋,在五脏为肝,在五色为青黄,在五音为

角,在声音为呼,在病变为拘急,在孔窍为目,在五味为酸,在五志为怒。过怒伤肝,悲能胜过

怒,风邪伤筋,燥能胜风,过酸伤筋,辛味能胜酸。

南方产生热气,热气生火,火生苦味,苦味滋养心精,心精生养血,心火生脾土,心开窍于

舌。心与天空热相应,在地属火,在五体为脉,在五脏为心,在五色为红色,在五音为征,在声音

为笑,在病变为忧伤,在孔窍为舌,在五味为苦,在五志为喜。过喜伤心,恐能胜过喜,热邪伤损

正气,寒能胜热,味过苦伤气,咸味能胜苦。

中央产生湿气,湿气生土,土生甜味,甜味滋养脾精,脾精生养肌肉,脾土生肺金,脾开窍于

口,脾与天空湿相应,在地属土,在五体为肉,在五脏为脾,在五色为黄色,在五音为宫,在声音

为歌,在病变为呃逆,在孔窍为口,在五味为甜,在五志为思。过思伤脾,怒能胜过思,湿邪过胜

伤肉,风能胜湿,过甜伤肉,酸味能胜甜。

西方产生燥气,燥气生金,金生辛味,辛味滋养肺精,肺精生养皮毛,肺金生肾水,肺开窍于

鼻,肺与天空燥相应,在地属金,在五体为皮毛,在五脏为肺,在五色为白色,在五音为商,在声

音为哭,在病变为咳嗽,在孔窍为鼻,在五味为辛,在五志为忧愁,过度忧愁伤肺,喜能胜过忧

愁,燥热过胜伤皮毛,寒能胜燥热,味过辛伤皮毛,苦味胜辛。

北方产生寒气,寒气生水,水生咸味,咸味滋养肾精,肾精生养骨髓,肾水生肝木,肾开窍于

耳,肾与天空寒气相应,在地属水,在五体为骨,在五脏为肾,在五色为黑色,在五音为羽,在声

音为呻呤,在病变为战眎,在孔窍为耳,在五味为咸,在五志为恐。过恐伤肾,思能胜过恐,过寒

伤血脉,燥能胜过寒,味过咸伤血脉,甜味能胜咸。

所以说,天与地是自然界万物的上和下;阴阳是血和气,男和女;左与右是阴阳运行的道

路;水与火是阴阳的征象;阴阳是万物生成的元始。所以说,阴精藏于体内,为阳气的镇守,阳

气运行于体表,为阴精的役使。黄帝问道,如何取法阴阳的变化?岐伯回答说,阳气偏胜,于是

便出现热象,肌肤皮毛闭塞,喘息气粗而使身体前俯后仰,汗不出,身体发热,牙齿干燥,烦闷,

如果再出现脘腹胀满,病人就可能会死去。这种病冬天还好过,夏天就不能忍耐。阴气偏胜,

于是便出现寒象,汗出,病人常常感觉身体清冷,寒战,四肢厥冷,如果再出现脘腹胀满,病人就

可能会死去。这种病夏天还好过,冬天就不能忍耐。这是阴阳更替胜负所出现的临床表现。

黄帝问道,应当如何调和阴阳呢?岐伯回答说,如果能明白七种错误的作法可致损,八种

正确的作法可获益,那末阴阳二者就可调理了。如果不知道运用这种方法,身体便会出现早

衰,一般来说早衰的节律是:四十岁时,体内阴精消减一半,起居动作开始衰退;五十岁时,身体

感觉沉重,耳朵听力及眼睛视力明显减退;六十岁时,阴茎痿废不用,元气大衰,九窍功能障碍,

下部虚而上部实,鼻涕眼泪常不自觉地流出来了。所以说明白了七损八益的调理方法,身体就

强壮;违背了就衰老。所以,人们同时生活在自然界之中,但有身体强壮与衰老的不同。明智

的人在身体还是处于强壮时,就注意调养,愚笨的人当身体衰弱时,才想到要调养。愚笨的人

精气不足,明智的人精气有余。精气有余,于是耳朵听力敏锐,眼睛视物清晰,身体轻盈强健,

年老人身体变强壮,壮实人则身体更加强壮。正因为如此,所以圣人不作对身体无益的事,心

志安静,心情舒畅而少欲望,所以能与天地同寿,永无穷止,这是圣人调理身体的方法。

西北方地高天低,所以西北方属阴,由于西北方属阴,因而人的右耳右眼不如左眼左耳灵

敏;东南方地低天高,所以东南方属阳,由于东南方属阳,因而人的左手左脚不如右手右脚强

健。黄帝问道,为什么会是这种样子?岐伯回答说,东方属阳位,因为属阳,人的精气就并居于

上,并居上,于是上盛下虚,所以,人的耳朵眼睛灵敏而手脚不灵活。西方属阴位,因为属阴,人

的精气就并居于下,并居于下,于是下盛上虚,因而人的耳朵眼睛不灵敏而手脚灵活。所以,同

是感受邪气,当邪伤于上部时,那末右侧病重;当邪伤下部时,那末左侧病重,这是自然界阴阳

有多少的差异,所以容易受到邪气的侵袭。

所以,天为阳以施气化,地为阴而成形质;天有八方之风,地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因而

阴阳能成为万物变化的元始。自然界的清阳之气上升到天,浊阴之气下降归地,因为这样,所

以任何变化,均以阴阳为纲领。因而四时生、长、收、藏变化周而复始,永无穷尽。只有贤德的

人上法天之清阳以养头,下法地之浊阴以养足,中法人事以养五脏。自然界清气与肺相通,地

气与咽喉相通,风气与肝相通,火气与心相通,水谷之气与脾相通,雨水之气与肾相通。人身中

三阴、三阳六经如同自然界的河流,肠胃如同自然界的海洋。水津之气灌注九窍。将天地作为

阴阳,阳气发泄为汗如同自然界的雨水,阳气发散如同自然界的疾风。暴气鼓动有声如雷鸣,

逆气上行如阳气升发。所以,治了疾病时,如果违背了八风、五行的变化规律,祸害便会产生

了。因而病邪侵犯人体如同风雨一般地迅速。高明的医生,当病邪还在皮毛时就给予治疗;次

一等的,病邪在肌肤时才治疗;再次一等的,病邪传给六腑时才治疗,最次的,病邪传到五脏才

治疗,当病邪传到五脏再治疗时,治愈的可能性就只有一半了。所以,自然界的不正之气侵袭

人体便伤害人体五脏;饮食之寒热侵袭人体便伤害人体六腑;水湿邪气侵袭人体便伤害人体的

皮肉筋脉。所以,善于运用针刺治疗疾病的医生,取阴部的穴位治疗阳部的疾病,取阳部的穴

位治疗阴部的疾病;取右部的穴位治疗左部的疾病,取左部的穴位治疗右部的疾病。根据医生

的体察,推理病人的病情;根据外在的症状,推理内在的疾病。从而观察疾病是邪气太过还是

正气不足,根据疾病的萌芽现象推理疾病的发展。这样便不会产生危险。

善于诊断疾病的医生,通过观察病人的颜色和脉诊,首先辨明疾病的阴阳属性;通过审察

颜色的清明,晦浊,判断病变的部位;通过观察病人的喘息、听声音,判断病人的痛苦所在;通过

审察脉象,判断病变的脏腑;通过按皮肤及寸口脉象的浮沉滑涩,判断疾病产生的原因。通过

这样一些方法的诊断,才不会产生错误,治疗也不会出现过失。

所以说,当疾病初起时,用针刺以散邪;当病邪旺盛时,应等待它稍微衰退后再治疗;病邪

轻浅,用发散法治疗;病邪深重,用削减法治疗;正气不足,用补益法治疗;形体不足,用甘温益

气法治疗;阴精不足,用甘润味厚药治疗;病邪偏上,因势涌吐;病邪偏下,因势攻下,中焦壅满,

消导泻满;邪在肌表,煎药熏洗发汗除邪;邪在皮肤,发汗散邪;?悍滑疾的疾病,按之使其收

敛;邪气盛实的疾病,用外散或泻下法以除邪,通过审察阴证,阳证以区分柔刚属性,阳病治其

阴,阴病治其阳。确定在气、在血分别予以治疗,如果血分邪实,宜破血逐瘀;如果气虚下陷,宜

益气举陷。

金匮真言论篇第四

〔题解〕金匮,为古代帝王藏书的柜子;真言,永远不变的正确理论。本篇论述了五脏与四

时气候的关系,及触犯四时不正之气所产生的多发病。从对一天内阴阳变化的论述,阐明了阴

阳的相对性,以及人体脏腑的阴阳属性。同时还论述了人体脏腑组织与一年四时及自然界其

它事物的五行归类。作者认为,所有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医学内容,应当密藏在一个保险的书

柜内,不是真诚的人就不要轻易泄露,所以篇名为“金匮真言论”。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注本在第四卷。

①

黄帝问曰:天有八风,经有五风,何谓?岐伯对曰:八风发邪,以为经风,触五藏,邪气发

病。所谓得四时之胜者,春胜长夏,长夏胜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所谓四时之胜也。东风

生于春,病在肝,俞在颈项;南风生于夏,病在心,俞在胸胁;西风生于秋,病在肺,俞在肩背;北

②

风生于冬,病在肾,俞在腰股;中央为土,病在脾,俞在脊。故春气者病在头,夏气者病在藏,

秋气者病在肩背,冬气者病在四支。故春善病鼽衄,仲夏善病胸胁,长夏善善病洞泄寒中,秋善

病风疟,冬善病痹厥。故冬不按?,春不鼽衄,春不病颈项,仲夏不病胸胁,长夏不病洞泄寒中,

③④

秋不病风疟,冬不病痹厥,飧泄,而汗出也。夫精者,身之本也。故藏于精者,春不病温。夏

暑汗不出者,秋成风疟。此平人脉法也。

故曰:阴中有阴,阳中有阳。平旦至日中,天之阳,阳中之阳也;日中至黄昏,天之阳,阳中

之阴也;合夜至鸡鸣,天之阴,阴中之阴也;鸡鸣至平旦,天之阴,阴中之阳也。故人亦应之。夫

言人之阴阳,则外为阳,内为阴。言人身之阴阳,则背为阳,腹为阴。言人身之藏府中阴阳,则

藏者为阴,府者为阳。肝心脾肺肾五藏皆为阴,胆胃大肠小肠膀胱三焦六府皆为阳。所以欲知

⑤⑥

阴中之阴,阳中之阳者何也?为冬病在阴,夏病在阳,春病在阴,秋病在阳,皆视其所在,为

施针石也。故背为阳,阳中之阳,心也;背为阳,阳中之阴,肺也;腹为阴,阴中之阴,肾也;腹为

阴,阴中之阳,肝也;腹为阴,阴中之至阴,脾也。此皆阴阳表里内外雌雄相输应也,故以应天之

阴阳也。

帝曰:五藏应四时,各有收受乎?岐伯曰:有。东方青色,入通于肝,开窍于目,藏精于肝,

其病发惊骇,其味酸,其类草木,其畜鸡,其谷麦,其应四时,上为岁星,是以春气在头也,其音

角,其数八,是以知病之在筋也,其臭臊。南方赤色,入通于心,开窍于耳,藏精于心,故病在五

藏,其味苦,其类火,其畜羊,其谷黍,其应四时,上为熒惑星,是以知病之在脉也,其音徵,其数

七,其臭焦。中央黄色,入通于脾,开窍于口,藏精于脾,故病在舌本,其味甘,其类土,其畜牛,

其谷稷。其应四时,上为镇星,是以知病之在肉也,其音宫,其数五,其臭香。西方白色,入通于

肺,开窍于鼻,藏精于肺,故病在背,其味辛,其类金,其畜马,其谷稻,其应四时,上为太白星,是

以知病之在皮毛也,其音商,其数九,其臭腥。北方黑色,入通于肾,开窍于二阴,藏精于肾,故

⑦

病在溪,其味咸,其类水,其畜彘。其谷豆。其应四时,上为辰星,是以知病之在骨也。其音

⑧

羽,其数六,其臭腐。故善为脉者,谨察五藏六府,一逆一从,阴阳、表里、雌雄之纪,藏之心

意,合心于精,非其人勿教,非其真勿授,是谓得道。

〔注释〕

①经风:即五脏之风。

②春气:此处指春季不正常的气候变化,即致病的邪气。下述夏气、秋气、冬气义仿此。

③痹厥:指手足麻木逆冷的病证。

④飧泄而汗出也:按新校正云,据前文此六字当为衍文。

⑤冬病在阴,夏病在阳:张志聪注:“冬病在肾,肾为阴中之阴,故冬病在阴;夏病在心,心为

阳中之阳,故夏病在阳”。

⑥春病在阴,秋病在阳:张志聪注:“春病在肝,肝为阴中之阳,故春病在阴;秋病在肺,肺为

阳中之阴,故秋病在阳”。

⑦溪:肉之小会为溪。此指四肢肘、膝、腕、踝关节。

⑧脉:吴昆注:“脉,犹言‘诊’也”。

〔译文〕

黄帝问道,自然界有从八方来的风邪,风邪伤及经脉,内传形成五脏风病,是什么意思呢?

岐伯回答说:自然界八方的风邪伤及经脉,从而形成经风,内传触犯五脏,成为五脏的邪气,于

是引起疾病。

所讨论四时之气相胜的内容是:春季胜过长夏,长夏胜过冬季,冬季胜过夏季,夏季胜过秋

季,秋季胜过春季。这就是所说的四时相胜。

东风发生于春季,容易伤肝,形成肝病,其俞穴在颈项部位;南风发生于夏季,容易伤心,形

成心病,其俞穴在胸胁部位;西风发生于秋季,容易伤肺,形成肺病,其俞穴在肩背部;北风发生

于冬季,容易伤肾,形成肾病,其俞穴在腰股部;中央属湿土,容易伤脾,形成脾病,其俞穴在脊

背部。所以,春季邪气伤人,病多在头部;夏季邪气伤人,病多在心脏;秋季邪气伤人,病多在肩

背。冬季邪气伤人,病多在四肢。因而春季多病流鼻血,夏季多发生胸胁疾病,长夏多出现完

谷不化的泄泻及中焦寒冷性疾病,秋季多出现疟疾病,冬季多出现寒痹,寒厥等病。所以,冬季

不作按摩、气功等活动,春季便不会出现流鼻血,不会出现颈项疾病;夏季不会出现胸胁疾病;

长夏不会出现完谷不化的泄泻及中焦寒冷性疾病;秋季不会出现风疟;冬季不会出现寒痹、寒

厥、完谷不化的泄泻及汗出等疾病。阴精是人身赖以生存的根本,所以善于注意保养阴精的

人,春季就不会患温病。炎热夏暑,汗不外出,暑热内藏,秋凉外束,便成风疟。这些是正常人

的诊断方法。

所以说,阴中还可以分阴阳,阳中也还可以分阴阳。从早晨到中午属阳,为阳中间的阳;从

中午到傍晚也属阳,为阳中间的阴。从傍晚到鸡鸣属阴,为阴中间的阴;从鸡鸣到早晨属阴,为

阴中间的阳。所以,人身中阴阳的盛衰与一日一夜阴阳变化相对应。至于人身中内外阴阳的

划分,体表属阳,内脏属阴;人身中上下阴阳的划分,胸背部属阳,腹部属阴;人身脏腑阴阳的划

分,脏属阴,腑属阳、肝、心、脾、肺、肾五脏均属阴;胆、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六腑均属阳。

我想问问阴中有阴阳,阳中有阴阳的原因是什么呢?因为冬季病在肾属阴,夏季病在心属阳,

春季病在肝属阳,秋季病在肺属阴。均应根据疾病所在的部位采用针刺或砭石治疗。所以,人

身的背部属阳,心居胸背之中,为阳中之阳;背部属阳,肺居胸背之中,为阳中之阴;腹部属阴,

肾居于腹部,为阴中之阴;腹部属阴,肝居于腹部,为阴中之阳;腹部属阴,脾居于腹部,为阴中

之大阴。这均表明阴阳,表里,内外相互联系,所以与自然界的阴阳也相对应。

黄帝问道,五脏与四季相对应,还分别与其它事物相归属吗?岐伯回答说,有。东方为青

色,与肝脏相通,肝开窍于目,精气藏于肝,常常发生惊骇病,在五味为酸,性同草木,在五畜为

鸡,在五谷为麦,与四时天体中的岁星相应。正因为如此,所以春季的气色反映在头,在五音为

角,它的成数为八,如此所以知道病在筋,在五气为臊。南方为红色,与心脏相通,心开窍于耳,

精气藏于心,所以病在五脏,在五味为苦,性同火类,在五畜为羊,在五谷为黍,与四时天体中的

荧惑星相应。正因为如此,所以知道病在经脉,在五音为征,它的成数为七,在五气为焦。中央

为黄色,与脾脏相通,脾开窍于口,精气藏于脾,所以病在舌根,在五味为甜,性同土类,在五畜

为牛,在五谷为稷,与四时天体中的镇星相应。正因为如此,所以知道病在肌肉,在五音为宫,

它的成数为五,在五气为香。西方为白色,与肺脏相通,肺开窍于鼻,精气藏于肺,所以病在背

部,在五味为辛,性同金类,在五畜为马,在五谷为稻,与四时天体中的太白星相应。正因为这

样,所以知道病在皮毛,在五音为商,它的成数为九,在五气为腥。北方为黑色,与肾脏相通,肾

开窍于前后二阴,精气藏于肾,所以知道病在小块肌肉连接处,在五味为咸,性同水类,在五畜

为猪,在五谷为豆,与四时天体中的辰星相应。正因为如此,所以知道病在骨,在五音为羽,它

的成数为六,在五气为腐。所以善于诊断疾病的医生,总是谨慎地审察五脏六腑的异常与正常

状态,以阴阳、表里、雌雄为纲领,并将这些精妙的理论藏于心中,不是愿意学的人不教,不是真

诚的人不传,这样才算称得上得到了老师的理论。

阴阳离合论篇第六

〔题解〕阴阳,指自然界事物、现象的阴阳属性及人身中的阴经、阳经。离,即分离,合即合

并;阴阳离则可千可万,合则为一阴一阳。本篇讨论了自然界事物、现象阴阳的可分性,复杂性

及其对立统一的原则性。从而类推人身阴阳的可数性,及三阴、三阳经脉的离合,六条足经的

起止点、相互关系、作用等内容。所以篇名为“阴阳离合论”。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三卷。

黄帝问曰:余闻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大小月三百六十日成一岁,人亦应之。今

三阴三阳,不应阴阳,其故何也?岐伯对曰: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百,数之可千,推之可万,

①

万之大不可胜数,然其要一也。天复地载,万物方生,未出地者,命曰阴处,名曰阴中之阴;则

②

出地者,命曰阴中之阳。阳予之正,阴为之主。故生因春,长因夏,收因秋,藏因冬,失常则天

③

地四塞。阴阳之变,其在人者,亦数之可数。帝曰:愿闻三阴三阳之离合也。岐伯曰:圣人南

④⑤

面而立,前曰广明,后曰太冲,太冲之地,名曰少阴,少阴之上,名曰太阳,太阳根起于至

⑥⑦

阴,结于命门,名曰阴中之阳。中身而上,名曰广明,广明之下,名曰太阴,太阴之前,名曰阳

明,阳明根起于厉兑,名曰阴中之阳。厥阴之表,名曰少阳,少阳根起于窍阴,名曰阴中之少阳。

是故三阳之离合也,太阳为开,阳明为阖,少阳为枢。三经者,不得相失也,搏而勿浮,命曰一

阳。帝曰:愿闻三阴。岐伯曰:外者为阳,内者为阴,然则中为阴,其冲在下,名曰太阴,太阴根

起于隐白,名曰阴中之阴。太阴之后,名曰少阴,少阴根起于涌泉,名曰阴中之少阴。少阴之

前,名曰厥阴,厥阴根起于大敦,阴之绝阳,名曰阴之绝阴。是故三阴之离合也,太阴为开,厥阴

⑧

为阖,少阴为枢。三经者,不得相失也,搏而勿沉,名曰一阴。阴阳雩重雩重,积傳为一周,气里形

表而为相成也。

〔注释〕

①阴处:王冰注:“处阴之中,故曰阴处”。

②阳予之正,阴为之主:王冰注:“阳施正气,万物方生;阴为主持,群形方立。”

③四塞:四时阴阳之气阻隔不通。

④广明:广,大也。广明,即大明,阳气盛的意思。在自然界,南方阳气旺盛;在人身之中,

心脏阳气旺盛。

⑤太冲:冲脉与肾脉相合,阴气旺盛,故谓之太冲。

⑥根:指经脉的下端。

⑦结于命门:结,指经脉在上的一端。命门,《灵枢·根结》说:“太阳根于至阳,结于命门,

命门者目也”。因而此处的命门是指眼睛。

⑧阴阳雩重雩重:雩重雩重(zhōng),往来不止。阴阳雩重雩重,阴阳之气往来运转不息。

〔译文〕

黄帝问道,我听说天为阳,地为阴;太阳为阳,月亮为阴。十二个月中,大月、小月合在一起

共三百六十天,形成了一年。人身与它也相应。然而现在所说的三阴、三阳不与天地阴阳之数

相符合,是什么道理呢?岐伯回答说,阴阳可数出数十个,推论出数百个,数出数千个,推论出

数万个,万数可就大了,于是便数不胜数。尽管如此,然而其要点,不外乎阴阳的对立统一。

天覆盖于上为阳,地载于下为阴,阴阳相合,万物方生,还未长出地面的为阴处,又称为阴

当中的阴,若已经长出地面,就称为阴当中的阳。阳施予正阳之气,阴主持于内而成形。所以,

春季主生,夏季主长,秋季主收,冬季主藏。如果失其正常,那末四时之气闭塞不通,阴阳之气

无所运行了。

阴阳的变化,在人身之中,是可以数的。黄帝说,希望听一听三阴、三阳经脉离合的有关内

容。岐伯回答说,有德性的人总是面向南而立以定位,前面为南属火称为大明,背后为北属水

称为太冲,太冲脉与足少阴肾经相合,与足少阴肾经为表里的是足太阳膀胱经,足太阳膀胱经

起于足小趾外侧的至阴穴,上行结于眼睛。所以称太阳膀胱经为阴中之阳。

在人身之中,身半以上属大明,身半以下属太阴,太阴的前面是足阳明胃经,足阳明胃经起

于足大趾次趾端的厉兑穴,向上行走,所以称足阳明胃经为阴中之阳。

与足厥阴肝经为表里的是足少阳胆经,足少阳胆经起于足小趾次趾端的足窍阴穴,向上行

走,所以称足少阳胆经为阴中之少阳。正因为如此,所以三阳经的离合关系是,太阳经在表为

开;阳明经在里为合;少阳经居半表半里为枢。三条经脉的作用相互协调,团聚在一起而不浮

散于外,合于一即为冲和的阳气。

黄帝说,希望听一听三阴经开合的有关内容;岐伯回答说,在外的称为阳,在内的称为阴。

腹中属阴,在太冲脉之下为太阴,足太阴脾经起于足大趾端的隐白穴,所以称足太阴为阴中之

阴。

足太阴脾经的后面为足少阴肾经,足少阴肾经起于足心的涌泉穴,所以称足少阴肾经为阴

中之少阴。

足少阴肾经的前面为足厥阴肝经,足厥阴肝经起于足大趾毛丛中的大敦穴,阳气已尽,所

以称足厥阴为阴中绝阳;两阴交尽,一阳将生,所以又称阴中绝阴。正因为如此,所以三阴经的

离合关系是,太阴为阴气之盛主开,厥阴为阴之尽主合,少阴为阴气初生主枢。三条经脉的作

用相互协调,团聚在一起而不沉潜于内,合于一即为和调的阴气。

阴阳气血循环往复,周流不停,气行于内,形现于外,于是阴阳离合相成。

阴阳别论篇第七

〔题解〕别,另外的。本篇所论述的阴阳与其它篇章不同,自是一家之言,所以篇名为“阴阳

别论”。本篇主要论述了脉象与四时阴阳的关系,脉象的阴阳属性,真脏脉的特征以及各经的

病理变化,临床表现,预后等有关内容。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四卷。

①

黄帝问曰:人有四经十二从,何谓?岐伯对曰:四经应四时,十二从应十二月,十二月应

十二脉。脉有阴阳,知阳者知阴,知阴者知阳。凡阳有五,五五二十五阳。所谓阴者,真藏也,

②

见则为败,败必死也。所谓阳者,胃脘之阳也。别于阳者,知病处也;别于阴者,知死生之期。

三阳在头,三阴在手,所谓一也。别于阳者,知病忌时;别于阴者,知死生之期。谨熟阴阳,无与

众谋。所谓阴阳者,去者为阴,至者为阳;静者为阴,动者为阳;迟者为阴,数者为阳。凡持真脉

③④

之藏脉者,肝至悬绝急,十八日死;心至悬绝,九日死;肺至悬绝,十二日死;肾至悬绝,七日

⑤

死;脾至悬绝,四日死。曰:二阳之病发心脾,有不得隐曲,女子不月;其傳为风消,其傳为息

⑥⑦

贲者,死不治。曰:三阳为病发寒热,下为痈肿,及为痿厥??;其傳为索泽,其傳为颓疝。

曰:一阳发病,少气善咳善泄;其傳为心掣,其傳为隔。二阳一阴发病,主惊骇背痛,善噫善欠,

名曰风厥。二阴一阳发病,善胀心满善气。三阳三阴发病,为偏枯痿易,四支不举。鼓一阳曰

钩,鼓一阴曰毛,鼓阳胜急曰弦,鼓阳至而绝曰石,阴阳相过曰溜。阴争于内,阳扰于外,魄汗未

藏,四逆而起,起则熏肺,使人喘鸣。阴之所生,和本曰和。是故刚与刚,阳气破散,阴气乃消

亡。淖则刚柔不和,经气乃绝。死阴之属,不过三日而死;生阳之属,不过四日而死。所谓生阳

⑧

死阴者,肝之心谓之生阳,心之肺谓之死阴,肺之肾谓之重阴,肾之脾谓之辟阴,死不治。结

⑨

阳者,肿四支。结阴者,便血一升,再结二升,三结三升。阴阳结斜,多阴少阳曰石水,少腹

肿。二阳结谓之消,三阳结谓之隔,三阴结谓之水,一阴一阳结谓之喉痹。阴搏阳别谓之有子。

阴阳虚肠辟死。阳加于阴谓之汗。阴虚阳搏谓之崩。三阴俱搏,二十日夜半死。二阴俱搏,十

三日夕时死。一阴俱搏,十日死。三阳俱搏且鼓,三日死。三阴三阳俱搏,心腹满。发尽不得

隐曲,五日死。二阳俱搏,其病温,死不治,不过十日死。

〔注释〕

①四经:指四时脉象,即春脉弦,夏脉洪,秋脉浮,冬脉沉。

②胃脘之阳:张介宾注:“胃中阳和之气,即胃气也”。

③真脉之脏脉:即真脏脉。

④急:《太素》卷三无“急”字。

⑤隐曲:指前后二阴的病变。

⑥??:?(chuǎi),腓肠肌,俗名小腿肚。?(yuān),王冰注:“酸痛也”。??,即腓肠肌

酸痛。

⑦索泽:皮肤失去水分濡养而干枯不润。

⑧辟阴:张介宾注:“辟,放辟也。上本制水,而水反海脾,水无所畏,是谓辟阴”。

⑨结阳者,肿四肢:结,气血郁滞不畅,阳,指四肢。四肢为诸阳之本,四肢气血郁滞不行,

即见其肿。

〔译文〕

黄帝问道,人有肝经、心经、肺经、肾经四脏大经,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子、丑

十二地支,讨论的是一些什么内容?岐伯回答说,四大经与春、夏、秋、冬四时相对应;十二地支

与一年十二个月相对应;十二个月与手足三阴、三阳十二条经脉相对应。脉有阴阳之分,只有

知道了什么样的脉象是阳脉,才能知道什么样的脉象是阴脉;同样的,只有知道了什么样的脉

象是阴脉,才能知道什么样的脉象是阳脉。肝心脾肺肾五脏的有平和的阳脉,春、夏、长夏、秋、

冬五季各有和平之阳脉,如此五五相乘,便形成了二十五种有胃气的阳和脉象了。所说的阴

脉,是指没有阳和胃气的真脏脉,真脏脉出现,表明脏气已败,脏气已败必然死亡。所说的阳

脉,是指有胃气的阳和脉象。能够辨认有胃气的阳和脉象,便能判断疾病的病位;能够辨认没

有阳和胃气的真脏脉象,便能判断病人的死期。三阳经脉经气盛衰反应在头部脉诊部位上,三

阴经脉经气盛衰反应在手部脉诊部位上,而胃气贯通上下是一样的。能够辨认有胃气的阳和

脉象,便能判断疾病忌讳的时日;能够辨认没有阳和胃气的真脏脉象,便能判断病人的死期。

谨慎察有无胃气的阴阳脉象,熟于心、应于手,大胆地作出判断,不须与众人商讨。

所说脉象的阴阳属性,一般说,离指而去为阴,鼓指而来属阳;安静的为阴,躁动的属阳;迟

缓的为阴,疾数的属阳。大凡诊断五脏精气败竭的脉象是,肝脏脉来时,似遥远欲断绝,十八日

当死;心脏脉来时,似遥远欲断绝,九日当死;肺脏脉来时,似遥远欲断绝,十二日当死;肾脏脉

来时,似遥远欲断绝,七日当死;脾脏脉来时,似遥远欲断绝,四日当死。

阳明经发生疾病,容易引起心、脾二脏功能失调,从而出现性功能障碍,妇女月经停闭;进

一步发展转变为形气消瘦,喘息迫促的病证,这时就不容易治疗了。太阳经发生疾病,便会出

现恶寒发热,或下肢出现痈肿,甚至造成肢体痿弱,逆冷、酸痛等;进一步发展传变为睾丸牵拉

疼痛及小肠疝。少阳经发生疾病,便会出现少气无力,经常咳嗽,大便泄泻;进一步发展传变为

心中抽掣疼痛,胸膈不利等。

阳明经与厥阴经同时发生疾病,便会出现易惊善恐,肩背疼痛、嗳气、呵欠等病证,病名称

为风厥。少阴经与少阳经同时发生疾病,便会出现心腹胀满,常太息不止。太阳经与太阴经同

时发生疾病,便会出现半身不遂,肢体痿废不用,四肢失去正常功能活动等病证。一阳为少阳

初生,内与肝脏相应,其脉鼓动,名为弦脉;一阴为少阴初生,内与肺脏相应,其脉鼓动,名为毛

脉;夏季阳旺,内与心脏相应,其脉鼓动,名为洪脉;冬季阳衰阴胜,内与肾脏相应,其脉鼓动,名

为石脉;长夏季节阴阳相过,内与脾脏相应,其脉鼓动,名为滑脉。

阴气争斗于体内,阳气扰乱于体外,汗出不止,四肢逆冷,熏蒸肺脏,于是出现喘息气粗。

五脏功能的正常,有赖于阴阳的调和。正因为这样,所以如果以阳助阳,就会使阳气过于的亢

盛而浮散于外,这时阴气无阳相配,也同样消亡;如果阴阳不能调和,人体正气便会竭尽。

属于死阴一类的,不过三天便会死亡;属于生阳一类的,不过四天便会死亡。这里所说的

生阳,死阴是,肝病传心,称之为生阳;心病传肺,称之为死阴;肺病传肾,称之为重阴;肾病传

脾,称之为僻阴,这些均为病重难治。

邪气结于阳经,四肢肿胀;邪气结于一条阴经,大便下血一升,二条阴经并结,大便下血两

升,三条阴经俱为邪结,便血三升。阴阳经脉俱为邪结,阴气多阳气少,于是形成腹水,少腹部

出现肿满。阳明邪结,便出现消渴,太阳邪结,便出现隔塞不通的病证。太阴邪结,便形成水肿

病;厥阴与少阳邪结,便出现咽喉疼痛闭塞不通。

妇女尺部脉搏动有力,与寸部脉完全不同,为怀孕;寸脉,尺脉俱浮而无根,为阴阳衰竭,便

出现下利血沫,死不治;阳性的脉象出现在阴部,为阳盛蒸动阴液,汗液外出;阴虚阳盛,迫血妄

行,在妇女便会出现血崩。脾脉、肺脉搏击弦弦硬劲急而失柔和,在二十天的夜半死;心脉、肾

脉搏击弦硬劲急而失柔和,在十三天的傍晚死;肝脉、心包络脉搏击弦硬劲急而失柔和,十日死

亡。膀胱脉,小肠脉搏动弦硬劲急鼓指,三日死亡;脾脉,肺脉,膀胱脉,小肠脉搏动弦硬劲急而

失柔和,于是心腹胀满至极,不能俯腰躬身,五日死亡;胃脉、大肠脉搏动弦硬劲急而失柔和,为

温性病,主病死,一般在十日内就会死亡。

灵兰秘典论篇第八

〔题解〕灵兰,是“灵台兰室”的省称,灵台兰室,是古代帝王藏书之所。秘典,是密藏的经典

著作。极言本篇内容重要,因而当藏之于灵台兰室而不轻易外泄,所以称为“灵兰秘典”。本篇

着重讨论了十二脏腑的生理功能;并且强调了十二脏腑功能协调的重要性及心的主导作用。

本篇作者认为这是医学理论中极其宝贵的内容,应当藏于灵台兰室。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名十二藏相使,在第三卷。

①

黄帝问曰:愿闻十二藏之相使,贵贱如何?岐伯对曰:悉乎哉问也,请遂言之。心者,君

②③

主之官也,神明出焉。肺者,相傳之官,治节出焉。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胆者,中正

之官,决断出焉。膻中者,臣使之官,喜乐出焉。脾胃者,仓廪之官,五味出焉。大肠者,傳道之

官,变化出焉。小肠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肾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三焦者,决渎之官,

水道出焉。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凡此十二官者,不得相失也。故主明

④

则下安,以此养生则寿,殁世不殆,以为天下则大昌。主不明则十二宫危,使道闭塞而不通,

形乃大伤,以此养生则殃,以为天下者,其宗大危,戒之戒之!至道在微,变化无穷,孰知其原!

⑤⑥

窘乎哉,消者瞿瞿,孰知其要!闵闵之当,孰者为良!

⑦

恍惚之数,生于毫厘,毫厘之数,起于度量,千之万之,可以益大,推之大之,其形乃制。

黄帝曰:善哉,余闻精光之道,大圣之业,而宣明大道,非斋戒择吉日,不敢受也。黄帝乃择吉日

良兆,而藏灵兰之室,以传保焉。

〔注释〕

①十二脏之相使:张介宾注:“藏,藏也。六脏、六腑总为十二。分言之,则阳为腑,阴为脏;

合言之则皆可称脏,犹言库藏之藏,所以藏物者”。相使,泛指官员,相为百官之长,使即臣使。

②神明:此指精神意识,情志思维活动。

③治节:治理、调节的意思。张介宾注:“肺主气,气调则营卫脏腑无所不治,故曰治节出

焉”。

④使道:各脏腑之间相互联系的道路。

⑤消者瞿瞿:消,新校正引《气交变大论》作“肖”。肖者,指优秀人材;瞿瞿,勤谨研讨。

⑥闵闵之当:指理论深奥难明。

⑦恍惚:王冰注:“恍惚者,谓似有似无也”。

〔译文〕

黄帝问道,希望听您谈一谈人身十二脏腑的各自作用及其相互关系怎么样?岐伯回答说,

您问的真全面呀!请让我详细地告诉您吧!心相当于君主这个官,主管精神意识情志思维活

动。肺相当于宰相这个官,辅佐心治理调节全身生理功能活动。肝相当于将军这样的官,主管

谋略等精神活动。胆相当中正这样的官,不偏不倚,能对事物作出正确判断。膻中相当于臣使

这样的官,主管喜乐等情志活动。脾胃相当于管理粮食仓库这样的官,主管将饮食物化生为五

味。大肠相当于传导这样的官,主管变化水谷,传导糟粕。小肠相当于受盛这样的官,主管受

盛饮食物,改变饮食物。肾相当于作强这样的官,主管聪明才智,技能技巧等活动。三焦相当

于决渎这样的官,主管人身水液的运行。膀胱相当于州都这样的官,主管贮藏津液,然后通过

气化而排出。

大凡这十二脏腑的功能活动不应当失去协调,只有心的功能活动健全,其余各脏腑的的功

能活动才正常。采用重点养心的办法来养生,就能达到长寿,一生不会出现危险,用同样的道

理去治理国家,那末这个国家便昌盛发达。如果心的功能不健全,其余各脏腑的功能便失调,

气血运行的道路闭塞不通,形体便受到严重的损伤。用这种方法养生,便会产生灾祸;如果用

这种方法去治理国家,那末他的宗庙社稷便会出现危险,要警戒呀!警戒呀!

高深的道理微妙莫测,往往会出现无穷的变化,谁能知道它的根源。要妙啊!聪明的人,

总是勤勤恳恳地探索真理,谁能掌握它的要领呢!深奥玄妙的道理,那一种最好。似有似无的

数量,是从一毫一厘产生的;一毫一厘是从可以度量的数产生的;千与万均可增益变大,推演而

大,形制才成。黄帝说,好啊!我听到了精深高妙的理论,这真是伟大圣人的基业。而要宣畅

宏伟的理论,不先进行斋戒并选择吉日良辰是不敢接受的。黄帝于是选择吉日良辰接受过来

藏于灵台兰室,以传后世,而保守不失。

五藏生成篇第十

〔题解〕五脏之间有相制而后才有相生,有相生方有相成,本篇首论五脏相制的关系,因而

篇名为“五脏生成论”。文章以五脏为核心,论述五脏与身体其它组织的联系,五脏间的制约关

系;五脏与五味的关系,五味太过的的病理变化;五脏的正色、生色与死色;五脏的病理、病证;

脉、髓、筋、血与脏腑组织的联系;穴位在人体的重要作用,以及脉诊的重要性、脉色合参的意义

等。

〔原文〕

新校正云:详全元起本在第九卷。按此篇云《五藏生成篇》而不云论者,盖此篇直记五藏生成之事,而无问答论议之辞,

故不云论。后不言论者,义皆仿此。

①

心之合脉也,其荣色也,其主肾也。肺之合皮也,其荣毛也,其主心也。肝之合筋也,其

荣爪也,其主肺也。脾之合肉也,其荣唇也,其主肝也。肾之合骨也,其荣发也,其主脾也。是

故多食咸,则脉凝泣而变色;多食苦,则皮槁而毛拔;多食辛,则筋急而爪枯;多食酸,则肉胝而

②

唇揭;多食甘,则骨痛而发落,此五味之所伤也。故心欲苦,肺欲辛,肝欲酸,脾欲甘,肾欲咸,

此五味之所合也。五藏之气,故色见青如草兹者死,黄如枳实者死,黑如?者死,赤如血不血者

死,白如枯骨者死,此五色之见死也。青如翠羽者生,赤如鸡冠者生,黄如蟹腹者生,白如豕膏

者生,黑如鸟羽者生,此五色之见生也。生于心,如以缟裹朱;生于肺,如以缟裹红;生于肝,如

以缟裹绀;生于脾,如以缟裹栝楼实;生于肾,如以缟裹紫,此五藏所生之外荣也。色味当五藏:

白当肺、辛,赤当心、苦,青当肝、酸,黄当脾、甘,黑当肾、咸。故白当皮,赤当脉,青当筋,黄当

肉,黑当骨。

诸脉者皆属于目,诸髓者皆属于脑,诸筋者皆属于节,诸血者皆属于心,诸气者皆属于肺,

③

此四支八溪之朝夕也。故人卧血归于肝,肝受血而能视,足受血而能步,掌受血而能握,指受

血而能摄。卧出而风吹之,血凝于肤者为痹,凝于脉者为泣,凝于足者为厥,此三者,血行而不

④

得反其空,故为痹厥也。人有大谷十二分,小溪三百五十四名,少十二俞,此皆卫气之所留

止,邪气之所客也,针石缘而去之。诊病之始,五决为纪,欲知其始,先建其母。所谓五决者,五

⑤

脉也。是以头痛巅疾,下虚上实,过在足少阴、巨阳,甚则入肾。徇蒙招尤,目冥耳聋,下实上

虚,过在足少阳、厥阴,甚则入肝。腹满月真胀,支鬲月去胁,下厥上冒,过在足太阴、阳明。咳嗽上

气,厥在胸中,过在手阳明、太阴。心烦头痛,病在鬲中,过在手巨阳、少阴。夫脉之小大滑涩浮

沉,可以指别;五藏之象,可以类推;五藏相音,可以意识;五色微诊,可以目察。能合脉色,可以

⑥

万全。赤脉之至也,喘而坚,诊曰有积气在中,时害于食,名曰心痹,得之外疾,思虑而心虚,

故邪从之。白脉之至也,喘而浮,上虚下实,惊,有积气在胸中,喘而虚,名曰肺痹,寒热,得之醉

而使内也。青脉之至也,长而左右弹,有积气在心下支月去,名曰肝痹,得之寒湿,与疝同法,腰

痛足清头痛。黄脉之至也,大而虚,有积气在腹中,有厥气,名曰厥疝,女子同法,得之疾使四支

汗出当风。黑脉之至也,上坚而大,有积气在小腹与阴,名曰肾痹,得之沐浴清水而卧。凡相五

色之奇脉,面黄目青,面黄目赤,面黄目白,面黄目黑者,皆不死也。面青目赤,面赤目白,面青

目黑,面黑目白,面赤目青,皆死也。

〔注释〕

①其主肾也:张志聪注:“五脏合五行,各有相生相制,制则生化。心主火而受制于肾水,是

肾乃心脏生化之主,故其主肾也”。下各脏义仿此。

②肉胝月刍:胝(zhī),皮厚;月刍(chū),皮肤皱缩。肉胝月刍,皮肉粗糙皱缩。

③朝夕:即潮汐,指人身气血的运行如潮汐一样时消时涨。

④空:通“孔”,即孔穴,为气血出入之门户。

⑤循蒙招尤:指头目晕眩。

⑥喘:此处指脉搏跳动急疾如喘。

〔译文〕

心脏与脉相应,它的荣华表现在面色上,肾水可以制约心火;肺脏与皮肤相应,它的荣华表

现在毫毛上,心火制约肺金;肝脏与筋相应,它的荣华表现在爪甲上,肺金制约肝木;脾脏与肌

肉相应,它的荣华表现在口唇上,肝木制约脾土;肾与骨骼相应,它的荣华表现在头发上,脾土

制约肾水。正因为如此,所以过多的食咸味,血脉凝涩不畅,面色发生变化;过多的食苦味,于

是皮肤枯槁,汗毛脱落;过多的食辛味,于是筋脉拘急,爪甲枯槁;过多的食酸味,于是肌肉粗厚

皱缩,口唇掀起;过多的食甜味,于是骨骼疼痛,头发脱落。这是五味太过所出现的伤害。所

以,心喜欢苦味,肺喜欢辛味,肝喜欢酸味,脾喜欢甜味,肾喜欢咸味,这是五味与五脏之气相对

应的关系。

五脏的荣色均表现在面部,如果表现出象死草一样的青色,是死征;表现出象枳实一样的

黄色,是死征;表现出象烟煤一样的黑色,是死征;表现出象死血一样的红色,是死征;表现出象

枯骨一样的白色,是死征。这是从五种颜色来判断死亡的情况。

面部颜色青得象翠鸟的羽毛一样,是生色;红得象鸡冠一样,是生色;黄得象螃蟹的肚皮一

样,是生色;白得象猪油一样,是生色;黑得象乌鸦的羽毛一样,是生色。这是从五种颜色来判

断生存的情况。

心脏功能健全,色泽象用白色的绸子裹朱砂;肺脏功能健全,色泽象用白色的绸子裹着红

色的东西;肝脏功能健全,色泽象用白色的绸子裹着绛色的东西;脾脏功能健全,色泽象用白色

的绸子裹着栝楼子;肾脏功能健全,色泽象用白色绸子裹着紫色的东西,这是五脏健康其色泽

表现于外的征象。

五色,五味与五脏相合的关系,白色、辛味与肺相合,红色、苦味与心合,青色、酸味与肝相

合,黄色、甜味与脾相合,黑色,咸味与肾相合。所以,白色与皮毛相合,红色与血脉相合,青色

与筋相合,黄色与肌肉相合,黑色与骨相合。

人身很多经脉都注于眼睛,很多骨髓都汇聚于脑,很多筋都联缀关节,很多血都灌注于心,

很多气都属于肺主管,而且气、血、筋、脉、髓的精气,每天如同潮水一般灌注人身四肢及两腋、

两肘、两髋、两?八大关节。所以,人睡眠的时候,血归藏于肝脏。肝脏得到血的滋养,眼睛就

能看东西;脚得到血的滋养,就能够步行;手掌得到血的滋养,就能握物体;手指得到血的滋养,

就能摄拿东西。睡醒起床外出为冷风所吹,血液凝滞于肌肤时,就成为血痹;血液凝滞经脉,血

液就运行不畅;血液凝滞于脚,便形成足部逆冷。这三种情况,均是血液不能正常地环流于经

脉之中的缘故,所以称它们为痹厥证。在人身上,有大谷十二处,小溪三百五十三处,合为三百

六十五处,那十二俞还不包括在其中。这些部位是卫气停留之处,也是邪气停留的场所,也是

针刺、砭石除邪的地方。

在开始诊断疾病时,应当以五脏的脉作为纲领。要掌握疾病开始发生的情况,就必须首先

了解脉象是否有胃气。所说的五决,是指五脏的脉象。正因为如此,所以头痛及巅顶的疾病,

属于下虚上实,病在足少阴经及足太阳经,疾病进一步发展就进入肾脏。眼睛昏蒙,视物不清,

头部摇动,耳聋不聪,属于下实上虚,病在足少阳经与足厥阴经,疾病进一步发展就进入肝脏。

腹部胀满,支撑胸胁,下肢厥冷,头部眩晕,病在足太阳经与足阳明经。咳嗽气喘,胸中胀满,病

在手阳明经及手太阴经。心烦,头痛,胸满,腰脊牵拉痛,病在手太阳经及手少阴经。

脉体的粗细,脉象的滑溜艰涩,浮显沉滞均可以凭手指感觉辨别清楚;五脏的生理现象病

理变化,可以类推出来;五脏所反应的声音,可以凭意识加以辨别;五色的微妙变化,可以凭眼

睛进行观察。脉诊与色诊结合起来运用,诊断就不会出现失误了。

面赤,脉来疾数如喘,脉坚实,诊断为气积滞于中,时常妨碍饮食,病名为心痹,病因为思虑

过度,心气受伤,邪气乘虚侵袭人体。面白,脉来躁动如喘,浮而大,上部虚下部实,为气滞于胸

中,虚惊而喘,病名为肺痹,病因为外伤寒热,醉后行房。面青,脉来长,左右搏指有力,为气积

滞心下,腹胀支撑两胁,病名为肝痹。病因为寒湿所伤,与疝气的病机相同,同时还有腰痛,脚

冷,头痛等症状。面黄,脉来大而虚,为气积滞于腹中,病人自觉腹中气逆,病名为厥疝,女子也

有这类情况,病因为四肢过度劳累,汗出伤风所致。面黑,脉来浮大而坚硬,为气积滞在小腹及

阴部,病名为肾痹,病因为用凉水洗澡后即卧所致。

大凡观察五色,如果面黄目青,或面黄目红,或面黄目白,或面黄目黑,均为不死的象征。

而面青目红,或面红目白,或面青目黑,或面黑目白,或面红目青,均为死的征象。

六节藏象论篇第九

〔题解〕六节,天干始于甲,地支始于子,甲、子相合六十日一周,为一节;甲子往返循环六

周,共三百六十日为一年,所以称为“六节”。脏象,脏即藏的意思;象即形象、样子。所以脏象,

即指脏腑藏于内,其生理功能,病理变化的形象表现于外。本篇首先讨论了日月的运行规律及

人体与这种规律的关系,接着讨论了运气太过,不及的含义及与疾病发生的关系,然后论述了

脏腑的生理功能,最后指出人迎、寸口脉盛与经脉病变的关系。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注本在第三卷。

①②

黄帝问曰:余闻天以六六之节,以成一岁,人以九九制会,计人亦有三百六十五节以为

天地,久矣。不知其所谓也?岐伯对曰:昭乎哉问也,请遂言之。夫六六之节,九九制会者,所

以正天之度,气之数也。天度者,所以制日月之行也;气数者,所以纪化生之用也。天为阳,地

为阴;日为阳,月为阴;行有分纪,周有道理,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而有奇焉,故大小月三百六

十五日而成岁,积气余而盈闰矣。立端于始,表正于中,推余于终,而天度毕矣。帝曰:余已闻

天度矣,愿闻气数何以合之?岐伯曰:天以六六为节,地以九九制会,天有十日,日六竟而周甲,

甲六复而终岁,三百六十日法也。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阴阳,其气九州九窍,皆通乎天

气。故其生五,其气三,三而成天,三而成地,三而成人,三而三之,合则为九,九分为九野,九野

为九藏,故形藏四,神藏五,合为九藏以应之也。帝曰:余已闻六六九九之会也,夫子言积气盈

闰,愿闻何谓气?请夫子发蒙解惑焉。岐伯曰:此上帝所秘,先师传之也。帝曰:请遂闻之。岐

伯曰:五日谓之候,三候谓之气,六气谓之时,四时谓之岁,而各从其主治焉。五运相袭,而皆治

③

之,终期之日,周而复始,时立气布,如环无端,候亦同法。故曰:不知年之所加,气之盛衰,虚

实之所起,不可以为工矣。帝曰:五运之始,如环无端,其太过不及何如?岐伯曰:五气更立,各

有所胜,盛虚之变,此其常也。帝曰:平气何如?岐伯曰:无过者也。帝曰:太过不及奈何?岐

伯曰:在经有也。帝曰:何谓所胜?岐伯曰:春胜长夏,长夏胜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所谓

④

得五行时之胜,各以气命其藏。帝曰:何以知其胜?岐伯曰:求其至也,皆归始春,未至而至,

此谓太过,则薄所不胜,而乘所胜也,命曰气淫。不分邪僻内生工不能禁。至而不至,此谓不

及,则所胜妄行,而所生受病,所不胜薄之也,命曰气迫。所谓求其至者,气至之时也。谨候其

时,气可与期,失时反候,五治不分,邪僻内生,工不能禁也。帝曰:有不袭乎?岐伯曰:苍天之

气,不得无常也。气之不袭,是谓非常,非常则变矣。帝曰:非常而变奈何?岐伯曰:变至则病,

所胜则微,所不胜则甚,因而重感于邪,则死矣。故非其时则微,当其时则甚也。帝曰:善。余

闻气合而有形,因变以正名。天地之运,阴阳之化,其于万物,孰少孰多,可得闻乎?

岐伯曰:悉哉问也,天至广不可度,地至大不可量,大神灵问,请陈其方。草生五色,五色之

变,不可胜视,草生五味,五味之美,不可胜极,嗜欲不同,各有所通。天食人以五气,地食人以

五味。五气入鼻,藏于心肺,上使五色修明,音声能彰。五味入口,藏于肠胃,味有所藏,以养五

⑤⑥

气,气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帝曰:藏象如何?岐伯曰: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其

华在面,其充在血脉,为阳中之太阳,通于夏气。肺者,气之本,魄之处也,其华在毛,其充在皮,

⑦

为阳中之太阴,通于秋气。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其华在发,其充在骨,为阴中之少

⑧⑨

阴,通于冬气。肝者,罢极之本,魂之居也,其华在爪,其充在筋,以生血气,其味酸,其色

011121

苍,此为阳中之少阳,通于春气。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仓廪之本,营之居也,名曰

器,能化糟粕,转味而入出者也,其华在唇四白,其充在肌,其味甘,其色黄,此至阴之类,通于土

31

气。凡十一藏,取决于胆也41。故人迎一盛病在少阳,二盛病在太阳,三盛病在阳明,四盛已

上为格阳。寸口一盛病在厥阴,二盛病在少阴,三盛病在太阴,四盛已上为关阴。人迎与寸口

5161

俱盛四倍已上为关格,关格之脉羸,不能极于天地之精气,则死矣。

〔注释〕

①六六之节:六十日为一个甲子,六个甲子为一年,凡三百六十日,故云六六之节。

②人以九九制会:制,正也;会,通也;九九,在地为九州九野,在人为九窍九脏。全句意为

九州九野、九窍九脏与天之六六之节相应。

③年之所加:即一年中客气、主气的加临情况。

④未至而至:时令未到,但与该时令相应的气侯却到了。

⑤藏象:藏(zāng),藏(cáng),也,即脏腑藏于内;象,王冰注:“象谓见于外可阅者也”。

⑥神之变:新校正云:“详神之变,全元起本并《太素》作神之处”。

⑦阳中之太阴:新校正云:“按太阴,《甲乙经》并《太素》作少阴”。

⑧阴中之少阴: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并《甲乙经》、《太素》少阴作太阴”。

⑨罢极:《读古医书随笔》认为,罢为“能”之误,能,音义同“耐”,故罢极当为“能极”。

01其味酸,其色苍:据新校正云,此六字及下文“其味甘,其色黄”六字并当删去。

11阳中之少阳: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并《甲乙经》、《太素》作阴中之少阳”。

21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此九字当移于“名曰器”句前。

31其华在唇四白,其充在肌,此至阴之类,通于土气:此四句当接于“营之居也”之后,方与

其他四脏文例一律。

41凡十一脏,取决于胆也:王冰注:“上从心脏,下至于胆,为十一也;然胆者,中正刚断无么

偏,故十一脏取决于胆也”。

51关格:张介宾注:“阴气太盛则阳气不能荣也,故曰关;阳气太盛则阴气弗能荣也,故曰

格。阴阳俱盛,不得相荣,故曰关格”。

61赢:新校正云:“古文赢与盈通用,盈,盈余过盛的意思。

〔译文〕

黄帝问道,我很久就听说天地的运转以六六为节律,而成为一年;人体变化以九九为准则,

同时人体三百六十五穴与天地相应,不知所谈的是一些什么具体内容。岐伯回答说,您问的真

明白呀!请让我详尽地告诉您。六六节律、九九准则是用来确定天度和气数的。所谓天度是

推算日月的运行;所谓气数是用来记生物生长的。

天在上为阳,地在下为阴;太阳为阳,月亮为阴。日月的运行分别有分野纪度,周天运行都

有条理。太阳行天一度时,月亮行天十三度有余,所以一年四季月大、月小合起来一共为三百

六十五日,多余的时日积累起来,满了一个月时就设置一个润月。竖八尺臬木,测定日影,以确

定东西,观测日中之影,以确定南北,推测日月运行,计算一年之期,积余为润,于是天度之数就

明白了。

黄帝说,我已听说天度的情况了,希望再听您讲一讲气数如何与天度相合。岐伯回答说天

度以六六为节律,地气以九九为准绳,天地相合,两年多一点积一润月。甲、乙、丙、丁、戊、己、

庚、辛、壬、癸为十个天干,十天干往复六次,共六十日为一甲子,甲子往复六次,共三百六十日

为一年。

自古以来以通晓日月运行规律为生命的根本,这个根本即指阴阳二气。地上九州,身体之

中的的九窍,都与天体运转的六六之节相通。所以,十天干以生金、木、水、火、土五行,五行产

生三阴三阳三气。三阴三阳三气,三而成天,三而成地,三而成人。再天地人三气合而为九。

在地域则为九州,在人体则为九脏。所以,人体的头角、耳目、口齿、胸中四形脏及心、肝、脾、

肺、肾五神脏合为九脏,以与天地相应。

黄帝说,我已经听说六六之节,九九制会的规律了,至于先生所说的多余的气积累起来就

成润,希望听您说一说什么叫做多余的气,请先生开发童蒙,解释疑惑。岐伯回答说,这些内容

是远古时代的君王秘藏而不外泄的,是我老师所传授的。黄帝说,希望详尽地听您讲一讲。岐

伯回答说,五天称为一候,三候为一个节气,六个节气为一个季度,四个季度为一年,分属于五

行所主管。木、火、土、金、水五运相承袭,分别各主管一定的时令。五行终止,气候变化一周,

周而复始,时令已到,相应的气候便出现,如此如环无端,每一候的变化也是这样。所以说,不

知一年内六气的加临规律;六气盛与衰,虚与实的形成原因,就不能成为一个好的医生。

黄帝问道,五运的始末既然如环无端,那末它们的太过与不及又是什么样子呢?岐伯回答

说,五运化气,更立一年,分别有相胜的,盛与虚的变化,这是正常的。黄帝说,平气是什么样

子?岐伯说,没有太过与不及的年份为平气。黄帝说,太过与不及又是什么样子?岐伯回答

说,在其它有关篇章中记载了这些内容。

黄帝问道,所说的相胜,指的是一些什么内容?岐伯回答说,春季胜长夏季节,长夏季节胜

冬季,冬季胜夏季,夏季胜秋季,秋季胜春季。这就是所说的五行所主的时令相胜,分别用它所

主管的气来命脏。黄帝问道,凭什么判断其相胜,岐伯回答说,要了解其气的来与不来,当从每

年的立春日开始推算。一般来说,如果节气未到而气候已经出现,这就称为太过,太过就反侮

它所不胜的一脏,乘它所胜的一脏,这样的称为淫乱之气。如果节气到了,但这个节气的气候

还未出现,这就称为不及,不及时于是胜它的那一脏就妄行,它所生的一脏发生疾病,而所不胜

的一脏反来侮它,这样就称之为脏气相逼迫。所说的探求气的出现,主要是指节气到了而与这

个节气相应的气候亦出现了。谨慎掌握四季的变迁及与它相对应的气候变化,如果气候变化

与时令不一致,与候相反,那末五运之治不分,邪气伤害人体,是医生所不能禁止的。

黄帝问道,五运之气有不相承袭吗?岐伯回答说,自然界气候的变化不应当失去正常规

律,五运之气不相承袭,就称为失常,失常了就出现变异。黄帝问道,失常而出现变异又怎么样

呢?岐伯回答说,发生了变异就产生疾病,所胜之脏病轻,所不胜之脏病重,如果再感受邪气就

死亡;不是其所主之时病轻,当其所主之时病重。

黄帝说,讲得真好!我听说邪气伤害人体就有症状表现出来,身体发生了疾病,就能叫出

病名。五运之气,阴阳变化,对自然界万物的影响那些多那些少,能请您谈一下吗?岐伯回答

说,您问的真详细啊!天与地都异常广大,而不可以度量,问的真是广泛,请让我简略地陈述一

下。草木生五色,五色的变化目不暇接;草木又生成五味,五味的甘美口不可以胜尝。各人的

嗜好不同,而五色五味进入人体后,分别归于其所入之脏。天赐给人类五气,地赐给人类五味。

五气从鼻孔进入人体,首先藏于心肺,向上使人的颜色明润光泽,声音清晰响亮;五味从口进入

人体,首先藏于肠胃之中,五味藏于内,以养五脏之气,脏腑血气调和而促成生存,血气津液充

沛,才能产生神。

黄帝问道,藏象有一些什么内容?岐伯回答说,心是人体生命的根本,是藏神的处所,它的

荣华表现在面部,充养血脉,位居膈上阳位,为阳位中阳气最盛的脏,与夏季阳热之气相通。肺

是人身气的根本,是藏魄的处所,它的荣华表现在毛,充养于皮,位居膈上阳位,为阳位中阴气

较微弱的脏,与秋季初生的阴气相通。肾是封闭蛰藏的根本,是藏精的处所,它的荣华表现在

头发上,充养骨骼,位居膈下阴位,为阴位中阴气最盛的脏,与冬季阴寒之气相通。肝是人体耐

受疲劳的根本,是藏魂的处所,它的荣华表现在爪甲上,充养于筋,位居膈下阴位,为阴位中阳

气较微弱的脏,与春季初生的阳气相通。脾为人体饮食物的根本,是产生营气的处所,它的荣

华表现在口唇四周,充养于肌肉,属于从阳到阴的一种脏,与长夏季节的土气相通。胃、大肠、

小肠、三焦、膀胱象人身中的容器,能变化糟粕,转输水谷五味,进而排泄糟粕,吸收精微。大凡

十一脏功能正常与否,均取决断于胆。

人迎脉胜过寸口脉一倍,为病在少阳经;人迎脉胜过寸口脉二倍,为病在太阳经;人迎脉胜

过寸口脉三倍,为病在阳明经;人迎脉胜过寸口脉四倍以上,为阳气格柜。寸口脉胜过人迎脉

一倍,为病在厥阴经,寸口脉胜过人迎脉二倍,为病在少阴经;寸口脉胜过人迎脉三倍,为病在

太阴经;寸口脉胜过人迎脉四倍以上,为阴气关闭。人迎、寸口脉均胜过平常脉四倍以上,为阴

阳邪气俱盛而形成关格,关格脉象盈满,不能吸收自然界精气,于是便会死亡。

五藏别论篇第十一

〔题解〕别,另外的。同“阴阳别论”一样,本篇所论述有关脏腑的内容与其它篇章不同,自

成一家之言,所以篇名为“五脏别论”。本篇着重讨论了奇恒之腑、传化这腑的概念、功能特点,

以及五脏六腑的总体功能、功能特点。同时讨论了切寸口脉诊病的道理,诊断疾病的一般方

法,并指出了信巫不信医的危害性。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五卷。

①

黄帝问曰:余闻方士,或以脑髓为藏,或以肠胃为藏,或以为府,敢问更相反,皆自谓是,

不知其道,愿闻其说。岐伯对曰:脑髓骨脉胆女子胞,此六者地气之所生也,皆藏于阴而象于

②

地,故藏而不泻,名曰奇恒之府。夫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此五者,天气之所生也,其气象天,

③④

故泻而不藏,此受五藏浊气,名曰传化之府,此不能久留输泻者也。魄门亦为五藏使,水谷

不得久藏。所谓五藏者,藏精气而不泻也,故满而不能实。六府者,传化物而不藏,故实而不能

满也。所以然者,水谷入口,则胃实而肠虚;食下,则肠实而胃虚。故曰实而不满,满而不实

⑤

也。帝曰:气口何以独为五藏主?岐伯曰:胃者,水谷之海,六府之大源也。五味入口,藏于

胃以养五藏气,气口亦太阴也。是以五藏六府之气味,皆出于胃,变见于气口。故五气入鼻,藏

⑥⑦

于心肺,心肺有病,而鼻为之不利也。凡治病必察其下,适其脉,观其志意,与其病也。拘于

鬼神者,不可与言至德。恶于针石者,不可与言至巧。病不许治者,病必不治,治之无功矣。

〔注释〕

①方士:懂方术之人,即医生。

②奇恒之府:高士宗注:“奇,异也;恒,常也,言异于常府也”。

③传化之府,此不能久留,输泻者也:王冰注:“言水谷入已,糟粕变化而泻出,不能久久留

住于中,但当化己输泻令出而己,传泻诸化,故曰传化之府”。

④魄门:魄,通“粕”。魄门,即肛门。

⑤实而不满,满而不实:满指精气,实指水谷。五脏主藏精,宜保持精气盈满;六腑主传化

水谷,宜保持水谷充实。

⑥察其下:新校正云:“按《太素》作必察其上下”。

⑦志意:即精神状态。

〔译文〕

黄帝问道,我听懂得医方的一些人说:有的把脑髓作为脏,有的把肠胃作为脏,有的又把肠

胃作为腑。他们的看法完全相反,但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我不知道他们谁说的正确,希望听

您谈一下这个问题。岐伯回答说,脑、髓、骨、脉、胆、女子胞宫,这六种脏器是禀受地气而生的,

它们功能特点都是藏蓄阴精,就象大地藏载万物一样,宜蓄藏而不妄泻,名叫“奇恒之腑”。胃、

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这五种脏器是禀承天气而生的,它们的功能特点就象天体一样运转不

息,所以只输泻而不蓄藏。它们将水谷精气传授给五脏,名叫“传化之腑”,饮食物不能在此久

久停留,经变化后精华的吸收,糟粕排出体外,肛门也为五脏役使,使饮食物不能在此久藏。

我们所说的五脏,它们的功能特点是藏蓄精气而不妄泻,所以只为精气充满,而不为水谷

充实。我们所说的六腑,它们的功能特点是传导变化之物而不蓄藏,所以只能为水谷充实,而

不能为精气充满。致所以是这个样子的原因,饮食物从口进入胃以后,这时胃是充实的而肠道

是空虚的;当饮食物从胃下行到肠道以后,这时胃是空虚的而肠道是充实的,所以说六腑是“实

而不满”,五脏是“满而不实”。

黄帝问道,诊察寸口的脉为什么能诊断全身五脏六腑的疾病?岐伯回答说,胃是人身水谷

汇合之处,是六腑的最大源泉。饮食五味进入口,贮藏于胃,化生精微物质,充养五脏,寸口属

于太阴肺经部位,手太阴肺经起于胃中,因为这样,所以五脏六腑的精气来源于胃,而从寸口上

表现出来。臊焦香腥腐五气入鼻,藏于心肺二脏,心肺发生病变,鼻孔就不通利。

凡是在治疗疾病的时候,必须问清病人二便的情况,辨别脉搏的变化,观察病人的精神意

识变化及与疾病有关的其它一些情况。拘泥于鬼神的的人,无法同他讲述高深医学理论;害怕

针刺砭石的人,无法同他讨论医治的技巧;不愿意治疗的病人,不必勉强地去给他治疗,勉强地

治疗是收不到好的治疗效果的。

异法方宜论篇第十二

〔题解〕异法,指治病方法各异;方宜,因各个地方不同,当采取适宜的治疗方法。本篇主要

论述了东、西、南、北、中央五方的地域不同,气候环境不同,人们的生活习惯不同,好发的疾病

不同,因而治疗方法各异,所以篇名为“异法方宜论”。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九卷。

黄帝问曰:医之治病也,一病而治各不同,皆愈何也?岐伯对曰:地势使然也。故东方之

域,天地之所始生也,鱼盐之地,海滨傍水,其民食鱼而嗜喊,皆安其处,美其食,鱼者使人热

①②

中,盐者胜血,故其民皆黑色疏理,其病皆为痈疡,其治宜砭石,故砭石者,亦从东方来。西

③

方者,金玉之域,沙石之处,天地之所收引也,其民陵居而多风,水土刚强,其民不衣而褐薦,

④

其民华食而脂肥,故邪不能伤其形体,其病生于内,其治宜毒药,故毒药者,亦从西方来。北

方者,天地所闭藏之域也,其地高陵居,风寒冰冽,其民乐野处而乳食,藏寒生满病,其治宜灸

⑤

?。故炙?者,亦从北方来。南方者,天地所长养,阳之所盛处也,其地下,水土弱,雾露之所

⑥

聚也,其民嗜酸而食月付。故其民皆致理而赤色,其病挛痹,其治宜微针。故九针者,亦从南方

来。中央者,其地平以湿,天地所以生万物也众,其民食杂而不劳,故其病多痿厥寒热,其治宜

⑦

导引按?,故导引按?者,亦从中央出也。故圣人杂合以治,各得其所宜,故治所以异而病皆

愈者,得病之情,知治之大体也。

〔注释〕

①热中:指热邪蓄积于中的病证。

②砭石:古代的一种治疗工具,用以刺治痈疽等病。

③不衣:不穿丝棉之类的衣服。褐薦,褐(hè),毛布;薦(jiàn),草席。

④毒药:泛指各种治病的药物。

⑤灸?:?(ruò),灸?,即艾灸。

⑥月付:即“腐”,指经过发酵的食物。

⑦导引按?:导引,指活动筋骨肢节;按,指按摩;?,指活动手足。

〔译文〕

黄帝问道,医生治疗疾病,同是一样的疾病而治疗方法不同,都能治愈,这是为什么呢?岐

伯回答说,这是地理环境不同所造成的。

东方地区,是自然万物开始发生的地方,是盛产鱼和盐的区域,位于海边水傍。那里的人

们喜欢吃鱼和和比较咸味的食物。他们很喜欢居在那里,认为自己的食物也很甜美。鱼吃多

了能使人体内发热,咸味食物吃多了,容易伤血,所以那里的居民大多皮肤色黑,肌腠疏松,他

们多发痈疡一类的疾病,而痈疡病最适宜于用砭石治疗,所以砭石这种治疗方法是从东方传来

的。

西方地区,是盛产金和玉石的区域,沙石最多的地方,具有如同自然界秋季一样收敛的气

象,那里的人们多居在高坡上,多风沙,水土的性质又是刚强的,不穿丝绵衣服而穿毛布和细草

作成的衣服,喜欢吃鲜美酥酪骨肉之类的食物。所以外邪不容易伤害他们的形体,他们的疾病

多是从体内产生的,这类疾病最适宜于用毒药治疗,所以运用毒药治疗疾病的方法是从西方传

来的。

北方地区,是自然界具有封闭固藏特点的地方,那里地理位置高,人们多居在高陵之上,风

寒冰冻,那里的人喜欢在野地活动,吃一些乳汁食物,脏腑寒气过盛,容易发生腹部胀满疾病,

治疗适宜于用艾火烧灼,所以艾火烧灼的治疗方法是从北方传来的。

南方地区,是自然界长养万物的地方,那里阳气旺盛,地理位置低凹,水土性质薄弱,雾露

之气多聚集在那里,人们喜爱吃酸腐的食物,所以他们的肌肤腠理致密色红,容易患拘挛,湿痹

一类的疾病,这类病最适宜于用微针治疗,所以用九针治病的方法是从南方传来的。

中央地区,地势平坦,但湿气很重,自然界许多生物都可以在这里生长,这里的人们可以吃

到许多类的食物,劳动强度又不大,所以人们常患痿厥、寒热一类的疾病,这类疾病最适宜于用

气功、按摩的方法治疗,因而用气功、按摩治疗的方法是从中央产生的。所以,高明的医生,常

常依据病情灵活地应用各种方法治疗疾病,都用得非常恰当。治疗方法不同,都能将病治好的

根本原因,是由于深入地了解了病情,掌握了治病的大法。

汤液醪醴论篇第十四

〔题解〕本篇中所述的汤液醪醴均为五谷所作。汤液,是指煮米取的汁液;醪,为浊酒;醴,

为甜酒。因为本篇首论汤液醪醴的制作方法,故篇名为“汤液醪醴论”。文章开始叙述了汤液

醪醴的制作,及其对上古、中古、今人疾病不同的治疗作用。接着讨论了情志因素所引起精神

败坏疾病的难治性,以及病人与医生配合的重要性,最后论述了五脏阳气被阻遏所形成水肿病

的病机、主症、治疗原则及治疗方法等内容。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五卷。

黄帝问曰:为五谷汤液及醪醴奈何①?岐伯对曰:必以稻米,炊之稻薪,稻米者完,稻薪者

坚。帝曰:何以然?岐伯曰:此得天地之和,高下之宜,故能至完,伐取得时,故能至坚也。帝

曰:上古圣人作汤液醪醴,为而不用何也?岐伯曰:自古圣人之作汤液醪醴者,以为备耳,夫上

古作汤液,故为而弗服也。中古之世,道德稍衰,邪气时至,服之万全。帝曰:今之世不必已何

②

也?岐伯曰:当今之世,必齐毒药攻其中,?石针艾治其外也。帝曰:形弊血尽而功不立者

何?岐伯曰:神不使也。帝曰:何谓神不使?岐伯曰:针石,道也。精神不进,志意不治,故病不

可愈。今精坏神去,荣卫不可复收。何者?嗜欲无穷,而忧患不止,精气?坏,荣泣卫除,故神

去之而病不愈也。帝曰:夫病之始生也,极微极精,必先入结于皮肤。今良工皆称曰:病成名曰

逆,则针石不能治,良药不能及也。今良工皆得其法,守其数,亲戚兄弟远近音声日闻于耳,五

色日见于目,而病不愈者,亦何暇不早乎③?岐伯曰:病为本,工为标,标本不得,邪气不服,此

④

之谓也。帝曰:其有不从毫毛而生,五藏阳以竭也,津液充郭,其魄独居,精孤于[守]于内,气

⑤

耗于外,形不可与衣相保,此四极急而动中,是气拒于内,而形施于外,治之奈何?岐伯曰:平

治于权衡,去宛陈?⑥,微动四极,温衣,缪刺其处,以复其形。开鬼门,治净府,精以时服,五阳

已布,疏涤五藏,故精自生,形自盛,骨肉相保,巨气乃平。帝曰:善。

〔注释〕

①五谷:指麦、黍、稷、稻、谷五种谷物。醪醴,即浊酒。

②必齐:用新鲜生药所绞出的药汁。

③暇:新校正云:“按别本,暇,一作‘谓’。”

④五脏阳以竭:《读古医书随笔》说,以,可读若“为”,竭,通“遏”,即阻遏。五脏阳以遏,即

五脏阳气被阻遏。

⑤四极急而动中:四极,四肢;急,胀急;动中,中气变动,即喘息、心悸等病证。

⑥去宛陈?:《读古医书随笔》认为,?为“茎”字之误,茎是他句之文,所以去宛陈?,当为

“去宛陈”,是一种以针刺除去瘀血的治疗方法。

〔译文〕

黄帝问道,如何运用五谷作汤液醪醴?岐伯回答说,用稻谷作原料酝酿,用稻杆燃烧炊煮,

因为稻米得气完备,稻杆得气坚劲。黄帝问道,为什么稻米得气完备,稻杆得气坚劲?岐伯回

答说,因为稻得到自然界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平和之气,生长的地势高下适宜,所以稻米得

气完备;由于收割适时,所以稻杆得气坚劲。

黄帝问道,远古时候修炼有道的圣人,他们制作汤液醪醴,但很少运用,这是为什么呢?岐

伯回答说,远古时候的圣人,制作汤液醪醴的目的,只是在于防止不测,因而远古时候制作汤液

醪醴,只是制作但并不服用。中古时候人们养生观念稍微淡薄一些,邪气经常侵袭人体而产生

一些疾病,服汤液醪醴都能治愈。黄帝问道,当今之人病了时,虽然也服用汤液醪醴,但不一定

都能治愈,这是什么原因呢?岐伯回答说,当今的医生,用生药绞取药汁或用有毒的药攻伐内

脏,用砭石、针刺、艾灸治其形体,这样疾病才能治好。黄帝问道,病人形体衰败,血气尽竭,而

病仍然没有治好,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这是由于人体的神失去了支配的作用。黄帝问道,

神失去支配作用是什么意思?岐伯回答说,指神气对砭石、针刺不能发挥正常的反应,精神衰

败,志意散乱,所以疾病治疗不愈。而现在的人,精神败坏,神气外散,营、卫之气散而不可再

收,为什么呢?是由于人的欲望没有穷止,忧心过重,致使精气衰败,营血凝涩,卫气消散,因神

气外散而不能发挥正常的作用,于是病便不容易治好。

黄帝说,当疾病初起的时候,病情轻浅而又单一,病邪停留在皮毛肌肤,这时医术水平高的

医生都说,疾病已经形成了,这称为不顺。针刺、砭石不能治,再好的药物也不能达到病位。现

在的医生又各守其法,固执已见,病人的亲戚朋友成天守候在身边,但是病仍然是不愈,这难道

说治疗不及时吗?岐伯回答说,病人是本,医生是标,病人与医生不密切配合,邪气是不能被驱

除的,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黄帝问道,有一种水肿病,不是从毫毛而产生的,而是五脏阳气被阻遏所致。水液充斥于

空廓,肺失去正常功能活动,精气孤立于内,正气耗散于外,形体浮肿与衣服不相合,四肢胀急,

喘息心悸,水气格拒于内,肿形驰张于外。应当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治疗应使阴阳血气

恢复平衡协调。针刺以除去瘀血,活动四肢以疏通阳气,多穿衣服温暖形体以资助阳气,针刺

络脉疏通血气,发汗以宣表,利尿以通里。通过这样一些治疗方法,精气正常运行,五脏阳气布

达,疏利五脏,如此精血自然复生,形体充盛,骨骼肌肉协调,于是邪气平复,黄帝说,很好。

移精变气论篇第十三

〔题解〕移精,即变换精神状态;变气,即变化脏气。移精变气,是人们要用意念转移思想注

意力,改变有害的精神因素的刺激,从而阻止脏腑病理变化,保持脏腑精气盈满,于是有利于神

的潜藏。本篇首先讨论了远古、中古、近代三个不同时期人们的思想状态,好发的疾病,治疗的

方法。同时论述了色诊、脉诊,问诊在诊断疾病中的意义,强调了望诊的重要作用。最后指出

了保神的重要性。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二卷。

①②

黄帝问曰:余闻古之治病,惟其移精变气,可祝由而已。今世治病,毒药治其内,针石治

其外,或愈或不愈,何也?岐伯对曰:往古人居禽兽之间,动作以避寒,阴居以避暑,内无眷慕之

累,外无伸宦之形,此恬忄詹之世,邪不能深入也。故毒药不能治其内,针石不能治其外,故可移

精祝由而已。当今之世不然,忧患缘其内,苦形伤其外,又失四时之从,逆寒暑之宜,贼风数至,

虚邪朝夕,内至五藏骨髓,外伤空窍肌肤,所以小病必甚,大病必死,故祝由不能已也。帝曰:

善。余欲临病人,观死生,决嫌疑,欲知其要,如日月光,可得闻乎?岐伯曰:色脉者,上帝之所

贵也,先师之所传也。上古使僦贷季,理色脉而通神明,合之金木水火土四时八风六合,不离其

常,变化相移,以观其妙,以知其要,欲知其要,则色脉是矣。色以应日,脉以应月,常求其要,则

其要也。夫色之变化,以应四时之脉,此上帝之所贵,以合于神明也,所以远死而近。生道以

③

长,命曰圣王。中古之治病,至而治之,汤液十日,以去八风五痹之病,十日不已,治以草苏草

?之枝,本末为助,标本已得,邪气乃服。暮世之治病也则不然,治不本四时,不知日月,不审逆

从,病形已成,乃欲微针治其外,汤液治其内,粗工凶凶,以为可攻,故病未已,新病复起。帝曰:

愿闻要道。岐伯曰:治之要极,无失色脉,用之不惑,治之大则。逆从倒行,标本不得,亡神失

国。去故就新,乃得真人。帝曰:余闻其要于夫子矣,夫子言不离色脉,此余之所知也。岐伯

④⑤

曰:治之极于一。帝曰:何谓一?岐伯曰:一者因得之。帝曰:奈何?岐伯曰:闭户塞牖,系

之病者,数问其情,以从其意,得神者昌,失神者亡。帝曰:善。

〔注释〕

①移精变气:王冰注:“移谓移易,变谓变改,皆使邪气不伤正,精神复强而内守也”。

②祝由:上古时代的一种治病方法。马莳注:“祝由者,祝其病所由来,以告于神也,上古毒

药未兴,针石未起,惟其移精变气,可视由而己其病”。

③汤液:指用五谷制作的清酒之类,古代用以治病。

④一:张介宾说:“一之为道大矣,万事万物之原也”。此指病因而言。

⑤因得之:王冰注:“因问而得之也。”即通过询问而获得病因。

〔译文〕

黄帝问道,我听说古代治病,只用意念的方法,移易精神,变化脏气,疾病就可以治好了。

而现在的医生治病时,不是用毒药攻伐内在的脏腑,就是用针刺、砭石伤害外在的形体,结果是

有些病治好了,有些病又没有治好,这是什么道理呢?岐伯回答说,远古时候的人与禽兽住在

一起,通过活动肢体,避开寒冷气候的刺激,住在阴凉的地方,避开暑邪的侵袭。没有过高的嗜

欲和爱慕的追求;又没有追名逐利的欲望和行动。这是个人们完全没有思想杂念的时代,所以

病邪不能深入到人体内。因而既不要用毒药攻伐他们的内脏,又不需用针刺、砭石伤害他的形

体,只用意念的方法移易精神,变化脏气,疾病就可以痊愈了。而现在的情形就不是这样了啊!

他们患得患失,劳伤神气;过度劳累,伤害形体;生活作息违背四时变化,又失去寒暑之适宜。

外界的致病邪气早晚不断地伤害人体,内伤五脏骨髓,外伤肌肤孔窍。所以小病演变成重病,

大病则导致死亡,因而用意念移易精神,变化脏气的方法治不好他们的疾病。

黄帝说,您讲得真好啊!我想在诊断疾病的时候,能够做到心里象日月光辉照耀一样清楚

明白,毫不犹豫地指出疾病的关键所在,并能准确地判断疾病预后的好坏,有关这些方面的内

容,能不能讲给我听一听呢?岐伯回答说,色诊和脉诊的理论,远古时候的帝王看得是非常珍

贵的,这些理论是我的老师传授给我的。远古时候的帝王派遣僦贷季这个人,整理色诊、脉诊

的理论,使其理论与阴阳变化相通,与木、火、土、金、水五行,春、夏、秋、冬四季,东、西、南、北、

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八方及四方,上下六合相应;使其不违离一般规律。通过对阴阳、四时、

五行变化的探讨,观察其中的奥妙,进而掌握其要领。而要掌握其要领,色诊、脉诊就是依据。

颜色的明暗与自然的阴晴相应,脉搏的虚实与月亮的盈亏相应。经常地去探求其要领,并运用

这些要领。人类颜色的变化与四季脉象的变化相一致,这些内容是远古时候的帝王所珍贵的,

因为与阴阳变化相合,所以是远离死亡,接近生存的道理所在,从而达到健康长寿,这就叫做圣

王。

中古时候的医生治病,当疾病发生以后才去治疗,服汤药十天,用它来治疗来自八方的风

邪及皮、肉、筋、脉、骨五痹病。十日不愈,于是用枝、叶、根、茎合煎治疗,如此药物的根茎枝叶

相互协助发挥作用,根茎枝叶的作用可以得到充分的发挥。这样邪气才能被制服。

晚代的医生治病就不是这样了,治疗时不依照四时阴阳的变化;不掌握自然的寒温,明确

月亮的盈亏对疾病的影响;不仔细审察疾病的逆顺,疾病已经形成了,才想到用微针治其形体,

用汤药治其内脏。粗心的医生常莽撞行事,认为可以用攻邪的的方法治疗,结果旧病没有治

好,新病又发生了。

黄帝问道,希望听您谈一谈治疗的要领。岐伯回答说,治疗的要领,在于不要忘记色诊、脉

诊,这样运用于临床,才不会产生惑乱,这是治病的重要原则。如果倒行逆施,掌握不住标、本,

就使神气亡失,如果治理国家,国家就不保了。如果能改掉一些粗浅的认识,不断积累新的知

识,就会象医疗水平很高的真人一样成为一个好医生。

黄帝说,我已从先生那里学到了非常重要的医学理论。先生的言谈总不离色诊、脉诊,其

中的道理我已经知道了。岐伯说,治病的要领说到底,就是归结于一,这个“一”,就是指神,通

过问诊就能掌握病人神的旺衰。黄帝问道,应当如何问?岐伯回答说,关闭门窗,将思想完全

集中在病人身上,顺从病人的意愿,反复询问病情,并注意观察病人神的存亡,神气旺盛,疾病

预后良好,神气消亡,疾病预后不佳。

诊要经终论篇第十六

〔题解〕诊要,即诊断疾病的要领;经终,十二经脉经气败竭而终所出现的病证,所以篇名为

“诊要经终”。本篇首先论述了一年十二个月阳阳多少及人气所在的部位;接着介绍了四时的

针刺要点及错误针刺的危险性,并指出了在针刺胸腹时应当避开五脏,如果伤及了五脏便会出

现死亡;最后阐述了十二经脉经气败绝而终的病证。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二卷。

①

黄帝问曰:诊要何如?岐伯对曰:正月二月,天气始方,地气始发,人气在肝。三月四月,

②

天气正方,地气定发,人气在脾。五月六月,天气盛,地气高,人气在头。七月八月,阴气始

杀,人气在肺。九月十月,阴气始冰,地气始闭,人气在心。十一月十二月,冰复,地气合,人气

在肾。故春刺散俞,及与分理,血出而止,甚者传气,间者环也。夏刺络俞,见血而止,尽气闭

环,痛病必下。秋刺皮肤,循理,上下同法,神变而止。冬刺俞窍于分理,甚者直下,闲者散下。

春夏秋冬,各有所刺,法其所在。春刺夏分,脉乱气微,入淫骨髓,病不能愈,令人不嗜食,又且

少气。春刺秋分,筋挛,逆气环为咳嗽,病不愈,令人时惊,又且哭。春刺冬分,邪气著藏,令人

胀,病不愈,又且欲言语。夏刺春发,病不愈,令人解?。夏刺秋分,病不愈,令人心中欲无言,

③

惕惕如人将捕之。夏刺冬分,病不愈,令人少气,时欲怒。秋刺春分,病不已,令人惕然欲有

所为,起而忘之。秋刺夏分,病不已,令人益嗜卧,又且善梦。秋刺冬分,病不已,令人洒洒时

寒。冬刺春分,病不已,令人欲卧不能眠。眠而有见。冬刺夏分,病不愈,气上,发为诸痹。冬

刺秋分,病不已,令人善渴。凡刺胸腹者,必避五藏。中心者环死,中脾者五日死,中肾者七日

死,中肺者五日死,中鬲者,皆为伤中,其病虽愈,不过一岁必死。刺避五藏者,知逆从也。所谓

④

从者,鬲与脾肾之处,不知者反之。刺胸腹者,必以布?著之,乃从单布上刺,刺之不愈复刺。

刺针必肃,刺肿摇针,经刺勿摇,此刺之道也。

帝曰:愿闻十二经脉之终奈何⑤?岐伯曰:太阳之脉,其终也戴眼反折??,其色白,绝汗

⑥

乃出,出则死矣。少阳终者,耳聋百节皆纵,目?绝系,绝系一日半死,其死也色先青白,乃死

矣。阳明终者,口目动作,善惊妄言,色黄,其上下经盛,不仁,则终矣。少阴终者,面黑齿长而

垢,腹胀闭,上下不通而终矣。太阴终者,腹胀闭不得息,善噫善呕,呕则逆,逆则面赤,不逆则

上下不通,不通则面黑皮毛焦而终矣。厥阴终者,中热嗌干,善溺心烦,甚则舌卷卵上缩而终

矣。此十二经之所败也。

〔注释〕

①天气始方:方,为“放”之借,亦即升发。天气始方,即天气开始升扬发散。

②定:正的意思。

③惕惕:惊恐不安的样子。

④以布?著之:以,用;?(jiǎo),当读为“缴”,缠的意思。以布?之,用布缠着胸腹部。

⑤终:经气败绝。

⑥绝汗:汗出如珠而不流动。

〔译文〕

黄帝问道,诊断疾病的要领是什么?岐伯回答说,正月、二月天气开始升发,地气开始萌

发,这个时候人气在肝;三月、四月天气正盛,地气上升,这个时候人气在脾;五月、六月阳气旺

盛,地气上升达到极点,这个时候人气在头;七月、八月阴气开始产生,肃杀之气形成;九月、十

月阴气逐渐转盛,水开始结冰,地气开始收闭,这个时候人气在心;十一月、十二月阴气盛极,冰

坚且厚,地气闭合,这个时候人气在肾。

春季当刺各经特定穴位以外的散俞,刺达肌肉分理出血即停止,病重者,针刺后当久留针,

待经气传布,方可出针。病轻者,针刺后留针时间当短,经气循环一周即可出针。夏季当针刺

各经络脉的俞穴,看见出血即停止,待邪气尽出后出针,以手按压针孔,经气循环一周,疼痛必

然停止。秋季针刺皮肤肌肉分理,针刺手经、足经均用同样方法,待病人神气变好即停止针刺。

冬季刺俞穴之窍,深刺到筋骨分肉,病重可直刺入深,病轻可在上下左右散刺。春夏秋冬四季

分别各有一定的刺法,针刺也各有一定的部位。

春季误刺到夏季当刺的部位,脉便会出现混乱,气微弱,进一步入侵到骨髓,疾病不能痊

愈,并出现不想吃饭,气少无力。春季误刺到秋季当刺的部位,便会出现筋脉挛急,气逆环行一

周即病咳嗽,病不能痊愈,又经常出现惊骇、哭泣。春季误刺到冬季当刺的部位,邪气内藏于

肾,便出现胀,疾病不能痊愈,喜欢多说话。

夏季误刺到春季当刺的部位,疾病不能治愈,又出现倦怠无力。夏季误刺到秋季当刺的部

位,疾病不能治愈,使人心里不想说话,心里惊恐不安,总象有人要抓他一样。夏季误刺到冬季

当刺的部位,疾病不能治愈,使人气少,经常想发脾气。

秋季误刺到春季当刺的部位,疾病不能痊愈,使人突然想要作某件事,但起来后又忘记了。

秋季误刺到夏季当刺的部位,疾病不能痊愈,使人更加想睡,又常爱作梦。秋季误刺到冬季当

刺的部位,疾病不能痊愈,使人常常出现一种怕冷的样子。

冬季误刺到春季当刺的部位,疾病不能痊愈,使人想睡又不能入睡,入睡后又象看见什么

事物。冬季误刺到夏季当刺的部位,疾病不能痊愈,便出现气上逆,形成各种痹证。冬季误刺

到秋季当刺的部位,疾病不能痊愈,使人常常出现口渴。

凡是针刺胸腹部位的穴位,必当避开五脏,如果误刺中伤心脏,经气循环一周死;误刺中伤

脾脏,五天死;误刺中伤肾脏,七天死;误刺中伤肺脏,五天死;误刺中伤膈膜,称为伤中,病虽小

愈,一年内必死。针刺要避开五脏,必须知道逆和顺。所谓顺,就是掌握膈膜、脾、肾的部位;不

知膈膜、脾、肾的部位就是逆。针刺胸腹时,先用布缠着胸腹部,于是再从单布上针刺,针刺一

次疾病不愈再刺。针刺时必须肃静。刺痈肿时摇动针柄,刺经脉的疾病就不摇针,这是针刺的

一般原则。

黄帝说,希望听您讲一讲十二经脉经气败绝而终所出现的各种病证。岐伯回答说,太阳经

经气败竭而终,于是出现两眼上翻,身体向后反折,肢体抽搐,面色白,汗出如珠而不流,若见这

样出汗便要死亡。少阳经脉经气败竭而终,于是出现耳聋,全身许多关节弛缓不收,双眼睁大

环视四周,目系断绝,目系断绝一日半死亡,死亡前面部先出现青白色,然后才死亡。阳明经脉

经气败竭而终,于是出现口、眼牵引歪斜,多惊惧,言语善恶不避亲疏,面色黄,手足经脉气盛,

肌肤不知痛痒,这样便终结了。少阴经脉经气败竭而终,于是出现面黑如烟煤,好象牙齿变长,

而且积满牙垢,腹部胀满,上下不畅通,这样便终结了。太阴经脉经气败竭而终,于是出现脘腹

胀满,呼吸不利,嗳气,喜呕吐,呕吐则气上逆,气上逆于是面色红,如果气不上逆,于是上下不

通,上下不通,则出现面黑,皮毛焦枯,这样就终结了。厥阳经脉败竭而终,于是出现腹中有热

的感觉,咽喉干燥,小便多,心烦,甚至舌卷,睾丸上缩,这样就终结了。这就是手足十二经脉败

竭的证象。

玉版论要篇第十五

〔题解〕古代帝王一听说有一种好的学说,就将这个学说的内容记录在简册上,这个简册就

称为“玉版”;要,要旨。作者认为本篇内容是记录在玉版上的要旨,故篇题为“玉版论要”。本

篇介绍了揆度奇恒的意义,运用方法。介绍了五色、脉象的某些变化,这些变化的主证、逆证、

顺证、预后等内容。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二卷。

①

黄帝问曰:余闻揆度奇恒,所指不同,用之奈何?岐伯对曰:揆度者,度病之浅深也。奇

②③

恒者,言奇病也。请言道之至数,五色脉变,揆度奇恒,道在于一。神转不回,回则不转,乃

④

失其机,至数之要,迫近以微,著之玉版,命曰合玉机。容色见上下左右,各在其要。其色见

浅者,汤液主治,十日已。其见深者,必齐主治,二十一日已。其见大深者,醪酒主治,百日已。

⑤

色夭面脱,不治,百日尽已。脉短气绝死,病温虚甚死。色见上下左右,各在其要。上为逆,

⑥

下为从。女子右为逆,左为从;男子左为逆,右为从。易,重阳死,重阴死。阴阳反他,治在权

⑦

衡相夺,奇恒事也,揆度事也。搏脉痹?,寒热之交。脉孤为消气,虚泄为夺血。孤为逆,虚

为从。行奇恒之法,以太阴始。行所不胜曰逆,逆则死;行所胜曰从,从则活。八风四时之胜,

终而复始,逆行一过,不复可数,论要毕矣。

〔注释〕

①揆度:推测度量。

②至数:即重要的道理。

③神转不回:《灵枢·营卫生会篇》说:“血者神气也。”神,指人身血气。神转不回,人身气

血顺着一定方向周流而不回转。

④各在其要:各,分别;在,观察;其要,指颜色的深浅程度。

⑤面脱:面部肌肉消瘦。

⑥易:此指阴阳变异。

⑦权衡相夺:衡量虚实轻重。

〔译文〕

黄帝问道,我听说揆度、奇恒所指的内容不完全相同,那末如何运用它们呢?岐伯回答说,

揆度是用来估量疾病的浅深;奇恒,是讲的不同于平常的一些疾病。诊断疾病的重要理论,就

是要把握住五色、五脉的变化,揆度、奇恒的关键,就是五色与五脉的联系。人身血气总是顺着

一定方向往复周流而不回转,回转了就不能正常周流,于是失去了正常运行之机。五色的变化

浅显而容易掌握,但神的变化却是微妙的,将这些内容记录在玉版上,就叫做合玉机。

病色出现在面部的上下左右,应当注意观察病色所出现的浅深程度。颜色浅的,可以用汤

液内服治疗,十天即可治好;颜色深的,可以用药物绞汁内服治疗,二十一天即可治好;颜色特

别深的,可以用醪酒内服治疗,百天内即可治好;颜色枯槁,面部肌肉消瘦,就难以治好。如果

面色尚好,面部肌肉不消瘦,经过一百天后,仍然可以治好。病人脉短,真气将绝的必死,温热

病,阴血虚得特别重的必死。

病色出现在面部上下左右,应当注意观察病色所出现的具体部位。病色向上的为逆,病向

下的为顺;女子病色出现在右的为逆,病色出现在左的为顺;男子病色出现在左的为逆,病色出

现在右的为顺;男子病色出现在左,女子病色出现在右,为阴阳变异;男子病色出现在左为重

阳,重阳必死;女子病色出现在右为重阴,重阴必死。阴阳反常,应当权衡虚实轻重,治疗使他

恢复平衡,这属于奇恒疾病,当细心诊治。

脉搏击指,或为痹证,或为?证,为寒热二气交合所致;脉象有阴无阳,或有阳无阴,为正气

耗散;脉虚为泄泻或失血,脉有阴无阳,或有阳无阴为逆,脉虚为顺。

诊脉采用奇恒方法,当从手太阴肺经开始,传行到它所不能胜过的脏为逆,逆则死;传行到

它所胜的脏为顺,顺则生。八方之风,四时之气相胜,如环无端,终而复始。如果八方之风失

宜,四时之气失常,就不能按常理推论,揆度奇恒的主要内容就谈完了。

脉要精微论篇第十七

〔题解〕脉,是“诊”的意思;要,是要领,要旨;脉要,即是诊断疾病的要领,要旨。精微,至精

至微。“脉要精微”,意为诊断疾病的要旨至精至微。本篇着重讨论了望闻问切的有关内容。

望诊,介绍了望神,望色,望病理体态,闻诊,介绍了听病人的语言,声音;问诊介绍了问大小便

及梦境等内容;切诊,包括尺肤诊和脉诊,而脉诊着重介绍了切脉的态度,最佳时间,以及各种

常脉、病脉,死脉等内容。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六卷。

①

黄帝问曰:诊法何如?岐伯对曰:诊法常以平旦,阴气未动,阳气未散,饮食未进,经脉未

②

盛,络脉调匀,气血未乱,故乃可诊有过之脉。切脉动静而视精明,察五色,观五藏有余不足,

六府强弱,形之盛衰,以此参伍,决死生之分。夫脉者,血之府也,长则气治,短则气病,数则烦

心,大则病进,上盛则气高,下盛则气胀,代则气衰,细则气少,涩则心痛,浑浑革至如涌泉,病进

而色弊,绵绵其去如弦绝,死。夫精明五色者,气之华也,赤欲如白裹朱,不欲如赭;白欲如鹅

羽,不欲如盐;青欲如苍璧之泽,不欲如蓝;黄欲如罗裹雄黄,不欲如黄土;黑欲如重漆色,不欲

③

如地苍。五色精微象见矣,其寿不久也。夫精明者,所以视万物,别白黑,审短长。以长为

短,以白为黑,如是则精衰矣。五藏者,中之守也,中盛藏满,气胜伤恐者,声如从室中言,是中

气之湿也。言而微,终日乃复言者,此夺气也。衣被不敛,言语善恶,不避亲疏者,此神明之乱

也。仓廪不藏者,是门户不要也。水泉不止者,是膀胱不藏也。得守者生,失守者死。夫五藏

者,身之强也,头者精明之府,头倾视深,精神将夺矣。背者胸中之府,背曲肩随,府将坏矣。腰

者肾之府,转摇不能,肾将惫矣。膝者筋之府,屈伸不能,行则偻附,筋将备矣。骨者髓之府,不

能久立,行则振掉,骨将惫矣。得强则生,失强则死。岐伯曰:反四时者,有余为精,不足为消。

应太过,不足为精;应不足,有余为消。阴阳不相应,病名曰关格。

帝曰:脉其四时动奈何?知病之所在奈何?知病之所变奈何?知病乍在内奈何?知病乍

在外奈何?请问此五者,可得闻乎?岐伯曰:请言其与天运转大也。万物之外,六合之内,天地

④⑤

之变,阴阳之应,彼春之暖,为夏之暑,彼秋之忿,为冬之怒,四变之动,脉与之上下,以春应

中规,夏应中矩,秋应中衡,冬应中权。是故冬至四十五日,阳气微上,阴气微下;夏至四十五

日,阴气微上,阳气微下。阴阳有时,与脉为期,期而相失,知脉所分,分之有期,故知死时。微

妙在脉,不可不察,察之有纪,从阴阳始,始之有经,从五行生,生之有度,四时为宜,补泻勿失,

与天地如一,得一之情,以知死生。是故声合五音,色合五行,脉合阴阳。是知阴盛则梦涉大水

恐惧,阳盛则梦大火燔灼,阴阳俱盛则梦相杀毁伤;上盛则梦飞,下盛则梦堕;甚饱则梦予,甚饥

则梦取;肝气盛则梦怒,肺气盛则梦哭;短虫多则梦聚众,长虫多则梦相击毁伤。是故持脉有

⑥⑦

道,虚静为保。春日浮,如鱼之游在波;夏日在肤,泛泛乎万物有余;秋日下肤,蛰虫将去;冬

⑧

日在骨,蛰虫周密,君子居室。故曰:知内者按而纪之,知外者终而始之。此六者,持脉之大

⑨

法。心脉搏坚而长,当病舌卷不能言;其?而散者,当消环自已。肺脉搏坚而长,当病唾血;

其?而散者,当病灌汗,至令不复散发也。肝脉搏坚而长,色不青,当病坠若搏,因血在胁下,令

人喘逆;其?而散色泽者,当病溢饮,溢饮者渴暴多饮,而易入肌皮肠胃之外也。胃脉搏坚而

长,其色赤,当病折髀;其?而散者,当病食痹。脾脉搏坚而长,其色黄,当病少气;其?而散色

不泽者,当病足骨行肿,若水状也。肾脉搏坚而长,其色黄而赤者,当病折腰;其?而散者,当病

少血,至令不复也。帝曰:诊得心脉而急,此为何病?病形何如?岐伯曰:病名心疝,少腹当有

形也。帝曰:何以言之?岐伯曰:心为牡藏,小肠为之使,使曰少腹当有形也。帝曰:诊得胃脉,

病形何如?岐伯曰:胃脉实则胀,虚则泄。帝曰:病成而变何谓?岐伯曰:风成为寒热。瘅成为

消中,厥成为巅疾,久风为飧泄,脉风成为疠,病之变化,不可胜数。帝曰:诸痈肿筋挛骨痛,此

皆安生?岐伯曰:此寒气之肿,八风之变也。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此四时之病,以其胜治

之愈也。

帝曰:有故病五藏发动,因伤脉色,各何以知其久暴至之病乎?岐伯曰:悉乎哉问也!徵其

脉小色不夺者,新病也;徵其脉不夺其色夺者,此久病也;徵其脉与五色俱夺者,此久病也;徵其

脉与五色俱不夺者,新病也。肝与肾脉并至,其色苍赤,当病毁伤不见血,已见血,湿若中水也。

尺内两傍,则季胁也,尺外以候肾,尺里以候腹中(中字应下属。守)。附上,左外以候肝,内以候

鬲;右外以候胃,内以候脾。上附上,右外以候肺,内以候胸中;左外以候心,内以候膻中。前以

候前,后以候后。上竟上者,胸喉中事也;下竟下者,少腹腰股膝胫足中事也。粗大者,阴不足

阳有余,为热中也。来疾去徐,上实下虚,为厥巅疾;来徐去疾,上虚下实,为恶风也。故中恶风

01

者,阳气受也。有脉俱沉细数者,少阴厥也;沉细数散者,寒热也;浮而散者为目旬仆。诸浮不

躁者皆在阳,则为热;其有躁者在手。诸细而沉者皆在阴,则为骨痛;其有静者在足。数动一代

者,病在阳之脉也,泄及便脓血。诸过者切之,涩者阳气有余也,滑者阴气有余也。阳气有余为

身热无汗,阴气有余为多汗身寒,阴阳有余则无汗而寒。推而外之,内而不外,有心腹积也。推

而内之,外而不内,身有热也。推而上之,上而不下,腰足清也。推而下之,下而不上,头项痛

也。按之至骨,脉气少者,腰脊痛而身有痹也。

〔注释〕

①阴气未动,阳气未散:动为过盛,散为衰败。早晨未劳于事,当为“阳气未动,阴气未散”。

②精明:此处指眼神;下一个“精明”当是指眼睛。

③地苍:一本作“地炭”。

④忿:指秋季的肃杀劲急之气。

⑤怒:指冬季的凛冽严寒之气。

⑥虚静为保:虚,心无杂念,聚精会神;静,思想平静不躁动;保,《甲乙经》作“宝”。虚静为

保,思想安静,平心静气为最重要。

⑦泛泛:泛,浮也。泛泛,浮泛充盈的意思。

⑧周密:谨严,谨密的意思。

⑨消环自己:张介宾注:“消,尽也;环,周也。消环自己,谓期尽一周而病自己矣”。

01目旬仆:目旬(xǚn),目眩。目旬仆,眼目眩晕而倒仆。

〔译文〕

黄帝问道,应当如何进行脉诊呢?岐伯回答说,脉诊应当在早晨进行最好,因为这个时候,

人身阳气还不十分旺盛,阴气也尚未散尽,病人又没有进饮食,经脉中气血还未充盛,络脉中的

气血调和,全身的血气又未大乱,这样病脉才可以诊断出来。

诊脉时,在体察脉搏动静变化的同时,还要注意观察病人眼神的旺衰,面部五色的变化,五

脏有余还是不足,六腑是强壮还是衰弱,形气是强盛还是衰败。从这几个方面综合考察,然后

判断病人是死还是生。

经脉是血液会聚的地方,气为血帅,脉长表明气的活动正常;脉短表明气出现了病变;脉数

为心中烦热;脉大表明疾病向前发展;上部脉盛,表明气壅塞于胸部,出现喘息;下部脉盛,表明

气壅塞于下,出现腹胀;代脉表明正气衰弱;细脉表明血气衰少;涩脉表明血气瘀阻,出现心痛;

脉来如涌泉一样汹涌而急速,表明疾病在向前发展而且还很危险,气色败坏;脉搏似有似无,去

时如断绝一样,于是出现死亡。

面部的五色是脏气精华的外在表现。红色应当象是用白色绸子裹着珠砂一样红而明润,

不应当象代赭石那样红而枯槁;白色应当象鹅的羽毛一样白而明润,不应当象食盐那样白而枯

槁;青色应当象璧玉一样青而明润,不应当象青靛一样青而枯槁;黄色应当象丝绸裹雄黄一样

黄而明润,不应当象黄土一样黄而枯槁;黑色应当象重漆颜色一样黑而明润,不应当象地炭一

样黑而枯槁。如果五色精气衰败的征象表现于外了,那末他的寿命也就不长久了。人眼睛的

作用,是用来观看世界万物的,辨别颜色的黑与白,审察物体长与短的。如果将长的看成短的,

将白的看成黑的,象这样他的精气就完全衰败了。

五脏藏精气守持于内。如果脾脏邪盛则脘腹胀满,脾土伤肾水,病人语声重浊,如从密室

中发出一样,这是湿邪滞留脾胃;语声低微,说话重复,这是正气衰败的一种表现;衣服、被子不

收检,语言的好坏不避开亲密的人和疏远的人,这是心神错乱了;脾胃不能受纳、贮藏水谷,大

便失禁,是脾肾衰弱了;小便失禁,是膀胱不能藏津液,而失去约束。五脏精气强盛能守于内就

生;五脏精气衰弱不能内守就死。五脏精气充盛,是身体强健的根本。头是精气神明会聚的地

方,如果头低垂不能抬举,双目凹陷无光,表明精神即将衰败了;胸背为心肺所居之处,如果胸

背弯曲,两肩下垂,表明心肺的精气将要衰败了;肾附于腰部,不能随意左右转侧,肾脏的精气

将要衰败了,膝?部是筋会聚的地方,膝关节屈伸不利,行走时躬腰俯身,扶丈而行,表明筋将

衰败了,骨是骨髓会聚的地方,站立不能持久,行走时摇晃不稳,表明骨将要衰败。五脏精气强

盛就生,五脏精气衰弱就死。岐伯说,脉象变化与四时阴阳变化相反的,表现为有余就是邪气

过盛,表现为不足就是血气消损。脏当旺的时令而脉气表现为不足,是由于邪气亢盛,脏当衰

的时令脉气当衰,却表现为有余,为血气消损。正不胜邪,这种阴阳之气逆乱的病证,病名叫作

“关格”。

黄帝问道,脉搏是如何依照四时的变化而变动的?如何从脉象上判断疾病所在的部位?

如何从脉象上判断病情的变化?如何从脉象上判断疾病突然发生在内部?如何从脉象上判断

疾病突然发生在外部?这五种变化的情况能不能请你谈一谈呢?岐伯回答说,请让我谈一谈

脉象变化与天体运转相适应的情况吧!世界万物以外,四方上下六合之内,天地间的一切变

化,都与阴阳的变化相应。如一年内,从春季的温暖到夏季的炎暑,从秋季的秋风劲急到冬季

的寒风呼啸,四时阴阳的变化,使脉搏也随之发生变化。如春季脉象软弱轻虚而滑,夏季脉象

洪大而滑数,秋季脉象浮而微涩兼散,冬季的脉象沉而兼滑。

冬至一阳生,四十五日以后,阳气微微上升,阴气微微下降;夏至一阴生,四十五日以后,阴

气微微上升,阳气微微下降,阴阳的盛衰有一定的规律,脉搏的变化也与它相一致,如果脉搏的

变化与四时阴阳变化不一致,就可以从脉象推断是那一脏发生了病变,然后依据脏气的旺衰判

断病人死亡的时间。四时阴阳的微妙变化,反应在脉象上,因而不可不认真地审察脉象,审察

脉象的纲领,是阴阳的升降。阴阳升降是有端绪的,它是依照五行相生顺序产生的,五行相生

也有一定的准则,与四时的变化相适宜。应用补法和泻法当与自然界阴阳变化相统一,掌握了

人身阴阳盛衰与自然界阴阳的统一关系,就可以知道死与生了。因为这样,所以人的五声与

角、徵、宫、商、羽五音相应合,青、赤、黄、白、黑五色与五行相应合,脉博的变化与四时阴阳的变

化相应合。

人的阴气旺盛,就梦涉大水;阳气亢盛,就梦见大火焚烧;阴阳俱盛,则梦见斗殴杀伤;上部

气盛,就梦飞行;下部气盛,就梦坠落;吃得过饱,就梦给别人东西吃;饥饿时,则梦拿别人东西

吃;肝气太盛,则梦发怒;肺气太盛,则梦哭泣;腹内短虫多,就梦见很多人聚集在一起;腹内长

虫多,则梦见相互殴斗击伤。

脉诊有一定诀窍,其诀窍是医生应当心平气静为最重要。春季的脉象应当浮一些,就象鱼

游在水波中一样;夏季的脉象充盈在皮下,浮泛而大,就象万物有余一样;秋天的脉象沉于皮肤

之下,就象蛰虫即将潜伏一样;冬天的脉象沉于骨下,就象蛰虫谨密地潜藏,人们居于密室中一

样。所以说欲知内脏精气旺衰,必须从按脉得其纲领,欲知外界气象演变,必须掌握四时阴阳

的终始。这春、夏、秋、冬、内、外六点为脉诊的大法。

心脉搏击有力而长,应当出现舌上卷、不能说话等病证;如果心脉软弱散漫,应当出现正气

消散,当经气再环循一周时,病也就自己好了。肺脉搏击有力而长,应当出现咳唾血液等病证;

如果肺脉软弱散漫,应当出现汗出较多,身体不容易恢复等病证。肝脉搏击有力而长,面部颜

色不青,应当属于坠伤或击伤,瘀血积在胁下,并使人出现咳喘气逆等病证;如果心脉软弱散

漫,颜色鲜明亮泽,应当是溢饮病,溢饮病是由于突然饮水过多,水液泛溢于肠胃之外,肌肤之

中所致。胃脉搏击有力而长,颜色应当红赤,大腿就象折断了一样;胃脉软弱散漫,应当先出现

食后胀满不通的病证。脾脉搏击有力而长,颜色当黄,出现少气的病证;脾脉软弱散漫,颜色不

润泽,应当出现双足胫象水肿的样子。肾脉搏击有力而长,颜色黄中透红,腰部就象折断一样;

肾脉软弱散漫,当出现血少的病证,不容易恢复原状。

黄帝说,您说得真好!如果诊得心脉紧急,这是什么病?有一些什么样的临床表现?岐伯

回答说,病名叫心疝,少腹部出现有形的肿块。黄帝问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岐伯回答说,心

为阳脏,小肠与心为表里,小肠位于小腹部,所以说小腹出现有形的肿块。黄帝问道,如果诊得

胃脉有病,有一些什么症状?岐伯回答说,如果,胃脉实就出现脘腹胀满,如果胃脉虚就出现泄

泻。

黄帝问道,疾病的病因及其演变是什么样的?岐伯回答说,感受了风邪就形成寒热病;脾

胃感受了湿热就成为消中病;气机厥逆而上就形成头顶部的疾病;肝风久留,就形成餮泄疾病;

如果诊断出风邪过盛,就可能形成麻风病。疾病的变化多种多样,是数不清的。

黄帝问道,痈肿、筋脉挛急,骨痛这三种病是如何产生的?岐伯回答说,是寒邪的聚集、八

方风邪伤害人体所形成的。黄帝问道,应当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这是四时邪气伤害人体

所形成的,按照五行相胜的规律治疗,就可以治好。

黄帝问道,人有旧病,五脏变动,触感新邪,影响色脉,如何从颜色,脉象的变化来判断旧病

和新病呢?岐伯回答说,您问的真详细呀!如果诊察到脉小,颜色没有出现变化,是新病;诊察

到脉象没有变化,颜色发生了变化,这是久病;诊察到脉象与颜色都出现了变化,这也是久病;

诊察到脉象五色均没有出现变化,这是新病。肝肾的弦脉、沉脉一并出现,出现青红的颜色,这

是由于击伤而血未外出,若血已外出,就象湿邪所伤的水肿病一样。

尺部中的两侧,主管两季筋部,尺脉的外侧诊断肾脏疾病,尺脉的内侧诊断腹部的疾病;左

手关脉外侧诊断肝脏疾病,内侧诊断膈肌的疾病;右手关脉外侧诊断胃的疾病,内侧诊断脾脏

的疾病;右手寸脉外侧诊断肺脏疾病,内侧诊断胸中的疾病,左手寸脉外侧诊断心脏疾病,内侧

诊断膻中疾病;两手关前诊断身体前面的疾病,两手关后诊断身体后面的疾病,从尺、关部直上

鱼际,诊断胸部、咽喉中的疾病;从寸、关直下尺部,诊断少腹、腰股及膝胫部疾病。

脉象洪大的,多属阴精不足阳气有馀,为里有热;脉象来时疾速,去时徐缓,多属上部邪实,

下部正虚,容易患癫仆之类的疾病;脉象来时徐缓,去时疾速,多属上部正虚,下部邪实,容易患

恶风之类的疾病,所以说,感受外界的风邪,首先伤害人身的阳气。

脉象均表现为沉细而数,多为肾中虚火上逆;脉象沉细而散漫,多为寒热病变;脉象浮而散

漫,多出现目眩昏倒。凡浮脉,主病在阳分,若浮而不躁动,则病在足三阳经,常出现发热的症

状,若浮而躁动,则病在手三阳经。脉沉而细,为病在阴分,多出现骨痛,若沉细而躁动,在手三

阴经,若沉细而静,在足三阴经。脉数而一止又复来,病在阳脉,常出现泄泻及便脓血的病证。

诊察脉涩为阳气过盛,脉滑为阴气过盛,阳气过盛常出现身体发热,无汗等症,阴气过盛常出现

汗多,身凉等症,阴阳均过盛则常出现无汗,身寒等症。

推求浮脉,但脉不浮而沉,为心腹中有积滞;推求沉脉,但脉不沉而浮,为身体发热;推求寸

部脉,寸部脉大而尺部脉弱,为腰脚清冷;推求尺部脉,尺部脉大而寸部脉弱,为头及后项疼痛。

脉重按至骨,脉弱而小,为腰脊疼痛且身患痹证。

平人气象论篇第十八

〔题解〕平人,指血气阴阳平调的人,即正常的人;气,指脉气;象,指脉象。本文首先论述了

正常人的脉象,所以篇名为“平人气象论”。本篇论述了正常人的脉象,脉象与胃气的关系,五

脏的常脉、病脉、死脉、脉搏与阴阳的关系,以及寸口、尺肤、虚里的诊断意义等内容。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一卷。

黄帝问曰:平人何如?岐伯对曰:人一呼脉再动,一吸脉亦再动,呼吸定息脉五动,闰以太

息,命曰平人。平人者,不病也。常以不病调病人,医不病,故为病人平息以调之为法。人一呼

①②

脉一动,一吸脉一动,曰少气。人一呼脉三动,一吸脉三动而躁,尺热曰病温,尺不热脉滑曰

病风,脉涩曰痹。人一呼脉四动以上曰死,脉绝不至曰死,乍疏乍数曰死。平人之常气禀于胃,

胃者平人之常气也,人无胃气曰逆,逆者死。春胃微弦曰平,弦多胃少曰肝病,但弦无胃曰死,

③

胃而有毛曰秋病,毛甚曰今病。藏真散于肝,肝藏筋膜之气也。夏胃微钩曰平,钩多胃少曰

心病,但钩无胃曰死,胃而有石曰冬病,石甚曰今病。藏真通于心,心藏血脉之气也。长夏胃微

?弱曰平,弱多胃少曰脾病,但代无胃曰死,?弱有石曰冬病,弱甚曰今病。藏真濡于脾,脾藏

肌肉之气也。秋胃微毛曰平,毛多胃少曰肺病,但毛无胃曰死,毛而有弦曰春病,弦甚曰今病。

藏真高于肺,以行荣卫阴阳也。冬胃微石曰平,石多胃少曰肾病,但石无胃曰死,石而有钩曰夏

④

病,钩甚曰今病。藏真下于肾,肾藏骨髓之气也。胃之大络,名曰虚里,贯鬲络肺,出于左乳

⑤

下,其动应衣,脉宗气也。盛喘数绝者,则病在中;结而横,有积矣;绝不至曰死。乳之下其动

应衣,宗气泄也。

欲知寸口太过与不及,寸口之脉中手短者,曰头痛。寸口脉中手长者,曰足胫痛。寸口脉

中手促上击者,曰肩背痛。寸口脉沉而坚者,曰病在中。寸口脉浮而盛者,曰病在外。寸口脉

沉而弱,曰寒热及疝瘕少腹痛。寸口脉沉而横,曰胁下有积,腹中有横积痛。寸口脉沉而喘,曰

寒热。脉盛滑坚者,曰病在外。脉小实而坚者,病在内。脉小弱以涩,谓之久病。脉滑浮而疾

者,谓之新病。脉急者,曰疝瘕少腹痛。脉滑曰风。脉涩曰痹。缓而滑曰热中。盛而紧曰胀。

脉从阴阳,病易已;脉逆阴阳,病难已。脉得四时之顺,曰病无他;脉反四时及不间藏,曰难已。

⑥

臂多青脉,曰脱血。尺脉缓涩,谓之解亻亦。安卧脉盛,谓之脱血。尺涩脉滑,谓之多汗。尺寒

脉细,谓之后泄。脉尺粗常热者,谓之热中。肝见庚辛死,心见壬癸死,脾见甲乙死,肺见丙丁

⑦⑧

死,肾见戊己死,是谓真藏见皆死。颈脉动喘疾咳,曰水。目裹微肿如卧蚕起之状,曰水。

溺黄赤安卧者,黄疸。已食如饥者,胃疸。面肿曰风。足胫肿曰水。目黄者曰黄疸。妇人手少

阴脉动甚者,妊子也。脉有逆从四时,未有藏形,春夏而脉瘦,秋冬而脉浮大,命曰逆四时也。

⑨

风热而脉静,泄而脱血脉实,病在中脉虚,病在外脉涩坚者,皆难治,命曰反四时也。人以水

谷为本,故人绝水谷则死,脉无胃气亦死。所谓无胃气者,但得真藏脉不得胃气也。所谓脉不

得胃气者,肝不弦肾不石也。太阳脉至,洪大以长;少阳脉至,乍数乍疏,乍短乍长;阳明脉至,

浮大而短。

夫平心脉来,累累如连珠,如循琅?,曰心平,夏以胃气为本。病心脉来,喘喘连属,其中微

曲,曰心病。死心脉来,前曲后居,如操带钩,曰心死。平肺脉来,厌厌聂聂,如落榆荚,曰肺平,

秋以胃气为本。病肺脉来,不上不下,如循鸡羽,曰肺病。死肺脉来,如物之浮,如风吹毛,曰肺

死。平肝脉来,?弱招招,如揭长竿末梢,曰肝平,春以胃气为本。病肝脉来,盈实而滑,如循长

01

竿,曰肝病。死肝脉来,急益劲,如新张弓弦,曰肝死。平脾脉来,和柔相离,如鸡践地,曰脾

平,长夏以胃气为本。病脾脉来,实而盈数,如鸡举足,曰脾病。死脾脉来,锐坚如乌之喙,如鸟

之距,如屋之漏,如水之流,曰脾死。平肾脉来,喘喘累累如钩,按之而坚,曰肾平,冬以胃气为

11

本。病肾脉来,如引葛,按之益坚,曰肾病。死肾脉来,发如夺索,辟辟如弹石,曰肾死。

〔注释〕

①躁:指脉搏躁动不宁。

②尺热:尺肤部发热。

③脏真:脏腑的真元之气。

④虚里:左乳之下,心尖搏动处”

⑤衣:《甲乙经》卷四第一作“手”。

⑥解亻亦:指倦怠懒言的病证。

⑦真脏:指真脏脉,即无胃气的脉象。

⑧颈脉:结喉两旁足阳明胃经的人迎脉。

⑨风:新校正云:“按《素问·玉机真脏论》风,作‘病’。”

01急以劲:指脉搏弦硬劲急”。

11辟辟如弹石:形容脉搏短促而坚硬。

〔译文〕

黄帝问道,正常人的脉象是什么样子呢?岐伯回答说,人一呼气脉搏跳动两次,一吸气脉

搏跳动两次,呼气、吸气之间加跳一次,如此一呼一吸脉搏跳动五次,这样就叫正常人。所谓正

常人,就是指没有疾病的人。常常调整没有病的人的呼吸去测病人的脉搏,一般的方法是没有

病的医生常常调匀自己的呼吸,去测病人的脉搏。

人一呼气,脉搏跳动一次,一吸气,脉搏跳动一次,为气不足。人一呼气,脉搏跳动三次,一

吸气脉搏跳动三次,而且躁动,上肢内侧发热,这是温热性疾病。如果上肢内侧不发热,脉滑,

为风病,脉涩的为痹病。人一呼气,脉搏跳动四次以上为死,脉断绝不来为死,脉搏突然快突然

慢为死。

健康人的脉气来源于胃,胃气功能正常,是人体健康的根本,假如人没有胃气就称为不顺,

出现了这种不顺就会死亡。春季脉搏应当从容柔和滑利中而兼有弦象,为有胃气的正常脉象;

如果弦象比较突出而从容柔和滑利之象不足,为肝的病变;如果弦硬劲急而无从容滑利柔和之

象,称为没有胃气的脉象,脉无胃气主死。春季脉搏从容柔和滑利且微弦中兼有轻浮之象,到

了秋季就容易发病,如果轻浮之象尤其突出,不待秋季马上即可发病。春季脏腑的真元之气布

散到肝,以滋养肝脏所主管的筋膜。

夏季脉搏应当从容柔和滑利中而兼有洪象,为有胃气的正常脉象;如果洪象比较突出而从

容柔和滑利之象不足,为心的病变;如果洪而劲急而失去从容柔和滑利之象,称为没有胃气的

脉象,脉无胃气主死;夏季脉搏从容柔和滑利且洪中兼有沉象,到了冬季就容易发病,如果沉象

尤其突出,不待冬季马上即可发病。夏季脏腑的真元之气通达到心,以滋养心脏所主管的血

脉。

长夏季节脉搏应当从容柔和滑利中而兼软弱之象,为有胃气的正常脉象;如果软弱之象比

较突出而从容柔和滑利之象不足,为脾的病变;如果软弱特别甚而失去从容柔和滑利之象,称

为没有胃气的脉象,脉无胃气主死;长夏季节脉搏从容柔和滑利且软弱中兼有沉象,到了冬季

就容易发病,如果沉象尤其突出,不待冬季马上即可发病。长夏季节脏腑的真元之气润养脾

脏,从而再滋养脾脏所主管的肌肉。

秋季脉搏应当从容柔和滑利中兼有轻浮之象,为有胃气的正常脉象;如果轻浮之象比较突

出而从容柔和滑利不足,为肺的病变;如果只见轻浮而失去从容柔和滑利之象,称为没有胃气

的脉象,脉无胃气主死;秋季脉搏从容柔和滑利且轻浮中兼有弦象,到了春季就容易发病;如果

弦象尤其突出,不待春季马上即可发病。脏腑的真元之气在肺的时候位置最高,肺能宣散布达

营卫阴阳气血。

冬季脉搏应当从容柔和滑利中兼有沉象,为有胃气的正常脉象;如果沉象比较突出而从容

柔和滑利不足,为肾的病变;如果只见沉而失去从容柔和滑利之象,称为没有胃气的脉象,脉无

胃气主死;冬季脉搏从容柔和滑利且沉中兼有洪象,到了夏季就容易发病;如果洪象比较突出,

不待夏季马上即可发病。脏腑的真元之气在肾的时候位置最下,以滋养肾脏所主管的骨髓。

胃经的大络,贯穿膈肌,络于肺脏,外出于左乳之下,名为虚里,它的搏动,用手即可摸到,

用它来诊断宗气的旺衰。如果搏动如喘,急数而兼断绝的,为病在膻中;如果脉来无常数时一

停止,且横格于指下,为胃中有积聚;如果脉断绝不复来,宗气败绝,为死征;如果脉搏鼓动衣

服,为宗气外泄。

寸口脉太过与不及各主一些什么样的病?寸口脉应指而短的,主头痛病;寸口脉应指而长

的,主足痛、腿胫痛;寸口脉应指短促而上击的,主肩背痛;寸口脉沉而紧的,为病在里;寸口脉

浮而盛大的,为病在外;寸口脉沉而软弱,为寒热、疝气、积聚、少腹疼痛等病;寸口脉沉而横格

于指下,为胁下及腹中有积聚;寸口脉沉且博动如喘,为寒热病;脉象盛滑而紧的,为病在外;脉

小实而紧的,为病在内;脉小弱而涩,为病程较久;脉浮滑而快的,为疾病刚起,脉沉而紧急,主

疝气、积聚、少腹疼痛等病;脉滑主风病;脉涩主脾病;脉弛缓而滑,为里有热;脉盛而紧,为腹

胀。脉搏的变化与阴阳的变化一致,疾病容易治好;脉搏的变化与阴阳的变化相反,疾病难以

治好;脉搏变化与四季之气相一致,病不会很重;脉搏变化与四季之气相违逆及相克传变,疾病

就难以治愈。

上肢内侧腕关节至肘关节的部位,如果多青脉,为失血的病证;如果尺肤肌肉弛缓而脉涩,

为肢体困倦,少气懒言的解亦病;嗜卧,脉盛而大,为失血的病证;尺肤部皮肤粗糙滞涩脉滑,为

出汗过多津液受伤;尺肤寒凉脉细,为泄泻;尺肤粗脉显热象,为里有热。

肝脏真脏脉出现,到庚日辛日即死,心脏真脏脉出现,到壬日癸日即死,脾脏真脏脉出现,

到甲日乙日即死,肺脏真脏脉出现,到丙日丁日即死,肾脏真脏脉出现,到戊日己日即死,这就

是平常所说的真脏脉出现主死的有关内容。

颈部脉搏动明显而且出现喘气,咳嗽为水肿病,眼睑浮肿,象蚕横卧在那里,为水肿病。尿

黄而红,嗜睡为黄疸病,吃饭后不久腹中如有饥饿感,为胃中有热;面部浮肿为风病;足胫肿为

水肿病,;眼睛黄的为黄疸病;妇女手少阴心脉搏动有力为怀孕。脉象有逆四时的,有从四时

的,脉搏形态没有隐藏。如春季、夏季脉反瘦小,秋季、冬季脉浮大,就称为脉逆四时。热病脉

反安静,泄泻、脱血脉反而实,为病在里,而脉虚,病在外,脉涩而紧,均为难治之证,称为脉反四

时。

人的生命是以饮食物为根本,所以,如果一个人不进饮食物就会死亡,脉象表现为没有胃

气也会死亡。所说的脉象无胃气,是只有真脏脉,而无从容柔和滑利的脉象。如是肝脉就弦失

去象,肾脉就失去沉象。

太阳脉搏动,脉洪大而脉体长;少阳脉搏动,忽然快,忽然慢,忽然短,忽然长;阳明脉搏动,

脉浮大而脉体短。

心脏的正常脉象,象一颗颗连续不断滚动的圆珠一样,往来圆滑,如同用手抚摸琅秈一样,

表明心脏功能为正常。夏季以胃气为根本,心脏的病脉,脉搏疾数相连,如同喘气一般,而且有

微屈之象,为心的病变。心脏的死脉,脉搏前曲后居,如同手持带钩一样,为心死。肺脏的正常

脉象,脉搏轻虚而浮,如榆叶飘落一样,表明肺脏功能正常。秋季以胃气为根本,肺脏的病脉,

脉搏不上不下,如同按鸡的羽毛一样,中间空而两边实,为肺的病变。肺脏的死脉,脉博轻浮,

如同风吹细毛一样,为肺死。肝脏的正常脉象,如手持长杆末梢,软弱而长,表明肝脏功能正

常。春季以胃气为根本,肝脏的病脉,脉搏充盈滑利,如同抚摸一根长竹竿末梢一样,为肝脏病

变;肝脏的死脉,脉搏弦硬劲急,如同张开的弓弦一样,为肝死。脾脏的正常脉象,脉搏从容和

缓均匀,如同鸡足踏地一样,表明脾脏功能正常。长夏季节以胃气为根本,脾脏的病脉,脉搏坚

实充满而且疾数,如同鸡提脚一样迅速,为脾脏病变;脾脏的死脉,脉博尖锐而硬,如同乌鸦的

嘴一样,如同鸟的爪子一样,如同屋漏水点滴而下一样,如同水流逝一样,为脾死。肾脏的正常

脉象,脉搏园滑流利兼有回曲之象,按它时有一种坚实的感觉,表明肾脏功能正常。冬季以胃

气为根本,肾脏的病脉,脉搏如同牵引葛藤一样,脉体坚硬,为肾脏病变;肾脏的死脉,脉搏如绳

索突然脱落一样,如同用手指弹石一样坚硬,为肾死。

玉机真藏论篇第十九

〔题解〕玉,即玉石;机,即用以观测天象的仪器;所以,玉机,即是用玉石作成的观测天象的

仪器。真脏论,即论述真脏之气外泄。在探讨人体真脏之气外泄时,就象用玉机窥测天象一

样,因而篇名为“玉机真脏论”。本篇论述了五脏正常脉象的特征;五脏之气太过、不及脉象的

意义;脉与四时的关系;真脏脉的特点、预后;五脏病的传变规律;以及“四难、“四易”、“五虚”、

“五实”等内容。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六卷。

黄帝问曰:春脉如弦,何如而弦?岐伯对曰:春脉者肝也,东方木也,万物之所以始生也,故

其气来,?弱轻虚而滑,端直以长,故曰弦,反此者病。帝曰:何如而反?岐伯曰:其气来实而

①

强,此谓太过,病在外;其气来不实而微,此谓不及,病在中。帝曰:春脉太过与不及,其病皆

②

何如?岐伯曰:太过则令人善忘,忽忽眩冒而巅疾;其不及则令人胸痛引背,下则两胁月去满。

帝曰:善。夏脉如钩,何如而钩?岐伯曰:夏脉者心也,南方火也,万物之所以盛长也,故其气来

盛去衰,故曰钩,反此者病。帝曰:何如而反?岐伯曰:其气来盛去亦盛,此谓太过,病在外;其

气来不盛去反盛,此谓不及,病在中。帝曰:夏脉太过与不及,其病皆何如?岐伯曰:太过则令

③

人身热而肤痛,为浸淫;其不及则令人烦心,上见咳唾,下为气泄。帝曰:善。秋脉如浮,何如

而浮?岐伯曰:秋脉者肺也,西方金也,万物之所以收成也,故其气来,轻虚以浮,来急去散,故

曰浮,反此者病。帝曰:何如而反?岐伯曰:其气来,毛而中央坚,两傍虚,此为太过,病在外;其

气来,毛而微,此谓不及,病在中。帝曰:秋脉太过与不及,其病皆何如?岐伯曰:太过则令人逆

气而背痛,愠愠然;其不及则令人喘,呼吸少气而咳,上气见血,下闻病音。帝曰:善。冬脉如

④

营,何如而营?岐伯曰:冬脉者肾也,北方水也,万物之所以合藏也,故其气来沉以搏,故曰

营,反此者病。帝曰:何如而反?,岐伯曰:其气来如弹石者,此谓太过,病在外;其去如数者,此

谓不及,病在中。帝曰:冬脉太过与不及,其病皆何如?岐伯曰:太过则令人解亻亦,脊脉痛而少

⑤

气不欲言;其不及则令人心悬如病饥,月少中清,脊中痛,少腹满,小便变。帝曰:善。

帝曰:四时之序,逆从之变异也,然脾脉独何主?岐伯曰:脾脉者土也,孤藏以灌四傍者

⑥

也。帝曰:然则脾善恶,可得见之乎?岐伯曰:善者不可得见,恶者可见。帝曰:恶者何如可

见?岐伯曰:其来如水之流者,此谓太过,病在外;如鸟之喙者,此谓不及,病在中。帝曰;夫子

言脾为孤藏,中央土以灌四傍,其太过与不及,其病皆何如?岐伯曰:太过则令人四支不举;其

不及,则令人九窃不通,名曰重强。帝瞿然而起,再拜而稽首曰:善。吾得脉之大要,天下至数,

五色脉变,揆度奇恒,道在于一,神转不回,回则不转,乃失其机,至数之要,迫近以微,著之玉

⑦

版,藏之藏府,每旦读之,名曰《玉机》。

五藏受气于其所生,传之于其所胜,气舍于其所生,死于其所不胜。病之且死,必先传行至

其所不胜,病乃死。此言气之逆行也,故死。肝受气于心,传之于脾,气舍于肾,至肺而死。心

受气于脾,传之于肺,气舍于肝,至肾而死。脾受气于肺,传之于肾,气舍于心,至肝而死。肺受

气于肾,传之于肝,气舍于脾,至心而死。肾受气于肝,传之于心,气舍于肺,至脾而死。此皆逆

⑧

死也。一日一夜五分之,此所以占死生之早暮也。黄帝曰:五藏相通,移皆有次,五藏有病,

则各传其所胜。不治,法三月若六月,若三日若六日,传五藏而当死,是顺传所胜之次。故曰:

别于阳者,知病从来;别于阴者,知死生之期。言知至其所困而死。是故风者百病之长也,今风

寒客于人,使人毫毛毕直,皮肤闭而为热,当是之时,可汗而发也;或痹不仁肿痛,当是之时,可

⑨

汤熨及火灸刺而去之。弗治,病入舍于肺,名曰肺痹,发咳上气。弗治,肺即传而行之肝,病

名曰肝痹,一名曰厥,胁痛出食,当是之时,可按若刺耳。弗治,肝传之脾,病名曰脾风,发瘅,腹

中热,烦心出黄,当此之时,可按可药可浴。弗治,脾传之肾,病名曰疝瘕,少腹冤热而痛,出白,

一名曰蛊,当此之时,可按可药。弗治,肾传之心,病筋脉相引而急,病名曰瘛,当此之时,可灸

可药。弗治,满十日,法当死。肾因传之心,心即复反传而行之肺,发寒热,法当三岁死,此病之

次也。然其卒发者,不必治于传,或其传化有不以次,不以次入者,忧恐悲喜怒,令不得以其次,

故令人有大病矣。因而喜大虚则肾气乘矣,怒则肝气乘矣,悲则肺气乘矣,恐则脾气乘矣,忧则

心气乘矣,此其道也。故病有五,五五二十五变,及其传化。传,乘之名也。

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气满,喘息不便,其气动形,期六月死,真藏脉见,乃予之期日。

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气满,喘息不便,内痛引肩项,期一月死,真藏见,乃予之期日。大骨

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气满,喘息不便,内痛引肩项,身热脱肉破?,真藏见,十月之内死。大骨

枯槁,大肉陷下,肩髓内消,动作益衰,真藏来见,期一岁死,见其真藏,乃予之期日。大骨枯槁,

大肉陷下,胸中气满,腹内痛,心中不便,肩项身热,破?脱肉,目匡隐,真藏见,目不见人,立死,

其见人者,至其所不胜之时则死。急虚身中卒至,五藏绝闭,脉道不通,气不往来,譬于堕溺,不

可为期。其脉绝不来,若人一息五六至,其形肉不脱,真藏虽不见,犹死也。真肝脉至,中外急,

如循刀刃责责然,如按琴瑟弦,色青白不泽,毛折,乃死。真心脉至,坚而搏,如循薏苡子累累

然,色赤黑不泽,毛折,乃死。真肺脉至,大而虚,如以毛羽中人肤,色白赤不泽,毛折,乃死。真

肾脉至,搏而绝,如指弹石辟辟然,色黑黄不泽,毛折,乃死。真脾脉至,弱而乍数乍疏,色黄青

不泽,毛折,乃死。诸真藏脉见者,皆死不治也。黄帝曰:见真藏曰死,何也?岐伯曰:五藏者皆

禀气于胃,胃者五藏之本也,藏气者,不能自致于手太阴,必因于胃气,乃至于手太阴也,故五藏

各以其时,自为而至于手太阴也。故邪气胜者,精气衰也,故病甚者,胃气不能与之俱至于手太

阴,故真藏之气独见,独见者病胜藏也,故曰死。帝曰:善。

01

黄帝曰:凡治病,察其形气色泽,脉之盛衰,病之新故,乃治之无后其时。形气相得,谓之

可治;色泽以浮,谓之易已;脉从四时,谓之可治;脉弱以滑,是有胃气,命曰易治,取之以时。形

气相失,谓之难治;色夭不泽,谓之难已;脉实以坚,谓之益甚;脉逆四时,为不可治。必察四难,

而明告之。所谓逆四时者,春得肺脉,夏得肾脉,秋得心脉,冬得脾脉,其至皆悬绝沉涩者,命曰

逆四时。未有藏形,于春夏而脉沉涩,秋冬而脉浮大,名曰逆四时也。病热脉静,泄而脉大,脱

血而脉实,病在中脉实坚,病在外脉不实坚者,皆难治。黄帝曰:余闻虚实以决死生,愿闻其情。

岐伯曰:五实死,五虚死。帝曰:愿闻五实五虚。岐伯曰:脉盛,皮热,腹胀,前后不通,闷瞀,此

谓五实。脉细,皮寒,气少,泄利前后,饮食不入,此谓五虚。帝曰:其时有生者何也?岐伯曰:

浆粥入胃,泄注止,则虚者活;身汗得后利,则实者活。此其候也。

〔注释〕

①太过:此处指脉气过盛。

②忽忽:王冰注:“不爽也”。

③浸淫:即浸淫疮。为一种风热发于肌肤的皮肤病,初起甚小,先痒后痛而成疮,汁出浸渍

肌肉,重则遍及全身。

④营:此处形容脉搏深沉,即石脉。

⑤月少:王冰注:“月少者季肋之下,侠脊两傍空软处也”。

⑥灌四傍:灌,灌溉;四傍,指肝、心、肺、肾。

⑦藏府:藏,蒙上误,《太素·四时脉形》作“於”;府,府库,藏物之所。

⑧占:推测。

⑨汤熨:即用热水温熨的一种治疗方法。

01形气相得:形,指形体;气,指神气;相得,即相合,相一致。

〔译文〕

黄帝问道,春季的脉象弓弦一样,怎么样才算是弦脉呢?岐伯回答说,春季的脉当属肝脉,

肝与东方木气相应,是自然万物发生的本源,因而肝脉来时,脉象濡润柔弱虚软而滑,正直而

长,所以称为弦脉,同这相反的,就是病脉。黄帝问道,怎么样才算相反呢?岐伯回答说,其脉

气来时,充实强劲有力,这叫做脉气太过,为病在外;其脉气来时,不充实而且软弱无力,这叫作

不及,为病在里。黄帝问道,春季太过的脉象与不及的脉象,各主什么样的疾病呢?岐伯回答

说,春季脉象太过,于是使人出现健忘,眼睛视物模糊,眩晕、闷冒,以及头部疾病等病证;春季

的脉象不及,于是使人出现,胸部疼痛,痛牵背下,两胁肋胀满。

黄帝说,您讲得真好。夏季的脉象钩一样,怎么样才算是钩脉呢?岐伯回答说,夏季的脉

当属心脉,心与南方火气相应,是自然万物盛长的本源,因而心的脉气出现,来时充盛,而去时

反衰,所以称为钩脉。同这相反的,就是病脉。黄帝问道,怎样才算相反呢?岐伯回答说,其脉

气来时充盛,去时也充盛,这叫做脉气太过,为病在外;其脉气来时不充盛,而去时反充盛,这叫

做不及,为病在里。黄帝问道,夏季太过的脉象与不及的脉象,各主什么样的疾病呢?岐伯回

答说,夏季的脉象太过,于是使人出现身体发热,肌肤疼痛,甚至患浸淫疮;夏季的脉象不及,于

是使人出现心烦,上面咳嗽吐痰,下面放屁。

黄帝说,您讲得很好。秋季的脉象如水浮物,怎么样才算是浮脉呢?岐伯回答说,秋季的

脉当属肺脉,肺与西方金气相应,秋季是自然万物收成的季节,因而肺的脉气来时,轻虚而浮,

脉来时急而去时散漫,所以称为浮脉。同这相反的,就是病脉。黄帝问道,怎么样才算相反呢?

岐伯回答说,其脉气来时,轻虚而浮,中部坚实而两傍空虚,这叫做脉气太过,为病在外;其脉气

来时轻虚而浮且微弱,这叫做脉气不及,为病在里。黄帝问道,秋季太过的脉象与不及的脉象,

各主什么病?岐伯回答说,秋季的脉象太过,于是使人出现气上逆、背痛、郁闷不畅的样子;秋

季的脉象不及,于是使人出现气喘,呼吸少气,咳嗽,甚至咳血,喘息肺中有声。

黄帝说,讲得很好。冬季的脉象如石而沉,怎么样才算是石脉呢?岐伯回答说,冬季的脉

当属肾脉,肾与北方水气相应,是自然万物收藏的本源,因而肾的脉气来时,沉而搏指,所以称

为石脉,同这相反的,就是病脉。黄帝问道,怎么样才算是相反呢?岐伯回答说,其气来时,如

用手弹石时,这叫做脉气太过,为病在外;其脉去如数的,这叫做脉气不及,为病在里。黄帝问

道,冬季太过的脉象与不及的脉象各主什么样的疾病呢?岐伯回答说,冬季脉象太过,于是使

人出现肢体倦怠,少气懒言,脊背疼痛,少气,不想说话;冬季的脉象不及,于是使人出现心中空

悬如饥饿一样,季肋空软处清冷,脊中疼痛,少腹胀满,小便改变,黄帝说,您讲得很好。

黄帝说,四季时序的变迁,形成了脉象的变异,然而脾脉主那一个季节呢?岐伯回答说,脾

脉与中央的土气相应,为一个孤脏,位居中央,化生精气以灌溉四傍。黄帝问道,既然如此,那

么脾脏的正常、异常可以看得见吗?岐伯回答说,脾脏正常时显示不出来。但脾脏的病态可以

反应出来。黄帝问道,脾脏的异常如何反应出来?岐伯回答说,其脉来时,象水流一样,这叫做

太过,为病在外;如鸟的嘴一样,这叫做不及,为病在里。黄帝问道,先生说脾为孤脏,位居中央

属土,灌溉四傍,脾脏太过的脉象与不及的脉象各主一些什么疾病呢?岐伯回答说,脾脉太过,

于是使人四肢不能抬举;脾脉不及,于是使人九窍不通利,身重而不能自如活动。黄帝惊异地

站起来,接连两次跪拜叩头说,很好,我已经知道诊脉的要领了,这是天下最重要的道理。推测

五色、脉象的正常与变异,其关键在于一点,即神的运转,总是向前而不回返,若神回返,也就不

向前运转了,于是便失去了它的生机。重要的理论,都是极近微妙的,将它记录在玉版上,藏在

府库里,每天早晨拿出来诵读,就称为玉机吧!

五脏中的每一脏,总是从它的子脏那里接受病气,然后传给它所胜的那一脏,而将病邪留

于生它的那一脏,死于胜它的那一脏,当病到了要死的时候,必须待邪气传到胜它的那一脏,病

人才死亡。这就是所说的病邪逆传,所以引起死亡。如肝从心那里接受病气,再将病气传于

脾,留止于肾,当邪气传到肺时,病人就要死亡。心从脾那里接受病气,再将邪气传于肺,留止

于肝,当邪气传到肾时,病人就要死亡。脾从肺那里接受病气,再将病气传到肾,留止于心,当

邪气传到肝时,病人就要死亡。肺从肾那里接受病气,再将病气传到肝,留止于脾,当邪气传到

心时,病人就要死亡。肾从肝那里接受病气,再将病气传到心,留止于肺,当邪气传到脾时,病

人就要死亡。这些均是病邪逆传而死的情况,如果将一日一夜划分为五等分,并分别归属于一

定的脏腑,这样就可以推测死亡的大体时间了。

黄帝说,人身五脏之气是相互贯通的,五脏病气的传变也都有一定的规律,五脏病气都按

照五脏相克的规律进行传变。若不及时治疗,多则或在三个月内,或在六个月内,短则或在三

天内,或在六天内,当五脏传遍时,病人就会死亡,这是五脏病顺传的次序。所以说,能够辨别

疾病在表,就能够判断疾病是从那里来的;能够辨别疾病在里,就可能推测出死亡的大体时间,

这就是说,到了它所不胜的时日就要死了。

风是造成很多疾病最首要的邪气。风寒开始侵袭人体时,使人的毫毛竖直,皮肤毛孔闭

塞,阳气被郁而发热,在这个时候可以用发汗的方法治疗。或者出现痹证,肌肤麻木不仁,形体

浮肿疼痛,在这个时候可以用热水熨,艾灸,针刺等方法治疗。倘若不及时治疗,病邪向里传到

肺脏,病名为肺痹,出现咳嗽、上气等病证;如果不及时治疗,病邪从肺传到肝,引起肝病,病名

叫肝痹,又叫厥病,出现胁痛及呕吐食物等证,在这个时候可用按摩或针刺的方法治疗;如果仍

然不及时治疗,病邪从肝传到脾,病名为脾风,出现黄疸,腹中发热、心烦、小便黄等证,在这个

时候可用按摩、药物、汤浴等方法治疗;如果还不及时治疗,病邪从脾传到肾,病名为疝瘕,出现

少腹烦热疼痛,小便尿出白浊,这个病又称为盅证,在这个时候可用按摩或药物治疗;如果照样

不及时治疗,病邪从肾传到心,出现筋脉牵引拘急,病名叫瘛证,在这个时候可用艾灸或药物治

疗;如果继续不及时治疗,病程满了十天,病人即当死亡。肾将病邪传给心,心又再将邪气传给

肺,于是便出现恶寒、发热的病证,如此三年当死,这是疾病按五脏相胜规律转变的次序。

然而对一些突然发生的疾病,就不必依照上述传变规律进行治疗。有些疾病的传变又不

是完全依照上述次序传变的,如由忧、恐、悲、喜、怒等情志因素所引起的疾病。由于过喜伤心,

心气虚,于是肾气就乘心;大怒伤肝,于是肺气就乘肝;过思伤脾,于是肝气就乘脾;大恐伤肾,

于是脾气就乘肾;过忧伤肺,于是心气就乘肺,这些就是疾病不依照上述规律传变的例子。所

以,每一脏各有五种疾病,疾病的传变则五五二十五种变化。所谓之“传”,就是“乘”的意思。

大骨枯痿,大肌肉瘦陷,胸中气胀满,喘息不利,身体振动,象这样,大概六个月就要死亡。

只要是真脏脉出现了,就可判断死亡的日期。大骨枯痿,大肌肉瘦陷,胸中气胀满,喘息不利,

心中疼痛,疼痛牵引肩背后颈,大概一个月就要死亡,只要是真脏脉出现了,就可以判断死亡的

日期。大骨枯痿,大肌肉瘦陷,胸中气胀满,喘息不利,心中疼痛,疼痛牵引肩背后颈,肌肉瘦

削,肘、膝后的肌肉溃破,只要真脏脉出现了,十个月内就要死亡。大骨枯痿,大肌肉瘦陷,两肩

下垂,肌肉消瘦,动作衰败,真脏脉出现,一年内死亡,只有真脏脉出现了,才可以判断死亡的日

期。大骨枯痿,大肌肉瘦陷,胸中气胀满,腹中疼痛,心中不安宁,周身发热、肘、膝后肌肉溃破,

全身肌肉瘦削,目眶凹陷,只要真脏脉出现,眼睛看不见人,立刻就会死亡;既使眼睛能看见人,

到了病脏所不能胜过的时日,也会死亡。

正气暴虚,又突然感受外邪,五脏气机阻闭,脉道不通利,正气不能往来流行,就象无意掉

于深渊一样,这样突发的疾病,不容易预测死亡的日期。如果脉搏断绝不来,或病人脉搏一呼

一吸搏动五至六次,他的形体肌肉虽不瘦脱,真脏脉也没有出现,但还是要死亡的。

肝脏的真脏脉象,浮取沉取均劲急有力,如同摸刀口一样硬而锐利可怕,就象按摸绷得很

紧的琴瑟弦线一样,病人面色青白而不光泽,毫毛焦枯断折,于是便要死亡。心脏的真脏脉象,

坚硬搏指有力,就象按薏苡子一样园滑,病人面色红中而兼暗黑且不光泽,毫毛枯焦断折,于是

便要死亡。肺脏的真脏脉象,脉大而虚软无力,就象用羽毛轻轻地扫人的皮肤一样,病人面色

白中兼红而且不光泽,毫毛焦枯断折,于是便要死亡。肾脏的真脏脉象,搏击而欲断绝,就象用

手弹石块一样坚硬而不柔和,病人面色黑中兼黄而且不光泽,毫毛焦枯断折,于是便要死亡。

脾脏的真脏脉象,软弱而忽快忽慢,病人面色黄中兼青而且不光泽,毫毛焦枯断折,于是便要死

亡。凡是真脏脉出现了,基本上都会死亡,是不容易治好的。

黄帝问道,真脏脉出现了,就要死亡,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人体五脏都要从胃那里

获得水谷精气的滋养,所以胃是五脏精气衰、旺的根本。五脏的脏气不能自己到达手太阴肺经

的脉口,必须依靠胃气才能到达手太阴肺经的脉口,所以五脏之气分别于其脏所主的时令,在

胃气的作用下,到达手太阴肺,并以一定的脉象反应出来。因而邪气过胜的,脏的精气就衰弱,

所以疾病严重的时候,胃气就不能与脏气一起到达手太阴肺经,于是真脏脉气单独地表现出

来,真脏脉独见,是病气胜过了脏气,所以会死。黄帝说,很好。

黄帝说,凡是诊治疾病,必须注意观察病人的形体、神气、色的枯荣,脉搏的盛衰,病的新

久,然后及时地治疗,不要延误了时机,。形体与神气表现一致,这样就可以治疗;颜色浮显润

泽,就容易治好;脉搏变化与四时阴阳变化一致,这样也可以治疗;脉象从容柔和滑利,为脉有

胃气,这样就容易治疗。所有这些,均当及时地治疗。形体与神气表现不一致,这样就难治;颜

色枯槁不润泽,就难以治好,脉象坚硬劲急,表明病更重;脉搏的变化与四时阴阳变化不一致,

这样就不可以治疗。诊察疾病时必须留意观察上述四种难治的情况,明确地告诉病人。所说

的脉搏的变化与四时阴阳变化不相一致的情况是指,春季诊得了肺脉,夏季诊得了肾脉,秋季

诊得了心脉,冬季诊得了脾脉。而且这些脉象均表现为浮悬而欲断绝,或沉而涩,就称脉搏变

化与四时阴阳变化不一致。脉搏形态没有隐藏,如在春季、夏季脉象沉涩,秋季、冬季脉象浮

大,也称为脉搏变化与四时阴阳变化不一致。

患热性病脉象反而安静,患泄泻脉象反而大,大失血的病人脉象反而坚实,疾病在里时脉

象反而坚实,疾病在外时脉象反而不坚实,象这些脉证相反的情况,都难以治疗。

黄帝问道,我听说根据虚实可以判断死生,希望听您谈一谈这方面的情况。岐伯回答说,

有五种实的情况可以致死,有五种虚的情况也可以致死。黄帝说,希望听您谈一谈五实五虚。

岐伯说,脉象盛大,皮肤发热,腹部胀大,大小便不通,心闷烦乱,这就叫五实证。脉搏细弱,皮

肤寒冷,少气不足以息,大小便泄利,不能进饮食,这就叫五虚证。黄帝问道,五实证、五虚证有

时又有治愈的,这是什么道理呢?岐伯回答说,如果病人吃了稀粥以后,大小便泄注停止了,表

明胃气渐渐恢复,所以五虚证也有痊愈的可能;如果病人身上汗出,大便通利,表明病邪有外出

之机,所以五实证也有向愈的可能。这就是五实、五虚证的表现。

三部九候论篇第二十

〔题解〕三部,是指人身上、中、下三处的诊脉部位;九候,是指上、中、下三部又各有天、地、

人三候,合起来共有九候,所以篇名为“三部九候论”。本篇阐述了诊脉所必须遵循的一般原

则,三部九候脉诊的具体部位,各个部位的诊断意义;三部九候的病脉;以及根据病人形体、病

证与脉诊合参,判断疾病的预后;最后讨论了孙脉病、经脉病及奇病的治疗方法。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一卷,篇名《决死生》。

黄帝问曰:余闻九针于夫子,众多博大,不可胜数。余愿闻要道,以属子孙,传之后世,著之

①②

骨髓,藏之肝肺,歃血而受,不敢妄泄,令合天道,必有终始,上应天光星辰历纪,下副四时五

③④

行,贵贱更立(守),冬阴夏阳,以人应之奈何?愿闻其方。岐伯对曰:妙乎哉问也!此天地之

至数。帝曰:愿闻天地之至数,合于人形血气,通决死生,为之奈何?岐伯曰:天地之至数,始于

一,终于九焉。一者天,二者地,三者人,因而三之,三三者九,以应九野。故人有三部,部有三

候,以决死生,以处百病,以调虚实,而除邪疾。帝曰:何谓三部?岐伯曰:有下部,有中部,有上

⑤

部,部各有三候,三候者,有天有地有人也,必指而导之,乃以为真。上部天,两额之动脉;上

部地,两颊之动脉;上部人,耳前之动脉。中部天,手太阴也;中部地,手阳明也;中部人,手少阴

也。下部天,足厥阴也;下部地,足少阴也;下部人,足太阴也。故下部之天以候肝,地以候肾,

人以候脾胃之气。帝曰:中部之候奈何?岐伯曰:亦有天,亦有地,亦有人。天以候肺,地以候

胸中之气,人以候心。帝曰:上部以何候之?岐伯曰:亦有天,亦有地,亦有人。天以候头角之

气,地以候口齿之气,人以候耳目之气。三部者,各有天,各有地,各有人。三而成天,三而成

地,三而成人。三而三之,合则为九,九分为九野,九野为九藏。故神藏五,形藏四,合为九藏。

五藏已败,其色必夭,夭必死矣。

帝曰:以候奈何?岐伯曰:必先度其形之肥瘦,以调其气之虚实,实则泻之,虚则补之。必

先去其血脉而后调之,无问其病,以平为期。帝曰:决死生奈何?岐伯曰:形盛脉细,少气不足

⑥

以息者危。形瘦脉大,胸中多气者死。形气相得者生。参伍不调者病。三部九候皆相失者

⑦

死。上下左右之脉相应如参舂者病甚。上下左右相失不可数者死。中部之候虽独调,与众

藏相失者死。中部之候相减者死。目内陷者死。帝曰:何以知病之所在?岐伯曰:察九候独小

者病,独大者病,独疾者病,独迟者病,独热者病,独寒者病,独陷下者病。以左手足上,上去踝

⑧⑨

五寸按之,庶右手足当踝而弹之,其应过五寸以上,蠕蠕然者不病;其应疾,中手浑浑然者

01

病;中手徐徐然者病;其应上不能至五寸,弹之不应者死。是以脱肉身不去者死。中部乍疏

乍数者死。其脉代而钩者,病在络脉。九候之相应也,上下若一,不得相失。一候后则病,二候

后则病甚,三候后则病危。所谓后者,应不俱也。察其府藏,以知死生之期,必先知经脉,然后

11

知病脉,真藏脉见者胜死。足太阳气绝者,其足不可屈伸,死必戴眼。帝曰:冬阴夏阳奈何?

岐伯曰:九候之脉,皆沉细悬绝者为阴,主冬,故以夜半死。盛躁喘数者为阳,主夏,故以日中

死。是故寒热病者,以平旦死。热中及热病者,以日中死。病风者,以日夕死。病水者,以夜半

21

死。其脉乍疏乍数乍迟乍疾者,日乘四季死。形肉已脱,九候虽调,犹死。七诊虽见,九候皆

从者不死。所言不死者,风气之病及经月之病,似七诊之病而非也,故言不死。若有七诊之病,

其脉候亦败者死矣,必发哕噫。必审问其所始病,与今之所方病,而后各切循其脉,视其经络浮

31

沉,以上下逆从循之,其脉疾者不病,其脉迟者病,脉不往来者死,皮肤著者死。帝曰:其可治

者奈何?岐伯曰:经病者治其经,孙络病者治其孙络血,血病身有痛者治其经络。其病者在奇

邪,奇邪之脉则缪刺之。留瘦不移,节而刺之。上实下虚,切而从之,索其结络脉,刺出其血,以

见通之。瞳子高者太阳不足,戴眼者太阳已绝,此决死生之要,不可不察也。手指及手外踝上

五指留针。

〔注释〕

①歃血:歃(shà),用口吸取。歃血,古人盟会时在口唇上涂牲畜的血,以示诚意。

②天道:此指天体的运行规律。

③副:有“合”的意思,即符合。

④贵贱:此为盛衰的意思。

⑤指而导之:必须要有老师的指导。

⑥参伍不调:指脉搏跳动参差不齐。

⑦参舂:脉来如舂捣谷物,上下参差不齐。

⑧庶右手足当踝而弹之:《甲乙以》卷四,庶,作“以”;手字下无“足”字。

⑨蠕蠕然:蠕(rú),蠕蠕然,脉形软滑均匀的样子。

01浑浑然:脉搏混乱不清的样子。

11戴眼:两眼上翻,眼珠不能转动。

21七诊:独大,独小,独疾,独迟,独热,独寒墙,独陷下。

31皮肤著:皮肤干枯,粘着肌骨。

〔译文〕

黄帝问道,我从先生那里听了有关九针的理论,确实既多又广博,真是难以尽述,我希望听

您讲一讲其中最重要的道理,以便嘱咐子孙们,要求他们传给后世,并将它铭刻于骨髓,密藏于

心中,我盟誓接受这些理论,并且不随便外泄。使它与天体运行规律相合,有始有终,上与日月

星辰节气相应,下与四时变迁、五行的运转相合,盛衰交互,冬夏阴阳的变化,人怎样去与这些

变化相应,希望听您讲一讲具体的方法。岐伯回答说,您这个问题问得真妙啊!这是天地之间

一种很深奥的道理。黄帝问道,希望听您说一说这种深奥的道理,从而使它与人的形体相合,

血气通利,并以此来决定人的的死生,如何才能达到这些目的呢?岐伯回答说,天地间的大数,

从一开始,到九而终。一属阳为天,二属阴为地,人居天地之间,三为人。天地人合而为三,三

三为九,从而与地之九野之数相应。所以人体诊脉的部位有上、中、下三部,每一部又各有天地

人三候,凭借这三部九候的脉象,去判断人的死生,诊断各种疾病,调理虚实盛衰,从而除去病

邪。

黄帝问道,什么是三部呢?岐伯回答说,有下部、有中部、有上部,每一部又各有三候,所谓

三候,是指天、地、人,这些内容必须要有老师的的指导才能搞清楚。上部的天,是指额两旁动

脉搏动处;上部地,指鼻孔下两傍动脉搏动处;上部人,指两耳前凹陷中动脉搏动处。中部天,

指手太阴肺经渠穴动脉搏动处;中部地,指手阳明大肠经合谷穴动脉搏动处;中部人,指手少阴

心经神门穴动脉搏动处。下部天,指足厥阴经五里穴动脉搏动处,女子取太冲穴;下部地,指足

少阴经太溪穴动脉搏动处;下部人,指足太阴经箕门穴动脉搏动处,足背上的冲阳穴候胃气。

所以,下部的天用来诊断肝脏经气的盛衰,下部的地用来诊断肾脏经气的盛衰,下部的人用来

诊断脾胃经气的盛衰。黄帝问道,中部之候又当是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中部也是有天、有

地、有人。中部的天用来诊断肺脏经气盛衰,中部地用以诊断胸中气血旺衰,中部人用以诊断

心脏经气盛衰。黄帝问道,上部凭什么来进行诊断呢?岐伯回答说,上部同样也是有天、有地、

有人。上部天用来诊断头角部位气血盛衰,上部地用来诊断口齿部位气血盛衰,上部人用以诊

断耳目部位气血盛衰。三部中每一部分别都有天、有地、有人,因而三部中有三个天候、三个地

候、三个人候,合起来共有九候。九候与九野相应,九野与人身九脏相合。所以人体中有藏神

的脏五个,有形脏四个,合为九个。五神脏的精气败绝,于是病人的面色必然晦暗枯槁,颜色出

现了晦暗枯槁,就一定会死亡。

黄帝问道,如何进行诊断呢?岐伯回答说,必须首先观察病人是胖还是瘦,然后调理病人

气的虚实,气实则泻其有余,气虚则补其不足,但必须先要除去血脉中的瘀滞,然后再进行调

理,无论是什么病,总要使脏腑达到平调为目的。

黄帝问道,应当怎样判断疾病预后的好坏呢?岐伯回答说,形体充实,但脉细,气少而满足

不了呼吸,象这样的病证就比较危险。形体消瘦,脉反而大,胸中的气很多,这样的病证多死。

形体与神气表现协调一致,这样预后较好。脉搏跳动参差不齐,多为有病。三部九候的脉象不

相协调,多为死证。三部九候中上下左右脉相应,鼓指明显,如舂捣谷物一样,表明病重,上下

左右脉不相协调,至数快而数不清,多为死证。中部的脉象虽独调和,但上部、下部多脏之脉已

失调,多主死。中部脉象衰减,与上部下部脉不协调,多为死证。两目光内陷,也多主死。

黄帝问道,如何判断疾病的存在呢?岐伯回答说,诊察九候的异常,就可以知道有病了。

如九候中一脉独小的,是有病;九候中一脉独大的,是有病;九候中一脉独快的,是有病;九候中

一脉独慢的,是有病;九候中独滑的,是有病;九候中一脉独涩的,是有病;九候中一脉独沉陷

的,是有病。

医生用左手指轻轻按在内踝上五寸处,用右手指轻轻弹病人内踝,如果震动超过五寸以

上,而且震动软滑均匀,表明没有病;如果震动浑乱不清,表明有病;如果震动反应缓慢而小,也

说明有病;如果震动不能到达五寸,或弹之根本没有反应,表明是死证。如果全身肌肉瘦削,身

不能行,也是死证的表现。中部的脉忽慢忽快,主死。上部脉大而钩的,为病在络脉。三部九

候的脉象,应当相互协调上下一致,不能失和。如果其中有一候不相应,就是病态,如果有两候

不相应,表明病重,如果三候不相应,就是病危的象征。所说的不相应,是上、中、下三部脉象不

一致,审察疾病在脏在腑,用来判断死生的时间。必须首先掌握了四时五脏的正常脉象,而后

才能分辨出病脉。真脏脉出现了,而且病证很重,就要死亡。足太阳经脉经气败绝,病人双下

肢屈伸不利,将近死亡时,两眼必然向上翻,眼珠不能转动。

黄帝问道,自然界冬天为阴夏天为阳,从脉象上应如何区分呢?岐伯回答说,三部九候的

脉象都表现为沉细弦绝,属阴,与冬季相应,所以病人多数在夜半死亡;如果三部九候的脉象,

躁动如喘而且疾数,属阳,与夏季相应,因而病人多在日中死亡。正因为如此,所以病人表现为

既恶寒又发热,多数在早晨死亡。里面有热或热性病,多数在中午死亡。风病多数在晚上死

亡。水病多数在半夜死亡。如果脉搏忽然疏忽然密,忽然快忽然慢,多在辰戌丑未四个时辰内

死亡。形肉已经瘦脱,三部九候的脉象虽然调和,仍然会死亡。七诊脉象虽然出现,而九候脉

象与四时阴阳变化一致,一般不会死。所说不死的疾病,是指风病和妇女的月经病,脉搏虽然

类似七诊之脉,但实质上并不是七诊之脉,所以说不会死亡。假若有七诊病的脉象,九候脉象

又败坏了,这是死亡的象征,而且病人必然会出现呃逆。

在诊断疾病时务必详细地审问疾病刚起时的情况,现在又有哪一些症状,然后切按三部九

候脉搏,观察经络是浮是沉,或从上部逐渐切循到下部,或从下部逐渐切循到上部。如果脉搏

流利为不病,脉搏迟缓为有病,脉断绝而不往来的,为死证,久病皮肤干枯的,也是死证。

黄帝问道,对于那些可以治疗的疾病,又当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病在经脉的,则治经

脉;病在孙脉的,则针刺孙脉使其出血;血的病变,而且又出现身体疼痛的症状,就治其经络;病

邪停留在大的络脉,就用病在右刺左,病在左刺右的缪刺法治疗;邪气久留,形体消瘦,病证不

变,当节量针刺;上实下虚的病证,当切循其脉,探索出经脉郁结的地方,针刺出血,从而使气血

通畅。

两眼上视的,是足太阳经脉的经气不足,两目上视而不能转动的,足太阳经脉的经气败绝。

这些是判断病人死生的一个重要方面,应当注意地观察。

经脉别论篇第二十一

〔题解〕别,另外的意思。所谓“经脉别论”,是论述有关经脉的另外一些内容,与平常的论

述有别。本篇通过对喘证、汗证形成原因的分析,从而突出了勇怯及劳累等因素在疾病形成中

的意义;同时阐释了食物精微在体内的输布过程,肝、心、脾、肺四脏在这个过程中的作用;水液

在体内代谢概况;切寸口脉诊病的道理;以及六经气逆所发生的病证及治法等内容。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四卷中。

黄帝问曰:人之居处动静勇怯,脉亦为之变乎?岐伯对曰:凡人之惊恐恚劳动静,皆为变

①

也。是以夜行则喘出于肾,淫气病肺。有所堕恐,喘出于肝,淫气害脾。有所惊恐,喘出于

②

肺,淫气伤心。度水跌仆,喘出于肾与骨,当是之时,勇者气行则已,怯者则着而为病也。故

曰:诊病之道,观人勇怯骨肉皮肤,能知其情,以为诊法也。故饮食饱甚,汗出于胃。惊而夺精,

汗出于心。持重远行,汗出于肾。疾走恐惧,汗出于肝。摇体劳苦,汗出于脾。故春秋冬夏,四

③④

时阴阳,生病起于过用,此为常也。食气入胃,散精于肝,淫气于筋。食气入胃,浊气归心,

淫精于脉。脉气流经,经气归于肺,肺朝百脉,输精于皮毛。毛脉合精,行气于府。府精神

⑤⑥

明,留于四脏,气归于权衡。权衡以平,气口成寸,以决死生。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

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合于四时五脏阴阳,揆度

以为常也。太阳藏独至,厥喘虚气逆,是阴不足阳有余也,表里当俱泻,取之下俞。阳明藏独

⑦

至,是阳气重并也,当泻阳补阴,取之下俞。少阳藏独至,是厥气也,?前卒大,取之下俞。少

⑧⑨

阳独至者,一阳之过也。太阴藏搏者,用心省真,五脉气少,胃气不平,三阴也,宜治其下俞,

补阳泻阴。一阳独啸,少阳厥也,阳并于上,四脉争张,气归于肾,宜治其经络,泻阳补阴。一阴

01

至,厥阴之治也,真虚?心,厥气留薄,发为白汗,调食和药,治在下俞。帝曰:太阳藏何象?

岐伯曰:象三阳而浮也。帝曰:少阳藏何象?岐伯曰:象一阳也,一阳藏者,滑而不实也。帝曰:

阳明藏何象?岐伯曰:象大浮也,太阴藏搏,言伏鼓也。二阴搏至,肾沉不浮也。

〔注释〕

①淫气:淫乱之气。

②着而为病:邪气停留而引起疾病。

③淫:浸淫,扩散。

④浊气:水谷精气。

⑤府精神明:府精,经脉中精气旺盛;神明,神的功能正常。

⑥游溢:满溢,分离。

⑦太阳脏独至:足太阳膀胱经气偏盛。

⑧一阳之过:一阳,为太阳;过,为太过,过盛的意思。

⑨用心省真:用心审察确切。

01?心:疑为“心?”之误,?(yuan),忧郁。心?,心中忧郁。

〔译文〕

黄帝问道,人们的居处环境,劳累程度以及勇敢还是怯弱等因素的不同,其经脉中的血气

也随着发生改变吗?岐伯回答说,大凡人在惊恐、恼怒、劳累过度或过度安逸等情况下,其经脉

中的血气是要随着发生变化的。因为这样,所以夜晚行走,喘息发自肾脏,淫乱之气侵及肺脏

引起肺病。坠堕恐惧,喘息发自肝脏,淫乱之气伤及脾脏。由于大惊猝恐,喘息发自肺脏,淫乱

之气伤害心脏。涉水跌仆,喘息发自肾脏与骨髓。在这些情况下,神气壮盛的人,气血通顺,病

邪即可除去而不会产生疾病;神气怯弱的人,病邪便会停留在人体而产生疾病。所以说,诊察

疾病的原则,当观察病人的勇怯,骨骼、肌肉,皮肤的有关情况,从而掌握病情,将这些手段作为

诊断疾病的方法。

饮食吃得过饱,汗液自胃中发出;大惊伤损心精,汗液从心脏发出;负着重物,长途跋涉,汗

液从肾脏发出;快速行走且又恐惧,汗液从肝脏发出;过度劳作,身体不断摇动,汗液从脾脏发

出。所以,如果春夏秋冬四时阴阳变化适度,在这种情况下,疾病的形成原因是由于身体劳损

过度,这是一般的常理。

饮食物进入胃中,经过消化,将一部分营养物质布散到肝,然后再将精气扩散到筋。饮食

物进入胃中,经过消化,将一部分营养物质转输到心脏,然后再将精气输入脉中。精气沿着经

脉运行,归于肺中,百脉朝会于肺,脉与皮毛相应,于是精气输送到皮毛。皮毛与经脉精气相

合,精气流于经脉中,经脉中精气旺盛,神的活动正常,精气均匀地敷布到心肝脾肺四脏,于是

精气在全身分布平衡,只有精气分布平衡,气口才具备了诊断疾病的条件,凭借它判断疾病的

好坏。

饮食物进入胃中,经过消化后,分离出其中的精气,输送到脾脏,脾布散精气向上归于肺,

肺通调水液运行的道路,向下输送到膀胱。如此水精四散布于周身,与五脏经脉并行,其运行

规律与四季及五脏的阴阳变化相应。推测其变化规律,当属于正常生理现象。

太阳经脉偏盛,于是出现厥逆,气喘,气上逆,这是肾脏不足,膀胱腑有余所致,治疗时表里

两经均当用泻法,取两经下部的俞穴。阳明经脉偏盛,是阳经的气合并于阳明所致,治疗时当

泻阳明经,补太阴经,取两经下部的俞穴。少阳经脉偏盛,于是出现厥气上逆,阳跷脉前的少阳

脉突然胀大,治疗时当取少阳经下部的俞穴。少阳经脉单独偏盛,表明少阳经太过。太阴经脉

偏盛,应当留心审察确切,如果五脏脉气都少,胃气不和,是太阴经的病变,治疗时当补阳明经,

泻太阴经,取两经下部的穴位。少阳经脉偏盛,是少阳经气厥逆,肾气不足而致心肝脾肺四脏

之气争张于外,阳气并于上,治疗时,以其经络输穴,泻太阳经,补少阴经。厥阴经脉偏盛,为厥

阴经所主持,于是出现真气虚,心中酸痛,厥气停留并与正气相博击,常常汗出。当用饮食调养

和药物治疗,针刺时取厥阴经下部的俞穴。

黄帝问道,太阳经的脉象怎样?岐伯回答说,似三阳经的气血浮而盛大;黄帝问道,少阳经

的脉象怎样?岐伯回答说,象一阳的初生之气,园滑而不盛实;黄帝问道,阳明经的脉象怎样?

岐伯回答说,象心脉一样大而浮;太阴经的脉象博动沉伏鼓指;少阴经脉搏动,为肾脉沉而不浮

的脉象。

藏气法时论篇第二十二

〔题解〕法,效法,取法。本篇从生理、病理两个方面论述了五脏之气应与四时阴阳相应,故

篇名为“脏气法时论”。文章首先阐释了五脏与四时的关系及五脏所苦;接着依照五行生克规

律论述了五脏病愈、甚、死、持、起等变化与季节、时日的关系,及五脏所欲,治疗方法;同时还指

出了五脏虚实病证的临床表现及针刺方法;最后论述了饮食物对五脏病的调养作用。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一卷,又于第六卷《脉要篇》末重出。

黄帝问曰:合人形以法四时五行而治,何如而从?何如而逆?得失之意,愿闻其事。岐伯

①②

对曰: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更贵更贱,以知死生,以决成败,而定五藏之气,间甚之时,死

生之期也。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肝主春,足厥阴少阳主治,其日甲乙,肝苦急,急食甘以缓

③

之。心主夏,手少阴太阳主治,其日丙丁,心苦缓,急食酸以收之。脾主长夏,足太阴阳明主

治,其日戊己,脾苦湿,急食苦以燥之。肺主秋,手太阴阳明主治,其日庚辛,肺苦气上逆,急食

苦以泄之。肾主冬,足少阴太阳主治,其日壬癸,肾苦燥,急食辛以润之,开腠理,致津液,通气

④

也。病在肝,愈于夏,夏不愈,甚于秋,秋不死,持于冬,起于春,禁当风。肝病者,愈在丙丁,

⑤

丙丁不愈,加于庚辛,庚辛不死,持于壬癸,起于甲乙。肝病者,平旦慧,下晡甚,夜半静。肝

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补之,酸泻之。病在心,愈在长夏,长夏不愈,甚于冬,冬不死,持于

春,起于夏,禁温食热衣。心病者,愈在戊己,戊己不愈,加于壬癸,壬癸不死,持于甲乙,起于丙

丁。心病者,日中慧,夜半甚,平旦静。心欲软,急食咸以软之,用咸补之,甘泻之。病在脾,愈

在秋,秋不愈,甚于春,春不死,持于夏,起于长夏,禁温食饱食湿地濡衣。脾病者,愈在庚辛,庚

辛不愈,加于甲乙,甲乙不死,持于丙丁,起于戊己。脾病者,日日失慧,日出甚,下晡静。脾欲

缓,急食甘以缓之,用苦泻之,甘补之。病在肺,愈在冬,冬不愈,甚于夏,夏不死,持于长夏,起

于秋,禁寒饮食寒衣。肺病者,愈在壬癸,壬癸不愈,加于丙丁,丙丁不死,持于戊己,起于庚辛。

肺病者,下晡慧,日中甚,夜半静。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用酸补之,辛泻之。病在肾,愈在春,

春不愈,甚于长夏,长夏不死,持于秋,起于冬,禁犯??热食温炙衣。肾病者,愈在甲乙,甲乙

不愈,甚于戊己,戊己不死,持于庚辛,起于壬癸。肾病者,夜半慧,四季甚,下晡静。肾欲坚,急

⑥

食苦以坚之,用苦补之,咸泻之。夫邪气之客于身也,以胜相加,至其所生而愈,至其所不胜

而甚,至于所生而持,自得其位而起。必先定五藏之脉,乃可言间甚之时,死生之期也。

⑦

肝病者,两胁下痛引少腹,令人善怒,虚则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善恐如人将捕之,取

其经,厥阴与少阳,气逆,则头痛耳聋不聪颊肿。取血者。心病者,胸中痛,胁支满,胁下痛,膺

背肩甲间痛,两臂内痛,虚则胸腹大,胁下与腰相引而痛,取其经,少阴太阳,舌下血者。其变

⑧

病,刺郄中血者。脾病者,身重善肌肉痿,足不收行,善?脚下痛,虚则腹满肠鸣,飧泄食不

化,取其经,太阴阳明少阴血者。肺病者,喘咳逆气,肩背痛,汗出?阴股膝髀?月行足皆痛,虚

则少气不能报息,耳聋嗌干,取其经,太阴足太阳之外厥阴内血者。肾病者,腹大胫肿,喘咳身

⑨01

重,寝汗出憎风,虚则胸中痛,大腹小腹痛,清厥意不乐,取其经,少阴太阳血者。肝色青,宜

食甘,粳米牛肉枣葵皆甘。心色赤,宜食酸,小豆犬肉李韭皆酸。肺色白,宜食苦,麦羊肉杏薤

皆苦。脾色黄,宜食咸,大豆豕肉栗藿皆咸。肾色黑,宜食辛,黄黍鸡肉桃葱皆辛。辛散,酸收,

甘缓,苦坚,咸软。毒药攻邪,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

益气。此五者,有辛酸甘苦咸,各有所利,或散或收,或缓或急,或坚或软,四时五藏,病随五味

所宜也。

〔注释〕

①更贵更贱:更,更替。更贵更贱,张介宾注:“五行之道,当其旺则为贵,当其衰则为贱。”

②间甚:间,疾病减轻;甚,疾病加重。

③缓;弛缓,焕散。

④持:保持,相持。

⑤下晡:日西,约相当于下午5—6点钟。

⑥以胜相加:邪气侵袭人体,按照五行相胜的规律伤人。

⑦目??:?(huāng),目不明。目??,双眼视物不清。

⑧郄中:郄,同谷阝(xī)。郄中,诸注不同,高士宗注为委中。

⑨寝汗:睡眠中出汗。

01清厥:四肢寒冷。

〔译文〕

黄帝问道,结合人们的形体,效法四时五行的变化来治疗疾病,怎样是顺的?怎样是逆的?

如何才算得?如何才算失呢?希望听您讲一下这方面的情况。岐伯回答说,所说的五行是金、

木、水、火、土。根据五行的旺衰,来推测病人的死生,决定治疗的成功或失败,从而确定五脏之

气的盛衰,疾病减轻或加重的时间,死生的日期。黄帝说,希望听您全面的给我讲一讲。岐伯

回答说,肝属木、旺于春季,在经为足厥阴肝经和足少阳胆经,其旺日为甲日乙日,肝最害怕拘

急,当肝筋发生拘急时,马上服用甘味的药以缓和拘急。心属火,旺于夏季,在经为手少阴心经

和手太阳小肠经,其旺日为丙日丁日,心气最害怕弛缓,当心气涣散时,马上服用酸味药以收敛

涣散。脾属土,旺于长夏季节,在经为足太阴经和足阳明经,其旺日为戊日己日,脾最害怕湿

气,当脾为湿困时,马上服用苦味药以燥除湿气。肺属金,旺于秋季,在经为手太阴经和手阳

经,其旺日为庚日辛日,肺最害怕气机上逆,当气机上逆时,马上服用苦味药以泄其气。肾属

水,旺于冬季,在经为足少阴经和足太阳经,其旺日为壬日癸日,肾最害怕干燥,当肾干燥时,马

上服用辛味药以濡润,因为辛味能宣通肌肤腠理,畅达气血,促使津液产生。

肝脏的病变,一般到夏季即可痊愈,如果夏季不愈,到秋季就要加重,倘若秋季不死,冬季

疾病便处于相持阶段,到第二年的春季疾病才有起色,肝病当防止再感受风邪。肝脏疾病一般

遇到丙日、丁日即可痊愈,如果丙日、丁日不愈,到庚日、辛日时就要加重,倘若庚日、辛日不死,

壬日癸日时就处于相持阶段,到下一个甲日乙日时病情才有起色。肝脏病变多在早晨的时候

轻爽,日西的时候加重,夜半时平静。肝气喜舒散,应当马上服用辛味药物促其舒散,用辛味药

补它,用酸味药泻它。

心脏的病变,一般到长夏季节即可痊愈,如果长夏季节不愈,到冬季就要加重,倘若冬季不

死,第二年春季疾病便处于相持阶段,到夏季疾病才有起色。心病应当禁温热饮食和穿过厚衣

服。心脏疾病一般遇到戊日、己日时即可痊愈,如果戊日己日不愈,到壬日癸日就会加重,倘若

壬日癸日不死,甲日乙日就处于相持阶段,到丙日丁日疾病就有起色。心病多在中午轻爽,夜

半加重,早晨平静。心希望软,应当马上服咸味药使它软,用咸味药补它,用甜味药泻它。

脾脏的病变,一般到秋季即可痊愈,如果秋季不愈,到第二年春季就要加重,倘若春季不

死,到夏季疾病便处于相持阶段,到长夏季节疾病才有起色。脾脏病当忌温热饮食,不要吃得

过饱,不要生活在水湿之地,也不要穿湿衣服。脾脏病一般遇到庚日、辛日即可痊愈,如果庚日

辛日不愈,到甲日乙日就要加重,倘若甲日乙日不死,丙日丁日就处于相持阶段,到戊日己日疾

病就有起色。脾脏病下午轻爽,日出时加重,日西时平静。脾喜弛缓,当马上服甜味药使它缓,

用苦味药泻它,用甜味药补它。

肺脏病变,一般到冬季即可痊愈,如果冬季不愈,到第二年夏季就会加重,倘若夏季不死,

长夏季节疾病就处于相持阶段,到秋季疾病才有起色。肺病当忌寒冷饮食,防止衣服穿的过

薄。肺脏病一般遇到壬日、癸日疾病即可痊愈,壬日癸日不愈,到丙日丁日就要加重,倘若丙日

丁日不死,戊日己日就处于相持阶段,到庚日辛日疾病就有起色。肺病日西时轻爽,日中时加

重,夜半平静。肺喜收敛,应当马上服酸味药使它收。用酸味药补它,用辛味药泻它。

肾脏病变,一般到春季即可痊愈,如果春季不愈,到长夏季节就会加重,倘若长夏季节不

死,秋季疾病就处于相持阶段,到冬季疾病才有起色。肾病当忌吃煎炸的热食物,忌穿烘烤的

热衣服。肾脏病一般遇到甲日、乙日疾病即可痊愈,如果甲日乙日不愈,到戊日己日就要加重,

倘若戊日己日不死,庚日辛日就处于相持阶段,到壬日癸日疾病就有起色。肾病半夜轻,每一

个季节的后十八天加重,日西时平静。肾喜坚实,应当马上服苦味药使它坚实,用苦味药补它,

用咸味药泻它。

邪气侵袭人体,总是按照五行相克的规律伤害人。每一脏的疾病,当遇到它所生的那一脏

所主的时日时,病就会痊愈,遇到它所不胜的那一脏所主的时日时,病就会加重;遇到生它的那

一脏所主的时日时,病处于相持阶段;遇到本脏所主的时日时,病就有起色。必须首先熟悉五

脏正常的脉象,才可能根据异常脉象,判断疾病加重或减轻或生或死的日期。

肝脏病的表现是,两胁下疼痛,甚至疼痛牵引小腹部,病人常常容易发脾气,这是肝实证;

肝虚则两眼视物不清,两耳听觉失常,非常害怕,总是耽心有人要抓他,取足厥阴肝经或足少阳

胆经的穴位进行治疗。如果气机上逆,于是出现头痛,耳聋听不清声音,两颊部肿大,针刺厥阴

经和少阳经的穴位使它出血。

心脏病的表现是,胸中疼痛,两胁下支撑胀满,疼痛,胸背部、肩胛间及两臂内侧疼痛,这是

心的实证;虚证则见胸腹胀大,胁下与腰部牵引疼痛,治疗时取手少阴心经及手太阳小肠经穴

位进行针刺,并针刺舌下出血;如果疾病发生变化,取委中穴针刺出血。

脾脏病的表现是,身体沉重,常感饥饿,肌肉痿缩,两足弛缓不收,走路时脚抽筋,脚底疼

痛,这是脾的实证;虚证则见腹部胀满,肠鸣,食后不容易消化,大便泄泻,其中夹有未消化食

物,治疗时取足太阴脾经及足阳明胃经穴位进行针刺,并针刺足少阴肾经的穴位出血。

肺脏病的表现是,喘息,咳嗽,气上逆,肩背疼痛,出汗,尾椎部,大腿内侧,大腿外侧上部,

膝,小腿前后,脚等处均痛,这是肺的实证;虚证则见少气不足以息,耳聋,咽候干燥,治疗时取

手太阴肺经的穴位进行针刺,并针刺足太阳经的外侧,足厥阴经的内侧即足少阴经穴位出血。

肾脏病的表现是,腹部胀大,足胫肿,喘息,咳嗽,身体沉重,睡眠出汗,怕风,这是肾的实

证;虚则胸中疼痛,小腹部疼痛,脚冷,心中不快乐。治疗时取足少阴经和足太阳经穴位针刺出

血。

肝与青色相合,肝病适宜吃甜味食物,粳米、牛肉、大枣、葵菜这些食物都是甜的。心与红

色相合,心病适宜吃酸味食物,小豆、狗肉、李、韭菜这些食物是酸的。肺与白色相合,肺病适宜

吃苦味食物,小麦、羊肉、杏、薤头这些食物都是苦味的。脾与黄色相合,脾病适宜吃咸味食物,

大豆、猪肉、板粟、藿这些食物是咸味的。肾与黑色相合,肾病适宜吃辛味食物,黄黍、鸡肉、桃、

葱这些食物都是辛味的。

辛味具有发散的作用,酸味具有收敛的作用,甘味具有弛缓的作用,苦味具有坚燥的作用,

咸味具有软坚的作用。运用毒药攻伐邪气,以五谷为滋养,以五果为辅助,以五畜肉为增溢,以

五菜为补充。用谷肉果菜气味调和服食,可以补益精气。这五谷、五肉、五果、五菜,各有辛酸

甘苦咸一味,五味各有其作用,有的可发散,有的可收敛,有的可松缓,有的可坚燥,有的可软

坚,治病时当根据四时五脏的具体情况,适当选用五味。

宜明五气篇第二十三

〔题解〕宣,是宣发的意思;明,是明白,明了的意思;五气,即五脏之气。所以“宣明五气”即

清楚地阐发了五脏之气主、藏、喜、恶等有关内容。本篇着重阐述了五味所入、五脏所病、五脏

所并、五脏所恶、五脏化液、五味所禁、五病所发、五邪所乱、五邪所见、五脏所藏、五脏所主、五

劳所伤以及五脉应象等问题。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一卷。

五味所入:酸入肝,辛入肺,苦入心,咸入肾,甘入脾,是谓五入。

①②③④⑤

五气所病:心为噫,肺为咳,肝为语,脾为吞,肾为欠为嚏,胃为气逆为哕为恐,大肠

⑥

小肠为泄,下焦溢为水,膀胱不利为癃,不约为遗溺,胆为怒,是谓五病。

⑦

五精所并:精气并于心则喜,并于肺则悲,并于肝则忧,并于脾则畏,并于肾则恐,是谓五

⑧

并,虚而相并者也。

五藏所恶:心恶热,肺恶寒,肝恶风,脾恶湿,肾恶燥,是谓五恶。

五藏化液:心为汗,肺为涕,肝为泪,脾为涎,肾为唾,是谓五液。

五味所禁:辛走气,气病无多食辛;咸走血,血病无多食咸;苦走骨,骨病无多食苦;甘走肉,

肉病无多食甘;酸走筋,筋病无多食酸。是谓五禁,无令多食。

五病所发:阴病发于骨,阳病发于血,阴病发于肉,阳病发于冬,阴病发于夏,是谓五发。

五邪所乱:邪入于阳则狂,邪入于阴则痹,搏阳则巅疾,搏阴则为?,阳入之阴则静,阴出之

阳则怒,是谓五乱。

五邪所见:春得秋脉,夏得冬脉,长夏得春脉,秋得夏脉,冬得长夏脉,名曰阴出之阳,病善

⑨

怒不治,是谓五邪,皆同命,死不治。

五藏所藏: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肾藏志,是谓五藏所藏。

五藏所主:心主脉,肺主皮,肝主筋,脾主肉,肾主骨,是谓五主。

五劳所伤: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是谓五劳所伤。

五脉应象:肝脉弦,心脉钩,脾脉代,肺脉毛,肾脉石,是谓五藏之脉。

〔注释〕

①五气所病:五脏气机失调的病证。

②噫:嗳气”

③语:多言。

④吞:吞吐酸水。

⑤哕:哕(yuě),呃逆。

⑥癃:小便癃闭不通。

⑦五精所并:五脏精气并聚。

⑧虚而相并:脏气乘虚而相并。

⑨各曰阴出之阳,病善怒不治:新校正云:“按阴出之阳,病善怒,己见前条,此再言之,文义

不伦,必古文错简也”。

〔译文〕

五味进入胃中后,先入它所喜的脏腑,酸味进入肝脏,辛味进入肺脏,苦味进入心脏,咸味

进入肾脏,甜味进入脾脏,这就称为五味所入。

五脏气的病证,心气失常就出现嗳气,肺气失常就出现咳嗽,肝气失常就出现多言,脾气失

常就出现吞酸,肾气失常就出现呵欠、喷嚏,胃气失常则气机上逆,出现哕或恐,大肠、小肠功能

失常出现泄泻,下焦水气泛溢即形成水肿病,膀胱气化不利,出现小便不通,膀胱失去约束,就

出现遗尿,胆气失常就出现怒,这些就称为五病。

五脏精气相并所形成的疾病为,精气并于心就出现喜,精气并于肺就出现悲,精气并于肝

就出现忧,精气并于脾就出现畏惧,精气并于肾就出现恐,这些就称为五并。脏气乘虚而相并。

五脏各有相厌恶,心脏恶热,肺脏恶寒,肝脏恶风,脾脏恶湿,肾脏恶燥,这些称为五恶。

五脏化生五液,心脏津液化为汗,肺脏津液化为涕,肝脏津液化为泪,脾脏津液化为涎,肾

脏津液化为唾,这些称为五液。

五味各有所禁,辛味走气,所以气病不要多吃辛味食物;咸味走血,所以血病不要多吃过咸

的食物;苦味走骨,所以骨病不要多吃苦味药物;甜味走肉,所以肉病不要多吃甜味食物;酸味

走筋,所以筋病不要多吃酸味食物,这些称为五禁,不要让病人吃得过多。

五种疾病的发生是,阴病发生于骨,阳病发生于血,阴病发生于肉,阳病发生于冬,阴病发

生于夏,这些称为五病所发。

五邪伤人的病证为,邪气入于阳分就出现狂证,邪气入于阴分就出现痹证,邪气内搏阳分

则出现巅顶疾病,邪气内搏阴分则出现声音嘶哑,邪气由阳分进入阴分则病人安静,邪气由阴

分出于阳分则病人多怒,这些称为五乱。

五邪所见的脉象分别为,春季见到秋季的脉象,夏季见到冬季的的脉象,长夏见到春季的

脉象,秋季见到夏季的脉象,冬季见到长夏季节脉象,这些称为五邪脉,均属不治之证。

五脏各有所藏,心脏藏神,肺脏藏魄,肝脏藏魂,脾脏藏意,肾脏藏志,这些称为五脏所藏。

五脏各有所主宰,心主血脉,肺主皮毛,肝主筋膜,脾主肌肉,肾主骨髓,这些称为五脏所

主。

五种过度地劳累所伤,过久的视物就伤血,过久的躺卧就伤气,过久的坐着就伤肉,过久的

站立就伤骨,过久的行走就伤筋,这些就称为五劳所伤。

五脏脉与四时相应的关系,肝脉与春季相应而脉弦,心脉与夏季相应而脉钩,脾脉与长夏

相应而脉代,肺脉与秋季相应而脉毛,肾脉与冬季相应而脉石。这些就是五脏正常脉象。

血气形志篇第二十四

〔题解〕血气;指六经中的血气;形,是形体;志,是情志。本篇论述了六经中血气的多少,形

志苦乐不同所产生的病证及其治疗方法,所以篇名为“血气形志篇”。与此同时,还阐了六经的

表里关系,五俞穴的取穴方法等内容。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此篇并在前篇,王氏分出为别篇。

①

夫人之常数,太阳常多血少气,少阳常少血多气,阳明常多气多血,少阴常少血多气,厥

阴常多血少气,太阴常多气少血,此天之常数。足太阳与少阴为表里,少阳与厥阴为表里,阳明

与太阴为表里,是为足阴阳也。手太阳与少阴为表里,少阳与心主为表里,阳明与太阴为表里,

②③

是为手之阴阳也。今知手足阴阳所苦,凡治病必先去其血,乃去其所苦,伺之所欲,然后泻

④⑤

有余,补不足。欲知背俞,先度其两乳间,中折之,更以他草度去半已,即以两隅相拄也,乃

举以度其背,令其一隅居上,齐脊大椎,两隅在下,当其下隅者,肺之俞也。复下一度,心之俞

也。复下一度,左角肝之俞也,右角脾之俞也。复下一度,肾之俞也。是谓五藏之俞,灸刺之度

也。形乐志苦,病生于脉,治之以灸刺。形乐志乐,病生于肉,治之以针石。形苦志乐,病生于

⑥

筋,治之以熨引。形苦志苦,病生于咽嗌,治之以百药。形数惊恐,经络不通,病生于不仁,治

⑦

之以按摩醪药。是谓五形志也。刺阳明出血气,刺太阳出血恶气,刺少阳出气恶血,刺太阴

出气恶血,刺少阴出气恶血,刺厥阴出血恶气也。

〔注释〕

①常数:各经气血的正常数量。

②今知手足阴阳所苦:《太素》无此八字。

③伺之所欲:伺,诊察的意思。伺之所欲,诊察病人之所需,即根据疾病的虚实。

④背俞:指背部膀胱经上五脏的俞穴。

⑤两隅相拄:隅,边或角的意思。拄,支撑。

⑥百:《甲乙经》卷六第二作“甘”。

⑦恶:此有不宜之意。下各“恶”字同。

〔译文〕

人身中各条经脉气血多少,是有一定常数的。太阳经脉常常是多血少气,少阳经脉常常是

少血多气,阳明经脉常常是多气多血,少阴经脉常常是少血多气,厥阴经脉常常是多血少气,太

阴经脉常常是多气少血,这些是人身中的自然常数。

足太阳膀胱经与足少阴肾经为表里,足少阳胆经与足厥阴肝经为表里,足阳明胃经与足太

阴脾经为表里,这是足三阴经与三阳经的表里关系。手太阳小肠经与手少阴心经为表里,手少

阳三焦经与手厥阴心包经为表里,手阳明大肠经与手太阴肺经为表里,这是手三阴经与三阳经

的表里关系。凡是治疗疾病先对盛满的经脉针刺出血,才能除去病人的痛苦。然后根据疾病

的虚实,泻其有余,补其不足。

要想弄清楚背部五脏俞穴的具体位置,取一根草,截取与两乳房之间距离相等的一段,从

正中折弯,再取与前草四分之一相等长的草,用它支撑前草的两端,组成一个等腰三角形,作为

一量具。将其顶角与大椎穴平齐,那末下边两个角所在的位置,就是肺俞穴,作好记号,再将三

角形平行下移,使顶角置于两肺俞穴联线的中点,三角形两下角的位置就是心俞,作好记号,如

前法继续向下移量,三角形两下角中右边一角的位置为脾俞,左边一角的位置为肝俞。如法再

向下移量,三角形两下角的位置为肾俞。这就是所说的五脏俞穴,也是灸刺取穴的的准则。

形体安逸但精神苦闷的人,容易产生经络病变,用艾灸或针刺的方法治疗;形体安逸精神

舒畅的人,容易产生肌肉病变,用针刺或砭石治疗;形体劳累但心情舒畅的人,容易产生筋的病

变,用熨法或气功治疗;形体劳累心情也苦闷的人,容易产生咽喉疾病,用甜味的药物治疗;身

形经常受到惊恐,经脉气血不通,容易产生肌肉麻痹不仁的病变,用按摩或药酒治疗。这些就

是所谈到的五种形志方面的疾病。

针刺阳明经可以既出血又伤气,针刺太阳经只宜出血不宜伤气,针刺少阳经可以伤气不宜

出血,针刺太阴经可以伤气不宜出血,针刺少阴经可以伤气但不宜出血,针刺厥阴经宜出血但

不宜伤气。

八正神明论篇第二十六

〔题解〕八正,即指八风正气;引起事物变化的内在动力称为“神”,事物发生变化后的外在

表现称为“明”。本篇着重讨论了八风正气及神对针刺治疗的作用,所以篇名为“八正神明论”。

本文从日月星辰运行,四时八风变异对人体血气的影响,从而提出了针刺必须遵循天地阴阳变

化规律的治疗原则;接着论述了针刺补泻原则与方法;然后指出对于疾病应当早期诊断,早期

治疗。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二卷,又与《太素·知官能篇》大意同,文势小异。

①

黄帝问曰:用针之服,必有法则焉,今何法何则?岐伯对曰:法天则地,合以天光。帝曰:

愿卒闻之。岐伯曰:凡刺之法,必候日月星辰,四时八正之气,气定乃刺之。是故天温日明,则

②

人血淖液而卫气浮,故血易泻,气易行;天寒日阴,则人血凝泣而卫气沉。月始生,则血气始

③

精,卫气始行;月郭满,则血气实,肌肉坚;月郭空,则肌肉减,经络虚,卫气去,形独居。是以

因天时而调血气也。是以天寒无刺,天温无疑。月生无泻,月满无补,月郭空无治,是谓得时而

④⑤

调之。因天之序,盛虚之时,移光定位,正立而待之。故曰月生而泻,是谓藏虚;月满而补,

血气扬溢,络有留血,命曰重实;月郭空而治,是谓乱经。阴阳相错,真邪不别,沉以留止,外虚

内乱,淫邪乃起。帝曰:星辰八正何候?岐伯曰:星辰者,所以制日月之行也。八正者,所以候

八风之虚邪以时至者也。四时者,所以分春秋冬夏之气所在,以时调之,也(疑“候”)八正之虚

邪,而避之勿犯也。以身之虚,而逢天之虚,两虚相感,其气至骨,入则伤五藏,工候救之,弗能

伤也,故曰:天忌不可不知也。帝曰:善。其法星辰者,余闻之矣,愿闻法往古者。岐伯曰:法往

古者,先知针经也。验于来今者,先知日之寒温,月之虚盛,以候气之浮沉,而调之于身,观其立

有验也。观于(守)冥冥者,言形气荣卫之不形于外,而工独知之,以日之寒温,月之虚盛,四时气

之浮沉,参伍相合而调之,工常先见之,然而不形于外,故曰观于冥冥焉。通于无穷者,可以传

于后世也,是故工之所以异也,然而不形见于外,故俱不能见也。视之无形,尝之无味,故谓冥

冥,若神仿佛。虚邪者,八正之虚邪气也。正邪者,身形若用力汗出,腠理开,逢虚风,其中人也

微,故莫知其情,莫见其形。上工救其萌牙,必先见三部九候之气,尽调不败而救之,故曰上工。

下工救其已成,救其已败。救其已成者,言不知三部九候之相失,因病而败之也。知其所在者,

知诊三部九候之病脉处而治之,故曰守其门户焉,莫知其情而见邪形也。帝曰:余闻补泻,未得

其意。岐伯曰:泻必用方,方者,以气方盛也,以月方满也,以日方温也,以身方定也,以息方吸

而内针,乃复候其方吸而转针,乃复候其方呼而徐引针,故曰泻必用方,其气乃(守)行焉。补必

用员,员者行也,行者移也,刺必中其荣,复以吸排针也。故员与方,非针也。故养神者,必知形

之肥瘦,荣卫血气之盛衰。血气者,人之神,不可不谨养。帝曰:妙乎哉论也!合人形于阴阳四

时,虚实之应,冥冥之期,其非夫子孰能通之。然夫子数言形与神,何谓形?何谓神?愿卒闻

⑥

之。岐伯曰:请言形,形乎形,目冥冥,问其所病,索之于经,慧然在前,按之不得,不知其情,

故曰形。帝曰:何谓神?岐伯曰:请言神,神乎神,耳不闻,目明心开而志先,慧然独悟,口弗能

⑦⑧

言,俱视独见,适若昏,昭然独明,若风吹云,故曰神。三部九候为之原,九针之论不必存也。

〔注释〕

①服:“事”也。

②淖液:即“潮汐”之误。

③血气始精:血气开始充盛。

④移光定位:根据日月光线的移动,以确定时序的位置。

⑤藏虚:藏字疑误,据下文“重实”,藏,当作“重”。藏虚,即为“重虚”。

⑥问其所病:《甲乙经》问,作“扪”;病,作“痛”。

⑦俱视独见:与众人同看,唯我独见。

⑧昭然:很清楚的样子。

〔译文〕

黄帝问道,应用针刺治病种这事,必然有一定的方法和原则,我现在要问是一些什么方法

什么原则呢?岐伯回答说,必须以天地阴阳变化,日月星辰运行规律为准则。黄帝说,希望听

您详尽地谈一谈。岐伯回答说,大凡针刺的方法,必须观察日月星辰的运行,四时八正之气的

变化,只有当人体血气安定时,才能进行针刺。

正因为这样,所以当气候温和,日光明朗的时候,人身血气就象潮水一样上涨,同时卫气也

浮动于上,血液运行畅流;当天气寒冷,天气阴沉时,人身血气凝涩而流行不畅,同时卫气也沉

潜于下;月亮初生的时候,人身血气开始充盈,卫气也随之畅行;月亮园的时候,人身血气旺盛,

肌肉坚实;月亮完全无光的时候,人身肌肉削减,经络空虚,卫气也随之空虚,唯有形体独存。

所以,应当顺应天时的变化调养血气。因此天气太寒冷了,不要进行针刺,天气太温暖了就不

要运用灸法,月亮初生的时候不要用泻法,月亮园的时候不要运用补法,月亮完全无光的时候,

就停止治疗,这就叫做顺应天时进行调治。依照天序的演变和人体血气盛衰,随着时间的推

移,聚精会神地等待治疗时机。所以说,月亮初生时用泻法,这就叫重虚;月园时用补法,血气

充溢,血气停留于经络,名之为重实;月亮完全无光时进行针刺治疗,就叫做扰乱经气。这是阴

阳错乱,正气邪气分辨不清,邪气停留于内,络脉虚于外,经脉乱于内,于是病邪便随之而起。

黄帝问道,用星辰、八正、来考察什么呢?岐伯回答说,根据各种星辰所在的位置,可以考

察日月的运行规律;根据八正之气的强弱,可以考察来自八方的邪气;根据四时之气的变迁,可

以考察春秋冬夏四季之气的存在,按照时序的不同,调正来自八方的邪气,避开它而免于触犯。

虚弱的身体,又触犯自然界致病的虚邪之风,这两虚相互感应,邪气到达骨髓,内入则伤及五

脏。如果医生能加以挽救,就不会伤及内脏了。所以说,人应当知道避开自然界的恶劣气候。

黄帝说,您讲得很好!关于如何效法星辰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了。希望听您再谈一谈如何

效法往古?岐伯回答说,若要效法往古,就须先要懂得《针经》;若要使古人的经验在今天得到

验证,先要知道太阳的寒温,月亮的盈亏,从而判断人体卫气的浮沉,于是再对身体进行适当的

调理,观察其效果。所说的观察冥冥,是说人体血气荣卫变化虽然不显露于外,但医生却能知

道。这就是根据太阳的寒温,月亮的盈亏,以及四时之气的浮沉进行综合分析,所得出的结果,

因而病情虽然未完全显露于外,而医生却能先觉察到。所以说这叫做观于冥冥。能够通晓无

穷变化的医生,他的经验就可以传于后世,这就是医生与一般人不同的原因。病形没有显露于

外,所以都不能发现它,看起来没有什么形象,尝起来没有什么味道,因而称其为冥冥,就仿佛

神仙一样。

所谓虚邪,是指来自八方的致病邪气;所谓正邪,是指人体在饥饿时,或因劳力汗出,肌肤

腠理开泄,在此前提下遭受到虚邪之风的侵袭。这种病邪伤人轻微,所以一般的医生不知道病

情,也看不到疾病的形象。好的医生在疾病初生的时候就给予治疗,当三部九候之气还正常,

在没有出现败象时进行调治,疾病容易治好,所以称其为上工。技术水平差的医生疾病已经形

成了才给予治疗,甚至已经出现了败象才进行治疗。所说的“救其己成”,是说医生不知道三部

九候脉象的败乱,是由疾病所造成的,所谓疾病的所在,是由于知道三部九候的病脉,并根据病

脉进行调治,所以说叫守其门户,因而见邪气伤人轻微,而不知其病情。

黄帝说,我听说针刺有补有泻,但不了解其深刻含义。岐伯说:泻法必用方,所谓方,就是

正的意思,具体地说,是指气正旺盛,月正园满,日正温和,身体血气正安定,正吸气时进针;然

后再等待正吸气的时候捻针;最后等到正呼气的时候慢慢出针,所以说泻当用方,以除去邪气,

促使正气运行。补必须用员,所谓员,就是行的意思,行即引导正气移行到病位。针刺必须深

达营血,然后待病人吸气时出针。所以说“方”、“员”并不是指针的形状,而是指针刺方法。善

于调养精神的人,必然首先观察形体的肥瘦,荣卫血气的充盛衰败。血与气是人体神的物质基

础,应当谨慎地加以调养。

黄帝问道,您的论述真精彩啊!将人的形体血气虚实与四时阴阳结合起来看问题,这些微

妙得难以觉察到的变化,不是先生您,谁能通晓呢!然而先生经常提到有关形与神的问题,请

问什么叫形?什么又叫神?希望听您详尽地谈一谈。岐伯回答说,请让我先谈形,所谓形,是

说眼睛对疾病还没有看得十分清楚,摸到疾病疼痛的部位,再从经脉进行考察,病情突然出现

在眼前,但又按寻不到,于是又不知病情,所以叫形。黄帝问道,什么叫神?岐伯回答说,请让

我再来谈神,所谓神,耳朵虽未听到,眼睛虽未看到,而内心却很明了,清楚地领悟到了,不能用

口表达出来。虽然很多人都在观察,然而只是我一个人见到了,刚才还很模糊,突然又变得很

清楚,就象风吹浮云一样,所以叫做神。以三部九候诊法为本源,能够领悟神的妙用,九针的理

论虽不存在,也是可以的。

玉命全形论篇第二十五

〔题解〕宝命,珍惜生命;全形,保全形体。人凭天地之气而生,四时之法而成。若欲保全形

体,首当爱惜生命,所以篇名为“宝命全形论”。本篇论述了要达到去病全形的目的,必须适应

四时阴阳,并由此出发去观察疾病变化;接着阐释了五行间的制约关系;五种针刺法的意义;针

刺原则与方法等内容。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六卷,名《刺禁》。

黄帝问曰:天复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君王众庶,尽欲

①

全形,形之疾病,莫知其情,留淫日深,著于骨髓,心私虑之。余欲针除其疾病,为之奈何?岐

②

伯对曰:夫盐之味咸者,其气令器津泄;弦绝者,其音嘶败;木敷者,其叶发;病深者,其声哕。

人有此三者,是谓坏府,毒药无治,短针无取,此皆绝皮伤肉,血气争黑。帝曰:余念其痛,心为

之乱惑反甚,其病不可更代,百姓闻之,以为残贼,为之奈何?岐伯曰:夫人生于地,悬命于天,

天地合气,命之曰人。人能应四时者,天地为之父母;知万物者,谓之天子。天有阴阳,人有十

二节;天有寒暑,人有虚实。能经天地阴阳之化者,不失四时;知十二节之理者,圣智不能欺也;

③

能存八动之变,五胜更立;能达虚实之数者,独出独入,口去吟至微,秋毫在目。帝曰:人生有

形,不离阴阳,天地合气,别为九野,分为四时,月有小大,日有短长,万物并至,不可胜量,虚实

口去吟,敢问其方?岐伯曰:木得金而伐,火得水而灭,土得木而达,金得火而缺,水得土而绝,万

物尽然,不可胜竭。故针有悬布天下者五,黔首共余食,莫知之也。一曰治神,二曰知养身,三

曰知毒药为真,四曰制砭石小大,五曰知府藏血气之诊。五法俱立,各有所先。今末世之刺也,

虚者实之,满者泄之,此皆众工所共知也。若夫法天则地,随应而动,和之者若响,随之者若影,

道无鬼神,独来独往。帝曰:愿闻其道。岐伯曰:凡刺之真,必先治神,五藏已定,九候已备,后

④⑤

乃存针,众脉不见,众凶弗闻,外内相得,无以形先,可玩往来,乃施于人。人有虚实,五虚勿

⑥⑦

近,五实勿远,至其当发,间不容目寅。手动若务,针耀而匀,静意视义,观适之变,是谓冥

⑧

冥,莫知其形,见其乌乌,见其稷稷,从见其飞,不知其谁,伏如横弩,起如发机。帝曰:何如而

虚?何如而实?岐伯曰:刺实者须其虚,刺虚者须其实(守),经气已至,慎守勿失,深浅在志,远

近若一,如临深渊,手如握虎,神无营于众物。

〔注释〕

①留淫:王冰注:“留而不去,淫衍日深”,是留淫当为“留衍”,意为日积月累。

②木敷者,其叶发:敷,《太素》作“陈”。木陈者,即为木陈久。发,毁坏。其叶发,即树叶毁

坏飘落。

③口去吟:口去谓欠口去,吟谓吟叹。口去吟,比喻极小的变化。

④众脉不见,众凶弗闻:一说脉,应作“目”,众脉,即众目,比喻人多。凶,通“讠凶”,即聚讼,

比喻声音多而杂乱。

⑤可玩往来:针刺技术熟烁。

⑥目寅:目寅(shūn),同“瞬,一眨眼,比喻时间短暂。

⑦静意视义:王冰注:“故静意视息”,义,应作“息”,静义视息,即平心静气观察病人呼吸变

化。

⑧冥冥:无形的样子。

〔译文〕

黄帝问道,自然界天覆盖于上,地载于下,其中万物都很齐全,但是没有什么比人更宝贵的

了。人凭借天空中的清气和地上的五谷之气而生存,顺应四时阴阳寒暑有规律地递迁而生活。

上至君王,下到百姓都想保全身形,但往往身体已经患了疾病,还没有觉察到病情,日积月累,

最后病邪深深地藏于骨髓之中。我内心对这件事深深地感到忧虑,并希望运用针刺除掉他们

的疾病,应当如何去作呢?岐伯回答说,比如咸味的食盐装在容器里,由于咸味的长期作用,汁

液便会从容器里泄露出来;弹琴时,琴弦将要断绝的时候,便发出嘶哑声音;树木内部腐败了,

树叶就枯萎飘落;疾病深重时病人就出现呃逆。人出现了类似这样一些情况,表明其脏腑已经

败坏,用药物治不好,用针刺也治不好,这些都是由于皮肤损伤,肌肉败坏,血气交争所造成的。

黄帝问道,我非常同情病人的痛苦,但心里又很矛盾,如治疗不好,反而会加重病人的病

情,我又不能替代病人的痛苦,老百姓听到了,可能认为我是很残忍的人,我如何作才好呢?岐

伯回答说,人虽得地气而生身形,但性命必须靠天气而维系,天与地相合,才能维持生命活动。

如果人能适应四时阴阳变化,那末自然界的一切都是他生命的泉源。假若能掌握自然万物的

本性,人们就会称他是上天之子。天有阴阳,人身有十二骨节,天有寒暑变迁,人有虚实病变。

人能顺应天地阴阳变化,就不会违背四时之宜,了解十二骨节的生理,这样既使是大圣大智之

人也超过不了他。人能掌握八方之风的变动,五行之气的旺衰,能明达虚实变化规律,就能独

立自主地分析处理各种问题,那怕象秋毫那样极其细微的病情变化,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黄帝问道,人生有形体,但离不开阴阳两个方面。天气与地气相合,在地面上分别为九野,

一年气候分为春夏秋冬四季,月份有大月小月,白天有短有长,万物同时形成,真是数量不尽,

对于微小的病情变化,请问用什么方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木遇到了金属就被伤伐,火遇到

了水就要熄灭,土遇到木就会损伤,金属遇到火就会溶化,水遇到土就要灭绝。世间万物的变

化都是这个样子,是举不胜举的。所以针刺的五大原则早已公布于天下,而老百姓只知饱食终

日,对于这些一概不知道。所谓针刺的五大原则是,第一在针刺时医生必须要精神专注,不妄

动乱;第二要修养形体;第三要掌握药物的性味功能;第四依据病情制作砭石大小;第五要掌握

脏腑气血的诊断方法。这五种法则都具备了,然后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加以选用。现在的针

刺方法,虚证用补法,实证用泻法,这是所有的医生都知道的事情。如果能依照天地阴阳的道

理,随着其变化进行针刺,就能取得如响应声,立杆见影的治疗效果。实质上并没有什么鬼神

的帮助,只要掌握了这些道理,就能够运用自如了。

黄帝说,我希望听您谈一下针刺的理论。岐伯回答说,大凡进行针刺的关键,首先必须要

聚精会神,待五脏虚实已经形成,九候脉诊已经明了,然后进行针刺。虽然有众人在旁,但视而

不见;虽然有众人喧哗,但充耳不闻。要内外协调一致,不要单凭病人的外在表现,就作出诊

断。熟炼地掌握针刺技巧,才能对人进行施针。人的疾病,有虚证有实证,对五虚证,不要随便

用泻法,而对五实证,不要轻易放弃针刺,要抓住针刺时机,不要让瞬息变化的机会错过了。选

用针具时,针体要光亮匀称,用手运针时,心要专一,平心静气地观察呼吸的变化,观察针刺得

气后形体改变,这些无形的变化,差不多是没有迹象的,就象众鸟鸣叫飞来飞去,分辨不清其是

谁,如同张开的弓箭待射一样,也如同启动机钮一样,短捷而迅速。

黄帝问道,如何治疗虚证?如何治疗实证呢?岐伯回答说,针刺虚证当用补法,针刺实证

当用泻法,针刺得气后应谨慎守持,不要随便改变手法。针刺的深浅,取穴的远近,道理都是一

样的。如同站立在深潭的旁边一样小心谨慎,如同手抓老虎一样专心之致,集中精神,不要让

外界事物干扰。

离合真邪论篇第二十七

〔题解〕真,即指正气;邪,即指邪气;邪气伤及人体,与正气相合,即称为合;通过治疗,邪气

离开人体,即称为离。本篇着重讨论了邪气与真气的离合关系,所以篇名为“离合真邪论”。本

篇论述了自然气候对人体经脉血气的影响;针刺补泻的操作方法、禁忌及其与自然气候的关

系;三部九候诊法的意义等内容。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一卷,名《经合》,第二卷重出,名《真邪论》。

黄帝问曰:余闻九针九篇,夫子乃因而九之,九九八十一篇,余尽通其意矣。经言气之盛

①

衰,左右倾移,以上调下,以左调右,有余不足,补泻于荣输,余知之矣。此皆荣卫之倾移,虚

实之所生,非邪气从外入于经也。余愿闻邪气之在经也,其病人何如?取之奈何?岐伯对曰:

夫圣人之起度数,必应于天地,故天有宿度,地有经水,人有经脉。天地温和,则经水安静;天寒

地冻,则经水凝泣;天暑地热,则经水沸溢;卒风暴起,则经水波涌而陇起。夫邪之入于脉也,寒

②③

则血凝泣,暑则气淖泽,虚邪则因而入客,亦如经水之得风也,经之动脉,其至也亦时陇起,

④

其行于脉中循循然,其至寸口中手也,时大时小,大则邪至,小则平,其行无常处,在阴与阳,

⑤

不可为度,从而察之,三部九候,卒然逢之,早遏其路。吸则内针,无令气忤,静以久留,无令

⑥

邪布,吸则转针,以得气为故,候呼引针,呼尽乃去,大气皆出,故命曰泻。帝曰:不足者补之

奈何?岐伯曰:必先扪而循之,切而散之,推而按之,弹而怒之,抓而下之,通而取之,外引其门,

⑦

以闭其神,呼尽内针,静以久留,以气至为故,如待所贵,不知日暮,其气以至,适而自护,候吸

引针,气不得出,各在其处,推阖其门,令神气存,大气留止,故命曰补。帝曰:候气奈何?岐伯

曰:夫邪去络入于经也,舍于血脉之中,其寒温未相得,如涌波之起也,时来时去,故不常在。故

⑧

曰方其来也,必按而止之,止而取之,无逢其冲而泻之。真气者,经气也,经气太虚,故曰其来

不可逢,此之谓也。故曰候邪不审,大气已过,泻之则真气脱,脱则不复,邪气复至,而病益蓄,

⑨

故曰其往不可追,此之谓也。不可挂以发者,待邪之至时而发针泻矣,若先若后者,血气已

尽,其病不可下,故曰知其可取如发机,不知其取如扣椎,故曰知机道者不可挂以发,不知机者

扣之不发,此之谓也。帝曰:补泻奈何?岐伯曰:此攻邪也,疾出以去盛血,而复其真气,此邪新

客,溶溶未有定处也,推之则前,引之则止,逆而刺之,温血也。刺出其血,其病立已。帝曰:善。

然真邪以合,波陇不起,候之奈何?岐伯曰:审扪循三部九候之盛虚而调之,察其左右上下相失

及相减者,审其病藏以期之。不知三部者,阴阳不别,天地不分。地以候地,天以候天,人以候

01

人,调之中府,以定三部,故曰刺不知三部九候病脉之处,虽有大过且至,工不能禁也。诛罚

11

无过,命曰大惑,反乱大经,真不可复,用实为虚,以邪为真,用针无义,反为气贼,夺人正气,

以从为逆,荣卫散乱,真气已失,邪独内著,绝人长命,予人天殃,不知三部九候,故不能久长。

因不知合之四时五行,因加相胜,释邪攻正,绝人长命。邪之新客来也,未有定处,推之则前,引

之则止,逢而泻之,其病立已。

〔注释〕

①左右倾移:此指虚实盛衰。

②气淖泽:气血流畅润泽。

③虚邪:此指风邪。

④循循然:沿着经脉流动的样子。

⑤早遏其路:尽早地阻止其发展道路。

⑥大气:此指邪气。下“大气”为正气。

⑦以气至为故:以得气为准则。

⑧无逢其冲而泻之:逢,迎也;冲,冲突,即指邪气旺盛时。无逢其冲而泻之,不要在邪气正

旺盛时用泻法。

⑨若先若后:或在邪气来之前,或在邪气来之后。

01大过:过盛的病邪。

11用针无义:义,理法,准则。用针无义,即针刺没有准则。

〔译文〕

黄帝问道,我已听说有关九针的九篇文章,先生根据这九篇的内容,推演成九九八十一篇,

我已经全面地掌握了它们的内容。经中所说的气有盛有衰,左右偏移的不同。取上部的穴位

以调整下部的病变,取左部的穴位以调整右部的病变。取滎输穴位补不足,泻有余,这些道理

我都知道了。它们是营卫之气的旺衰,或血气的虚实所造成的,而不是邪气从外界侵袭经络所

形成的。我希望听一听邪气从外界侵入经脉时,其病人的情况如何?又当如何治疗?岐伯回

答说,圣人所制定的法则,一定与自然相应合。所以天有二十八宿及三百六十五度,地面上有

十二经水,人身中有十二经脉。天地温和的时候,那末十二经水就安静;天寒地冻的时候,那末

十二经水就冻结;炎热夏暑的时候,那末十二经水就满溢;狂风暴起的时候,那末十二经水如波

涛汹涌。当邪气进入经脉时,如果是寒邪,那末血气凝滞不畅;如果是暑热邪气,那末血气就润

泽流畅;风邪入于经脉,也如同经水受到暴风的袭击,经脉搏动明显,血气垅起。血气在经脉中

流动,也有一定的次序,当到达寸口部时,其鼓指的感觉有时大有时小,大则表示邪气亢盛,小

则表示邪气平静。邪气在体内流行,没有固定的停留之处,有时在阳,有时在阴,不容易猜测,

必须依据三部九候诊法来进行考察,一旦抓住了病邪,就应当阻止其发展的道路。当病人吸气

时进针,不要让气机逆乱,稍微留针长久一点,静静地注意观察,不要让邪气扩散。吸气的时候

捻针,以得气为准则。待病人呼气时出针,呼气终了针当完全取出来,这样邪气完全排出,所以

称为泻法。

黄帝问道,正气不足的病证,如何运用补法呢?岐伯回答说,医生当用手沿着经脉按摸穴

位,使经气舒缓;再用手指按压穴位,使经脉宣散;然后用手指揉按穴位周围的皮肤,使皮肤弛

缓,最后用手指弹穴位,使穴位皮肤怒张。在做了这些准备工作的基础上,看准穴位进针,当经

气通顺后出针,出针后迅速用手指按压针孔,不让正气外泄。在病人呼气将尽时进针,稍微留

针长久一点,静静地注意观察,以得气为准则,一定要精神专注,就象对待尊贵的客人一样,不

知不觉就到傍晚了。当得气以后,就应当谨慎地守候在一傍。待病人吸气时出针,这样正气就

不会外泄,并分别针刺部位,按压针穴,使正气存留于体内,所以就称为补法。

黄帝问道,进针以后如何候气呢?岐伯回答说,当邪气离开络脉进入经脉,而停留于血脉

之中,经脉中的寒温之气不相协调,邪气与正气相争斗,犹如波涛涌起,邪气并不是停留在身体

某一处,而是时来时去。所以说当邪气正来的时候就当按摩以制止它,待邪气稍微衰退,再行

针刺治疗,不要正当邪气旺盛时用泻法治疗。所谓真气,是指经脉中的正气,如果经气特别虚

弱,就不应当采用泻法治疗,否则会更加伤损正气,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说,如果诊察病邪

不够仔细,邪气随经气已经过去,这个时候再用泻法,正气就会外散,正气外散就不会再来,而

邪气则会重新复聚,于是便加重病情,所以说,邪气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去追赶,说的就是这

个道理。病邪的细微变化,其间容不下一根头发,所以必须正当邪气来时,施行针刺,泻去邪

气。如果在邪气到来之前,或在邪气已去之后再施行针刺,这个时候血气已经虚了,因而病就

不容易治好。所以说抓准了针刺的时机,就如同拨动机关一样,一针刺就有反应;相反如果没

有抓准针刺的时机,就象敲打木锥一样,毫无反应。所以说,针刺的关键时机必须慎重掌握,其

间不能容纳一根头发;掌握不住针刺的关键时刻,即使扣动机关也不发,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黄帝问道,怎么样施行补泻手法?岐伯回答说,首先应当攻泻邪气,迅速地泻去过盛的血

气,使正气恢复正常运行,这种邪气还是刚刚进入人体,还没有固定的停留于某一处,推之于是

邪气向前,引之则邪气向后。迎着经气针刺,泻出温邪,针刺出血以后,疾病就会好的。

黄帝说,很好!如果邪气与真气已经相合,但还没有出现剧烈地病情变化,那末如何进行

诊察呢?岐伯回答说,这时候要认真地审察按摸三部九候的脉象,根据虚实情况来进行调理。

认真地审察三部九候中左右上下各部脉象,考察有没有不相协调或减弱的情况,从而判断病变

的脏腑。不知道三部九候的诊脉方法,那末阴阳不能辨别,天地不能分辨,以地候下部的病变,

以天候上部的病变,以人候中部的病变,并根据胃气的盛衰,以判断病变的具体部位。所以说

针刺时不知道三部九候病脉的部位,虽然有大的病邪将至,医生也不能阻止它。治疗时不明病

情,反而伤害了没有病的部位,这叫做“大惑”,反而使脏腑经脉之气逆乱,正气不能恢复。如果

将实证误认为虚证,把邪气当作正气,那末针刺就没准则,反而会助长邪气,伤害人体正气。如

果把顺证当作逆证来治疗,就会使营卫之气散乱,正气耗伤,邪气独留于体内,这样就会损伤人

的寿命,给病人带来祸害。象这样不知道三部九候的庸医,是不能长期作医生的,因为他不知

道人体疾病与四时五行相应的关系,也不懂“因加相胜”的道理,于是放弃邪气于不顾,攻伐人

体正气以致损折病人寿命。

病邪刚刚侵袭人体时,没有固定的停留部位,推它时就向前,引它时就向后,迎经气而泻,

那末疾病就会痊愈。

通评虚实论篇第二十八

〔题解〕通,是“普”的意思;评,即“评述”。本篇以统论疾病虚实为主,所以篇名为“通评虚

实论”。本文首先指出了虚实的含义;接着介绍了五脏、经络、血气、脉搏虚实的表现,与季节的

关系,及重实、重虚的概念;并论述了热病、中风、肠?、癫病、消瘅等病的临床表现以及预后;同

时还介绍了痈肿、霍乱、惊风等病的针刺治疗方法。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四卷。

①

黄帝问曰:何谓虚实?岐伯对曰: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帝曰:虚实何如?岐伯曰:

气虚者肺虚也,气逆者足寒也,非其时则生,当其时则死。余藏皆如此。帝曰:何谓重实②?岐

伯曰:所谓重实者,言大热病,气热脉满,是谓重实。帝曰:经络俱实何如?何以治之?岐伯曰:

经络皆实,是寸脉急而尺缓也,皆当治之,故曰滑则从,涩则逆也。夫虚实者,皆从其物类始,故

五藏骨肉滑利,可以长久也。帝曰:络气不足,经气有余,何如?岐伯曰:络气不足,经气有余

者,脉口热而尺寒也,秋冬为逆,春夏为从,治主病者。帝曰:经虚络满何如?岐伯曰:经虚络满

③

者,尺热满脉口寒涩也,此春夏死秋冬生也。帝曰:治此者奈何?岐伯曰:络满经虚,灸阴刺

④

阳;经满络虚,刺阴灸阳。帝曰:何谓重虚?岐伯曰:脉气上虚尺虚,是谓重虚。帝曰:何以治

⑤

之?岐伯曰:所谓气虚者,言无常也。尺虚者,行步忄匡然。脉虚者,不象阴也。如此者,滑则

生,涩则死也。帝曰:寒气暴上,脉满而实何如?岐伯曰:实而滑则生,实而逆则死。帝曰:脉实

满,手足寒,头热,何如?岐伯曰:春秋则生,冬夏则死。脉浮而涩,涩而身有热者死。帝曰:其

形尽满何如⑥?岐伯曰:其形尽满者,脉急大坚,尺涩而不应也,如是者,故从则生,逆则死。帝

曰:何谓从则生,逆则死?岐伯曰:所谓从者,手足温也。所谓逆者,手足寒也。帝曰:乳子而病

⑦

热,脉悬小者何如?岐伯曰:手足温则生,寒则死。帝曰:乳子中风热,喘鸣肩息者,脉何如?

岐伯曰:喘鸣肩息者,脉实大也,缓则生,急则死。帝曰:肠?便血何如⑧?岐伯曰:身热则死,

寒则生。帝曰:肠?下白沫何如?岐伯曰:脉沉则生,脉浮则死。帝曰:肠?下脓血何如?岐伯

曰:脉悬绝则死,滑大则生。帝曰:肠?之属,身不热,脉不悬绝何如?岐伯曰:滑大者曰生,悬

涩者曰死,以藏期之。帝曰:癫疾何如⑨?岐伯曰:脉搏大滑,久自己;脉小坚急,死不治。帝

曰:癫疾之脉,虚实何如?岐伯曰:虚则可治,实则死,帝曰:消瘅虚实何如01?岐伯曰:脉实大,

病久可治;脉悬小坚,病久不可治。帝曰:形度骨度脉度筋度,何以知其度也11?帝曰:春亟治

经络,夏亟治经俞,秋亟治六府,冬则闭塞。闭塞者,用药而少针石也。所谓少针石者,非痈疽

2131

之谓也,痈疽不得顷时回。痈不知所,按之不应手,乍来乍已,刺手太阴傍三?与缨脉各二。

掖痈大热,刺足少阳五,刺而热不止,刺手心主三,刺手太阴经络者大骨之会各三。暴痈筋

41

软,随分而痛,魄汗不尽,胞气不足,治在经俞。腹暴满,按之不下,取手太阳经络者,胃之募

也,少阴俞去脊椎三寸傍五,用员利针。霍乱,刺俞傍五,足阳明及上傍三。刺痫惊脉五,针手

太阴各五,刺经太阳五,刺手少阴经络傍者一,足明阳一,上踝五寸刺三针。凡治消瘅仆击,偏

枯痿厥,气满发逆,甘(守)肥贵人,则高梁之疾也。隔塞闭绝,上下不通,则暴忧之病也。暴厥而

51

聋,偏塞闭不通,内气暴薄也。不从内外中风之病,故瘦留著也。?跛,寒风湿之病也。黄帝

曰:黄疸暴痛,癫疾厥狂,久逆之所生也。五藏不平,六府闭塞之所生也。头痛耳鸣,九窍不利,

肠胃之所生也。

〔注释〕

①夺:通“脱”,丧失,损伤。

②重:重(chóng),重复,重叠。

③尺热满脉口寒涩:《太素》脉下无“口”字。《黄帝内经素问校注语泽》,按“满、氵啬”二字

衍。

④脉气上虚尺虚:《黄帝内经素问校注语译》,明抄本作“脉虚气虚尺虚”。

⑤不象阴也:一说阴下当有一“阳”字。

⑥其形尽满:病人形体表现为虚浮胀满。

⑦乳子:即产妇。

⑧肠?:?(pì),肠间水。肠?,即肠中水湿之病。

⑨癫疾:癫痫病。

01消瘅:古病名,体内积热,多饮多食。

11帝曰:形度骨度脉度筋度,何以知其度也:此十六字,王冰认为是他处之文错简。

21痈疽不得顷时回:不得,不能;顷时,顷刻,时间短暂;回,徘徊,犹豫。痈疽不得顷时回,

痈疽病不能有顷刻的犹豫徘徊。

31缨脉:缨,帽带。缨脉,帽带所经过部位之脉,亦即足阳明胃经。

41筋软:筋软即筋缩,筋缩,筋脉拘急。

51?跛:行走偏跛。

〔译文〕

黄帝问道,什么叫做虚实呢?岐伯回答说,邪气盛的就是实证;精气伤损的就是虚证。黄

帝问道,虚实各有什么特点?岐伯回答说,肺主一身之气,所以气虚就是肺虚,气机上逆,足寒。

假若不是出现在相克的季节预后就好,假若出现在相克的季节预后就差,其余各脏都与此相

同。

黄帝问道,什么叫重实?岐伯回答说,所说的重实,是指大热病人,邪热亢盛,脉搏盛满,这

就是重实。黄帝问道,经脉、络脉均实又是什么样呢?怎样治疗呢?岐伯回答说,经脉、络脉均

实的表现是,寸口脉急而尺肤弛缓,如是经脉、络脉均应当进行治疗。所以说,大凡滑利的就是

顺证,滞涩的就是逆证,所有的虚实现象都与此同类,所以五脏骨肉滑利,生命就可以长久。

黄帝问道,络气不足,经气有余又是什么样呢?岐伯回答说,络气不足,经气有余的表现

是,寸口脉出现热象,而尺肤寒冷,这种现象如果出现在秋季、冬季为逆,出现在春季、夏季为

顺,应当治疗其为主病症。

黄帝问道,经脉虚,络脉满又是什么样呢?岐伯回答说,经脉虚,络脉满的表现是,尺肤发

热,而寸口脉出现寒象。这种现象如果出现在春季、夏季预后差,出现在秋季、冬季预后就好。

黄帝问道,这种情况当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络脉满,经脉虚,就灸阴部针刺阳部;经脉满,

络脉虚,就针刺阴部灸阳部。黄帝问道,什么叫重虚?岐伯回答说,脉虚、气虚、尺虚、这就是重

虚。黄帝问道,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所说的气虚,表现为语言低微,不能接续;尺虚的表

现为行步怯弱无力;脉虚的表现为,气血虚弱,阴阳不相应。象这样一类的,脉象滑利预后就

好,脉象滞涩预后就差。

黄帝问道,阴寒邪气突然上逆,脉气盛满而实的会怎么样?岐伯回答说,脉气盛满充实而

滑利,为顺证,预后较好;脉气盛满充实而滞涩,为逆证,预后较差。黄帝问道,脉气充实盛满,

手足寒冷,头热,预后怎样?岐伯回答说,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春季、秋季预后就好,如果发生

在冬季、夏季预后就差。脉浮而涩滞,脉涩而身又发热,预后也差。

黄帝问道,病人形体虚浮胀满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病人形体虚浮胀满,脉急大而坚,然

而尺肤枯涩与脉象不相应。象这种情况如果出现顺证,预后就好,如果出现逆证,预后就差。

黄帝问道,什么是顺证就生?逆证就死?岐伯回答说,所说的顺证生,是指的手足温暖;所说的

逆证死,是指的手足寒凉。

黄帝问道,产妇患热病,脉悬而小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病人手脚温暖预后就好,手脚寒

凉预后就差。黄帝问道,产妇患中风病,证见发热,喘息有声,张口抬肩呼吸,那末其脉象又是

什么样呢?岐伯回答说,喘息有声,张口抬肩,如果脉见充实而大,兼缓者预后较好,兼急者预

后较差。

黄帝问道,肠?病,大便出现便血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如果身发热,那末预后就差,如

果身体凉爽,那末预后就好。黄帝问道,肠?病,下利白色泡沫怎么样?岐伯回答说,如果脉

沉,那末预后就好;如果脉浮,那末预后就差。黄帝问道,如果肠?病,大便下利脓血怎么样?

岐伯回答说,如果脉悬而欲绝,那末预后就差;如果脉滑而大,那末预后就好。黄帝问道,肠?

之类的疾病,身体发热,脉不悬绝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如果脉滑而大的预后就好,脉悬而涩

滞的预后就差。凡遇到相克胜的时日,即为死亡之期。

黄帝问道,患癫疾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如果脉搏大而滑利,经过一段时间自然会愈,如

果脉搏小而紧急,为不治之证。黄帝问道,癫疾的脉象虚实情况怎么样?岐伯回答说,如果脉

象虚缓就可以治愈,如果脉象坚实即为死证。

黄帝问道,消瘅病的虚实情况怎么样?岐伯回答说,脉搏大而坚实,病虽久犹可治愈,如果

脉悬而小且紧,病程过久就难治。

黄帝说,春季应当取络脉的穴位治疗,夏季应当取经脉的俞穴治疗,秋季应当取六腑的穴

位治疗,冬季是封藏闭塞的季节,肌肤腠理闭塞,所以治疗时多用药物而少用针石。所说的少

用针石,并不是指痈疽一类病所说的,痈疽一类病变化很快,不能犹豫不决,错过了治疗时机。

痈疽病初起,掌握不住病变的部位,用手又按它不着,又时痛时不痛,疼痛又没有固定的部位。

治疗时可在手太阴旁三刺,颈部两侧各两刺。腋下生痈,病人全身大热,治疗时应当针刺足少

阳五次,针刺以后热不退,再针刺手厥阴三次,同时针刺手太阴经的络穴及肩贞穴各三次。暴

发痈肿,经脉拘急,随着痈肿部位的肌肉出现疼痛,疼痛汗出不止,膀胱经气不足,取膀胱经的

穴位治疗。

腹部突然出现胀满疼痛,以手按压胀痛不减轻,治疗时当取手太阳经的络穴,即胃的募穴,

并刺足少阴经的俞穴外离开脊柱三寸傍的穴位,用员利针针刺五次。霍乱病,治疗时针刺肾俞

两傍的志室穴五次,并刺足阳明经的胃俞穴,足少阴肾俞两傍的胃仓穴,刺三次。针刺惊痫的

方法有五种:一针刺手太阳经鱼际穴五次,二针刺足太阳经的承山穴五次,三针刺手少阴经络

旁的支正穴一次,四针刺足阳明经解溪穴一次,五针刺足少阳经的光明穴三次。

大凡诊治消瘅,突然仆倒、偏枯、痿厥、气逆、中满等病,这些多是富贵之人,是因为过食肥

腻精制之米所形成的疾病。气机闭塞不行,上下阻隔不通,是突然忧愁过度所形成的疾病。突

然气机上逆、耳聋、大小便不通,是内气突然上迫所形成的疾病。疾病不是从内部产生,而是外

伤风寒之邪所致,邪气久留于体内,肌肉出现明显消瘦。走路出现偏跛,是外伤寒邪或风湿邪

气所形成的疾病。

黄帝说,黄疸,突发性疼痛,癫疾,狂证,气逆等,是经络气机持续上逆所形成的;五脏气机

不和,是六腑功能闭塞所形成的;头痛,耳鸣、九窍不利,是肠胃功能障碍所形成的。

太阴阳明论篇第二十九

〔题解〕太阴,即指足太阴脾经;阳明,即指足阳明胃经。本篇主要阐述了太阴、阳明两条经

脉的相互关系及其作用,所以篇名为“太阴阳明论”。本篇主要内容为,太阴脾经与阳明胃经的

表里关系;脾、胃病病名不同症状各异的道理;阴经、阳经的循行方向;从脾病四肢失去正常功

能活动的病理,论述了脾为胃行津液的道理、途径,从而突出了脾胃在人身中的重要作用。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四卷。

黄帝问曰:太阴阳明为表里,脾胃脉也,生病而异者何也?岐伯对曰:阴阳异位,更虚更

①②

实,更逆更从,或从内,或从外,所从不同,故病异名也。帝曰:愿闻其异状也。岐伯曰:阳

③

者,天气也,主外;阴者,地气也,主内。故阳道实,阴道虚。故犯贼风虚邪者,阳受之;食饮不

节起居不时者,阴受之。阳受之则入六府,阴受之则入五藏。入六府则身热不时卧,上为喘呼;

入五藏则月真满闭塞,下为飧泄,久为肠?。故喉主天气,咽主地气。故阳受风气,阴受湿气。

④⑤

故阴气从足上行至头,而下行循臂至指端;阳气从手上行至头,而下行至足。故曰阳病者上

行极而下,阴病者下行极而上。故伤于风者,上先受之;伤于湿者,下先受之。帝曰:脾病而四

⑥⑦⑧

肢不用何也?岐伯曰:四肢皆禀气于胃,而不得至经,必因于脾,乃得禀也。今脾病不能

为胃行其津液,四支不得禀水谷气,气日以衰,脉道不利,筋骨肌肉,皆无气以生,故不用焉。帝

⑨

曰:脾不主时何也?岐伯曰:脾者土也,治中央,常以四时长四藏,各十八日寄治,不得独主于

01

时也。脾藏者常著胃土之精也,土者生万物而法天地,故上下至头足,不得主时也。帝曰:脾

与胃以膜相连耳,而能为之行其津液何也?岐伯曰:足太阴者三阴也,其脉贯胃属脾经嗌,故太

阴为之行气于三阴。阳明者表也,五藏六府之海也,亦为之行气于三阳。藏府各因其经而受气

于阳明,故为胃行其津液。四肢不得禀水谷气,日以益衰,阴道不利,筋骨肌肉无气以生,故不

用焉。

〔注释〕

①更虚更实:春夏属阳,阳气盛,因而阳明实而太阴虚;秋冬属阴,阴气盛,因而太阴实而阳

明虚。

②更逆更从:春夏阳明为从而太阴为逆;秋冬太阴为从而阳明为逆。

③贼风虚邪:即虚邪贼风,泛指四时不正之气。

④阴气:手足三阴经之气。

⑤阳气:手足三阳经之气。

⑥四肢不用:四肢失去了正常功能活动。

⑦禀气:受气。

⑧至经:《太素》作“径至”,即直接到达。

⑨长:马莳注,“长、掌同,主也”。

01脾脏者,常著胃土之精:高士宗注,“著,昭著也。胃土水谷之精昭著于外,由脾脏之气运

行,故脾脏者,常著胃土之精也。”

〔译文〕

黄帝问道,足太阴脾经与足阳明胃经相为表里,但所产生的疾病各不相同,这是为什么呢?

岐伯回答说,脾经属阴,胃经属阳,它们循行的线路不同,或者为虚证,或者为实证,或者为顺

证,或者为逆证,其病或从内生,或从外来,因为有这些不同,所以产生的疾病也就各不相同。

黄帝说,希望听您谈一谈不同的情况。岐伯回答说,阳相当于天气,主管护卫体外,阴相当于地

气,主管镇守体内。因而阳道多实,阴道多虚。所以外界邪气伤人,首先侵袭阳分;饮食不节

制,起居作息失常,首先伤及阴分。阳分受伤内传六腑,阴分受伤便累及五脏。侵袭六腑便出

现发热,不能安卧,气喘;入于五脏便出现胀满,闭塞不通,完谷不化的泄泻,经过一段时期就形

成肠?。所以喉主管呼吸自然界清气,咽部主管受纳水谷之气。所以风邪容易伤及阳分,湿邪

容易伤及阴分。足三阴经之气从脚上行到头部,手三阴经之气沿上肢下行到指头;手三阳气之

气从手指头沿上肢行到头,足三阳经之气从头下行到脚。所以说,阳经的病先向上行,行到极

点便转而向下行,阴经的病先向下行,行到极点便转而向上行。因而感受风邪,首先伤及人体

上部,感受湿邪,首先伤及人体下部。

黄帝问道,脾发生了病变,四肢便失去正常功能活动,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四肢都

需要从胃那里接受精气的濡养,才能发挥正常功能活动,但胃中水谷精气不能直接到达四肢,

必须靠脾的转输,胃中水谷精气才能到达四肢。现在脾发生了病变,不能替胃输转水谷精气,

四肢得不到水谷精气的濡养,到达四肢的水谷精气一天天减少,脉道不通利,筋骨肌肉均得不

到胃中水谷精气的滋养,久而久之四肢便失去了正常功能活动。

黄帝问道,脾不主管具体时令,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脾在五行属土,位居四方的中

央,与四季中的每一季,都有一定的联系,即每一季的后十八天,均由脾所主管,因而脾不单独

地主管某一个具体季节。脾常转输布达胃中水谷精气,在五行属土,土是生养万物的,在人身

的作用就象天地生养万物一样,转输精气到达全身各部,因而不可能主管某一个具体的时令。

黄帝问道,脾与胃仅凭一膜相连系罢了,但却能替胃布达水谷精气,这是为什么呢?岐伯

回答说,足太阴脾经为第三阴经,这条经脉联贯胃腑,属脾,上络于咽喉,所以足太阴经能替胃

将水谷精气转输到三阴经及其所属的脏。足阳明胃经为足太阴脾经的表,又是五脏六腑的海,

也能将精气转输到三阳经及其所属的的腑。五脏六腑都分别要依靠脾的转输才能从阳明胃那

里接受水谷精气,所以脾能替胃输送水谷精气,如果脾病了,四肢得不到水谷精气的濡养,输送

到四肢的水谷精气一天天减少,脉道不通利,筋骨肌肉得不到水谷精气的滋养,所以四肢失去

了正常功能活动。

阳明脉解篇第三十

〔题解〕解,即解释。本篇主要解释了阳明经脉的几种病变,所以篇名为“阳明脉解”。本篇

先解释阳明经脉发生病变后害怕木质声音、害怕火、害怕人的原因;其次解释阳明经脉病变后

数日不食,但仍能登高而歌,弃衣而走,骂詈不避疏的道理。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三卷。

①

黄帝问曰:足阳明之脉病,恶人与火,闻木音则惕然而惊,钟鼓不为动,闻木音而惊何也?

愿闻其故。岐伯对曰:阳明者胃脉也,胃者土也,故闻木音而惊者,土恶木也。帝曰:善。其恶

火何也?岐伯曰:阳明主肉,其脉血气盛,邪客之则热,热甚则恶火。帝曰:其恶人何也?岐伯

②

曰:阳明厥则喘而惋,惋则恶人。帝曰:或喘而死者,或喘而生者,何也?岐伯曰:厥逆连藏则

死,连经则生。帝曰:善。病甚则弃衣而走,登高而歌,或至不食数日,?垣上屋,所上之处,皆

非其素所能也,病反能者何也?岐伯曰:四肢者诸阳之本也,阳盛则四肢实,实则能登高也。帝

曰:其弃衣而走者何也?岐伯曰:热盛于身,故弃衣欲走也。帝曰:其妄言骂詈不避亲疏而歌者

何也③?岐伯曰:阳盛则使人妄言骂詈不避亲疏而不欲食,不欲食故妄走也。

〔注释〕

①恶:厌恶。

②惋:惋(yǚ),《甲乙经》作“闷”。

③詈:詈(ìl),骂也。

〔译文〕

黄帝问道,足阳明经脉发生了病变以后,病人害怕见到别人和火光,听到木质声音心里就

感到非常紧张害怕,但对钟鼓之类声音却没有什么反应,这是为什么呢?希望听您讲一讲其中

的原因。岐伯回答说,足阳明经是胃的经脉,胃在五行属土,土畏木,所以病人听到木质的声

音,心里就感觉非常紧张惊恐。黄帝说,讲得很好,那末病人又为什么害怕火呢?岐伯回答说,

阳明主管人身肌肉,血与气均很旺盛,邪气侵袭人体就出现发热,热势过盛,病人就害怕火。黄

帝问道,病人害怕别人又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阳明经气机上逆,就出现呼吸喘促,心中烦

闷,因为心中烦闷,所以怕人。黄帝问道,有时阳明经气机上逆,出现喘促而死,但有时阳明经

气机上逆,出现喘促却又不死,这又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如果厥逆连及五神脏,神伤则

死;如果厥逆连接经脉,病浅则生。

黄帝说,讲得很好。有些很重的阳明病,于是便脱掉衣服四处奔跑,上到高处唱歌,甚至几

天不吃饭,还能翻墙上屋,所到达之处都是平时不能到达的,病了以后反而能够到达,这是为什

么呢?岐伯回答说,四肢是阳气的根本,阳气亢盛,那末四肢充实,四肢充实,所以就能登上高

处唱歌。黄帝说,为什么脱掉衣服四处奔跑呢?岐伯回答说,热邪充斥于周身,所以脱掉衣服

四处奔跑。黄帝说,那末他咒骂人时不避开与他亲近或疏远的,而且纵情歌唱,为什么呢?岐

伯回答说,因为阳气过盛,神明失守,所以出现咒骂人时不避开与他亲近的或疏远的,又不想吃

东西,由于不想吃东西,所以四处奔走。

热论篇第三十一

〔题解〕热,此处指感受外邪所引起的发热性疾病。本篇主要论述了感受外邪所引起发热

性疾病的发病形式,传变次序,六经主症,及其预后,一般治疗原则,以及热病后期所出现的

“遗”、“复”等有关问题。所以篇名为“热论”。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五卷。

黄帝问曰: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或愈或死,其死皆以六七日之间,其愈皆以十日以

上者何也?不知其解,愿闻其故。岐伯对曰:巨阳者,诸阳之属也,其脉连于风府,故为诸阳主

①

气也。人之伤于寒也,则为病热,热虽甚不死;其两感于寒而病者,必不免于死。帝曰:愿闻

其状。岐伯曰:伤寒一日,巨阳受之,故头项痛腰脊强。二日阳明受之,阳明主肉,其脉侠鼻络

②

于目,故身热目疼而鼻干,不得卧也。三日少阳受之,少阳主胆,其脉循胁络于耳,故胸胁痛

而耳聋。三阳经络皆受其病,而未入于藏者,故可汗而已。四日太阴受之,太阴脉布胃中络于

嗌,故腹满而嗌干。五日少阴受之,少阴脉贯肾络于肺,系舌本,故口燥舌干而渴。六日厥阴受

③

之,厥阴脉循阴器而络于肝,故烦满而囊缩。三阴三阳,五藏六府皆受病,荣卫不行,五藏不

通,则死矣。其不两感于寒者,七日巨阳病衰,头痛少愈;八日阳明病衰,身热少愈;九日少阳病

衰,耳聋微闻;十日太阴病衰,腹减如故,则思饮食;十一日少阴病衰,渴止不满,舌干已而嚏;十

二日厥阴病衰,囊纵少腹微下,大气皆去,病日已矣。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治之各通其藏

④

脉,病日衰已矣。其未满三日者,可汗而已;其满三日者,可泄而已。帝曰:热病已愈,时有所

遗者何也⑤?岐伯曰:诸遗者,热甚而强食之,故有所遗也。若此者,皆病已衰而热有所藏,因

其谷气相薄,两热相合,故有所遗也。帝曰:善。治遗奈何?岐伯曰:视其虚实,调其逆从,可使

必已矣。帝曰:病热当何禁之?岐伯曰:病热少愈,食肉则复,多食则遗,此其禁也。帝曰:其病

两感于寒者,其脉应与其病形何如?岐伯曰:两感于寒者,病一日则巨阳与少阴俱病,则头痛口

干而烦满;二日则阳明与太阴俱病,则腹满身热,不欲食谵言;三日则少阳与厥阴俱病,则耳聋

囊缩而厥,水浆不入,不知人,六日死。帝曰:五藏已伤,六府不通,荣卫不行,如是之后,三日乃

死何也?岐伯曰:阳明者,十二经脉之长也,其血气盛,故不知人,三日其气乃尽,故死矣。凡病

伤寒而成温者,先夏至日者为病温,后夏至日者为病暑,暑当与汗皆出,勿止。

〔注释〕

①两感:为表里的两经同时感邪发病。

②胆:新校正云:“按全无起本,胆作骨”。

③烦满:满,通“懑”,烦满,即是烦闷的意思。

④治之各通其脏脉:治疗时分别疏通受病脏腑的经脉。

⑤遗:杨上善注:“遗,馀也,大气虽去,犹有残热在脏腑之内外,因多食,以谷气与故热相

薄,重发热病,名曰馀热病也。”

〔译文〕

黄帝问道,现在所说的外感发热性疾病,都是属于伤寒一类,其中有的痊愈了,有的死了,

死了的,多死于发病后的六七日之间,痊愈的,多数要持续到十日以上,才能痊愈,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其中的缘故,希望听您谈一谈其中的道理。岐伯回答说,太阳经统属诸阳经,它的经

脉连属风府穴,所以统领阳经的气。人感受了寒邪就会出现发热性疾病,热势虽然很重,但一

般不会引起死亡;如果是为表里的两条经脉同时感受寒邪而产生疾病,那一定不会免去死亡。

黄帝说,我希望听您讲一讲伤寒在各条经脉的临床表现。岐伯说,伤寒的第一天,太阳经

首先感受邪气,太阳经气不利,所以病人出现头痛,后项痛,腰部和脊背强硬不舒。第二天,病

邪从太阳经传入阳明经,阳明经主管全身肌肉,它的经脉侠鼻孔、联络眼睛,阳明经气不利,所

以病人出现身体发热,眼睛疼痛,鼻孔干燥,不能安睡。第三天,病邪从阳明经传入少阳经,少

阳主管全身骨骼,它的经脉循胸胁,向上联络于耳,少阳经气不利,所以病人出现胸痛、胁痛、耳

聋。三阳经脉均受到病邪的侵袭,但还未进入内脏,因而可以用发汗的方法治疗。第四天,病

邪从少阳经脉传入到太阴经,太阴经脉分布于胃中,向上联络咽嗌,太阴经气不利,所以病人出

现腹部胀满,咽嗌干燥。第五天,病邪从太阴经传入到少阴经,少阴经贯通肾脏,联络肺,上系

舌根部,少阴经气不利,所以病人口舌干燥,口渴。第六天,病邪从少阴经传入到厥阴经,厥阴

经行于外阴部,连络肝脏,厥阴经气不利,所以病人出现烦闷,阴囊上缩。如果三阴经、三阳经

以及五脏六腑均受到邪气的侵袭,于是营卫气血运行不流畅,五脏不通利,便会死亡。倘若不

是为表里的的两条经脉同时感受邪气发病,那末第七天,太阳经脉的病邪开始衰退,头痛稍微

减轻;第八天,阴明经脉的病邪开始衰退,身体发热稍微减轻;第九天,少阳经脉的病邪开始衰

退,耳朵稍微能听到声音;第十天,太阴经脉的病邪开始衰退,腹胀逐渐减轻,甚至恢复到原状;

第十一天,少阴经脉的病邪开始退,口不渴了,舌也不干燥了,同时还出现打喷嚏;第十二天,厥

阴经脉的病邪开始衰退,阴囊弛纵,少腹也微微松弛。邪气完全除去,疾病便一天天好转。

黄帝问道,应当如何进行治疗呢?岐伯回答说,治疗时分别疏通各受病脏腑的经脉,疾病

便会一天天衰退,具体地说,病程没有超过三天的,用汗法治疗,就可使疾病停止;病程已超过

三天的,用泻法治疗,就可以使疾病停止。

黄帝说,热病已经基本上好了,但常常留有余热难以清除,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一

般余热的形成,是热势还比较重的时候,病人勉强进食,因而容易形成余热难以清除。象这样

的原因,是由于热病虽然已经衰退,但剩余的热邪潜藏体内,这时勉强进食,食郁化热,两热相

合,于是余热便难以清除了。黄帝说,很好,那末如何治疗这种余热呢?岐伯回答说,应当考察

疾病的虚实情况,或者顺治,或者逆治,疾病就会治好的。黄帝问道,热病应当禁忌什么呢?岐

伯回答说,热病稍微有所好转,吃了肥肉就容易引起热病复发,过多的吃食物就造成余热难以

清除,这些都是热病应当禁忌的。

黄帝问道,如果为表里的两条经脉同时感受寒邪而发病,他的脉象、症状又是什么样的呢?

岐伯回答说,如果为表里的两条经脉同时感受寒邪而发病,第一天,太阳经和少阴经同时发病,

于是病人出现头痛、口干、烦闷而渴。第二天,阳明经和太阴经同时发病,于是病人出现腹部胀

满,身体发热,不想吃东西,说糊话。第三天,少阳经和厥阴经同时发病,于是病人出现耳聋,阴

囊上缩,气机厥逆,甚至水和米汤都喝不下去,神志昏迷,到第六天,病人有可能就会死亡。

黄帝问道,五脏已经均受到损伤,六腑气机不通,营卫血气运行不流畅,象这样三天以后才

死亡,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阳明胃经在十二经脉中占居重要的地位,而且这条经脉中

血气都旺盛,因而病人神志昏迷,三天以后阳明经经气尽竭,所以病人便要死亡。

大凡感受寒邪而形成的温热病,在夏至日以前发病的,就称之为温病;在夏至日以后发病

的,就称之为暑病。暑病的治疗方法,在暑病的初期,应当运用发汗的方法,通过发汗,使暑热

邪气随同汗液一同外泄,而不应当运用收敛止汗方法治疗。

刺热篇三十二

〔题解〕本篇重点论述了热病的针刺方法,所以篇名为“刺热篇”。其内容有五脏热病的临

床表现,针刺部位及其预后;色诊在热病早期诊断上的运用,并强调应当早期治疗及早期的针

刺部位。针刺原则;热病病人的饮食居处调理;针刺热病的穴位及取穴方法,同时还提出“五十

九刺”的概念。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五卷。

肝热病者,小便先黄,腹痛多卧身热,热争则狂言及惊①,胁满痛,手足躁,不得安卧,庚辛

甚,甲乙大汗,气逆则庚辛死,刺足厥阴少阳,其逆则头痛员员,脉引冲头也。心热病者,先不

乐,数日乃热,热争则卒心痛,烦闷善呕,头痛面赤无汗,壬癸甚,丙丁大汗,气逆则壬癸死,刺手

少阴太阳。脾热病者,先头重颊痛,烦心颜青,欲呕身热,热争则腰痛不可用俯仰,腹满泄,两颔

②

痛,甲乙甚,戊己大汗,气逆则甲乙死,刺足太阴阳明。肺热病者,先淅然厥,起毫毛,恶风寒,

舌上黄身热。热争则喘咳,痛走胸膺背,不得大息,头痛不堪,汗出而寒,丙丁甚,庚辛大汗,气

③

逆则丙丁死,刺手太阴阳明,出血如大豆,立已。肾热病者,先腰痛骨行酸,苦渴数饮身热,热争

则项痛而强,骨行寒且酸,足下热,不欲言,其逆则项痛员员淡淡然,戊己甚,壬癸大汗,气逆则戊

④

己死,刺足少阴太阳,诸汗者,至其所胜日汗出也。肝热病者左颊先赤,心热病者颜先赤,脾

⑤

热病者鼻先赤,肺热病者右颊先赤,肾热病者颐先赤,病虽未发,见赤色者刺之,名曰治未病。

热病从部所起者,至期而已;其刺之反者,三周而已;重逆则死。诸当汗者,至其所胜日,汗大出

也。

诸治热病,以饮之寒水乃刺之,必寒衣之,居止寒处,身寒而止也。热病先胸胁痛,手足躁,

刺足少阳,补足太阴,病甚者为五十九刺。热病始手臂痛者,刺手阳明太阴而汗出止。热病始

于头首者,刺项太阳而汗出止。热病始于足胫者,刺足阳明而汗出止。热病先身重骨痛,耳聋

好瞑,刺足少阴,病甚为五十九刺。热病先眩冒而热,胸胁满,刺足少阴少阳。太阳之脉,色荣

⑥

颧骨,热病也,荣未交,曰今且得汗,待时而已。与厥阴脉争见者,死期不过三日,其热病内连

肾,少阳之脉色也。少阳之脉,色荣颊前,热病也,荣未交,曰今且得汗,待时而已,与少阴脉争

⑦

见者,死期不过三日。热病气穴:三椎下间主胸中热,四椎下间主鬲中热,五椎下间主肝热,

⑧

六椎下间主脾热,七椎下间主肾热,荣在骶也。项上三椎,陷者中也。颊下逆颧为大瘕,下牙

车为腹满,颧后为胁痛,颊上者鬲上也。

〔注释〕

①热争:《黄帝内经校注语译》说《太平圣惠方》引争,作“盛”。下同。

②渐然厥:淅然,怕冷的样子。《太素》无“厥”字。

③骨行:骨行(héng),同“月行”,胫骨上部,此指脚胫。

④颜:王冰注:颜,额也”。

⑤颐:颐(yí),腮部。

⑥荣未交:新校正云:“按《甲乙经》、《太素》作“荣未夭”,下文交亦作“荣未夭”。

刺热篇三十二素问

⑦气穴:即穴位。

⑧大瘕:瘕(jiǎ),大瘕,即大瘕泄,属今之痢疾之类。

〔译文〕

肝脏热病的临床表现为,先出现小便黄,腹部疼痛、喜卧,身体发热;热邪亢盛,便出现胡言

乱语,惊恐,胁下胀满疼痛,手足躁扰不宁,睡觉不安稳。每逢庚辛日,病情加重,甲乙日便出大

汗,如果气机逆乱,那末庚辛日病人就要死亡。治疗时当针刺足厥阴肝经及足少阳胆经的穴

位。肝气上逆便出现头痛而晕,这是邪热循着肝经上冲所致。

心脏热病的临床表现为,病人首先出现心里不高兴,数日后才出现身体发热,热邪亢盛,便

出现心中突然疼痛,烦闷,喜呕吐,头痛,面部红赤,无汗。每逢壬癸日,病情加重,丙丁日出现

大汗,如果气机逆乱,那末壬癸日病人就要死亡。治疗时当针刺手少阴心经和手少阳小肠经的

穴位。

脾脏热病的临床表现为,病人首先出现头重,面颊疼痛,心烦,颜面色青,总想呕吐,身体发

热。热邪亢盛,于是出现腰痛,身体不能前俯后仰,腹部胀满,两颔疼痛。每逢甲乙日病情加

重,戊己日出现大汗,如果气机逆乱,那末甲乙日病人就要死亡。治疗时当针刺足太阴脾经和

足阳明胃经的穴位。

肺脏热病的临床表现为,病人首先感到身上寒冷,毫毛竖起,恶风怕冷,舌上黄,全身发热。

热邪亢盛,便出现气喘咳嗽,疼痛走窜到胸背部,不能深呼吸,头痛非常厉害,汗出而冷。每逢

丙丁日,病情加重,庚辛日出现大汗,如果气机逆乱,那末丙丁日病人就要死亡。治疗时当针刺

手太阴肺和手阳明大肠两条经脉,络脉胀起的部位出血,热势立即可退。

肾脏热病的的临床表现为,病人首先感到腰痛,小腿酸软,口渴,经常喝水,身体发热,热邪

亢盛,于是出现头项强痛,小腿寒凉而且酸软,脚底下热,不想说话。如果气机逆乱,那末便出

现后项疼痛,头晕心慌。每逢戊己日,病情加重,壬癸日出现大汗,如果气机逆乱,戊己日病人

就要死亡。治疗时当针刺足少阴肾经和足太阳膀胱经的穴位。上述各脏所出现的“大汗出”,

是到了本脏所旺之日便出现大汗出。

肝脏热病,左侧面颊先出现红色;心脏热病,额部先出现红色;脾脏热病,鼻部先出现红色;

肺脏热病,右侧面颊先出现红色;肾脏热病,颐部先出现红色。疾病虽然尚未完全显露出来,但

红色已经表现出来了,这时就应当进行针刺治疗,这就叫治未病。五脏热病,在各脏相应部位

出现红色时,只要及时治疗,到了本脏所旺之日,疾病就当痊愈。如果针刺错了,三次遇到本脏

所旺之日,热病同样会好,但是如果反复实施错误针刺,就会引起病人死亡。各脏热病汗出,均

是遇到本脏的旺日便出现大汗出。

治疗热病时,先让病人饮一口冷水,然后再进行针刺,并使病人衣服穿单薄一些,居处凉爽

一些,身体转凉,疾病便好了。

热病如果首先出现胸胁疼痛,手脚躁扰不安宁等症状,应当针刺泻足少阳胆经,补足太阴

脾经,如果病情特别严重,就采用五十九刺的针刺治疗方法。热病开始即出现手臂疼痛的,当

针刺手阳明大肠和手太阴肺经的穴位,汗出则热停止。热病开始首先出现头部症状,当针刺足

太阳膀胱经后项部位的穴位,汗出则热停止。热病开始首先出现足胫部症状,当针刺足阳明经

的穴位,汁出则热停止。热病先出现身体沉重,骨节疼痛,耳聋、喜睡,当针刺足少阴肾经的穴

位。如果病情特别严重采用五十九刺的针刺方法。热病先出现头晕眼花,发热,胸胁胀满,当

针刺足少阴肾经和足少阳胆经的穴位。

太阳经脉的病变,红色出现在两颧骨部位,为热性病。如果颜色尚未枯槁晦暗,应当出现

出汗,等待经气旺盛之日时,疾病便可痊愈。倘若厥阴经脉之气色同时出现两颧部,病人在三

天内一定要死亡。由于热气内连肾脏,出现了少阳的脉色。少阳经脉的病变,红色出现颊部前

方,为热性病。如果颜色尚未枯槁晦暗,应当出现出汗,等待经气旺盛之日时,疾病便可痊愈。

倘若少阴经脉之气色同时出现于颊部前方,病人在三天内一定要死亡。

治疗热病的针刺穴位,针刺第三脊椎骨的下方,可以治疗胸中的热病;针刺第四脊椎骨的

下方,可以治疗膈中的热病;针刺第五脊椎骨的下方,可以治疗肝脏的热病;针刺第六脊椎骨的

下方,可以治疗脾脏热病;针刺第七脊椎骨的下方,可以治疗肾脏热病。脊椎骨的数法为,后项

第三椎体下方的凹隐中央是大椎穴,为第一脊椎,依此向下数。如果红色从面颊下部上逆连于

颧部,主痢疾之类的疾病;如果红色见于颊车部位,主腹部胀满;如果红色出现在颧部的后方,

主胁痛,如果红色出现在颊部上方,为病在膈上。

评热病论篇第三十三

〔题解〕评,“详论谓之评”,即评论,评述。本篇评述了某些热性病,所以篇名为“评热病

论”。本文阐述了热病中的阴阳交症以及风厥、风劳、风水等病的机理,临床表现,治疗方法,预

后等内容。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五卷。

①

黄帝问曰:有病温者,汗出辄复热,而脉躁疾不为汗衰,狂言不能食,病名为何?岐伯对

②

曰:病名阴阳交,交者死也。帝曰:愿闻其说。岐伯曰:人所以汗出者,皆生于谷,谷生于精,

今邪气交争于骨肉而得汗者,是邪却而精胜也,精胜则当能食而不复热。复热者邪气也,汗者

③

精气也,今汗出而辄复热者,是邪胜也,不能食诸,精无俾也,病而留者,其寿可立而倾也。且

夫《热论》曰:汗出而脉尚躁盛者死。今脉不与汗相应,此不胜其病也,其死明矣。狂言者是失

④

志,失志者死。今见三死,不见一生,虽愈必死也。帝曰:有病身热汗出烦满,烦满不为汗解,

⑤

此为何病?岐伯曰:汗出而身热者风也,汗出而烦满不解者厥也,病名曰风厥。帝曰:愿卒闻

之。岐伯曰:巨阳主气,故先受邪,少阴与其与表里也,得热则上从之,从之则厥也。帝曰:治之

奈何?岐伯曰:表里刺之,饮之服汤。帝曰:劳风为病何如⑥?岐伯曰:劳风法在肺下,其为病

也,使人强上冥视,唾出若涕,恶风而振寒,此为劳风之病。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以救俯

⑦⑧

仰。巨阳引精者三日,中年者五日,不精者七日,咳出青黄涕,其状如脓,大如弹丸,从口中

若鼻中出,不出则伤肺,伤肺则死也。帝曰:有病肾风者,面月付?然壅,害于言,可刺不?岐伯

曰:虚不当刺,不当刺而刺,后五日其气必至。帝曰:其至何如?岐伯曰:至必少气时热,时热从

胸背上至头,汗出手热,口干若渴,小便黄,目下肿,腹中鸣,身重难以行,月事不来,烦而不能

⑨

食,不能正偃,正偃则咳甚(原脱,据《甲乙》卷八第五补,与下文合),病名曰风水,论在《刺法》中。帝

曰:愿闻其说。岐伯曰:邪之所凑,其气必虚,阴虚者阳必凑之,故少气时热而汗出也。小便黄

者,少腹中有热也。不能正偃者,胃中不和也。正偃则咳甚,上迫肺也。诸有水气者,微肿先见

于目下也。帝曰:何以言?岐伯曰:水者阴也,目下亦阴也,腹者至阴之所居,故水在腹者,必使

目下肿也。真气上逆,故口苦舌干,卧不得正偃,正偃则咳出清水也。诸水病者,故不得卧,卧

则惊,惊则咳甚也。腹中鸣者,病本于胃也。薄脾则烦不能食,食不下者,胃脘隔也。身重难以

行者,胃脉在足也。月事不来者,胞脉闭也,胞脉者属心而络于胞中,今气上迫肺,心气不得下

通,故月事不来也。帝曰:善。

〔注释〕

①辄:辄(zhé),常常、总是的意思。

②阴阳交:热病过程中,阳热之邪入于阴分交结不解,是邪盛正衰的危重病候。

③俾:俾(bǐ),补益的意思。

④三死:杨上善注:“汗出而热不衰,死有三候,一不能食,二犹脉躁,三者失志”。

⑤风厥:马莳注:“以其太阳感风,少阴气厥,故名为风厥之证”。

⑥劳风:张志聪注:“此论劳汗当风而伤其肾也”。

⑦救俯仰:救,犹停止;俯仰,即前俯后仰的动作。救俯仰,停止大的活动。

⑧面月付”?然:面,面部;月付”,足背;?然,浮肿的样子。

⑨正偃:仰卧。

〔译文〕

黄帝问道,有些患温热疾病的人,汗出以后又常常出现身体发热,脉搏躁动疾数不因为出

汗而衰减,语言狂乱,不能吃东西,这是什么病呢?岐伯回答说,这个病症叫阴阳交,患阴阳交

是要死的。黄帝说,希望听您谈一谈其中的道理。岐伯说,人所以能够出汗的原因,是饮食物

进入胃中以后,化生水谷精气,精气旺盛,才能汗出。现在邪气与正气交争于骨肉,而能够汗

出,说明是邪气退精气胜,精气胜就应当能够吃东西而且再不出现发热,发热是邪气的作用,汗

液是精气所化生的。现在汗出以后又发热,是邪气亢盛的缘故,不能吃东西,则精气得不到补

充,倘若热邪长期停留于体内,病人的寿命便不会长久。上古时候的《热论》这篇医书上说,汗

出以后病人脉搏仍然躁动盛实的,多数会死亡。现在脉象的变化不因为汗出而平静,这是由于

精气不能胜过邪气的缘故,所以病人会死亡,这是很明显的。语言狂乱,表明神志失常,神志失

常也是死亡的象征。现在已经出现了三种死亡的征兆而没有一点生存的迹象,所以病情虽然

略有减轻,但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黄帝问道,有一种疾病,病人表现为身体发热,汗出,烦闷,而且烦闷不因为汗出而减轻,这

是一种什么病呢?岐伯回答说,汗出以后身体依然发热是风邪,汗出以后而烦闷不减轻是厥,

所以这种疾病称为风厥。黄帝说,希望听您详尽地谈一谈。岐伯说,足太阳膀胱经统领人体阳

气,为一身之表,所以外界风邪首先侵袭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与足太阳膀胱经为表里,足

太阳膀胱经的热邪影响到足少阴肾经,于是足少阴肾经的气机逆而上冲,便成为厥。黄帝问

道,应当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应当针刺足太阳膀胱经和足少阴肾经的穴位,并服汤药。

黄帝问道,劳风是一种什么样的疾病?岐伯回答说,劳风病发生在肺的下边,其临床表现

为,头项强直,视物不清,吐出象鼻涕一样的粘痰,怕风,寒战,这就称为劳风病。黄帝问道,如

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首先停止一些剧烈地活动,其次针刺足太阳经以引肾精之气,一般三

天即可痊愈;精气稍衰的中年人五天即可痊愈;精气不足的七日即可痊愈。如果病人咳出象脓

液一样的青黄色胶痰,如弹丸大小,或从口中吐出,或从鼻中排出,倘若不排出来就会伤肺,肺

脏受伤就会死亡。

黄帝问道,有一种名叫肾风的病人,面部、足背浮肿,语言不流利,能够用针刺治疗吗?岐

伯回答说,肾虚就不适宜于针刺,不应当针刺而反采用针刺,五天以后病气必然来临。黄帝问

道,病气到来时是一种什么样子呢?岐伯回答说,病气到来时病人表现为气少,时常发热,发热

从胸背部上至头部,汗出,手热,口中干,口渴异常,小便黄,眼睛下部浮肿,腹中呜响,身体沉

重,行走艰难,月经停闭,心烦,不能吃东西,不能仰卧,一仰卧便出现咳嗽,病名又叫风水。详

细地论述,在《刺法篇》中。

黄帝说,我希望听您讲一讲其中的道理。岐伯回答说,邪气侵袭人体,必然是由于正气先

虚,肾阴亏虚,那末阳邪必当侵袭人体,所以病人表现为气少,时常发热,汗出。由于小腹部有

热邪,所以小便黄赤;由于胃气不和,所以不能仰面而卧;仰面而卧就出现咳嗽,是由于邪气上

迫于肺,肺失肃降所致。大凡水气病患者,总是眼睛下部首先出现轻微浮肿。黄帝问道,为什

么会是这个样子呢?岐伯回答说,水的性质属阴,眼睛的下部也属阴,腹部又是至阴之气所在

的地方,所以腹中有水气,眼睛下方必然首先出现浮肿。水邪犯心,心火上逆,所以病人出现口

苦,舌干,不能仰卧,仰卧便咳吐清水。凡是水肿病人,都不能安睡,躺下便出现惊恐不宁,惊恐

咳嗽便加重。腹中鸣响,是肠胃中水气相击所致。水邪迫脾,所以出现烦闷,不能吃东西,饮食

物不能下咽,是胃中阻隔所致。身体沉重,行走艰难,是因为胃的经脉行于足部。月经停闭,是

由于胞脉闭阻,胞脉上属于心,下络于胞中,现在水气之邪上迫肺脏,致使心气不能下通,因而

月经停闭。黄帝说,讲的很有道理。

逆调论篇第三十四

〔题解〕逆,违背;调,调摄。所谓“逆调论”即论述违背调摄所引起的一些疾病。本篇讨论

了里寒证,内热证,肉烁证,肉苛证,挛急证、喘息证以及不能卧证的形成机理及其病证等内容。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四卷。

①

黄帝问曰:人身非常温也,非常热也,为之热而烦满者何也?岐伯对曰:阴气少而阳气

胜,故热而烦满也。帝曰:人身非衣寒也,中非有寒气也,寒从中生者何?岐伯曰:是人多痹

②

气,阳气少,阴气多,故身寒如从水中出。帝曰:人有四支热,逢风寒如炙如火者何也?岐伯

③

曰:是人者阴气虚,阳气盛,四支者阳也,两阳相得而阴气虚少,少水不能灭盛火,而阳独治,

独治者不能生长也,独胜而止耳,逢风而如炙如火者,是人当肉烁也。帝曰:人有身寒,汤火不

能热,厚衣不能温,然不冻栗,是为何病?岐伯曰:是人者,素肾气胜,以水为事,太阳气衰,肾脂

枯不长,一水不能胜两火,肾者水也,而生于骨,肾不生则髓不能满,故寒甚至骨也。所以不能

冻栗者,肝一阳也,心二阳也,肾孤藏也,一水不能胜二火,故不能冻栗,病名曰骨痹,是人当挛

④⑤

节也。帝曰:人之肉苛者,虽近衣絮,犹尚苛也,是谓何疾?岐伯曰:荣气虚卫气实也,荣气

虚则不仁,卫气虚则不用,荣卫俱虚,则不仁且不用,肉如故也,人身与志不相有,曰死。帝曰:

人有逆气不得卧而息有音者,有不得卧而息无音者,有起居如故而息有音者,有得卧行而喘者,

有不得卧不能行而喘者,有不得卧卧而喘者,皆何藏使然?愿闻其故。岐伯曰:不得卧而息有

音者,是阳明之逆也,足三阳者下行,今逆而上行,故息有音也。阳明者胃脉也,胃者六府之海,

其气亦下行,阳明逆不得从其道,故不得卧也。《下经》曰:胃不和则卧不安。此之谓也。夫起

居如故而息有音者,此肺之络脉逆也,络脉不得随经上下,故留经而不行,络脉之病人也微,故

起居如故而息有音也。夫不得卧卧则喘者,是水气之客也,夫水者循津液而流也,肾者水藏,主

津液,主卧与喘也。岐伯曰:善。

〔注释〕

①常:常,即“裳”字,亦即衣裳。

②痹气:气行不畅,郁闷之气。

③阳独治:阳气旺盛而单独发挥作用。

④肉苛:肌肉顽麻不仁。

⑤荣气虚卫气实也:此七字疑为衍文。

〔译文〕

黄帝问道,人身并不是衣服穿的过厚而温暖,也不是因为衣服穿的过厚而发热,但是病人

却出现身体发热,烦闷等征象,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这是因为人体阴气虚少而阳气相

对的偏胜,所以病人表现出身体发热,烦闷。黄帝问道,人身并非衣服穿的过于的单薄而感觉

寒凉,也并非体内有寒气,但病人总觉得寒气从体内产生,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这种人

体内多痹气,阳气少而阴气偏胜,所以身体象从冷水中出来一样寒冷。

黄帝问道,人有患四肢发热,遇到了风,热得象在火中烧烤一样,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

说,这种人体内阴气虚少而阳气偏胜,四肢又为诸阳之本,两阳相合,阴气愈加亏少,水少就不

能灭掉亢盛的火邪,因而阳气独旺,阳气独旺,有阳无阴,所以就失去生长,生机不全,因而一遇

到风,四肢就象在火中灸烤一样。这样的人,肌肉也会慢慢的消瘦。

黄帝问道,有一种病人,身上寒冷,虽然用热水浴洗,或用火炙烤,但身体依归不热;穿再厚

的衣服,身体也不温暖,然而病人并不表现出冻得战栗发抖,这是一种什么病呢?岐伯回答说,

这种人素来肾中水气偏胜,又长期在水上作业,太阳经的经气虚衰,肾脏脂液枯涸而不能生长,

一份的水就不能胜过二份的火。肾为水脏,肾藏精生骨髓,肾不能生养骨髓,骨髓空虚,所以寒

冷深达骨髓。病人并不表现出冻得战栗发抖的原因是,胆是一阳为少阳相火,心是二阳为厥阴

君火,肾是孤脏为太阳寒水,一个水脏胜不过两个火脏,所以病人并不表现出冻得战栗发抖。

病名称为骨痹,骨痹病人骨节必然挛急。

黄帝问道,有一种疾病,病人肌肤表现为顽麻不仁,虽然身体接触到衣服被子,仍然是麻木

不仁,这是一种什么病呢?岐伯说,荣气虚,肌肤失去营养,因而肌肤麻木不知痛痒;卫气虚肢

体便失去正常功能活动;如果营卫都虚了,既表现出肌肉麻木不仁,又表现出肢体失去正常活

动,而且肌肉更加顽麻。如果人的形体与神志不相一致,病人就会死亡。

黄帝问道,有患气逆病,不能平卧而呼吸有声的;有不能平卧而呼吸无声的;有起居正常而

呼吸有声的;有能够平卧但行走即出现气喘的;有不能平卧不能行走而气喘的;有不能平卧,平

卧即气喘的。这些都是那一脏的病变所造成的呢?希望听您讲一讲其中的缘故。岐伯回答

说,不能平卧而呼吸有声音的,是足阳明经气上逆所致,足三阳经脉之气以下行为顺,现在反而

逆而上行,所以呼吸有声音。足阳明经是胃的经脉,胃为六腑之海,其经气也是以下行为顺,足

阳明经气上逆,胃气也不能顺其道下行,所以不能卧。《下经》说,胃气不和就睡不安稳,说的就

是这种情况。起居如常而呼吸有声音,这是肺的络脉之气上逆,络脉之气不能随同经脉之气上

下运行,因而留滞于经脉而不行,络脉的病变轻微,所以起居有常而呼吸有声音。不能平卧,平

卧则出现气喘的,是水气侵袭所致,水气顺着津液的道路流行,肾是主水的脏器,主管人身津液

输布,又主管睡卧和气喘,黄帝说,讲得好。

刺疟篇第三十六

〔题解〕本篇重点讨论疟疾的针刺原则和方法,所以篇名称“刺疟篇”。文章先论述了六经

疟、五脏疟、胃疟的临床表现及其针刺方法。接着论述了针刺疟疾的原则性和灵活性;同时也

介绍了不同类型疟疾的各种具体治疗方法。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六卷。

①

足太阳之疟,令人腰痛头重,寒从背起,先寒后热,????然,热止汗出,难已,刺郄中

出血。足少阳之疟,令人身体解亻亦,寒不甚,热不甚,恶见人,见人心惕惕然,热多汗出甚,刺足

少阳。足阳明之疟,令人先寒,洒淅洒淅,寒甚久乃热,热去汗出,喜见日月光火气乃快然,刺足

阳明跗上。足太阴之疟,令人不乐,好大息,不嗜食,多寒热汗出,病至则善呕,呕已乃衰,即取

之。足少阴之疟,令人呕吐甚,多寒热,热多寒少,欲闭户牖而处,其病难已。足厥阴之疟,令人

②③

腰痛少腹满,小便不利如癃状,非癃也,数便意恐惧气不足,腹中悒悒,刺足厥阴。肺疟者,

令人心寒,寒甚热,热间善惊,如有所见者,刺手太阴阳明。心疟者,令人烦心甚,欲得清水,反

寒多,不甚热,刺手少阴。肝疟者,令人色苍苍然,太息,其状若死者,刺足厥阴见血。脾疟者,

④

令人寒,腹中痛,热则肠中鸣,鸣已汗出,刺足太阴。肾疟者,令人洒洒然,腰脊痛宛转,大便

难,目目旬目旬然,手足寒,刺足太阳少阴。胃疟者,令人且病也,善饥而不能食,食而支满腹大,刺

足阳明太阴横脉出血。疟发身方热,刺跗上动脉,开其空,出其血,立寒。疟方欲寒,刺手阳明

太阴、足阳明太阴。疟脉满大,急刺背俞,用中针傍伍月去俞各一,适肥瘦出其血也。疟脉小实,

争灸胫少阴,刺指井。疟脉满大,急刺背俞,用五月去俞背俞各一,适行至于血也。疟脉缓大虚,

便宜用药,不宜用针。凡治疟先发,如食顷乃可以治,过之则失时也。诸疟而脉不见,刺十指间

出血,血去必已,先视身之赤如小豆者尽取之。十二疟者,其发各不同时,察其病形,以知其何

脉之病也。先其发时如食顷而刺之,一刺则衰,二刺则知,三刺则已,不已刺舌下两脉出血,不

已刺郄中盛经出血,又刺项已下侠脊者必已。舌下两脉者,廉泉也。刺疟者,必先问其病之所

先发者,先刺之。先头痛及重者,先刺头上及两额两眉间出血。先项背痛者,先刺之。先腰脊

痛者,先刺郄中出血。先手臂痛者,先刺手少阴阳明十指间。先足胫酸痛者,先刺足阳明十指

间出血。风疟,疟发则汗出恶风,刺三阳经背俞之血者。骨行酸痛甚,按之不可,名曰月行髓病,以

?针针绝骨出血,立已。身体小痛,刺至阴。诸阴之井无出血,间日一刺。疟不渴,间日而作,

刺足太阳。渴而间日作,刺足少阳。温疟汗不出,为五十九刺。

〔注释〕

①??:(yē)。??,热势很高的样子。

②数便意:新校正云:“按《甲乙经》‘数便意’三字作‘数噫’二字”。

③悒悒:不畅快的样子。

④宛转:腰体难于转动。

⑤目目旬目旬然:眼目昏花的样子。

〔译文〕

足太阳经的疟疾,使人腰痛,头重,寒冷的感觉从背部开始,先寒而后发热,热势很高,热停

止以后汗出,这种疟疾便难以治好。治疗方法可以针刺委中穴出血。足少阳经的疟疾,使人身

体倦怠懈惰,恶寒发热都不太重,害怕见人,见到人心里就感到恐惧,发热的时间较长,出汗很

厉害。治疗时可以针刺足少阳经的侠溪穴。足阳明经的疟疾,使人先寒冷,怕冷的样子很重,

长时间的怕冷过后就出现发热,发热停止后就出汗,喜欢看见日月火光,看到了就感到心中很

舒服。治疗时可以针刺脚背上足阳明经冲阳穴。足太阴经的疟疾,使人心里闷闷不乐,喜欢叹

气,不爱吃东西,寒多热少,病发作时多出现呕吐,呕吐后病情多有减轻。治疗时可以针刺足太

阴经的公孙穴。足少阴经的疟疾,使人发闷,呕吐的很厉害,常常恶寒发热,而且热多寒少,喜

欢关闭门窗一个人坐在那里,这种疟疾不容易治愈。足厥阴经的疟疾,使人腰部疼痛,小腹部

胀满,小便不通利,很象尿闭的样子,但又不是尿闭证,经常嗳气,害怕,气少,腹中不舒适。治

疗时可以针刺足厥阴经的太冲穴。

肺脏的疟疾,使人心中感觉寒冷,寒冷达到了极点就转为发热,发热的时候出现惊恐,象看

见什么东西一样。治疗时可以针刺手太阴肺经的列缺穴。心脏的疟疾,使人心中很烦,总想喝

冷水,发热不太厉害,治疗时可以针刺手少阴心经的神门穴。肝脏的疟疾,使人面色发青,常叹

气,就象死人一样。治疗时可以针刺足厥阴肝经的中封穴出血。脾脏的疟疾,使人怕冷,腹中

疼痛,发热时则出现肠鸣,肠鸣停止了又出现出汗。治疗时可以针刺足太阴脾经的商丘穴。肾

脏的疟疾,使人感觉似乎怕冷一样,腰脊疼痛不能转动,大便不通畅,眼目昏花,手脚寒冷。治

疗时可以针刺足太阳经的委中穴和足少阴经的大钟穴。胃腑的疟疾,使人发病的时候,腹中感

到饥饿,但又不能吃东西,吃了东西后,病人就感到腹中支撑胀满,腹部胀大。治疗时可以针刺

足阳明经的厉兑、解溪、三里等穴,以及足太阴经的络脉出血。

疟疾发作身体刚发热的时候,治疗时,当针刺脚背上足阳明经的穴位,并开大针孔,放出少

量血液,身体立即转凉。疟疾身体刚要出现怕冷的时候,治疗时,可以取手阳明经、手太阴经、

足阳明经、足太阴经的井穴、俞穴进行针刺。疟疾病脉搏满大时,急针刺背部俞穴,用中等针,

靠近五俞傍边的讠意讠喜穴位左右各一穴,根据病人体质的胖瘦,决定针刺出血的多少。疟疾病

脉搏小实而急的时候,治疗时,可以用艾灸腿胫上足少阴肾经的腹溜穴,并针刺足太阳膀胱经

的井穴即至阴穴。疟疾病脉搏缓大而虚的时候,应当用药物治疗,不适宜用针刺治疗。

大凡治疗疟疾,应当在疟疾发作前约一餐饭的时间内进行治疗,错过了这个时间,便失去

了治疗的时机。所有的疟疾病,如果脉搏隐而不见,可以针刺十指间出血,血出以后疟疾便可

停止。并可先仔细观察,身上如见象赤小豆大的红点,一并进行针刺。上述的十二种疟疾,它

们发作的时间各不相同,应当过细地观察它们的各种表现,从而判断是那一经的病变。在它发

作前约一餐饭的时间内进行针刺。针刺一次,病邪即可衰退;针刺二次,疾病可见明显好转;针

刺三次,疾病即可痊愈;如果仍然不愈,可以针刺舌底下两条经脉出血;倘若还不能痊愈,可以

针刺委中血气充盛的经络出血,并刺项以下夹脊的穴位,这样治疗,一定会治好的。上面所说

的舌底下两条经脉,即指足少阴肾经的廉泉穴。

针刺疟疾,必须问清病人最先感觉不舒适的部位,先进行针刺。如先出现头痛、头重,那末

首先针刺头上以及两额角、两眉间出血。如果先出现后项痛、背部痛,就应当先直刺后项以及

背部;如果先出现腰痛,当先针刺委中出血;先出现手背痛的,就应当先针刺手少阴、手阳明十

指之间的孔穴;先出现下肢酸痛的,当先针刺足阴阳十指之间的孔穴出血。

风疟,疟疾发作时便出现汗出、恶风等症,治疗时针刺足太阳膀胱经背部俞穴出血;小腿酸

痛很厉害的,不能按压,名叫月付髓病,治疗时用?针刺绝骨穴出血,马上就好。身体轻微疼痛,

治疗时,应当针刺各条阴经的井穴,不能出血,当隔日针刺一次。疟疾病,口不渴,隔日发作一

次,治疗时可针刺足太阳经;如果口渴,隔日发作一次,治疗时可针刺足少阳经;温疟不出汗,用

五十九刺的针刺方法。

气厥论篇第三十七

〔题解〕厥,是逆的意思,气厥,即气逆。本篇论述了气不按正常道路运行,转相移并,逆而

为患,所以篇名为“气厥论”。文章前部分讨论了五脏寒邪相移所产生的病变,后部分讨论了五

脏热邪相移所产生的病变。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九卷,与《厥论》相并。

黄帝问曰:五藏六府,寒热相移者何?岐伯曰:肾移寒于肝,痈肿少气。脾移寒于肝,痈肿

①

筋挛。肝移寒于心,狂隔中。心移寒于肺,肺消,肺消者饮一溲二,死不治。肺移寒于肾,为

②

涌水,涌水者,按腹不坚,水气客于大肠,疾行则鸣濯濯如囊裹浆,水之病也。脾移热于肝,则

③

为惊衄。肝移热于心,则死。心移热于肺,传为鬲消。肺移热于肾,传为柔?。肾移热于脾,

④

传为虚肠?死,不可治。胞移热于膀胱,则癃溺血。膀胱移热于小肠,鬲肠不便,上为口麋。

⑤

小肠移热于大肠,为伏瘕,为沉。大肠移热于胃,善食而瘦入,谓之食亦。胃移热于胆,亦曰

⑥⑦

食亦。胆移热于脑,则辛安页鼻渊,鼻渊者,浊涕下不止也,传为衄血蔑瞑目,故得之气厥也。

〔注释〕

①隔中:隔塞不通的病证。

②濯濯:濯濯(zhuó),水气流动的声音。

③鬲消:热邪熏蒸胸隔,津气消灼,而见气短、消渴的病证。

④虚:“虚”字为衍文。

⑤入:一说作“人”,可从。

⑥辛?:?(è),鼻梁。辛?,即病人感觉鼻梁中辛辣不适。

⑦衄血蔑:衄,鼻出血;血蔑(miè),污血。衄血蔑,即鼻中出血。

〔译文〕

黄帝问道,五脏六腑的寒热相互转移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岐伯回答说,肾脏将寒邪转移

到脾脏,就会出现痈肿和少气的病变。脾脏将寒邪转移到肝脏,就会出现痈肿和筋脉挛急的病

变。肝脏将寒邪转移到心脏,就会出现神志狂乱和隔塞不通的病变。心脏将寒邪转移到肺脏,

就会成为肺消病,肺消的主要表现是,饮一份的水,小便尿出二份,这种病是治疗不好的。肺脏

将寒邪转移到肾脏,就会成为涌水病,涌水的主要表现是,病人小腹部按之不坚硬,如果水邪侵

袭大肠,快步行走时就可以听到肠鸣音,腹部就象用皮袋裹着水一样,这是水邪所引起的疾病。

脾脏将热邪转移到肝脏,就会出现惊恐和鼻孔出血的病变。肝脏将热邪转移到心脏,病人

就会死亡。心脏将热邪转移到肺脏,就会成为鬲消病。肺脏将热邪转移到肾脏,就会成为柔痉

病。肾脏将热邪转移到脾脏,就会成为痢疾病,这种病不容易治疗。胞将热邪转移到膀胱,就

会出现小便点滴涩痛、尿血的病变。膀胱将热邪转移到小肠,就会出现大便秘结不通和口舌靡

烂的病变。小肠将热邪转移到大肠,就成为伏瘕和痔疮病。大肠将热邪转移到胃,就会出现吃

的多反而消瘦的病变,名叫食亦病。胃将热邪转移到胆,也称食亦病。胆将热邪转移到脑,就

成为鼻中常感辛辣的鼻渊病,鼻渊病的主要表现为鼻常流浓稠鼻涕。进一步发展,还会出现鼻

中流血,目暗不明。上述一些病理变化,都是气机逆乱所形成的。

疟论篇第三十五

〔题解〕本篇是《素问》中讨论疟疾的专篇,所以篇名为“疟论”。本篇论述了正疟的病因、病

机、临床表现及各种发作形式;指出了疟疾与风病的异同点;讨论了寒疟、温疟、瘅疟的各自特

点及其机理;阐述了疟疾与四时之气的关系及疟疾的治疗原则与治疗方法等内容。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五卷。

①②

黄帝问曰:夫?疟皆生于风,其蓄作有时者何也?岐伯对曰:疟之始发也,先起于毫毛,

伸欠乃作,寒栗鼓颔,腰脊俱痛,寒去则内外皆热,头痛如破,渴欲冷饮。帝曰:何气使然?愿闻

③

其道。岐伯曰:阴阳上下交争,虚实更作,阴阳相移也。阳并于阴,则阴实而阳虚,阳明虚则

寒栗鼓颔也;巨阳虚则腰背头项痛;三阳俱虚则阴气胜,阴气胜则骨寒而痛;寒生于内,故中外

皆寒;阳盛则外热,阴虚则内热,外内皆热则喘而渴,故欲冷饮也。此皆得之夏伤于暑,热气盛,

藏于皮肤之内,肠胃之外,此荣气之所舍也。此令人汗空疏,腠理开,因得秋气,汗出遇风,及得

之以浴,水气舍于皮肤之内,与卫气并居。卫气者,昼日行于阳,夜行于阴,此气得阳而外出,得

阴而内薄,内外相薄,是以日作。帝曰:其间日而作者何也④?岐伯曰:其气之舍深,内薄于阴,

阳气独发,阴邪内著,阴与阳争不得出,是以间日而作也。帝曰:善。其作日晏与其日早者,何

⑤

气使然?岐伯曰:邪气客于风府,循膂而下,卫气一日一夜大会于风府,其明日日下一节,故

其作也晏,此先客于脊背也,每至于风府则腠理开,腠理开则邪气入,邪气入则病作,以此日作

⑥

稍益晏也。其出于风府,日下一节,二十五日下至骶骨,二十六入于脊内,注于伏膂之脉,其

气上行,九日出于缺盆之中,其气日高,故作日益早也。其间日发者,由邪气内薄于五藏,横连

募原也,其道远,其气深,其行迟,不能与卫气俱行,不得皆出,故间日乃作也。帝曰:夫子言卫

气每至于风府,腠理乃发,发则邪气入,入则病作。今卫气日下一节,其气之发也不当风府,其

日作者奈何?岐伯曰:此邪气客于头项循膂而下者也,故虚实不同,邪中异所,则不得当其风府

也。故邪中于头项者,气至头项而病;中于背者,气至背而病,中于腰脊者,气至腰脊而病;中于

手足者,气至手足而病。卫气之所在,与邪气相合,则病作。故风无常府,卫气之所发,必开其

腠理,邪气之所合,则其府也。帝曰:善。夫风之与疟也,相似同类,而风独常在,疟得有时而休

⑦

者何也?岐伯曰:风气留其处,故常在:疟气随经络沉以内薄,故卫气应乃作。帝曰:疟先寒

⑧

而后热者何也?岐伯曰:夏伤于大暑,其汗大出,腠理开发,因遇夏气凄沧之水寒,藏于腠理

皮肤之中,秋伤于风,则病成矣。夫寒者阴气也,风者阳气也,先伤于寒而后伤于风,故先寒而

后热也,病以时作,名曰寒疟。帝曰:先热而后寒者何也?岐伯曰:此先伤于风而后伤于寒,故

先热而后寒也,亦以时作,名曰温疟。其但热而不寒者,阴气先绝,阳气独发,则少气烦冤,手足

热而欲呕,名曰瘅疟。

帝曰:夫经言有余者泻之,不足者补之。今热为有余,寒为不足。夫疟者之寒,汤火不能温

也,及其热,冰水不能寒也,此皆有余不足之类。当此之时,良工不能止,必须其自衰乃刺之,其

⑨0111

故何也?愿闻其说。岐伯曰:经言无刺??之热,无刺浑浑之脉,无刺漉漉之汗,故为其

病逆未可治也。夫疟之始发也,阳气并于阴,当是之时,阳虚而阴盛,外无气,故先寒栗也。阴

气逆极,则复出之阳,阳与阴复并于外,则阴虚而阳实,故先热而渴。夫疟气者,并于阳则阳胜,

并于阴则阴胜,阴胜则寒,阳胜则热。疟者,风寒之气不常也,病极则复。至病之发也,如火之

热,如风雨不可当也。故经言曰:方其盛时必毁,因其衰也,事必大昌。此之谓也。夫疟之未发

也,阴未并阳,阳未并阴,因而调之,真气得安,邪气乃亡,故工不能治其已发,为其气逆也。帝

曰:善。攻之奈何?早晏何如?岐伯曰:疟之且发也,阴阳之且移也,必从四末始也,阳已伤,阴

21

从之,故先其时坚束其处,令邪气不得入,阴气不得出,审候见之在孙络盛坚而血者皆取之,

此真往而未得并者也。帝曰:疟不发,其应何如?岐伯曰:疟气者,必更盛更虚,当气之所在也,

病在阳,则热而脉躁;在阴,则寒而脉静;极则阴阳俱衰,卫气相离,故病得休;卫气集,则复病

也。帝曰:时有间二日或至数日发,或渴或不渴,其故何也?岐伯曰:其间日者,邪气与卫气客

于六府,而有时相失,不能相得,故休数日乃作也。疟者,阴阳更胜也,或甚或不甚,故或渴或不

渴。帝曰:论言夏伤于暑,秋必病疟,今疟不必应者何也?岐伯曰:此应四时者也。其病异形

者,反四时也。其以秋病者寒甚,以冬病者寒不甚,以春病者恶风,以夏病者多汗。帝曰:夫病

温疟与寒疟而皆安舍?舍于何藏?岐伯曰:温疟者,得之冬中于风,寒气藏于骨髓之中,至春则

阳气大发,邪气不能自出,因遇大暑,脑髓烁,肌肉消,腠理发泄,或有所用力,邪气与汗皆出,此

病藏于肾,其气先从内出之于外也。如是者,阴虚而阳盛,阳盛则热矣,衰则气复反入,入则阳

虚,阳虚则寒矣,故先热而后寒,名曰温疟。帝曰:瘅疟何如?岐伯曰:瘅疟者,肺素有热气盛于

身,厥逆上冲,中气实而不外泄,因有所用力,腠理开,风寒舍于皮肤之内、分肉之间而发,发则

阳气盛,阳气盛而不衰则病矣。其气不及于阴,故但热而不寒,气内藏于心,而外舍于分肉之

间,令人消烁脱肉,故命曰瘅疟。帝曰:善。

〔注释〕

①?疟:?(jiē)疟,即疟疾。

②蓄作:疟止为蓄,疟发为作。

③阴阳上下交争,虚实更作:阴出乎阳,则阳实阴虚而热;阳入于阴,则阴实阳虚而寒。

④间日而作:疟疾隔日发作一次。

⑤循膂而下:膂(lǚ),脊梁骨。循膂而下,沿着脊梁骨向下行走。

⑥伏膂之脉:王冰注:“伏膂之脉者,谓膂筋之间肾脉之伏行者也”。

⑦沈以内薄:新校正云:按《甲乙经》作“次以内薄”,即依次向里传变。

⑧凄沧之水寒:凄沧,寒凉的意思。水寒,《甲乙经》、《太素》作“小寒迫之”。

⑨?:?(hǎo),热也。??,热高的样子。

01浑浑:混乱不清的样子。

11漉漉:汗出不止的样子。

21坚束其处:紧紧束缚四肢末端。(注意每次束缚的时间不宜过久)。

〔译文〕

黄帝问道,疟疾都是由于感受风邪后所引起的,它的潜伏与发作都有一定的时间,这是为

什么呢?岐伯回答说,疟疾开始发作的时候,首先见汗毛竖起,四肢伸展,频频呵欠,恶寒战栗,

两颔鼓动,上下牙相撞击,腰与脊背都疼痛。寒冷过后,全身内外都热,头部疼痛剧烈,如同破

裂一般,口渴喜饮凉水。黄帝问道,这是什么邪气所引起的呢?希望听您谈一谈其中的道理。

岐伯回答说,阴阳之气上下交争,虚实交替发作,阴阳相互移动。阳气合并到阴中,于是阴偏实

而阳偏虚,阳明气虚,便出现鼓颔,寒战;太阳气虚,便出现腰背,头项疼痛;三阳经气均虚,于是

阴气偏胜,阴气胜,因而骨节寒冷疼痛,寒邪从内部产生,所以病人里外都感觉寒冷。阳盛的时

候就产生外热,阴虚的时候就产生内热。内外均热,便出现呼吸急迫,口渴,总想喝冷水。

这种病的产生,都是因为夏天感受了暑热邪气,热气太强盛,藏在皮肤内肠胃外,即营气居

留的地方。暑热使人汗出肌肉疏松,肌腠开泄,到了秋季再感受秋凉之气,如汗出的时候感受

风邪,或在水中浴洗,于是风邪和水气停留于皮肤之内,与卫气相并合。卫气白天行于阳分,夜

晚行于阴分,风邪和水气随卫气行于阳就外出,行于阴就进于内,如是内外相迫,所以疟疾每日

发作。黄帝问道,疟疾每隔日发作一次,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这是由于疟邪停留的部

位很深,内近于阴分,阳气独发于外,阴邪停留于内,阴阳相争,邪气不能外出,因为这样,所以

疟疾隔日发作一次。

黄帝说,讲得很好。疟疾有时候发作的晚,有时候发作的早,这是什么原因所引起的呢?

岐伯回答说,疟邪侵入到风府穴,沿脊柱骨向下行走。人身卫气在一日一夜内大会于风府穴,

卫气与疟邪相遇则疟疾发作,由于疟邪沿脊柱骨一日下行一节,所以疟疾的发作逐日推迟。这

是因为疟邪侵入脊背,每到风府时则肌肤腠理开泄,肌肤腠理开泄,邪气入内,邪气入内则疟病

发作,因为这样,所以疟疾的发作逐日就要晚一点。疟邪从风府开始,沿脊柱骨每日下行一节,

第二十五日下到尾骶骨,到第二十六日进入脊柱内,然后注入膂筋间肾脉的伏行支,沿着这条

经脉上行,到第九天上出于两缺盆中,由于疟邪逐日向上行走,所以发作的时间就一天比一天

早。疟疾隔日一发的,是由于疟邪内迫于五脏,横连于脐下,运行的道路很远,疟邪潜藏的很

深,行走又迟缓,不能同卫气一起并行,所以不能与卫气同时外出,于是便间隔一天发作一次。

黄帝问道,先生说卫气每到达风府的时候肌肤腠理开泄,肌肤腠理开泄,于是邪气便进入

体内,邪气进入体内,于是疟疾便发作。而现在卫气逐日下行一骨节,如此卫气的发泄并不在

风府,但疟疾照样每天发作,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上述情况是指邪气侵于头项,然后沿

脊柱骨下行。人的体质有虚实不同,邪气所伤的部位各不相同,所以虽然不在风府,也可以发

病。邪气中于头项部,卫气行于头项时与邪气相合便发病;邪气中于腰脊,卫气行于腰脊与邪

气相合便发病;邪气中于背部,卫气行于背时与邪气相合便发病;邪气中于手足,卫气行于手足

时与邪气相合便发病,总之卫气所到之处,只要与邪气相合则疟疾即发作。所以风邪伤人没有

一定的固定部位。大凡卫气外发,肌肤腠理即开泄,邪气与卫气相合之处,就是风府,这时疟疾

即可发作。

黄帝说,很好!风病与疟疾非常相似又同属于一类,风病没有间歇,而疟疾却发作有时,这

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风邪常常是停留在一个固定的部位,因而发作没有间歇,而疟邪常

随经络循行,并逐渐向里传变,只有与卫气相应合的时候才能发作。

黄帝问道,疟疾的发作,先恶寒而后发热,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在夏季感受了暑热

邪气,汗液大量外出,肌肤腠理疏松,在这个基础上,夏季的微寒乘机侵袭,寒邪潜藏于肌肤腠

理之中,到了秋季又伤于风邪,于是疟邪便形成了。寒是属阴性质的邪气,风是属阳性质的邪

气。由于是先感受了寒邪,后感受了风邪,所以发作时先出现恶寒而后出现发热。疟疾按时发

作,病名称为寒疟。

黄帝问道,疟疾的发作,先发热而后恶寒,这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这种情况是由于先感

受风邪后感受了寒邪,所以先出现发热而后出现恶寒,这种疟疾也是按时发作,名叫温疟。如

果只出现发热而不见恶寒的,是因为阴气先败绝,阳气单独地旺盛,病人还表现为气不足,烦

闷,手脚发热,总想呕吐,名叫瘅疟。

黄帝问道,经书上说,疾病表现为有余的,就用泻法治疗,疾病表现为不足的,就用补法治

疗,现在病人出现了热有余而寒不足。疟疾这种病,当恶寒时,虽然用热水浴洗,温火烘烤,也

不能使病人身体转温;当发热时,虽然用冰水浴洗,也不能使病人身体转凉。这些都是属于有

余不足一类的,正当这种时候,虽然是医疗水平最高的医生,也是没有很好的办法治疗的,只有

等待疾病自行稍微衰减以后,再进行针刺,这是什么原因呢?希望听您谈一谈其中的道理。

岐伯回答说,当病人高烧的时候不要进行针刺,当脉搏跳动混乱时不要进行针刺,当大汗

淋漓时不要进行针刺,这些均表明病在逆行,所以不能马上给予治疗。

疟疾刚开始发作时,阳气并居于阴分,正当这个时候,阳气偏虚而阴气偏盛,体外阳气不

足,所以首先出现恶寒战栗,阴气逆乱达到极点,阴气外出到达阳分,阴阳并居于外,于是阴气

偏虚而阳气偏实,所以病人先出现发热、口渴。疟邪并居于阳的时候,那末阳气偏胜,疟邪并居

于阴的时候,那末阴气偏胜。阴气偏胜便出现恶寒,阳气偏胜便出现发热。疟疾是风寒之气失

去正常所引起的,阴寒达到了极点便产生阳气,阳热达到了极点便产生阴气。疟疾病发作的时

候,热得就象烈火燃烧一样,如同暴风骤雨不可阻挡一般。所以经书上说,当疟邪正旺的时候,

就不要泻邪伤正;当邪气衰退时再进行调治,才能取得理想的疗效,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疟疾尚未发作的时候,阴气还未并居于阳分,阳气还未并居于阴分的时候,于是进行调理,

正气得到安定,邪气才能除去。所以疟疾正在发作的时候,医生不能治疗,因为这个时候病人

的血气已经逆乱。

黄帝说,讲得很好!那末如何治疗呢?治疗时间的早、晚当如何掌握呢?岐伯回答说,疟

疾将要发作的时候,阴阳相互移并,一定是先从四肢末端开始,阳气已经受伤,阴气也必然受到

影响。所以在阴阳尚未并居的时候,应当紧紧束缚四肢末端,从而使邪气不能入内,阴气不能

出外,细心审察在孙脉盛满的地方针刺出血,这样邪气才能被清除,因而邪气不会并居于内。

黄帝问道,疟疾不发作的时候,情况又当如何呢?岐伯回答说,疟气的亢盛和衰虚是交替

出现的,随着邪气所在的部位而发病,病邪在阳分的时候,于是出现发热,脉象躁急;病在阴分

的时候,于是出现寒冷,脉象沉静。疟疾发展达到极点时,阴阳之气均已衰退,卫气与邪气分

离,所以疟疾停止发作,如果卫气与邪气重新聚合,于是疟疾又复发作。黄帝问道,疟疾有时间

隔两日发作一次,有的间隔数日发作一次。发作时有的口渴,有的口不渴,这是什么缘故呢?

岐伯回答说,疟邪与卫气会于风府,疟疾才能发作,但有时候疟疾与卫气又不能一时会于风府,

所以有时间隔二日或间隔数日发作一次。疟疾这种病,是阴阳交替胜负,阴阳之气,有时候偏

盛,有时候又不偏盛,所以有时候出现口渴,有时候又不口渴。

黄帝问道,医经上说,夏天感受了暑邪,到了秋天就一定会产生疟疾,然而有些疟疾的产

生,并不完全是这样,又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夏天感受了暑邪,秋天就产生疟疾,这是指

疾病的发生与四时之气相应的规律。如果疟疾的脉证不同,是与四时发病规律相违背的。秋

天产生的疟疾,表现为寒重;冬天产生的疟疾,表现为寒不重;春天产生的疟疾,表现为怕风;冬

天出现的疟疾,表现为汗多。

黄帝问道,温疟与寒疟,疟邪藏于何处?停留在那一脏腑?岐伯回答说,温疟的形成是因

为冬季感受了风邪,风寒邪气藏于骨髓之中,到了第二年春天,阳气发生。邪气不能自行外出

郁而化热,又遇到夏季的暑热之气,于是使人脑髓消烁,肌肉消瘦,肌肤腠理开泄,或者用力过

度,邪气与汗液一同外出。这种病是病邪先潜伏在肾脏,病邪从内出于外,象这个样子,阴气偏

虚而阳气偏盛,阳气偏盛于是便出现发热。当阳气衰退的时候,邪气又进入内,邪气入内那末

阳气就偏虚,阳气偏虚,于是便出现恶寒了,所以疟病表现为先发热而后恶寒,这种疟疾就叫温

疟。

黄帝问道,瘅疟的情况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阐疟这种病是肺中先有热邪,肺气旺盛,气

机逆而上冲,气充实而不外泄,加之用力过度,肌肤腠理开泄,风寒之邪侵袭人体,遂停留于皮

肤之内,肌肉之间,于是发病,病发则阳气偏盛,阳气偏盛而不衰退,便发热了,由于病邪没有伤

及阴分,所以只见发热而不出现恶寒。邪气藏于内,外停留于肌肉之间,从而使人肌肉消瘦,所

以名叫瘅疟。黄帝说,讲得很好!

咳论篇第三十八

〔题解〕本篇是《黄帝内经》中论咳的专篇,所以篇名为“咳论”。文章着重讨论了五脏六腑

咳的病因、病机、临床表现以及其治疗原则等问题。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九卷。

黄帝问曰:肺之令人咳何也?岐伯对曰:五藏六府皆令人咳,非独肺也。帝曰:愿闻其状。

岐伯曰:皮毛者肺之合也,皮毛先受邪气,邪气以从其合也。其寒饮食入胃,从肺脉上至于肺则

肺寒,肺寒则外内合邪因而客之,则为肺咳。五藏各以其时受病,非其时各传以与之。人与天

①②③

地相参,故五藏各以治时感于寒则受病,微则为咳,甚者为泄为痛。乘秋则肺先受邪,乘

春则肝先受之,乘夏则心先受之,乘至阴则脾先受之,乘冬则肾先受之。帝曰:何以异之?岐伯

④

曰:肺咳之状,咳而喘息有音,甚则唾血。心咳之状,咳则心痛,喉中介介如梗状,甚则咽肿喉

痹。肝咳之状,咳则两胁下痛,甚则不可以转,转则两月去下满。脾咳之状,咳则右胁下痛,阴阴

⑤

引肩背,甚则不可以动,动则咳剧。肾咳之状,咳则腰背相引而痛,甚则咳涎。帝曰:六府之

咳奈何?安所受病?岐伯曰:五藏之久咳,乃移于六府。脾咳不已,则胃受之,胃咳之状,咳而

呕,呕甚则长虫出。肝咳不已,则胆受之,胆咳之状,咳呕胆汁。肺咳不已,则大肠受之,大肠咳

状,咳而遗失。心咳不已,则小肠受之,小肠咳状,咳而失气,气与咳俱失。肾咳不已,则膀胱受

之,膀胱咳状,咳而遗溺。久咳不已,则三焦受之,三焦咳状,咳而腹满,不欲食饮,此皆聚于胃,

关于肺,使人多涕唾而面浮肿气逆也。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治藏者治其俞,治府者治其

合,浮肿者治其经。帝曰:善。

〔注释〕

①相参:相应合。

②治时:即指五脏所主管的时令。

③乘:即“趁”,顺应的意思。

④介介:喉中梗塞的样子。

⑤阴阴:即“隐隐”。

〔译文〕

黄帝问道,肺脏的病变能使人产生咳嗽,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五脏六腑的病变都

会使人产生咳嗽,并不是只有肺这一脏。黄帝说,希望听您谈一谈各种咳嗽的有关情况。岐伯

回答说,人身肺脏与体表的皮毛相应合,如果皮毛感受了外界的寒邪,那末便会向内传到肺;吃

了寒冷的饮食物,寒邪通过肺的经脉向上侵袭到肺,形成肺寒。这样内外寒邪相合。于是寒邪

停留于肺脏,肺气上逆,就形成了肺咳。五脏分别在其所主管的时令感受邪气而发病,不是肺

所主管的秋季出现的咳嗽,这种咳嗽就是其它的脏先感受病邪,然后再将病邪传给肺所引起

的。

人与自然界是相应合的,所以五脏分别在它所主的时令感受寒邪而发病,轻微的,寒邪侵

入肺脏而成为咳嗽,严重的,寒邪入里而成为腹泻和疼痛。一般的说,在秋天感寒肺先受邪,在

春天感寒肝先受邪,在夏天感寒心先受邪,在长夏感寒脾先受邪,在冬天感寒肾先受邪。

黄帝问道,凭什么来区别这些咳嗽呢?岐伯回答说,肺咳的表现为咳嗽、气喘,呼吸有声

音,甚至咳吐血液。心咳的表现为咳嗽、心痛,咽喉中象有东西梗塞一样,严重时,咽喉肿而闭

塞。肝咳的表现为咳嗽,咳嗽时两胁下疼痛,严重时甚至不能左右转侧,一转侧那末两胁肋部

就感觉胀满。脾咳的表现为咳嗽,咳嗽时右胁下疼痛,并牵引肩背隐隐疼痛,严重时,不能活

动,一活动咳嗽加重。肾咳的表现为咳嗽,咳嗽时腰背牵引疼痛,严重时咳吐涎沫。

黄帝问道,六腑的咳嗽是什么样子呢?又是从那里接受的病邪呢?岐伯回答说,五脏咳嗽

长久不愈,就要传给六腑。脾咳长期不愈,就要传给胃形成胃咳,胃咳的表现为咳嗽,咳嗽时就

呕吐,呕吐严重时,甚至呕吐蛔虫。肝咳长期不愈,就要传给胆形成胆咳,胆咳的表现为咳嗽,

咳嗽时呕吐胆汁。肺咳长期不愈,就要传给大肠形成大肠咳,大肠咳的表现为咳嗽,咳嗽时大

便失禁。心咳长期不愈,就要传给小肠形成小肠咳,小肠咳的表现为咳嗽,一咳嗽就打屁,常常

是咳嗽与放屁并作。肾长期咳嗽不愈,就传给膀胱形成膀胱咳,膀胱咳的表现为咳嗽,一咳嗽

时小便就遗出。以上各种咳嗽长期不愈,就要传给三焦形成三焦咳,三焦咳的表现为咳嗽,腹

部胀满,不想吃饮食。总而言之,咳嗽是邪气聚积于胃,上入于肺,因而使人多涕唾,面部浮肿,

气机上逆。

黄帝问道,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治疗五脏咳,要取各经的俞穴;治疗六腑咳,要取各

经的合穴;凡咳嗽所引起的浮肿,治疗时要取各经的经穴。黄帝说,讲得很好。

举痛论篇第三十九

〔题解〕举,是“皆”、“全”的意思。文章论述了各种痛证,所以篇名为“举痛论”。本篇首先

强调了理论必须结合实际;接着论述了痛证的一般诊断方法;以及各种痛证的病因、病机、特

点;最后阐述了九气病的病机。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三卷,名《五藏举痛》。所以名举痛之义未详,按本篇乃黄帝问五藏卒痛之疾,疑举乃卒字之

误也。

①

黄帝问曰:余闻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善言古者,必有合于今;善言人者,必有厌于已。

②

如此,则道不惑而要数极,所谓明也。今余问于夫子,令言而可知,视而可见,扪而可得,令验

于已而发蒙解惑,可得而闻乎?岐伯再拜稽首对曰:何道之问也?帝曰:愿闻人之五藏卒痛,何

气使然?岐伯对曰:经脉流行不止,环周不休,寒气入经而稽迟,泣而不行,客于脉外则血少,客

于脉中则气不通,故卒然而痛。帝曰:其痛或卒然而止者,或痛甚不休者,或痛甚不可按者,或

按之而痛止者,或按之无益者,或喘动应手者,或心与背相引而痛者,或胁肋与少腹相引而痛

③④

者,或腹痛引阴股者,或痛宿昔而成积者,或卒然痛死不知人有少间复生者,或痛而呕者,或

腹痛而后泄者,或痛而闭不通者,凡此诸痛,各不同形,别之奈何?岐伯曰:寒气客于脉外则脉

⑤

寒,脉寒则缩?,缩?则脉绌急,绌急(守)则外引小络,故卒然而痛,得炅则痛立止,因重中于

寒,则痛久矣。寒气客于经脉之中,与炅气相薄则脉满,满则痛而不可按也,寒气稽留,炅气从

上,则脉充大则血气乱,故痛甚不可按也。寒气客于肠胃之间,膜原之下,血不得散,小络急引

故痛,按之则血气散,故按之痛止。寒气客于侠脊之脉,则深按之不能及,故按之无益也。寒气

客于冲脉,冲脉起于关元,随腹直上,寒气客则脉不通,脉不通则气因之,故喘动应手矣。寒气

⑥

客于背俞之脉则脉泣,脉泣则血虚,血虚则痛,其俞注于心,故相引而痛,按之则热气至,热气

至则痛止矣。寒气客于厥阴之脉,厥阴之脉者,络阴器系于肝,寒气客于脉中,则血泣脉急,故

胁肋与少腹相引痛矣。厥气客于阴股,寒气上及少腹,血泣在下相引,故腹痛引阴股。寒气客

于小肠膜原之间,络血之中,血泣不得注于大经,血气稽留不得行,故宿昔而成积矣。寒气客于

五藏,厥逆上泄,阴气竭,阳气未入,故卒然痛死不知人,气复反则生矣。寒气客于肠胃,厥逆上

出,故痛而呕也。寒气客于小肠,小肠不得成聚,故后泄腹痛矣。热气留于小肠,肠中痛,瘅热

焦渴则坚干不得出,故痛而闭不通矣。帝曰:所谓言而可知者也。视而可见奈何?岐伯曰:五

藏六府固尽有部,视其五色,黄赤为热,白为寒,青黑为痛,此所谓视而可见者也。帝曰:扪而可

得奈何?岐伯曰:视其主病之脉,坚而血及陷下者,皆可扪而得也。帝曰:善。余知百病生于气

也,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寒则气收,炅则气泄,惊则气乱,劳则气耗,思则

气结,九气不同,何病之生?岐伯曰:怒则气逆,甚则呕血及飧泄,故气上矣。喜则气和志达,荣

卫通利,故气缓矣。悲则心系急,肺布叶举,而上焦不通,荣卫不散,热气在中,故气消矣。恐则

精却,却则上焦闭,闭则气还,还则下焦胀,故气不行矣。寒则腠理闭,气不行,故气收矣。炅则

腠理开,荣卫通,汗大泄,故气泄。惊则心无所倚,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故气乱矣。劳则喘息汗

出,外内皆越,故气耗矣。思则心有所存,神有所归,正气留而不行,故气结矣。

〔注释〕

①厌:与前文中“合”字之意相同。

②要数极:要数,指重要的道理;极,顶点。

③阴股:指大腿内侧。

④宿昔:时间过久。

⑤炅:炅(jǒng),热的意思。

⑥背俞之脉:背俞,背部五脏俞穴,为足太阳经的穴位。背俞之脉,即足太阳膀胱经脉。

〔译文〕

黄帝问道,我听说善于谈论天道的,他所讲的道理必须要在人身上得到验证。善于谈论历

史的,必须要与当今的事结合起来;善于谈论他人的事情,必须联系自己的实际。象这样,才算

把握住了事物的运行规律而不致迷惑;对事理了解的明白透彻,这样就称得上是明达事理的

人。现在我要问先生的是,通过询问就可以知道,通过目视就可以看到,通过触摸就可得到有

关疼痛资料的方法是否可以告诉我?让我有所体验,以便开发蒙蔽,解除疑惑,能够听您谈一

谈吗?岐伯连续两次跪拜低头回答说,您希望讲那一方的道理呢?黄帝说,我希望听您谈一谈

人的五脏突然发生疼痛,是什么邪气使他这样的?岐伯回答说,经脉中的血气流行不止,往复

周流不息。如果寒邪侵入经脉,经脉中血气运行迟缓,甚至疑滞不行,所以寒邪停留于经脉外

时,运行于经脉中的血就减少;寒邪停留于经脉之中时,脉中气血不通,所以突然发生疼痛。

黄帝说,其疼痛有突然停止的,有疼痛非常厉害而无休止的,有疼痛很厉害不能按摩的,有

疼痛按摩可以停止的,有疼痛按摩没有作用的,有疼痛跳动应手的,有心与背相牵引而痛的,有

胁肋与少腹部相牵引而痛的,有腹痛牵引大腿内侧的,有疼痛日久而成积聚的,有突然剧痛如

死不知人事稍过片刻即复苏的,有疼痛兼呕的,有腹痛而大便泄泻的,有疼痛而大便不通的。

上述各种疼痛,表现各不相同,怎么来区别它们呢?

岐伯回答说,寒邪停留于脉外,则经脉受寒,经脉受寒于是经脉收缩而不伸展,如此则经脉

拘急,经脉拘急便牵拉经脉外细小的经脉,所以突然出现疼痛。如果遇到了热气,疼痛立即可

以停止,假若再感受了寒邪,疼痛便经久不愈。寒邪停留于经脉之中,与人体热气相搏结,于是

经脉盛满,经脉盛满,疼痛便不可休止。寒邪停留,热气随之而上,于是经脉充盈胀大,血气逆

乱,所以疼痛得非常厉害,不可以用手触按。寒邪停留于肠胃之间,膜原之下,血气凝聚而不

散,小的络脉拘急牵引,因而出现疼痛,用手按压时血气得以散开,所以按压时疼痛可以停止。

寒邪停留于督脉,因督脉行于脊背深层,按压达不到病所,因而按压不起作用。寒邪停留于冲

脉,冲脉起于关元穴,沿着腹部上行,寒邪停留其中,经脉不通,血气阻滞不畅,所以按压时跳动

应手。寒邪停留于背俞经脉,血气凝塞而不畅流,血气凝塞则血虚,血虚于是便产生疼痛,背俞

与心相连,所以心与背牵引而痛,用手按压时热气可以到达病所,热气到达病所,因而疼痛停

止。寒邪停留于厥阴经脉,厥阴经脉下绕阴器上连于肝,寒邪侵袭到厥阴经脉之中,于是血脉

凝塞,经脉拘急,所以胁肋与小腹部牵引疼痛。寒邪停留于阴股,血气上逆于少腹,血脉凝塞,

上下牵引,所以腹痛向下牵引阴股。寒邪停留于小肠膜原之间,络脉之中的血液凝塞,不能注

入大的经脉,血气停留而不能畅行,时间久了就成为积聚。寒邪停留五脏,阴寒之气逆而上壅,

阴气极盛,阳气未入,所以突然剧痛,失去知觉,如同死去一般,如果阳气来复即可苏醒。寒气

停留于肠胃,胃气厥逆上行,所以疼痛而兼呕吐。寒邪停留于小肠,小肠功能失常,水谷不能久

留,所以腹痛而兼泄泻。热邪停留于小肠,小肠气机不畅而出现疼痛,热伤津液,唇焦口渴,大

便坚硬干燥不能排出,所以疼痛而兼大便闭塞不通。

黄帝说,上述各种情况就是通过询问便可以知道的,那末通过目视就可以见到的是一些什

么情况呢?岐伯回答说,五脏六腑在面部均有所属的部位,通过观察五色在面部的表现来诊断

疾病。一般说,黄色和红色为热证,白色为寒证,青色和黑色为痛证,这些便是通过目视就可以

见到的。黄帝说,通过触摸就可以得到的又是一些什么情况呢?黄帝说,这要看他主病的脉

象,坚硬而实的脉象为实证;陷下而虚的脉象为虚证,这些都是通过触摸便可以得到的。黄帝

说,讲得很好。

我知道许多疾病都是由于气机逆乱所引起的。暴怒则气上逆,大喜则气弛缓,过悲则气消

散,卒恐则气下陷,逢寒则气收聚,遇热则气外泄,突惊则气机紊乱,劳累过度则气耗散,久思则

气郁结。这九种情况所引起气的变化各不相同,分别会出现一些什么疾病呢?岐伯回答说,暴

怒则气机上逆,严重时出现呕吐血液以及泻下没有消化的食物,所以说是气机上逆。大喜则心

气和缓,志意畅达,营卫之气通利,所以说是气缓。过悲则心系拘急,肺叶伸展上举,上焦阻塞

不通,营卫之气不能布散,郁而化热,热留于内,正气耗散,所以说是气消。卒恐则精气衰退,精

气衰退则上焦闭塞,上焦闭塞则气还于下焦,气还留于下焦则下焦胀满,所以说是气下行。逢

寒则肌肤腠理闭塞,营卫之气不能畅流,所以说是气收。遇热则肌肤腠理开放,营卫之气畅流,

汗液大量外泄,所以说是气泄。突惊则心悸而无依附,心神无归宿,心中疑虑无定,所以说是气

乱。劳累过度则常喘息且汗液外出,里外之气均散发于外,所以说是气耗。久思则心气凝聚,

心神归于一处,正气郁滞而运行不畅,所以说是气结。

刺腰痛篇第四十一

〔题解〕本篇讨论了各种腰痛的针刺方法。提示临证时当根据症状,辨别病变的经脉,依经

脉取穴针刺的原则。所以篇名为“刺腰痛篇”。其内容有足三阳经、足三阴经发生病变所产生

的腰痛及兼证的循经取穴针刺方法。同时还讨论了疼痛的部位兼寒、疼痛的部位兼热的针刺

方法。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六卷。

①

足太阳脉令人腰痛,引项脊?背如重状,刺其郄中。太阳正经出血,春无见血。少阳令

人腰痛,如以针刺其皮中,循循然不可以俯仰,不可以顾,刺少阳成骨之端出血,成骨在膝外廉

②

之骨独起者,夏无见血。阳明令人腰痛,不可以顾,顾如有见者,善悲,刺阳明于骨行前三?,上

下和之出血,秋无见血。足少阴令人腰痛,痛引脊内廉,刺少阴于内踝上二?,春无见血,出血

太多,不可复也。厥阴之脉令人腰痛,腰中如张弓弩弦,刺厥阴之脉,在?踵鱼腹之外,循之累

③④⑤

累然,乃刺之,其病令人善言默默然不慧,刺之三?。解脉令人腰痛,痛引肩,目??然,

时遗溲,刺解脉,在膝筋肉分间郄外廉之横脉出血,血变而止。解脉令人腰痛如引带,常如折腰

⑥

状,善恐,刺解脉,在郄中结络如黍米,刺之血射以黑,见赤血而已。同阴之脉,令人腰痛,痛

如小锤居其中,怫然肿,刺同阴之脉,在外踝上绝骨之端,为三?。阳维之脉令人腰痛,痛上怫

⑦

然肿,刺阳维之脉,脉与太阳合?下间,去地一尺所。衡络之脉令人腰痛,不可以俯仰,仰则

恐仆,得之举重伤腰,衡络绝,恶血归之,刺之在郄阳、筋之间,上郄数寸,衡居为二?出血。会

⑧⑨

阴之脉令人腰痛,痛上漯漯然汗出,汗干令人欲饮,饮已欲走,刺直阳之脉上三?,在?上郄

01

下五寸横居,视其盛者出血。飞阳之脉令人腰痛,痛上拂拂然,甚则悲以恐,刺飞阳之脉,在

11

内踝上五寸,少阴之前,与阴维之会。昌阳之脉令人腰痛,痛引膺,目??然,甚则反折,舌卷

21

不能言,刺内筋为二?,在内踝上大筋前太阴后,上踝二寸所。散脉令人腰痛而热,热甚生

烦,腰下如有横木居其中,甚则遗溲,刺散脉,在膝前骨肉分间,络外廉,束脉为三?。肉里之脉

31

令人腰痛,不可以咳,咳则筋缩急,刺肉里之脉为二?,在太阳之外,少阳绝骨之后。腰痛侠

41

脊而痛至头几几然,目??欲僵仆,刺足太阳郄中出血。腰痛上寒,刺足太阳阳明;上热,刺

足厥阴;不可以俯仰,刺足少阳;中热而喘,刺足少阴,刺郄中出血。腰痛,上寒不可顾,刺足阳

明;上热,刺足太阴;中热而喘,刺足少阴。大便难,刺足少阴。少腹满,刺足厥阴。如折不可以

俯仰,不可举,刺足太阳。引脊内廉,刺足少阴。腰痛引少腹控月少,不可以仰,刺腰?交者,两

髁胂上,以月生死为?数,发针立已,左取右,右取左。

〔注释〕

①?:?(kāo),臀部。

②?:(wěi),针刺的次数。

③累累然:如串珠的样子。

④解脉:王冰注:“解脉,散行脉也,言不合而别行也”。

⑤目??然:??(hrāng),视物不清的样子。

⑥同阴之脉:王冰注:“足少阳之别络也”。

⑦衡络之脉:衡,横也。衡络之脉,即带脉。

⑧会阴之脉:会阴,前后二阴之间;任、督、冲三脉起于胞中,出于会阴,而督脉行于身后,所

以此处的会阴之脉当指的是督脉。

⑨漯漯然汗出:漯,同“累”。漯漯然汗出,汗出如串珠,形容汗出不断。

01飞阳之脉:张介宾:“飞阳,足太阳之络穴,别走少阴者也,故为腰痛”。

11昌阳之脉:王冰注:“阴?脉也,阴?者,足少阴之别也”。

21散脉:王冰注:“散脉,足太阴之别也,散行而上,故以名焉”。

31肉里之脉:王冰注:“肉里之脉,少阳所生,则阳维之脉气所发也”。

41几几然:几(shǖ)几然,强硬不舒的样子。

〔译文〕

足太阳膀胱经脉发生病变后所产生的腰痛,疼痛牵拉后项、脊背、尾椎等处,如背负重物的

样子。治疗时可针刺足太阳经的委中穴出血,如果是在春季,就不要刺出血。

足少阳胆经发生病变后所产生的腰痛,就象用针扎刺皮肤一样疼痛,并逐渐加重,身体不

能前俯后仰,也不能后顾。治疗时可针刺胫骨头少阳部位出血,胫骨间即指膝关节外侧高骨突

起的部位,如果是在夏季,就不要刺出血。

足阳明胃经发生病变后所产生的腰痛,疼痛时不能后顾,一后顾就象看见怪异之物一样,

时常悲伤不止。治疗时可针刺足阳明经的足三里穴三次及其上下部位出血,如果是在秋季,就

不要刺出血。

足少阴肾经发生病变后所产生的腰痛,疼痛牵拉脊骨内侧。治疗时可针刺足少阴经的复

溜穴两次,如果是在春季,就不要针刺出血,如果出血太多,血气就不容易恢复。

足厥阴肝发生病变后所产生的腰痛,疼痛时腰中就象张开的弓弦一样绷得很紧。治疗时

可以针刺厥阴经脉,在小腿肚与足跟之间鱼腹外侧,以手触摸有如串珠的地方针刺。患这种病

的人常常是默默无言,精神不清爽,当针刺三次。

解脉发生病变所产生的腰痛,疼痛时牵拉肩部,眼睛视物不清,经常遗尿。治疗时可以针

刺解脉,解脉即膝关节后?窝中外侧横脉处,针刺出血,待血的颜色由紫黑色变为红色时才可

停止。解脉发生病变所产生的腰痛,疼痛时腰部象要裂开一样,平常腰痛就象要折断一样,时

常有恐惧的感觉。治疗时可以针刺解脉,在?窝中如黍米大的结络上针刺出血,待血色由黑色

变成红色时,病就会好。

同阴脉发生病变所产生的腰痛,疼痛时腰中象有一个小锤子一样胀闷疼痛,病位肿胀。治

疗时可以针刺同阴脉,同阴脉在外踝关节绝骨头的辅阳穴,针刺三次。

阳维脉发生病变所产生的腰痛,疼痛的部位突然发生肿胀。治疗时可以针刺阳维脉,阳维

脉与太阳经相合,在小腿肚下部离地面一尺多的承山穴。

衡络脉发生病变所产生的腰痛,疼痛时身体不能前俯后仰,后仰时耽心跌倒。这个病是由

于用力举重物伤了腰部,使衡络阻滞不通,恶血留内所造成的。治疗时可针刺离臀下横纹数寸

的委阳、殷门二穴,针刺二次出血。

会阴脉发生病变所产生的腰痛,疼痛时汗出不止,汗干以后就想饮水,饮水之后就要小便。

治疗时可以针刺直阳脉三次,位置在阳跷脉上、郄中穴下的承筋穴处,注意当在有络脉横居,血

络盛满处针刺出血。

飞阳脉发生病变所产生的腰痛,疼痛的部位肿胀,甚至会出现悲伤和恐惧,治疗时可以针

刺飞阳脉,部位在内踝上五寸,足少阴经之前与阴维脉相会处。

昌阳脉发生病变所产生的腰痛,疼痛时牵拉胸部,眼睛看东西不清,甚至腰背向后反折,舌

上卷而不能言语。治疗时可以针刺筋内侧的复溜穴两次,穴位在内踝大筋的前面,足太阴经的

后面,内踝上二寸的地方。

散脉发生病变所产生的腰痛,疼痛时使人发热,热厉害了就使人出现烦躁不宁,腰的下面

就象有一根木头横置其中一样,甚至出现遗尿。治疗时可以针刺散脉三次,部位在膝关节前肉

分间,络外侧的小脉上。

肉里脉发生病变所产生的腰痛,疼痛时不能咳嗽,一咳嗽筋脉就拘急挛缩。治疗时可以针

刺肉里脉两次,部位在太阳经的外侧,少阳绝骨头的后方。

腰痛,疼痛侠脊背两则向上延伸到头部,头拘强不舒,眼睛视物昏花,时常肢体发僵,象要

跌倒一样,治疗时可针刺太阳经的委中穴出血。腰部疼痛而且伴有寒冷的感觉,治疗时应当针

刺足太阳经和足阳明经;如果伴有热的感觉,应当针刺足厥阴经;如果伴有身体不能前俯后仰,

应当针刺足少阳经;如果腰痛伴有内热气喘,应当针刺少阴经,并针刺?窝中的络脉出血。

腰痛,上部寒冷,头不能四面回顾,治疗时当针刺足阳明经;如腰痛而且上部有热,当针刺

足太阴经;如果腰痛兼有里热而且喘息,当针刺足少阴经;如果腰痛兼有大便困难,当针刺足少

阴经;如果腰痛兼有少腹胀满,当针刺足厥阴经;腰痛如断折,身体不能前俯后仰,不能举动,当

针刺足太阳经;如果疼痛牵引脊柱内侧,当针刺足少阴经;腰痛牵引少腹上连季胁,身体不能后

仰,当针刺腰骶骨交会处的下?穴,穴位在腰下两旁骨夸骨上坚肉处,以月亮的园缺作为计算针

刺的次数,一针刺就可以见效,并采用左痛刺右,右痛刺左的针刺方法。

腹中论篇第四十

〔题解〕本篇讨论了腹中的多种疾病,所以篇名为“腹中论”。其内容包括鼓胀的主要表现,

治疗方法,复发的原因;血枯病的病因,病机,症状,治疗方药;伏梁的病因,症状,治疗原则;热

中、消中的病因、病机及其禁忌;厥逆的症状,病机及治则;妊娠的特征,热病的脉象等内容。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五卷。

黄帝问曰:有病心腹满,旦食则不能暮食,此为何病?岐伯对曰:名为鼓胀。帝曰:治之奈

何?岐伯曰:治之以鸡矢醴,一剂知,二剂己。帝曰:其时有复发者何也?岐伯曰:此饮食不节,

故时有病也。虽然其病且已,时故当病,气聚于腹也。帝曰:有病胸胁支满者,妨于食,病至则

①

先闻腥臊臭,出清液,先唾血,四支清,目眩,时时前后血,病名为何?何以得之?岐伯曰:病

名血枯,此得之年少时,有所大脱血,若醉入房中,气竭肝伤,故月事衰少不来也。帝曰:治之奈

何?复以何术?岐伯曰:以四鸟?骨一?茹二物并合之,丸以雀卵,大如小豆,以五丸为后

②

饭,饮以鲍鱼汁,利肠中及伤肝也。帝曰:病有少腹盛,上下左右皆有根,此为何病?可治

不③?岐伯曰:病名曰伏梁。帝曰:伏梁何因而得之?岐伯曰:裹大脓血,居肠胃之外,不可治,

④⑤

治之每切按之致死。帝曰:何以然?岐伯曰:此下则因阴,必下脓血,上则迫胃脘,生鬲,侠

⑥

胃脘内痈,此久病也。难治。居脐上为逆,居齐下为从,勿动亟夺。论在《刺法》中。帝曰:人

有身体髀股骨行皆肿,环脐而痛,是为何病?岐伯曰:病名伏梁,此风根也。其气溢于大肠而著

于肓,肓之原在脐下,故环脐而痛也。不可动之,动之为水溺涩之病。帝曰:夫子数言热中消

⑦

中,不可服高梁芳草石药,石药发?,芳草发狂。夫热中消中者,皆富贵人也,今禁高梁,是不

合其心,禁芳草石药,是病不愈,愿闻其说。岐伯曰:夫芳草之气美,石药之气悍,二者其气急疾

坚劲,故非缓心和人,不可以服此二者。帝曰:不可以服此二者,何以然?岐伯曰:夫热气?悍,

药气亦然,二者相遇,恐内伤脾,脾者土也而恶木,服此药者,至甲乙日更论。帝曰:善。有病膺

肿颈痛胸满腹胀,此为何病?何以得之?岐伯曰:名厥逆。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灸之则

?,石之则狂,须其气并,乃可治也。帝曰:何以然?岐伯曰:阳气重上,有余于上,灸之则阳气

入阴,入则?;石之则阳气虚,虚则狂;须其气并而治之,可使全也。帝曰:善。何以知怀子之且

生也?岐伯曰:身有病而无邪脉也。帝曰:病热而有所痛者何也?岐伯曰:病热者,阳脉也,以

三阳之动也,人迎一盛少阳,二盛太阳,三盛阳明,入阴也。夫阳入于阴,故病在头与腹,乃月真

胀而头痛也。帝曰:善。

〔注释〕

①时前后血:时时,经常,时常;前后血,即大小便出血。

②后饭:王冰注:“饭后药先,谓之后饭”,即饭前服药。

③不:同“否”。

④因:因乃“困”字,形近而误。困,困迫也。

⑤生:生乃“至”字之误。

⑥亟夺:不要过多的用泻下方法治疗。

⑦?:?(diān),一说当作“疽”。

〔译文〕

黄帝问道,有一种患心及腹部胀满的疾病,病人早晨吃了东西后晚上就不能再吃东西了,

这是一种什么病呢?岐伯回答说,这种病叫鼓胀。黄帝问道,如何治疗它呢?岐伯回答说,用

鸡屎醴这个药方进行治疗,只要将这个药方服一剂病人就有感觉,服两剂病就会好,黄帝问道,

这个病有时还会复发,这是什么原因呢?岐伯回答说,这是由于病人饮食没有节制,所以有时

会复发。虽然他的病将要好了,但是如果又为饮食伤害,邪气又聚集于腹中,于是引起鼓胀病

复发。

黄帝问道,有一种患胸胁部胀满的疾病,妨碍病人的饮食,疾病发作的时候先闻到一种腥

臊味,流清鼻涕,先吐血,四肢清冷,头目晕眩,大小便经常出血。这叫什么病?是如何产生的?

岐伯回答说,这个病叫血枯。它的产生是病人小时候曾经患过大失血,或喝醉酒后行房,从而

使精气衰竭,肝脏受到损伤,所以病人的月经减少,甚至经闭。黄帝问道,如何治疗呢?采用什

么方法使精气恢复正常呢?岐伯回答说,用四份乌?骨,一份芦茹,二味合并研细,再用雀蛋调

和,作成如小豆大的药丸,每次饭前取五丸,用鲍鱼汁送下,这样有利于中气受伤,并能补益肝

脏。

黄帝问道,有一种患少腹盛满的疾病,上下左右都有根,这是一种什么病?可以治疗吗?

岐伯回答说,这个病叫伏梁。黄帝进一步问道,伏梁这个病是如何形成的呢?岐伯回答说,是

由于小腹部包裹着大量的脓血,但处于肠胃之外,这个病不容易治疗,如果用手重按,有时甚至

造成死亡。黄帝问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岐伯回答说,如果按重了,向下困迫二阴,下流脓血;

向上逼迫胃脘甚至膈肌,围绕胃脘产生内痈。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病,很难治疗。这个病如果

生在肚脐上为逆证,生在肚脐以下为顺证。不要太多的用攻下的方法治疗,详细内容,记录在

《刺法》这篇医经中。

黄帝问道,有一种人患身体的大腿、股部、小腿都肿,而且绕脐疼痛的疾病,这是一种什么

病呢?岐伯回答说,这也叫伏梁病,是以往感受了风寒之邪所造成的。风寒邪气充斥于大肠,

停留在大肠外的脂膜上,而大肠外脂膜的根在肚脐下,所以疾病出现绕脐而痛。这个病不能随

便用攻下的方法治疗,如果用攻下的方法治疗,会产生小便滞涩的病证。

黄帝问道,先生多次说,热中,消中这两种疾病,不适宜多食膏梁厚味,也不适宜过服芳草

石类药物。过多的服用石类药物容易产生痈疽,过多的服用芳草类的药物容易产生狂证。一

般来说,热中、消中这两种疾病都是富贵人所容易患的病,现在要他禁食膏梁厚味,这不符合他

的心愿,禁用芳草石类药,又不能治愈他的病,希望听您谈一谈其中的道理。岐伯回答说,大凡

芳草类的药物性质多热,石类药物性质多峻猛,这两类药物的药性都急速刚劲,所以不是心气

和缓三人,不能服用这两类药物。黄帝问道,为什么不能服用这两类药呢?岐伯回答说,热气

本身就气急峻烈,药气的性质也是这样,这两者合到一起,就恐怕伤害脾脏,脾脏属土而恶木,

服这些药遇到甲日乙日,病情就会加重。黄帝说,讲得很好!

有一种患胸部肿,颈子疼痛,胸部闷满,腹胀,这叫什么病?是如何产生的?岐伯回答说,

名叫厥逆病。黄帝问道,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如果用艾灸治疗,就会造成声音嘶哑,如果

用砭石治疗,就会形成狂证,必须要等待其上下之气相并合,才可以治疗。黄帝说为什么是这

样呢?岐伯回答说,阳气上逆,上部之气有余,如果用艾灸,阳气就进入阴分,阳气入阴,就会产

生声音嘶哑的病证;若用砭石治疗,阳气外越,阳气外越就产生狂的病证。必须要等待上下之

气相并合,才可以治疗,这样就能治愈。黄帝说,讲得很好。

黄帝问道,如何才能知道妇女怀孕了而且将要生产呢?岐伯回答说,通过诊察,妇人身上

似乎有病,但是却没有病脉表现出来。

黄帝说,有一种患发热的疾病而且身上有疼痛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大凡

发热的病,脉象均属阳脉。根据三阳经脉搏动情况,如果人迎脉大于寸口脉一倍,病在少阳;人

迎脉大于寸口脉两倍,病在太阳;人迎脉大于寸口脉三倍,病在阳明,这时病邪就要由阳入阴,

病邪由阳入阴,所以病位在头部和腹部,于是出现腹胀、头痛等证。黄帝说,讲得很好。

风论篇第四十二

〔题解〕本篇着重介绍了风邪侵袭人体所形成的各种病证,所以篇名为“风论”。首先论述

风邪伤人形成寒热、热中、寒中、偏枯等病的机理;提出了脑风、目风、肠风、偏风等风病的概念;

重点介绍了厉风、五脏风、胃风、漏风、首风、泄风等风病的临床表现,病理机制以及五脏风病的

诊断方法。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九卷。

①

黄帝问曰:风之伤人也,或为寒热,或为热中,或为寒中,或为疠风,或为偏枯,或为风也,

其病各异,其名不同,或内至五藏六府,不知其解,愿闻其说。岐伯对曰:风气藏于皮肤之间,内

不得通,外不得泄,风者善行而数变,腠理开则洒然寒,闭则热而闷,其寒也则衰食饮,其热也则

②

消肌肉,故使人忄失栗而不能食,名曰寒热。风气与阳明入胃,循脉而上至目内眦,其人肥则风

气不得外泄,则为热中而目黄;人瘦则外泄而寒,则为寒中而泣出。风气与太阳俱入,行诸脉

③④⑤

俞,散于分肉之间,与卫气相干,其道不利,故使肌肉愤月真而有疡,卫气有所凝而不行,故

其肉有不仁也。疠者,有荣气热月付,其气不清,故使其鼻柱坏而色败,皮肤疡溃,风寒客于脉而

不去,名曰疠风,或名曰寒热。以春甲乙伤于风者为肝风,以夏丙丁伤于风者为心风,以季夏戊

己伤于邪者为脾风,以秋庚辛中邪者为肺风,以冬壬癸中于邪得为肾风。风中五藏六府之俞,

亦为藏府之风,各入其门户所中,则为偏风。风气循风府而上,则为脑风。风入系头,则为目

风,眼寒。饮酒中风,则为漏风。入房汗出中风,则为内风。新沐中风,则为首风。久风入中,

则为肠风飧泄。外在腠理,则为泄风。故风者百病之长也。至其变化乃为他病也,无常方,然

⑥

至有风气也。帝曰:五藏风之形状不同者何?愿闻其诊及其病能。岐伯曰:肺风之状,多汗

⑦

恶风,色白并然白,时咳短气,昼日则差,暮则甚,诊在眉上,其色白。心风之状,多汗恶风,焦绝

善怒吓,赤色,病甚则言不可快,诊在口,其色赤。肝风之状,多汗恶风,善悲,色微苍,嗌干善

怒,时憎女子,诊在目下,其色青。脾风之状,多汗恶风,身体怠?,四肢不欲动,色薄微黄,不嗜

⑧

食,诊在鼻上,其色黄。肾风之状,多汗恶风,面?然浮肿,脊痛不能正立,其色?,隐曲不利,

诊在肌上,其色黑。胃风之状,颈多汗恶风,食饮不下,鬲塞不通,腹善满,失衣则月真胀,食寒则

泄,诊形瘦而腹大。首风之状,头面多汗恶风,当先风一日则病甚,头痛不可以出内,至其风日

则病少愈。漏风之状,或多汗,常不可单衣,食则汗出,甚则身汗,喘息恶风,衣常濡,口干善渴,

⑨

不能劳事。泄风之状,多汗,汗出泄衣上,口中干,上渍,其风不能劳事,身体尽痛则寒。帝

曰:善。

〔注释〕

①偏枯:即偏瘫证,患侧肢体枯瘦麻木不仁。

②忄失?:新校正云:“详忄失?,全元起本作失味”。失味,即食欲不振。

③分肉:即肌肉。

④相干:相互搏结。

⑤肌肉愤月真:肌肉愤然肿胀。

⑥能:音义同“态”。

⑦白并:白并(pián),浅白色。

⑧其色?:?,煤灰。其色?,指面部出现如煤灰一样的黑色。

⑨泄:当作“粘”字。

〔译文〕

黄帝问道,风邪伤害人体,有时成为寒热病,有时成为热中病,有时成为寒中病,有的成为

厉风病,有的成为偏枯病,有的成为其它风病等等。它们的病症各不相同,病名也不一样,有时

向内传到五脏六腑,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希望听您谈一谈这个道理。岐伯回答说,风邪潜藏

于肌肤腠理之间,既不能通达于内,又不能泄越于外。风这种病邪,既善于行走而又变化多端。

当肌肤腠理开启的时候,病人感觉怕冷,当肌肤腠理闭合的时候,病人就感觉发热烦闷。当其

怕冷的时候,饮食就减少;当其发热的时候,肌肉就消瘦,所以使人食欲败坏,不想吃东西,病名

称为寒热。风邪从阳明进入胃中,沿着足阳明胃经上行到眼睛内角。如果人的体质肥胖,风邪

不能外泄,于是内郁化热,成为热中,病人眼睛发黄;如果人的体质消瘦,阳气易于外泄而寒,于

是成为寒中,病人常流眼泪。风邪从太阳经侵袭人体,行到各经的俞穴,布散到肌肉的分理之

间,与血气相互搏结,气行不利,所以肌肉肿满胀起,以至溃破形成疮疡,卫气受阻,凝滞不行,

因而肌肉顽麻而不知痛痒。厉风,是风邪入侵,营卫郁热,血气不清,所以造成鼻柱骨损伤,面

色败坏,肌肤溃疡。这是因为风寒邪气停留于经脉之中而不能清除,名叫厉风,或称为寒热。

在春季甲日或乙日感受风邪,于是形成肝风;在夏季丙日或丁日感受风邪,于是形成心风;

在长夏季节戊日或己日感受风邪,于是形成脾风;在秋季庚日或辛日感受风邪,于是形成肺风;

在冬季壬日或癸日感受风邪,于是形成肾风。风邪从五脏六腑的俞穴进入人体,内传五脏形成

五脏风病,风邪随脏腑的俞穴偏中于身体的一侧,于是就成为偏风。风邪从风府穴进入人体上

入于脑,成为脑风;风邪中于头中目系,成为目风;睡眠受凉或饮酒伤风,成为漏风;行房汗出时

受风,成为内风;刚洗完头感受风邪,成为首风;风邪伤人时间过久,成为大便泻下未消化食物

的肠风;风邪伤损肌肤腠理,成为泄风。所以风邪是引起许多疾病的先导因素,伤人后发生了

变化就成为其它疾病,各种变化虽然不固定,然而都有风邪的存在。

黄帝问道,五脏风病的症状为什么各不相同呢?希望听您谈一谈五脏风病的诊断及其临

床表现。岐伯回答说,肺风的病状是汗多,怕风,面色白,经常咳嗽,气短少,白天时好转,傍晚

时加重;诊断时留意观察眉的上部有白色即是。心风的病状是汗多,怕风,唇舌干燥,经常悲伤

欲哭,面色红赤,严重了说话不流利,诊断时留意观察口舌色红便是。肝风的病状是汗多,怕

风,容易发怒,面色微青,咽喉干燥,常常厌恶女子。诊断时留意观察眼睛下方出现了青色便

是。脾风的病状是汗多,怕风,身体倦怠无力,四肢不想活动,面色微黄,不爱吃东西。诊断时

留意观察鼻子上出现黄色便是。肾风的病状是汗多,怕风,面部浮肿,脊背疼痛,不能直立,面

色灰暗,性生活障碍。诊断时留意观察面颊上出现黑色便是。胃风的病状是颈部汗多,怕风,

饮食物吞咽难下,膈下阻塞不通畅,腹部饱满,衣服穿少了即出现腹胀,吃了寒冷的饮食便出现

腹泻。诊断时留意观察病人腹部胀大,形体消瘦便是。

首风的病状是汗多,怕风,当风气主事的前一日,病情加重,头痛得不能到室外活动,当风

气主事的时日,病情稍微减轻。漏风的病状是汗多,衣服不能经常穿的过少,吃饭时汗出,甚至

身上怕冷,喘息,怕风,衣服总是湿润的,口干而渴,不耐劳累。泄风的病状是汗多,汗出粘衣,

口干而渴,不耐劳累,全身疼痛怕冷。黄帝说,讲得很好。

痹论篇第四十三

〔题解〕本篇为《素问》中论痹的专篇,所以篇名为“痹论”。内容包括痹证的病因、病机、分

类、临床表现、治疗;痹证的形成与营卫气血,自然气候的关系。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八卷。

①

黄帝问曰:痹之安生?岐伯对曰: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其风气胜者为行痹,寒

②③

气胜者痛痹,湿气胜者为著痹也。帝曰:其有五者何也?岐伯曰:以冬遇此者为骨痹,以春

遇此者为筋痹,以夏遇此者为脉痹,以至阴遇此者为肌痹,以秋遇此者为皮痹。帝曰:内舍五藏

六府,何气使然?岐伯曰:五藏皆有合,病久而不去者,内舍于其合也。故骨痹不已,复感于邪,

内舍于肾。筋痹不已,复感于邪,内合于肝。脉痹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心。肌痹不已,复感

于邪,内舍于脾。皮痹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肺。所谓痹者,各以其时重感于风寒湿之气也。

④

凡痹之客五藏者,肺痹者,烦满喘而呕。心痹者,脉不通,烦则心下鼓,暴上气而喘,嗌干善

噫,厥气上则恐。肝痹者,夜卧则惊,多饮数小便,上为引如怀。肾痹者,善胀,?以代踵,脊以

代头。脾痹者,四支解?,发咳呕汁,上为大塞。肠痹者,数饮而出不得,中气喘争,时发飧泄。

胞痹者,少腹膀胱按之内痛,若沃以汤,涩于小便,上为清涕。阴气者,静则神藏,躁则消亡,饮

⑤

食自倍,肠胃乃伤。淫气喘息,痹聚在肺;淫气忧思,痹聚在心;淫气遗溺,痹聚在肾;淫气乏

⑥

竭,痹聚在肝;淫气肌绝,痹聚在脾。诸痹不已,亦益内也。其风气胜者,其人易已也。帝曰:

痹,其时有死者,或疼久者,或易已者,其故何也?岐伯曰:其入藏者死,其留连筋骨间者疼久,

其留皮肤间者易已。帝曰:其客于六府者何也?岐伯曰:此亦其食饮居处,为其病本也。六府

亦各有俞,风寒湿气中其俞,而食饮应之,循俞而入,各舍其府也。帝曰:以针治之奈何?岐伯

⑦

曰:五藏有俞,六府有合,循脉之分,各有所发,各随其过,则病瘳也。帝曰:荣卫之气亦令人

⑧

痹乎?岐伯曰:荣者,水谷之精气也,和调于五藏,洒陈于六府,乃能入于脉也,故循脉上下,

贯五藏,络六府也。卫者,水谷之悍气也,其气?疾滑利,不能入于脉也,故循皮肤之中,分肉之

间,熏于肓膜,散于胸腹,逆其气则病,从其气则愈,不与风寒湿气合,故不为痹。帝曰:善。痹

或痛,或不痛,或不仁,或寒,或热,或燥,或湿,其故何也?岐伯曰:痛者,寒气多也,有寒故痛

也。其不痛不仁者,病久入深,荣卫之行涩,经络时疏,故不通,皮肤不营,故为不仁。其寒者,

阳气少,阴气多,与病相益,故寒也。其热者,阳气多,阴气少,病气胜阳遭阴,故为痹热。其多

汗而濡者,此其逢湿甚也,阳气少,阴气盛,两气相感,故汗出而濡也。帝曰:夫痹之为病,不痛

何也?岐伯曰:痹在于骨则重,在于脉则血凝而不流,在于筋则屈不伸,在于肉则不仁,在于皮

⑨

则寒,故具此五者,则不痛也。凡痹之类,逢寒则虫,逢热则纵。帝曰:善。

〔注释〕

①行痹:以疼痛部位游走不定为特点的痹证。

②痛痹:以疼痛剧烈为特点的痹证。

③著痹:以痛位固定不移,肢体沉重或麻木不仁为特点的痹证。

④心下鼓:心下鼓动,即心下跳动。

⑤淫气:乱气,此指痹气。

⑥肌:当为“饥”字。

⑦随:新校正云:“按《甲乙经》,随,作“治”。

⑧洒陈:布散、布陈的意思。

⑨虫:《甲乙经》、《太素》均作“急”。急,指病情加重。

〔译文〕

黄帝问道,痹证是如何产生的呢?岐伯回答说,风、寒、湿三种邪气错杂在一起侵袭人体就

形成痹证。其中风邪偏胜的就形成行痹,寒邪偏胜的就形成痛痹,湿邪偏胜的就形成著痹。黄

帝问道,痹证为什么又可以分为五种呢?岐伯回答说,在冬季感受风、寒、湿邪所形成的痹证为

骨痹,在春季感受风、寒、湿邪所形成的痹证为筋痹,在夏季感受风、寒、湿邪所形成的痹证为脉

痹,在长夏季节感受风、寒、湿邪所形成的痹证为肌痹,在秋季感受风、寒、湿邪所形成的痹证为

皮痹。

黄帝问道,痹证向内藏于五脏六腑,是什么气使它这样呢?岐伯回答说,五脏与皮、肉、筋、

骨、脉相应合,如果患病时间日久而得不到根除,于是病邪内传而停留于相应的脏。所以骨痹

长期不愈,再感受了病邪,内藏于肾;筋痹长期不愈,再感受了病邪,内藏于肝;脉痹长期不愈,

再感受了病邪,内藏于心;肌痹长期不愈,再感受了病邪,内藏于脾;皮痹长期不愈,再感受了病

邪,内藏于肺。所说的痹证,是分别在五脏所主的季节,再感受了风、寒、湿邪所形成的。痹证

停留于五脏时,肺痹的症状为烦闷、喘息、呕吐。心痹的症状为血脉不通,心烦时则心下跳动,

喘息上气,咽喉干燥,嗳气,气逆上冲时便出现惊恐。肝痹的症状为晚上睡觉时易惊,饮水多,

经常小便,上引小腹胀大,象怀孕一样。肾痹的症状为腹胀,脚挛急不能走,以尾骶骨代脚而

行,身?屈脊高突象头一样。脾痹的症状为四肢倦怠无力,咳嗽,呕吐汁沫,胸部闭塞。肠痹的

症状为经常喝水而小便不畅,邪正交争于中而肠鸣,经常出现泻下,而且其中夹有没有完全消

化的食物。膀胱痹的症状为以手按压少腹、膀胱外有疼痛的感觉,小腹发热,就象用热水浇灌

一样,小便艰涩不畅,流清稀鼻涕。

五脏藏蓄的阴精,平静时神能宁静潜藏,若五脏阴精躁动神就容易耗散。假若经常吃得过

饱,肠胃就容易受到损伤。淫乱之气引起喘息迫促,风、寒、湿的痹气便聚集在肺;淫乱之气引

起忧思过度,风、寒、湿的痹气便聚集在心;淫乱之气引起遗尿,风、寒、湿的痹气便聚集在肾;淫

乱之气引起疲乏口渴,风、寒、湿的痹气便聚集肝;淫乱之气引起过于饥饿,风、寒、湿的痹气便

聚集在脾。各种痹证长期不愈,那末便逐渐向里传变。如果是风气偏胜的痹证就容易治好。

黄帝问道,痹证有时会出现死亡,有时长期疼痛,有时容易治好,这是什么缘故呢?岐伯回

答说,如果痹病进入内脏,就有可能死亡;长期停留在筋骨之间,疼痛也就长久;痹病停留于皮

肤之间,就容易治愈。黄帝问道,痹证侵袭到六腑,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饮食失节,住

处失宜,为其根本原因。六腑也分别各有俞穴,风、寒、湿邪中伤其俞,而饮食受伤为其内应,于

是邪气顺着俞穴进入体内,从而停留于六腑。黄帝问道,怎么样用针刺治疗呢?岐伯回答说,

五脏各有俞穴,六腑各有合穴,依据脏腑经脉的分布,找出发病的部位,分别针刺有关的俞穴或

合穴,疾病就可治愈。

黄帝问道,营气、卫气也与痹证的形成有关系吗?岐伯回答说,营气是水谷精微之中的精

专之气,它调和于五脏,布散于六腑,然后才能进入到血脉之中,沿着经脉运行到上下左右,灌

注五脏,络属六腑。卫气是水谷精微之中的膘悍之气,它的特点迅猛滑疾,不能进入到经脉之

中,所以它运行于皮肤之中,肌肉之间,上熏蒸于盲膜,下布散于胸腹部。营气卫气失常就会产

生疾病,营气卫气正常就不产生疾病。营气卫气正常,不与风寒湿邪气相搏结,所以就不能形

成痹证。黄帝说,讲得很好。

黄帝问道,痹证有的疼痛,有的不痛,有的麻木不仁,有的表现为寒冷,有的表现为发热,有

的表现为干燥,有的表现为潮湿,这是什么原因呢?岐伯回答说,痛的是因为寒邪偏胜,因为有

寒邪,所以表现为疼痛。麻木不仁是因为病程过久,病邪深入,营气、卫气运行滞涩,经络血气

空虚,所以不痛,肌肤失去血气的营着,所以表现为麻木不仁。寒冷的是因为病人平素阳气虚

阴气盛,风寒湿邪与阴气相增益,所以表现为寒冷。发热的是因为病人平素阳气有余阴气不

足,风寒湿邪与阳气相合,阳胜阴,所以成为痹热。出汗多而皮肤湿润的是因为感受的湿邪过

甚,阳气少而阴气偏盛,阴气与湿邪相感应,所以表现为出汗多而皮肤湿润。

黄帝问道,有的痹证并不痛,这是什么原因呢?岐伯回答说,痹证在骨的,表现为身重;痹

证在脉的,表现为血脉凝塞不流畅;痹证在筋的,表现为关节屈伸不利;痹证在肉的,表现为肌

肉不仁;痹证在皮的,表现为寒冷。凡是具有这五种情况的,都不出现疼痛。大凡风寒湿邪引

起的各种痹证,遇到寒就加重,遇到热就减轻,黄帝说,讲得很好。

痿论篇第四十四

〔题解〕本篇为《素问》中论痿专篇,所以篇名为“痿论”。本篇从五体与五脏的关系出发,阐

述了脉痿、皮痿、筋痿、肉痿、骨痿的病因、病机、主要临术表现;同时还论述了各种痿证的特点,

以及治痿独取阳明的道理。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四卷。

黄帝问曰:五藏使人痿何也①?岐伯对曰:肺主身之皮毛,心主身之血脉,肝主身之筋膜,

②③④

脾主身之肌肉,肾主身之骨髓,故肺热叶焦,则皮毛虚弱急薄著,则生痿?也。心气热,则

⑤

下脉厥而上,上则下脉虚,虚则生脉痿,枢折挈,胫纵而不任地也。肝气热,则胆泄口苦筋膜

干,筋膜干则筋急而挛,发为筋痿。脾气热,则胃干而渴,肌肉不仁,发为肉痿。肾气热,则腰脊

不举,骨枯而髓减,发为骨痿。帝曰:何以得之?岐伯曰:肺者,藏之长也,为心之盖也,有所失

⑥

亡,所求不得,则发肺鸣,鸣则肺热叶焦。故曰:五藏因肺热叶焦,发为痿?。此之谓也。悲

哀太甚,则胞络绝,胞络绝则阳气内动,发则心下崩数溲血也。故《本病》曰:大经空虚,发为肌

(肌,当从《太卷》卷二十五。《五藏痿》作“脉”⑨注同)痹,传为脉痿。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

⑦

太甚,宗筋弛纵,发为筋痿,及为白淫。故《下经》曰:筋痿者,生于肝(于肝,《太素》卷二十五《五藏痿》

⑧

无,疑衍)使内也。有渐于湿,以水为事,若有所留,居处相(《甲乙》卷十第四作伤,义长)湿,肌肉濡渍,

痹而不仁,发为肉痿。故《下经》曰:肉痿者,得之湿地也。有所远行劳倦,逢大热而渴,渴则阳

气内伐,内伐则热舍于肾,肾者水藏也,今水不胜火,则骨枯而髓虚,故足不任身,发为骨痿。故

《下经》曰:骨痿者,生于大热也。帝曰:何以别之?岐伯曰:肺热者色白而毛败,心热者色赤而

络脉溢,肝热者色苍而爪枯,脾热者色黄而肉蠕动,肾热者色黑而齿槁。帝曰:如夫子言可矣,

论言治痿者独取阳明何也?岐伯曰:阳明者,五藏六府之海,主润宗筋,宗筋主束骨而利机关

⑨

也。冲脉者,经脉之海也,主渗灌溪谷,与阳明合于宗筋,阴阳?宗筋之会,会于气街,而阳明

为之长,皆属于带脉,而络于督脉。故阳明虚则宗筋纵,带脉不引,故足痿不用也。帝曰:治之

奈何?岐伯曰:各补其荥而通其俞,调其虚实,和其逆顺,筋脉骨肉。各以其时受月,则病已矣。

帝曰:善。

〔注释〕

①痿:指四肢痿弱不用的病证。

②肺热叶焦:《甲乙经》、《太素》肺下均有“气”字。

③急薄:指皮肤干枯不润泽,肌肉消瘦的证状。

④痿?:痿,四肢痿弱不用;?(bì),两脚不能行走。痿?,统指四肢痿废不用。

⑤枢折挈:王冰注:“膝腕枢纽如折去而不相提挈,”挈下脱—“不”字,即枢折不挈。枢,枢

纽、关节;折,折断;不挈,不能提举。枢折不挈,指关节如折断而不能提举。

⑥失亡:指不如意。

⑦白淫:男子则指遗精或尿浊;女子则指白带。

⑧渐:渍也。

⑨阴阳?宗筋之会:张介宾注:“宗筋聚于前阴,前阴者,足之三阴、阳明、少阳及冲、任、督、

?九脉之所会也”。

〔译文〕

黄帝问道,五脏的病变能使人产生痿证,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肺主管一身的骨皮

毛,心主管一身的血脉,肝主管一身的筋膜,脾主管一身的肌肉,肾主管一身的骨髓。所以如果

肺脏有热,肺叶焦枯,于是皮毛虚弱干枯而不润泽,严重的就形成痿?。心脏有热,下肢经脉的

血气逆而上行,这样下肢经脉血气空虚,于是便形成了脉痿,关节象折断一样使下肢不能提举,

足胫弛缓而不能站立。肝脏有热,于是胆气外泄而出现口苦,筋膜干燥,筋膜干燥于是筋脉拘

急,从而形成筋痿。脾脏有热,于是胃中津液干枯,口渴,肌肉麻痹不仁,从而形成肉痿。肾脏

有热,于是骨髓减弱,骨骼枯燥,腰脊不能举动,从而形成骨痿。

黄帝问道,五体痿是如何造成的呢?岐伯回答说,肺在五脏中起着重要作用,又是心的上

盖。如果有所失意,所需要的又得不到满足,于是发生肺鸣喘息,肺鸣喘息则进一步产生肺热

使肺叶焦枯,所以说,五脏均是由于肺脏有热,肺叶焦枯而发为痿?的,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悲

哀过度,胞络脉阻塞不通,胞络脉阻塞不通,阳气不能发泄而内扰动,于是心气下崩,经常尿血。

所以《本病篇》说,大的经脉空虚发生肌痹,然后发展为脉痿。思想欲望过多,意愿得不到满足,

思想浮游在外,或房劳太过,从而使众筋弛纵,发生为筋痿,以致遗精或白带。所以《下经》说,

筋痿是肝的病变,由房劳过度所引起的。经常被水湿浸渍,长期从事水上作业,水湿停留体内,

或居处潮湿,水湿浸渍肌肉,痹阻于内,肌肉麻痹不仁,于是形成肉痿。所以《下经》说,肉痿是

长期生活在潮湿之地所造成的。长途远行劳累,又逢气候炎热,热则口渴,口渴而津伤阳气盛,

阳盛则热,热停留于肾,肾本为主水之脏,但现在是水不能胜火,于是骨骼枯槁,骨髓空虚,所以

双脚不能支持身体,形成骨痿。所以《下经》说,骨痿的形成是由热邪亢盛所致。

黄帝问道,如何区别各种痿证呢?岐伯回答说,肺脏有热,面色白,皮毛焦枯;心脏有热,面

色红,络脉充满;肝脏有热,面色青,爪甲枯槁;脾脏有热,面色黄,肌肉跳动;肾脏有热,面色黑,

牙齿枯槁。

黄帝说,象先生所谈论的痿证内容,就是很全面的了,但是古代医论上说治痿独取阳明,是

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阳明胃为五脏六腑营养的源泉,其中的营养物质润养宗筋,宗筋主管

约束骨骼,主司关节的运动;冲脉为十二经脉之海,能够将营养物质渗透灌注到肌肉腠理之间,

与阳明经会合于宗筋;阴阳经脉总会于宗筋,又会于气街,阳明经又是所有经脉的统帅,它们都

连属于带脉,络属于督脉。所以阳明经虚了,宗筋弛纵,带脉不能收持,因而肢体痿弱失去正常

功能活动。黄帝问道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针刺病变的经脉,补荥穴以致气,通俞穴而行

气,调整虚实以及病情的逆顺,分别在骨、肉、筋、脉、皮当旺的月份进行针刺,于是疾病便容易

治愈,黄帝说,讲得很好。

病能论篇第四十六

〔题解〕能,同“态”,病能,即疾病的表现。本篇论述了多种疾病的临床表现,所以篇名为

“病能论”。篇中阐述了胃脘痈的症状、病机、诊法;卧不安的机理,不能偃卧的机理、脉象;腰痛

症状、诊法;怒狂的病因,病机、症状、治则、治法;酒风的症状、治疗;最后介绍了几种脉象的特

点及几种古医书的基本内容。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五卷。

①

黄帝问曰:人病胃脘痈者,诊当何如?岐伯对曰:诊此者当候胃脉,其脉当沉细,沉细者

气逆,逆者人迎甚盛,甚盛则热,人迎者胃脉也,逆而盛,则热聚于胃口而不行,故胃脘为痈也。

②

帝曰:善。人有卧而有所不安者何也?岐伯曰:藏有所伤,及精有所之寄则安,故人不能悬其

③

病也。帝曰:人之不得偃卧者何也?岐伯曰:肺者藏之盖也,肺气盛则脉大,脉大则不得偃卧

也,论在《奇恒阴阳》中。帝曰:有病厥者,诊右脉沉而紧,左脉浮而迟,不然,病主安在?岐伯

曰:冬诊之,右脉固当沉紧,此应四时,左脉浮而迟,此逆四时,在左当主病在肾,颇关在肺,当腰

痛也。帝曰:何以言之?岐伯曰:少阴脉贯肾络肺,今得肺脉,肾为之病,故肾为腰痛之病也。

帝曰:善。有病颈痈者,或石治之,或针灸治之,而皆已,其真安在?岐伯曰:此同名异等者也。

夫痈气之息者,宜以针开除去之,夫气盛血聚者,宜石而泻之,此所谓同病异治也。帝曰:有病

怒狂者,此病安生?岐伯曰:生于阳也。帝曰:阳何以使人狂?岐伯曰:阳气者,因暴折而难

④

决,故善怒也,病名曰阳厥。帝曰:何以知之?岐伯曰:阳明者常动,巨阳少阳不动,不动而动

⑤

大疾,此其候也?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夺其食即已,夫食入于阴,长气于阳,故夺其食即

已。使之服以生铁洛为饮,夫生铁洛者,下气疾也。帝曰:善。有病身热解?,汗出如浴,恶风

少气,此为何病?岐伯曰:病名曰酒风。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以泽泻、?各十分,麋衔五

分,合以三指撮为后饭。所谓深之细者,其中手如针也,摩之切也,聚者坚也,博者大也。《上

经》者,言气之通天也。《下经》者,言病之变化也。《金匮》者,决死生也。《揆度》者,切度之也。

《奇恒》者,言奇病也。所谓奇者,使奇病不得以四时死也。恒者,得以四时死也。所谓揆者,方

切求之也,言切求其脉理也。度者,得其病处,以四时度之也。

〔注释〕

①胃脉:指人迎脉和趺阳脉。

②及精有所之寄则安:此八字《甲乙经》作“及精有所倚,则卧不安”,倚,偏也。

③悬:杜绝。

④暴折难决:精神突然受到挫折。难决,难以疏通。

⑤食入于阴,长气于阳:张介宾注:“五味入口而化于脾,食入于阴也;食入于胃以养五脏

气,长气于阳也”。

〔译文〕

黄帝问道,有人患了胃脘痈这种病,应当如何诊断呢?岐伯回答说,诊断这个病,应当切诊

胃脉,胃脉应当沉而细,沉而细表明胃气上逆,胃气上逆时人迎脉尤其旺盛,人迎脉盛表明有热

邪,人迎是胃脉。气机上逆,人迎脉盛,为邪热聚集于胃口而不散,所以出现胃脘痈这个病。

黄帝问道,有的人睡卧不安宁,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这是由于人体五脏有所损伤,

或是人的思想挂念着某一个事情。如果不消除这两方面的因素,是睡不安宁的。

黄帝问道,有人不能仰卧,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肺位最高,就如同脏腑的盖,肺气

壅盛,那末络脉就胀大,络脉胀大,于是便不能仰卧。在《奇恒阴阳》这篇古医书中,论述得比较

清楚。

黄帝问道,有患气逆的,诊察右手脉象沉而紧,左手脉浮而迟,不知病在那里?岐伯回答

说,冬天诊脉时,右手脉搏本来应当沉而紧,这表明脉搏的变化与四时阴阳变化相应合。如果

左手的脉搏浮而迟,这表明脉象的变化与四时阴阳变化相违背。浮而迟的脉象出现在左手,因

此病变的部位应当在肾,如果出现了肺脉,腰部就会出现疼痛。黄帝问道,为什么说是这样呢?

岐伯回答说,足少阴经脉下贯肾脏,上络于肺中,现在诊得肺脉,说明肾脏发生了病变,腰为肾

腑,因而就出现腰痛病了。

黄帝说,讲得好。有患颈痈病的,有的医生用砭石治疗,有的医生用针灸治疗,却都能治

愈,这种治法的道理在那里呢?岐伯回答说,这些虽然病名相同,但类型却不一样。如果颈痈

以气滞为主,适宜于用针灸治疗清除病邪;如果颈痈以气滞血瘀为主,适宜于用砭石治疗,以泻

除邪气。这就是平常人们所说的同病异治。

黄帝问道,有一种狂怒病,这个病是从那里产生的呢?岐伯回答说,是阳气过盛所造成的。

黄帝问道,阳气过盛为什么会使人狂怒?岐伯回答说,阳气突然受到抑制而不能宣泄,所以容

易发怒,病名叫阳厥。黄帝问道,怎么样才能知道要发生怒狂呢?岐伯回答说,在平时,阳明经

上某些部位是经常跳动的,而太阳、少阳经上很少有跳动的地方,如果平时不跳动的地方,突然

跳动得大而快速,这就是阳厥病即将暴发的征兆。黄帝进一步问道,这种病如何治疗呢?岐伯

回答说,减少病人的饮食,狂怒就会停止发作,因为饮食进入胃以后,就会助长人身阳气,所以

减少病人的饮食,狂怒就会停止发作;另外令病人服用生铁落饮,因为生铁落具有降气逆的作

用。

黄帝说,很好,还有一种患身体发热的病人,表现为四肢怠惰,汗出如用水浴洗一样,怕风,

少气,这是一种什么病?岐伯回答说,病名叫酒风。黄帝问道,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用泽

泻、白术各十分,麋衔五分,共研细末,每次服三指撮,饭前服下。

所说的沉细而小的脉象,脉搏应手如针细,推它、按它,脉气聚集不散,这叫坚脉;阴阳相搏

结的为大脉。《上经》这部书是论述人与自然界关系的,《下经》这部书是论述病理变化的,《金

匮》这部书是论述疾病诊断,判断死生的,《揆度》这部书是论述脉诊,推断病情的,《奇恒》这部

书是论述特殊疾病的,所说的奇病,是指不依照四时变化决定死生,恒病,是指依照四时变化决

定死生。所说的“揆”,是指切按脉搏,来推求病变;所说的“度”,是从脉象,来推测病位,结合四

时气候来判断病情。

厥论篇第四十五

〔题解〕本篇着重讨论了厥证的病因、病机、症状以及治疗原则等内容,所以篇名为“厥论”。

其内容包括厥证的形成;寒厥、热厥的病因及其机理;十二经厥逆的临床表现及其治疗法则。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五卷。

①②

黄帝问曰:厥之寒热者何也?岐伯对曰:阳气衰下于,则为寒厥;阴气衰于下,则为热

厥。帝曰:热厥之为热也,必起于足下者何也?岐伯曰:阳气起于足五指之表,阴脉者集于足下

而聚于足心,故阳气胜则足下热也。帝曰:寒厥之为寒也,必从五指而上于膝者何也?岐伯曰:

阴气起于五指之里,集于膝下而聚于膝上,故阴气胜则从五指至膝上寒,其寒也,不从外,皆从

内也。帝曰:寒厥何失而然也?岐伯曰:前阴者,宗筋之所聚,太阴阳明之所合也。春夏则阳气

③

多而阴气少,秋冬则阴气盛而阳气衰。此人者质壮,以秋冬夺于所用,下气上争,不能复,精

气溢下,邪气因从之而上也,气因于中,阳气衰,不能渗营其经络,阳气日损,阴气独在,故手足

为之寒也。帝曰:热厥何如而然也?岐伯曰:酒入于胃,则络脉满而经脉虚,脾主为胃行其津液

者也,阴气虚则阳气入,阳气入则胃不和,胃不和则精气竭,精气竭则不营其四支也。此人必数

醉若饱以入房,气聚于脾中不得散,酒气与谷气相薄,热盛于中,故热遍于身内热而溺赤也。夫

酒气盛而?悍,肾气有衰,阳气独胜,故手足为之热之也。帝曰:厥或令人腹满,或令人暴不知

人,或至半日远至一日乃知人者何也?岐伯曰:阴气盛于上则下虚,下虚则腹胀满,阳气盛于上

则下气重上而邪气逆,逆则阳气乱,阳气乱则不知人也。帝曰:善。愿闻六经脉之厥状病能也。

④⑤

岐伯曰:巨阳之厥,则肿首头重,足不能行,发为目旬仆。阳明之厥,则癫疾欲走呼,腹满不得

卧,面赤而热,妄见而妄言。少阳之厥,则暴聋颊肿而热,胁痛,骨行不可以运,太阴之厥,则腹满

月真胀,后不利,不欲食,食则呕,不得卧。少阴之厥,则口干溺赤,腹满心痛。厥阴之厥,则少腹

肿痛,腹胀泾溲不利,好卧屈膝,阴缩肿,月行内热。盛则泻之,虚则补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

太阴厥逆,骨行急挛,心痛引腹,治主病者。少阴厥逆,虚满呕变,下泄清,治主病者。厥阴厥逆,

挛腰痛,虚满前闭谵言,治主病者。三阴俱逆,不得前后,使人手足寒,三日死。太阳厥逆,僵仆

呕血善衄,治主病者。少阳厥逆,机关不利,机关不利者,腰不可以行,项不可以顾,发肠痈不可

治,惊者死。阳明厥逆,喘咳身热,善惊衄呕血。手太阴厥逆,虚满而咳,善呕沫,治主病者。手

心主少阴厥逆,心痛引喉,身热。死不可治。手太阳厥逆,耳聋泣出,项不可以顾,腰不可以俯

仰,治主病者。手阳明少阳厥逆,发喉痹,嗌肿,?,治主病者。

〔注释〕

①阳气衰于下:阳,指足三阳脉;下,指足而言。

②阴气:指足三阴脉。

③下气上争,不能复:在下的阴气上争于阳,而阳气不能复。

④目旬仆:眩晕仆倒。

⑤癫疾:精神病。癫,狂也。

〔译文〕

黄帝问道,厥证分为寒厥、热厥,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阳气从下部开始衰退的,就

形成寒厥;阴气从下部开始衰退的,就形成热厥。黄帝问道,热厥证的发热,一定是从脚下开

始,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阳气起始于脚五趾的外侧,阴气集中在脚下而聚集在脚心,所

以阳气偏胜下趋阴位,因而脚下发热。黄帝问道,寒厥证的寒冷,一定是从脚五趾上升到膝关

节,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阴气起始于五趾的里侧,集中在膝下而聚集在膝上。所以阴

气偏胜时,从五趾至膝上出现寒冷。这种寒冷不是外邪入侵所致,而是体内阳气虚所形成的。

黄帝问道,寒厥证是如何形成的呢?岐伯回答说,前阴是众筋聚合之处,也是太阴经与阳

明经会合的地方。一般来说,在春夏两季人身中的阳气多阴气少,而在秋冬两季人身中的阴气

偏盛而阳气偏虚。这类人自恃体质壮实,在秋冬季节里仍然纵欲无度,肾精伤损于下而求助于

上,下气上争而不能恢复,精气下泄,阴寒之气随之上逆,伤损中焦,阳气衰虚,不能将营养物质

渗透灌注到经络。阳气逐日受损,阴气偏盛,所以形成了手脚寒冷的寒厥证。

黄帝问道,热厥证是如何形成的呢?岐伯回答说,酒进入胃中以后,由于酒气?悍而性热,

因而致使络脉盛满而经脉空虚。脾能替胃输送津液,脾不能输送津液,于是阴气虚,阳气乘虚

而入,阳气入则胃失和调,胃气不和,水谷精气衰竭,精气衰竭,四肢便失去濡养。这类人一定

是经常醉酒,或是饱食后行房,于是气聚于脾中不能宣散,酒气与水谷之气相互搏结,郁而化

热,中焦热邪过盛,热布于周身,内热而使小便黄赤。酒气过盛而?悍,肾阴受伤而衰弱,阳气

独胜,所以形成了手脚发热的热厥证。

黄帝问道,厥证有的使人腹部胀满,有的使人突然不省人事,短的半天,长者一天才慢慢清

醒过来,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人体上部阴气偏盛,下部就偏虚,下部虚于是腹部胀满;

阳气偏盛于上,那末下部之气又上行,邪气逆乱,阳气也随之逆乱,阳气逆乱,所以突然出现不

省人事

黄帝说,讲的很好。希望听您谈一谈六经厥的症状。岐伯回答说,太阳经的厥证,表现为

头脚沉重,在下脚不能步行,在上发为眩晕仆倒。阳明经的厥证,出现癫狂病,奔跑呼叫,腹部

胀满,睡卧不宁,面部红赤发热,常见怪异,糊言乱语。少阳经的厥证,表现为突然耳聋,面颊

肿,发热,胁肋疼痛,下肢运转失灵。太阴经的厥证,表现为腹部胀满,大便不畅,不想吃东西,

一吃东西就呕吐,睡卧不宁。少阴经的厥证,表现为口干,小便黄赤,腹部胀满,心痛。厥阴经

的厥证,表现为少腹肿痛,腹胀,小便不利,总爱屈膝而睡,前阴内缩,下肢内侧发热。治疗时,

邪气盛的就用泻法,正气虚的就用补法;如邪气既不盛,正气也不虚,就在病变的经脉上取穴治

疗。

足太阴经厥逆,小腿拘急,心痛牵引腹部,在主病的经脉上取穴治疗。足少阴经厥逆,腹部

虚胀,呕吐,下泻清水,在主病的经脉上取穴治疗。足厥阴经厥逆,筋脉拘急,腰痛,腹部虚胀,

说糊话,在主病的经脉上取穴治疗。足三阴经厥逆,大小便不通,手脚寒冷,三日内死亡。足太

阴经厥逆,身体僵硬仆倒,呕血,鼻孔经常出血,在主病的经脉上取穴治疗。足少阳经厥逆,关

节屈伸不利,关节屈伸不利时腰部不能活动,颈项不能后顾,如果同时发生了肠痈就不能治疗,

出现了惊惧就要死亡。足阳明经厥逆,喘气、咳嗽、身体发热,容易受惊,常流鼻血,呕血。手太

阴经厥逆,胸部虚满,咳嗽、喜呕吐汁沫,在主病的经脉上取穴治疗。手厥阴、手少阴经厥逆,心

痛牵引喉部,身体发热,就一定会死亡,不发热就可以治疗。手太阳经厥逆,耳聋,流眼泪,在主

病的经脉上取穴治疗。手阳明经、手少阳经厥逆,形成喉痹,咽肿,颈项强急,在主病的经脉上

取穴治疗。

大奇论篇第四十八

〔题解〕本篇介绍了几种特别少见的疾病,所以篇名为“大奇论”。篇中从脉象变化着手,分

析了疝、瘕、肠?、偏枯、暴厥等病的病机及其预后。同时还阐述了心、肝、肾以及胆、胃、大肠、

小肠等脏腑精气不足的死期。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九卷。

①

肝满肾满肺满皆实,即为肿。肺之雍,喘而两月去满。肝雍,两月去满,卧则惊,不得小便。

②

肾雍,脚下至少腹满,胫有大小,髀骨行大跛,易偏枯。心脉满大,痫瘛筋挛。肝脉小急,痫瘛筋

挛。肝脉騖暴,有所惊骇,脉不至若?,不治自己。肾脉小急,肝脉小急,心脉小急,不鼓皆为

瘕。肾肝并沉为石水,并浮为风水,并虚为死,并小弦欲惊。肾脉大急沉,肝脉大急沉,皆为疝。

③④⑤

心脉搏滑急为心疝,肺脉沉搏为肺疝。三阳急为瘕,三阴急为疝,二阴急为痫厥,二阳急

⑥

为惊。脾脉外鼓,沉为肠?,久自已。肝脉小缓为肠?,易治。肾脉小搏沉,为肠?下血,血

⑦

温身热者死。心肝?亦下血,二藏同病者可治,其脉小沉涩为肠?,其身热者死,热见七日

死。胃脉沉鼓涩,胃外鼓大,心脉小坚急,皆鬲偏枯,男子发左,女子发右,不?舌转,可治,三十

日起,其从者?,三岁起,年不满二十者,三岁死。脉至而搏,血衄身热者死,脉来悬钩浮为常

脉。脉至如喘,名曰暴厥,暴厥者不知与人言。脉至如数,使人暴惊,三四日自己。脉至浮合,

浮合如数,一息十至以上,是经气予不足也。微见九十日死。脉至如火薪(《太素》卷十五,《五藏脉

诊》作“新”,义长)然,是心精之予夺也,草干而死。脉至如散叶,是肝气予虚也,木叶落而死。脉至

⑧

如省客,省客者脉塞而鼓,是肾气予不足也,悬去枣花而死。脉至如丸泥,是胃精予不足也,

榆荚落而死。脉至如横格,是胆气予不足也,禾熟而死。脉至如弦缕,是胞精予不足也,病善

言,下霜而死,不言,可治。脉至如交漆,交漆者左右傍至也,微见三十日死。脉至如涌泉,浮鼓

肌中,太阳气予不足也,少气味,韭英而死。脉至如颓土之状,按之不得,是肌气予不不足也,五

色先见黑白,垒(《脉经》卷五第五校语云:“一作?”,义长)发死。脉至如悬雍,悬雍者浮揣切之益大,是

十二俞之予不足也,水凝而死。脉至如偃刀,偃刀者浮之小急,按之坚大急,五藏菀熟,寒热独

并于肾也,如此其人不得坐,立春而死。脉至如丸滑不直手,不直手者按之不可得也,是大肠气

予不足也,枣叶生而死。脉至如华者,令人善恐,不欲坐卧,行立常听,是小肠气予不足也,季秋

而死。

〔注释〕

①满:此处指脉气满实。

②胫有大小:两小腿大、小不一样。

③三阳:指太阳经。

④三阴:指太阴经。

⑤二阴:指少阴经。

⑥二阳:指阳明经。

⑦温:当作“溢”字。

⑧悬去枣花而死:张介宾注:“悬者,花之开;去者,花之落,言于枣花开落之时,火旺而水

败”。

〔译文〕

肝、肾、肺脉气均满实的,即为痈肿病。肺痈表现为喘息,两胁下胀满;肝痈表现为两胁下

胀满,躺卧则易惊,不能小便;肾痈表现为从胁肋至小腹部胀满,两下肢大小不一样,患侧大腿、

小腿活动不方便,而且容易发展成为偏枯。

心脉满而大,容易产生癫痫、抽搐、筋脉拘急的病变;肝脉小而急,也容易产生癫痫、抽搐、

筋脉拘急的病变;肝脉搏动快而急数,是突然受到惊骇所至;肝脉一时按不到,突然失音,一般

无须治疗,自己便会好的。肾脉小而紧,肝脉小而紧,心脉不鼓指,均可能成为瘕病。肝脉、肾

脉都沉,将会产生石水证,肝脉、肾脉都浮,将会产生风水证:肝脉、肾脉均出现虚象,这是死证;

肝脉、肾脉均小而若弓弦,将会发生惊病。肾脉大急而沉,或肝脉大急而沉,均表明将会产生疝

气病。心脉搏动滑而且急,是心疝;肺脉搏动而沉,是肺疝。膀胱脉、小肠脉搏动紧急,将产生

瘕证;脾脉、肺脉搏动紧急,将产生疝气;心脉、肾脉搏动紧急,将产生痫厥证;胃脉、大肠脉搏动

紧急,将产生惊病。

脾脉跳动部位外移,而且兼有沉象,是痢疾病,时间久了自己会好;肝脉小而缓的,也是痢

疾病,这个病很容易治疗;肾脉搏动小而沉,是痢疾便血,假若血液大量外溢,而且身体发热,为

死证;心脉、肝脉小而沉涩的,为痢疾病便血,心、肝二脏同时发病,就可以治疗,心肝脉小而沉

涩,为痢疾便血。如果见身体发热的必死,若热势很重,七天即可死亡。胃脉沉涩,或跳动部位

外移而且脉大,心脉小而紧急,均为血气隔塞不通,将会产生偏枯病,一般说男子多发生左侧偏

枯,女子多发生右侧偏枯,如果声音不哑,舌转动灵活,就可以治疗,三十天左右就有起色;若兼

说话发不出声音,三年才有起色;如果病人年龄不满二十岁,多在三年内死亡。脉来搏击有力,

出血,身体发热,多数会死亡;若脉来浮而兼钩犹如悬空,为出血证的正常脉象;脉来如水流湍

急,病名叫暴厥证,暴厥即是指突然昏厥不省人事,不知与人言语;脉来而数,会使人突然惊惧,

三四天内自己会好。

脉来如浮波之相合,浮波相合,即脉搏频数,人一呼一吸脉搏跳动十次以上,这是人体十二

经气不足的征象,从开始出现这种脉象算起,大约在九十天左右就要死亡。脉来象烈火燃烧一

样旺盛,是心脏精气将脱的象征,大约到深秋草干枯的时候就要死亡。脉来如散落的树叶,轻

浮不定,是肝脏精气虚极的象征,大约到树叶飘落的时候就要死亡。脉搏如来访之客,所谓如

来访之客,是指脉搏阻塞而弹指,是肾气衰败的征象,大约在枣树开花或落花时就要死亡。脉

来如泥丸一般,是胃腑精气不足的象征,大约在榆钱枯落的暮春就要死亡。脉来如木横格指

下,是胆气不足的象征,大约在谷类成熟的秋季就要死亡。脉来如弦如缕,是胞络精气不足的

象征,病人言语过多,大约到下霜的时候就要死亡,若病人安静无言,便可以治疗。脉来如交

棘,交棘即脉象左右旁至如荆棘交叉,缠绵不清,从开始出现算起,三十天就会死亡。脉来如泉

水上涌,浮而鼓动于肌肉之中,是太阳经经气不足的象征,大约到韭菜开花的时候就要死亡。

脉来如颓败的土一样,虚火不坚,按不到脉搏,是肌肉精气不足的象征,从面部五色来看,如果

经常出现黑白两种颜色,就要死亡。脉来如悬瓶,浮而诊脉省力,但切摩益大,表明十二俞穴的

经气不足,大约到冬季水结冰的时候就要死亡。脉来如仰卧的刀口,浮取脉小而急,重按脉紧

大而急,表明五脏有郁热,寒热独并存于肾脏,象这样,病人不能坐,大约到立春时就要死亡。

脉来如弹丸,滑而不著手,不容易按到,表明大肠的精气不足,大约到枣树生叶的时候就要死

亡。脉来如草木之花,轻浮而弱,易恐惧,坐卧不宁,行走、站立常听见异常声音,表明小肠精气

不足,大约到深秋季节就要死亡。

奇病论篇第四十七

〔题解〕奇,有“异”的意思;奇病,即指异于一般的病。本篇论述了一些不同于一般疾病的

病因,病机;症状、治疗等问题,所以篇名为“奇病论”。内容有妇人怀孕声音嘶哑的病机;息积、

伏梁的病因、病机、症状、治法等;疹筋、癃病、肾风的临床表现,病机及预后;厥逆头痛、先天性

癫痫的病因、病机、脾瘅、胆瘅的病因、病机、临床表现、治法等。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五卷。

①②

黄帝问曰:人有重身,九月而?,此为何也?岐伯对曰:胞之络脉绝也。帝曰:何以言

之?岐伯曰:胞络者系于肾,少阴之脉,贯肾系舌本,故不能言。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无治

也,当十月复。《刺法》曰:无损不足,益有余,以成其疹,然后调之。所谓无损不足者,身羸瘦,

③

无用?石也。无益其有余者,腹中有形而泄之,泄之则精出而病独擅中,故曰疹成也。帝曰:

病胁下满气逆,二三岁不已,是为何病?岐伯曰:病名曰息积,此不妨于食,不可灸刺,积为导引

④

服药,药不能独治也。帝曰:人有身体髀股骨行皆肿,环脐而痛,是为何病?岐伯曰:病名曰伏

⑤

梁,此风根也。其气溢于大肠而著于肓,肓之原在脐下,故环脐而痛也。不可动之,动之为水

溺涩之病也。帝曰:人有尺脉数甚,筋急而见,此为何病?岐伯曰:此所谓疹筋,是人腹必急,白

色黑色见,则病甚。帝曰:人有病头痛以数岁不已,此安得之,名为何病?岐伯曰:当有所犯大

寒,内至骨髓,髓者以脑为主,脑逆故令头痛,齿亦痛,病名曰厥逆。帝曰:善。

⑥

帝曰:有病口甘者,病名为何?何以得之?岐伯曰:此五气之溢也,名曰脾瘅。夫五味入

口,藏于胃,脾为之行其精气,津液在脾,故令人口甘也,此肥美之所发也,此人必数食甘美而多

⑦

肥也,肥者令人内热,甘者令人中满,故其气上溢,转为消渴。治之以兰,除陈气也。帝曰:有

病口苦,取阳陵泉,口苦者病名为何?何以得之?岐伯曰:病名曰胆瘅。夫肝者,中之将也,取

决于胆,咽为之使。此人者,数谋虑不决,故胆虚气上溢而口为之苦,治之以胆募俞,治在《阴阳

⑧

十二官相使》中。帝曰:有癃者,一日数十溲,此不足也。身热如炭,颈膺如格,人迎躁盛,喘

息气逆,此有余也。太阴脉微细如发者,此不足也。其病安在?名为何病?岐伯曰:病在太阴,

其盛在胃,颇在肺,病名曰厥,死不治,此所谓得五有余二不足也。帝曰:何谓五有余二不足?

岐伯曰:所谓五有余者,五病之气有余也,二不足者,亦病气之不足也。今外得五有余,内得二

⑨

不足,此其身不表不里,亦正死明矣。帝曰:人生而有病颠疾者,病名曰何?安所得之?岐伯

曰:病名为胎病,此得之在母腹中时,其母有所大惊,气上而不下,精气并居,故令子发为颠疾

也。帝曰:有病?然如有水状,切其脉大紧,身无痛者,形不瘦,不能食,食少,名为何病?岐伯

曰:病生在肾,名为肾风。肾风而不能食善惊,惊已心气痿者死。帝曰:善。

〔注释〕

①重身:重(chóng)身,指妇女怀孕。妇女怀孕则身中有身。

②绝:被压迫而阻绝。

③腹中有形而泄之:腹中有形,指腹中有肿块之形;泄,当为“补”字之误。下“泄”字同。

④积:长久,长期。

⑤此风根也:伏梁病以风为本,故称风根。

⑥五:五为“土”字之误。

⑦肥者令人内热,甘者令人中满:张琦注:“食肥则阳气滞而不达,故内热;食甘则气缓而善

留,故中满”。

⑧癃:小便涩滞不利而濒数。

⑨巅疾:巅,作“癫”。癫疾,即癫痫病。

〔译文〕

黄帝问道,有的妇女怀孕到九个月时,说话发不出声音,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这是

胞中的络脉被胎儿压迫而受阻塞所致。黄帝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岐伯回答说,胞中络脉连

系肾脏,足少阴肾的经脉内贯通肾脏,上连系舌根,所以络脉受阻说话发不出声音。黄帝问道,

应当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不必治疗,等到十个月生产后自然就可以恢复。古代《刺法》这

篇医书上说,不要损伤不足的,补益有余的,从而造成疾病。所说的不要损伤不足的,是指妊娠

九个月,身体消瘦,不要用针刺、砭石治疗;所说的不要补益有余的,是说腹中有形的肿块不能

补益,补益后虽然精神有所好转,但有形肿块却独居腹中,所以说疾病已经形成了。

黄帝问道,有患胁下胀满,气机上逆喘息,二三年不愈,这是什么病呢?岐伯回答说,病名

叫息积,这个病不妨碍病人的饮食,不能用艾灸、针刺治疗,当长期运用导引法治疗,靠单纯服

药的方法是治疗不好的。

黄帝问道,有一种人患身体的大腿、股部、小腿都肿,而且绕脐疼痛的疾病,这是一种什么

病呢?岐伯回答说,这叫伏梁病,是以往感受了风寒之邪所造成的。风寒邪气充斥于大肠,停

留于大肠外的脂膜上,而大肠外脂膜的根在脐下,所以疾病出现绕脐而痛。这个病不能随便用

攻下的方法治疗,如果用攻下的方法治疗,会产生小便滞涩的病证。

黄帝问道,有一种病人,尺脉搏动得特别快,筋脉拘急明显可见,这叫什么病?岐伯回答

说,这个病叫疹筋,这种人腹部必然拘急,如果面部出现了白色或黑色,那末病就很重了。

黄帝问道,有人患头痛多年不愈,这是怎么得的?名叫什么病?岐伯回答说,这个人一定

是受到了强烈寒邪的侵袭,寒邪内传骨髓,脑为髓海,寒邪上逆于脑,所以使病人的头痛牙齿也

痛,病名叫做厥逆。

黄帝问道,有患口中发甜的,病名叫什么?是如何得的?岐伯回答说,这是脾气上泛所形

成的,病名叫做脾瘅。水谷五味进入口,藏于胃中,脾为胃输送水谷精气,水谷精气如果停留于

脾,向上泛溢于口,所以病人口中总感觉有甜味。这个病是肥甘美味所诱发的,这样的病人一

定是经常吃甜美、肥腻的饮食。过多的吃肥腻的食物使人产生内热;过多的吃甜美的饮食使人

腹部胀满,所以脾气上泛而成为脾瘅,进一步转为消渴病。用兰草类药物治疗,因为兰草类药

物气味芳香,可以去掉陈腐之气。

黄帝问道,有患口中发苦的,病名叫什么?怎么得的?岐伯回答说,病名叫胆瘅。肝为将

军,主管谋虑,但必须从胆那里取得决断,咽部为之外使,这样的病人一定是经常过多的筹划,

但又下不了决断,表明胆气虚弱,胆气上溢,因而口中发苦,治疗时针刺胆的募穴、俞穴。具体

治疗方法,记录在《阴阳十二官相使》这部书中。

黄帝问道,有患癃的,一天小便数十次,这是一种正气不足的表现;身体发热象炭火一样,

颈项与胸部象格断一样,人迎脉躁动盛大、喘息、气机上逆,这是一种邪气有余的表现。寸口脉

细得象头发一样,这也是正气不足的象征。这个病的病位在那里?名叫什么病?岐伯回答说,

这个病的病位在太阴,由于胃热过盛,因而部分症状却偏于肺,病名叫厥,这是不容易治疗的,

多数病人会死亡。这就是所谓五有余、二不足的病证。黄帝问道,什么叫五有余、二不足?岐

伯回答说,所说的五有余,是指身热如炭火、颈与胸象格断一样、人迎脉躁盛、喘息、气逆五病气

有余;所说的二不足,是指病癃一日数十次小便、脉细如发,为二不足。现在病人外见五有余的

脉证,内见二不足的脉证。这个病既不是表证,又不完全是里证,正是死证,已经是很明确的

了。

黄帝问道,有人一生下来就患癫痫,病名叫什么?是如何得的?岐伯回答说,病名叫胎病。

这个病得之于胎儿在母亲腹中时,孕妇经常受到大的惊恐,气机上逆而不下,精与气并居而逆

乱,所以孩子一生下来就患癫痫病。

黄帝问道,有患面部突然肿大,象水肿的样子,按他的脉搏时大而紧,身体不疼痛,形体不

消瘦,不能吃东西,或者吃的东西很少,名叫什么病?岐伯回答说,这是肾的病变,病名叫肾风。

肾风病就不能吃东西,易受惊,惊惧不止,心气衰竭了就引起死亡。黄帝说,讲得很好。

脉解篇第四十九

〔题解〕所谓“脉解篇”,即是解释经脉病变的篇章。本篇根据经脉与月份的对应关系,从四

时阴阳盛衰对人体生理、病理影响出发,着重解释了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厥阴、少阴六经的

病理变化。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九卷。

①

太阳所谓肿腰月隹痛者,正月太阳寅,寅太阳也,正月阳气出在上而阴气盛,阳未得自次

②

也,故肿腰月隹痛也。病偏虚为跛者,正月阳气冻解地气而出也,所谓偏虚者,冬寒颇有不足

者,故偏虚为跛也。所谓强上引背者,阳气大上而争,故强上也。所谓耳鸣者,阳气万物盛上而

跃,故耳鸣也。所谓甚则狂颠疾者,阳尽在上而阴气从下,上虚上实,故狂颠疾也。所谓浮为聋

③

者,皆在气也。所谓入中为?者,阳盛已衰,故为?也。内夺而厥,则为?俳,此肾虚也,少阴

不至者,厥也。少阳所谓心胁痛者,言少阳盛(据《太素》卷八《经脉病解》当作“戌”,次“盛”字同,盖涉下“阴气

盛”而误,主注误解)也,盛者心之所表也,九月阳气尽而阴气盛,故心胁痛也。所谓不可反侧者,阴

气藏物也,物藏则不动,故不可反侧也。所谓甚则跃者,九月万物尽衰,草木毕落而堕,则气去

阳而之阴,气盛而阳之下长,故谓跃。阳明所谓洒洒振寒者,阳明者午也,五月盛阳之阴也,阳

盛而阴气加之,故洒洒振寒也。所谓胫肿而股不收者,是五月盛阳之阴也,阳者衰于五月,而一

阴气上,与阳始争,故胫肿而股不收也。所谓上喘而为水者,阴气下而复上,上则邪客于藏府

间,故为水也。所谓胸痛少气者,水气在藏府也,水者阴气也,阴气在中,故胸痛少气也。所谓

甚则厥,恶人与火,闻木音则惕然而惊者,阳气与阴气相薄,水火相恶,故惕然而惊也。所谓欲

独闭户牖而处者,阴阳相薄也,阳尽而阴盛,故欲独闭户牖而居。所谓病至则欲乘高而歌,弃衣

而走者,阴阳复争,而外并于阳,故使之弃衣而走也。所谓客孙脉则头痛鼻鼽腹肿者,阳明并于

上,上者则其孙络太阴也,故头痛鼻鼽腹肿也。太阴所谓病胀者,太阴子也,十一月万物气皆藏

于中,故曰病胀。所谓上走心为噫者,阴盛而上走于阳明,阳明络属心,故曰上走心为噫也。所

谓食则呕者,物盛满而上溢,故呕也。所谓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者,十二月阴气下衰,而阳气且

出,故曰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也。少阴所谓腰痛者,少阴者肾也,十(当依《太素》卷八《经脉病解》改作

“七”,与下文合)月万物阳气皆伤,故腰痛也。所谓呕咳上气喘者,阴气在下,阳气在上,诸阳气浮,

无所依从,故呕咳上气喘也。所谓色色(当依《太素》卷八《经脉病解》改作“邑邑”)不能久立,久坐起则目

??无所见者,万物阴阳不定未有主也,秋气始至,微霜始下,而方杀万物,阴阳内夺,故目??

无所见也。所谓少气善怒者,阳气不治,阳气不治则阳气不得出,肝气当治而未得,故善怒,善

怒者名曰煎厥。所谓恐如人将捕之者,秋气万物未有毕去,阴气少,阳气入,阴阳相薄,故恐也。

所谓恶闻食臭者,胃无气,故恶闻食臭也。所谓面黑如地色者,秋气内夺,故变于色也。所谓咳

则有血者,阳脉伤也,阳气未盛于上而脉满,满则咳,故血见于鼻也。厥阴所谓疝,妇人少腹肿

者,厥阴者辰也,三月阳中之阴,邪在中,故曰?疝少腹肿也。所谓腰脊痛不可以俯仰者,三月

一振荣华,万物一俯而不仰也。所谓?癃疝肤胀者,曰阴亦盛而脉胀不通,故曰?癃疝也。所

谓甚则嗌干热中者,阴阳相薄而热,故嗌干也。

〔注释〕

①月隹:月隹(shuí),即臀部。

②阳未得自次也:阳气尚未得到主时的次位,即阳气还未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③?俳:俳(fèi),通“痱”。?痱,即指声音嘶哑,下肢痿废的病证。

〔译文〕

太阳经病变出现腰肿和臀部疼痛,因为正月建寅,属太阳,正月阳气虽已出于地上,但阴气

还盛,阳气还未发挥其应有的作用,所以出现腰肿和臀部疼痛。阳气独虚,表现为足跛的,是因

为正月阳气使地面冻解,地气从下而出。所说的偏虚,是由于冬天寒气影响,人身阳气不足,所

以出现偏虚跛足而行。之所以颈项强急,甚至牵引到背,是阳气上升争扰所形成的。之所以耳

鸣,是阳气过盛而上腾,犹如万物生长一样,盛阳循经而逆,所以耳鸣。所谓阳气过甚发生狂癫

证的,是因为阳气都浮于上部,阴气都沉于下部,上部阳盛,下部阴虚,所以出现狂癫之证。所

谓阳浮而致耳聋的,是因为气逆上浮而致耳聋。所谓阳气入内音哑不能言语的,是因为阳气盛

到极点,然后由盛转衰,所以音哑不能言语。房劳过度,精气内伤而厥逆,进一步发展为音哑不

能言,足废不能行的?痱证,这是因为肾虚,少阴肾精内脱所形成的厥逆。

少阳经病变出现心胁疼痛,因为九月建戌,属少阳,戌为少阳木,心火为其标,九月为阳气

将尽而未尽,阴气方盛而未盛之时,所以出现心胁疼痛。所谓不能侧身转动,是因为九月阴气

渐盛,阴主潜藏而不动,所以身体不能侧身转动。所谓病重时常常跌倒的,是因为九月万物衰

败,草木凋零,残叶坠落,人身之气从阳到阴,阳气过盛于身体下部,所以行走常常跌倒。

阳明经病变出现怕冷,全身颤抖的症状,因为五月建午,属阳明。五月阳气旺盛,阴气始

生,在人身之中,一阴加在盛阳之上,所以出现怕冷,全身颤抖。所谓足胫浮肿,两大腿驰纵而

不能收持的,是因为五月阳气盛极,一阴始生,阳气开始衰退,一阴之气上升,阴与阳争,阳明经

气不利,所以足胫浮肿,两大腿纵弛不收。所谓上气喘息而成为水肿病的,是因为阴气先下行,

五月时而又上行,上行则藏于脾胃之间,水气不化而成为水肿。所谓胸部疼痛、少气的,是因为

水气停留在脏腑之间,水为阴邪,阴气内留,阳气受阻,所以出现胸部疼痛,少气等证。所谓病

重时则出现厥逆,不愿意见到人与火的光亮,听到木质的声音便惊惕的,是因为五月时阳气微

下,阴气微上,阴气与阳气相迫,水火不相容,所以听到木质的声音便惊惕不止。所谓欲关闭门

窗,独自一人居处的,是因为阳与阴相迫,阳气将尽,阴气方盛,阴气喜静,所以病人欲关闭门

窗,独自一人而处。所谓病发时就想登上高处歌唱,脱掉衣服奔跑的,是因为阴阳之气反复相

争,阴并于阳,阴虚而阳实,所以使人脱掉衣服而奔跑。所谓邪气留于孙脉,于是出现头痛、鼻

衄,腹肿的,是由于阳明经气上逆,逆于阳明孙络即出现头痛、鼻衄;逆于太阴孙络即出现腹部

肿胀。

太阴经病变出现腹胀的症状。因为十一月建子,属太阴。十一月万物潜藏,人身阳气也内

藏,阴独用事,所以出现腹胀。所谓阴气上走于心而产生嗳气的,是因为阴气过盛而上犯阳明

经,阳明之脉上通于心,所以说上走于心而产生嗳气。所谓一吃东西就要呕吐的,是因为脾运

失常,胃中盛满而上溢,所以出现呕吐。所谓大便一通利或放屁后,病人就感觉非常爽快,病也

象减轻了许多的,是因为十一月阴气由盛而将衰,阳气将出。所以大便一通利或放屁后,病人

就感觉非常爽快,病也象减轻了许多一样。

少阴经的病变出现腰部疼痛的症状,因为七月建申,属少阴。七月阴气初生,万物伤损,人

身阳气开始衰减,所以腰部疼痛。所谓出现呕吐,咳嗽上气,喘息等症的,是因为七月时,阳气

在上,阴气在下,诸经阳气上浮,无所依附,所以出现呕吐,咳嗽上气,喘息等。所谓忧虑太过,

不能长久站立,坐久了突然站立时,便眼花缭乱,视物不清的,是因为七月时阴阳交争而安定,

万物未有所生,秋凉之气刚开始产生,微霜开始下降,肃杀之气始成,阴阳二气伤损于内,所以

出现眼花缭乱,视物不清。所谓少气,多怒的,是因为少阳之气不能发挥作用,少阳之气失去了

作用,则阳气不能宣泄,肝失疏泄而郁结,所以多怒,多怒的,病名叫煎厥。所谓恐惧,就象将要

被人逮捕一样,因为七月初秋,万物尚未尽衰,这个时节,阴气还较少,阳气刚开始下降,于是阴

阳交争,所以出现恐惧。所谓厌恶闻饮食气味,是因为火不生土,胃气衰弱,所以厌恶闻饮食气

味。所谓面黑如炭色的,是因为秋季精气内伤,所以面黑如炭色。所谓咳嗽带血的,是因为阳

气盛于上,上部络脉充盈,阳络伤损,所以出现咳、鼻孔出血。

厥阴经的病变出现颓疝以及妇人少腹肿的病证。因为三月建辰,属厥阴。三月阳气方盛

而未盛,阴气将尽而未尽,阴邪内积厥阴,所以出现颓疝,少腹肿。所谓腰痛,身体不能前俯后

仰的,是因为三月阳气方振,万物繁茂,叶布枝垂,俯而不仰,人也如此相应,所以腰痛而身体不

能前俯后仰。所谓颓癃疝,肤胀的,是因为三月阴气未尽,阴邪滞于肝脉,厥阴经气不通,所以

出现前阴肿胀疼痛。所谓咽喉而热中的,是因为三月,阴气将尽,阳气方盛,阴阳交争,阴衰阳

胜,所以出现热中而咽喉干燥。

刺要论篇第五十

〔题解〕刺,针刺;要,重大,值得重视的。刺要,针刺的要领,或针刺时应当重视的有关问

题。因而篇名为“刺要论”。本篇重点讨论了针刺时所必须遵循的一般规律和法则。否则,会

造成各种疾病,提醒医生临证时必须加以重视。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六卷《刺齐》篇中。

黄帝问曰:愿闻刺要。岐伯对曰:病有浮沉,刺有浅深,各至其理,无过其道。过之则内伤,

①

不及则生外壅,壅则邪从之。浅深不得,反为大贼,内动五藏,后生大病。故曰:病有在毫毛

腠理者,有在皮肤者,有在肌肉者,有在脉者,有在筋者,有在骨者,有在髓者。是故刺毫毛腠理

②③

无伤皮,皮伤则内动肺,肺动则秋病温疟,氵斥氵斥然寒栗。刺皮无伤肉,肉伤则内动脾,脾动则

④

七十二日四季之月,病腹胀烦不嗜食。刺肉无脉,脉伤则内动心,心动则夏病心痛。刺脉无

伤筋,筋伤则内动肝,肝动则春病热而筋弛。刺筋无伤骨,骨伤则内动肾,肾动则冬病胀腰痛。

刺骨无伤髓,髓伤则销铄月行酸,体解亻亦然不去矣。

〔注释〕

①浅深不得,针刺的浅深程度不适当。

②无:通“勿”,即不要。

③氵斥氵斥然:《甲乙经》作“淅淅然”,形容怕冷的样子。

④七十二日四季之月:指春、夏、秋、冬每季后十八天。

〔译文〕

黄帝问道,希望听您谈一谈针刺的要领。岐伯回答说,人体疾病有在表在里的不同,针刺

时就有浅深的区别。临证时针刺的浅深程度应当适合病情。不要超过应刺的深度,如果超过

了应刺的深度,就内伤五脏;如果达不到应有的深度,血气会壅滞于外,血气外壅,于是邪气随

之侵袭人体。所以针刺浅深程度失当,会造成极大的危害性,内伤五脏,从而产生严重的疾病。

所以说,有的疾病在毫毛或腠理,有的疾病在皮肤,有的疾病在肌肉,有的疾病在筋,有的疾病

在骨,有的疾病在髓。

正因为是这样,所以针刺毫毛腠理时不要损伤皮,皮肤损伤了,就会影响到肺脏,肺脏受到

了影响,到了秋季将产生温疟及战栗怕冷的病证。针刺皮肤时不要损伤了肌肉,肌肉损伤了就

会影响到脾脏,脾脏受到了损伤,那末在春夏秋冬每季的后十八天内,出现腹胀、心烦、不想吃

东西等病证。针刺肌肉时不要损伤了脉,脉损伤了,就会影响到心脏,心脏受到了影响,到了夏

季将产生心痛的病证。针刺脉时不要损伤了筋,筋损伤了,就会影响到肝脏,肝脏受到了影响,

到了春季将产生热性病和筋脉弛纵的病证。针刺筋的时候不要损伤了骨,骨损伤了,就会影响

到肾脏,肾脏受到了影响,到了冬季将产生腹胀、腰痛的病证。针刺骨时不要损伤了髓,髓损伤

了,髓日渐消枯,腿胫酸软,身体倦怠,不愿活动。

刺齐论篇第五十一

〔题解〕刺,针刺;齐,辨别。本篇重点讨论了皮、肉、筋、脉、骨不同病位的针刺方法;依据各

种不同的病位,施以不同的针刺深浅程度。如果违反了针刺的原则,就会损伤其它部位,给病

人造成痛苦。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六卷。

黄帝问曰:愿闻刺浅深之分。岐伯对曰:刺骨者无伤筋,刺筋者无伤肉,刺肉者无伤脉者,

刺脉者无伤皮,刺皮者无伤肉,刺肉者无伤筋,刺筋者无伤骨。帝曰:余未知其所谓,愿闻其解。

①

岐伯曰:刺骨无伤筋者,针至筋而去,不及骨也。刺筋无伤肉者,至肉而去,不及筋也。刺肉

无伤脉者,至脉而去,不及肉也。刺脉无伤皮者,至皮而去,不及脉也。所谓刺皮无伤肉者,病

在皮中,针入皮中,无伤肉也。刺肉无伤筋者,过肉中筋也。刺筋无伤骨者,过筋中骨也。此之

②

谓反也。

〔注释〕

①而去:此处指停止针刺。

②此之谓反也:这些就称为违反正常针刺原则。

〔译文〕

黄帝问道,我想听您讲一讲如何掌握针刺的浅深程度?岐伯回答说,针刺骨的,不要伤害

了筋;针刺筋的,不要伤害了肉;针刺肉的,不要伤害了脉;针刺脉的,不要伤害了皮;针刺皮的,

不要伤害了肉;针刺肉的,不要伤害了筋;针刺筋的,不要伤害了骨。

黄帝说,我仍然还是不十分明白,希望听您详细地解说一下。岐伯回答说,所谓针刺骨就

不要伤筋的,是说病在骨应当针刺到骨,不要只针刺到筋,就停针或出针。所谓刺筋不要伤肉

的,是说病在筋应当针刺到筋,不要只针刺到肉,就停针或出针。所谓针刺肉不要伤脉的,是说

病在肉应当针刺到肉,不要只针刺到脉,就停针或出针。所谓针刺脉不要伤皮的,是说病在脉

应针刺到脉,不要只针到皮就停针或出针。所谓针刺皮肤就不要伤肉的,是说病在皮肤之中,

就不要再深刺伤肉。针刺肉不要伤筋的,是说刺肉太过,就要伤损及筋。针刺筋不要伤骨的,

是说刺筋太过,就要伤损及骨。这些都称之为违反正常的针刺原则。

刺禁论篇第五十二

〔题解〕刺,针刺;禁,禁忌;刺禁,即禁忌针刺。本篇重点介绍了人体禁忌针刺的部位及误

刺后所出现的不良结果,从而提示医生临证时应当注意。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六卷。

①

黄帝问曰:愿闻禁数。岐伯对曰:藏有要害,不可不察,肝生于左,肺藏于右,心部于表,

②③

肾治于里,脾为之使,胃为之市。鬲肓之上,中有父母,七节之傍,中有小心,从之有福,逆之

④

有咎。刺中心,一日死,其动为噫。刺中肝,五日死,其动为语。刺中肾,六日死,其动为嚏。

刺中肺,三日死,其动为咳。刺中脾,十日死,其动为吞。刺中胆,一日半死,其动为呕。刺跗上

中大脉,血出不止死。刺面中溜脉,不幸为盲。刺头中脑户,入脑立死。刺舌下中脉太过,血出

不止为?。刺足下布络中脉,血不出为肿。刺郄中大脉,令人仆脱色。刺气街中脉,血不出,为

肿鼠仆。刺脊间中髓,为伛。刺乳上,中乳房,为肿根蚀。刺缺盆中内陷,气泄,令人喘咳逆。

刺手鱼腹内陷,为肿。无刺大醉,令人气乱。无刺大怒,令人气逆。无刺大劳人,无刺新饱人,

无刺大饥人,无刺大渴人,无刺大惊人。刺阴股中大脉,血出不止死。刺客主人内陷中脉,为内

漏为聋。刺膝髌出液,为跛。刺臂太阴脉,出血多立死。刺足少阴脉,重虚出血,为舌难以言。

刺膺中陷中肺,为喘逆仰息。刺肘中内陷,气归之,为不屈伸。刺阴股下三寸内陷,令人遗溺。

刺掖下胁间内陷,令人咳。刺少腹中膀胱溺出,令人少腹满。刺?肠内陷,为肿。刺匡上陷骨

中脉,为漏为盲。刺关节中液出,不得屈伸。

〔注释〕

①禁数:张志聪注:“数,几也。言所当禁刺之处有几也”。

②膈肓:即胸膈膜。

③七:当为“十”字因形近而误。

④咎:过失。

〔译文〕

黄帝问道,我希望听您谈一谈人身禁忌针刺的部位有多少?岐伯回答说,五脏都有要害之

处,作医生的不可以不注意。肝气生于左侧,肺气藏于右侧,心气布达于体表,肾气主持于里,

脾转输津液如同差役,胃容纳水谷五味象似集市,心、肺二脏位居膈膜以上,分主阴阳,象似父

母,胆在十节傍,称为小心。这些部位都是人身要害之处,针刺时避开这些地方,就不会产生危

险;若误刺了这些地方,就要招致祸殃。

针刺误伤了心脏,大约一天之内就要死亡,其病变为嗳气;针刺误伤了肝脏,大约五日内就

要死亡,其病变为打哈欠;针刺误伤了肾脏,大约在六日内就要死亡,其病变为打喷嚏;针刺误

伤了肺脏,大约在三日内就要死亡,其病变为咳嗽;针刺误伤了脾脏,大约在十日内就要死亡,

其病变为吞;针刺误伤了胆,大约在一日半内就要死亡,其病变为呕。

针刺脚背,误伤了大血脉,出现了流血不止,会使人死亡;针刺面部,误伤了溜脉,会使人出

现双目失明;针刺头部,误伤了脑户,进入脑内,会立即死亡;针刺舌下,若刺得太深,就流血不

止,使人说话发不出声音;刺脚下布散的络脉,若中伤血脉,血流不出来,就会形成肿。针刺委

中穴,刺伤大的血脉,会使人昏倒,面色变白;针刺气街,误伤血脉,血未外出,瘀结为肿,状如老

鼠卧伏在那里。针刺脊柱间,误伤脊髓,就会产生背弯屈的病变;针刺乳中穴,误伤乳房,会出

现乳房肿胀,进一步腐蚀为疮;针刺缺盆,误刺太深,气外泄,使人喘息、咳嗽、气上逆。针刺鱼

腹过深,会使局部肿胀。

不要针刺饮酒大醉的人,若误刺了会使人脉乱;不要针刺大怒的人,若误刺了会使人出现

气机逆乱。劳累过度不要针刺,吃得过饱不要针刺,腹中过饥不要针刺,口中大渴不要针刺,惊

惧不宁不要针刺。

针刺大腿内侧穴位,若误伤大的血脉,流血不止,便会死亡;针刺客主人,若刺得太深,中伤

血脉,会使耳底流脓,耳聋;针刺膝关节,若流出液体,会形成跛脚;针刺手臂上太阴经的穴位,

若出血过多,会立即死亡;针刺足少阴经的穴位,会使肾气更虚,若刺出血,会使舌不灵活,说话

困难;针刺胸部,若刺得过深就会伤肺,形成喘、气逆、仰面呼吸的病证;针刺肘中,若刺得过深,

气便聚集在一起,于是手臂不能屈伸;针刺大腿内侧下三寸的部位,若针刺得过深,会使人遗

尿;针刺腋下胁间,若针刺得过深,使人出现咳嗽;针刺腹部,误伤膀胱,尿液外溢,使人小腹部

胀满;针刺小腿肚,若刺得太深,局部会出现肿,针刺眼眶上,深刺到骨,中伤血脉,会流泪不止,

甚至失眠;针刺关节,有液体流出,关节便不能屈伸。

刺志论篇第五十三

〔题解〕志,同“讠志”,即记在心里。本篇论述了虚、实的要点及针刺补泻手法,这些都是针

刺中的重要内容,应当牢记不忘,所以篇名为“刺志论”。其内容包括虚实要点;例举了多种正

常与反常的情况;针刺补泻的一般方法。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六卷。

①

黄帝问曰:愿闻虚实之要。岐伯对曰:气实形实,气虚形虚,此其常也,反此者病。谷盛

气盛,谷虚气虚,此其常也,反此者病。脉实血实,脉虚血虚,此其常也,反此者病。帝曰:如何

而反?岐伯曰:气虚身热,此谓反也。谷入多而气少,此谓反也。谷不入而气多,此谓反也。脉

盛血少,此谓反也。脉小(守)血多,此谓反也。气盛身寒,得之伤寒。气虚身热,身之伤暑。谷

入多而气少者,得之有所脱血,湿居下也。谷入少而气多者,邪在胃及与肺也。脉小血多者,饮

②③④⑤

中热也。脉大血少者,脉有风气,水浆不入,此之谓也。夫实者,气入也。虚者,气也。

气实者,热也。气虚者,寒也。入实者,左手开针空也。入虚者,左手闭针空也。

〔注释〕

①气实形实,气虚形虚:马莳注:“气者,人身之气也;形者,人之形体也。气实则形实,气虚

则形虚,此其相称者为正,而相反则为病”。

②饮中热:饮酒过多,中焦郁热。

③脉有风气:张介宾注:“风为阳邪,居于脉中,故脉大;水浆不入,则中焦无以生化,故血

少”。

④实者:指邪气盛实。

⑤虚者:指正气虚弱。

〔译文〕

黄帝问道,我希望听您谈一谈虚实的的要点,可以吗?岐伯回答说,气充实的,形体也壮

实;气虚弱的,形体也虚弱,这是一种正常现象,与此相反的,就是一种病态。饮食物丰盛的,血

气旺盛,饮食物不足的,血气衰弱,这是一种正常现象,与此相反的,就是一种病态。脉充实的,

血也充实,脉虚弱的,血也衰虚,这是一种正常的现象,与此相反的,就是一种病态。黄帝问道,

什么样的情况是反常的呢?岐伯回答说,正气虚弱的,但身体发热,这叫反常。吃的多,但血气

不足,这叫做反常。吃的少,但是血气多,这叫做反常。脉搏盛实,但血少,为反常。脉搏衰弱,

但血多,为反常。

气旺盛,但身上怕冷,这是感受了风寒邪气。气虚弱,但身上发热,这是感受了暑热邪气。

吃的食物多,但血气不足,这是由于失血过多,或湿邪停留于下部。吃的食物少,但血气充盛,

这是因为邪气停留于胃并上及于肺。脉小而血多,是饮酒过多,中焦郁热。脉大而血少,是风

邪入于脉中,水汤不进所造成的。实证是邪气的入侵,虚证是正气的外泄。邪气实,身体发热,

正气虚,身体寒冷。针刺实证时,应左手开大针孔以泻邪,针刺虚证时,应左手闭合针孔以存

正。

针解篇第五十四

〔题解〕篇中解释了针刺的一般理论以及九针的有关问题,所以篇名为“针解篇”。本篇论

述了虚实补泻及徐疾补泻的针刺原则和针刺方法;从人与自然关系出发介绍了九针的有关内

容;同时指出了医生在针刺时应具有的态度。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六卷。

①

黄帝问曰:愿闻九针之解,虚实之道。岐伯对曰:刺虚则实之者,针下热也,气实乃热也。

②③

满而泄之者,针下寒也,气虚乃寒也。菀陈则除之者,出恶血也。邪胜则虚之者,出针勿按。

徐而疾则实者,徐出针而疾按之。疾而徐则虚者,疾出针而徐按之。言实与虚者,寒温气多少

也。若无若有者,疾不可知也。察后与先者,知病先后也。为虚与实者,工勿失其法。若得若

失者,离其法也。虚实之要,九针最妙者,为其各有所宜也。补泻之时者,与气开阖相合也。九

④

针之名,各不同形者,针穷其所当补泻也。刺实须其虚者,留针阴气隆至,乃去针也。刺虚须

其实者,阳气隆至,针下热乃去针也。经气已至,慎守勿失者,勿变更也。深浅在志者,知病之

⑤

内外也。近远如一者,深浅其候等也。如临深渊者,不敢?也。手如握虎者,欲其壮也。神

无营于众物者,静志观病人,无左右视也。义无邪下者,欲端以正也。必正其神者,欲瞻病人目

制其神,令气易行也。所谓三里者,下膝三寸也。所谓跗之者,举膝分易见也。巨虚者,?足

骨行独陷者。下廉者,陷下者也。帝曰:余闻九针,上应天地四时阴阳,愿闻其方,令可传于后世

以为常也。岐伯曰:夫一天、二地、三人、四时、五音、六律、七星、八风、九野,身形亦应之,针各

⑥

有所宜,故曰九针。人皮应天,人肉应地,人脉应人,人筋应时,人声应音,人阴阳合气应律,

人齿面目应星,人出入气应风,人九窍三百六十五络应野。故一针皮,二针肉,三针脉,四针筋,

五针骨,六针调阴阳,七针益精,八针除风,九针通九窍,除三百六十五节气,此之谓各有所主

也。人心意应八风,人气应天,人发齿耳目五声应五音六律,人阴阳脉血气应地,人肝目应之

九。九窍三百六十五人一以观动静天二以候五色七星应之以候发毋泽五音一以候宫商角徵羽

六律有余不足应之二地一以候高下有余九野一节俞应之以候闭节三人变一分人候齿泄多血少

十分角之变五分以候缓急六分不足三分寒关节第九分四时人寒温燥湿四时一应之以候相反一

⑦

四方各作解。

〔注释〕

①九针:见《灵枢·九针十二原》。

②菀陈:菀(yùn),通“蕴”,积也。菀陈,即郁积陈久的血气。

③恶血:即瘀滞而有害的死血。

④隆:大也。

⑤近远:此处指留针时间的长短。

⑥合气:二字疑为衍文。

⑦九窍三百………方各作解:王冰注:“此一百二十四字(新校正云:‘……今有一百二十三

字,又亡一字’),蠹简烂文,义理残缺,莫可寻究。”故译文舍去。

〔译文〕

黄帝问道,我希望听您对九针的内容作一下解释,并谈一谈虚实证的治疗方法。岐伯回答

说,针刺虚证时,当用补法,病人感觉针下发热时,表明取得了疗效,只有正气充实了,才可能发

热。针刺实证时,当用泻法,病人感觉针下发凉时,表明取得了疗效,只有邪气除去了,才可能

发凉。郁积陈久的血气,应当针刺放出死血。针刺邪气过盛的病人,出针后不要按压针孔,徐

而疾就能使正气充实的针刺手法是,慢慢地出针,出针后迅速地按压针孔。疾而徐就能使邪气

衰退的针刺手法是,快速地出针,出针后不要按压针孔。所谓的实证、虚证,是指病人寒温感觉

的轻重,假若病人对寒温的感觉不十分显著,那末疾病的虚实情况便不容易辨别了。审察疾病

的病程,是要了解疾病的先后,进行虚实补泻,医生不要用错了针刺手法。假若虚实补泻方法

运用不恰当,就违背了一般的针刺原则。对于虚实证的治疗要领,关键在于巧妙地运用九针,

九针分别有各自的适应证。医生实施针刺补泻的时间,当与人体气的开合相对应。九针名称

不同,形状各异的原因,是根据各种不同病证补泻的需要而研究制造出来的。

针刺实证使邪气衰退的方法,是针刺后,留针以待阳气充分来临时再出针。针刺虚证使正

气充实的方法,是针刺后待阳气充分来临,病人感觉针下发热时再出针。针刺得气后,应当谨

慎把握住所采用的针刺手法,不要随意变换。根据疾病的内外部位,将应当针刺的深浅程度牢

牢地记在心里。所谓留针时间长短一样的,是指无论病位的深浅,候气的方法是一致的。所谓

如临深渊者,是指医生必须时时小心谨慎,不要懈堕。所谓手如握虎的,是说医生持针应当坚

定有力,不可放松。所谓精神不要为外物所干扰的,是要求医生必须平心静气地观察病人针刺

后的反应,眼睛不要左右旁视。所谓不要斜下针的,是说下针时必须正直而刺。必须让病人精

神集中的方法,是医生看着病人的眼睛,从而控制住病人的精神活动,使经气易于运行。所谓

三里,是指膝关节下三寸的三里穴。跗之即足背上的冲阳穴,抬举膝关节,就容易看清了。巨

虚上廉穴,举脚时胫骨外侧的凹陷处就是此穴。巨虚下廉穴,在凹陷处的下部是此穴。

黄帝问道,我听说九针与天地、四时、阴阳相应合,希望听您讲一讲其中的道理,使它流传

到后世,作为一种常用的治疗方法。岐伯回答说,一为天,二为地,三为人,四为时,五为音,六

为律,七为星,八为风,九为野。人的身体各部也与此相应合,每一种针具都有一定的适应证,

因而称之为九针。人的皮肤与天相应合,人的肌肉与地相应合,人的脉与人相应合,人的筋与

时相应合,人的声与音相应合,人的脏腑阴阳之气与律相应合,人的牙齿面目与星相应合,人的

呼吸与风相应合,人的九窍、三佰六十五络脉与野相应合。所以第一种针用来刺皮,第二种针

用来刺肉,第三种针用来刺脉,第四种针用来刺筋,第五种针用来刺骨,第六种针用来调节阴

阳,第七种针用来补益精气,第八种针用来除风邪,第九种针用来通利九窍,清除三百六十五节

的邪气。这就是说,九针各有各的用途。人的思想与八风相应,人身正气与天相应合,人的牙

齿、头发、耳目、五声与五音、六律相应,人的阴阳血气经脉与地相应,人的肝和目与九数相应。

皮部论篇第五十六

〔题解〕本篇论述了三阴、三阳经脉在皮肤上的分布,所以篇名为“皮部论”。其内容有十二

经脉在皮部分属的部位、名称,及如何从皮部络脉颜色的变化诊断疾病;外邪侵袭人体,由表向

里传变的次序。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二卷。

①

黄帝问曰:余闻皮有分部,脉有经纪,筋有结络,骨有度量,其所生病各异,别其分部,左

右上下,阴阳所在,病之始终,愿闻其道。岐伯对曰:欲知皮部以经脉为纪者,诸经皆然。阳明

之阳,名曰害蜚,上下同法,视其部中有浮络者,皆阳明之络也,其色多青则痛,多黑则痹,黄赤

则热,多白则寒,五色皆见,则寒热也,络盛则入客于经,阳主外,阴主内。少阳之阳,名曰枢持,

上下同法,视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少阳之络也,络盛则入客于经,故在阳者主内,在阴者主出,以

渗于内,诸经皆然。太阳之阳,名曰关枢,上下同法,视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太阳之络也,络盛则

入客于经。少阴之阴,名曰枢儒,上下同法,视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少阴之络也,络盛则入客于

经,其入经也,从阳部注于经,其出者,从阴内注于骨。心主之阴,名曰害肩,上下同法,视其部

中有浮络者,皆心主之络也,络盛则入客于经。太阴之阴,名曰关蛰,上下同法,视其部中有浮

络者,皆太阴之络也,络盛则入客于经。凡十二经络脉者,皮之部也。是故百病之始生也,必先

于皮毛,邪中之则腠理开,开则入客于络脉,留而不去,传入于经,留而不去,传入于府,廪于肠

②③

胃。邪之始入于皮也,氵斥然起毫毛,开腠理;其入于络也,则络脉盛色变;其入客于经也,则

感虚乃陷下;其留下筋骨之间,寒多则筋挛骨痛,热多则筋弛骨消,肉烁?破,毛直而败。帝曰:

夫子言皮之十二部,其生病皆何如?岐伯曰:皮者脉之部也,邪客于皮则腠理开,开则邪入客于

络脉,络脉满则注于经脉,经脉满则入舍于府藏也,故皮者有分部,不与而生大病也。帝曰:

④

善。

〔注释〕

①结络:结,聚结;络,络属。

②廪:王冰注:“积也,聚也”。

③氵斥然:王冰注:“恶寒也”。

④不与:《甲乙经》作“不愈”。

〔译文〕

黄帝问道,我听说人的皮肤上有十二经脉分属的部位,脉有经脉与络脉,筋有聚结与络属,

骨有长短大小。它们所产生的疾病各不相同,根据经脉所分属的部位,来判断疾病上下左右病

位、阴阳属性以及疾病起始与终结的各种情况。希望听您谈一谈其中的道理;岐伯回答说,想

要知道皮肤的分属部位,应当以经脉为纲领,所有的经脉都是这样。

阳明经的阳络叫害蜚,手足阳明经诊视方法相同,即观察它们所属的分部有浮络浮现,都

属阳明经的络脉。如果这些络脉的颜色青色居多,为痛证;黑色居多,为痹证;黄红色,为热证;

白色居多,为寒证;假若五色并现,为寒热兼挟的病证。络脉中的邪气盛满了就进入到经脉,因

为络脉在外属阳,经脉在里属阴。

少阳经的阳络叫枢持,手足少阳经的诊视方法相同,即观察它们所属的分部有浮络浮现,

都属少阳经的络脉。络脉中的邪气盛满了,就进入到经脉。

太阳经的阳络叫关枢,手足太阳经的诊视方法相同,即观察它们所属的分部有浮络浮现,

都属太阳经的络脉,络脉中的邪气盛满了,就进入到经脉。

少阴经的阴络叫枢儒,手足少阴经的诊视方法相同,即观察它们所属的分部有浮络浮现,

都属少阴经的络脉,络脉中的邪气盛满了,就进入经脉。进入经脉则是从阳部注于到经的,其

外出则是从阴注入骨。

厥阴经的阴络叫害肩,手足厥阴经的诊视方法相同,即观察它们所属的分部有浮络浮现,

都属厥阴经的络脉,络脉中的邪气盛满了,就进入经脉。

太阴经的阴络叫关蛰,手足太阴经的诊视方法相同,即观察它们所属的分部有浮络浮现,

都属太阴经的络脉,络脉中的邪气盛满了,就进入经脉。十二经脉都分属于皮肤的各个部分。

正因为这样,所以说,许多疾病的产生,必然是先从皮毛开始,外邪伤了皮毛,肌肤腠理张

开,肌肤腠理一张开,邪气就进入到络脉,邪气内留而不除,于是进入经脉;邪气内留而不除,于

是便内传于腑,积留于肠胃。邪气刚伤及皮肤时,寒冷战栗,毫毛竖起,腠理开泄;邪气进入络

脉的时候,络脉盛满,颜色改变;邪气进入经脉的时候,经脉气虚,经气内陷;邪气停留于筋骨之

间的时候,如果寒盛便出现筋脉挛急,骨骼疼痛;如果热盛,于是筋弛缓骨痛,肌肉破裂败坏,皮

毛枯槁。

黄帝问道,先生所说的皮肤上的十二分部,它们发生病变后各是什么样子呢?岐伯回答

说,皮肤是络脉分属的部位,邪气侵袭皮肤时,肌肤腠理开泄,肌肤腠理开泄,邪气侵入络脉,络

脉邪气盛满了,就内注于经脉,经脉邪气盛满了,就内藏于脏腑。所以说,皮肤分属于十二经

脉,邪在皮肤时治疗不愈,就内传而成大病,黄帝说,讲得好。

长刺节论篇第五十五

〔题解〕长,即广的意思;刺,针刺;节,法度。本篇广泛地论述各种疾病的针刺法度,所以篇

名为“长刺节论”。篇中讨论了头痛、寒热、痈肿、疝、积、痹、狂、麻风等病的针刺部位和针刺方

法。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三卷。

①②

刺家不诊,听病者言,在头头疾痛,为藏针之,刺至骨病已,上无伤骨肉及皮,皮者道也。

③④⑤⑥

阴刺,入一傍四处。治寒热深专者,刺大藏,迫藏刺背,背俞也,刺之迫藏,藏会,腹中寒

热去而止,与刺之要,发针而浅出血。治腐肿者刺腐上,视痈小大深浅刺,刺大者多血,小者深

⑦

之,必端内针为故止。病在少腹有积,刺皮骨盾以下,至少腹而止,刺侠脊两傍四椎间,刺两髂

?季胁肋间,导腹中气热下已。病在少腹,腹痛不得大小便,病名曰疝,得之寒,刺少腹两股间,

刺腰髁骨间,刺而多之,尽炅病已。病在筋,筋挛节痛,不可以行,名曰筋痹,刺筋上为故,刺分

肉间,不可中骨也,病起筋炅病已止。病在肌肤,肌肤尽痛,名曰肌痹,伤于寒湿,刺大分小分,

多发针而深之,以热为故,无伤筋骨,伤筋骨,痈发若变,诸分尽热病已止。病在骨,骨重不可

举,骨髓酸痛,寒气至,名曰骨痹,深者刺无伤脉肉为故,其道大分小分,骨热病已止。病在诸阳

脉,且寒且热,诸分且寒且热,名曰狂,刺之虚脉,视分尽热病已止。病初发岁一发,不治月一

发,不治月四五发,名曰癫病,刺诸分诸脉,其无寒者以针调之,病已(原脱,据《甲乙》卷十一第二校语

补)止。病风且寒且热,炅汗出,一日数过,先刺诸分理络脉;汗出且寒且热,三日一刺,百日而

已。病大风,骨节重,须眉堕,名曰大风,刺肌肉为故,汗出百日,刺骨髓,汗出百日,凡二百日,

须眉生而止针。

〔注释〕

①藏: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云:‘为针之’,无‘藏’字”。

②道;道路。皮肤为针刺出入的道路。

③阴刺:新校正云:“……此阴刺疑是阳刺也”。

④专:通“传”。

⑤大藏:马莳注:“五藏为大脏,而刺五俞即所以刺大脏也。”

⑥藏会:背部俞穴,是脏气聚会之处。

⑦皮骨盾:《太素》作“腹齐”,杨上善注:“故小肠有积,刺于齐腹,下至少腹。”是腹齐当乙作

“齐腹”。

〔译文〕

高明的针灸医生,在诊断疾病时,听病人诉说病在头部,头痛得非常厉害,于是便进行针

刺,当针刺到骨时,头痛就停止了,而且并没有伤损骨肉皮肤,皮肤是针刺出入的道路。

阳刺的方法是中间直刺一针,然后在其上下、左右四傍各刺一针,用这种针刺方法治疗寒

热病变。如果寒热邪气向里深入传变,就当针刺五脏,邪气内传接近五脏时,就当针刺背部五

脏的俞穴,邪近五脏针刺脏俞穴的理由,因为这些地方是脏气会聚之处。待腹中寒热邪气清除

后再停针。大凡针刺的要点,是出针时,针孔少少的出点血为好。

治疗痈肿病,直接在痈肿上进行针刺,根据痈肿的深浅大小而刺,针刺大的痈肿,让它出血

稍多一点,小的痈肿,当针刺深一点,但都以正直而刺为准则。

病人少腹部生有积块,可针刺齐腹以下至少腹部的穴位,再针刺第四椎侠脊两傍的穴位,

还可针刺两髂骨后居?穴以及季胁间的京门穴,引导腹中热气向下行,病就会痊愈。

病在小腹部,表现为腹痛,大小便不通利,病名叫疝气。遇到寒冷于是腹痛加重,大腿内侧

发凉。治疗时可在腰及踝骨之间取穴针刺,针刺后再行艾灸,待小腹部发热,病就会好了。

筋的病变,表现为筋脉挛急,关节疼痛,不能行走,名叫筋痹。治疗时以针刺筋为准则,可

在肌肉相接处针刺,但不要刺伤了骨,针刺后筋发热,表明病可痊愈,即停止针刺。

肌肤的病变,肌肉、皮肤都出现疼痛,名叫肌痹,这个病,是感受了寒湿邪气所形成的,治疗

时,当针刺大、小分肉间,多刺几针,而且应当针刺深一点,以针处发热为准则,但不要伤到筋

骨,若伤到筋骨,寒邪发作,将出现其它病变,待分肉发热时,病将痊愈,即停止针刺。

骨的病变,表现为骨沉重不能举动,病人感觉骨髓中酸痛,寒冷深达到骨。治疗时应当深

刺,以不伤脉肉为准则,待大小分肉及骨发热时,病将痊愈,即停止针刺。

阳经的病变,大小肌肉出现时寒时热,病名叫狂。治疗时可用泻法泻其实邪,留意观察,大

小肌肉发热时,病将痊愈,即停止针刺。这个病刚产生的时候,每年发作一次,若不及时治疗,

将发展为每月发作一次,若还不及时治疗,将发展为每月发作四、五次,于是转变成癫证。治疗

时可针刺大小分肉,如果没有寒象,当用针刺调补,病将痊愈,即停止针刺。

感受风邪致病,表现为时寒时热,发热时汗出,一日发作数次。治疗时先针刺分肉的络脉,

若仍然汗出,时寒时热,三日针刺一次,针刺一百天,病将痊愈。

患麻风病,骨节沉重,胡子、眉毛脱落,病名叫麻风。治疗时先针刺肌肉使病人汗出,连续

治疗一百天后,再针刺骨髓使病人汗出,连续治疗一百天。如此一共治疗二百天,胡子、眉毛重

新生长时,停止针刺。

经络论篇第五十七

〔题解〕本篇主要论述了经络的常色和病色,并进而介绍了各种病色的临床意义,从而提示

临证时应当根据经脉色泽变化诊断内脏疾病,是色诊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皮部论》末,王氏分。

①

黄帝问曰:夫络脉之见也,其五色各异,青黄赤白黑不同,其故何也?岐伯对曰:经有常

色而络无常变也。帝曰:经之常色何如?岐伯曰:心赤,肺白,肝青,脾黄,肾黑,皆亦应其经脉

之色也。帝曰:络之阴阳,亦应其经乎?岐伯曰:阴络之色应其经,阳络之色变无常,随四时而

②

行也。寒多则凝泣,凝泣则青黑,热多则淖泽,淖泽则黄赤,此皆常色,谓之无病。五色具见

者,谓之寒热。帝曰:善。

〔注释〕

①络脉之见:指浮现于外的络脉。

②淖泽:此处指血气运行流利。

〔译文〕

黄帝问道,络脉所浮现于外的五种颜色各不相同,青、赤、黄、白、黑各异,这是什么缘故?

岐伯回答说,经脉的颜色是固定不变的,但络脉的颜色不是这样,是经常在发生变化的。黄帝

问道,经脉固定的颜色是什么样呢?岐伯回答说,心色赤,肺色白,肝色青,脾色黄,肾色黑,这

些颜色分别与其所属经脉的颜色相应合。黄帝问道,络脉的颜色也与经脉的颜色相应合吗?

岐伯回答说,阴络的颜色与经脉的颜色相应合,而阳络的颜色变化不定,它是随着四时阴阳变

化而发生变化的。寒气盛的时候血气凝塞,血气一凝塞就出现青黑色,热气盛的时候,血气运

行流利,血气运行流利就出现黄赤色,这是正常的变化规律,一般无病。如果五色均显露于外,

就是或寒或热的反应。黄帝说,很好。

气穴论篇第五十八

〔题解〕穴位是人身正气游行和邪气出入的场所,所以称穴位为气穴。本篇论述了三百六

十五穴在人身分布概况;穴位与经脉、络脉、孙脉、溪谷、营气、卫气的关系,以及热病、水病所应

当取的穴位,所以篇名为“气穴论”。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二卷。

黄帝问曰:余闻气穴三百六十五以应一岁,未知其所,愿卒闻之。岐伯稽首再拜对曰:窘乎

①②③

哉问也!其非圣帝,孰能穷其道焉,因请溢意尽言其处。帝捧手逡巡而却曰:夫子之开余

道也,目未见其处,耳未闻其数,而目以明,耳以聪矣。岐伯曰:此所谓圣人易语,良马易御也。

④

帝曰:余非圣人之易语也,世言真数开人意,今余所访问者真数,发蒙解惑,未足以论也。然

余愿闻夫子溢志尽言其处,令解其意,请藏之金匮,不敢复出。岐伯再拜而起曰:臣请言之,背

与心相控而痛,所治天突与十椎及上纪(当依《太素》卷十一《气穴》补“下纪”与下文合),上纪者胃脘也,下

⑤

纪者关元也。背胸邪系阴阳左右,如此其病前后痛涩,胸胁痛而不得息,不得卧,上气短气偏

痛,脉满起斜出尻脉,络胸胁支心贯鬲,上肩加天突,斜下肩交十椎下。藏俞五十穴,府俞七十

⑥

二穴,热俞五十九穴,水俞五十七穴,头上五行行五,五五二十五穴,中月吕两傍各五,凡十穴,

大椎上两傍各一,凡二穴,目瞳子浮白二穴,两髀厌分中二穴,犊鼻二穴,耳中多所闻二穴,眉本

二穴,完骨二穴,项(原作“顶”,据《太素》卷十一《气穴》改,与《气府论》督脉气所发“项中央二”合)中央一穴,枕骨

二穴,上关二穴,大迎二穴,下关二穴,天柱二穴,巨虚上下廉四穴,曲牙二穴,天突一穴,天府二

穴,天牖二穴,扶突二穴,天窗二穴,肩解二穴,关元一穴,委阳二穴,肩贞二穴,?门一穴,脐一

穴,胸俞十二穴,背俞二穴,膺俞十二穴,分肉二穴,踝上横二穴,阴阳?四穴,水俞在诸分,热俞

在气穴,寒热俞在两骸厌中二穴,大禁二十五,在天府下五寸,凡三百六十五穴,针之所由行也。

帝曰:余已知气穴之处,游针之居,愿闻孙络溪谷,亦有所应乎?岐伯曰:孙络三百六十五穴会,

亦以应一岁,以溢奇邪,以通荣卫,荣卫稽留,卫散荣溢,气竭血著,外为发热,内为少气,疾泻无

怠,以通荣卫,见而泻之,无问所会。帝曰:善。愿闻溪谷之会也。岐伯曰:肉之大会为谷,肉之

小会为溪,肉分之间,溪谷之会,以行荣卫,以会大气。邪溢气壅,脉热肉败,荣卫不行,必将为

脓,内销骨髓,外破大?,留于节氵奏,必将为败。积寒留舍,荣卫不居,卷肉缩筋,肋肘不得伸,

内为骨痹,外为不仁,命曰不足,大寒留于溪谷也。溪谷三百六十五穴会,亦应一岁。其小痹淫

溢,循脉往来,微针所及,与法相同。帝乃辟左右而起,再拜曰:今日发蒙解惑,藏之金匮,不敢

复出。乃藏之金兰之室,署曰气穴所在。岐伯曰:孙络之脉别经者,其血盛而当泻者,亦三百六

十五脉,并注于络,传注十二络脉,非独十四络脉也,内解泻于中者十脉。

〔注释〕

①窘乎哉问:窘(jiǒng),为难的样子。窘乎哉问,你这个问题使我很为难。

②溢意:尽意,尽情的意思。

③逡巡:张志聪注:“退让貌”。

④真数:经穴的数理。

⑤邪系:邪,同“斜”。邪系,即斜系。

⑥月吕:月吕(lǚ),同“膂”,脊背。

〔译文〕

黄帝问道,我听说人身有三百六十五个穴位,与一年的天数恰好相合,但我不知道它们的

部位,希望听您详尽地谈一谈!岐伯叩头连续拜了两次回答说,您这个问题是使我非常为难

的,如果不是圣帝,谁肯去深究其中的道理呢!请让我详尽地讲一讲这些穴位的分布吧。黄帝

拱手谦逊地后退几步说,先生所讲的一定会使我很受启发。眼睛虽然还未看到您所讲的穴位

的部位,耳朵虽然还未听到您所讲的穴位的数目,然而却已使人耳聪目明了。岐伯回答说,这

就是人们所说的,圣人容易教诲,好马容易驾驭吧。黄帝说,我并不是您所说的容易教诲的圣

人,世人说如果懂得了经穴的数理,就能够开拓人的思路,我所访问的就是经穴的数理,只是想

开发我的蒙昧,解除我的疑惑,还不能说要掌握其中的深奥道理。然而我希望听先生详尽地讲

一讲这些穴位的部位,使我了解它们的含义,并将它们藏于金匮之中,不随便泄漏出去。

岐伯连续跪拜了两次站起来说,现在让我讲一讲吧!背部与前胸牵拉而痛,其治疗取穴,

应当取任脉的天突穴、督脉的中枢穴,以及上纪、下纪,上纪是胃脘部的中脘穴,下纪即关元穴。

由于经脉斜系胸背阴阳左右,所以病后出现胸背涩痛,胸胁疼痛得使人不能呼吸,不能平卧,气

上逆,短气,或一侧胸背痛。经脉邪气盛满就斜溢于尻脉,尻脉络胁、支心、贯膈、上肩、会于任

脉的天突、下肩交于中枢下。

五脏的俞穴有五十个;六腑的俞穴有七十二个;治疗热病的俞穴五十九个;治疗水病的俞

穴五十七个;头上有五行,每行五个穴位,五五共二十五个穴位;每脏在背部挟脊两傍各二个穴

位,共十个穴位,大椎上两傍各一个穴位,共计两个穴位;瞳子?、浮白各二穴,共四穴;两侧髀

枢部的环跳二穴;膝关节两侧犊鼻二穴;耳中听宫二穴,眉根攒竹二穴,完骨二穴;项中风府一

穴;枕骨二穴;上关二穴;大迎二穴;下关二穴;天柱二穴;上巨虚二穴;下巨虚二穴;颊车二穴;

天突一穴;天府二穴;天牖二穴;扶突二穴;天窗二穴;肩井二穴;关元一穴;委阳二穴;肩贞二

穴;?门一穴;神阙一穴;胸俞十二穴;大抒二穴;膺俞十二穴;分肉二穴;交信、跗阳共四穴;照

海、申脉共四穴;治水病的五十七穴,在各经的分肉之间;治热病的五十九穴,在经气聚会的地

方;治寒热的俞穴在膝关节外侧,为足少阳胆经的阳关穴;大禁二十五为天府下五寸处的五里

穴。以上共三百六十五穴,都是针刺的部位。

黄帝说,我已经知道了气穴的部位,针刺之处。还希望听您谈一谈孙络、溪谷也有所应吗?

岐伯回答说,孙络与三百六十五穴相会,应一岁,它的作用是排泻邪气,通行营气卫气。如果营

卫之气稽滞而不行,卫气散解,营气外溢,正气衰竭,血行停著,外面出现发热,里面出现少气,

这当马上用泻法泻去邪气,以此来通行营卫之气,见而即泻,不要过多的考虑穴位部位。

黄帝说,讲得很好。我还想听您谈一谈有关溪谷会合的情况。岐伯回答说,肌肉大的会合

处称为谷,肌肉小的会合处称为溪,分肉之间,肌肉会合之处,既是营卫之气运行的地方,也是

邪气停留的地方。如果邪气满溢,营卫之气壅滞,久郁化热,血热腐败肌肉,营卫运行不畅,将

形成痈脓,内使骨髓消灼,外使肌肉破裂。若邪气久留于骨节肌腠,必将成为败证。假若寒邪

停留于溪谷,营卫运行不畅,寒主收引,肌肉筋脉卷缩,肋肘不能伸展,于是在内形成骨痹,外侧

表现为肌肉麻痹不知寒热痛痒,这是因为阳气不足,寒邪长期停留于溪谷所形成的。溪谷与三

百六十五气穴相会,也与一年相应。若小的寒邪久积,随脉气往来不定,可用微针治疗,与一般

的针刺方法相同。

黄帝于是避开左右的人起来接连拜了两次说,听您一席之谈,启发了我的蒙昧,解出了我

的疑惑。我将它藏于金匮之中,不随便外泄,于是将它藏于金兰之室,题名为“气穴所在”。岐

伯说,孙络是经脉的分支,孙脉血盛也当泻,与三百六十五脉相同。邪入孙脉,传入络脉,再注

于十二脉络,并非只是十四脉络了。骨解中经络受邪,也可以传于五脏之脉。

气府论篇第五十九

〔题解〕气府,与气穴的含义相同。本篇重点介绍了手、足三阳经,任脉、督脉、冲脉等经脉

的穴位数目以及大体部位;同时也介绍了足厥阴经,手少阴经、阴跷脉、阳跷脉的个别穴位。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二卷。

①

足太阳脉气所发者七十八穴:两眉头各一,入发至项三寸半,傍五,相去三寸,其浮气在

皮中者凡五行,行五,五五二十五,项中大筋两傍各一,风府两傍各一,侠脊(原作“背”,据《太素》卷十

一《气府》改,与王注合)以下至尻尾二十一节十五间各一,五藏之俞各五,六府之俞各六,委中以下

至足小指傍各六俞。

足少阳脉气所发者六十二穴:两角上各二,直目上发际内各五,耳前角上各一,耳前角下各

一,锐发下各一,客主人各一,耳后陷中各一,下关各一,耳下牙车之后各一,缺盆各一,掖下三

寸,胁下至月去,八间各一,髀枢中,傍各一,膝以下至足小指次指各六俞。

足阳明脉气所发者六十穴:额颅发际傍各三,面鼽骨空各一,大迎之骨空各一,人迎各一,

缺盆外骨空各一,膺中骨间各一,侠鸠尾之外,当乳下三寸,侠胃脘各五,侠脐广三寸各三,下脐

②

二寸侠之各三,气街动脉各一,伏菟上各一,三里以下至足中指各八俞,分之所在穴空。

手太阳脉气所发者三十六穴:目内眦各一,目外各一,鼽骨下各一,耳郭上各一,耳中各一,

巨骨穴各一,曲掖上骨穴各一,柱骨上陷者各一,上天窗四寸各一,肩解各一,肩解下三寸各一,

肘以下至手小指本各六俞。

手阳明脉气所发者二十二穴:鼻空外廉项上各二,大迎骨空各一,柱骨之会各一,骨禺骨之

会各一,肘以下至手大指次指本各六俞。

手少阳脉气所发者三十二穴:鼽骨下各一,眉后各一,角上各一,下完骨后各一,项中足太

阳之前各一,侠扶突各一,肩贞各一,肩贞下三寸分间各一,肘以下至手小指次指本各六俞。

督脉气所发者二十八穴:项中央二,发际后中八,面中三,大椎以下至尻尾及傍十五穴,至

骶下凡二十一节,脊椎法也。

任脉之气所发者二十八穴:喉中央二,膺中骨陷中各一,鸠尾下三寸,胃脘五寸,胃脘以下

至横骨六寸半(上三字《太素》卷十一《气府》作“八寸一”)一。腹脉法也。下阴别一,目下各一,下唇一,

?交一。

冲脉气所发者二十二穴:侠鸠尾外各半寸至脐寸一,侠脐下傍各五分至横骨寸一,腹脉法

也。

足少阴舌下,厥阴毛中急脉各一,手少阴各一,阴阳?各一,手足诸鱼际脉气所发者,凡三

百六十五穴也。

〔注释〕

①入发至项:按新校正云,项,当作“顶”,即指头顶部的百会穴。

②分之所在穴空:指足阳明胃经分布在各处的穴位。

〔译文〕

足太阳膀胱经脉气所发的,共有七十八个穴位。两个眉头各一穴。从前发际到前顶共长

三寸半,前顶穴在中行,左右又各有两行,共五行,从中行到左右外行的均为三寸,浮于头部的

经脉之气,运行于头皮之中的共计五行,每行五个穴位,五五共二十五个穴位。后项中大筋两

侧各一穴,即天柱穴。风俯两侧各一穴,即风池穴。从大椎至尾骶共二十一节,其中有十三个

椎间侠脊两傍各一穴。五脏俞穴左右各五穴,六腑俞穴左右各六穴。从委中以下到脚小趾外

侧,左右各六穴。

足少阳胆经脉气所发的,共有六十二个穴位。两头角各一穴。从前发际到发际内,左右各

五穴。耳前角上左右各一穴。耳前角下左右各一穴。耳前锐发下左右各一穴。耳前上廉上关

穴,左右各一。耳后凹陷中左右各一穴。下关穴,左右各一。耳下牙车骨后,左右各一穴。缺

盆穴左右各一。从腋下三寸到季肋的八个胁间各一穴。髀枢中左右各一穴。从膝关节以下到

脚小趾次趾外侧,左右各六穴。

足阳明胃经脉气所发的,共有六十八个穴位。额颅发际旁左右各三穴。颧骨骨空中左右

各一穴。大迎穴在曲颔前骨空凹陷中,左右各一。人迎穴左右各一。缺盆外骨空凹陷中左右

各一穴。胸中骨空凹陷中左右各一穴。侠剑头外,乳房下三寸,侠胃脘左右各五穴。侠脐傍开

二寸,左右各三穴。脐下二寸,侠脐左右各三穴。气街穴左右各一。伏菟穴上左右各一穴。从

三里穴以下到脚第二趾外侧,左右各八穴。这些就是足阳明胃经分布在各处的穴位。

手太阳小肠经脉气所发的,共有三十六个穴位。两眼内角各一穴。两眼外角各一穴,颧骨

下边凹陷中左右一穴。耳廓上左右各一穴。耳中珠子前左右各一穴。巨骨穴左右各一。曲掖

上左右各一穴。柱骨上的凹陷中,左右各一穴。天窗上四寸处左右各一穴。肩解穴左右各一,

肩解下三寸处左右各一穴。从肘关节以下到手小指外侧,左右各六穴。

手阳明大肠经脉气所发的,共有二十六个穴位。鼻孔外侧左右各一穴。颈项外侧各一穴,

大迎穴在颔骨空间,左右各一穴,颈项与肩交会处,左右各一穴。肩与臂交会处,左右各一穴。

从肘关节以下到手大指次指内侧,左右各六穴。

手少阳三焦经脉气所发的,共有三十二个穴位。颧骨下两侧各一穴,左右眉毛后各一穴。

耳前角上左右各一穴。完骨后下方,左右各一穴。后项足太阳膀胱经之前,左右各一穴。侠扶

突外侧,左右各一穴。肩贞穴,左右各一。肩贞穴以下三寸的分肉间,左右各三穴。从肘关节

以下,到手小指次指外侧,左右各一穴。

督脉脉气所发的,共有二十八个穴位。后项中央二穴。从前发际至后项共八穴。面部正

中三穴。从大椎穴至尾骶骨傍共十五穴,从大椎到尾骶骨共二十一个骨节,这是脊椎骨的计算

方法。

任脉脉气所发的,共有二十八个穴位。喉部正中二穴。胸部正中骨的凹陷处共六穴。从

剑突到上脘三寸,从上脘到脐中五寸,从脐中到横骨六寸半,共十四寸半,每一寸一穴,共十四

穴,这些是腹部穴位的取穴方法。下到阴部一穴。两目下各一穴。下唇一穴,?交穴一。

冲脉脉气所发的,共有二十二个穴位。从剑突旁开半寸向下到与脐平,每一寸一穴,共六

穴。从脐旁开五分向下到横骨,每一寸一穴,共五穴。这些是腹部穴位的取穴方法。

足少阴肾经,在舌下有二穴。厥阴经在阴毛中有一急脉穴。手少阴经各有一穴。阴跷、阳

跷脉各有一穴。手足鱼际四穴,也为脉气所发。以上共计三百六十五穴。

骨空论篇第六十

〔题解〕空,与“孔”同;骨空即骨孔,骨的孔窍,也是针灸的部位。本篇论述了部分骨骼的孔

窍,所以篇名为“骨空论”。内容包括风邪致病的病证,针灸治疗穴位,取穴方法;寒热病的艾灸

部位;治疗水病的穴位;任脉、督脉、冲脉的行循线路、病证及针灸治疗方法;一些骨骼空窍的部

位。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二卷,自灸寒热之法已下,在第六卷《刺齐篇》末。

黄帝问曰:余闻风者百病之始也,以针治之奈何?岐伯对曰:风从外入,令人振寒,汗出头

①

痛,身重恶寒,治在风府,调其阴阳,不足则补,有余则泻,大风颈项痛,刺风府,风府在上椎。

②

大风汗出,灸讠意讠喜,讠意讠喜在背下侠脊傍三寸所,厌之令病者乎讠意讠喜,讠意讠喜应手。从风憎风,刺

眉头。失枕在肩上横骨间,折使揄(守)臂齐肘正,久脊中。月少络季胁引少腹而痛胀,刺讠意讠喜。

③

腰痛不可以转摇,急引阴卵,刺八?与痛上,八?在腰?分间。鼠兼瘘热,还刺寒府,寒府在

④

附膝外解营。取膝上外者使之拜,取足心者使之跪。任脉者,起于中极之下,以上毛际,循腹

⑤

里上关元,至咽喉,上颐循面入目。冲脉者,起于气街,并少阴之经,侠脐上行,至胸中而散。

任脉为病,男子内结七疝,女子带下瘕聚。冲脉为病,逆气里急。督脉为病,脊强反折。督脉

⑥

者,起于少腹以下骨中央,女子入系廷,其孔,溺之端也,其络循阴器合篡间,绕篡后,别绕臀,

至少阴与巨阳中络者,合少阴上股内后廉,贯脊属肾,与太阳起于目内眦,上额交巅上,入络脑,

还出别下项,循肩?内,侠脊抵腰中,入循膂络肾;其男子循茎下至篡,与女子等;其少腹直上

者,贯脐中央,上贯心入喉,上颐环唇,上系两目之下中央。此生病,从少腹上冲心而痛,不得前

后,为冲疝。其女子不孕,癃痔遗溺溢干。督脉生病治督脉,治在骨上,甚者在脐下营。其上气

有音者治其喉中央,在缺盆中者。其病上冲喉者治其渐,渐者上侠颐也。蹇膝伸不屈治其楗。

坐而膝痛治其机。立而暑解,治其骸关。膝痛,痛及拇指治其?。坐而膝痛如物隐者,治其关。

膝痛不可屈伸,治其背内。连骨行若折,治阳明中俞?。若别,治巨阳少阴荥。淫泺胫酸,不能

久立,治少阳之之维,在外〔当依《太素》卷十一《骨空》补“踝”,与《中诰》合〕上五寸。辅骨上横骨下为楗,

侠髋为机,膝解为骸关,侠膝之骨为连骸,骸下为辅,辅上为?,?上为关,头横骨为枕。

水俞五十七穴者,?上五行,行五,伏菟上两行,行五,左右各一行,行五,踝上各一行,行六

穴。髓空在脑后三分,在颅际锐骨之下,一在?基下,一在项后中复骨下,一在脊骨上空在风府

上。脊骨下空,在?骨下空。数髓空在面侠鼻,或骨空在口下当两肩。两?骨空,在?中之阳。

臂骨空在臂阳,去踝四寸两骨空之间。股骨上空在股阳,出上膝四寸。骨行骨空在辅骨之上端。

股际骨空在毛中动(当依《太素》卷十一《骨空》补“脉”)下。?骨空在髀骨之后,相去四寸。扁骨有渗理

凑,无髓孔,易髓无空。

灸寒热之法,先灸项大椎,以年为壮数,次灸橛骨,以年为壮数,视背俞陷者灸之,举臂肩上

陷者灸之,两季胁之间灸之,外踝上绝骨之端灸之,足小指次指间灸之,?下陷脉灸之,外踝后

灸之,缺盆骨上切之坚痛如筋者灸之,膺中陷骨间灸之,掌束骨下灸之,脐下关元三寸灸之,毛

际动脉灸之,膝下三寸分间灸之,足阳明跗上动脉灸之,巅上一灸之,犬所啮之处灸之三壮,即

以犬伤病法灸之,凡当灸二十九处。伤食灸之,不已者,必视其经之过于阳者,数刺其俞而药

之。

〔注释〕

①上椎:即大椎上。

②从风:指迎风。

③鼠瘘:指瘰疬溃后穿孔,形如鼠穴。

④解营:解,在此指骨缝;营,在此指穴位。

⑤并少阴之经:新校正云:“按《难经》、《甲乙经》作阳明”。

⑥篡:篡(cuàn),指前后阴之间,即会阴。

〔译文〕

黄帝问道,我听说风邪是引起很多疾病的重要因素,怎么样进行针刺治疗呢?岐伯回答

说,风邪从外侵袭人体,使人出现寒颤,汗出、头痛、身体沉重,怕冷。治疗时可针刺风府穴,以

调和阴阳气血。如果正气不足就用补法,如果风邪过盛就用泻法。假若感受了很强的风邪,表

现为颈项疼痛,应当针刺风府,风府穴在大椎穴的上方入后发际一寸处。感受了较重的风邪,

表现为汗出,治疗可灸讠意讠喜穴,讠意讠喜穴在背后侠脊第六椎旁开三寸的地方,医生用手指按住此

穴,让病人呼讠意讠喜,于是医生有讠意讠喜应手的感觉。迎风,怕风,治疗时可针刺眉头的攒竹穴。

失枕,可取肩上横骨间的穴位治疗;还可曲折上肢,摇动手臂,并灸上肢下垂时,与肘尖平齐的

脊中部位。眇、季肋牵引少腹痛、胀,可针刺讠意讠喜穴。腰痛不能左右摇转,甚至拘急牵拉睾丸,

治疗时可以针刺八?和疼痛部位,八?在腰骶骨空中。患鼠瘘病,表现为寒热往来,可以针刺

寒府穴,寒府在膝外的骨缝中,如果要取膝上外侧孔穴,让病人作揖拜的姿势,取脚心的穴位,

让病人作跪拜的姿势。

任脉起于中极穴下方,上行到阴毛的边缘,再沿着腹部上行,从关元穴上至咽喉,上面颊,

沿面部最后进入目下的承泣穴。冲脉起于气街穴,并阳明经侠脐上行,然后到胸中即散开。任

脉发生了病变,如果是男子,形成腹部的七种疝病;如果是女子,便形成带下病,或积聚之类的

病证。冲脉发生了病变,便出现气机上逆,腹内拘急疼痛。

督脉发生了病变,表现为脊背强硬反张。督脉起于少腹下部横骨的中部,在女子则向下进

入阴孔,阴孔即指尿道的外口。它的一条分支连络阴器,合于会阴,然后行到会阴后方,绕行于

臀部,行到少阴经所属区域,然后与太阳经的络脉相合,少阴经上行到大腿内侧后缘,然后贯脊

内连属于肾。另一分支与足太阳经一样起于眼内角,上行于前额,交会于巅顶,进入脑内再从

脑门外出,上行后项,循于肩膊内侠脊下行,下抵腰中,入内,循膂络于肾。在男子,督脉沿阴茎

下行到会阴,这与女子是相同的。督脉沿少腹上行的,贯穿脐中,上行贯心,进入喉,上行面颊,

环绕口唇,上行到两眼的下方。督脉发生了病变,表现为气从少腹上冲心、疼痛,大小便不利,

名为冲疝病;在女子则表现为不孕,小便不利,痔疮,遗尿,咽喉干燥等。督脉的病变从督脉治,

病轻的,可针刺横骨上的曲骨穴;病重的,可针刺肚脐下的阴交穴。

患气逆上冲,喘息有音,治疗时可以针刺咽喉正中的天突穴。如果气逆上冲咽喉,治疗时

可针刺侠颐的大迎穴。行走艰难,膝关节能伸不能屈,治疗时可针刺大腿上足阳明经的穴位。

坐着膝关节疼痛的,治疗时可针刺臀部的环跳穴;站立时骨节象散架一样,治疗时可针刺膝关

节附近穴位。膝关节疼痛,而且疼痛牵引到脚大拇趾,治疗时可针刺?中委中穴。坐着膝关节

疼痛,就象有东西藏在里面一样,治疗时可外刺?上的承扶穴。膝关节疼痛不能屈伸,治疗时

可针刺背部大杼穴。膝关节疼痛,下连小腿象折断一样,治疗时可针刺足阳明经的穴位。膝关

节疼痛,就象与腿胫骨分离了一样,治疗时可以针刺足太阳经的荥穴通谷,足少阴经的荥穴然

谷。膝关节酸痛无力,站立不能持久,治疗时可针刺足外踝上五寸少阳的络脉。

膝关节两侧的辅骨以上,横骨以下的股骨叫“楗”;髋关节称为“机”;膝关节称为“骸关”;侠

着膝关节两侧的高骨称为“连骸”;连骸的下方为“辅骨”;辅骨的上方为“?”;?的上方称“关”;

头后项的横骨为“枕骨”。

治疗水俞的五十七个穴位,它们的分布为,尾骶骨以上有五行,每行五个穴位,五五共二十

五个;伏菟以上两行,每行五个穴位,二五共十个;左右又各一行,每行各五个穴位,二五共十

个;足内踝上左右各一行,每行六个穴,二六共十二个。

髓孔在脑后三分,即颅骨边缘锐骨的下方;一孔在?基下的颐;一孔在后项正中复骨的下

面;一孔在脊椎骨的上孔,正当风府穴上的脑户穴;脊椎骨的下孔在尾骶骨下端的长强穴处;面

部侠鼻两侧有几个髓孔;域骨孔在口腔下面,正当对着两肩的大迎穴处;两肩膊的骨孔,在肩膊

的外侧;臂骨骨孔,在臂外侧,离尺骨茎头约四寸处的两骨之间,股骨上孔,在股骨外侧膝上四

寸处;膊骨的骨孔,在辅骨的上端,即犊鼻穴;股际的骨孔,在阴毛中动脉的下面;骶骨的骨孔,

在臀部后离髀骨约四寸的八?穴;扁骨有渗纹理,无髓孔,因而髓也无孔。

灸寒热病的方法,先灸后项的大椎穴,根据病人的年龄确定该灸的壮数;再灸尾骶骨末端

的长强穴,根据病人的年龄确定该灸的壮数。观察背部有凹陷的地方施灸;举起上肢在肩上有

凹限的地方施灸;在两季胁间的京门穴施灸;在外踝上绝骨头的阳辅穴施灸;在足小趾次趾间

施灸;在小腿肚下凹陷处的承筋穴施灸;在缺盆骨上按压坚硬疼痛象筋一样的地方施灸;在膺

中凹陷处的天突穴施灸;在手掌后横骨上的阳池穴施灸;在肚脐下三寸的关元穴施灸;在阴毛

边有动脉搏动的地方施灸;在膝下三寸的足三里穴施灸;在脚背上有动脉搏动的足阳明经的冲

阳穴上施灸;在头顶上的百会穴施灸。被狗咬伤而出现的寒热病证,按照狗咬伤的灸法,在狗

咬伤的部位上灸三壮。上述寒热病应当灸的地方共二十九处。伤食后所出现的寒热病证,也

可以用灸法,假若灸后不愈,应当仔细观察其经脉盛满的地方,经常针刺它的穴位,再服药进行

调理。

水热穴论篇第六十一

〔题解〕水,水肿病;热,热性病。本篇讨论了治疗水肿病的五十七穴,和治疗热性病的五十

九穴,所以篇名为“水热穴论”。内容包括水肿病与肺、肾的关系;风水病的病因、病机;治疗水

病、热病穴位的分布情况;以及针刺的浅深与四时的关系。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八卷。

①

黄帝问曰:少阴何以主肾?肾何以主水?岐伯对曰:肾者至阴也,至阴者盛水也,肺者太

②

阴也,少阴者冬脉也,故其本在肾,其末在肺,皆积水也。帝曰:肾何以能聚水而生病?岐伯

③

曰:肾者胃之关也,关门闭(原作“门”,据《太素》卷十一《气穴》及杨注改从别本,与本篇及《宜明五气篇》王注均合)

不利,故聚水而从其类也。上下溢于皮肤,故为月付肿。月付肿者,聚水而生病也。帝曰:诸水皆

生于肾乎?岐伯曰:肾者牝藏也,地气上者属于肾,而生水液也,故曰至阴。勇而劳甚则肾汗

④

出,肾汗出逢于风,内不得入于藏府,外不得越于皮肤,客于玄府,行于皮里,传为月付肿,本之

于肾,名曰风水。所谓玄府者,汗空也。帝曰:水俞五十七处者,是何主也?岐伯曰:肾俞五十

七穴,积阴之所聚也,水所从出入也。?上五行行五者,此肾俞。故水病下为月付肿大腹,上为

喘呼,不得卧者,标本俱病,故肺为喘乎,肾为水种,肺为逆不得卧,分为相输,俱受者水气之所

留也。伏菟上各二行行五者,此肾之街也。三阴之所交结于脚也。踝上各一行行六者,此肾脉

之下行也,名曰太冲。凡五十七穴者,皆藏之阴络,水之所客也。帝曰:春取络脉分肉何也?岐

伯曰:春者木始治,肝气始生,肝气急,其风疾,经脉常深,其气少,不能深入,故取络脉分肉间。

帝曰:夏取盛经分腠何也?岐伯曰:夏者火始治,心气始长,脉瘦气弱,阳气留溢,热熏分腠,内

至于经,故取盛经分腠,绝肤而病去者,邪居浅也。所谓盛经者,阳脉也。帝曰:秋取经俞何也?

岐伯曰:秋者金始治,肺将收杀,金将胜火,阳气在合,阴气初胜,湿气及体,阴气未盛,未能深

入,故取俞以泻阴邪,取合以虚阳邪,阳气始衰,故取于合。帝曰:冬取井荥何也?岐伯曰:冬者

水始治,肾方闭,阳气衰少,阴气坚盛,巨阳伏沉,阳脉乃去,故取井以下阴逆,取荥以实阳气。

故曰:冬取井荥,春不鼽衄。此之谓也。帝曰:夫子言治热病五十九俞,余论其意,未能领别其

处,愿闻其处,因闻其意。岐伯曰:头上五行行五者,以越诸阳之热逆也。大杼、膺俞、缺盆、背

俞,此八者,以泻胸中之热也。气街,三里,巨虚上下廉,此八者,以泻胃中之热也。云门、骨禺

骨、委中、髓空,此八者,以泻四肢之热也。五藏俞傍五,此十者,以泻五藏之热也。凡此五十九

穴者,皆热之左右也。帝曰:人伤于寒而传为热何也?岐伯曰:夫寒盛则生热也。

〔注释〕

①至阴:至,极也。至阴,指阴气极盛。

②其本在肾,其末在肺:姚止庵注:“水原于肾,故云本;由肾而溢于肺,故云末也”。

③肾者胃之关:肾开窍于前后二阴,水谷入胃,肾气化,清者从前阴出,浊者从后阴出;肾气

不化,前后二阴闭塞。

④肾汗出:汗从阴分深处而发谓之肾汗。

〔译文〕

黄帝问道,少阴为什么属肾?肾如何主管水液?岐伯回答说,肾是阴气最盛的脏器,水也

属阴,均旺于冬季,所以肾为主水的脏器。肺的经脉为太阴,肾的经脉为少阴,肾脉从肾上贯肝

膈进入肺中。所以水肿病的根本在肾,而标末在肺,本末均可积水而形成水肿病。黄帝问道,

肾凭什么能聚水而形成水肿病呢?岐伯回答说,肾主司前后二阴,因而肾是胃中水谷糟粕排泻

的关口。如果关门不利,则水气停蓄,以类相从,于是形成水肿病。水邪上下渗溢,停留于皮肤

之中,成为肌肤浮肿,肌肤浮肿,是水液停蓄所形成的疾病。

黄帝问道,所有的水肿病都是肾脏功能失调而产生的吗?岐伯回答说,肾为阴脏,与地气

相应,地气上升,水液形成,所以称肾为至阴。如果人自恃强勇,劳力过度,损伤肾气,汗从阴分

深处发出,名为肾汗,汗出,时又遇风寒,于是汗液内不能回于脏腑,外不能出于皮肤,于是侵袭

到玄府,渗溢到肌肤腠理,形成水肿。此病先因过劳伤肾,继则感受风邪所成,因而病名为风

水。上面所说的的玄府,是指汗孔。

黄帝问道,治疗水肿的俞穴五十七个,与那些脏器有关呢?岐伯回答说,肾俞五十七个穴

位,都是阴气积聚的地方,是水液出入的场所。尾骶骨上有五行,每行五个穴位,五五二十五个

穴位,这些都是与肾有关的俞穴。所以水肿病的表现,下部出现肌肤浮肿,腹部胀大,上面表现

为喘息,呼吸气粗,不能平卧,说明肺、肾均发生了病变。肺病即表现出喘息、呼吸气粗;肾病即

表现为水肿;肺气上逆即表现为不能平卧。肺肾相互协调的功能失常,是水气停蓄所造成的。

伏菟以上左右各两行,每行五个穴位,这是肾气运行的道路。足三阴经在足胫内侧相交。足内

踝骨上左右各一行,每行六个穴位,这是冲脉与肾脉并行的下行支,名叫太冲。以上所说的五

十七个穴位,均为脏的阴络,为水气所侵袭的部位。

黄帝问道,春天针刺时当取络脉的分肉,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春天木气开始主事,

肝气开始发生,肝气劲急,肝的病变多形成风病,经脉深伏于里,风邪始生常轻,不能入里,所以

治疗时取络脉的分肉针刺。

黄帝问道,夏天针刺时当取盛经肌腠;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夏天火气开始主事,心

气开始长养,虽然脉细气弱,但阳气充满周身,热气熏蒸于肌腠,内达经脉,所以针刺时当取盛

经肌腠,针刺破皮后,邪气便可以清除,这是因为病邪停留的部位很浅。所说的盛经,就是指阳

脉。

黄帝问道,秋天针刺时当取经俞,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秋天金气开始主事,肺气开

始收敛,金气将盛,火气始衰,阳气在合穴,阴气开始升腾,湿气渐渍人体,阴气还未大盛,没有

能够深入到里。所以取经俞以泻阴邪,取合穴以泻阳气,因阳气刚开始衰退,所以取合穴。

黄帝问道,冬天针刺时当取井穴,荥穴,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冬天水气开始主事,

肾气开始闭藏,阳气衰退,阴气隆盛,太阳潜伏内沉,阳脉随之不显。所以取井穴以制阴气上

逆,取荥穴以助阳气。因而说冬天取井穴、荥穴针刺,春天就不会患流鼻血之类的疾病,讲的就

是这个道理。

黄帝问道,先生所讲的治疗热病的五十九个穴位,我已经知道了它的大概意思,但还没有

辨别清楚它们的具体部位,希望听您讲一讲它们的部位和作用。岐伯回答说,头上五行,每行

五个穴位,五五二十五个穴位,这二十五个穴位,能够泄越诸阳经上逆的热邪。大杼、膺俞、缺

盆、背俞左右八个穴位,能够泻胸中热邪。气街、足三里、巨虚上廉、巨虚下廉左右八个穴位,能

够泻胃中热邪。云门、骨禺骨、委中、髓空左右八个穴位,能够泻四肢热邪。五脏俞的傍边各有

一穴,左右共十穴,可以泻五脏的热邪。以上共五十九个穴位,都是热邪经过的部位,所以针刺

时可以治疗热病。

黄帝问道,人感受了寒邪就会转化为发热,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寒邪到了极点就

会转为发热。

调经论篇第六十二

〔题解〕邪气伤人,必由经脉而至脏腑,引起血气阴阳失调,因而治疗时当调理经脉,所以篇

名为“调经论”。本篇内容有、血、气、神、志、形不足,有余的含义,形成,表现以及治疗原则与方

法;血气相并,外邪侵袭,阴阳失调等的病理、病证及其治疗;虚实证的调理方法。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一卷。

黄帝问曰:余闻刺法言,有余泻之,不足补之,何谓有余?何谓不足?岐伯对曰:有余有五,

不足亦有五,帝欲何问?帝曰:愿尽闻之。岐伯曰:神有余有不足,气有余有不足,血有余有不

足,形有余有不足,志有余有不足,凡此十者,其气不等也。人有精气津液,四肢九窍,五藏十六

①②

部,三百六十五节,乃生百病,百病之生,皆有虚实。今夫子乃言有余有五,不足亦有五,何

以生之乎?岐伯曰:皆生于五藏也。夫心藏神,肺藏气,肝藏血,脾藏肉,肾藏志,而此成形。志

意通(《甲乙》卷六第三有“达”),内连骨髓,而成身形五藏。五藏之道,皆出于经隧,以行血气,血气不

和,百病乃变化而生,是故守经隧焉。帝曰:神有余不足何如?岐伯曰:神有余则笑不休,神不

足则悲。血气未并,五藏安定,邪客于形,洒淅起于毫毛,未入于经络也,故命曰神之微。帝曰:

③

补泻奈何?岐伯曰:神有余,则泻其小络之血,出血勿之深斥,无中其大经,神气乃平。神不

足者,视其虚络,按而致之,刺而利之,无出其血,无泄其气,以通其经,神气乃平。帝曰:刺微奈

何④?岐伯曰:按摩勿释,著针勿斥,移气于不足,神气乃得复。帝曰:善。有余不足奈何⑤?岐

伯曰:气有余则喘咳上气,不足则息利少气。血气未并,五藏安定,皮肤微病,命曰白气微泄。

帝曰:补泻奈何?岐伯曰:气有余,则泻其经隧,无伤其经,无出其血,无泄其气。不足,则补其

经隧,无出其气。帝曰:刺微奈何?岐伯曰:按摩勿释,出针视之,曰我将深之,适入必革,精气

自状,邪气散乱,无所休息,气泄腠理,真气乃相得。帝曰:善。血有余不足奈何?岐伯曰:血有

余则怒,不足则恐。血气未并,五藏安定,孙络外(原作“水”,据《甲乙》卷六第三及《太素》卷二十四《虚实补

泻》改,注同)溢,则经有留血。帝曰:补泻奈何?岐伯曰:血有余,则泻其盛经出其血。不足,则视

其虚经内针其脉中,久留而视,脉大,疾出其针,无令血泄。帝曰:刺留血奈何?岐伯曰:视其血

络,刺出其血,无令恶血得入于经,以成其疾。帝曰:善。形有余不足奈何?岐伯曰:形有余则

腹胀泾溲不利,不足则四支不用。血气未并,五藏安定,肌肉蠕动,命曰微风。帝曰:补泻奈何?

岐伯曰:形有余则泻其阳经,不足则补其阳络。帝曰:刺微奈何?岐伯曰:取分肉间,无中其经,

⑥

无伤其络,卫气得复,邪气乃索。帝曰:善。志有余不足奈何?岐伯曰:志有余则腹胀飨泄,

不足则厥。血气未并,五脏安定,骨节有动。帝曰:补泻奈何?岐伯曰:志有余则泻然筋血者,

不足则补其复溜。帝曰:刺未并奈何?岐伯曰:即取之,无中其经,邪所乃能立虚。

帝曰:善。余已闻虚实之形,不知其何以生。岐伯曰:气血以并,阴阳相倾,气乱于卫,血逆

于经,血气离居,一实一虚。血并于阴,气并于阳,故为惊狂。血并于阳,气并于阴,乃为炅中。

血并于上,气并于下,心烦惋善怒。血并于下,气并于上,乱而喜忘。帝曰:血并于阴,气并于

阳,如是血气离居,何者为实?何者为虚?岐伯曰:血气者,喜温而恶寒,寒则泣不能流,温则消

而去之,是故气之所并为血虚,血之所并为气虚。帝曰:人之所有者,血与气耳。今夫子乃言血

并为虚,气并为虚,是无实乎?岐伯曰:有者为实,无者为虚,故气并则无血,血并则无气,今血

与气相失,故为虚焉。络之与孙脉俱输于经,血与气并,则为实焉。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

厥,厥则暴死,气复反则生,不反则死。帝曰:实者何道从来?虚者何道从去?虚实之要,愿闻

其故。岐伯曰:夫阴与阳皆有俞会,阳注于阴,阴满之外,阴阳匀平,以充其形,九候若一,命曰

平人。夫邪之生也,或生于阴,或生于阳。其生于阳者,得之风雨寒暑。其生于阴者,得之饮食

居处,阴阳喜怒。帝曰:风雨之伤人奈何?岐伯曰:风雨之伤人也,先客于皮肤,传入于孙脉,孙

脉满则传入于络脉,络脉满则输于大经脉,血气与邪并客于分腠之间,其脉坚大,故曰实。实者

外坚充满,不可按之,按之则痛。帝曰:寒湿之伤人奈何?岐伯曰:寒湿之中人也。皮肤不收,

⑦

肌肉坚紧,荣血泣,卫气去,故曰虚。虚者聂辟气不足,(《甲乙》卷六第三有“血涩”,《太素》卷二十四《虚实

所生》作“血泣”,应据补),按之则气足以温之,故快然而不痛。帝曰:善。阴之生实奈何?岐伯曰:喜

怒不节则阴气上逆,上逆则下虚,下虚则阳气走之,故曰实矣。帝曰:阴之生虚奈何?岐伯曰:

喜则气下,悲则气消,消则脉虚空,因寒饮食,寒气熏满,则血泣气去,故曰虚矣。帝曰:经言阳

虚则外寒,阴虚则内热,阳盛则外热,阴盛则内寒,余已闻之矣,不知其所由然也。岐伯曰:阳受

气于上焦,以温皮肤分肉之间,今寒气在外,则上焦不通,上焦不通,则寒气独留于外,故寒忄栗。

帝曰:阴虚生内热奈何?岐伯曰:有所劳倦,形气衰少,谷气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气

热,热气熏胸中,故内热。帝曰:阳盛生外热奈何?岐伯曰:上焦不通利,则皮肤致密,腠理闭

塞,玄府不通,卫气不得泄越,故外热。帝曰:阴盛生内寒奈何?岐伯曰:厥气上逆,寒气积于胸

中而不泻,不泻则温气去,寒独留,则血凝泣,凝则脉不通,其脉盛大以涩,故中寒。帝曰:阴与

阳并,血气以并,病形以成,刺之奈何?岐伯曰:刺此者取之经隧,取血于营,取气于卫,用形哉,

因四时多少高下。帝曰:血气以并,病形以成,阴阳相倾,补泻奈何?岐伯曰:泻实者气盛乃内

针,针与气俱内,以开其门如(同“而”。守)利其户,针与气俱出,精气不伤,邪气乃下,外门不闭,

以出其疾,摇大其道,如(同“而”)利其路,是谓大泻,必切而出,大气乃屈。帝曰:补虚奈何?岐

伯曰:持针勿置,以定其意,候呼内针,气出针入,针空四塞,精无从去,方实而疾出针,气入针

出,热不得还,闭塞其门,邪气布散,精气乃得存,动气候时,近气不失,远气乃来,是谓追之。帝

曰:夫子言虚实者有十,生于五藏,五藏五脉耳。夫十二经脉皆生其病,今夫子独言五藏。夫十

二经脉者,皆络三百六十五节,节有病必被经脉,经脉之病皆有虚实,何以合之?岐伯曰:五藏

者,故得六府与为表里,经络支节,各生虚实,其病所居,随而调之。病在脉,调之血;病在血,调

之络;病在气,调之卫;病在肉,调之分肉;病在筋,调之筋;病在骨,调之骨。燔针劫刺其下及与

急者;病在骨,?针药熨;病不知所痛,两?为上;身形有痛,九候莫病,则缪刺之;痛在于左而右

脉病者,巨刺之。必谨察其九候,针道备矣。

〔注释〕

①十六部:指十二经脉、二?脉、任脉、督脉在皮肤上的分部。

②三百六十五节:此指三百六十五骨节。

③深斥:斥,推也。深斥,将针向深处推进。

④刺微:针刺轻微的病邪。

⑤有余:据《太素》,此前脱—“气”字,即当为“气有余”。

⑥索:散也。

⑦聂辟:指皮肤皱折。

〔译文〕

黄帝问道,我听《刺法》上说,有余的病证用泻法治疗,不足的病证用补法治疗。怎样才是

有余?怎样才是不足呢?岐伯回答说,有余的有五种,不足的也有五种。不知您问的是那一

种?黄帝说,希望听您详尽地谈一谈。岐伯回答说,神有有余,有不足;气有有余,有不足;血有

有余,有不足;形有有余,有不足;志有有余,有不足,大凡这十种情况各不等同。

黄帝问道,人有精气津液、四肢、九窍、五脏、十六部、三百六十五节,能够产生许多疾病,这

些疾病的的产生,分别又有虚实两种情况,现在先生却说,有余的有五种,不足的也有五种,它

们是如何产生的呢?岐伯回答说,都是从五脏产生的。五脏中心主藏神,肺主藏气,肝主藏

血,;脾主藏肉;肾主藏志,从而形成此身形。志意通达,内与骨髓相联系,于是形成了身形五

脏。五脏之间通过经脉相互联系,经脉的作用是运行气血,气血不和,就会产生许多疾病,所以

治疗时就应当谨慎地把握住经脉这个关键。

黄帝问道,神有余,不足会出现什么样的表现?岐伯回答说,神有余病人笑不停止,神不足

就出现悲。邪气还未与气血相并合,五脏还未出现病变,外邪伤及形体,寒冷颤栗起于肌表皮

毛,尚未进入经络,这称为轻微的神病。黄帝问道,治疗时如何进行补或泻呢?岐伯回答说,如

果是神有余,就针刺小的络脉出血,不要刺得太深,也不要伤损大的经脉,这样神气就可以平复

了。如果神气不足,要注意观察虚的络脉,使用手按摩,使血气充实,再针刺以疏利,使血气流

畅,针刺时不要出血,也不要使气外泄,以通利经气,神气自可平复。黄帝又问道,对轻微的病

邪如何针刺呢!岐伯回答说,按摩病处的时间要长一些,针刺不宜太深,使正气移行到不足的

地方,这样神气才能恢复。

黄帝说,很好!气有余,不足会出现什么样的表现?岐伯回答说,气有余病人表现为喘息、

咳嗽、气上逆;气不足表现为鼻息利,气短少。邪气尚未与气血相并合,五脏还未出现病变。只

是出现轻微的皮肤病,称之为肺气微虚。黄帝问道,治疗时如何进行补或泻呢?岐伯回答说,

气有余时就泻它的经脉,但针刺时不要伤损其经,针刺时不要出血,也不要使气外泄。气不足

时就要补它的经脉,同样不要使气外泄。黄帝问道,对轻微的疾病如何针刺呢?岐伯回答说,

按摩病处的时间要长一点,再拿出针来给病人看,说我将深刺,当刺入时即改为浅刺。如此精

气才能深藏于内,邪气散乱于外,邪气从肌肤腠理外泄,无留止之处,真气才能恢复正常。

黄帝说,很好!血有余,不足会出现什么样的表现?岐伯回答说,血有余病人便表现出大

怒,不足就表现为恐惧。邪气尚未与气血相并合,五脏还未出现病变。只是孙脉的邪气象水一

样满溢于经脉,经脉中有留血内停。黄帝问道,治疗时如何进行补或泻呢?岐伯回答说,血有

余时就泻其充盛的经脉,并使它出血;血不足时就观察气血虚的经脉进行针刺,留针时间长一

点,并注意观察,当脉搏变洪大时快速出针,不要让血外泄。黄帝问道,怎样刺留血呢?岐伯回

答说,观察有留血的络脉,针刺清除留血,不要让败血流入经脉,形成了其它的疾病。

黄帝说很好!形有余、不足会出现什么样的表现?岐伯回答说,形有余病人表现出腹部胀

满,大小便不通利;形不足表现为四肢失去正常的功能活动。邪气还未与气血相并合时,五脏

也未出现病变。只是肌肉出现轻微跳动,这称为“微风”。黄帝问道,治疗时如何进行补或泻

呢?岐伯回答说,形有余就泻足阳明胃经,形不足时就补足阳明胃经的络脉。黄帝问道,对轻

微的病证如何针刺呢?岐伯回答说,针刺分肉间,既不要刺伤了经脉,也不要刺伤了络脉,卫气

得以恢复,邪气才能散去。

黄帝说,很好!志有余、不足会出现什么样的表现?岐伯回答说,志有余病人表现为腹部

胀满,腹泻,且泻下中夹有未消化食物;志不足表现为四肢厥冷。邪气还未与气血相并合,五脏

也未出现病变,只是骨节有轻微动的感觉。黄帝说,如何进行补或泻呢?岐伯回答说,志有余

便针刺然谷出血;志不足便在复溜穴用补法针刺。黄帝问道,当邪气与气血尚未并合时如何针

刺?岐伯回答说,只在骨节微动的地方针刺,不要中伤经脉,邪气才能立即衰退。

黄帝说,很好!我己听您说了虚实病证的临床表现,但还不知道是如何产生的?岐伯回答

说,气与血相并合,阴阳便出现偏胜偏衰,气混乱于卫分,血逆于经络,血与气各离其位,如此便

形成了一虚一实的病理变化。如血并于阴分,气并于阳分,所以形成惊或狂的病证;血并于阳

分,气并于阴分,于是形成热中证;血并于上部,气并于下部,便出现心烦、心闷、易怒;血并于下

部,气并于上部,神情散乱、健忘。黄帝问道,血并于阴分,气并于阳分,象这样血与气各离其

位,什么为实?什么为虚呢?岐伯回答说,气与血喜温暖而厌恶寒冷,遇到了寒冷便凝滞而不

流动,遇到温暖则可使凝滞的血气消散流畅。正因为如此,所以气所并之处血少,因而血虚;血

所并之处气少,因而气虚。黄帝问道,人身所宝贵的为血为气,现在先生却说血并形成了虚,气

并也形成了虚,难道没有实的情况吗?岐伯回答说,有的就为实,无的就为虚。所以气并了便

无血,血并了便无气,现在血与气各离其位而互不协调,所以就形成虚了。人身络脉,孙脉的血

气都灌注于经脉,血与气相并便形成实证了。血与气一起逆行于上,便出现了严重的厥证,厥

逆则病人突然昏厥如死,如果气血能及时返回下行,就会复苏,假若气血不能返回下行,便出现

死亡。

黄帝问道,实是从哪里来的?虚又是从哪里损失掉的?我希望听您讲一讲虚实的关键是

什么?岐伯回答说,阴经、阳经均有俞穴、会穴,阳经的气血灌注于阴经,阴经气血满溢于外,阴

阳经脉血气均衡协调,从而充养形体,九候脉象表现正常,这就称为正常的人。

邪气的产生,有的产生于阴,有的产生于阳。产生于阳的,是感受了外界风雨寒湿邪气;产

生了阴的,是由于饮食失节,居处失宜,房劳太过,喜怒无常。黄帝问道,风雨邪气伤人以后是

什么样子?岐伯回答说,风雨等邪气伤人,首先侵袭到人的皮肤,由皮肤传到孙脉,孙脉邪气盛

满后再传到络脉,络脉中邪气盛满后再传到大的经脉。血气与病邪一起停留在肌肉腠理之间,

病人脉象表现为紧而大,所以引起实证。实证外部表现坚实充满,不能按压,按压便出现疼痛。

黄帝问道,寒湿邪气伤人后是什么样子?岐伯回答说,寒湿邪气伤人后皮肤收敛闭塞,肌肉坚

紧,营血凝滞,卫气消散,所以引起虚证。虚证外部表现为皮肤皱折,同时气也不足,按摩则气

致,卫气充足就能温养肌肤,所以病人就感受舒适,疼痛也消失了。

黄帝问道,阴部的实证是如何产生的?岐伯回答说,喜怒没有节制,下部的阴气逆而上行,

下部阴气空虚。下部阴气空虚,于是阳气便会来填补空缺,所以形成了实证。黄帝又问道,阴

中的虚证如何产生的?岐伯回答说,恐惧过甚,气机下陷,悲伤太过,正气耗散,正气耗散,血脉

空虚,再寒饮寒食,寒邪伤脏,于是血脉凝涩,正气耗散,所以形成了虚证。

黄帝说,医经上曾说,阳气虚了就产生外寒证,阴气虚了就产生内热证,阳气过盛就产生外

热证,阴气过盛就产生内寒证。我已经听说过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岐伯回答说,人

身卫阳之气禀受于上焦,起着温养肌肉皮肤的作用。现在寒邪侵袭人体而停留于体外,于是上

焦不能宣通,阳气不能布达体表,以致寒气独留于体外,因而出现寒冷颤栗的外寒证。黄帝问

道,阴虚是如何产生内热的?岐伯回答说,劳倦过度,损伤脾胃,形气俱虚,水谷之气衰弱,于是

上焦宣发失常,下焦决渎失职,胃气郁而生热,热气熏蒸于胸中,所以产生了内热证。黄帝问

道,阳气过盛是如何产生外热的?岐伯回答说,上焦不能宣通,于是肌肤腠理致密,腠理闭塞不

通,卫气不能宣泄,郁而化热,于是便产生了外热证。黄帝问道,阴气过盛是如何产生内寒的?

岐伯回答说,气厥逆上行,阴寒之气蓄积于胸中而不能外泻,阴气不泻,阳气外散,寒独留于体

内,引起血凝涩,进而脉不通利,于是脉搏大而兼涩,所以就产生了内寒证。

黄帝问道,阴与阳相并合,气与血相并合,如此疾病已经形成,这时应当如何针刺呢?岐伯

回答说,对于这类病当针刺经脉,如果病在血分,便针刺营分;如果病在气分,便针刺其卫分,并

根据病人形体胖瘦高矮、四季的寒热温凉决定针刺的部位和次数。黄帝问道,血与气已经相并

合,疾病已经形成,阴阳出现了偏盛偏衰,这时如何进行补或泻呢?岐伯回答说,针刺泻实,待

病人正在吸气,体内气充盛时进针,针与气同时进入体内,从而打开邪气外出的门户,以利于邪

气外出。在病人呼气时出针,使邪气随同针一起外出,如此精气不会损伤,邪气也会泄出;出针

后不要闭塞针孔,以利于邪气外出;并摇大针孔,使邪气外出的道路通畅无阻。出针时宜快速,

这样邪气才能衰退。黄帝问道,如何进行补虚呢?岐伯回答说,医生手拿针具,不要立即刺入,

先使神志安定,待病人呼气时进针,针随气呼出刺入,让针体四周密闭不留空隙,精气便无法外

泄,待正气充实时迅速出针,但必须在病人吸气时出针,气一吸入针即拔出。如此针下的热气

不会消失,出针后稍微按压一下针孔,这样邪气散去,精气也能保存。针刺后必须耐心待气,使

先到之气不散失,未至之气才能到来,这样就为补法。

黄帝问道,先生所说的虚证、实证共有十种情况,它们都产生于五脏;五脏有五条经脉,人

身十二经脉均能发生疾病,而现在先生您却只谈五脏;十二经脉都联络三百六十五节,而每一

节又都会产生疾病,三百六十五节的病必然会波及经脉,经脉的病也有虚证、实证,那末经脉的

虚证、实证与五脏的虚证、实证怎样相应合呢?岐伯回答说,五脏与六腑本来为表里,经络,支

节分别会产生虚实病证,治疗时应根据病变所在的部位进行调理。比如病在脉时,就可以调治

他的血;病在血的时候,就调治他的络脉;病在气分时,就调治他的卫气;病在肌肉时,就调治他

的分肉;病在筋时,可以调治他的筋,或用烧针劫刺病下;病在骨时,可以调治他的骨,或用大

针、药熨治疗;如果疾病不知道疼痛,以针刺阴、阳跷脉为上策;如果身体疼痛,而九候脉象正

常,用缪刺法治疗;如果疼痛部位在左侧,而右脉出现了病象,用巨刺法治疗,必须认真审察九

候的脉象,然后进行针刺,这样针刺的理论就完备了。

缪刺论篇第六十三

〔题解〕左病刺右,右病刺左,身病刺四肢,称为缪刺。本篇论述了各经络脉病变的缪刺方

法,所以篇名为“缪刺论”。篇中论述了缪刺与巨刺的异同点和各自的适应证;重点阐述了各经

络脉的病证、缪刺部位和针刺方法。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二卷。

黄帝问曰:余闻缪刺,未得其意,何谓缪刺?岐伯对曰:夫邪之客于形也,必先舍于皮毛,留

而不去,入舍于孙脉,留而不去,入舍于络脉,留而不去,入舍于经脉,内连五藏,散于肠胃,阴阳

俱感,五藏乃伤,此邪之从皮毛而入,极于五藏之次也,如此则治其经焉。今邪客于皮毛,入舍

①

于孙络,留而不去,闭塞不通,不得入于经,流溢于大络,而生奇病也。夫邪客大络者,左注

右,右注左,上下左右与经相干,而布于四末,其气无常处,不入于经俞,命曰缪刺。帝曰:愿闻

缪刺,以左取右以右取左奈何?其与巨刺何以别之②?岐伯曰:邪客于经,左盛则右病,右盛则

左病,亦有移易者,左痛未已而右脉先病,如此者,必巨刺之,必中其经,非络脉也。故络病者,

其痛与经脉缪处,故命曰缪刺。帝曰:愿闻缪刺奈何?取之何如?岐伯曰:邪客于足少阴之络,

令人卒心痛暴胀,胸胁支满,无积者,刺然骨之前出血,如食顷而已,不已,左取右,右取左,病新

③

发者,取五日已。邪客于手少阳之络,令人喉痹舌卷,口干心烦,臂外廉痛,手不及头,刺手中

指次指爪甲上,去端如韭叶各一?,壮者立已,老者有顷已,左取右,右取左,此新病数日已。邪

客于足厥阴之络,令人卒疝暴痛,刺足大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各一?,男子立已,女子有顷已,左

取右,右取左。邪客于足太阳之络,令人头项肩痛,刺足小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各一?,立已,不

已,刺外踝下三?,左取右,右取左,如食顷已。邪客于手阳明之络,令人气满胸中,喘息而支

月去,胸中热,刺手大指次指爪甲上,去端如韭叶各一?,左取右,右取左,如食顷已。邪客于臂

掌之间,不可得屈,刺其踝后,先以指按之痛,乃刺之,以月死生为数,月生一日一?,二日二?,

十五日十五?,十六日十四?。邪客于足阳?之脉,令人目痛从内眦始,刺外踝之下半寸所各

二?,左刺右,右刺左,如行十里顷而已。人有所堕坠,恶血留内,腹中满胀,不得前后,先饮利

④

药,此上伤厥阴之脉,下伤少阴之络,刺足内踝之下,然骨之前血脉出血,刺足跗上动脉,不

已,刺三毛上各一?,见血立已,左刺右,右刺左。善悲惊不乐,刺如右方。邪客于手阳明之络,

令人耳聋,时不闻音,刺手大指次指爪甲上,去端如韭叶各一?,立闻,不已,刺中指爪甲上与肉

交者,立闻,其不时闻者,不可刺也。耳中生风者,亦刺之如此数,左刺右,右刺左。凡痹往来行

无常处者,在分肉间痛而刺之,以月死生为数,用针者,随气盛衰,以为?数,针过其日数则脱

气,不及日数则气不泻,左刺右,右刺左,病已止,不已,复刺之如法,月生一日一?,二日二?,

渐多之,十五日十五?,十六日十四?,渐少之。邪客于足阳明之经,令人鼽衄上齿寒,刺足中

指次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各一?,左刺右,右刺左。邪客于足少阳之络,令人胁痛不得息,咳而

汗出,刺足小指次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各一?,不得息立已,汗出立止,咳者温衣饮食,一日已,

左刺右,右刺左,病立已,不已,复刺如法。邪客于足少阴之络,令人嗌痛不可内食,无故善怒,

⑤

气上走贲上,刺足下中央之脉各三?,凡六刺,立已,左刺右,右刺左。嗌中肿,不能内唾,时

不能出唾者,缪(原脱,据《甲乙》卷五第四及《太素》卷二十三《量缪刺》补,与注二十九字合)刺然骨之前,出血立

已,左刺右,右刺左。邪客于足太阴之络,令人腰痛,引少腹控月少,不可以抑息,刺腰?之解,两

⑥

胂之上,是腰俞,以月死生为?数,发针立已,左刺右,右刺左。邪客于足太阳之络,令人拘挛

背急,引胁而痛,刺之从项始数脊椎侠脊,疾按之应手如(古通“而”,《甲乙》及《太素》正作“而”)痛,刺之

傍三?,立已。邪客于足少阳之络,令人留于枢中痛,髀不可举,刺枢中以毫针,寒则久留针,以

月死生为数,立已。治诸经刺之,所过者不病,则缪刺之。耳聋,刺手阳明,不已,刺其通脉出耳

前者。齿龋,刺手阳明,不已,刺其脉入齿中,立已。邪客于五藏之间,其病也,脉引而痛,时来

时止,视其病,缪刺之于手足爪甲上,视其脉,出其血,间日一刺,一刺不已,五刺已。缪传引上

齿,齿唇寒痛,视其手背脉血者去之,足阳明中指爪甲上一?,手大指次指爪甲上各一?,立已,

左取右,右取左。邪客于手足少阴太阴足阳明之络,此五络皆会于耳中,上络左角,五络俱竭,

令人身脉皆动,而形无知也,其状若尸,或曰尸厥,刺其足大指内侧爪甲上,去端如韭叶,后刺足

心,后刺足中指爪甲上各一?,后刺手大指内侧,去端如韭叶,后刺手心主,少阴锐骨之端各一

⑦

?,立已,不已,以竹管吹其两耳,剃其左角之发方一寸燔治,饮以美酒一杯,不能饮者灌之,

立已。凡刺之数,先视其经脉,切而从之,审其虚实而调之,不调者经刺之,有痛而经不病者缪

刺之,因视其皮部有血络者尽取之,此缪刺之数也。

〔注释〕

①奇病:病在络脉,或在左,或在右,只病于一侧。

②其与巨刺何以别之:巨刺与缪刺的方法相同,但所针刺的部位不同,缪刺刺络,巨刺刺

经。

③取:《甲乙经》无,当删。

④利药:通便去瘀之药。

⑤贲上:即膈上。

⑥胂上:胂(shěn),夹脊之内。胂上,马莳注:“髁胂之上,即髀股也”。

⑦燔治:烧灰。

〔译文〕

黄帝问道,我听说有一种缪刺方法,但还未深刻了解它的含义,究竟什么样的针刺方法才

称为缪刺?岐伯回答说,外邪侵袭人体,总是先停留于皮毛之间,如果没有及时清除,便向里传

到孙脉,仍然没有得到清除,向里传到络脉,如果还得不到清除,再向里传到经脉,这时病邪内

连于五脏,布散到肠胃。如此阴阳各部均感受了病邪,五脏受到伤害。这就是外邪从皮毛开始

侵入,最后传到五脏的次序。象这样一种情况,应当从经脉着手治疗。现在是外邪侵袭皮毛,

没有及时的清除,向里传到孙络,仍没有清除,于是络脉闭阻,邪气便不能传到经脉,而流溢到

大络,这样就形成了某一侧的病变。外邪进入大络,从左侧流注到右侧,从右侧流注到左侧,上

下左右与经脉相连系,布达于四肢,邪气流动没有固定的部位,但不进入经脉,这时的针刺方

法,就叫缪刺法。

黄帝问道,我希望听您谈一谈缪刺法是怎么样左病刺右,右病刺左的?它与巨刺法有什么

不同?岐伯回答说,邪气侵袭到经脉,如果左侧邪盛,左侧出现病变;如果右侧邪盛,右侧出现

病变。但也有改变这种情况的,如左侧疼痛还未停止而右脉已经出现了病变。象这样一类的,

必须用巨刺的方法,但当刺到经脉,而不是刺络脉。因为络脉病变的疼痛部位与经脉的不一

样,所以称为缪刺。

黄帝问道,希望听您谈一谈如何缪刺?怎么样来取穴位?岐伯回答说,邪气侵袭到足少阴

经的络脉,会使人突然出现心痛,腹部胀,胸胁支撑胀满。如果病人没有积滞,治疗时,可针刺

然谷穴出血,约一餐饭的功夫,病就会好。若仍不愈,就要采取左病刺右,右病刺左的方法治

疗,如果是新发的病,应当连续针刺五天才能痊愈。

邪气侵袭到手少阳的络脉,会使人产生喉痹,舌卷屈,口干,心烦,上肢外侧疼痛,手不能上

摩到头,治疗时,可针刺手中指傍的无名指头爪甲上,离爪甲角约韭菜叶宽的关冲穴,左右各刺

一次。身体强壮的人,马上就好,老年人稍过一会也能好。也可用左病刺右,右病刺左的方法

治疗。新发的疾病,治疗几天就可痊愈。

邪气侵袭到足厥阴经的络脉,会使人突然发生疝气疼痛。治疗时,可针刺足大趾爪甲上与

肉相交接地方的大敦穴,各刺一次。如果是男子立刻就好,如果是女子稍过一会也能好,采用

左病刺右,右病刺左的方法治疗。

邪气侵袭到足太阴经的络脉,会使人出现头,后项以及肩部疼痛。治疗时,可针刺足小趾

爪甲上与肉相交接地方的至阴穴,各刺一次,立刻就好,如果不愈,再针刺外踝下三次,采用左

病刺右,右病刺左的方法治疗,一餐饭的功夫就痊愈了。

邪气侵袭到手阳明经的络脉,会使人出现胸中胀满、喘息,胸胁支撑,胸中发热。治疗时,

可针刺手大指爪甲上,离爪甲角约韭菜叶宽的商阳穴,各一次,采用左病刺右,右病刺左的治疗

方法,约一餐饭的功夫便会好。

邪气侵袭到臂掌之间的络脉,会使人出现腕关节不能弯曲,治疗时,可针刺腕关节之后,先

用手按压,在有疼痛感觉的地方进行针刺,以月亮的园缺作为针刺次数的依据,每月从初一到

十五,月亮逐渐变园,所以每月初一,针刺一次,初二针刺二次,逐日增加一次,到十五时针刺十

五次;从十六到三十,月亮逐渐变缺,因此针刺的次数当逐日减少,如十六针刺十四次,以此类

推。

邪气侵袭到阳跷脉,会使人出现眼睛疼痛,而且这种疼痛总是先从眼内角开始。治疗时,

可针刺足外踝下的申脉穴半寸左右,各二次,采用左病刺右,右病刺左的方法治疗,如人行走十

里路的功夫病就好了。

假如人跌倒坠伤,瘀血停留于体内,使人出现腹中胀满,大、小便不通利,治疗时,当先急服

利下药通利大、小便。这是由于上伤了足厥阴经脉,下伤了足少阴经的络脉。针刺足内踝下,

然骨前的血络出血,同时针刺足背上动脉搏动处的冲阳穴,如果不愈,再针刺足大趾三毛处的

大敦穴一次,如见血出,立刻便好,采用左病刺右,右病刺左的方法治疗。如果病人表现为悲伤

易惊,郁郁不乐,也可用上述方法针刺。

邪气侵袭到手阳明经的络脉,会使人出现耳聋,时常听不到声音。治疗时,可针刺手大指

傍食指的爪甲上,离爪甲角约韭菜宽处的商阳穴各一次,立刻就能听到声音。不愈,再针刺中

指爪甲与肉相交处的中冲穴,片刻便可听到声音。如果不能即时听到声音,就不要再针刺了。

如果耳内出现如风鸣声,也用上法针刺,采用左病刺右,右病刺左的治疗方法。

大凡痹证疼痛部位游走不定,而无固定的痛位。治疗时就在疼痛处的肌肉上针刺,以月亮

的园缺作为针刺次数的依据,如果针刺的次数超过了日数,就会伤损正气;如果没有达到日数,

邪气便不能清除掉。采用左病刺右,右病刺左的治疗方法,病好了,就停止针刺,病不好,按照

上述方法再刺。月亮初生的第一天(即每月初一),针刺一次,第二天,针刺二次,依此逐日增加

一次,第十五日,针刺十五次,第十六日,针刺十四次,依此逐日减少一次。

邪气侵袭到足阳明经的络脉,会使人出现流鼻血,上牙齿寒冷。治疗时,可针刺足大趾傍

第二趾爪甲上,爪甲与肉交会处的厉兑穴,各一次,采用左病刺右,右病刺左的治疗方法。

邪气侵袭到足少阳经的络脉,会使人出现胁痛,甚至疼痛得不能呼吸,咳嗽,咳嗽即汗出。

治疗时,可针刺足小趾傍边一趾爪甲上,爪甲与肉相交处的窍阴穴,各一次,不能呼吸的症状马

上就好,出汗立即停止,如果衣服穿暖一点,饮食吃热一点,咳嗽在一日内也会好。采用左病刺

右,右病刺左的治疗方法,病马上就会好,不好再象上述方法一样针刺。

邪气侵袭到足少阴经的络脉,会使人出现咽喉疼痛,不能吃东西,无缘无故发怒,气上逆胸

膈。治疗时,可针刺脚底的涌泉穴,各刺三次、共六次,立刻便好,左病刺右,右病刺左。

咽喉中肿痛,既不能吞咽唾液,又不能吐出唾液。治疗时,可针刺然骨前面的然谷穴出血,

立刻便好。采用左病刺右,右病刺左的治疗方法。

邪气侵袭到足太阴经的络脉,会使人出现腰痛,痛连少腹部并牵引到胁肋,不能仰面呼吸,

治疗时,可以针刺腰骶之间挟脊两侧的下?穴,以月亮园缺作为针刺次数的依据,拔针后立即

会好,采用左病刺右,右病刺左的治疗方法。

邪气侵袭到足太阳经的络脉,会使人出现背部拘急,牵引胁肋疼痛。治疗时从后项开始向

下数脊椎骨,按压脊骨两傍,在出现疼痛部位的脊柱骨傍边针刺三次,立刻便好。

邪气侵袭到足少阴经的络脉,使人会出现臀部环跳穴处疼痛,大腿不能提举。治疗时可用

较细的毫针针刺环跳穴,如果是寒邪引起的,针刺后留针的时间稍长一点,以月亮的园缺作为

针刺次数的依据。针刺后立刻会好。

用针刺法治疗各条经脉的疾病,如果在经脉所经过的部位上没有出现疼痛,表明经脉未

病,而病在络脉,当用缪刺的方法治疗。

耳聋病,当针刺手阳明经的商阳穴,假若病不愈,可针刺手阳阴经脉经过耳前经脉上的听

宫穴。龋齿病,当针刺手阳明经的商阳、二间、三间、合谷、阳溪、偏历、温留等穴,假若病不愈,

可针刺手、足阳明经进入牙齿中的经脉,病立即可愈。

邪气侵袭到五脏之间,所出现的病变为经络牵引疼痛,时痛时止。治疗时,观察病脉的部

位,在手、足井穴上缪刺,如果发现有瘀血的络脉,可针刺出血,隔日刺一次,针刺一次不愈,连

刺五次必好。邪气交错缪传足明经引起上齿病变,出现上齿、口唇寒冷疼痛。治疗时应观察手

背上有瘀血的络脉,针刺除去瘀血,然后再针刺足阳明经脚中趾爪甲上的厉兑穴一次,手大指

傍次指爪甲上的商阳穴各一次,立刻便好,采用左病刺右,右病刺左的方法治疗。

邪气侵袭到手足少阴,手足太阴、足阳明五经的络脉,这五条络脉均会聚到耳中,向上连络

左额角。如果这五条络脉的经气均败竭了,会使人出现身上经脉血气虽然流动如常,但形体却

失去知觉,就象死尸的形态一样,有人称为“尸厥”证,治疗时,可针刺足大趾内侧爪甲上,离爪

甲角约一韭菜叶宽的隐白穴,然后针刺脚心的涌泉穴,再针刺足大趾次趾端的厉兑穴各一次,

然后再刺手大指内侧离大指头约一韭菜叶宽处的少商穴,再刺掌后锐骨端手少阴经的神门穴

各一次。立刻即愈。若不愈,再用竹管吹病人的两耳。再将病人左额角上的头发剃下一寸见

方,烧灰用好酒冲服,若昏厥不能饮酒,就将酒灌入病人口中,立刻便好。

大凡针刺的原则,先仔细地观察经脉,顺着经脉按摸,审察疾病的虚实进行调理,假如经脉

有偏实偏虚的情况,用巨刺法。如果有疼痛的症状,但经脉没有病,用缪刺法。而且还要观察

皮部,有瘀血的血络,针刺出血以清除瘀血,这就是缪刺的大法。

四时刺逆从论篇第六十四

〔题解〕四时,指四季;人身经脉之气与四时之气相应,针刺时顺应四时之气而刺,称为

“从”;违背四时之气而刺,称为“逆”。本篇首先论述了六经有余,不足以及滑、涩脉象的病证;

接着重点介绍了四时逆从针刺的内容;最后阐述了刺伤五脏的危害性。因篇中以论述四时逆

从针刺为主,所以篇名为“四时刺逆从论”。

〔原文〕

新校正云:按厥阴有余至筋急目痛,全元起本在第六卷。春气在经脉至篇未,全元起本在第一卷。

①

厥阴有余病阴痹,不足病生热痹,滑则病狐疝风,涩则病少腹积气。少阴有余病皮痹隐

轸,不足病肺痹,滑则病肺风疝,涩则病积溲血。太阴有余病肉痹寒中,不足病脾痹,滑则病脾

风疝,涩则病积心腹时满。阳明有余病脉痹身时热,不足病心痹,滑则病心风疝,涩则病积时善

惊。太阳有余病骨痹身重,不足病肾痹,滑则病肾风疝,涩则病积善时巅疾。少阳有余病筋痹

胁满,不足病肝痹,滑则病肝风疝,涩则病积时筋急目痛。是故春气在经脉,夏气在孙络,长夏

气在肌肉,秋气在皮肤,冬气在骨髓中。帝日:余原闻其故。岐伯日:春者,天气始开,地气始

泄,冻解冰释,水行经通,故人气在脉。夏者,经满气溢,入孙络受血,皮肤充实。长夏者,经络

皆盛,内溢肌中。秋者,天气始收,腠理闭塞,皮肤引急。冬者盖藏,血气在中,内著骨髓,通于

五藏。是故邪气者,常随四时之气血而人客也,至其变化不可为度,然必从其经气,辟除其邪,

除其邪则乱气不生。帝曰:逆四时而生乱气奈何?岐伯曰:春刺络脉,血气外溢,命人少气;春

②

刺肌肉,血气环逆,令人上气;春刺筋骨,血气内著,令人腹胀。夏刺经脉,血气乃竭,令人解

亻亦;夏刺肌肉,血气内却,令人善恐;夏刺筋骨,血气上逆,令人善怒。秋刺经脉,血气上逆,令

人善忘;秋刺络脉,气不外行,令人卧不欲动;秋刺筋骨,血气内散,令人寒忄栗。冬刺经脉,血气

皆脱,令人目不明;冬刺络脉,内气外泄,留为大痹;冬刺肌肉,阳气竭绝,命人善忘。凡此四时

刺者,大逆之病,不可不从也,反之,则生乱气相淫病焉。故刺不知四时之经,病之所生,以从为

③

逆,正气内乱,与精相薄,必审九候,正气不乱,精气不转。帝曰:善。刺五藏,中心一日死,其

动为噫。中肝五日死,其动为语。中肺三日死,其动为咳。中肾六日死,其动为嚏欠。中脾十

日死,其动为吞。

刺伤人五藏必死,其动,则依其藏之所变候知其死也。

〔注释〕

①孤疝风:疝气的一种,出入上下无常。按下文例,孤疝风似当作“肝风孤疝”。

②环逆:往返上逆。

③精气不转:精气不会出现逆转。

〔译文〕

厥阴经脉的经气过盛产生寒痹,厥阴经脉的经气不足产生热痹。脉滑则患狐疝风,脉涩则

病为少腹中有积气。

少阴经脉的经气过盛产生皮痹、隐疹,少阴经脉的经气不足产生肺痹。脉滑则患肺风疝,

脉涩则患积聚、尿血等病。

太阴经脉的经气过盛产生肉痹和中寒证,太阴经脉的经气不足产生脾痹。脉滑则患脾风

疝,脉涩则患积聚证,心腹中时常出现胀满。

阳明经脉的经气过盛产生脉痹,身上时常发热,阳明经脉的经气不足产生心痹。脉滑则患

心风疝,脉涩则患积聚,时常惊惧不宁。

太阳经脉的经气过盛产生骨痹,身体沉重,太阳经脉的经气不足产生肾痹。脉滑则患肾风

疝,脉涩则患积聚,时常出现头部疾病。

少阳经脉经气过盛产生筋痹,胁下胀满,少阳经脉经气不足产生肝痹。脉滑则患肝风疝,

脉涩则患积聚,时常出现筋脉拘急,眼睛疼痛。

正因为如此,所以春季人的血气多分布在经脉,夏季人的血气多分布在孙脉,长夏季节人

的血气多分布在肌肉,秋季人的血气多分布在皮肤,冬季人的血气多分布在骨髓中。黄帝说,

我希望听您谈一谈其中的道理。岐伯回答说,春天自然界阳气开始上升,地面之气开始开泄,

冻结解散,冰也开始溶化,河水流通,人体经脉血气畅行,所以人的血气多分布在经脉。夏季经

脉中的血气充盛,血气满溢到孙络,孙络接受了血气,因而人体皮肤表现为丰满坚实。长夏季

节经脉、络脉中的血气均充盛,于是内溢于肌肉之中。秋季自然界开始收敛,腠理开始闭合,皮

肤收缩。冬季自然界一切深伏潜藏,人身血气伏藏于内,潜伏于骨髓,与五脏相贯通。所以自

然界的致病邪气,总是随着四时人体血气的不同变化侵袭人体。但是它们的变化是难以猜测

的。然而在治疗时,必须依据四时经气的不同变化,采用适当的治疗方法清除邪气,邪气清除

了,乱气就不会产生。

黄帝问道,违背四时之气的规律进行针刺,所产生乱气的情况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在

春季如果误刺了络脉,络脉受伤,血气外溢,就会使人出现少气;在春季如果误刺了肌肉,血气

往返上逆,就会使人出现气喘;在春季如果误刺了筋骨,血气停着于内,使人产生腹胀。在夏季

如果误刺了经脉,血气败竭,会使人产生倦怠无力;在夏季如果误刺了肌肉,血气阻闭于内,会

使人产生恐惧;在夏季如果误刺了筋骨,血气逆行于上,会使人出现容易发怒。在秋季误刺了

经脉,血气逆行于上,会使人出现健忘;在秋季如果误刺了络脉,血气不能运行,会使人出现嗜

睡而不想活动;在秋季如果误刺了筋骨,血气耗散于内,使人出现恶寒、颤栗。在冬季如果误刺

了经脉,血气亡脱,会使人出现看不清东西;在冬季如果误刺了络脉,血气外泄,会使人产生严

重的痹证;在冬季如果误刺了肌肉,阳气衰竭,会使人出现健忘。大凡违背了四时之气的规律

进行针刺,就会使血气运行逆乱,产生各种疾病,因而在针刺时,应当遵从四时之气的变化规

律,如果违反了就会产生乱气,并使病变不断扩展。因而针刺时没有掌握四时经气的所在,疾

病产生的各种情况,把正常的当作不正常的,正气混乱于内,与精气相搏击。诊断时必须细心

审察九候的脉象,正气运行不紊乱,那末人生精气就不会出现逆转。黄帝说,讲得很好!

针刺五脏时,如果误伤了心脏,病人在一天内就会死亡,它发生病变后的症状为嗳气;如果

误伤了肝脏,病人在五天内就会死亡,它发生病变后的症状为多话;如果误伤了肺脏,病人在三

天内就会死亡,它发生病变后的症状为咳嗽;如果误伤了肾脏,病人在六天内就会死亡,它发生

病变后的症状为多嚏。如果误伤了脾脏,病人在十天内就会死亡,它发生病变后的症状为吞咽

东西的样子。针刺时如果刺伤了五脏,必然会造成死亡,根据其临床症状,来判断所伤的脏,进

而预测死亡日期。

标本病传论篇第六十五

〔题解〕本篇先论疾病的标本,再论疾病的传变,所以篇名为“标本病传论”。篇中前半部分

论述了标本逆从的针刺原则和方法;后半部分论述了疾病传变的一般规律、针刺原则及对死生

的判断方法。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二卷《皮部论》篇前。

①②

黄帝问曰:病有标本,刺有逆从奈何?岐伯对曰:凡刺之方,必别阴阳,前后相应,逆从

得施,标本相移,故曰有其在标而求之于标,有其在本而求之于本,有其在本而求之于标,有其

在标而求之于本。故治有取标而得者,有取本而得者,有逆取而得者,有从取而得者。故知逆

③

与从,正行无问,知标本者,万举万当,不知标本,是谓妄行。夫阴阳逆从标本之为道也,小而

大,言一而知百病之害,少而多,浅而博,可以言一而知百也。以浅而知深,察近而知远,言标与

④

本,易而勿及。治反为逆,治得为从。先病而后逆者治其本,先逆而后病者治其本,先寒而后

生病者治其本,先病而后生寒者治其本,先热而后生病者治其本,先热而后生中满者治其标,先

病而后泄者治其本,先泄而后生他病者治其本,必且调之,乃治其他病,先病而后生(原有“先”,据

⑤

本书《至真要大论》王注引本文改)中满者治其标,先中满而后烦心者治其本。人有客气有同气。小

大不利治其标,小大利治其本。病发而有余,本而标之,先治其本,后治其标。病发而不足,标

而本之,先治其标,后治其本。谨察间甚,以意调之,间者并行,甚者独行。先小大不利而后生

病者治其本。夫病传者,心病先心痛,一日而咳,三日胁支痛,五日闭寒不通,身痛体重,三日不

已死,冬夜半,夏日中。肺病喘咳,三日而胁支满痛,一日身重体痛,五日而胀,十日不已死,冬

日入,夏日出。肝病头目眩胁支满,三日体重身痛,五日而胀,三日腰脊少腹痛胫酸,三日不已

死,冬日入,夏早食。脾病身痛体重,一日而胀,二日少腹腰脊痛胫酸,三日背月吕筋痛小便闭,

十日不已死,冬人定,夏晏食。肾病少腹腰脊痛骨行酸,三日背月吕筋痛小便闭,五日身体重,六日

不已死,冬夜半后,夏日日失。膀胱病小便闭,五日少腹胀腰脊痛骨行酸,一日腹胀,一日身体痛,

二日不已死,冬鸡鸣,夏下晡。诸病以次(“次”下,原有“是”,据《灵枢·病传篇》及《甲乙》卷六第十删)相传,

如是者,皆有死期,不可刺。间一藏止,及至三四藏者,乃可刺也。

〔注释〕

①病有标本:先病为本,后病为标。

②刺有逆从:在本求本,在标求标,为从刺;在标求本,在本求标为逆刺。

③正行无问:大胆治疗,无须顾虑。

④易而勿及:标本逆从治疗原则谈起来客易,但真正撑握就难了。

⑤生中满:一作“先生中满”。

⑥间者并行:间者,指病情轻;并行,标本同治。

⑦甚者独行:甚者,指病情重;独行,或单治其标,或单治其本。

〔译文〕

黄帝问道,疾病有标病、本病,针刺方法有逆治、从治,这是什么意思?岐伯回答说,大凡针

刺的要领,必须首先辨别疾病的阴阳属性,先病与后病相互联系分析,而后决定采取逆治还是

从治,或治标,或治本。所以说有的是标病而治标,有的是本病而治本,有的是本病而治标,有

的是标病而治本。因而治疗时有的治标而能取得疗效,有的治本而能取得疗效,有的逆治而能

取得疗效,有的从治而能取得疗效。所以掌握了逆治从治的基本原则,就大胆的治疗,无须顾

虑。知道标本治则,治疗总能取得疗效,不知道标本治则,就叫盲目施治。

掌握了阴阳逆从标本治疗原则,可以拓宽医生的视野,见到疾病的萌芽,就可推论出疾病

的的发展,从疾病的一点变化,就能推测各种疾病的危害。从少而到多,从浅显而到博大,从一

种疾病推知多种疾病。从疾病外在浅显表现,推论出疾病内在的深层病变;从疾病目前的表

现,推论出疾病的发展。标本治疗原则,谈起来很容易,但要真正掌握它就比较难了。

不知标本,相反而治为逆治;熟知标本,相顺而治为从治。先发生病变而后出现气血逆乱,

这时要治本;先发生气血逆乱而后产生疾病,这时要治本;先感受寒邪产生疾病而后又产生了

其它疾病,这时要治本;先因患其它疾病而后患寒证,这时要治本;先发热而后产生疾病,这时

要治本。先发热而后产生腹部胀满,这时要治标;先出现病变而后产生泄泻,这时要治本;先出

现泄泻而后产生其它疾病,这时要治本;必须首先调理好泄泻,才能治疗其它疾病。先出现疾

病而后产生腹部胀满,这时要治标;先患腹部胀满而后产生心烦,这时要治本。人体会感受外

界邪气,体内也有正气。大小便不通利的应当先治标;大小便通利应当先治本。疾病发生后而

表现有余的证象,这时应采用本而标之的治疗方法,即先治本病后治标病;疾病发生后而表现

出不足的证象,这时应采用标而本之的治疗方法,即先治标病后治本病。要谨慎地掌握疾病的

轻重,根据情况适当调理,病情轻的,标本同治;病情重的或治标或治本。先患大小便不通利而

后产生疾病,这时要治本。

有关疾病的传变问题,心病先出现心痛,一天传到肺,出现咳嗽;三天传到肝,出现胁肋支

撑疼痛;五天传到脾,出现大便不通,身体沉重疼痛,再过三天后仍然不好,便要死亡,其死亡的

时间大约是冬天在半夜,夏天在中午。肺病表现为喘息,咳嗽,三天传到肝,表现为胁肋支撑胀

满疼痛;一天传到脾,表现为身体沉重疼痛;五日传到肾,表现为肿胀,如果再过十天后仍然不

好,便要死亡,其死亡的时间大约是冬天在日落时,夏天在日出时。肝病表现为头目眩晕,胁肋

支撑胀满,三天传到脾,表现为身体沉重疼痛;五日传到胃,表现为腹胀;三日传到肾,表现为腰

脊、少腹疼痛,腿胫酸,如果三天再过后仍然不好,便要死亡,其死亡的时间大约是冬天在日落

时,夏天在吃早餐前。脾病表现为身体沉重疼痛,一日传到胃,表现为腹胀;二日传到肾,表现

为少腹、腰脊痛,腿胫酸;三天传到膀胱,表现为背脊筋痛,小便不通,如果再过十天后仍然不

好,便要死亡,其死亡的时间大约是冬天在人睡安定的时候,夏天在早餐稍晚一点的时候。肾

病表现为少腹、腰脊疼痛,小腿酸,三日传到膀胱,表现为背脊筋痛,小便不通;再三天传到小

肠,表现为腹胀;再三天传到心,表现为两胁肋支撑疼痛,如果再三天仍然不好,便要死亡,其死

亡的时间大约是冬天在天亮时,夏天在黄昏时。胃病表现为脘腹胀满,五日传到肾,表现为少

腹、腰脊疼痛,小腿酸;再三日传到脾,表现为身体重,如果再过六日后不好,便要死亡,其死亡

的时间大约冬天在夜半后,夏天在中午后。膀胱病表现为小便不通,五日传到肾,表现为少腹

胀,腰脊痛,小腿酸;再一日传到小肠,表现为腹胀;再一日传到心,表现为身体沉重疼痛,如果

再过两天后仍然不好,便要死亡,其死亡的时间大约是冬天在鸡鸣时,夏天在黄昏时。

各种疾病都是依照一定的次序相传变的,象上述传变方式,都有一定的死亡日期,不能应

用针刺方法治疗,如果间隔一脏,或间隔三脏、四脏传变,才可以用针刺方法治疗。

天元纪大论篇第六十六

〔题解〕本篇重点论述了五运、六气演变的一般规律,并指出五运、六气的变化,是四时气候

演变以及自然万物生长的本始和纲领,所以篇名为“天元纪大论”。内容包括天干、地支为推演

五运、六气的工具;六气与六经的关系;五运、六气演变的一般规律;五运、六气的演变与天地阴

阳、四时气候的联系。

〔原文〕

①

黄帝问曰:天有五行,御五位,以生寒暑燥湿风,人有五藏,化五气,以生喜怒思忧恐,论

言五运相袭而皆治之,终期之日,周而复始,余已知之矣,愿闻其与三阴三阳之候奈何合之?鬼

臾区稽首再拜对曰:昭乎哉问也。夫五运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

之本始,神明之府也,可不通乎!故物生谓之化,物极谓之变,阴阳不测谓之神,神用无方谓之

②

圣。夫变化之为用也,在天为玄,在人为道,在地为化,化生五味,道生智,玄生神。神在天为

风,在地为木,在天为热,在地为火,在天为湿,在地为土,在天为燥,在地为金,在天为寒,在地

为水,故在天为气,在地成形,形气相感而化生万物矣。然天地者,万物之上下也;左右者,阴阳

之道路也;水火者,阴阳之徵兆也;金木者,生成之终始也。气有多少,形有盛衰,上下相召而损

③

益彰矣。帝曰:愿闻五运之主时也何如?鬼臾区曰:五气运行,各终期日,非独主时也。帝

曰:请闻其所谓也。鬼臾区曰:臣积考《太始天元册》文曰:太虚寥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

④

终天,布气真灵,?统坤元,九星悬朗,七曜周旋,曰阴曰阳,曰柔曰刚,幽显既位,寒暑弛张,

生生化化,品物咸章。臣斯十世,此之谓也。

帝曰:善。何谓气有多少,形有盛衰?鬼臾区曰:阴阳之气各有多少,故曰三阴三阳也。形

有盛衰,谓五行之治,各有太过不及也。故其始也,有余而往,不足随之,不足而往,有余从之,

⑤⑥⑦

知迎知随,气可与期。应天为天符,承岁为岁直,三合为治。帝曰:上下相召奈何?鬼臾

区曰:寒暑燥湿风火,天之阴阳也,三阴三阳上奉之。木火土金水火,地之阴阳也,生长化收藏

下应之。天以阳生阴长,地以阳杀阴藏。天有阴阳,地亦有阴阳。木火土金水火,地之阴阳也,

(张氏《类经》删此十六字,与《困学纪闻》合。守)

生长化收藏。故阳中有阴,阴中有阳。所以欲知天地之阴

阳者,应天之气,动而不息,故五岁而右迁,应地之气,静而守位,故六期而环会,动静相召,上下

相临,阴阳相错,而变由生也。帝曰:上下周纪,其有数乎?鬼臾区曰:天以六为节,地为五为

制,周天气者,六期为一备;终地纪者,五岁为一周。君火以明(依注则“明”当作“名”,林校《至真要大论》

⑧

亦引作“名”。守),相火以位。五六相合而七百二十气,为一纪,凡三十岁,千四百四十气,凡六十

岁,而为一周,不及太过,斯皆见矣。帝曰:夫子之言,上终天气,下毕地纪,可谓悉矣。余愿闻

而藏之,上以治民,下以治身,使百姓昭著,上下和亲,德泽下流,子孙无忧,传之后世,无有终

⑨

时,可得闻乎?鬼臾区曰:至数之机,迫迮以微,其来可见,其往可追,敬之者昌,慢之者亡,无

道行私,必得夭殃,谨奉天道,请言真要。帝曰:善言始者,必会于终,善言近者,必知其远,是则

至数极而道不惑,所谓明矣。愿夫子推而次之,令有条理,简而不匮,久而不绝,易用难忘,为之

纲纪,至数之要,愿尽闻之。鬼臾区曰:昭乎哉问!明乎哉道!如鼓之应桴,响之应声也。臣闻

之,甲己之岁,土运统之;乙庚之岁,金运统之;丙辛之岁,水运统之,丁壬之岁,木运统之,戊癸

之岁,火运统之。帝曰:其于三阴三阳,合之奈何?鬼臾区曰:子午之岁,上见少阴;丑未之岁,

上见太阴;寅申之岁,上见少阳;卯酉之岁,上见阳明;辰戌之岁,上见太阳;巳亥之岁,上见厥

阴。少阴所谓标也,厥阴所谓终也。厥阴之上,风气主之;少阴之上,热气主之;太阴之上,湿气

主之;少阳之上,相火主之;阳明之上,燥气主之;太阳之上,寒气主之。所谓本也,是谓六元。

帝曰:光乎哉道!明乎哉论!请著之玉版,藏之金匮,署曰《天元纪》。

〔注释〕

①御:主,统领的意思。

②玄:在此含有幽远之义。

③上下相召:指天、地之气相互感应。

④?统坤元:?,同“总”,统,统领、主管;坤元,万物化生的本元。

⑤天符:中运与司天之气一致。

⑥岁直:中运与岁支之气相同。岁直又称为岁会。

⑦三会:中运之气、司天之气、岁支之气均相同。

⑧君火以明,相火以位:一本无此八字,故译文不译。

⑨迫迮以微:迮(zuò),近也。近乎微妙。

〔译文〕

黄帝问道,天有木、火、土、金、水五行,分别主管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从而产生了寒、

暑、燥、湿、风等自然气候。人有心、肝、脾、肺、肾五脏,它们化生了五脏之气,从而产生了喜、

怒、思、忧、恐等情志活动。《六节脏象论》说,五运的演变递相承袭,分别主管一定的时令,到一

周期完结的时日,又开始新一轮回,这些内容,我已经基本知道了,还希望听您谈一谈五运与三

阴、三阳这六气的关系如何?鬼臾区叩头连续拜了两次回答说,您问得真清楚啊!五运的运转

和阴阳的对立统一是自然界的普遍规律,是万事万物分类的纲领,是事物变化的元始,是事物

新生与消亡的根本,是事物发生变异以及表现于外的场所,怎么能不掌握它呢?所以万物的发

生称为“化”,事物生长,发展达到了极点称为“变”,阴阳变化不可测度称为“神”,神的作用,变

化无穷无尽称为“圣”。阴阳变化的作用,在上天为幽冥,在人体为道化,在地上为造化,造化而

生成五味,道化产生才智,幽冥生神明,神明在天为风,在地为木;在天为热,在地为火;在天为

湿,在地为土;在天为燥,在地为金;在天为寒,在地为水。在天为无形的六气,在地则成为有形

的五行。六气与五行相互感应,于是便产生了世界万物。天与地是自然万物的上和下,左和右

是阴阳升降的道路,水与火是阴阳的征象,金与木是万物产生和成熟的终始。六气有多少的不

同,五行有盛衰差异,六气与五行上下感召,于是不足,有余就明显地表现出来了。

黄帝问道,希望听您谈一谈五运是如何分主四时的?鬼臾区回答说,五行之气的运行,每

一行主一年的三百六十五日,而并不是只主某一时令。黄帝说,希望听您讲一讲其中的道理,

鬼臾区说,我长期考查《太始天元册》的文字记载,空旷无边的太空,是物质化生的基础,万物生

成的开始,五运统领每一年,布达天地真灵之气,统管生化的本元,九星悬照天空,七星在那里

环绕周旋,于是产生了阴阳变化,刚柔的区别。昼夜幽暗与明朗各得其位,四时寒暑交替出现,

如此生化不息,各种物类便明显表现出来了。我家十代人所研究的就是这些内容。

黄帝说,讲得好!什么是气有多少,形有盛衰?鬼臾区说,阴阳之气分别有多有少的不同,

所以就有了三阴三阳的区别。所谓形有盛衰,是说每一运都有太过、不及的不同。所以如果前

面一年的岁运是太过的,跟着一年的岁运就是不及的,相反如果前面一年的岁运是不及的,跟

着一年的岁运是太过的。掌握不足,有余交替出现的道理,便可以推算出气的来临。一年的中

运之气与司天之气相一致,就称为“天符”,一年的中运与岁支之气相同,就称为“岁直”,一年的

中运之气与司天之气、岁支之气均相同,就称为“三合”。

黄帝问道,天气、地气如何相感召呢?鬼臾区回答说,寒、暑、燥、湿、风、火天上的阴阳,人

身的三阴、三阳上应于它;木、火、土、金、水、火为地上阴阳,生、长、化、收、藏与它相应。天上是

阳主生阴主长,地上是阳主杀阴主藏。天有阴有阳,地也有阴有阳,天为阳,阳中有阴;地为阴,

阴中有阳,这就是我们希望要弄清楚的天地阴阳的内容。五运与天之六气相应,常运转不息,

五年向右迁移一步;六气与地之五行相应,相对静止,所以六年往复一周。动与静相互感召,上

下相互加临,阴阳相互交错,于是变化由此而产生了。

黄帝问道,天地之气的运行都有一定的规律吗?鬼臾区回答说,天气以六为节,地气以五

为制,天气六年旋转一周,为一备,地气五年旋转一周。五六相合共七百二十个节气,称为一

纪,一共三十年。一千四百四十个节气,共六十年,这样称为一周,其中不及,太过都显现出来

了。

黄帝说,先生的言论,上详述了天气,下谈尽了地纪,真可以说论述得很详备了,我愿听了

以后把它藏在心里,上用来治疗人民的疾病,下用来保健自己的身体,使老百姓都很清楚,上下

和睦相处,德泽传于后世,子孙没有忧虑,传于后世,没有终了的时候,能不能给我谈一谈呢?

鬼臾区回答说,运与气合化的机理是非常微妙的,它来的时候是可以看得到的,其去的时候又

是可以追寻的。遵循它的演变规律就昌盛,违背了它的演变规律就会灭亡,如果徇私而传于无

道之人,必然会遭到天祸,现在请让我根据自然变化规律,谈一谈其中的要旨吧!

黄帝说,善于谈论事物开始的,必然会推论事物的终结,善于谈论眼前的,必然会知道将来

的变化,只有这样,对五运六气的理论才能深刻理解而不致于迷惑,这样才算明白了。希望先

生将这个理论进一步推演一下,使它更加有条理一些,简单明确而不贫乏,长期流传而不断绝,

既容易运用而又不会忘记,并把它作为纲领。关于运气深奥理论的要点,希望您讲给我听一

听。鬼臾区回答说,您问的真清楚呀!运气理论也很明了啊!好象鼓棰敲在鼓上立刻就有反

应,又象呼出的声音立刻得到回应一样。我听说过,凡是甲年己年由土运统管,乙年庚年由金

运统管,丙年辛年由水运统管,丁年壬年由木运统管,戊年癸年由火运统管。

黄帝问道,六气与三阴三阳又是怎样相合呢?鬼臾区回答说,凡子年午年为少阴司天,丑

年酉年为阳明司天,寅年申年为少阴司天,卯年未年为太阴司天,辰年戌年为太阳司天,巳年亥

年为厥阴司天,年支的阴阳是始于少阴而终于厥阴,十二地支是始于子年而终于亥年,是为一

周。厥阴司天,以风气为主;少阴司天,以热气为主;太阴司天,以湿气为主;少阳司天,以相火

为主;阳明司天,以燥气为主;太阳司天,以寒气为主。它们为三阴三阳的本气,所以叫它“天

元”。黄帝说,这个道理您论述得非常清楚明白啊!我将把它刻在玉版上,藏在金匮里,并题名

为“天元纪”。

五运行大论篇第六十七

〔题解〕本篇重点讨论了五气五运的演变规律及其对人体的影响,所以篇名为“五运行大

论”。篇中论述了五气是如何分布在天空的;司天、在泉及左右间气的变化规律;五运六气的变

化对自然万物的影响。

〔原文〕

①

黄帝坐明堂,始正天纲,临观八极,考建五常,请天师而问之曰:论言天地之动静,神明为

之纪,阴阳之升降,寒暑彰其兆。余闻五运之数于夫子,夫子之所言,正五气之各主岁尔,首甲

定运,余因论之。鬼臾区曰:地主甲己,金主乙庚,水主丙辛,木主丁壬,火主戊癸。子午之上,

少阴主之;丑未之上,太阴主之;寅申之上,少阳主之;卯酉之上,阳明主之;辰戌之上,太阳主

之;巳亥之上,厥阴主之。不合阴阳,其故何也?岐伯曰:是明道也,此天地之阴阳也。夫数之

可数者,人中之阴阳也,然所合,数之可得者也。夫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百,数之可千,推

之可万。天地阴阳者,不以数推以象之谓也。帝曰:愿闻其所始也。岐伯曰:昭乎哉问也!臣

览《太始天元册》文,丹天之气经于牛女戊分,黄今天之气经于心尾己分,苍天之气经于危室柳

鬼,素天之气经于亢氐昴毕,玄天之气经于张翼娄胃。所谓戊己分者,奎壁角轸,则天地之门户

也。夫候之所始,道之所生,不可不通也。帝曰:善。论言天地者,万物之上下,左右者,阴阳之

道路,未知其所谓也。岐伯曰:所谓上下者,岁上下见阴阳之所在也。左右者,诸上见厥阴,左

少阴右太阳;见少阴,左太阴右厥阴;见太阴,左少阳右少阴;见少阳,左阳明右太阴;见阳明,左

太阳右少阳;见太阳,左厥阴右阳明。所谓面北而命其位,言其见也。帝曰:何谓下?岐伯曰:

厥阴在上则少阳在下,左阳明右太阴;少阴在上则阳明在下,左太阳右少阳;太阴在上则太阳在

下,在厥阴右阳明;少阳在上则厥阴在下,左少阴右太阳;阳明在上则少阴在下,左太阴右厥阴;

②

太阳在上则太阴在下,左少阳右少阴。所谓面南而命其位,言其见也。上下相遘,寒暑相临,

气相得则和,不相得则病。帝曰:气相得而病者何也?岐伯曰:以下临上,不当位也。帝曰:动

静何如?岐伯曰:上者右行,下者左行,左右周天,余而复会也。帝曰:余闻鬼臾区曰:应地者

静。今夫子乃言下者左行,不知其所谓也,愿闻何以生之乎?岐伯曰:天地动静,五行迁复,虽

③④

鬼臾区其上候而已,犹不能遍明。夫变化之用,天垂象,地成形,七曜纬虚,五行丽地。地

者,所以载生成之形类也。虚者,所以列应天之精气也。形精之动,犹根本之与枝叶也,仰观其

象,虽远可知也。帝曰:地之为下否乎?岐伯曰:地为人之下,太虚之中者也。帝曰:冯乎?岐

伯曰:大气举之也。燥以干之,暑以蒸之,风以动之,湿以润之,寒以坚之,火以温之。故风寒在

下,燥热在上,湿气在中,火游行其间,寒暑六入,故令虚而生化也。故燥胜则地干,暑胜则地

热,风胜则地动。湿胜则地泥,寒胜则地裂,火胜则地固矣。帝曰:天地之气,何以候之?岐伯

曰:天地之气,胜复之作,不形于诊也。《脉法》曰:天地之变,无以脉诊。此之谓也。帝曰:间气

何如?岐伯曰:随气所在,期于左右。帝曰:期之奈何?岐伯曰:从其气则和,违其气则病,不当

其位者病,迭移其位者病,失守其位者危,尺寸反者死,阴阳交者死。先立其年,以知其气,左右

应见,然后乃可以言死生之逆顺。

帝曰:寒暑燥湿风火,在人合之奈何?其于万物何以生化?岐伯曰:东方生风,风生木,木

生酸,酸生肝,肝生筋,筋生心。其在天为玄,在人为道,地在为化。化生五味,道生智,玄生神,

化生气。神在天为风,在地为木,在体为筋,在气为柔,在藏为肝。其性为暄,其德为和,其用为

动,其色为苍,其化为荣,其虫毛,其政为散,其令宣发,其变摧拉,其眚为陨,其味为酸,其志为

怒。怒伤肝,悲胜怒;风伤肝,燥胜风;酸伤筋,辛胜酸。

南方生热,热生火,火生苦,苦生心,心生血,血生脾。其在天为热,在地为火,在体为脉,在

气为息,在藏为心。其性为暑,其德为显,其用为躁,其色为赤,其化为茂,其虫羽,其政为明,其

令郁蒸,其变炎烁,其眚燔?,其味为苦,其志为喜。喜伤心,恐胜喜;热伤气,寒胜热;苦伤气,

咸胜苦。

中央生湿,湿生土,土生甘,甘生脾,脾生肉,肉生肺。其在天为湿,在地为土,在体为肉,在

气为充,在藏为脾。其性静兼,其德为濡,其用为化,其色为黄,其化为盈,其虫倮,其政为谧,其

令云雨,其变动注,其眚淫溃,其味为甘,其志为思。思伤脾,怒胜思;湿伤肉,风胜湿;甘伤脾,

酸胜甘。

西方生躁,燥生金,金生辛,辛生肺,肺生皮毛,皮毛生肾。其在天为燥,在地为金,在体为

皮毛,在气为成,在藏为肺,其性为凉,其德为清,其用为固,其色为白,其化为敛,其虫介,其政

为劲,其令雾露,其变肃杀,其眚苍落,其味为辛,其志为优。忧伤肺,喜胜忧;热伤皮毛,寒胜

热;辛伤皮毛,苦胜辛。

北方生寒,寒生水,水生咸,咸生肾,肾生骨髓,髓生肝。其在天为寒,在地为水,在体为骨,

⑤

在气为坚,在藏为肾。其性为凛,其德为寒,其用为□,其色为黑,其化为肃,其虫鳞,其政为

⑥

静,其令□□,其变凝冽,其眚冰雹,其味为咸,其志为恐。恐伤肾,思胜恐;寒伤血,燥胜寒;

咸伤血,甘胜咸。五气更立,各有所先,非其位则邪,当其位则正。帝曰:病生之变何如?岐伯

曰:气相得则微,不相得则甚。帝曰:主岁何如?岐伯曰:气有余,则制己所胜而侮所不胜;其不

及,则己所不胜侮而乘之,己所胜轻而侮之。侮反受邪,侮而受邪,寡于畏也。帝曰:善。

〔注释〕

①考建五常:考察建立五行之气的运行规律。

②上下相遘:上指客气;下,指主气;相遘(gòu),相交。即客主加临。

③七曜纬虚:日月五星围绕于太空之中。

④五行丽地:金、木、水、火、土五行附着于地。

⑤其用为□:《黄帝内经素问校注语译》为下当补一“藏”字。

⑥其令□□:《黄帝内经素问校注语译》令下当补“霰雪”二字。

〔译文〕

黄帝坐在施政的宫殿里,开始厘定天纲,临观八方地势,考察建立五气运行的理论,请天师

岐伯来,向他问道,有的书上谈到,天地的动静,是以变化莫测的物象为纲纪,阴阳的升降,是以

通过寒暑的变化而显现出来,我从先生那里听说五运的变化规律,而先生所说的是五气主岁,

首先从甲开始定运,我曾经同鬼臾区讨论这个问题,他说土运统主甲年己年,金运统主乙年庚

年,水运统主丙年辛年,木运统主丁年壬年,火运统主戊年癸年。子年午年少阴司天,丑年未年

太阴司天,寅年申年少阳司天,卯年酉年阴明司天,辰年戌年太阳司天,已年亥年厥阴司天。这

里所说的与以前所讲的阴阳理论不相符合,这是什么道理呢?岐伯回答说,这个道理很明白,

五运六气是讲天地的阴阳变化。可以数得清楚的,是指人身中的阴阳,符合可数的阴阳之数。

阴阳的数量若进一步推演,可以由十推到百,由千推到万,天地阴阳变化;不可能用数去数,而

只能根据现象去类推。

黄帝说,希望听您谈一谈运气学说开始形成的情况如何?岐伯回答说,这个问题提的很详

明啊!我在阅览《太始天元册》时,发现有文字记到,红色的天气横亘在牛、女二宿与西北方的

戊位之间;黄色的天气,横亘在心、尾二宿与东南方的己位之间;青色的天气,横亘在危、室二宿

与柳、鬼二宿之间;白色的天气,横亘在亢、氐二宿与昂毕二宿之间;黑色的天气,横亘在张、翼

二宿与娄、胃二宿之间。所谓戊分,正当奎、壁二宿,此处为“天门”,所谓己分,正当角、轸二宿,

此处为“地户”。这就是观察气候的开始及运气学说的产生,因此不可以不搞清楚。

黄帝说,讲得很好!《天元纪大论》篇说,天地是万物的上下,左右是阴阳的道路,我不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岐伯回答说,所说的上是指某年司天、在泉位置上的阴阳,左右是指左右间气。

如厥阴司天,左间气为少阴,右间气为太阳;少阴司天,左间气为太阴,右间气为厥阴;太阴司

天,左间气为少阳,右间气为少阴;少阳司天,左间气为阳明,右间气为太阴;阳明司天,左间气

为太阳,右间气为少阳;太阳司天,左间气为厥阴,右间气为阳明。这就是所说的面对北方而确

定司天之气及左右间气的位置。

黄帝问道,什么是下(在泉)?岐伯回答说,厥阴司天,少阳在泉,左间气为阳明,右间气为

太阴;少阴司天,阳明在泉,左间气为太阳,右间气为少阳;太阴司天,太阳在泉,左间气为厥阴,

右间气为阳明;少阳司天,厥阴在泉,左间气为少阴,右间气为太阳;阳明司天,少阴在泉,左间

气为太阴,左间气为厥阴;太阳司天,太阴在泉,左间气为少阳,右间气为少阴。这就是所说的

面对南方而确定在泉之气及左右间气的位置。上下之气相交,客气主气相加临,如果客气、主

气相生就和平无病,如果客气、主气相克,就会产生疾病。黄帝问道,也有客气和主气相生而产

生疾病的,这是什么原因呢?这是主气生客气,即以下临上,位置颠倒所造成的。

黄帝问道,天地的动静是怎么样的呢?岐伯回答说,天在上,向右旋转;地在下,向左旋转,

天地左右旋转周天,加上余数而为一周,又复回到原来的位置。黄帝问道,我曾经听鬼臾区说,

应地之气多是主静的,而现在先生却说地气左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希望听您讲一讲是凭什

么运行的?岐伯回答说,天地的运动,五行的递迁往复,鬼臾区虽然知道天体的运转,但是仍然

没有完全明了。在自然变化中,天垂布万象,地形成万物,日月五星行于天空,五行有形之物著

于大地。地是载负所生成的有形物类。太空所陈列的日月五星,是天之精气。天空的精气与

地上的有形物类,就象根本与枝叶一样,仰观天象,虽然觉得很遥远,但是还是可以了解它的。

黄帝问道,地是不是在最下边呢?岐伯回答说,地虽是在人的下边,但它仍是在太空之中。黄

帝问道,它依靠什么立于太空之中呢?岐伯回答说,依靠一种大气将它托举着。

燥气的特征是干燥,暑气的特征是蒸发,风气的特征是动摇,湿气的特征是它润泽,寒气的

特征是坚固,火气的特征是温暖。所以风寒在下,燥热在上,湿气在中央,火气游行于上下之

间,一年之中六气分别影响地面,于是化生了万物。所以,如果燥气太过,大地就干燥;暑气太

过,大地就炎热;风气太过,大地万物动荡不定;湿气太过,大地就泥泞;寒气太过,大地就冻裂;

火气太过,大地就坚固。

黄帝问道,司天、在泉之气怎么样从脉象上诊断出来呢?岐伯回答说,司天、在泉之气以及

胜和复的产生,不表现在脉诊上。脉诊书上说,天地之气的变化,不能从脉象上进行诊察,说的

就是这个意思。黄帝问道,间气怎么样从脉搏上诊察?岐伯回答说,根据间气所在的位置,从

左右手脉搏上进行诊察。黄帝又问道,如何进行诊察呢?岐伯回答说,脉搏的变化与岁气相

应,就平和正常,脉搏的变化与岁气相违背,就会产生疾病。脉象变化不当其位的会生病,左右

脉象相反的会生病,出现相克脉象的病情危险,尺寸脉象相反的会死,阴阳交错的也会死。首

先确立一年司天、在泉之气,才能明确左右间气,然后才可以推断疾病是死还是生,是逆证还是

顺证。

黄帝问道,寒暑燥湿风火如何与人体相应合呢?对自然万物的生化又产生什么影响呢?

岐伯回答说,六气的变化,在天空为幽冥,在人体为道化,在地为造化,造化而成五味,道化生才

智,幽冥生神明,化生六气。东方产生风气,风气生木类,木类生酸味,酸味滋养肝精,肝精养筋

膜,筋膜精气养心。神明在天为风,在地为木行,在人体为筋,在气为柔和,在五脏为肝,它的性

质温暖,它的德性平和,它的特点主动,它的颜色为青,它的生化为繁荣,和它对应的虫为毛虫,

它的作用为升散,它所主的时令为宣发,它的变动属摧折,它所产生的祸害为陨落。它的味为

酸,它的志为怒,大怒伤肝,悲哀能抑制大怒,风气太过能伤肝,燥气能制约风气,酸味太过伤

筋,辛味可中和酸味。

南方产生热气,热盛则生火,火能生苦味,苦味能养心,心能生血,心血可养脾。它在天上

六气为热,在地为火行,在人体为脉,在气为长养,在五脏为心,它的性质暑热,它的德性明显,

它的特点为躁动,它的颜色为红色,它的生化为繁茂,和它对应的虫为羽虫,它的作用为明达,

它所主的时令为蒸腾,它的变动属炎热,它所产生的祸害为火灾。它的味为苦,它的志为喜,过

喜能伤心,恐能抑制喜,大热能耗损正气,寒能制约热,苦味太过能伤气,咸味能中和苦味。

中央产生湿气,湿气有益于土气的生长,土能生甜味,甜味能养脾,脾气生肌肉,脾气可以

养肺。它在天之六气为湿,在地为土行,在人体为肉,在气为充实,在五脏为脾,它的特点化生

万物,它的颜色为黄色,它的生化为盈满,和它相对应的虫为倮虫,它的作用为主静,它所主的

时令为布云施雨,它的变动为久雨不停,它所产生的祸害为暴雨土崩。它的味为甜,它的志为

思,过思能伤脾,怒能抑制思,湿气太过伤肌肉,风能制约湿,甜味太过能伤脾,酸味能中和甜

味。

西方产生燥气,燥气能生金,金能生辛味,辛味能养肺,肺气能滋养皮毛,肺气可以滋养肾

水。它在天之六气为燥,在地为金行,在人体为皮毛,在气为成熟,在五脏为肺,它的性质为凉

爽,它的德性为清凉,它的特点为坚固,它的颜色为白色,它的生化为收敛,和它相对应的虫为

介虫,它的作用为刚强劲急,它所主的时令多雾露,它的变动为肃杀,它所产生的祸害为草木干

枯凋零。它的味为辛,它的志为忧,过忧能伤肺,喜能抑制忧,热气太过伤皮毛,寒能制约热,辛

味太过伤皮毛,苦味能中和辛味。

北方产生寒气,寒则水旺盛,水能生咸味,咸味能养肾,肾精生骨髓,骨髓养肝脏。它在天

之六气为寒,在地为水行,在人体为骨,在气为坚固,在五脏为肾,它的性质为凛寒,它的德性为

寒凉,它的特点为闭藏,它的颜色为黑色,它的生化为肃静,和它相对应的虫为鳞虫,它的作用

为清静,它所主的时令为霰雪,它的变动为冻裂,它所产生的祸害为冰雹。它的味为咸,它的志

为恐,卒恐伤肾,思能抑制恐,寒气太过伤血,燥能制约寒,咸味太过伤血,甜味能中和咸味。

上述五气,依次更替主时,每一个时令多有先期而至的气候,气的来临,如果与当令之气不

合,就是邪气,与当令之气一致,即为正气。

黄帝问道,邪气致病发生的变化怎么样?岐伯回答说,主气与客气相一致,则病轻微;主气

与客气不一致,则病重。黄帝又问道,五气是怎样主岁的?岐伯回答说,五行之气,如果某一行

的气太过,于是它便进一步克制它本来所胜的那一行之气,而且还反侮它本来所不胜的那一行

之气;反过来,如果某一行的气不足,那末它本来不胜的那一行之气,进一步克制它,而它本来

能胜过的那一行之气,反过来欺侮它。欺侮别行之气的,也往往受到邪气的侵袭,这是由于它

无所畏惧所造成的。黄帝说,讲得很好!

六微旨大论篇第六十八

〔题解〕本篇重点论述了天道六六之节,地理与六节相应。前面《六节脏象论》指出了六气

的大纲;本篇则进一步详述六气的精微要旨,所以篇名为“六微旨大论”。篇中阐述了标本中气

的关系;地理应六节气位以及亢害承制的具体内容;天符、岁会、太乙天符的含义;一年中六气

终始的具体时间;升降出入的意义。

〔原文〕

黄帝问曰:鸣呼远哉!天之道也,如迎浮云,若视深渊,视深渊尚可测,迎浮云莫知其极。

夫子数言谨奉天道,余闻而藏之,心私异之,不知其所谓也。愿夫子溢志尽言其事,令终不灭,

久而不绝,天之道可得闻乎?岐伯稽首再拜对曰:明乎哉问天之道也!此因天之序,盛衰之时

①

也。帝曰:愿闻天道六六之节,盛衰何也?岐伯曰:上下有位,左右有纪。故少阳之右,阳明

治之;阳明之右,太阳治之;太阳之右;厥阴治之;厥阴之右,少阴治之;少阴之右,太阳治之;太

阴之右,少阳治之。此所谓气之标,盖南面而待也。故曰:因天之序,盛衰之时,移光定位,正立

而待之。此之谓也。少阳之上,火气治之,中见厥阴;阳明之上,燥气治之,中见太阴;太阳之

上,寒气治之,中见少阴;厥阴之上,风气治之,中见少阳;少阴之上,热气治之,中见太阳;太阴

②

之上,湿气治之,中见阳明。所谓本也,本之,中之见也,见之下,气之标也,本标不同,气应异

③

象。帝曰:其有至而至,有至而不至,有至而太过,何也?岐伯曰:至而至者和;至而不至,来

气不及也;未至而至,来气有余也。帝曰:至而不至,未至而至如何?岐伯曰:应则顺,否则逆,

逆则变生,变则病。帝曰:善。请言其应。岐伯曰:物生其应也,气脉其应也。

④

帝曰:善。愿闻地理之应六节气位何如?岐伯曰:显明之右,君火之位也;君火之右,退

行一步,相火治之;复行一步,土气治之;复行一步,金气治之;复行一步,水气治之;复行一步,

木气治之;复行一步,君火治之。相火之下,水气承之;水位之下,土气承之;土位之下,风气承

之;风位之下,金气承之;金位之下,火气承之;君火之下,阴精承之。帝曰:何也?岐伯曰:亢则

害,承乃制,制则生化,外列盛衰,害则败乱,生化大病。帝曰:盛衰何如?岐伯曰:非其位则邪,

当其位则正,邪则变甚,正则微。帝曰:何谓当位?岐伯曰:木运临卯,火运临午,土运临四季,

金运临酉,水运临子,所谓岁会,气之平也。帝曰:非位何如?岐伯曰:岁不与会也。帝曰:土运

之岁,上见太阴;火运之岁,上见少阳、少阴;金运之岁,上见阳明;木运之岁,上见厥阴;水运之

岁,上见太阳;奈何?岐伯曰:天之与会也。故《天元册》曰天符。天符岁会何如?岐伯曰:太一

天符之会也。帝曰:其贵贱何如?岐伯曰:天符为执法,岁位为行令,太一天符为贵人。帝曰:

⑤

邪之中也奈何?岐伯曰:中执法者,其病速而危;中行令者,其病徐而持;中贵人者,其病暴而

死。帝曰:位之易也何如?岐伯曰:君位臣则顺,臣位君则逆。逆则其病近,其害速;顺则其病

远,其害微。所谓二火也。帝曰:善。愿闻其步何如?岐伯曰:所谓步者,六十度而有奇,故二

十四步积盈百刻而成日也。

帝曰:六气应五行之变何如?岐伯曰:位有终始,气有初中,上下不同,求之亦异也。帝曰:

求之奈何?岐伯曰:天气始于甲,地气治于子,子甲相合,命曰岁立,谨候其时,气可与期。帝

曰:愿闻其岁,六气始终,早晏何如?岐伯曰:明乎哉问也!甲子之岁,初之气,天数始于水下一

刻,终于八十七刻半;二之气,始于八十七刻六分,终于七十五刻;三之气,始于七十六刻,终于

六十二刻半;四之气,始于六十二刻六分,终于五十刻;五之气,始于五十一刻;终于三十七刻

半;六之气,始于三十七刻六分,终于二十五刻。所谓初六,天之数也。乙丑岁,初之气,天数始

于二十六刻,终于一十二刻半;二之气,始于一十二刻六分,终于水下百刻;三之气,始于一刻,

终于八十七刻半;四之气,始于八十七刻六分,终于七十五刻;五之气,始于七十六刻,终于六十

二刻半;六之气,始于六十二刻六分,终于五十刻。所谓六二,天之数也。丙寅岁,初之气,天数

始于五十一刻,终于三十七刻半;二之气,始于三十七刻六分,终于二十五刻;三之气,始于二十

六刻,终于一十二刻半;四之气,始于一十二刻六分,终于水下百刻;五之气,始于一刻,终于八

十七刻半;六之气,始于八十七刻六分,终于七十五刻。所谓六三,天之数也。丁卯岁,初之气,

天数始于七十六刻,终于六十二刻半;二之气,始于六十二刻六分,终于五十刻;三之气,始于五

十一刻,终于三十七刻半;四之气,始于三十七刻六分,终于二十五刻;五之气,始于二十六刻,

终于一十二刻半;六之气,始于一十二刻六分,终于水下百刻。所谓六四,天之数也。次戊辰

岁,初之气,复始于一刻,常如是无已,周而复始。帝曰:愿闻其岁候何如?岐伯曰:悉乎哉问

也!日行一周,天气始于一刻,日行再周,天气始于二十六刻,日行三周,天气始于五十一刻,日

行四周,天气始于七十六刻,日行五周,天气始于一刻,所谓一纪也。是故寅午戌岁气会同,卯

未亥岁气会同,辰申子岁气会同,巳酉丑岁气会同,终而复始。帝曰:愿闻其用也。岐伯曰:言

天者求之本,言地者求之位,言人者求之气交。帝曰:何谓气交?岐伯曰:上下之位,气交之中,

人之居也。故曰:天枢之上,天气主之;天枢之下,地气主之;气交之分,人气从之,万物由之。

此之谓也。帝曰:何谓初中?岐伯曰:初凡三十度而有奇,中气同法。帝曰:初中何也?岐伯

曰:所以分天地也。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初者地气也,中者天气也。帝曰:其升降何如?

岐伯曰:气之升降,天地之更用也。帝曰:愿闻其用何如?岐伯曰:升已而降,降者谓天;降已而

升,升者谓地。天气下降,气流于地;地气上升,气腾于天。故高下相召,升降相因,而变作矣。

帝曰:善。寒湿相遘,燥热相临,风火相值,其有间乎?岐伯曰:气有胜复,胜复之作,有德

有化,有用有变,变则邪气居之。帝曰:何谓邪乎?岐伯曰:夫物之生从于化,物之极由乎变,变

化之相薄,成败之所由也。故气有往复,用有迟速,四者之有,而化而变,风之来也。帝曰:迟速

往复,风所由生,而化而变,故因盛衰之变耳。成败倚伏游乎中何也?岐伯曰:成败倚伏生乎

动,动而不已,则变作矣。帝曰:有期乎?岐伯曰:不生不化,静之期也。帝曰:不生化乎?岐伯

曰: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故非出入,则无以生长壮老已;非升降,则无以生

长化收藏。是以升降出入,无器不有。故器者生化之宇,器散则分之,生化息矣。故无不出入,

无不升降。化有小大,期有近远,四者之有,而贵常守,反常则灾害至矣。故曰:无形无患。此

之谓也。帝曰:善。有不生不化乎?岐伯曰:悉乎哉问也!与道合同,惟真人也。帝曰:善。

〔注释〕

①上下有位:指六气的司天、在泉都有一定的位置。

②气之标:气,指六气。气之标,即三阴、三阳为六气之标。

③至而至:前一“至”字指时令,季节;后—“至”字,指应时之气。

④显明,日出之所,正东方,按节气即春分节。

⑤其病徐而持:一作“其病徐而特”。

〔译文〕

黄帝问道,哎呀!关于天体的理论真是高深啊!就象仰观浮云,又如同俯视深渊一样,然

而深渊的深度还是可以测量的,但浮云的边际却是不可知道的,先生经常说应当谨慎地遵循自

然规律,我听了以后牢记在心里,但私下心里又有一些疑虑,不知道说的是一些什么意思?希

望先生毫无保留地讲一讲有关内容,使它永不泯灭,流传不绝。有关天的理论,可以讲给我听

听吗?岐伯叩头连续跪拜了两次回答说,您对天的理论问题问得真清楚呀!这是天序推演所

表现出的一种气候盛衰现象。

黄帝问道,我希望听一听天道六六之节盛衰情况是什么样的?岐伯回答说,六气司天在泉

都有一定的位置,左右间气各有一定的规律。所以少阳的右边属阳明所主管,阳明的右边属太

阳所主管,太阳的右边属厥阴所主管,厥阴的右边属少阴所主管,少阴的右边属太阴所主管,太

阴的右边属少阳所主管。这就是所说的六气之标,是面对南方而观察其气的。所以说,要依据

时序的变化,六气盛衰的时间,靠日光移影确定,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少阳的上面是火气主管,

中气为厥阴;阳明的上面是燥气主管,中气为太阴;太阳的上面是寒气主管,中气为少阴;厥阴

的上面是风气主管,中气为少阳;少阴的上面是热气主管,中气为太阳;太阴的上面是湿气主

管,中气为阳明。这就是所说的三阴、三阳的本气。本气的下面为中见之气,中气的上面为六

气之标。由于本和标不同,所以反映的现象也不一样。

黄帝问道,六气与时令的关系,有时令已到,应时之气也来临了;有时令已到,但应时之气

仍未来临;有时令已到,而应时之气太过,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时令已到,应时之气也

来临了,是平和之气;时令已到,而应时之气仍未来临,这是应来之气不足;时令已到,但应时之

气太过,这是应来之气有余。黄帝又问道,时令已到,但应时之气未到,或时令未到,但应时之

气提前来到,这是什么原因呢?岐伯回答说,时令与应时之气相一致就称为顺,时令与应时之

气不一致就称为逆,逆就要发生异常变化,发生了异常变化就要产生疾病。黄帝说,讲的好!

请再谈一谈相应。岐伯说,万物应于生长,六气应于脉象。

黄帝说,很好!希望听您谈一谈地理位置如何与六气相应,岐伯回答说,显明(恰当春分

时)的右边,为少阴君火主管的位置;再行一步,为少阳相火主管的位置;再行一步,为太阴湿土

主管的位置;再行一步,为阳明金燥金主管的位置;再行一步,为太阳寒水主管的位置;再行一

步,为厥阴木主管的位置;再行一步,又回到少阴君火主管的位置上了。相火的下面,随着有水

气来制约它;水位的下面,随着有土气来制约它;土位的下面,随着有风气来制约它;风位的下

面,随着有金气来制约它,金位的下面,随着有火气来制约它;君火的下面,随着有阴精来制约

它。黄帝又问道,为什么是这样?岐伯回答说,六气中的任何一气亢盛太过,就会出现灾害,因

而随着就要加以制约,经过制约,亢盛平复,于是出现正常生化过程,陈列在自然界的是当盛则

盛,当衰则衰。如果亢而无制便成为灾害,生化之机败乱,从而形成大病。

黄帝问道,气的盛衰怎样呢?岐伯回答说,与其位不相合的,就是邪气,与其位相合的,就

是正气。邪气变化比较多,正气变化则比较轻微。黄帝进一步问道,什么叫当其位?如木运遇

到卯年,火运遇到午年,土运遇到辰、戌、丑、未年,金运遇到酉年,水运遇到子年,这就是所说的

“岁会”,为平气。黄帝又问道,不当其位怎么样?岐伯回答说,天干不与年支五行之气相会。

黄帝问道,土运年见太阴司天,火运年见少阳、少阴司天,金运年见阳明司天,木运年见厥

阴司天,水运年见太阳司天,这叫什么呢?岐伯回答说,这叫司天之气与运气相逢会,所以《天

元册》里称为“天符”。黄帝问道,既是天符,又是岁会的怎么样?岐伯回答说,这叫太一天符的

会合。黄帝又问道,它们有什么贵贱不同吗?岐伯回答说,天符相当于执法,岁会相当于行令,

太一天符相当于贵人。黄帝问道,邪气伤人后发病又有什么不同呢?岐伯回答说,伤于执法邪

气,疾病变化迅速而且危重;伤于行令邪气,疾病变化缓慢而且持久;伤于贵人邪气,发病卒暴

而且容易死亡。黄帝又问道,六气的位置变换了会怎么样?岐伯回答说,君居于臣位为顺,反

过来臣居于君位为逆,逆则很快就会发病,其危害也迅速;顺则发病缓慢,其危害轻微。所谓六

气位置变换,是指君火、相火而说的。

黄帝说,讲的很好!我还想听您谈一谈六步是怎么一回事?岐伯回答说,所说的步,是指

每步六十日有零,每年六步,四年二十四步,零数积累起来满了一百刻即为一日了。

黄帝问道,六气应于五行的变化怎样?岐伯回答说,六气每一气的时限有始有终,又有初

气,中气之异,还有天气、地气之别,所以推求的方法也就不同了。黄帝问道,如何去推求呢?

岐伯回答说,天气从天干的甲开始,地气从地支的子开始,子与甲相组合,称为岁立,谨慎把握

六气交接时刻,六气的变化便可以推求出来。

黄帝问道,希望听您谈一谈每年六气的始与终,早与晚是怎么样的?岐伯回答说,您问的

真清楚啊!甲子年,初气开始于漏水下一刻,终于八十七刻半;二气开始于八十七刻六分,终于

七十五刻;三气开始于七十六刻,终于六十二刻半;四气开始于六十二刻六分,终于五十刻;五

气开始于五十一刻,终于三十七刻半;六气开始于三十七刻六分,终于二十五刻。这就是第一

个六步,六气终始的刻数。

乙丑年,初气开始于二十六刻,终于一十二刻半;二气开始于一十二刻六分,终于漏水下百

刻;三气开始于漏水下一刻,终于八十七刻半;四气开始于八十七刻六分,终于七十五刻;五气

开始于七十六刻,终于六十二刻半;六气开始于六十二刻六分,终于五十刻。这就是第二个六

步,六气终始的刻数。

丙寅年,初气开始于五十一刻,终于三十七刻半;二气开始于三十七刻六分,终于二十五

刻;三气开始于二十六刻,终于一十二刻半;四气开始于一十二刻六分,终于漏水下百刻;五气

开始于漏水下一刻,终于八十七刻半;六气开始于八十七刻六分,终于七十五刻。这就是第三

个六步,六气终始的刻数。

丁卯年,初气开始于七十六刻,终于六十二刻半;二气开始于六十二刻六分,终于五十刻;

三气开始于五十一刻,终于三十七刻半;四气开始于三十七刻六分,终于二十五刻;五气开始于

二十六刻,终于一十二刻半;六气开始于一十二刻六分,终于漏水下百刻。这就是第四个六步,

六气终始的刻数。接着下面戊辰年初气开始于漏水下一刻,又顺着上面的次序周而复始,循环

不止。

黄帝问道,我希望听您谈一谈按照一年应当怎么样推算?岐伯回答说,您问得真详细啊!

太阳在天体上运行第一周时,天时开始于漏水下一刻;太阳在天体上运行第二周时,天时开始

于漏水下二十六刻;太阳在天体上运行第三周时,天时开始于漏水下五十一刻;太阳在天体上

运行第四周时,天时开始于漏水下七十六刻。太阳在天体上运行第五周时,天时又开始于漏水

下一刻,所以每四年一个轮回,称为一纪。正因为如此,所以寅年、午年、戌年,六气的终始时刻

相同;卯年、未年、亥年,六气终始时刻相同;己年、酉年、丑年,六气的终始时刻相同。六气象这

样的往复循环,终而复始。

黄帝问道,希望听您谈一谈六气的运用如何?岐伯回答说,在谈论有关天的内容时,当以

六气为本元,在谈论有关地的内容时,当以六气应五行之位为主,在谈论人时,当以天地气相交

的情形为主。黄帝问道,气交是指的什么?岐伯回答说,天气居上,气降于下,地居于下,气腾

于上,天地相交之所,为人所居之处。所以说中枢以上的为天气主管,中枢以下为地气主管,在

天、地气交会处,人气随着天地之气而发生变化,世界万物也由此而产生,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黄帝又问道,什么叫初和中?岐伯回答说,初气三十日有零,中气也同这一样。黄帝问道,为什

么要分初气、中气?岐伯回答说,用它来区别天与地。黄帝进一步说,希望听您讲具体一点,岐

伯回答说,初是指地气,中是指天气。

黄帝问道,气是怎样进行升降的?岐伯回答说,气的上升和下降是天地交替作用的结果。

黄帝问道,希望听您谈一谈它们是如何作用的?岐伯回答说,地气上升,升到了极点便转而下

降,下降是天的作用,天气下降,降到了极点便又转而上升,上升是地的作用。天气向下降,其

气流布于地,地气上升,其气上腾于天。所以天地相互感召,升降互为因果,因而变化就产生

了,黄帝说,很好。寒与湿相遇,燥与热相逢,风与火相会其中有间隙吗?岐伯回答说,六气有

胜气也有复气,胜气与复气的交替出现,于是便可能产生各种不同的作用,或为有益的作用,或

为生化作用,或为一般作用,或为异常作用,发生了异常作用,便容易招致邪气。黄帝问道,什

么是邪呢?岐伯回答说,物的新生是化的结果,物长到极点,是变的结果,变与化的相互搏击,

是成功和毁败的原因所在。所以有往有来,作用有快有慢,由于往、来、快、慢的影响,便形成变

与化的过程,因而就产生风气。

黄帝问道,往来快慢是风气产生的原因,从化到变是事物由盛到衰的过程。成和败常相互

为因,但也潜伏在变化之中,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成败的相互依存转化,是由于运动,

不断地运动,就发生变化了。黄帝问道,变化有一定的时间吗?岐伯回答说,如果既没有生,又

没有化,就是静止的时期。黄帝问道,有不生化的时候吗?岐伯回答说,假如出入活动废止了,

生机就毁灭了,升降活动停止了,气化就危殆了。所以如果没有出入运动,便无法形成生、长、

壮、老、死的过程,如果没有升降运动,也无法形成生、长、化、收藏的过程。所以升降出入运动,

没有那一种物体不存在,因而物体是升降出入运动进行的场所。如果物体解体了,生化运动也

随之停息了,可以说没有一种物体不存在出入运动,也没有一种物体不存在升降运动,只不过

是生化活动有大小和时间长短的区别。升降运动和出入运动重在保持正常,如果反常了,就会

出现灾害。所以说只是没有形体的东西,才不会有祸患,讲的就是这个意思。黄帝说,很好!

有没有不生不化的呢?岐伯回答说,您问的真详细呀!同自然规律保持一致,只有真人了。

气交变大论篇第六十九

〔题解〕天气下降,地气上升,上下交合叫“气交”;变,指五运太过,不及的变化。本篇论述

了五运在气交中太过、不及的变化,所以篇名为“气交变大论”。内容有五运太过,不及所造成

的自然变化及其对人体的影响;五运的德、化、政、令对自然界的影响及其与疾病发生的关系。

〔原文〕

新校正云:详此论专明气交之变,乃五运太过不及,德化政令,灾变胜复,为病之事。

①

黄帝问曰:五运更治,上应天期,阴阳往复,寒暑迎随,真邪相薄,内外分离,六经波荡,五

②③

气倾移,太过不及,专胜兼并,愿言其始,而有常名,可得闻乎?岐伯稽首再拜对曰:昭乎哉

问也!是明道也。此上帝所贵,先师传之,臣虽不敏,往闻其旨。帝曰:余闻得其人不教,是谓

失道,传非其人,慢泄天宝。余诚菲德,未足以受至道;然而众子哀其不终,愿夫子保于无穷,流

于无极,余司其事,则而行之奈何?岐伯曰:请遂言之也。《上经》曰:夫道者,上知天文,下知地

理,中知人事,可以长久。此之谓也。帝曰:何谓也?岐伯曰:本气位也。位天者,天文也。位

地者,地理也。通于人气之变化者,人事也。故太过者先天,不及者后天,所谓治化而人应之

也。帝曰:五运之化,太过何如?岐伯曰:岁木太过,风气流行,脾土受邪。民病飧泄食减,体重

④

烦冤,肠鸣腹支满,上应岁星。甚则忽忽善怒,眩冒巅疾。化气不政,生气独治,云物飞动,草

木不宁,甚而摇落,反胁痛而吐甚,冲阳绝者死不治,上应太白星。

岁火太过,炎暑流行,肺金(守)受邪。民病疟,少气咳喘,血溢血泄注下,嗌燥耳聋,中热肩

背热,上应荧惑星。甚则胸中痛,胁支满胁痛,膺背肩胛间痛,两臂内痛,身热骨痛而为浸淫。

收气不行,长气独明,雨水霜寒,上应辰星。上临少阴少阳,火燔?,水泉涸,物焦槁,病反谵妄

狂越,咳喘息鸣,下甚血溢泄不已,太渊绝者死不治,上应荧惑星。

岁土太过,雨湿流行,肾水受邪。民病腹痛,清厥意不乐,体重烦冤,上应镇星。甚则肌肉

萎,足痿不收,行善?,脚下痛,饮发中满食减,四肢不举。变生得位,藏气伏,化气独治之,泉涌

河衍,涸泽生鱼,风雨大至,土崩溃,鳞见于陆,病腹满溏泄肠鸣,反下甚而太溪绝者死不治,上

应岁星。

岁金太过,燥气流行,肝木受邪。民病两胁下少腹痛,目赤痛眦疡,耳无所闻。肃杀而甚,

则体重烦冤,胸痛引背,两胁满且痛引少腹,上应太白星。甚则喘咳逆气,肩背痛,尻阴股膝髀

?骨行足皆病,上应荧惑星。收气峻,生气下,草木敛,苍干雕陨,病反暴痛,月去胁不可反侧,咳逆

甚则血溢,太冲绝者死不治,上应太白星。

⑤

岁水太过,寒气流行,邪害心火。民病身热烦心躁悸,阴厥上下中寒,谵妄心痛,寒气早

至,上应辰星。甚则腹大胫肿,喘咳,寝汗出憎风,大雨至,埃雾朦郁,上应镇星。上临太阳,则

(原脱,据《五常政大论》新校正引文补)雨冰雪,霜不时降,湿气变物,病反腹满肠鸣,溏泄食不化,渴而妄

冒,神门绝者死不治,上应荧惑、辰星。

帝曰:善。其不及何如?岐伯曰:悉乎哉问也!岁木不及,燥乃大行,生气失应,草木晚荣,

肃杀而甚,则刚木辟著,柔(守)萎苍干,上应太白星,民病中清,月去胁痛,少腹痛,肠鸣溏泄,凉雨

时至,上应太白星,其谷苍。上临阳明,生气失政,草木再荣,化气乃急,上应太白、镇星,其主苍

⑥

早。复则炎暑流火,湿性燥,柔脆草木焦槁,下体再生,华实齐化,病寒热疮疡?胗痈痤,上应

荧惑、太白,其谷白坚。白露早降,收杀气行,寒雨害物,虫食甘黄,脾土受邪,赤气后化,心气晚

治,上胜肺金,白气乃屈,其谷不成,咳而鼽,上应荧惑、太白星。

岁火不及,寒乃大行,长政不用,物荣而下,凝惨而甚,则阳气不化,乃折荣美,上应辰星,民

病胸中痛,胁支满,两胁痛,膺背肩胛间及两臂内痛,郁冒朦昧,心痛暴?,胸腹大,胁下与腰背

相引而痛,甚则屈不能伸,髋髀如别,上应荧惑、辰星,其谷丹。复则埃郁,大雨且至,黑气乃辱,

病鹜溏腹满,食饮不下,寒中肠鸣,泄注腹痛,暴挛痿痹,足不任身,上应镇星、辰星,玄谷不成。

岁土不及,风乃大行,化气不令,草木茂荣,飘扬而甚,秀而不实,上应岁星,民病飧泄霍乱,

体重腹痛,筋骨繇复,肌肉?酸,善怒,藏气举事,蛰虫早附,咸病寒中,上应岁星、镇星、其谷

黄今。复则收政严峻,名木苍雕,胸胁暴痛,下引少腹,善大息,虫食甘黄,气客于脾,黄今谷乃减,

民食少失味,苍谷乃损,上应太白、岁星。上临厥阴,流水不冰,蛰虫来见,藏气不用,白乃不复,

上应岁星,民乃康。

岁金不及,炎火乃行,生气乃用,长气专胜,庶物以茂,燥烁以行,上应荧惑星,民病肩背瞀

重,鼽嚏血便注下,收气乃后,上应太白星,其谷坚芒。复则寒雨暴至,乃零冰雹霜雪杀物,阴厥

且格,阳反上行,头脑户痛,延及囟顶发热,上应辰星,丹谷不成,民病口疮,甚则心痛。

岁水不及,湿乃大行,长气反用,其化乃速,暑雨数至,上应镇星,民病腹满身重,濡泄寒疡

流水,腰股痛发,??股膝不便,烦冤足痿清厥,脚下痛,甚则跗肿,藏气不政,肾气不衡,上应辰

⑦

星,其谷禾巨。上临太阴,则大寒数举,蛰虫早藏,地积坚冰,阳光不治,民病寒疾于下,甚则腹

满浮肿,上应镇星,其主黄今谷。复则大风暴发,草偃木零,生长不鲜,面色时变,筋骨并辟,肉?

⑧

瘛,目视??,物疏璺,肌肉胗发,气并鬲中,痛于心腹,黄气乃损,其谷不登,上应岁星。

帝曰:善。愿闻其时也。岐伯曰:悉哉问也?木不及,春有鸣条律畅之化,则秋有雾露清凉

之政,春有惨凄残贼之胜,则夏有炎暑燔烁之复,其眚东,其藏肝,其病内舍月去胁,外在关节。

火不及,夏有炳明光显之化,则冬有严肃霜寒之政,夏有惨凄凝冽之胜,则不时有埃昏大雨之

复,其眚南,其藏心,其病内舍膺胁,外在经络。土不及,四维有埃云润泽之化,则春有鸣条鼓拆

之政,四维发振拉飘腾之变,则秋有肃杀霖霪之夏,其眚四维,其藏脾,其病内舍心腹,外在肌肉

四支。金不及,夏有光显郁蒸之令,则冬有严凝整肃之应,夏有炎烁燔燎之变,则秋有冰雹霜雪

之复,其眚西,其藏肺,其病内舍膺胁肩背,外在皮毛。水不及,四维有湍润埃云之化,则不时有

和风生发之应,四维发埃昏骤注之变,则不时有飘荡振拉之复,其眚北,其藏肾,其病内舍腰脊

骨髓,外在溪谷踹膝。夫五运之政,犹权衡也,高者抑之,下者举之,化者应之,变者复之,此生

长化成收藏之理,气之常也,失常则天地四塞矣。故曰:天地之动静,神明为之纪,阴阳之往复,

寒暑彰其兆。此之谓也。

帝曰:夫子之言五气之变,四时之应,可谓悉矣。夫气之动乱,触遇而作,发无常会,卒然灾

合,何以期之?岐伯曰:夫气之动变,固不常在,而德化政令灾变,不同其候也。帝曰:何谓也?

岐伯曰:东方生风,风生木,其德敷和,其化生荣,其政舒启,其令风,其变振发,其灾散落。南方

生热,热生火,其德彰显,其化蕃茂,其政明曜,其令热,其变销烁,其灾燔?。中央生湿,湿生

土,其德溽蒸,其化丰备,其政安静,其令湿,其变骤注,其灾霖溃。西方生燥,燥生金,其德清

洁,其化紧敛,其政劲切,其令燥,其变肃杀,其灾苍陨。北方生寒,寒生水,其德凄沧,其化清

谧,其政凝肃,其令寒,其变冫栗冽,其灾冰雪霜雹。是以察其动也,有德有化,有政有令,有变有

灾,而物由之,而人应之也。帝曰:夫子之言岁候,其不及(守)太过,而上应五星。今夫德化政

令,灾眚变易,非常而有也,卒然而动,其亦为之变乎?岐伯曰:承天而行之,故无妄动,无不应

也。卒然而动者,气之交变也,其不应焉。故曰:应常不应卒。此之谓也。帝曰:其应奈何?岐

伯曰:各从其气化也。帝曰:其行之徐疾逆顺何如?岐伯曰:以道留久,逆守而小,是谓省下。

以道而去,去而速来,曲而过之,是谓省遗过也。久留而环,或离或附,是谓议灾与其德也。应

近则小,应远则大。芒而大倍常之一,其化甚;大常之二,其眚即发(原脱,依注补。守)也。小常之

一,其化减;小常之二,是谓临视,省下之过与其德也。德者福之,过者伐之。是以象之见也,高

而远则小,下而近则大,故大则喜怒迩,小则祸福远。岁运太过,则运星北越,运气相得,则各行

以道。故岁运太过,畏星失色而兼其母,不及,则色廉其所不胜。肖者瞿瞿,莫知其妙,闵闵之

当,孰者为良,妄行无徵,示畏侯王。帝曰:其灾应何如?岐伯曰:亦各从其化也,故时至有盛

衰,凌犯有逆顺,留守有多少,形见有善恶,宿属有胜负,徵应有吉凶矣。帝曰:其善恶何谓也?

岐伯曰:有喜有怒,有忧有丧,有泽有燥,此象之常也,必谨察之。帝曰:六者高下异乎?岐伯

曰:象见高下,其应一也,故人亦应之。帝曰:善。其德化政令之动静损益皆何如?岐伯曰:夫

德化政令灾变,不能相加也。胜复盛衰,不能相多也。往来小大,不能相过也。用之升降,不能

相无也。各从其动而复之耳。帝曰:其病生何如?岐伯曰:德化者气之祥,政令者气之章,变易

者复之纪,灾眚者伤之始,气相胜者和,不相胜者病,重感于邪则甚也。帝曰:善。所谓精光之

论,大圣之业,宣明大道,通于无穷,究于无极也。余闻之,善言天者,必应于人,善言古者,必验

于今,善言气者,必彰于物,善言应者,同天地之化,善言化言变者,通神明之理,非夫子孰能言

至道欤!乃择良兆而藏之灵室,每旦读之,命曰《气交变》,非齐戒不敢发,慎传也。

〔注释〕

①六经波荡:六经气血动荡不宁。

②五气倾移:五脏气血失去平衡协调。

③专胜兼并:专胜,五运主岁太过;兼并,五运主岁不及。

④忽忽:精神失守的样子。

⑤阴厥:虚寒性厥冷。

⑥复:张介宾注:“复者,子为其母而报复也,木衰金亢,火则复之,故为炎暑流火”。

⑦禾巨:禾巨(jù),黑黍。

⑧疏璺:疏璺(wēn),器皿破而未碎,只有裂纹。

〔译文〕

黄帝问道,五运交替主事,上与六气相应,阴阳往来,寒来暑往,真气与邪气相搏击,使人体

内外功能不协调,六经血气动荡不宁,五脏血气失去平衡,因而五气出现太过,不及,进而表现

为专胜、兼并等现象。我想知道它的起始,以及在人体中所出现的疾病,可以讲给我听听吗?

岐伯叩头连续跪拜两次回答说,您问的真清楚呀!这是很高深的理论,为帝王所珍重,是我的

老师传给我的,我虽然不敏感,但也经常到老师那里去听他讲其中的奥旨。黄帝说,我曾听人

说高深的理论如果遇到了合适的人不教,就会使这个理论失传,如果教给轻率无德之人,就叫

泄漏真贵理论。我诚然德才菲薄,不够接受高深理论的资格,然而许多老百姓哀叹不能尽终天

命,希望先生为保全百姓性命,使这一医学理论永远流传,由我来掌握这些理论,并切实加以推

行,您认为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请让我尽力地讲一讲吧!《上经》说,高深的理论,可以用它

来上测天文,下明地理,中晓人事,并可以保持长久,讲的就是这个道理。为什么这样说呢?根

本目的就是在于推求天、地、人三气的位置,司天的就是天文,司地的就是地理,通达人气变化

就是人事。时令未到而与该时令相应的气已来临,就称为太过,时令已到而与该时令相应的气

未来临,就称为不及,运气的变化对人体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黄帝问道,五运气化太过会出现一些什么变化?岐伯回答说,木运太过,风气大流行,脾土

就要受到邪气的侵袭,人们于是患完谷不化的泄泻,饮食减少,身体沉重,烦闷,肠鸣,腹部支撑

胀满,而且天上木星的光亮增强;甚至神情恍惚,喜怒,头晕目眩以及患头部疾病等。脾土不能

发挥作用。肝木功能独胜,天空中云物飞动,草木也不能安宁,甚至枝折叶败,胁肋疼痛,呕吐

严重,如果冲阳脉败绝,多为死证,金复母仇,所以金星的光亮增强。

火运太过,炎热大流行,肺金就要受到邪气侵袭,人们于是患疟疾、气少、咳嗽、喘气、吐血、

衄血、便血、水泻,咽喉干燥,耳聋,胸中热,肩背发热等,而且天上荧惑星光亮增强。甚至胸中

疼痛,胁肋支撑胀满疼痛,胸膺、背、肩胛之间均痛,两臂内痛,身体发热,皮肤疼痛,患浸淫疮

等。肺金不能发挥作用,心火功能独胜。水复母仇,因而出现雨冰寒霜,辰星光亮增强等现象。

假若遇少阴君火、少阳相火司天、火热更旺,水泉干枯,植物干焦;出现谵语妄言、狂躁、咳嗽、喘

气、呼吸有音,便血不止,若太渊脉败绝,多为死证,天上荧惑星光亮增强。

土运太过,雨湿之气大流行,肾水就要受到邪气侵袭,人们于是患腹痛,四肢清冷,精神不

爽,身体沉重,烦闷,而且天上镇星光亮增强。甚至肌肉萎缩,足萎弱不能收持,行走时常抽筋,

脚下疼痛,发生水饮病,腹中胀满,饮食减少,四肢不能举动,土旺四季,为得位时病变,肾水不

能发挥作用,脾土功能独胜。泉水上涌,河水满溢,干涸的地泽中也出现了鱼类,风暴雨骤,河

堤崩溃,鳞类出现于地。人们患腹部胀满,大便稀溏,肠鸣,泻下不止,若见太溪脉败绝,多为不

治之证。水复母仇,所以天上岁星光亮增强。

金运太过,燥气大流行,肝木受到邪气侵袭,人们于是患两胁肋下及少腹部疼痛,双目红

痛,眼睛角痒,耳聋等。燥气过盛,甚至身体沉重,烦闷,胸痛牵引背部,两胁肋胀满而且牵引少

腹部,天上的太白星光亮增强。严重时咳嗽,喘气、气上逆,肩背疼痛,尾骶、臀部、大腿、膝、小

腿肚、腿胫、脚均痛。火复母仇,所以荧惑星光亮增强。肺金峻烈,肝木被抑,草木收敛不长,青

枯凋落,人们易患胁肋暴痛,不能左右转侧,咳嗽、血外溢,如果太冲脉败绝,多为不治之证。天

上太白星光亮增强。

水运太过,寒气大流行,心火受到邪气侵袭,人们于是患身体发热,心烦,躁动,心悸、厥冷,

身体上下内外均冷,妄言谵语,心痛、寒冷气候提前到来,天上辰星光亮增强。甚至腹部胀大,

腿胫肿,咳嗽、喘气,睡则汗出,恶风等。土复母仇,大雨不止,尘雾朦胧郁滞,天上镇星光亮增

强。若遇太阳寒水司天,,便出现飞雪冰雹霜冻,物受水而变。人们患腹部胀满,肠鸣,大便稀

溏,食不消化,口渴,头闷冒,若神门脉败绝,多为死证,天上荥惑星光亮减弱,辰星光亮增强。

黄帝说,很好!五运气化不及会出现一些什么变化?岐伯回答说,您问的真详细呀!木运

不及,燥气大流行,春生之气不能应时来临,草木生发推迟,金气肃杀过甚,坚硬的树木破折、枯

萎苍干,天上的太白星光亮增强,人们患腹中清冷,月去胁、少腹疼痛,肠鸣,大便稀溏,时常下冷

雨,天上太白星光亮增强,谷物色青而不成熟。若逢阳明燥气司天,春生之气不能发挥作用,土

气旺盛,草木再度繁茂,开花结果的时间也急迫,天上太白星、镇星光亮增强,草木过早凋零。

火复母仇,于是炎暑流行,湿受热蒸而变为干燥,柔嫩脆弱的草木焦枯,从根部再生枝叶,并开

花结果,人们多患寒热,疮疡,?疹,痈痤等病,天上荧惑星光亮增强,太白星光亮减弱,谷物不

容易成熟。露水提前下降,收敛肃杀之气流行,寒冷的雨水损伤万物,虫类喜食味甜色黄的物

类。脾土受到邪气侵袭,火气迟发,心气较晚发挥作用,火气胜金,肺气受到抑制,稻谷不能成

熟,人们多患咳嗽,流鼻涕等证。天上荧惑星光亮增强,太白星光亮减弱。

火运不及,寒冷之气大流行,夏长之气不能发挥正常作用,枝叶繁茂而不壮实,寒凉过甚,

于是阳气不能化育,因而万物失去荣艳美丽状态,天上辰星光亮增强,人们多患胸中疼痛,胁下

支撑胀满,两胁肋疼痛,胸膺、背部、肩胛之间,以及两臂内侧疼痛,抑郁昏冒,头目不清,心痛,

声音突然嘶哑,胸腹部胀大,胁下与腰背牵引疼痛,甚至能屈不能伸,髋部与股部好象要分开一

样,天上荧惑星光亮减弱,辰星光亮增强,红色的谷物不能成熟。土复母仇,于是土郁湿蒸,时

降大雨,肾气受到抑制,人们多患大便稀溏,腹部胀满,饮食不下,腹中寒凉,肠鸣,泄泻,腹痛,

肢体突然拘急,或出现痿、痹证、双脚不能支撑躯体,天上镇星光亮增强,辰星光亮减弱,黑色的

谷物不能成熟。

土运不及,风气大流行,长夏化气不能发挥正常的作用。草木繁荣茂盛,然而由于飘扬动

摇太过,所以很多植物只开花而不结果实。天上岁星光亮增强。人们多患完谷不化的泄泻,霍

乱,身体沉重,腹部疼痛,筋骨动摇强直,肌肉酸痛跳动,易怒,土不及则水无制,寒气过早执事,

虫类提前蛰伏于土中,人们多患寒中病,天上岁星光亮增强,镇星光亮减弱,黄色的谷物不能成

熟。金复母仇,金气峻急,树木凋零,胸胁突然出现疼痛并向下牵引少腹,喜叹长气,虫类喜食

味甜色黄的食物,邪气侵袭脾脏,黄色谷物减少,人们易患饮食减少,口中无味等证,青色谷物

受到损害,天上太白星光亮增强,岁星光亮减弱。如若遇厥阴风木司天,流水不会结冰,蛰伏的

虫类又出现在土外,水脏不能发挥作用,金气不能复胜,天上岁星光亮不变,人们多健康无病。

金运不及,炎热流行,肝木发挥作用,夏长之气专胜,万物繁茂,干燥炎热肆行,在上荧惑星

光亮增强,人们多患肩背沉重,流鼻涕,打喷嚏、便血,泻下如注,秋收之气迟于时令而到,天上

太白星光亮减弱,谷物不能成熟而呈白色。水复母仇,于是寒雨暴来,冰雪雹霜,杀害万物,阴

寒厥逆,格拒阳气,阳气上行,大脑后部疼痛,延及头顶,身体发热,天上辰星光亮增强。红色的

谷物不能成熟,人们多患口疮,甚至心痛。

水运不及,湿气大流行,火气返而发挥其作用,生化过程迅速,热雨屡降,天上镇星光亮增

强。人们多患腹部胀满,身重、水泻、阴疮流出清稀脓水,腰、股部疼痛发作,?、股、?、膝等处

不便利,烦闷,脚痿弱,四肢清冷,脚下疼痛,甚至浮肿,冬藏之气不能发挥作用,肾气失去了平

衡,天上辰星失去光亮,黑色谷物不能成熟。若遇太阴司天,于是严寒屡次侵袭,虫类提前蛰

藏,地面凝结坚硬冰块,阳光不能发挥其温暖的作用,人们多患下部寒冷性疾病,甚至腹部胀

满,浮肿,天上镇星光亮增强。木复母仇,大风暴发,草木倒卧凋零,生长不鲜艳,人的面部颜色

也发生改变,筋骨拘急,肌肉跳动,两眼视物不清,物体象破碎一样,肌肉上出现风疹,如果邪气

向内侵袭于鬲中,心腹部便出现疼痛,这是脾受损伤所造成的,五谷不收,天上岁星光亮增强。

黄帝说,很好!我还想听您讲一讲五运与四时的关系怎么样?岐伯回答说,您问得真详尽

呀!木运不及,如春季出现春风和畅的正常生化之气,那末在秋季就有雾露清凉的正常气候。

如春天出现了寒冷的金气,夏天就有炎热烧烁的复气,它所造成的灾害多出现在东方,在人体

则多出现肝病,病邪内在胸胁,外在关节。

火运不及,如夏季有明亮显耀正常的生化之气,冬天则是冰冷严寒的正常气候。如果夏天

出现了惨凄寒冷冻裂的胜气,那末随时就有尘埃昏蒙大雨的复气。它所造成的灾害多出现在

南方,在人体则多出现心病,病邪内在胸胁,外在经络。

土运不及,如果三、六、九、十二月有埃尘云飞润泽正常的生化之气,春季就有风和鸟鸣,万

物萌芽的正常气候;如果三、六、九、十二月出现了暴风怒吼,折草摇木的胜气,那末秋季就有肃

杀久雨不止的复气。它所造成的灾害多出现在四方,在人体多出现脾病,病邪内在心腹,外在

肌肉四肢。

金运不及,如果夏季有光耀显明郁蒸正常的生化之气,冬季就有严寒整肃的正常气候;如

果夏天出现炎热火燎的胜气,那末秋季就有冰雹霜雪的复气。它所造成的灾害多出现在西方,

在人体多出现肺病,病邪内在胸胁肩背,外在皮毛。

水运不及,三、六、九、十二月有水流湿润尘埃云雾正常的生化之气,随时就有和风生发的

正常气候;如果三、六、九、十二月出现尘埃昏蒙,暴雨倾盆的胜气,那么随时就有大风振荡,摧

折树木的复气。它所造成的灾害多出现在北方,在人体多出现肾病,病邪内在腰脊骨髓,外在

肌肉交会处及脚膝。

五运之气的变化,就如同称杆和称锤一样,过高的就加以抑制,过低的就加以抬举。正常

的生化之气,就出现正常的感应;异常急骤的变化,就出现复气加以抑制,这就是自然万物生长

化收藏变化过程中的正常规律,如果违返了这个规律,那末天地之气就会闭塞不通。所以说天

地的变化是通过自然万物的变化表现出来的;而阴阳的往复则是通过寒暑变迁表现出来的,讲

的就是这个道理。

黄帝问道,先生所讲的五气的变化,四时相应的内容,真可以说是非常详细了。然而有时

气的动乱变异,只要一触犯了就会发作,其发作也没有一定的规律,因而会形成突然的灾害。

象这样的情况怎么样事先来预测呢?岐伯回答说,五气的动乱变化,虽然没有固定的规律,但

是五气的德、化、政、令等正常变化,以及灾、变等异常变化,它们各自表现出来的现象是不相同

的。黄帝又问道,为什么这样说呢?岐伯回答说,东方产生风气,风能助长木类植物生长,它的

德性是布散和气,它的生化是能使万物滋生繁茂,它的政是舒展条达,他的令为风,它的变是振

撼摇动,它所产生的灾害是四散飘落。南方产生热气,热能生火,它的德性是明显光耀,它的生

化是繁荣茂盛,它的政是光亮明耀,它的令是热,它的变是灼热消毁,它所产生的灾害是炎热焚

烧。中央产生湿气,湿能助长土气,它的德性是湿热互用,它的生化是丰盛完备,它的政是安定

平静,它的令是湿,它的变是暴雨倾泻,它所产生的灾害是久雨不止,河堤崩溃。西方生燥,燥

能助长金气,它的德性是清明净洁。它的生化是紧缩收敛,它的政是刚强急切,它的令是燥,它

的变为肃杀,它所产生的灾害是万物青干凋零。北方产生寒气,寒能助长水气,它的德性是寒

冷凄凉,它的生化是清冷安静,它的政为凝固整肃,它的令为寒,它的变为严寒冰冻,它所产生

的灾害为霜雪冰雹。因为这样,所以考察五气的活动情况,有德、有化、有政、有令、有变、有灾

的不同,万物的活动与它们相合,人类的活动也与它相对应。

黄帝问道,先生讲了五运的太过,不及与天上的五星相应,而现在是德、化、政、令、变异,灾

害是不按规律出现的,突然所出现的变化,五运是否也随着一起变呢?岐伯回答说,五运是随

着天体的运转而循行的,所以不可能肆意妄动,因而五运一定与天上的五星相应。突然所出现

的变动是由于气的相交所产生的,五运是不会与它相应的,所以说,依照常规变化五运就相应,

而突然的变化五运是不相应的,讲的就是这个意思。黄帝又问道,五运如何与五星相应呢?岐

伯回答说,分别随从天运之气化。

黄帝问道,五星运行的快慢逆顺怎么样?岐伯回答说,五星在逆行时,运行缓慢,而且光亮

很弱,就好象在视察所属分野的情况。如果五星在其轨道上运行过去,但随即又返回,迂回运

行,这就好象在考察所属分野有没有遗漏的过失。若五星在其轨道上徘徊不前,环绕运行,有

时离开,有时又返回,这好象在审察所属分野的灾情和功德。若应变即将发生,那末其光芒小,

若经过一段时间才能产生变化,那末其光芒大,如果五星的光芒大于平常一倍,其变化就大,如

果大于平常二倍,马上就会出现灾害;如果五星的光芒小于平常一倍,共生化功能减退,小于平

常二倍,就称为“临视”,好象在考察所属分野的功过得失。有功得的就降福,有过失的就降灾

以讨伐。所以五星所呈现出来的现象,如果高而远那末光芒小,如果低而近那末光芒大。所

以,光芒大,喜怒之情的应期近;光芒小,祸福之事的应期远。岁运太过时,于是主运之星脱离

轨道而向北越,五运与六气相协调时,五星各按其轨道运行。所以岁运太过时,被克制之星失

去光亮而兼有母星的光泽;岁运不及时于是就兼见它所不胜之星的色泽。聪明的人虽勤勤恳

恳地去探求运气变化规律,但有谁能真正搞通其中的奥妙,深奥的理论中那一种又最好呢?对

于天象没有征兆而妄加谈论,只不过是要用它来吓唬候王罢了。黄帝问道,灾害怎么样从五星

上得到验证?岐伯回答说,也是各从岁运的气化,所以五运随时而到,但气有盛有衰,运星的凌

犯有逆有顺,留、守的时间有长有短,呈现出来的形象有好有坏,星宿所分野的气有胜有负,所

反应的征兆就有吉有凶了。黄帝问道,星象的好坏怎么样?岐伯回答说,星象呈现中有喜、有

怒、有忧、有丧、有泽、有燥的不同,这些是经常所出现的现象,必须认真地加以观察它。黄帝又

问道,这六种星象在天上的位置有高低不同吗?岐伯回答说,六种星象虽然有位置高低的不

同,但它们对万物的应验却是一样的,对人事的应验也是如此。

黄帝说,很好!它们的德、化、政、令、动、静、损、益都怎么样?岐伯回答说,五气的德、化、

政、令、灾、变都有各自的规律,是不能彼此相加的;胜与复、盛与衰是不能随便增多的;胜复往

来的日数,也不能相互超越,相互升降作用,不能彼此没有。这些都是根据各自的变动而出现

的一些情况。黄帝又问道,它产生的疾病又是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德与化是五气吉祥的征

兆,政与令是五气规律和形式的表现,变易是胜气、复气的纲纪,灾祸是损伤的发端。人气与运

气相当,就平和协调,人气与运气不相当,就要产生疾病,若再感受病邪,病情就要加重。

黄帝说,讲的很好!这真是精湛博大的理论,大圣的伟业,它宣畅大的道理,一定将会达到

无穷的境界,以致没有极点。我曾听说过,善于谈论天理的,必定从人那里得到应验;善于谈论

古事的,必定从今天的现实中得到验证;善于谈论气化的,必定要从物象上表现出来;善于谈论

感应的必定要同天地造化相协调;善于谈论生化、变动的,必定要通晓自然之理。除了先生您

之外,有谁还能谈得出这样高深的道理呢!于是选择黄道吉日,将这些内容秘藏于金匮之中,

每天早晨诵读,名叫“气交变”,不经过斋戒就不敢随便打开,并谨慎传给他人。

五常政大论篇第七十

〔题解〕本篇论述了五运平气、不及、太过所出现的气候、物候、多发疾病及与其相关联的一

些情况;次论地势高低的气候特点及其对人体健康的影响;最后论述了六气司天在泉时气象、

物候特点,好发疾病及其治疗原则。因本篇首论五运正常的政令,所以篇名为“五常政大论”。

〔原文〕

新校正云:详此篇统论五运有平气不及太过之事,次言地理有四方高下阴阳之异,又言岁有不病而藏气不应为天气制之

而气有所从之说,仍言六气五类相制胜而岁有胎孕不育之理,而后明在泉六化五味有薄厚之异,而以治法终之。此篇之大概

如此,而专名五常政大论者,举其所先者言也。

①

黄帝问曰:太虚寥廓,五运回薄,衰盛不同,损益相从,愿闻平气何如而名?何如而纪也?

岐伯对曰:昭乎哉问也!木曰敷和,火曰升明,土曰备化,金曰审平,水曰静顺。帝曰:其不及奈

何?岐伯曰:木曰委和,火曰伏明,土曰卑监,金曰从革,水曰涸流。帝曰:太过何谓?岐伯曰:

木曰发生,火曰赫曦,土曰敦阜,金曰坚成,水曰流衍。

帝曰:三气之纪,愿闻其候。岐伯曰:悉乎哉问也!敷和之纪,木德周行,阳舒阴布,五化宣

平,其气端,其性随,其用曲直,其化生荣,其类草木,其政发散,其候温和,其令风,其藏肝,肝其

畏清,其主目,其谷麻,其果李,其实核,其应春,其虫毛,其畜犬,其色苍,其养筋,其病里急支

满,其味酸,其音角,其物中坚,其数八。

升明之纪,正阳而治,德施周普,五化均衡,其气高,其性速,其用燔灼,其化蕃茂,其类火,

其政明曜,其候炎暑,其令热,其藏心,心其畏寒,其主舌,其谷麦,其果杏,其实络,其应夏,其虫

羽,其畜马,其色赤,其养血,其病?瘛,其味苦,其音徵,其物脉,其数七。

备化之纪,气协天休,德流四政,五化齐修,其气平,其性顺,其用高下,其化丰满,其类土,

其政安静,其候溽蒸,其令湿,其藏脾,脾其畏风,其主口,其谷稷,其果枣,其实肉,其应长夏,其

②

虫倮,其畜牛,其色黄,其养肉,其病否,其味甘,其音宫,其物肤,其数五。

审平之纪,收而不争,杀而无犯,五化宣明,其气洁,其性刚,其用散落,其化坚敛,其类金,

其政劲肃,其候清切,其令燥,其藏肺,肺其畏热,其主鼻,其谷稻,其果桃,其实壳,其应秋,其虫

介,其畜鸡,其色白,其养皮毛,其病咳,其味辛,其音商,其物外坚,其数九。

静顺之纪,藏而勿害,治而善下,五化咸整,其气明,其性下,其用沃衍,其化凝坚,其类水,

其政流演,其候凝肃,其令寒,其藏肾,肾其畏湿,其主二阴,其谷豆,其果栗,其实濡,其应冬,其

虫鳞,其畜彘,其色黑,其养骨髓,其病厥,其味咸,其音羽,其物濡,其数六。故生而勿杀,长而

勿罚,化而勿制,收而勿害,藏而勿抑,是谓平气。

委和之纪,是谓胜生,生气不政,化气乃扬,长气自平,收令乃早,凉雨时降,风云并兴,草木

晚荣,苍干雕落,物秀而实,肤肉内充,其气敛,其用聚,其动软戾拘缓,其发惊骇,其藏肝,其果

枣李,其实核壳,其谷稷稻,其味酸辛,其色白苍,其畜犬鸡,其虫毛介,其主雾露凄沧,其声角

商,其病摇动注恐,从金化也,少角与判商同,上角与正角同,上商与正商同,其病支废痈肿疮

疡,其甘虫,邪伤肝也,上宫与正宫同,萧瑟肃杀则炎赫沸腾,眚于三,所谓复也,其主飞蠹蛆雉,

乃为雷霆。

伏明之纪,是谓胜长,长气不宣,藏气反布,收气自政,化令乃衡,寒清数举,暑令乃薄,承化

物生,生而不长,成实而稚,遇化已老,阳气屈伏,蛰虫早藏,其气郁,其用暴,其动彰伏变易,其

发痛,其藏心,其果栗桃,其实络濡,其谷豆稻,其味苦咸,其色玄丹,其畜马彘,其虫羽鳞,其主

冰雪霜寒,其声徵羽,其病昏惑悲忘,从水化也,少徵与少羽同,上商与正商同,邪伤心也,凝惨

凛冽则暴雨霖霪,眚于九,其主骤注雷霆震惊,沉?淫雨。

卑监之纪,是谓减化,化气不令,生政独彰,长气整,雨乃愆,收气平,风寒并兴,草木荣美,

秀而不实,成而米比也,其气散,其用静定,其动疡涌分溃痈肿,其发濡滞,其藏脾,其果李栗,其

实濡核,其谷豆麻,其味酸甘,其色苍黄,其畜牛犬,其虫倮毛,其主飘怒振发,其声宫角,其病留

满否塞,从木化也,少宫与少角同,上宫与正宫同,上角与正角同,其病飧泄,邪伤脾也,振拉飘

扬则苍干散落,其眚四维,其主败折虎狼,清气乃用,生政乃辱。

从革之纪,是谓折收,收气乃后,生气乃扬,长化合德,火政乃宣,庶类以蕃,其气扬,其用躁

切,其动铿禁瞀厥,其发咳喘,其藏肺,其果李杏,其实壳络,其谷麻麦,其味苦辛,其色白丹,其

畜鸡羊,其虫介羽,其主明曜炎烁,其声商徵,其病嚏咳鼽衄,从火化也,少商与少徵同,上商与

正商同,上角与正角同,邪伤肺也,炎光赫烈则冰雪霜雹,眚于七,其主鳞伏彘鼠,岁气早至,乃

生大寒。

涸流之纪,是胃反阳,藏令不举,化气乃昌,长气宣布,蛰虫不藏,土润水泉减,草木条茂,荣

秀满盛,其气滞,其用渗泄,其动坚止,其发燥槁,其藏肾,其果枣杏,其实濡肉,其谷黍稷,其味

甘咸,其色黄今玄,其畜彘牛,其虫鳞倮,其主埃郁昏翳,其声羽宫,其病痿厥坚下,从土化也,少

③

羽与少宫同,上宫与正宫同,其病癃?,邪伤肾也,埃昏骤雨则振拉摧拔,眚于一,其主毛显狐

犭各,变化不藏。故乘危而行,不速而至,暴虐无德,灾反及之,微者复微,甚者复甚,气之常也。

④

发生之纪,是谓启陈,土疏泄,苍气达,阳和布化,阴气乃随,生气淳化,万物以荣,其化

生,其气美,其政散,其令条舒,其动掉眩巅疾,其德鸣靡启坼,其变振拉摧拔,其谷麻稻,其畜鸡

犬,其果李桃,其色青黄白,其味酸甘辛,其象春,其经足厥阴少阳,其藏肝脾,其虫毛介,其物中

坚外坚,其病怒,太角与上商同,上徵则其气逆,其病吐利,不务其德则收气复,秋气劲切,甚则

肃杀,清气大至,草木雕零,邪乃伤肝。

赫曦之纪,是谓蕃茂,阴气内化,阳气外荣,炎暑施化,物得以昌,其化长,其气高,其政动,

其令鸣显,其动炎灼妄扰,其德暄暑郁蒸,其变炎烈沸腾,其谷麦豆,其畜羊彘,其果杏栗,其色

赤白玄,其味苦辛咸,其象夏,其经手少阴太阳,手厥阴少阳,其藏心肺,其虫羽鳞,其物脉濡,其

病笑疟疮疡血流狂妄目赤,上羽与正徵同,其收齐,其病?,上徵而收气后也,暴烈其政,藏气乃

复,时见凝惨,甚则雨水霜雹切寒,邪伤心也。

敦阜之纪,是谓广化,厚德清静,顺长以盈,至阴内实,物化充成,烟埃朦郁,见于厚土,大雨

时行,湿气乃用,燥政乃辟,其化圆,其气丰,其政静,其令周备,其动濡积并禾畜,其德柔润重淖,

其变震惊飘骤崩溃,其谷稷麻,其畜牛犬,其果枣李,其色黄今玄苍,其味甘咸酸,其象长夏,其经

足太阴阳明,其藏脾肾,其虫倮毛,其物肌核,其病腹满四肢不举,大风迅至,邪伤脾也。

坚成之纪,是谓收引,天气洁,地气明,阳气随,阴治化,燥行其政,物以司成,收气繁布,化

洽不终,其化成,其气削,其政肃,其令锐切,其动暴折疡疰,其德雾露萧瑟,其变肃杀雕零,其谷

稻黍,其畜鸡马,其果桃杏,其色白青丹,其味辛酸苦,其象秋,其经手太阴阳明,其藏肺肝,其虫

⑤

介羽,其物壳络,其病喘喝胸凭仰息,上徵与正商同,其生齐,其病咳,政暴变则名木不荣,柔

脆焦首,长气斯救,大火流,炎烁且至,蔓将槁,邪伤肺也。

流衍之纪,是谓封藏,寒司物化,天地严凝,藏政以布,长令不扬,其化凛,其气坚,其政谧,

其令流注,其动漂泄沃涌,其德凝惨寒?,其变冰雪霜雹,其谷豆稷,其畜彘牛,其果栗枣,其色

黑丹黄今,其味咸苦甘,其象冬,其经足少阴太阳,其藏肾心,其虫鳞倮,其物濡满,其病胀,上羽

而长气不化也。政过则化气大举,而埃昏气交,大雨时降,邪伤肾也。故曰:不恒其德,则所胜

来复,政恒其理,则所胜同化。此之谓也。

帝曰:天不足西北,左寒而右凉,地不满东南,右热而左温,其故何也?岐伯曰:阴阳之气,

高下之理,太少之异也。东南方,阳也,阳者其精降于下,故右热而左温。西北方,阴也,阴者其

精奉于上,故左寒而右凉。是以地有高下,气有温凉,高者气寒,下者气热,故适寒凉者胀,之温

热者疮,下之则胀已,汗之则疮已,此凑理开闭之常,太少之异耳。帝曰:其于寿夭何如?岐伯

曰:阴精所奉其人寿,阳精所降其人夭。帝曰:善。其病也,治之奈何?岐伯曰:西北之气散而

寒之,东南之气收而温之,所谓同病异治也。故曰:气寒气凉,治以寒凉,行水渍之。气温气热,

治以温热,强其内守。必同其气,可使平也,假者反之。帝曰:善。一州之气,生化寿夭不同,其

故何也?岐伯曰:高下之理,地势使然也。崇高则阴气治之,污下则阳气治之,阳胜者先天,阴

胜者后天,此地理之常,生化之道也。帝曰:其有寿夭乎?岐伯曰:高者其气寿,下者其气夭,地

之小大异也,小者小异,大者大异。故治病者,必明天道地理,阴阳更胜,气之先后,人之寿夭,

生化之期,乃可以知人之形气矣。

帝曰:善。其岁有不病,而藏气不应不用者何也?岐伯曰:天气制之,气有所从也。帝曰:

愿卒闻之。岐伯曰:少阳司天,火气下临,肺气上从,白起金用,草木眚,火见燔?,革金且耗,大

暑以行,咳嚏鼽衄鼻窒,曰疡,寒热月付肿。风行于地,尘沙飞扬,心痛胃脘痛,厥逆鬲不通,其主

暴速。阳明司天,燥气下临,肝气上从,苍起木用而立,土乃眚,凄沧数至,木伐草萎,胁痛目赤,

掉振鼓栗,筋痿不能久立。暴热至,土乃暑,阳气郁发,小便变,寒热如疟,甚则心痛,火行于稿,

流水不冰,蛰虫乃见。太阳司天,寒气下临,心气上从,而火且明,凡起金乃眚,寒清时举,胜则

水冰,火气高明,心热烦,嗌干善渴,鼽嚏,喜悲数欠,热气妄行,寒乃复,霜不时降,善忘,甚则心

痛。土乃润,水丰衍,寒客至,沉阴化,湿气变物,水饮内禾畜,中满不食,皮?肉苛,筋脉不利,甚

则月付肿身后痈。厥阴司天,风气下临,脾气上从,而土且隆,黄起水乃眚,土用革,体重肌肉萎,

食减口爽,风行太虚,云物摇动,目转耳鸣。火纵其暴,地乃暑,大热消烁,赤沃下,蛰虫数见,流

水不冰,其发机速。少阴司天,热气下临,肺气上从,白起金用,草木眚,喘呕寒热,嚏鼽衄鼻窒,

大暑流行,甚则疮疡燔灼,金烁石流。地乃燥清,凄沧数至,胁痛善太息,肃杀行,草木变。太阴

司天,湿气下临,肾气上从,黑起水变,埃冒云雨,胸中不利,阴痿气大衰而不起不用。当其时反

腰月隹痛,动转不便也,厥逆。地乃藏阴,大寒且至,蛰虫早附,心下否痛,地裂冰坚,少腹痛,时

害于食,乘金则止水增,味乃咸,行水减也。

帝曰:岁有胎孕不育,治之不全,何气使然?岐伯曰:六气五类,有相胜制也,同者盛之,异

者衰之,此天地之道,生化之常也。故厥阴司天,毛虫静,羽虫育,介虫不成;在泉,毛虫育,倮虫

耗,羽虫不育。少阴司天,羽虫静,介虫育,毛虫不成;在泉,羽虫育,介虫耗不育。太阴司天,倮

虫静,鳞虫育,羽虫不成;在泉,倮虫育,鳞虫不成。少阳司天,羽虫静,毛虫育,倮虫不成;在泉,

羽虫育,介虫耗,毛虫不育。阳明司天,介虫静,羽虫育,介虫不成;在泉,介虫育,毛虫耗,羽虫

不成。太阳司天,鳞虫静,倮虫育;在泉,鳞虫耗,倮虫不育。诸乘所不成之运,则甚也。故气主

有所制,岁立有所生,地气制己胜,天气制胜己,天制色,地制形,五类衰盛,各随其气之所宜也。

故有胎孕不育,治之不全,此气之常也,所谓中根也。根于外者亦五,故生化之别,有五气五味

五色五类五宜也。帝曰:何谓也?岐伯曰:根于中者,命曰神机,神去则机息。根于外者,命曰

气立,气止则化绝。故各有制,各有胜,各有生,各有成。故曰:不知年之所加,气之同异,不足

以言生化。此之谓也。

帝曰:气始而生化,气散而有形,气布而蕃育,气终而象变,其致一也。然而五味所资,生化

有薄厚,成熟有少多,终始不同,其故何也?岐伯曰:地气制之也,非天不生,地不长也。帝曰:

愿闻其道。岐伯曰:寒热燥湿,不同其化也。故少阳在泉,寒毒不生,其味辛,其治苦酸,其谷苍

丹。阳明在泉,湿毒不生,其味酸,其气湿,其治辛苦甘,其谷丹素。太阳在泉,热素不生,其味

苦,其治淡咸,其谷黄今禾巨。厥阴在泉,清毒不生,其味甘,其治酸苦,其谷苍赤,其气专,其味正。

少阴在泉,寒毒不生,其味辛,其治辛苦甘,其谷白丹。太阴在泉,燥毒不生,其味咸,其气热,其

治甘咸,其谷黄今禾巨。化淳则咸守,气专则辛化而俱治。故曰:补上下者从之,治上下者逆之,以

⑥

所在寒热盛衰而调之。故曰:上取下取,内取外取,以求其过。能毒者以厚药,不胜毒者以薄

药。此之谓也。气反者,病在上,取之下;病在下,取之上;病在中,傍取之。治热以寒,温而行

之;治寒以热,凉而行之;治温以清,冷而行之;治清以温,热而行之。故消之削之,吐之下之,补

之泻之,久新同法。帝曰:病在中而不实不坚,且聚且散,奈何?岐伯曰:悉乎哉问也!无积者

求其藏,虚则补之,药以祛之,食以随之,行水渍之,和其中外,可使毕已。帝曰:有毒无毒,服有

约乎?岐伯曰:病有久新,方有大小,有毒无毒,固宜常制矣,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

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

不尽,行复如法,必先岁气,无伐天和,无盛盛,无虚虚,而遗人夭殃,无致邪,无失正,绝人长命。

帝曰:其久病者,有气从不康,病去而瘠,奈何?岐伯曰:昭乎哉圣人之问也!化不可代,时不可

违。夫经络以通,血气以从,复其不足,与众齐同,养之和之,静以待时,谨守其气,无使倾移,其

形乃彰,生气以长,命曰圣王。故大要曰:无代化,无违时,必养必和,待其来复。此之谓也。帝

曰:善。

〔注释〕

①五运回薄:五运迥环运转不息。

②否:通“痞”,即痞塞不通。

③癃?:癃,小便不利;?(bì),大便不通。

④启陈:与《四气调神大论》中“发陈”同义。

⑤凭:满也。

⑥能毒者:即耐受毒药的人。

〔译文〕

黄帝问道,太空广阔无边,五运循环周流运转不息,由于它有太过,不及的不同,所以人体

也随之有损或益的区别。我希望听您谈谈平气是怎样称呼的?怎么样标志它们?岐伯回答

说,您问的真清楚啊!木运的平气为敷布和气,所以称敷和;火运的平气为上升明亮,所以称升

明;土运的平气为广布生化,所以称备化;金运的平气为清静平定,所以称审平;水运的平气为

清静顺畅,所以称清顺。黄帝又问道,五运不及又怎么样称呼呢?岐伯回答说,木运不及,阳和

之气委屈而不用,所以叫委和;火运不及,明曜之气屈伏不申,所以称伏明;土运不及,土低凹而

少生化,所以称卑监;金运不及,从顺革易而少坚硬之气,所以称从革;水运不及,水干涸而不

流,所以称涸流。黄帝进一步问道,五运太过又怎么样称呼呢?木运太过,能宣发生气,所以称

发生;火运太过,炎热过盛,所以称赫曦;土运太过,则土高而厚,所以称敦阜;金运太过,众物成

熟而坚硬,所以称坚成;水运太过,水满溢而外流,所以称流衍。

黄帝问道,五运平气、太过、不及各有什么标志?希望听您谈谈它们的外在表现怎么样?

岐伯回答说,您问得真详细呀!木运平气敷和之年,木的德气周行于四方,阳气舒展,阴气布

散,五气化生宣畅平定,其气正而直,其性顺随自然,它的作用是能曲能直,它的化生是使万物

繁荣,它属于草木一类,它的功能为发散,它的气候为温和,它的令为风,它在五脏为肝,肝所畏

惧是清凉肺金,肝的外窍为目。与它相应的五谷为麻,与它相应的五果为李,与它相应的果实

为核仁,与它相应的季节为春,与它相应的虫为毛虫,与它相应的牲畜为犬。它的颜色是青色,

它的精气能滋养人身的筋,它所引起的病变是腹部的拘急胀满,它在五味为酸,在五音为角,在

物体为中央坚实,它的成数为八。

火运平气升明之年,正阳之气主事,火的德气普施于四周,五气化生均衡,其气升腾炎上,

其性迅速敏捷,它的作用是烧灼,它的化生是使万物茂盛,它属于火一类,它的功能是光明照

曜,它的气候为炎暑,它的令为热,它在五脏为心,心所畏惧的是寒凉肾水,心的外窍为舌。与

它相应的五谷为麦,与它相应的五果为杏,与它相应的果实为果络,与它相应的季节为夏,与它

相应的五虫为羽虫,与它相应的牲畜为马。它的颜色是红色,它的精气能滋养人身的血,它所

引起的病变是肌肉跳动。它在五味为苦,在五音为徵,在物体为脉络,它的成数为七。

土运平气备化之年,与司天之气相协调而成其美,土的德气布达四方,五气化生均很完美,

其气平和,其性柔顺,它的作用是能高能低,它的化生是使万物丰满,它属于土一类,它的功能

为安静,它的气候为湿热,它的令为湿,它在五脏为脾,脾所畏惧的为风木,脾的外窍为口。与

它相应的五谷为稷,与它相应的五果为枣与它相应的果实为果肉,与它相应的季节为长夏,与

它相应的五虫为倮虫,与它相应的牲畜为牛。它的颜色是黄色,它的精气能滋养人身肌肉,它

所引起的病变为腹部痞满。它在五味为甜,在五音为宫,在物体为皮肤,它的成数为五。

金运平气番平之年,金气收敛而不争夺,肃杀而不伤害,五气化生宣发畅明,其气洁白清

明,其性刚劲,它的作用是能使万物散落,它的化生是使万物收敛坚实,它属于金一类,它的功

能为刚劲严肃,它的气候为清凉急切,它的令为燥,它在五脏为肺,肺所畏惧的是心火,肺的外

窍为鼻。与它相应的五谷为稻,与它相应的五果为桃,与它相应的果实为果壳,与它相应的季

节为秋,与它相应的五虫为介类,与它相应的牲畜为鸡。它的颜色是白色,它的精气能滋养人

的皮毛,它所引起的病变为咳嗽。它在五味为辛,在五音为商,在物体为外壳坚硬,它的成数为

九。

水运平气静顺之年,水气闭藏不害于万物,生化而乐于处下,五气之化完整,其气清净明

亮,其性向下,它的作用是满溢流灌,它的化生为凝固坚硬。它属于水一类,它的功能是水源不

竭,长流不息,它的气候为凝静,它的令为寒,它在五脏为肾,肾所畏惧的为湿土,肾的外窍为前

后二阴。与它相应的五谷为豆,与它相应的五果为栗,与它相应果实为果汁,与它相应的季节

为冬,与它相应的五虫为鳞类,与它相应的牲畜为猪。它的颜色为黑色,它的精气滋养骨髓,它

所引起的病变为四肢厥冷,它在五味为咸,在五音为羽,在物体为柔软,它的成数为六。

所以主生的木气主时,没有金气的肃杀;主长的火气主时,没有水气的讨伐;主化的土气主

时,没有木气的制约;主收的金气主时,没有火气的伤害;主藏的水气主时,没有土气的抑制,这

些都称为平气。

木运不及委和之年,不足的木气被金气克制,木的生气不能发挥其作用,土气的化气才能

上杨,火的长气自然平静,金的收气提前到来,凉雨不时下降,风云同时兴起,草木繁荣推迟,而

且容易干枯凋落,植物开花吐穗结果,肌肤皮肉充实,其气收敛,它的作用为聚合,当它发生变

动时在人体为筋脉拘急收缩或弛缓,其发病为惊骇,与其相应的脏为肝,与其相应的果为枣、

桃,与其相应的果实为果仁和果壳,与其相的谷为稷、稻,它的味酸、辛,它的颜色为苍白色,与

它相应的畜为犬和鸡,与它相应的虫为毛虫、介虫,它所主的气候为雾露凄凉,与它相应的声为

角和商,它所引起的病变为动摇恐惧,这是木运不及从金化所致。这时少角与半商相同,上角

与正角相同,上商与正商相同。它的病变为肢体痈肿、疮疡、生虫等,这是因为邪气伤害了肝

脏。如此则上宫与正宫相同。金气过盛,萧瑟肃杀,火复母仇,所以随之又炎热沸腾,它所产生

的灾害出现在东方,这就是所谓报服,火气来复,与火气相应的飞虫,蠹、蛆、雉也随之出现,于

是产生了雷霆。

火运不及伏明之年,不足的火气为水气所克制,火的长气不能发挥作用,水的冬藏之气反

而布达,金的收气自己发挥作用,于是土的化气平衡协调,寒凉之气经常出现,暴热之气减弱,

禀承土气而生,但是生而不长,虽能开花结果,但果实却瘦而小,若遇土气主令时便衰老了。阳

气受抑制而不伸达,蛰伏之虫提前潜藏。其气被郁遏,其作用猝暴,其变动为明显与隐伏交替

出现,其病变多见疼痛,与其相应的脏为心,与其相应的果为栗和桃,与其相应的果实为丝络和

汁液,与其相应的谷为豆和稻。它的味为苦和咸,它的颜色为黑色和红色,与它相应的畜为马

和猪,与它相应的虫为羽虫、鳞虫,它所主的气候为冰雪寒霜,与它相应的声音为征和羽,它所

引起的病变为神昏、糊涂、悲哀、善忘,这是木运不及从水化所致,这时少征与少羽相同,上商与

正商相同,这是因为邪气伤害了心脏。水气过盛,阴凝凄惨,土复母仇,所以随之又暴雨倾泻,

它所造成的灾害出现在南方,土气来复,暴雨倾注,雷霆震惊,阴云密布,久雨不息。

土运不及的卑监之年,不足的土气为木气所克制,土的化气不能发挥正常功能,木的生气

独胜,火的长气而反平静,雨水过期不降,金的收气平定,风与寒同时兴起,草木虽繁荣茂盛,但

只开花吐穗而不结实,收割时只是糠秕,其气散发,它的作用为安静、平定,其变动在人体会产

生痈肿、疮疡、溃烂、或涌吐,它发病多为水湿壅滞。与其相应的脏为脾,与其相应的的果为李

和栗,与其相应的果实为果汁,和果仁,与其相应的谷为豆和麻。它的味酸,甜,它的颜色为青、

黄色,与它相应的畜为牛、犬,与它相应的虫为倮虫、毛虫,它所主的气候为大风飘荡怒吼,震撼

暴发,与它相应的声为宫和角,它所引起的病变为胀满和痞塞不通,这是土运不及从木化所致。

这时少宫与少角相同,上宫与正宫相同,上角与正角相同,其病多为完谷不化的泄泻,这是由于

邪气伤害脾脏所致。木气过盛,暴风骤起,草木飘摇断折;金复母仇,草木青干凋落,它所造成

的灾害多出现在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方。金气来复,败坏毁折,如狼似虎。清凉的金气发

挥作用,于是木的生气便被抑制了。

金运不及的从革之年,金气被火气抑制而收气受折,金收之气推迟到来,木的生气得以发

扬,火的长气与土的化气同时发挥作用,火的功用乃得以宣畅,万物繁荣茂盛,其气升扬,它的

作用为躁动急切,其变动在人体会产生咳嗽、失音、胸闷、气逆,它发病多为咳嗽、气喘。与它相

应的脏为肺,与它相应的果为李和杏,与它相应的果实为果壳和果络,与它相应的谷为麻和麦。

它的味苦、辛,它的颜色为白色、红色,与它相应的畜为鸡和羊,与它相应的虫为介虫和羽虫,它

所主的气候为明朗光曜,赤日炎炎,与它相应的声为商和征,它所引起的病变为打喷嚏、咳嗽、

流鼻血,这是金运不及从火化所致。这时少商与少征相同,上商与正商相同,上角与正角相同。

这是由于火邪伤害了肺脏,火气过盛,所以火焰炽热,水复母仇,所以霜雪冰雹,它所产生的灾

害多出现在西方,火气来复,鳞类、小虫、猪、鼠活动增强,岁寒之气提前到来,于是出现严寒。

水运不及的涸流之年,阴气不足,阳气反而过盛,称为“反阳”。水的藏气不能发挥作用,土

的化气而得以昌盛,火的长气则宣畅布达,蛰虫推迟潜藏,土地润泽,泉水减少,草木畅达茂盛,

其气郁滞,它的作用为渗透泄漏,其变动在人体多为大便坚硬不通,它发病常出现一些干燥焦

枯的病证。与它相应的脏为肾,与它相应的果为枣和杏,与它相应的果实为果汁和果肉,与它

相应的谷为黍和稷。它的味甜和咸,它的颜色为黄色和黑色,与它相应的畜为猪和牛,与它相

应的虫为鳞虫和倮虫,它所主的气候为尘土郁塞,昏暗不明。与它相应的声为羽和宫,它所引

起的病变为痿弱,厥逆、大便坚硬,这是水运不及从土化所致。这时少羽与少宫相同,上宫与正

宫相同,其病为小便不利,大便秘结不通,这是因为湿邪伤害了肾脏。湿土过盛,尘土昏蒙,暴

雨骤至,木复母仇,大风暴起,拔树折木,它所造成的灾害多出现在北方。毛虫、狐狸、麋鹿等动

物经常出现在外而不潜藏。

所以凡五运不足之年,它所不胜的气便乘虚侵袭,如同不速之客一样,不知不觉地到来了,

肆疟伤害,毫无德性。如此灾害反会临到自己头上。这是由于子复母仇所至,如果其母伤害的

较轻,那末报复也轻微;如果其母伤害的较重,那末报复也重,这是运气的正常规律。

木运太过的发生之年,万物发生,陈其姿容,名叫启陈,土气疏松通畅,木气畅达,阳气温和

布化四方,阴随阳行,春生之气得以生化,万物欣欣向荣,其化为生发,万物容貌华美,它的作用

为布散,它的令为条达舒展,其变动为振颤、眩晕及其它头部疾病,其特性为和风四布,启陈致

新,其变化为暴风震荡,拔树折木。与它相应的谷为麻和稻,与它相应的畜是鸡和犬,与它相应

的果是李和桃,它的颜色为青、黄、白色,它的味酸、甜、辛,它的特征象春季,在人体与它相应的

经脉为足厥阴肝经和足少阳胆经,与它相应的内脏为肝和脾,与它相应的虫为毛虫、介虫,其在

物体为内外均坚硬。其为病多怒,这时太角与上商相同,若遇少阴、少阳司天之年,火气上逆,

病见气逆、吐泻。木不修德,恃强凌犯土气,金复母仇,秋气强劲急切,金气过盛则肃杀,寒凉提

前来临,草木凋零,这是金气过盛伤害肝木所致。

火运太过的赫曦之年,众物繁荣昌茂,名为蕃茂,阴气化育于内,阳气荣华于外,炎热暑气

蒸腾布化,万物昌盛,其化气长,其气上升,它的作用为活动,它的令为鸣响显露,其变动在人体

为高烧,躁扰,其特性为暑热郁蒸,其变化炎热蒸腾。与它相应的谷为麦和豆,与它相应的畜为

羊和猪,与它相应的果为杏和栗,它的颜色为红、白、黑色,它的味为苦、辛、咸,它的特征象夏

季。在人体与它相应的经脉是手太阳小肠经和手少阴心经,以及手厥阴心包经和手少阳三焦

经,与它相应的内脏为心、肺,与它相应的虫为羽虫和鳞虫,它在物体为经脉和汁液,其病为善

笑、疟疾、疮疡、出血、狂妄、眼红等。这时上羽与正征相同,火不制金,那末收气与正常时齐等,

易发?病。若遇少阴君火、少阳相火司天之年,火盛制金,金收之气推迟到来。火气暴烈伤金,

水复母仇,于是出现阴霾凄惨的气候,甚至出现下雨、冰雹、霜雪严寒等现象,这是由于寒气太

过伤害心火所致。

土运太过的敦阜之年,土的化气广博,名为广化,土德厚而清静,顺应火的长气使物体盈

满,土的精气充实,万物生化成形,烟尘云雾郁蒸笼罩山陵,大雨不时而下,湿气充分发挥作用,

燥气于是退避,其化气园润,其气丰满,它的作用为安静,它的令为周全完备,其变动在人体为

湿气蓄积,其特性为柔和润泽,其变化为雷霆震惊,风雨骤临,江河堤溃,与它相应的谷为稷和

麻,与它相应的畜为牛和犬,与它相应的果为枣和李。它的颜色为黄色,黑色、青色、它的味为

甜、咸、酸,它的特征象长夏。在人体与它相应的经脉为足太阴脾经和足阳明胃经,与它相应的

内脏为脾和肾。与它相应的虫为倮虫和毛虫,它在物体为肌和核,其病为腹部胀满,四肢不能

举动。土盛伤水,木复母仇,所以暴风迅速而来,为木气伤肝所致。

金运太过的坚成之年,阳气收敛,阴气主事,称为收引,天气清净,地气明朗,阳气随阴施行

治化,燥金用事,万物成熟,金收之气频繁布化,土湿之气难以完结,其化为收成,其气为削减,

其作用为清肃,其令为尖锐急切,其变动在人体为突然折伤,疮疡、痨瘵、其特性为雾露萧瑟,其

变化为肃杀凋落。与它相应的谷为稻和黍,与它相应的畜为鸡和马,与它相应的果为桃和杏。

它的颜色为白色、青色和红色,它的味为辛、酸、苦,它的特征象秋季,在人体与它相应的经脉为

手太阴肺经和手阳明大肠经,与它相应的内脏为肺和肝,与它相应的虫为介虫和羽虫,在物体

为果壳和果络,其病为喘息喝喝有声,胸部胀满,仰面呼吸。这时上征与正商相同,木气与金气

同化,病为咳嗽。金气过盛,名木枯槁不荣,柔弱的草木焦枯,金胜伤木,火复母仇,火热流行,

炎热来临,蔓生的藤草枯槁,这是火气太盛伤肺所致。

水运太过的的流衍之年,万物封闭潜藏,称为封藏,水寒之气主管化物,天地严寒冻凝,水

寒之气施布,火长之气不能发扬,其化为凛寒,其气为坚凝,它的作用为静谧,它的令为流通灌

注,其变动在人体为痛泄,涌吐涎沫,它的特性为阴凝凄惨寒雾,其变化为霜雪冰雹。与它相应

的谷为豆和稷,与它相应的畜为猪和牛,与其相应的果为栗和枣,它的颜色为黑色、红色、黄色,

它的味咸、苦、甜、它的特征象冬季。在人体与它相应的经脉为足少阴肾经和足太阳膀胱经,与

它相应的内脏为肾和心。与它相应的虫为鳞虫和倮虫,在物体为汁液充满,其发病为胀满。若

遇太阳寒水司天之年,火的长气被抑而不能发挥作用。水气过盛伤火,土复母仇,于是尘埃昏

蒙,散漫于天地之间,大雨不时而下,这是土气过盛伤肾所致。

所以,五运之气不发挥自己的正常职能,如恃强凌弱,那末所胜之气就会来进行报复;五运

之气只有发挥自己的正常作用,如是所胜之气就与其同化,讲的就是这个意思。

黄帝问道,天的阳气不足于西北方,所以北方寒而西方凉;地的阴气不足于东南,所以东方

温而南方热,这是什么缘故呢?岐伯回答说,这是由于各不同区域阴阳盛衰不同,地势高低有

别,气的多少各异所形成的。东南方属阳,在属阳的区域,阳精自上降于下,所以南方热而东方

温;西北方属阴,在属阴的区域,阴精自下朝奉于上,所以西凉而北寒,正因为这样,所以地理位

置有高下的不同,气候有温凉的差别,地理位置高则气候冷,地理位置低则气候热。所以中原

的人,到西北方去时,容易出现腹胀病;如果到东南方去时,就容易出现皮肤疮疡。用温下法治

疗胀病可愈;用汗法治疗疮疡可痊。这是人体肌肤腠理开闭的一般规律以及气的多少不同罢

了。

黄帝问道,地理位置高低不同,气候的温凉各异,这些对人寿命的长短会有什么影响呢?

岐伯回答说,西北方阴精上奉,精不外泄,所以那里的人们寿命长;东南方阳精下降,精气耗散,

所以那里的人们寿命短。黄帝说,讲得很好!对于这些病应当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西北

方人们病了,可用散外寒清里热的方法治了;东南方人们病了,可外用收敛阳气,内用温其里寒

的方法治疗,这就是所说的同病异治的道理。所以说,气候寒冷的地方病多外寒里热。因而治

疗时,服凉药清其内热,外用温热水浸泡散其外寒。气候温热的地方病多阳气外泄而里寒,因

而治疗时,服温热药以温内寒,强守于内,使阳不外泄,总之必须使人体之气与环境之气相同,

才可以达到平衡协调。如果出现了真寒假热证,或真热假寒证,就当用相反的方法治疗。黄帝

说,很好!在同一个区域内,人们的生化寿夭各不相同,这是什么原因呢?岐伯回答说,这是因

为地势高低不同所造成的。凡地势高的地方阴气用事,地势低的地方阳气用事。阳气用事则

阳气盛,所以四时气候早于时令而到;阴气用事则阴气盛,所以四时气候迟于时令而到。这是

因为地理不同的正常现象,生化活动的正常规律。黄帝进一步问道,它对人的寿夭也有影响

吗?岐伯回答说生活在地势高的人多长寿,生活在地势较低的人寿命短。只不过有地域大小

的差别,地域小这种差别也小,地域大这种差别也就大。所以作为治病医生,必须搞清楚自然

规律,地理环境,阴阳盛衰,六气的先后,人的寿夭以及生化的时期等内容,才可以知晓人的形

态和气机的变化。

黄帝说,讲得好!一年中依岁运的理论应当发病,但却没有病;脏气应当有感应的,但却没

有感应;脏气应当发挥作用的,但却没有发挥作用,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这是由于司天

之气的制约,脏气也顺应随从的缘故。黄帝说,我希望听您详尽地谈一谈。岐伯回答说,少阳

相火司天,火气下临于地,肺气逆而上从于天气,金气起而顺从天气之用,地上草木受灾,炎火

焚烧,金气变革而且耗损,炎暑流行,于是出现咳嗽、喷嚏、鼻衄、鼻塞、疮疡、寒热、浮肿等病证。

少阳司天,厥阴在泉,于是风气起于地,尘土飞扬,于是出现心痛,胃脘痛、厥逆,胸膈不通,其变

化迅速。

阳明燥金司天,燥气下临于地,肝气上从于天,木从金化而为用,于是土气受到灾害,凄惨

寒凉之气常常到来,草木受伤而枯萎,于是出现胁肋疼痛,目赤,动摇不定,战栗,筋脉痿弱不能

长久站立。阳明司天,少阴君火在泉,暴热到来,地上暑热蒸腾,阳气内郁而发病,证见小便黄

赤,寒热如疟,甚至心痛,火气流行于草木枯槁之时,水不结冰,虫不蛰藏。

太阳寒水司天,寒气下临于地,心气上从于天,火从水化而为用。火热之气起,金气受到灾

害。水寒气甚时,清冷之时经常出现,水寒过盛时水结成冰。若火气过旺,于是心中烦热,喉咙

干燥,口渴,鼻塞,喷嚏,喜悲伤,经常打呵欠。如果热气妄行,那末寒气来复,不时降霜,健忘,

甚至心痛。太阳司天,太阴在泉,土于是湿润,水满而外溢。寒水客气加临,湿土气化,万物变

湿,水饮停蓄于内,于是出现腹中胀满,不能吃东西,皮肤肌肉麻痹不仁,筋脉不利,甚至浮肿,

身体后转时困难。

厥阴风木司天,风气下临于地,脾气上从于天,土气敦厚而兴起,水气于是受到灾害。假若

脾土的功能发生变化,于是出现身体沉重,肌肉萎缩,饮食减少,食欲不振。天空风起,云飞动

摇,于是出现目转耳鸣。厥阴风木司天,则少阳相火在泉,火气暴行,地上暑热,火热焚灼,人多

患赤痢,虫不蛰藏,流水不结为冰。病变急速。

少阴君火司天,热气下临于地,肺气上从于天,肺气起,金从火化而为用,草木受到灾害。

在人体于是出现喘气、呕吐、寒热,喷嚏,鼻衄,鼻塞。暑热流行,甚至出现疮疡、烧灼样病证,就

象熔化金石一样。少阴君火司天,则阳明燥金在泉,燥气流行,清冷寒凉凄怆之气经常到来,于

是出现胁肋疼痛,喜叹长气。肃杀之令主事,草木发生变化。

太阴湿土司天,湿气下临于地,肾气上从于天,肾气起,水从土化而为用,火气受到灾害。

尘埃昏蒙,云雨不止,于是病人出现胸中不爽快,阴痿,肾阳衰,阴气不能举起而失去正常作用。

当土气过旺的时候,而反腰痛,左右转动不便利,厥逆。太阴湿土司天,则太阳寒水在泉,阴气

闭藏于地,严寒将来临,虫类提前蛰藏,病则心下痞满疼痛。冰寒地冻,于是病出现少腹疼痛,

防碍饮食。水气乘金,金水相生,因而井水增多,水味变咸,流动的水减少。

黄帝问道,一年之中有些虫类能够生育,有些虫类不能生育,这些生化的不同情况,是什么

气使它们这个样子呢?岐伯回答说,六气与五类昆虫之间有相胜制约的关系。如果六气与昆

虫的五行属性相同,就能生育,如果六气与昆虫的五行属性不相同,就不能生育,这是自然界的

正常规律,生化过程中常见的现象。所以厥阴风木司天时,毛虫安静,羽虫能够生育,介虫不能

生育;在泉时,毛虫能够生育,倮虫耗损,羽虫不能生育。少阴君火司天时,羽虫安静,介虫能够

生育,毛虫不能生育;在泉时,羽虫能够生育,介虫耗损而且不能生育。太阴湿土司天时,倮虫

安静,鳞虫能够生育,羽虫不能生育;在泉时,倮虫能够生育,鳞虫耗损而且不能生育。少阳相

火司天时,羽虫安静,毛虫能够生育,倮虫不能生育;在泉时,羽虫能够生育,介虫耗损,毛虫不

能生育。阳明燥金司天时,介虫安静,羽虫能够生育,介虫不能生育;在泉时,介虫能够生育,毛

虫耗损,羽虫不能生育。太阴寒水司天时,鳞虫安静,倮虫能够生育;在泉时,鳞虫耗损,倮虫不

能生育。凡是受到克制不能成长的运气,上述情况就更加严重了。因而六气所主都有制约,五

运所主都有生化。在泉可以制约自己可胜之气,司天可以制约胜已之气;司天制色,在泉制形。

五类昆虫繁衍的盛衰,分别随着司天、在泉之气的不同而去适应它,所以有能够生育和不能生

育这种制化的不完备现象,这是运气变化的一般规律,这就是所称之为中根的。根于物体之外

的也有五种气化,所以生化就形成了各种不同情况,有臊、焦、香、腥、腐五气、酸、苦、甘、辛、咸

五味,青、赤、黄、白、黑五色以及毛、鳞、倮、介、羽五类的区别,五种之中互有所宜。黄帝又问

道,为什么这样说呢?岐伯回答说,藏于生物内部维持生命活动的因素称为“神机”,如果神离

开了生命体,那末生化物机能就停止了;存在于生物体外部维持生命活动的因素称为“气立”,

如果气消失了,生化活动也就断绝了。所以运气分别有相制约的,有相胜的,有相生的,有相成

的。所以说如果不知道运气的驾临,运气的异同等内容,就没有资格谈论生化问题,讲的就是

这个道理。

黄帝问道,气的开始阶段就具有生化的功能;气的扩散就造就了物体的形态;气的敷布就

能够繁殖发育;气终止了物体就发生变化,这些情况各种生物体都是一样的。然而五味所获得

之气,在生化上有薄有厚,在成熟上有少有多,开始和终结各不相同,这是什么缘故呢?岐伯回

答说,这是受到了地气的制约,所以世界万物不得天气不生,不得地气不长。黄帝说,我希望听

您谈一谈这其中的道理。岐伯回答说,寒、热、燥、湿各气,它们气化作用各不相同。所以,少阳

相火在泉时,寒毒不会产生,金从火化,故味辛,其治之味为苦味和酸味,与它相应谷类的颜色

为青色、红色。阳明燥金在泉时,湿毒不会产生,木从金化,故味酸,其气湿,其治之味为辛味、

苦味和甜味,与它相应谷类颜色为红色、白色。太阳寒水在泉时,热毒不会产生,火从水化,故

味苦,其治之味为淡味和咸味,与它相应谷类颜色为黄色和黑色。厥阴风木在泉时,清毒不会

产生,土从木化,故味甜,其治之味为酸味和苦味,与它相应谷类颜色为青色和红色,其气化专

一,其味纯正。少阴君火在泉时,寒毒不会产生,金从火化,故味辛,其治之味为辛味、苦味和甜

味,与它相应谷类颜色为白色和红色。太阴湿土在泉时,燥毒不会产生,水从土化,故味咸,其

气热,其治之味为甜味和咸味,与其相应谷类颜色为黄色和黑色。少阳在泉之年,火居水中,生

化之气淳和,水火不争,所以咸味可以内守。厥阴在泉之年,木居水中,气化专一,其味纯正,金

不受邪,所以辛味得以生化,且与咸味并旺。

司天在泉之气不足所引起的病证,治当用补法,即顺其味而补。司天在泉之气有余所引起

的病证,治当用泻法,即逆其味而治。根据寒热之气的盛衰来进行调理,所以说无论是上取、下

取、内取、外取总要探求到六气的太过或不及。身体壮实能耐受毒药的,就用性味厚的药物治

疗,身体虚弱不能耐受毒药的,就用性味薄的药物治疗,讲的就是这个内容。若病气与六气相

反的,病在上从下治,病在下从上治,病在中从左右治。治热性病用寒药,药当温服;治寒性病

用热药,药当凉服;治温病用凉性药,药当冷服;治清冷病用温药,药当热服。因而无论是用消

法治疗,削法治疗,吐法治疗,下法治疗,补法治疗,泻法治疗,或新病,久病,都应当遵循这个原

则。

黄帝问道,如果病在体内,既不实也不坚硬,有时聚在一起,有时又散开,这类情况应当如

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您问的真详尽呀!如果是没有积聚,就应当从内脏去寻求病的原因,

假若是虚证就用补法,先用药物治疗,随后用食物调理,然后再用热水濡洗肌肤,使内外之气调

和,这样就可以将疾病治愈。

黄帝问道,对于有毒的药或无毒的药在服用时有一定的原则吗?岐伯回答说,疾病有新久

的不同,方剂有大小的区别。无论是有毒的药还是没有毒的药,在服用时都要遵循常规,这个

常规是:用大毒的药治病,十分病好了六分,就当停药;用一般毒性的药治病,十分病好了七分,

就当停药;用小毒药治病,十分病好了八分,就当停药;即使是用无毒的药治病,十分病好了九

分,就当停药。剩余的病邪,应用谷肉果菜等饮食调养,但不能吃得太过,以防伤害了正气。如

果病邪还未完全除完,再按上述方法治疗。在治疗时必须首先考虑当年岁气的太过或不及,注

意不要伤害了人的天真纯和之气;不要用补法治疗邪气盛的疾病,也不要用泻法治疗正气虚的

疾病,否则会给人带来夭折的祸殃;既不能给人带来邪气,也不能伤人正气,否则会断绝人的生

命。

黄帝问道,有人病得很久,经治疗后,其气血已经顺畅,但仍不健康;病已愈了,但仍很衰

弱,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您问的真清楚啊!运气主生化的规律,是人不能代替的,四季

的时序,是不能违背的。只要经络畅通,血气周流顺从,使不足的正气恢复正常,并与健康人一

样,进而注意保护调养,静静地以等待时序之气,谨慎地保养人身真气,不让它发生偏差。如

此,其形体才能健壮,生气才能长久,这就叫“圣王”。所以《大要》上说,人力不能代替生化,养

身莫要违时,必须谨慎保养调和,从而静静地等待正气的恢复,就是这个意思。黄帝说,很好!

六元正纪大论篇第七十一

〔题解〕六元:指风、火、湿、热、燥、寒六种气候变化的本元,也就是主岁的六气;正,即政;

纪,即记事。三十年为一纪,六十年为一周。本篇主要记录了六十年内,六气司天、在泉、五运

主岁时的气象、物候、灾异变化规律,所以篇名称“六元正纪大论”。具体内容包括六十年内运

气合治及运气胜复正化的具体情况;五运,六气的同化;五运、六气来临的先后次序;六气十二

变的有关内容;五气郁发的物象及致病情况。

〔原文〕

新校正云:详此二篇,亡在王注之前。按《病能论》篇末王冰注云世本既阙第七二篇,谓此二篇也。而今世有《素问亡篇》

及《昭明隐旨论》,以谓此三篇,仍托名王冰为注,辞理鄙陋,无足取者。旧本此篇名在《六元正纪篇》后列之,为后人移于此。

若以《尚书》亡篇之名皆在前篇之末,则旧本为得。

①

黄帝问曰:六化六变,胜复淫治,甘苦辛咸酸淡先后,余知之矣。夫五运之化,或从五

②

气,或逆天气,或从天气而逆气地,或从地气而逆天气,或相得,或不相得,余未能明其事。欲

通天之纪,从地之理,和其运,调其化,使上下合德,无相夺伦,天地升降,不失其宜,五运宣行,

勿乖其政,调之正味,从逆奈何?岐伯稽首再拜对曰:昭乎哉问也,此天地之纲纪,变化之渊源,

非圣帝孰能穷其至理欤!臣虽不敏,请陈其道,令终不灭,久而不易。帝曰:愿夫子推而次之,

从其类序,分其部主,别其宗司,昭其气数,明其正化,可得闻乎?岐伯曰:先立其年以明其气,

金木水火土运行之数,寒暑燥湿风火临御之化,则天道可见,民气可调,阴阳卷舒,近而无惑,数

之可数者,请遂言之。帝曰:太阳之政奈何?岐伯曰:辰戌之纪也。

太阳太角太阴壬辰壬戌其运风,其化鸣紊启拆,其变振拉摧拔,其病眩掉目瞑。

太角初正少徵太宫少商太羽终

太阳太徵太阴戊辰戊戌同正徵。其运热,其化暄暑郁燠,其变炎烈沸腾,其病热

郁。

太徵少宫太商少羽终少角初

太阳太宫太阴甲辰岁会同天符甲戌岁会同天符其运阴埃,其化柔润重泽,其变震

惊飘骤,其病湿下重。

太宫少商太羽终太角初少徵

太阳太商太阴庚辰庚戌其运凉,。其化雾露萧瑟,其变肃杀雕零,其病燥背瞀

胸满。

太商少羽终少角正太徵少宫

太阳太羽太阴丙辰天符丙戌天符。其运寒,其化凝惨冫栗冽,其变冰雪霜雹,其病

大寒留于溪谷。

太羽终太角初少徵太宫少商

凡此太阳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先天,天气肃,地气静,寒临太虚,阳气不令,水土合德,上应

辰星镇星。其谷玄黄今,其政肃,其令徐。寒政大举,泽无阳焰,则火发待时。少阳中治,时雨乃

涯,止极雨散,还于太阴,云朝北极,湿化乃布,泽流万物,寒敷于上,雷动于下,寒湿之气,持于

气交。民病寒湿,发肌肉萎,足痿不足,濡泻血溢。初之气,地气迁,气乃大温,草乃早荣,民乃

厉,温病乃作,身热头痛呕吐,肌腠疮疡。二之气,大凉反至,民乃惨,草乃遇寒,火气遂抑,民病

气郁中满,寒乃始。三之气,天政布,寒气行,雨乃降。民病寒,反热中,痈疽注下,心热瞀闷,不

治者死。四之气,风湿交争,风化为雨,乃长乃化乃成。民病大热少气,肌肉萎足痿,注下赤白。

五之气,阳复化,草乃长乃化乃成,民乃舒。终之气,地气正,湿令行,阴凝太虚,埃昏郊野,民乃

③

惨凄,寒风以至,反者孕乃死。故岁宜苦以燥之温之,必折其郁气,先资其化源,抑其运气,扶

其不胜,无使暴过而生其疾,食岁谷以全其真,避虚邪以安其正。适气同异,多少制之,同寒湿

者燥热化,异寒湿者燥湿化,故同者多之,异者少之,用寒远寒,用凉远凉,用温远温,用热远热,

食宜同法。有假者反常,反是者病,所谓时也。

帝曰:善。阳明之政奈何?岐伯曰:卯酉之纪也。

阳明少角少阴清热胜复同,同正商。丁卯岁会丁酉其运风清热。

少角初正太徵少宫太商少羽终

阳明少徵少阴寒雨胜复同,同正商。癸卯同岁会癸酉同岁会其运热寒雨。

少徵太宫少商太羽终太角初

阳明少宫少阴风凉胜复同。己卯己酉其运雨风凉。

少宫太商少羽终少角初太徵

阳明少商少阴热寒胜复同,同正商。乙卯天符,乙酉岁会,太一天符。其运凉热寒。

少商太羽终太角初少徵太宫

阳明少羽少阴雨风胜复同,同少宫。辛卯辛酉其运寒雨风。

少羽终少角初太徵少宫太商

凡此阳明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后天,天气急,地气明,阳专其令,炎暑大行,物燥以坚,淳风

乃治,风燥横运(一作“逆”),流于气交,多阳少阴,云趋雨府,湿化乃敷。燥极而泽,其谷白丹,间

谷命太者,其耗白甲品羽,金火合德,上应太白荧惑。其政切,其令暴,蛰虫乃见,流水不冰,民

病咳嗌塞,寒热发,暴振冫栗癃?,清先而劲,毛虫乃死,热后而暴,介虫乃殃,其发躁,胜复之作,

扰而大乱,清热之气,持于气交。初之气,地气迁,阴始凝,气始肃,水乃冰,寒雨化。其病中热

胀,面目浮肿,善眠,鼽衄嚏欠呕,小便黄赤,甚则淋。二之气,阳乃布,民乃舒,物乃生荣。厉大

至,民善暴死。三之气,天政布,凉乃行,燥热交合,燥极而泽,民病寒热。四之气,寒雨降。病

暴仆,振栗谵妄,少气嗌干引饮,及为心痛痈肿疮疡疟寒之疾,骨痿血便。五之气,春令反行,草

民乃荣,民气和。终之气,阳气布,候反温,蛰虫来见,流水不冰,民乃康平,其病温。故食岁谷

以安其气,食间谷以去其邪,岁宜以咸以苦以辛,汗之清之散之,安其运气,无使受邪,折其郁

气,资其化源。以寒热轻重少多其制,同热者多天化,同清者多地化,用凉远凉,用热远热,用寒

远寒,用温远温,食宜同法。有假者反之,此其道也。反是者,乱天地之经,扰阴阳之纪也。

帝曰:善。少阳之政奈何?岐伯曰:寅申之纪也。

少阳太角厥阴壬寅同天符壬申同天符

其运风鼓,其化鸣紊启坼,其变振拉摧拔,其病掉眩支胁惊骇。

太角初正少徵太宫少商太羽终

少阳太徵厥阴戊寅天符戊申天符其运暑,其化暄嚣郁燠,其变炎烈沸腾,其病

上热郁血溢血泄心痛。

太徵少宫太商少羽终少角初

少阳太宫厥阴甲寅甲申其运阴雨,其化柔润重泽,其变震惊飘骤,其病体重月付

肿痞饮。

太宫少商太羽终太角初少徵

少阳太商厥阴庚寅庚申同正商。其运凉,其化雾露清切,其变肃杀雕零,其病

肩背胸中。

太商少羽终少角初太徵少宫

少阳太羽厥阴丙寅丙申其运寒肃,其化凝惨冫栗冽,其变冰雪霜雹,其病寒浮

肿。

太羽终太角初少徵太宫少商

凡此少阳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先天,天气正,地气扰,风乃暴举,木偃沙飞,炎火乃流,阴行

阳化,雨乃时应,火木同德,上应荧惑岁星。其谷丹苍,其政严,其令扰。故风热参布,云物沸

腾,太阴横流,寒乃时至,凉雨并起。民病寒中,外发疮疡,内为泄满。故圣人遇之,和而不争。

往复之作,民病寒热疟泄,聋瞑呕吐,上怫肿色变。初之气,地气迁,风胜乃摇,寒乃去,候乃大

温,草木早荣。寒来不杀,温病乃起,其病气怫于上,血溢目赤,咳逆头痛,血崩胁满,肤腠中疮。

二之气,火反郁,白埃四起,云趋雨府,风不胜湿,雨乃零,民乃康。其病热郁于上,咳逆呕吐,疮

发于中,胸嗌不利,头痛身热,昏愦脓疮。三之气,天政布,炎暑至,少阳临上,雨乃涯。民病热

中,聋瞑血溢,脓疮咳呕,鼽衄渴嚏欠,喉痹目赤,善暴死。四之气,凉乃至,炎暑间化,白露降,

民气和平,其病满身重。五之气,阳乃去,寒乃来,雨乃降,气门乃闭。刚木早雕,民避寒邪,君

子周密。终之气,地气正,风乃至,万物反生,?雾以行。其病关闭不禁,心痛,阳气不藏而咳。

④

抑其运气,?所不胜,必折其郁气,先取化源,暴过不生,苛疾不起。故岁宜咸辛宜酸,渗之泄

之,渍之发之,观气寒温以调其过,同风热者多寒化,异风热者少寒化,用热远热,用温远温,用

寒远寒,用凉远凉,食宜同法。此其道也。有假者反之,反是者病之阶也。

帝曰:善。太阴之政奈何?岐伯曰:丑未之纪也。

太阴少角太阳清热胜复同,同正宫。丁丑丁未其运风清热。

少角初正太徵少宫太商少羽终

太阴少徵太阳寒雨胜复同,癸丑癸未其运热寒雨。

少徵太宫少商太羽终太角

太阴少宫太阳风清胜复同。同正宫。己丑太一天符己未太一天符其运雨风

清。

少宫太商少羽终少角初太徵

太阴少商太阳热寒胜复同。乙丑乙未其运凉热寒。

少商太羽终太角初少徵太宫

太阴少羽太阳雨风胜复同,同正宫。辛丑同岁会辛未同岁会其运寒雨风。

少羽终少角初太徵少宫太商

凡此太阴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后天,阴专其政,阳气退辟,大风时起,天气下降,地气上腾,

⑤⑥

原野昏?,白埃四起,云奔南极,寒雨数至,物成于差夏。民病寒湿,腹满身月真愤月付肿,痞逆

寒厥拘急。湿寒合德,黄黑埃昏,流行气交,上应镇星辰星。其政肃,其令寂,其谷黄今玄。故阴

凝于上,寒积于下,寒水胜火,则为冰雹,阳有不治,杀气乃行。故有余宜高,不及宜下,故余宜

晚,不及宜早,土之利,气之化也,民气亦从之,间谷命其太也。初之气,地气迁,寒乃去,春气

正,风乃来,生布万物以荣,民气条舒,风湿相薄,雨乃后。民病血溢,筋络拘强,关切不利,身重

筋痿。二之气,大火正,物承化,民乃和,其病温厉大行,远近咸若,湿蒸相薄,雨乃时降。三之

气,天政布,湿气降,地气腾,雨乃时降,寒乃随之。感于寒湿,则民病身重月付肿,胸腹满。四之

气,畏火临,溽蒸化,地气腾,天气否隔,寒风晓暮,蒸热相薄,草木凝烟,湿化不流,则白露阴布,

以成秋令。民病腠理热,血暴溢疟,心腹满热胪胀,甚则月付肿。五之气,惨令已行,寒露下,霜乃

早降,草木黄落,寒气及体,君子周密,民病皮腠。终之气,寒大举,湿大化,霜乃积,阴乃凝,水

坚冰,阳光不治。感于寒,则病人关节禁固,腰月隹痛,寒湿推于气交而为疾也。必折其郁气,而

取化源,益其岁气,无使邪胜,食岁谷以全其真,食间谷以保其精。故岁宜以苦燥之温之,甚者

发之泄之。不发不泄,则湿气外溢,肉溃皮拆而水血交流。必?其阳火,令御甚寒,从气异同,

少多其判也,同寒者以热化,同湿者以燥化,异者少之,同者多之,用凉远凉,用寒远寒,用温远

温,用热远热,食宜同法。假者反之,此其道也。反是者病也。

帝曰:善。少阴之政奈何?岐伯曰:子午之纪也。

少阴太角阳明壬子壬午其运风鼓,其化鸣紊启拆,其变振拉摧拔,其病支满。

太角初正少徵太宫少商太羽终

少阴太徵阳明戊子天符戊午太一天符其运炎暑,其化暄曜郁燠,其变炎烈沸

腾,其病上热血溢。

太徵少宫太商少羽终少角初

少阴太宫阳明甲子甲午其运阴雨,其化柔润时雨,其变震惊飘骤,其病中满身

重。

太宫少商太羽终太角初少徵

少阴太商阳明庚子同天符庚午同天符同正商其运凉劲,其化雾露萧瑟,其变肃

杀雕零,其病下清。

太商少羽终少角初太徵少宫

少阴太羽阳明丙子岁会丙午其运寒,其化凝惨冫栗冽,其变冰雪霜雹,其病寒

下。

太羽终太角初少徵太宫少商

凡此少阴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先天,地气肃,天气明,寒交暑,热加燥,云驰雨府,湿化乃行,

时雨乃降,金火合德,上应荧惑太白。其政明,其令切,其谷丹白。水火寒热持于气交而为病始

也,热病生于上,清病生于下,寒热凌犯而争于中,民病咳喘,血溢血泄鼽嚏,目赤眦疡,寒厥入

胃,心痛腰痛,腹大嗌干肿上。初之气,地气迁,燥将去,寒乃始,蛰复藏,水乃冰,霜复降,风乃

至,阳气郁,民反周密,关节禁固,腰月隹痛,炎暑将起,中外疮疡。二之气,阳气布,风乃行,春气

以正,万物应荣,寒气时至,民乃和。其病淋,目瞑目赤,气郁于上而热。三之气,天政布,大火

行,庶类番鲜,寒气时至。民病气厥心痛,寒热更作,咳喘目赤。四之气,溽暑至,大雨时行,寒

热互至。民病寒热,嗌干黄瘅,鼽衄饮发。五之气,畏火临,暑反至,阳乃化,万物乃生乃长荣,

民乃康,其病温。终之气,燥令行,余火内格,肿于上,咳喘,甚则血溢。寒气数举,则?雾翳,病

生皮腠,内舍于胁,下连少腹而作寒中,地将易也。必抑其运气,资其岁胜,折其郁发,无取化

源,无使暴过而生其病也。食岁谷以全真气,食间谷以辟虚邪。岁宜咸以软之,而调其上,甚则

以苦发之;以酸收之,而安其下,甚则以苦泄之。适气同异而多少之,同天气者以寒清化,同地

气者以温热化,用热远热,用凉远凉,用温远温,用寒远寒,食宜同法。有假则反,此其道也,反

是者病作矣。

帝曰:善。厥阴之政奈何?岐伯曰:巳亥之纪也。

厥阴少角少阳清热胜复同,同正角。丁巳天府丁亥天府其运风清热。

少角初正太徵少宫太商少羽终

厥阴少徵少阳寒雨胜复同。癸巳同岁会癸亥同岁会其运热寒雨。

少徵太宫少商太羽终太角初

厥阴少宫少阳风清胜复同,同正角。己巳己亥其运雨风清。

少宫太商少羽终少角初太徵

厥阴少商少阳热寒胜复同,同正角。乙巳乙亥其运凉热寒。

少商太羽终太角初少徵太宫

厥阴少羽少阳雨风胜复同。辛巳辛亥其运寒雨风。

少羽终少角初太徵少宫太商

凡此厥阴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后天,诸同正岁,气化运行同天,天气扰,地气正,风生高远,

炎热从之,云趋雨府,湿化乃行,风火同德,上应岁星荧惑。其政挠,其令速,其谷苍丹,间谷言

太者,其耗文角品羽。风燥火热,胜复更作,蛰虫来见,流水不冰,热病行于下,风病行于上,风

燥胜复形于中。初之气,寒始肃,杀气方至,民病寒于右之下。二之气,寒不去,华雪水冰,杀气

施化,霜乃降,名草上焦,寒雨数至,阳复化,民病热于中。三之气。天政布,风乃时举,民病泣

出耳鸣掉眩。四之气,溽暑湿热相薄,争于左之上,民病黄瘅而为月付肿。五之气,燥湿更胜,沉

阴乃布,寒气及体,风雨乃行。终之气,畏火司令,阳乃大化,蛰虫出见,流水不冰,地气大发,草

乃生,人乃舒,其病温厉。必折其郁气,资其化源,?其运气,无使邪胜。岁宜以辛调上,以咸调

下,畏火之气,无妄犯之。用温远温,用热远热,用凉远凉,用寒远寒,食宜同法。有假反常,此

之道也。反是者病。

帝曰:善。夫子之(守)言可谓悉矣,然何以明其应乎?岐伯曰:昭乎哉问也!夫六气者,行

有次,止有位,故常以正月朔日平旦视之,者见其位而知其所在矣。运有余,其至先,运不及,其

至后,此天之道,气之常也。运非有余非不足,是谓正岁,其至当其时也。帝曰:胜复之气,其常

⑦

在也,灾眚时至,候也奈何?岐伯曰:非气化者,是谓灾也。帝曰:天地之数,终始奈何?岐伯

曰:悉乎哉问也!是明道也。数之始,起于上而终于下,岁半之前,天气主之,岁半之后,地气主

之,上下交互,气交主之,岁纪毕矣。故曰:位明气月可知乎,所谓气也。帝曰:余司其事,则而

行之,不合其数何也?岐伯曰:气用有多少,化治有盛衰,衰盛多少,同其化也。帝曰:愿闻同化

何如?岐伯曰:风温春化同,热曛昏火夏化同,胜与复同,燥清烟露秋化同,云雨昏暝埃长夏化

同,寒气霜雪冰冬化同,此天地五运六气之化,更用盛衰之常也。帝曰:五运行同天化者,命曰

天符,余知之矣。愿闻同地化者何谓也?岐伯曰:太过而同天化者三,不及而同天化者亦三,太

过而同地化者三,不及而同地化者亦三,此凡二十四岁也。帝曰:愿闻其所谓也。岐伯曰:甲辰

甲戌太宫下加太阴,壬寅壬申太角下加厥阴,庚子庚午太商下加阳明,如是者三。癸巳癸亥少

徵下加少阳,辛丑辛未少羽下加太阳,癸卯癸酉少徵下加少阴,如是者三。戊子戊午太徵上临

少阴,戊寅戊申太徵上临少阳,丙辰丙戌太羽上临太阳,如是者三,丁巳丁亥少角上临厥阴,乙

卯乙酉少商上临阳明,己丑己未少宫上临太阴,如是者三。除此二十四岁,则不加不临也。帝

曰:加者何谓?岐伯曰:太过而加同天符,不及而加同岁会也。帝曰:临者何谓?岐伯曰:太过

不及,皆曰天符,而变行有多少,病形有微甚,生死有早晏耳。帝曰:夫子言用寒远寒,用热远

热,余未知其然也,愿闻何谓远?岐伯曰:热无犯热,寒无犯寒,从者和,逆者病,不可不敬畏而

远之,所谓时兴六位也。帝曰:温凉何如?岐伯曰:司气以热,用热无犯,司气以寒,用寒无犯,

司气以凉,用凉无犯,司气以温,用温无犯,间气同其主无犯,异其主则小犯之,是谓四畏,必谨

察之。帝曰:善。其犯者何如?岐伯曰:天气反时,则可依时,及胜其主则可犯,以平为期,而不

可过,是谓邪气反胜者。故曰:无失天信,无逆气宜,无翼其胜,无?其复,是谓至治。

帝曰:善。五运气行主岁之纪,其有常数乎?岐伯曰:臣请次之。

甲子甲午岁

上少阴火中太宫土运下阳明金热化二,雨化五,燥化四,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咸

寒,中苦热,下酸热,所谓药食宜也。

乙丑乙未岁

上太阴土中少商金运下太阳水热化寒化胜复同,所谓邪气化日也。灾七宫。湿化

五,清化四,寒化六,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苦热,中酸和,下甘热,所谓药食宜也。

丙寅丙申岁

上少阳相火中太羽水运下厥阴木火化二,寒化六,风化三,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

咸寒,中咸温,下辛温,所谓药食宜也。

丁卯岁会丁酉岁

上阳明金中少角木运下少阴火清化热化复同,所谓邪气化日也。灾三宫。燥化九,

风化三,热化七,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苦小温,中辛和,下咸寒,所谓药食宜也。

戊辰戊戌岁

上太阳水中太徵火运,下太阴土寒化六,热化七,湿化五,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苦

温,中甘和,下甘温,所谓药食宜也。

己巳己亥岁

上厥阴木中少宫土运下少阳相火风化清化胜复同,所谓邪气化日也。灾五宫。风

化三,湿化五,火化七,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辛凉,中甘和,下咸寒,所谓药食宜也。

庚午同天符庚子岁同天符

上少阴火中太商金运下阳明金热化七,清化九,燥化九,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咸

寒,中辛温,下酸温,所谓药食宜也。

辛未同岁会辛丑岁同岁会

上太阴土中少羽水运下太阳水雨化风化胜复同,所谓邪气化日也。灾一宫。雨化

五,寒化一,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苦热,中苦和,下苦热,所谓药食宜也。

壬申同天符壬寅岁同天符

上少阳相火中太角木运下厥阴木火化二,风化八,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咸寒,中

酸和,下辛凉,所谓药食宜也。

癸酉同岁会癸卯岁同岁会

上阳明金中少徵火运下少阴火寒化雨化胜复同,所谓邪气化日也。灾九宫。燥化

九,热化二,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苦小温,中咸温,下咸寒,所谓药食宜也。

甲戌岁会同天符甲辰岁岁会同天符

上太阳水中太宫土运下太阴土寒化六,湿化五,正化日也。其化上苦热,中苦温,下

苦温,药食宜也。

乙亥乙巳岁

上厥阴木,中少商金运,下少阳相火,热化寒化胜复同,邪气化日也。灾七宫。风化八,清

化四,火化二,正化度也。其化上辛凉,中酸和,下咸寒,药食宜也。

丙子岁会丙午岁

上少阴火中太羽水运下阳明金热化二,寒化六,清化四,正化度也。其化上咸寒,中

咸热,下酸温,药食宜也。

丁丑丁未岁

上太阴土中少角木运下太阳水清化热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三宫。雨化五,风

化三,寒化一,正化度也。其化上苦温,中辛温,下甘热,药食宜也。

戊寅戊申岁天符

上少阳相火中太徵火运下厥阴木火化七,风化三,正化度也。其化上咸寒,中甘

和,,下辛凉,药食宜也。

己卯己酉岁

上阳明金中少宫土运下少阴火风化清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五宫。清化九,雨

化五,热化七,正化度也。其化上苦小温,中甘和,下咸寒,药食宜也。

庚辰庚戌岁

上太阳水中太商金运下太阴土寒化一,清化九,雨化五,正化度也。其化上苦热,中

辛温,下甘热,药食宜也。

辛巳辛亥岁

上厥阴木中少羽水运下少阳相火雨化风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一宫。风化三,

寒化一,火化七,正化度也。其化上辛凉,中苦和,下咸寒,药食宜也。

壬午壬子岁

上少阴火中太角木运下明阳金热化二,风化八,清化四,正化度也。其化上咸寒,中

酸凉,下酸温,药食宜也。

癸未癸丑岁

上太阴土中少徵火运下太阳水寒化雨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九宫。雨化五,火

化二,寒化一,正化度也。其化上苦温,中咸温,下甘热,药食宜也。

甲申甲寅岁

上少阳相火中太宫土运下厥阴木火化二,雨化五,风化八,正化度也。其化上咸寒,

中咸和,下辛凉,药食宜也。

乙酉太一天符乙卯岁天符

上阳明金中少商金运下少阴火热化寒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七宫。燥化四,清

化四,热化二,正化度也。其化上苦小温,中苦和,下咸寒,药食宜也。

丙戌天符丙辰岁天符

上太阳水中太羽水运下太阴土寒化六,雨化五,正化度也。其化上苦热,中咸温,下

甘热,药食宜也。

丁亥天符丁巳岁天符

上厥阴木中少角木运下少阳相火清化热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三宫。风化三,

火化七,正化度也。其化上辛凉,中辛和,下咸寒,药食宜也。

戊子天符戊午岁太一天符

上少阴火中太徵火运下阳明金热化七,清化九,正化度也。其化上咸寒,中甘寒,下

酸温,药食宜也。

己丑太一天符己未岁太一天符

上太阴土中少宫土运下太阳水风化清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五宫。雨化五,寒

化一,正化度也。其化上苦热,中甘和,下甘热,药食宜也。

庚寅庚申岁

上少阳相火中太商金运下厥阴木火化七,清化九,风化三,正化度也。其化上咸寒,

中辛温,下辛凉,药食宜也。

辛卯辛酉岁

上阳明金中少羽水运下少阴火雨化风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一宫。清化九,寒

化一,热化七,正化度也。其化上苦小温,中苦和,下咸寒,药食宜也。

壬辰壬戌岁

上太阳水中太角木运下太阴土寒化六,风化八,雨化五,正化度也。其化上苦温,中

酸和,下甘温,药食宜也。

癸巳同岁会癸亥同岁会

上厥阴木中少徵火运下少阳相火寒化雨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九宫。风化八,

火化二,正化度也。其化上辛凉,中咸和,下咸寒,药食宜也。

凡此定期之纪,胜复正化,皆有常数,不可不察。故知其要者,一言而终,不知其要,流散无

穷,此之谓也。

帝曰:善。五运之气,亦复岁乎?岐伯曰:郁极乃发,待时而作也。帝曰:请问其所谓也?

岐伯曰:五常之气,太过不及,其发异也。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太过者暴,不及者徐,暴者

为病甚,徐者为病持。帝曰:太过不及,其数何如?岐伯曰:太过者其数成,不及者其数生,土常

以生也。帝曰:其发也何如?岐伯曰:土郁之发,岩谷震惊,雷殷气交,埃昏黄黑,化为白气,飘

骤高深,击石飞空,洪水乃从,川流漫衍,田牧土驹。化气乃敷,善为时雨,始生始长,始化始成。

故民病心腹胀,肠鸣而为数后,甚则心痛胁月真,呕吐霍乱,饮发注下,月付肿身重。云奔雨府,霞

拥朝阳,山泽埃昏,其乃发也。以其四气。云横天山,浮游生灭,怫之先兆。金郁之发,天洁地

明,风清气切,大凉乃举,草树浮烟,燥气以行,?雾数起,杀气来至,草木苍干,金乃有声。故民

病咳逆,心胁满引少腹,善暴痛,不可反侧,嗌干面尘色恶。山泽焦枯,土凝霜卤,怫乃发也,其

气五。夜零白露,森莽声凄,怫之兆也。水郁之发,阳气乃辟,阴气暴举,大寒乃至,川泽严凝,

寒?结为霜雪,甚则黄黑昏翳,流行气交,乃为霜杀,水乃见祥。故民病寒客心痛,腰月隹痛,大

关节不利,屈伸不便,善厥逆,痞坚腹满。阳光不治,空积沉阴,白埃昏暝,而乃发也,其气二火

前后。太虚深玄,气犹麻散,微见而隐,色黑微黄,怫之先兆也。木郁之发,太虚埃昏,云物以

扰,大风乃至,屋发折木,木有变。故民病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鬲咽不通,食饮不下,甚则

耳鸣眩转,目不识人,善暴僵仆。太虚苍埃,天山一色,或气浊色,黄黑郁若,横云不起雨,而乃

发也,其气无常。长川草偃,柔叶呈阴,松吟高山,虎啸岩岫,怫之先兆也。火郁之发,太虚肿

〔据下文“火发而曛昧”及上文“热曛昏火夏化同”,当作“曛”。《五运行大论》南方生热王注作“昏”〕翳,大明不彰,炎火

行,大暑至,山泽燔燎,材木流津,广厦腾烟,土浮霜卤,止水乃减,蔓草焦黄,风行惑言,湿化乃

后。故民病少气,疮疡痈肿,胁腹胸背,面首四肢,月真愤胪胀,疡?呕逆,??骨痛,节乃有动,

注下温疟,腹中暴痛,血溢流注,精液乃少,目赤心热,甚则瞀闷懊?,善暴死。刻终大温,汗濡

玄府,其乃发也,其气四。动复则静,阳极反阴,湿令乃化乃成。华发水凝,山川冰雪,焰阳午

泽,怫之先兆也。有怫之应而后报也,皆观其极而乃发也,木发无时,水随火也。谨候其时,病

可与期,失时反岁,五气不行,生化收藏,政无恒也。帝曰:水发而雹雪,土发而飘骤,木发而毁

折,金发而清明,火发而曛昧,何气使然?岐伯曰:气有多少,发有微甚,微者当其气,甚者兼其

下,徵其下气而见可知也。帝曰:善。五气之发,不当位者何也?岐伯曰:命其差。帝曰:差有

数乎?岐伯曰:后皆三十度而有奇也。帝曰:气至而先后者何?岐伯曰:运太过则其至先,运不

及则其至后,此候之常也。帝曰:当时而至者何也?岐伯曰:非太过非不及,则至当时,非是者

眚也。帝曰:善。气有非时而化者何也?岐伯曰:太过者当其时,不及者归其己胜也。帝曰:四

时之气,至有早晏高下左右,其候何如?岐伯曰:行有逆顺,至有迟速,故太过者化先天,不及者

化后天。帝曰:愿闻其行何谓也?岐伯曰:春气西行,夏气北行,秋气东行,冬气南行。故春气

始于下,秋气始于上,夏气始于中,冬气始于标。春气始于左,秋气始于右,冬气始于后,夏气始

于前。此四时正化之常。故至高之地,冬气常在,至下之地,春气常在,必谨察之。帝曰:善。

黄帝问曰:五运六气之应见,六化之正,六变之纪何如?岐伯对曰:夫六气正纪,有化有变,

有胜有复,有用有病,不同其候,帝欲何乎?帝曰:愿尽闻之。岐伯曰:请遂言之。夫气之所至

也,厥阴所至为和平,少阴所至为暄,太阴所至为埃溽,少阳所至为炎暑,阳明所至为清劲,太阳

⑧

所至为寒?,时化之常也。厥阴所至为风府为璺启,少阴所至为火府为舒荣,太阴所至为雨

府为员盈,少阳所至为热府为行出,阳明所至为司杀府为庚苍,太阳所致寒府为归藏,司化之常

也。厥阴所致为生为风摇,少阴所至为荣为形见,太阴所至为化为云雨,少阳所至为长为番鲜,

阳明所至为收为雾露,太阳所至为藏为周密,气化之常也。厥阴所至为风生,终为肃;少阴所至

为热生,中为寒;太阴所至为湿生,终为注雨;少阳所至为火生,终为蒸溽;阳明所至为燥生,终

为凉;太阳所至为寒生,中为温。德化之常也。厥阴所为毛化,少阴所至为羽化,太阴所至为倮

化,少阳所至为羽化,阳明所至为介化,太阳所至为鳞化,德化之常也。厥阴所至为生化,少阴

所至为荣化,太阴所至为濡化,少阳所至为茂化,阳明所至为坚化,太阳所至为藏化,布政之常

也。厥阴所至为飘怒大凉,少阴所至为大暄寒,太阴所至为雷霆骤注烈风,少阳所至为飘风燔

燎霜凝,阳明所至为散落温,太阳所至为寒雪冰雹白埃,气变之常也。厥阴所至为挠动为迎随,

少阴所至为高明焰为曛,太阴所至为沉阴为白埃为晦暝,少阳所至为光显为彤云为曛,阳明所

至为烟埃为霜为劲切为凄鸣,太阳所至为刚固为坚芒为立,令行之常也。厥阴所至为里急,少

阴所至为疡胗身热,太阴所至为积饮否隔,少阳所至为嚏呕为疮疡,阳明所至为浮虚,太阳所至

为屈伸不利,病之常也。厥阴所至为支痛,少阴所至为惊惑恶寒战忄栗谵妄,太阴所至为禾畜满,

少阳所至为惊躁瞀昧暴病,阳明所至为鼽?阴股膝髀?骨行足病,太阳所至为腰痛,病之常也。

厥阴所至为软戾,少阴所至为悲妄衄血蔑,太阴所至为中满霍乱吐下,少阳所至为喉痹耳鸣呕涌,

阳明所至为?揭,太阳所至为寝汗痉,病之常也。厥阴所至为胁痛呕泄,少阴所至为语笑,太阴

所至为重月付肿,少阳所至为暴注?瘛暴死,阳明所至为鼽嚏,太阳所至为流泄禁止,病之常也。

凡此十二变者,报德以德,报化以化,报政以政,报令以令,气高则高,气下则下,气后则后,气前

则前,气中则中,气外则外,位之常也。故风胜则动,热胜则肿,燥胜则干,寒胜则浮,湿胜则濡

泄,甚则水闭月付肿,随气所在,以言其变耳。帝曰:愿闻其用也。岐伯曰:夫六气之用,各归不

胜而为化,故太阴雨化,施于太阳;太阳寒化,施于少阴;少阴热化,施于阳明;阳明燥化,施于厥

阴;厥阴风化,施于太阴。各命其所在以徵之也。帝曰:自得其位何如?岐伯曰:自得其位,常

化也。帝曰:愿闻所在也。岐伯曰:命其位而方月可知也。

帝曰:六位之气盈虚何如?岐伯曰:太少异也,太者之至徐而常,少者暴而亡。帝曰:天地

之气,盈虚何如?岐伯曰:天气不足,地气随之,地气不足,天气从之,运居其中而常先也。恶所

不胜,归所同和,随运归从而生其病也。故上胜则天气降而下,下胜则地气迁而上,多少而差其

分,微者下差,甚者大差,甚则位易气交易,则大变生而病作矣。《大要》曰:甚纪五分,微纪七

分,其差可见。此之谓也。帝曰:善。论言热无犯热,寒无犯寒。余欲不远寒,不远热奈何?岐

伯曰:悉乎哉问也!发表不远热,攻里不远寒。帝曰:不发不攻而犯寒犯热何如?岐伯曰:寒热

内贼,其病益甚。帝曰:愿闻无病者何如?岐伯曰:无者生之,有者甚之。帝曰:生者何如?岐

伯曰:不远热则热至,不远寒则寒至,寒至则坚否腹满,痛急下利之病生矣,热至则身热,吐下霍

乱,痈疽疮疡,瞀郁注下,?瘛肿胀,呕鼽衄头痛,骨节变肉痛,血溢血泄,淋?之病生矣。帝曰:

治之奈何?岐伯曰:时必顺之,犯者治以胜也。黄帝问曰:妇人重身,毒之何如?岐伯曰:有故

无殒,亦无殒也。帝曰:愿闻其故何谓也?岐伯曰:大积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太半而止,过者

死。帝曰:善。郁之甚者治之奈何?岐伯曰: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夺之,金郁泄之,水郁折

之,然调其气,过者折之,以其畏也,所谓泻之。帝曰:假者何如?岐伯曰:有假其气,则无禁也。

所谓主气不足,客气胜也。帝曰:至哉圣人之道!天地大化运行之节,临御之纪,阴阳之政,寒

暑之令,非夫子孰能通之!请藏之灵兰之室,署曰《六元正纪》,非斋戒不敢示,慎传也。

〔注释〕

①六化六变:六气在一年中的正常变化,称为六化;其异常化,称为六变。

②五气:新校正云:“详‘五气’疑作‘天气’,则与下文相协”。

③故岁宜苦以燥之温之:按新校正云,此九字当在“避虚邪以安其正”句下。

④?:同“赞”,辅佐,帮助的意思。

⑤朦:朦(méng),天色昏暗。

⑥差夏:立秋之后,即夏末秋初。

⑦眚:眚(shěng),灾异。

⑧璺启:璺(wèn),裂纹。王冰注,“璺,微裂也;启,开坼也”。

〔译文〕

黄帝问道,有关于六气的生化、变化、淫气致病,治疗原则,以及甘、苦、辛、咸、酸、淡化生的

先后等我已经知道了。五运的气化,有时与司天之气相顺,有时与司天之气相逆,有时与司天

之气相顺,但与在泉之气相逆,有时与在泉之气相顺,但与司天之气相逆,有时中运与司天之气

相生,有时中运与司天之气相制。我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想知道司天之气的变化规律,在泉之

气的变化道理,调和五运的气化,使上下相互协调,而不要相互损伤,不要破坏了天地升降的正

常规律,使五运的运转不要违背了它的职能。根据具体情况,运用五味来调其逆顺,该怎样来

进行呢?岐伯叩头连续跪拜两次回答说,您问的真清楚啊!这是天地之气变化的纲领,运气变

化的本源,假若不是圣帝,谁能穷尽它的至理呢?我虽然不敏感,请让我陈述其中的道理,使它

永远不灭绝,长期不变。黄帝问道,希望先生进一步加以推演,使它更加条理化,根据天干、地

支的类别和次序,分析六气司天在泉所主的部位,分别出每年中主岁之气与各步之气,明确司

天、中运所属的气数,以及其正化等,能否进一步谈一谈呢?岐伯回答说,必须首先确立一年的

干支,以明确主岁之气,金木水火土五行运行之数,风火寒热燥湿六气的主从变化,如此自然规

律就比较清楚地体现出来了,人们就可以根据这个规律调理气机,如此阴阳的消长,也浅近易

知而不迷惑了,气运之数也可以推算了,请让我详尽地说一说吧!

黄帝问道,太阳司天的年份运气情况怎么样?岐伯回答说,太阳司天为辰年和戌年。

太阳寒水司天,太阴湿土在泉,若中运为太过的木运,那末便是壬辰、壬戌两年。木运主

风,其正常的气化为风鸣紊乱,物体开拆;其异常变化为暴风振撼,拔树折木;其病变为头晕目

眩,视物不明,振颤动摇。由于是木运主岁,所以客运和主运相同,初之运为太角,二之运为少

征,三之运为太宫,四之运为少商,终之运为太羽。

太阳寒水司天,太阴湿土在泉,若中运为太过的火运,那末便是戊辰年和戊戌年,与正征相

同。火运主热,这两年虽然是火运太过,但受司天的寒水制约,所以火热之气并不严重,其正常

气化为气候温和或暑热熏蒸,其异常变化为炎暑沸腾,其病变为郁热。由于是太过的火运主

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太征,二之运为少宫,三之运为太商,四之运为少羽,终之运为太角;主

运的初之运为少角,二之运为太征,三之运为少宫,四之运为太商,终之运为少羽。

太阳寒水司天,太阴湿土在泉,若中运为太过的土运,那末便是甲辰年和甲戌年,这两年既

为“岁会”,又是“同天符”。土运主湿,其正常的气化为柔和润泽,其异常变化为风雷震惊,暴雨

骤临,其病变为下部湿重。由于是太过的土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太宫,二之运为少商,

三之运为太羽,四之运为少角,终之运为太征;主运的初之运为太角,二之运为少征,三之运为

太宫,四之运为少商,终之运为太羽。

太阳寒水司天,太阴湿土在泉,若中运为太过的金运,那末便是庚辰年和庚戌年,金运清

凉,主燥。其正常的气化为雾露布散,秋风萧瑟,其异常变化为金气肃杀,草木凋零,其病变为

枯燥,胸背满闷。由于是太过的金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太商,二之运为少羽,三之运为

太角,四之运为少征,终之运为太宫;主运的初之运为少角,二之运为太征,三之运为少宫,四之

运为太商,终之运为少羽。

太阳寒水司天,太阴湿土在泉,若中运为太过的水运,那么便是丙辰年和丙戌年,这两年均

为“天符年”。其运寒冷,主水,其正常的气化为寒气凛冽,凄惨凝敛,其异常变化为霜雪冰雹,

其病变为严寒滞留于肌肉缝隙。由于是太过的水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太羽,二之运为

少角,三之运为太征,四之运为少宫,终之运为太商。主运的初之运为太角,二之运为少征,三

之运为太宫,四之运为少商,终之运为太羽。

凡是太阳寒水司天的辰戌年,其气太过,六气的气化及五运的运行均先于天时而至。天气

清肃,地气清静,寒冷之气布满太空,阳气失去了正常的作用,寒水与湿土和合主事,与天上的

辰星、镇星相应,生长的谷物多为黑色或黄色,它的征象严肃,它的作用缓慢,寒冷之气大兴,湖

泽中没有阳热的火焰升起,那末火气将等待时期而发。到少阳主令的时候,应时的雨水不下,

到达极点时,云雨四散,于是便又回到太阴当令,云向北部移动,土湿之气化布达,雨水润泽万

物,寒气布于上,少阴雷火动于下,寒湿之气相持于气交之中。这时人们多患寒湿病,发展为肌

肉萎缩,双脚痿弱不能收持,水泻,失血等病证。

辰戌纪年,客气的初之气为少阳相火,地气迁移,气候极为温暖,草木提前繁荣。此时人们

容易感受疫疬之气,温热病流行,出现身体发热、头痛、呕吐、肌肤疮疡等。二之气为阳明燥金

当令,大凉之气来临,人们感觉凄惨,草木受到寒凉气候的侵袭,火热之气被寒凉之气所遏郁,

人们易患气郁,腹部胀满等病,寒气开始形成。三之气为司天的太阳寒水当令,寒气流行,雨水

下降。人们易患外寒证,体内郁热,出现痈疽,下痢,心中烦热,甚至神识昏闷,抽搐,如不及时

治疗,会引起死亡。四之气为厥阴风木当令,又因太阴湿土在泉,主司下半年,所以风湿交争于

气交之中,风湿化而为雨,万物因此而长养、变化、成熟。人们容易患高热,气少,肌肉萎缩,双

足痿弱,下痢红白粘液。五之气为少阴君火当令,阳气重新发挥气化作用,少阴君火与在泉的

太阴湿土合化,于是草木又开始生长、变化、成熟。人们感觉舒畅无病。终之气为在泉的太阴

湿土当令,正当地气发挥作用,湿气流行,阴气凝聚于天空,尘埃昏蒙于郊野,人们感觉凄惨不

乐,寒风来临,妇人虽能怀孕,但多致胎损。

在治疗时,若想减轻被郁之气,当首先资助生化的本源,抑制其太过的运气,扶助其不胜的

脏气。不要让气运太过而产生疾病,并食用与岁气相合的青色、黄色的谷类,从而保全人体真

气,避开致病的邪气,安定人体正气,因而本年内多用苦味药以燥湿,用甘温药以温里。要根据

气与运所主气的异同、多少,来确立制方原则,假若气与运均为寒湿,用燥热药以化寒湿,若寒

湿不同,用燥湿药治疗。气运相同就多用燥热药,气运不同就少用燥湿药。用寒凉药时,当避

开寒气主令之时,用凉药时,当避开凉气主令之时,用温药时,当避开温气主令之时,用热药时,

当避开热气主令之时。在饮食方面也当遵循这个原则。如果气候反常就不必拘泥这个原则。

但若不遵守这些规则,就会产生疾病,所以必须依照四时之气的具体情况确定治法。

黄帝说,很好!阳明司天的年份运气情况怎么样?岐伯回答说,阳明司天为卯年和酉年。

阳明燥金司天,少阴君火在泉,若中运为不及的木运,那末便是丁卯(岁会)、丁酉两年,这

两年相胜的清气与来复的热气相同,上商与正商相同。其运为风,其相胜之气为清气,其复气

为热气。由于是不及的木运主岁,所以客运和主运相同,初之运为少角,二之运为太征,三之运

为少宫,四之运为太商,终之运为少羽。

阳明燥金司天,少阴君火在泉,若中运为不及的火运,那末便是癸卯,癸酉两年,这两年相

胜的寒气及来复的雨气(土)相同,也与正商同。其运为热气,其相胜之气为寒气,其复气为雨

气。由于是不及的火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少征,二之运为太宫,三之运为少商,四之运

为太羽,终之运为少角。主运的初之运为少商,二之运为少征,三之运为太宫,四之运为太角,

终之运为太羽。

阳明燥金司天,少阴君火在泉,若中运为不及的土运,那末便是巳卯、巳酉两年,这两年相

胜的风气及来复的凉气相同。其运为雨气,其相胜之气为风气,其复气为凉气。由于是不及的

土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少宫,二之运为太商,三之运为少羽,四之运为太角,终之运为

少征。主运的初之运为少角,二之运为太征,三之运为少宫,四之运为太商,终之运为少羽。

阳明燥金司天,少阴君火在泉,若中运为不及的金运,那末便是乙卯、乙酉两年,乙卯年为

天符,乙酉年既是岁会,又是太一天符。这两年相胜的热气及来复的寒气相同,也与正商同。

其运为凉气,其相胜之气为热气,其来复之气为寒气。由于是不及的金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

之运少商,二之运为太羽,三之运为少角,四之运为太征,终之运为少宫。主运的初之运为太

角,二之运为少征,三之运为太宫,四之运为少商,终之运为太羽。

阳明燥金司天,少阴君火在泉,若中运为不及的水运,那末便是辛卯、辛酉两年,这两年相

胜的雨气(土)及来复风气相同,辛卯年与少宫相同。其运为寒气,其相胜之气为雨气,其来复

之气为风气。由于是不及的水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少羽,二之运为太角,三之运为少

征,四之运为太宫,终之运为少商。主运的初之运为少角,二之运为太征,三之运为少宫,四之

运为太商,终之运为少羽。

凡是阳明燥金司天的卯酉年,其气不及,六气的气化及五运的运行均晚于天时而至。天气

劲急,地气清明,阳气独擅其事,炎热酷暑流行,万物干燥坚硬,只有和淳的风到来时,燥热才可

能缓和。风燥之气逆行于岁运,流行于气交之中,阳气多,阴气少。云气趋向南极,土湿之气才

能化生敷布,干燥达到极点,于是转而为润泽。与其相应的谷类为白色和红色,运不及则谷类

感受左右过盛的间气而成熟。白色的甲虫、羽虫受到损伤,金与火协同发挥作用,与天上的太

白星和荧或星相应。它的征象急切,它的作用猝暴。蛰藏的虫类出现,流水不能结冰。这时人

们多患咳嗽,咽喉阻塞,恶寒发热,发作急暴,振栗,小便不通。上半年司天的阳明燥金主令,清

凉之气先来而劲切,毛虫死亡。下半年在泉的君火主令,热而急暴,介虫受到灾殃。胜气、复气

发作急暴,正常气候被扰乱,清凉之气与热气相持于气交之中。

卯酉纪年,客气的初之气为太阴湿土,地气迁移,阴气开始凝结,天气开始肃杀,水结为冰,

寒雨化生,人们多患腹中热,胀满,面目浮肿,喜睡,流鼻血,喷嚏,打呵欠,呕吐,小便黄赤,甚至

淋沥疼痛。二之气为少阳相火当令,阳气布达,人们心身感觉舒畅,万物生长繁荣,疫疬流行,

人们多突然死亡。三之气为司天的阳明燥金当令,清凉之气运行,燥热二气相交合,燥气到达

了极点转而湿气到来而为润泽。人们多患寒热病。四之气为太阳寒水当令,寒雨时降,人们多

患突然倒仆,颤抖,胡言乱语,少气,咽喉干燥,渴欲饮水,心痛、痈肿、疮疡,寒疟,骨软弱,便血。

五之气为厥阴风木当令,秋季反而出现了春季的气候,草木生长繁荣,人们气机调和。终之气

为在泉的少阴君火当令,阳气布达,气候温和,蛰虫不潜藏,流水不能结冰。人们安康泰平,只

是易患温病。

在这两年里,应当吃白色、红色的谷物来安定人的正气,吃与间气相应的谷物以驱除邪气,

在用药物治疗时应当用咸味、苦味、辛味药物,在治法上应当用汗法、清法、散法以安扶运气,不

使它受到邪气的侵袭,折损其郁结之气,资助其生化的源气。根据寒热轻重多少,来确定制方

原则,若运与气同为热,多用清凉之品治疗,若运与气同为寒凉,多用温热之品治疗。用凉药,

当避开凉气主令之时;用热药,当避开热气主令之时;用寒药,当避开寒气主令之时;用温药,当

避开温气主令之时,在饮食方面也应当遵循这个原则。如果气候反常,就不必拘泥这个原则。

这是自然的规律,违反了这个原则,就会扰乱自然法则,阴阳规律。

黄帝说,很好!少阳司天的年份运气情况怎么样?岐伯回答说,少阳司天为寅年和申年。

少阳相火司天,厥阴风木在泉,若中运为太过的木运,那末便是壬寅、壬申两年。其运为风

气鼓动,其正常的气化为风鸣紊乱,物体开拆;其异常变化为暴风振撼,拔树折木;其病变为振

颤动摇,头目眩晕,胁肋支撑,惊恐等。由于是太过的木运主岁,所以客运和主运相同,初之运

为太角,二之运为少征,三之运为太宫,四之运为少商,终之运为太羽。

少阳相火司天,厥阴风木在泉,若中运为太过的火运,那末便是戊寅、戊申两年,这两年均

为天符。其运暑热,其正常气化为火盛热郁,其异常变化为炎暑沸腾,其病变为热郁于上,血外

溢,血泄,心痛等。由于是太过的火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太征,二之运为少宫,三之运

为太商,四之运为少羽,终之运为太角。主运的初之运为少角,二之运为太征,三之运为少宫,

四之运为太商,终之运为少羽。

少阳相火司天,厥阴风木在泉,若中运为太过的土运,那末便是甲寅、甲申两年。其运为阴

雨,其正常的气化为柔和润泽,其异常变化为风雷震惊,暴雨骤临,其病变为身体沉重,浮肿,痞

满,水饮等。由于是太过的土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太宫,二之运为少商,三之运为太

羽,四之运为少角,终之运为太征。主运的初之运为太角,二之运为少征,三之运为太宫,四之

运为少商,终之运为太羽。

少阳相火司天,厥阴风木在泉,若中运为太过的金运,那末便是庚寅、庚申两年,同正商。

其正常气化为雾露布散,秋风萧瑟,其异常变化为金气肃杀,草木凋零,其病变多在肩背和胸

中。由于是太过的金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太商,二之运为少羽,三之运为太角,四之运

为少征,终之运为太宫。主运初之运为少角,二之运为太征,三之运为少宫,四之运为太商,终

之运为少羽。

少阳相火司天,厥阴风木在泉,若中运为太过的水运,那末便是丙寅、丙申两年。其运寒

冷,其正常气化为寒气凛冽,凄惨凝敛,其异常变化为霜雪冰雹,其病变为寒证,浮肿。由于是

太过的水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太羽,二之运为少角,三之运为太征,四之运为少宫,终

之运为太商。主运的初之运为太角,二之运为少征,三之运为太宫,四之运为少商,终之运为太

羽。

凡是少阳相火司天的寅申年,其气太过,六气的气化及五运的运行均先于天时而至。得天

地之正,厥阴风木在泉,地气扰动,大风突起,草木倒伏,飞砂走石,火热之气流行,阴气运行,阳

气施化,雨应时来临,木火相生,协调发挥作用,与天上的荧惑星、岁星相应。生长的谷物多为

红色和青色,它的征象严厉,它的作用扰动,所以风热之气参合布达,云飞雾腾,太阴湿土逆行

于气交之中,寒气时常降临,寒凉的雨气随之降落。这时人们多病内寒证,体外多生疮疡,内为

泄泻胀满,明达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就主动地加以调和而适应它,寒热之气反复发作,人们就会

患寒热疟疾,泄泻,耳聋,眼睛看不清东西,呕吐,上部郁滞肿胀,颜色改变等。

寅申纪年,客气的初之气为少阴君火,地气迁移,风气胜时草木摇动不宁,寒气消散,气候

温暖,草木提前繁荣,既使是有寒潮到来,也很难损伤其姿容。这时温热病产生,人们多患上部

气郁,出血,目赤,咳嗽气逆,头痛,血崩,胁肋胀满,肌肤生疮等病。二之气太阴湿土当令,主气

的君火被湿土所郁,白色尘埃四起,云气趋向南极,风气不能胜湿土之气,细雨零落而至,人们

安康,热气郁结于上。于是出现咳嗽气逆,呕吐,胸中生疮,咽喉不利,头痛,身体发热,或神昏,

脓疮。三之气与司天的少阳相火相合,暑热到来,主客之气均为少阳相火主事,雨水不降。人

们易患里热证,耳聋、目不明,出血,肌肤生脓疮,咳嗽,呕吐,鼻出血,口渴,喷嚏,打呵欠,喉中

痹阻,目赤,容易突然死亡。四之气阳明燥金当令,凉气来临,且时而有暑热之气相间,白露下

降。人们平安无事,如若发病,多为腹满身重。五之气为太阳寒水当令,阳气消散,寒气降临,

汗孔收闭,高大挺拨的树木凋零。人们避开寒气,富人居于密室之中。终之气为在泉的厥阴风

木当令,地气居于正位,风气来临,万物反而发生,雾气流行。人们易患应当关闭而反不能禁止

的病证,心痛,阳气不潜藏,咳嗽。

治疗时,当抑制其太过的运气,资助其不及之气,折损其郁结之气,先扶助其生化的源气,

如此运气太过的情况不会产生,各类疾病就不会形成。本年内适宜于用咸味、辛味、酸味药物

治疗,在治疗法则上应当用渗泄、浴渍、发散的方法治疗,根据气的寒温情况,以调治其太过。

若中运与岁气风热相同,多用寒凉药,若中运与岁气风热不相同,就少用寒凉药。用热药,就当

避开热气主令之时;用温药,就当避开温气主令之时;用寒药,就当避开寒气主令之时;用凉药,

就当避开凉气主令之时,饮食调养也应当遵循这个原则,这样自然规律,如果气候反常,就不必

拘泥这个法则,违反这个原则,是疾病形成的基本原因。

黄帝说,很好!太阴司天的年份运气情况怎么样?岐伯回答说,太阴司天为丑年和未年。

太阴湿土司天,太阳寒水在泉,若中运为不及的木运,那末便是丁丑、丁未两年,这两年相

胜的清气及来复的热气相同,与正宫也相同。其运为风气,其相胜之气为清气,其复气为热气。

由于是不及的木运主岁,所以客运和主运相同,初之运为少角,二之运为太征,三之运为少宫,

四之运为太商,终之运为少羽。

太阴湿土司天,太阳寒水在泉,若中运为不及的火运,那末便是癸丑、癸末两年,这两年相

胜的寒气及来复的雨气(土)相同。其运为热气,其相胜之气为寒气,其复气为雨气。由于是不

及的火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少征,二之运为太宫,三之运为少商,四之运为太羽,终之

运为少角。主运的初之运为太角,二之运为少征,三之运为太宫,四之运为少商,终之运为太

羽。

太阴湿土司天,太阳寒水在泉,若中运为不及的土运,那末便是己丑、己未两年,这两年均

为太一天符,相胜的风气及来复的清气相同,也与正宫相同。其运为雨气(土),其相胜的为风

气,其来复的气为清气。由于是不及的土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少宫,二之运为太商,三

之运为少羽,四之运为太角,终之运为少征。主运初之运为少角,二之运为太征,三之运为少

宫,四之运为太商,终之运为少羽。

太阴湿土司天,太阳寒水在泉,若中运为不及的金运,那末便是乙丑、乙未两年,这两年相

胜的火热之气及来复的寒气相同。其运为凉气,其相胜为火热之气,其复气为寒气。由于是不

及的金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少商,二之运为太羽,三之运为少角,四之运为太征,终之

运为少宫。主运的初之运为太角,二之运为少征,三之运为太宫,四之运为少商,终之运为太

羽。

太阴湿土司天,太阳寒水在泉,若中运为不及的水运,那末便是辛丑、辛未两年,这两年均

为同岁会,相胜的雨气(土)及来复的风气相同,也与正宫同。其运为寒气,其相胜的气为雨气,

其复气为风气。由于是不及的水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少羽,二之运为太角,三之运为

少征,四之运为太宫,终之运为少商。主运的初之运为少角,二之运为太征,三之运为少宫,四

之运为太商,终之运为少羽。

凡是太阴湿土司天的丑未年,其气不及,六气的气化及五运的运行均晚于天时而至。阴气

独擅其事,阳气退避,大风时常兴起,天气下降于地,地气上腾于天,大地昏蒙,白色的尘埃四

起,云气奔向南极,寒雨经常降落,万物在立秋之后才能成熟。这时人们易患寒湿,腹部胀满,

肢体胀,浮肿,痞寒气逆,寒厥,筋脉拘急等。司天的湿气与在泉的寒气协同,于是黄黑色的尘

埃充斥天空,而致天空昏暗,流动于气交之中。与天上的镇星、辰星相应。它的征象严肃,它的

作用主寂静。生长的谷物多为黄色和黑色,阴湿之气凝结于上,水寒之气积留于下,寒水之气

胜过火,就会出现冰雹,阳气不能发挥其正常作用,阴寒肃杀之气流行。所以在运太过的年份,

宜在高处种植作物,在运不及的年份,宜在低处种植谷物;在有馀的年份宜晚种,在不及的年份

宜早种。因而在种植时不仅要考虑土地的利弊,而且要考虑气候的化育。人们体内的气也是

同这一样,间谷是借助间气的太过而成熟的。

丑未纪年,客气的初之气为厥阴风木,地气迁移,寒气消散,春气到来,春风和畅,生气四

布,万物欣欣向荣,人们心情舒畅,风与湿相博,雨水不能及时而降,人们多患出血,筋脉拘急强

直,关节不利,身体沉重,筋骨痿弱无力。二之气为少阴君火,火得其正化,万物得以化育,人们

安和。容易出现温热和疫疠病大流行,各处患者的病状几乎一样。湿热蒸腾相迫,雨才能下

降。三之气为司天的太阴湿土,湿气下降,地气上腾,雨水应时而下,寒气也随着来临。由于感

受了寒湿之气,所以人们多患身体沉重,浮肿,胸腹胀满。四之气为少阳相火,相火加临于主气

的湿土上,湿热熏蒸,地气上升,地气与天气痞塞阻隔,早晚均有寒风吹动,蒸腾的热气与湿气

相迫,烟雾凝聚于草木之上,水湿之气不流动,白露暗暗四布,于是形成了秋季的气候。人们多

患体表发热,突然出血,心腹部发热、胀满,甚至浮肿。五之气为阳明燥金,凄惨寒凉之气流行,

寒露下降,大霜提前降临,草木枯落凋零,寒气侵袭人体,明达的人居于密室之中。人们易患皮

肤肌腠部位疾病。终之气为在泉的太阳寒水,寒气大起,湿气大化,严霜积聚,阴气凝结,水结

为坚硬冰块,阳气不能发挥作用。感受了寒气,人们容易患关节强硬,腰椎疼痛等,这些均为寒

湿邪气停留于气交之中所形成的疾病。

治疗时必须先折损郁积之气,培其不胜之气的生化之源,增益其不足的岁气,不使邪气过

胜,食用岁气的谷物以保全真气,食用间气的谷物以保养精气。所以在用药时当用苦味的药

物,在治疗方法上,应当用燥法、温法,病情重时可以用发汗法,渗泄法,如果不用发汗、渗等法

治疗,湿气便流溢于外,使肌肉溃烂,皮肤折损,以致血水不断外流。这时应当扶助阳气,以抵

抗寒气。根据运与气属性异同的多少,来确定制方法则与用药量的轻重,如果运与气同属于

寒,就用热药治疗,同属于湿,就用燥药治疗。不同的少用,相同的多用。用凉药时,就当避开

凉气主令之时;用寒药时,就当避开寒气主令之时;用温药时就当避开温气主令之时,用热药

时,就当避开热气主令之时。饮食调养也应当遵循这个原则,如果出现一些反常气候,就不必

拘泥这个法则了。这是自然规律,违犯了就会发生疾病。

黄帝说,很好!少阴司天的年份运气的情况怎么样?岐伯回答说,少阴司天为子年和午

年。

少阴君火司天,阳明燥金在泉,若中运为太过的木运,那末便是壬子、壬午两年。其运为风

气鼓动,其正常的气化为风鸣紊乱,物体开折,其异常变化为暴风振撼,拔树折木,其病变为胸

部支撑胀满。由于是太过的木运主岁,所以客运和主运相同,初之运为太角,二之运为少征,三

之运为太宫,四之运为少商,终之运为太羽。

少阴君火司天,阳明燥金在泉,若中运为太过的火运,那末便是戊子、戊午两年,戊子年为

天符,戊午年为太一天符。其运为暑热,其正常气化为炎热光亮热郁,其异常变化为炎暑沸腾,

其病变为上热,血外溢而致的吐血,衄血等。由于是太过的火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太

征,二之运为少宫,三之运为太商,四之运为少羽,终之运为太角。主运的初之运为少角,二之

运为少征,三之运为太宫,四之运为少商,终之运为太羽。

少阴君火司天,阳明燥金在泉,若中运为太过的土运,那末便是甲子、甲午两年。其运为阴

雨,其正常气化为柔和润泽,其异常变化为风雷震惊,暴雨骤临,其病变为腹中胀满,身体沉重。

由于是太过的土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太宫,二之运为少商,三之运为太羽,四之运为少

角,终之运为太征。主运的初之运为太角,二之运为少征,三之运为太宫,四之运为少商,终之

运为太羽。

少阴君火司天,阳明燥金在泉,若中运为太过的金运,那末便是庚子、庚年两年。这两年均

为同天符,也与正商同。其运清凉劲切,其正常气化为为雾露萧瑟,其异常变化为金气肃杀,草

木凋零,其病为下部清冷。由于是太过的金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太商,二之运为少羽,

三之运为太角,四之运为少征,终之运为太宫。主运的初之运为少角,二之运为太征,三之运为

少宫,四之运为太商,终之运为少羽。

少阴君火司天,阳明燥金在泉,若中运为太过的水运,那末便是丙子、丙午两年,丙子年为

岁会。其运为寒冷,其正常的气化为寒气凛冽,凄惨凝敛,其异常变化为霜雪冰雹,其病变为下

部寒证。由于是太过的的水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太羽,二之运为少角,三之运为太征,

四之运为少宫,终之运为太商。主运的初之运为太角,二之运为少征,三之运为太宫,四之运为

少商,终之运为太羽。

凡是少阴君火司天的子午年,其气太过,六气的气化及五运的运行均先于天时而至。地气

清肃,天气明朗,寒暑相交,燥热相加,金气同火气协调为用,与天上的荧惑星,太白星相应。其

特征为光亮明曜,其作用急切,生长的谷物多为红色和白色,水火寒热之气相持于气交之中而

为病。开始时,热性病发生在上部,寒性病发生在下部,寒热二气相互凌犯而争持于中部。人

们多患咳嗽,气喘,吐血,衄血,便血,鼻塞,喷嚏,目赤,眼角生疮,寒气厥逆入胃中,心痛,腰痛,

腹部胀大,咽喉干燥,上部肿。

子午纪年,客气的初之气为太阳寒水,地气迁移,燥气消散,寒气始生,蛰虫又复潜藏,水结

为冰,寒霜又降,风气产生,春阳之气为寒所郁,人们反而居在周密的房中以避春寒。其病多为

关节强硬,腰及臀部疼痛,在炎热来临时,里外均产生疮疡。二之气为厥阴风木,阳气开始布

达,风气运行,春气得以施化,万物相应繁荣,寒气时常来临,人们安和。若有疾病,多为小便淋

沥涩痛,两目红赤,视物不清,气郁结于上而发热。三之气为司天的少阴君火,火热之气流行,

万物繁茂艳丽,寒邪有时侵袭。人们易患气逆,心痛,寒热交替发作,咳嗽,喘气,目赤等。四之

气为太阴湿土,暑湿来临,经常落大雨,寒热交互产生。人们多患寒热,咽喉干燥,黄疸,鼻衄,

饮病等。五之气为少阳相火,少阳相火加临,暑气反而产生,阳气化生,万物复生,生长繁荣。

人们安康,若发病,多为温热性疾病。终之气为在泉的阳明燥金,燥气流行,余热格拒于内,于

是肿见于上部,咳嗽,气喘,甚至出现吐血,衄血。寒气经常兴起,云雾迷漫昏暗。这时疾病多

生于皮肤肌腠,向内停留于胁肋,向下连于少腹部而形成内部寒性疾病。到终之气末,在泉之

气就要更换了。

治疗时必须抑制太过的运气,资助其岁气所胜之气,折损其郁结之气,先开发其不胜之气

的化源。不要使它们突然太过而形成疾病,食用与岁气相应的谷物以保全其真气,食用与间气

相应的谷物以驱除邪气。在用药方面,应当用咸味药软坚以调其上,甚至用苦味药以发泄,用

酸味药收敛以安其下,甚至还可以用苦味药涌泄。根据运气属性的异同,制定用药的多少。中

运与司天之气同为热者,用寒凉药清化;中运与在泉之气同为凉者,用温药以热化。用热药,要

避开热气主令之时;用凉药,要避开凉气主令之时;用温药,要避开温气主令之时;用寒药,要避

开寒气主令之时,饮食调养也应该遵循这一原则。气候反常时,就不必拘泥于这个原则,这是

自然规律,违反了这个原则,就会产生疾病。

黄帝说,很好!厥阴司天的年份,运气的情况怎么样?岐伯回答说,厥阴司天为巳年和亥

年。

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若中运为不及的木运,那末便是丁巳年和丁亥年,这两年均

为天符,相胜的清气及来复的热气相同,同正角。其运为风,其相胜的气为清气,其复气为热

气。由于是不及的木运主岁,所以客运和主运相同,初之运为少角,二之运为太征,三之运为少

宫,四之运为太商,终之运为少羽。

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若中运为不及的火运,那末便是癸巳年和癸亥年,这两年均

为岁会,相胜的寒气及来复的雨气相同。其运为热,其相胜的气为寒气,其复气为雨气。由于

是不及的火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少征,二之运为太宫,三之运为少商,四之运为太羽,

终之运为少角。主运的初之运为太角,二之运为少征,三之运为太宫,四之运为少商,终之运为

太羽。

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若中运为不及的土运,那末便是已巳年和已亥年,这两年相

胜的风气及来复的清气相同,同正角。其运为雨气,其相胜的气为风气,其复气为清气。由于

是不及的土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少宫,二之运为太商,三之运为少羽,四之运为太角,

终之运为少征。主运的初之运为少角,二之运为太征,三之运为少宫,四之运为太商,终之运为

少羽。

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若中运为不及的金运,那末便是乙巳和乙亥两年,这两年相

胜的热气及来复的寒气相同,同正角。其运为凉,其相胜的气为热气,其复气为寒气。由于是

不及的金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少商,二之运为太羽,三之运为少角,四之运为太征,终

之运为少宫。主运的初之运为太角,二之运为少征,三之运为太宫,四之运为少商,终之运为太

羽。

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若中运为不及的水运,那末便是辛巳和辛亥两年,这两年相

胜的雨气及来复的风气相同。其运为寒,其相胜的气为雨气,其复气为风气。由于是不及的水

运主岁,所以客运的初之运为少羽,二之运为太角,三之运为少征,四之运为太宫,终之运为少

商。主运的初之运为少角,二之运为太征,三之运为少宫,四之运为太商,终之运为少羽。

凡是厥阴风木司天的巳亥年,其气不及,六气的气化及五运的运行均晚于天时而至。凡属

平气之年,气化运行与天时相同。司天之气扰动,在泉之气正化,司天的风气生于高远之上,在

泉的炎热之气随从天气,云趋向于南极,湿气敷布流行。风火协同为用,与天上的岁星、荧惑星

相应。其征象为扰动,其作用为急速。其生长谷物的颜色为青色、红色,间谷为得太过的间气

而成熟。风、燥、火、热四气交互胜复出现,蛰虫不潜藏,流水不能结冰。热性病出现在人体下

部,风病出现在人体上部。风气、燥气互为胜复,出现在中部。

巳亥纪年,客气的初之气为阳明燥金,寒气劲切,肃杀之气方来,人们易患右胁下寒冷性疾

病。二之气为太阳寒水,寒气不散,雪花纷飞,水结为冰,肃杀之气用事,严霜下降,草木上部焦

枯,寒雨屡次下降。若阳气来复,人们易患里热证。三之气为司天的厥阴风木,风气时起,人们

易患迎风流泪,耳鸣,头眩晕等。四之气为少阴君火,暑湿来临,湿热相迫,交争于长夏,人们易

患黄疸,浮肿等。五之气为太阴湿土,燥气与湿气互为胜负,阴沉之气布化,寒邪伤及人体,风

雨流行。终之气为在泉的少阳相火,少阳相火当令,阳气施化,蛰虫不潜藏,流水不结冰,地气

升发,草木萌生,人们感觉舒适。若病,则多患瘟病及疫疬等病。

治疗时必须折损其郁结之气,资助其不足之气的化源,扶助其不足的运气,不要使邪气过

盛。这两年,应当用辛味的药调其上部,用咸味药调其下部,不要随意触犯相火。用温药,当避

开温气主令之时;用热药,当避开热气主令之时;用凉药,当避开凉气主令之时;用寒药,当避开

寒气主令之时。饮食调养也应当遵循这个原则;气候反常时,就不必拘泥这个法则,这是自然

规律,违反了这一规律就要产生疾病。

黄帝说,很好!先生谈的真是很详尽了,但是凭什么来判断是相应还是不相应呢?岐伯

说,您问得真清楚呀!六气的运行,都有一定的次序,一定的方位,所以每年总是在正月初一的

平旦观察它,看它的气位所在,就可以分析其应还是不应。中运太过,其气先于时令而至,中运

不及,其气后于时令而至,这是自然规律,也是六气运行的正常情况。中运既非太过,又非不

及,这就是所说的“正岁”,这时气的来临恰好与时令相合。黄帝问道,自然界胜气和复气是经

常存在的,如何预测灾害的产生呢?岐伯回答说,不是属于正常的气化,就是灾害。

黄帝问道,司天、在泉的气数终止情况是怎么样的呢?岐伯回答说,您问的真全面呀!这

才是要真正搞清的道理。司天在泉之数;是始于司天,终于在泉。上半年,司天主其气;下半

年,在泉主其气,司天、在泉的相交处,为气交所主,一年的气化规律就是这样了。所以说司天

在泉的位置明确了,每气所主的月份就清楚了,这就是所说的气的终始。黄帝问道,我主管这

项工作,并按照这个原则去推行它,但有时与实际情况不完全符合,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

说,六气的作用有多有少,六气与五运的化合有盛有衰,由于有多少,盛衰的差异,所以,就有同

化的存在,黄帝问道,同化是怎么一回事?岐伯回答说,风温与春天的气化相同,炎热熏闷与夏

天的气化相同,胜气与复气的同化也相同,干燥清凉烟露之气与秋天的气化相同,云雨昏暗尘

埃昏朦与长夏的气化相同,寒气霜雪冰雹与冬季的气化相同。这就是自然界五运六气的气化

及相互为用胜衰的一般规律。

黄帝问道,中运与司天之气相一致的就称为“天符”,我已经知道了,希望听您谈一谈五运

与在泉之气的同化是怎么一回事?岐伯回答说,中运太过与司天之气同化的亦有三,中运不及

与司天之气同化的亦有三;中运太过与在泉之运同化的有三,中运不及与在泉之气同化的有

三,共二十四年。黄帝说,希望听您进一步谈一谈这是什么意思?岐伯回答说,甲辰、甲戌两

年,为土运太过,下加太阴湿土在泉;壬寅、壬申两年,为木运太过,下加厥阴风木在泉;庚子、庚

午两年,为金运太过,下加阳明燥金在泉。象这样的情况有三。癸巳、癸亥两年,为火运不及,

下加少阳相火在泉;辛丑、辛未两年,为水运不及,下加太阳寒水在泉;癸卯癸酉两年,为火运不

及,下加少阴君火在泉。象这样情况的有三。戊子、戊午两年,为火运太过,上临少阴君火;戊

寅、戊申两年,为火运太过,上临少阳相火;丙辰、丙戌两年,为水运太过,上临太阳寒水,象这样

情况的有三。丁巳、丁亥两年,为木运不及,上临厥阴风木;乙卯、乙酉两年,为金运不及,上临

阳明燥金;己丑、己未两年,为土运不及,上临太阴湿土。象这样情况的有三。除了这二十四年

以外,都是中运与司天、在泉之气不临,不加的年份了。

黄帝问道,中运与在泉之气相加是叫什么?岐伯回答说,太过的中运与在泉之气相加,称

为“同天符”,不及的中运与在泉之气相加,称为“同岁会”。黄帝又问道,中运与司天之气相临

是叫什么?岐伯回答说,太过、不及的中运与司天之气相临,均称为“天符”。只不过运气变化

有多有少,病情有轻有重,生死有早有晚的差别罢了。黄帝又问道,先生所说的用寒药,就要避

开寒气所主的时令,用热药,就要避开热气所主的时令,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请您谈一谈

怎样才算避开?岐伯回答说,用热药不要触犯热的气候,用寒药不要触犯寒的气候。顺从这一

原则就平和,违背这一原则就产生疾病,所以在治疗时,对主时之六气,当敬而远之,加以避开,

这就是随时序而起六步之气的方位。黄帝又问道,温凉之性次于寒热,在运用时应当怎样呢?

岐伯回答说,主时之气是热时,用热药不要触犯了它;主时之气是寒时,用寒药不要触犯了它;

主时之气是凉时,用凉药不要触犯了它;主时之气是温时,用温药不要触犯了它;间气与主气相

同的,在用药时不要触犯了它;间气与主气略有不同,在用药时可以稍有触犯。这就是所说的

“四畏”,临证时必须慎重加以考察。黄帝说,讲的好!如果触犯了又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

气候与主时之气不合,以主时之气为准则。客气胜过主气时,则可触犯,以达到平衡协调为准

则,不可太过,这是针对邪气胜过主气而说的。所以说不要违逆了自然时令,不要违逆了六气

的宜忌,不要帮助胜气,也不要扶助复气,这就是最好的治疗原则。

黄帝说,很好!五运之气运行与主岁之年有常数吗?岐伯回答说,请让我依次讲一讲吧!

甲子、甲午年

司天为少阴君火,中为太宫土运太过,在泉为阳明燥金。司天热化数为二,中土运雨化数

为五,在泉燥化数为四。这两年既无胜气又无复气,就称为正化日。其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

疗,司天热化所致者,用咸寒药物;中土运雨化者,用苦热药物;在泉燥化者,用酸热药物。这就

是甲子、甲午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乙丑、乙未年

司天为太阴湿土,中为少商金运不及,在泉为太阳寒水。这两年热化的胜气及寒化的复气

相同,因为出现了胜气、复气,就称为邪气化日,灾害出现在西方七宫。司天湿化数为五,中金

运清化数为四,在泉寒化数为六,这是所说的正化日。其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温化所

致者,用苦热药物;中金运清化所致者,用酸和;在泉寒化所致者,用甘热药物。这就是乙丑、乙

未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丙寅、丙申年

司天为少阳相火,中为太羽水运太过,在泉为厥阴风木。司天火化数为二,中水运寒化数

为六,在泉风化数为三,这是所说的正化日其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火化所致者,用咸寒

药物;中水运寒化所致者,用咸温药物;下风化所致者,用辛凉药物,这就是丙寅、丙申两年适宜

的药食性味。

丁卯、丁酉年

司天为阳明燥金,中为少角木运不及,在泉为少阴君火。这两年清化的胜气及热化的复气

相同,就是所说的邪气化日,灾害出现在东方三宫。司天燥化数为九,中木运风化数三,在泉热

化数七,就是所说的正化日。其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燥化所致者,用苦微温药物;中木

运风化所致者,用辛和;在泉热化所致者,用咸寒药物。这就是丁卯、丁酉两年适宜的药食性

味。

戊辰、戊戌年

司天为太阳寒水,中为太征火运太过,在泉为太阴湿土。司天寒化数为六,中火运热化数

七,在泉湿化数五,这就是所说的正化日,其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寒化者,用苦温药物;

中火运热化所致者,用甘和;在泉湿化所致者,用甘温药。这就是戊辰、戊戌两年适宜的药食性

味。

己巳、己亥年

司天为厥阴风木,中为少宫土运不及,在泉为少阳相火。这两年风化的胜气及清化的复气

相同,这就是所谓的邪气化日,灾害出现在中央五宫。司天的风化数为三,中土运湿化数为五,

在泉的火化数为七,这就是所说的正化日。其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风化所致者用辛凉

药物;中土运湿化所致者,用甘和;在泉火化所致者,用咸寒药物。这就是己巳、己亥两年适宜

的药食性味。

庚午、庚子年

司天为少阴君火,中为太商金运太过,在泉为阳明燥金。司天的热化数为七,中金运清化

数为九,在泉燥化数为九,此即是所说的正化日。其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热化所致者,

用咸寒药;中金运清化所致者,用辛温药物;在泉燥化所致者,用酸温药物。这是庚午、庚子两

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辛未、辛丑年

司天为太阴湿土,中为少羽水运不及,在泉为太阳寒水。这两年雨化的胜气及风化的复气

相同,此即所说的邪气化日,灾害出现在北方一宫。司天的雨化数为五,中水运寒化数为一,此

即所说的正化日。其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雨化所致者,用苦热药物;中水运寒化所致

者,用苦和;在泉寒化所致者,用苦热药物。这是辛未、辛丑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壬申、壬寅年

司天为少阳相火,中太角木运太过,在泉为厥阴风木。司天火化数为二,中木运风化数为

八,此即所说的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火化所致者,用咸寒药物;中木运风化所

致者,用酸和;在泉风化所致者,用辛凉药。这是壬申、壬寅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癸酉、癸卯年

司天为阳明燥金,中少征火运不及,在泉为少阴君火。这两年寒化的胜气及雨化的复气相

同。此即所说的邪气化日,灾害出现在南方九宫。司天燥化数为九,中火运热化数为二,此即

所说的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燥化所致者,用苦微温药物;中火运热化所致者,

用咸温药物;在泉热化所致者,用咸寒药物。这是癸酉、癸卯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甲戌、甲辰年

司天为太阳寒水,中太宫土运太过,在泉为太阴湿土。司天寒化数为六,中土湿化数为五,

此即所说的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寒化所致者,用苦热药物;中土运湿化所致

者,用苦温药物;在泉湿化所致者,用苦温药物。这是甲戌、甲辰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乙亥、乙巳年

司天为厥阴风木,中少商金运不及,在泉为少阳相火。这两年热化的胜气及寒化的复气相

同,此即所说的邪气化日,灾害出现在西方七宫、司天风化数为八,中金运清化数为四,在泉火

化数为二,此即所说的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风化所致者,用辛凉药物;中金运

清化所致者,用酸和;在泉火化所致者,用咸寒药物。这是乙亥、乙巳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丙子、丙午年

司天为少阴君火,中太羽水运太过,在泉为阳明燥金。司天热化数为二,中水运寒化数为

六,在泉清化数为四,此即为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热化所致者,用咸寒药物;

中水运寒化所致者,用咸热药物;在泉清化所致者,用酸温药物。这是丙子、丙午两年适宜的药

食性味。

丁丑、丁未年

司天为太阴湿土,中少角木运不及,在泉为太阳寒水。这两年清化的胜气及热化的复气相

同,此即邪气化日,灾害出现在东方三宫。司天的雨化数为五,中木运风化数为三,在泉寒化数

为一,此即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雨化所致者,用苦温药物;中木运风化所致

者,用辛温药物;在泉寒化所致者,用甘热药物,这是丁丑、丁未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戊寅、戊申年

司天为少阳相火,中太征火运太过,在泉为厥阴风木。司天火化及中运火化数均为七,在

泉风化数为三,此即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火化所致者,用咸寒药物;中火运火

化所致者,用甘和;在泉风化所致者,用辛凉药物。这是戊寅、戊申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己卯、己酉年

司天为阳明燥金,中少宫土运不及,在泉为少阴君火。这两年风化的胜气及清化的复气相

同,此即邪气化日,灾害出现在中央五宫。司天清化数为九,中土运雨化数为五,在泉热化数为

七,此即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清化所致者,用苦微温的药物;中土运雨化所致

者,用甘和;在泉热化所致者,用咸寒药物,这是己卯、己酉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庚辰、庚戌年

司天为太阳寒水,中太商金运太过,在泉为太阴湿土。司天寒化数为一,中金运清化数为

九,在泉雨化数为五,此即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寒化所致者,用苦热药物;中

金运清化所致者,用辛温药物;在泉雨化所致者,用甘热药物。这是庚辰、庚戌两年适宜的药食

性味。

辛巳、辛亥年

司天为厥阴风木,中少羽水运不及,在泉为少阳相火。这两年雨化的胜气及风化的复气相

同,此即邪气化日,灾害出现在北方一宫。司天风化数为三,中火运寒化数为一,在泉火化数为

七,此即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风化所致者,用辛凉药物;中水运寒化所致者,

用苦和;在泉火化所致者,用咸味药物,这是辛巳、辛亥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壬午、壬子年

司天为少阴君火,中太角木运太过,在泉为阳明燥金。司天热化数为二,中木运风化数为

八,在泉清化数为四,此即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热化所致者,用咸寒药物;中

木运风化所致者,用酸凉药物;在泉清化所致者,用酸温药物,这是壬午、壬子两年适宜的药食

性味。

癸未、癸丑年

司天为太阴湿土,中少征火运不及,在泉为太阳寒水。这两年寒化的胜气与雨化的复气相

同,此即邪气化日,灾害出现在南方九宫。司天的雨化数为五,中火运火化数为二,在泉寒化数

为一,此即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雨化所致者,用苦温药物;中火运火化所致

者,用咸温药物;在泉寒化所致者,用甘热药物,这是癸未、癸丑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甲申、甲寅年

司天为少阳相火,中太宫土运太过,在泉为厥阴风木。司天火化数为二,中土运雨化数为

五,在泉风化数为八,此即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火化所致者,用咸寒药物;中

土运雨化所致者,用咸和;在泉风化所致者,用辛凉药物,这是甲申、甲寅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乙酉、乙卯年

司天为阳明燥金,中少商金运不及,在泉为少阴君火。这两年热化的胜气及寒化的复气相

同,此即邪气化日,灾害出现在西方七宫。司天的燥化数为四,中金运的清化数为四,在泉的热

化数为二,此即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燥化所致者,用苦微温药物;中金运清化

所致者,用苦和;在泉热化所致者,用咸寒药物,这是乙酉、乙卯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丙戍、丙辰年

司天为太阳寒水,中太羽水运太过,在泉为太阴湿土。司天寒化数为六,在泉雨化数为五,

此即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寒化所致者,用苦热药物;中水运寒化所致者,用咸

温药物;在泉雨化所致者,用甘热药物,这是丙戍、丙辰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丁亥、丁巳年

司天为厥阴风木,中少角木运不及,在泉为少阳相火。这两年清化的胜气及热化的复气相

同,此即邪气化日,灾害出现在东方三宫。司天风化数为三,在泉火化数为七,此即正化日。气

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风化所致者,用辛凉药物;中木运风化所致者,用辛和;在泉火化所

致者,用咸寒药物,这是丁亥、丁巳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戊子、戊午年

司天为少阴君火,中太征火运太过,在泉为阳明燥金。司天热化七,在泉清化九,此即正化

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热化所致者,用咸寒药;中火运热化所致者,用甘寒药物;在

泉清化所致者,用酸温药物,这是戊子、戊午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己丑、己未年

司天为太阴湿土,中少宫土运不及,在泉为太阳寒水。这两年风化的胜气及清化的复气相

同,此即邪气化日,灾害出现在中央五宫。司天雨化数为五,在泉寒化数为一,此即正化日。气

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雨化所致者,用苦热药物;中土运雨化所致者,用甘和;在泉寒化所

致者,用甘热药物,这是己丑、己未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庚寅、庚申年

司天为少阳相火,中太商金运太过,在泉为厥阴风木。司天火化数为七,中金运清化数为

九,在泉风化数为三,此即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火化所致者,用咸寒药物,中

金运清化所致者,用辛温药物;在泉风化所致者,用辛凉药物,这是庚寅、庚申两年适宜的药食

性味。

辛卯、辛酉年

司天为阳明燥金,中少羽水运不及,在泉为少阴君火。这两年雨化的胜气及风化的复气相

同,此即邪气化日,灾害出现在北方一宫。司天的清化数为九,中水运寒化数为一,在泉热化数

为七,此即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清化所致者,用苦微温药物;中水运寒化所致

者,用苦和;在泉热化所致者,用咸寒药物,这是辛卯、辛酉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壬辰、壬戌年

太阳寒水司天,中太角木运太过,在泉为太阴湿土。司天寒化数为六,中木运风化数为八,

在泉雨化数为五,此即正化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寒化所致者,用苦温药物;中木运

风化所致者,用酸和;在泉雨化所致者,用甘温药物,这是壬辰、壬戌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癸巳、癸亥年

司天为厥阴风木,中少征火运不及,在泉为少阳相火,这两年寒化的胜气及雨化的复气相

同,此即邪气化日,灾害出现在南方九宫。司天的风化数为八,在泉的火化数为九,此即正化

日。气化所引起疾病的治疗,司天风化所致者,治用辛凉药物;中火运火化所致者,治用咸和;

在泉火化所致者,治用咸寒药,这是癸巳、癸亥两年适宜的药食性味。

,凡是以上定期纪年的,胜化、复化、正化都有一定的常规,不可不认真地考察,所以掌握了

它的要领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没有掌握其要领,讲起来就漫无边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黄帝说,很好!五运之气也有复气吗?岐伯回答说,五运之气郁结过久就会产生复气,等

到一定的时候复气过久会发作。黄帝说,请问这是什么道理?岐伯回答说,五运有太过和不及

的不同,复气暴发有早晚的差别,黄帝说,希望听您详尽地讲一讲。岐伯回答说,五运太过的,

发作急暴,五运不及的,发作徐缓;发作急暴的,病情严重,发作徐缓的,疾病持续。黄帝问道,

太过与不及的数如何?岐伯回答说,太过的为成数,不及的为生数,土总是用生数。

黄帝问道,五气被郁发作的情况怎么样?岐伯回答说,土郁发作时,山谷震动惊惧,隆隆雷

声震动于气交之中,尘埃昏蒙,天地间昏黑。水湿化为白气,暴风骤雨降于高山深谷,击破山

石,碎石飞于空中,洪水暴发漫溢川谷,大水退后,无数巨石耸立于田野,就象牧放的马匹。而

后湿土之气敷布,时雨常降,于是自然万物开始生、长、化、成熟。所以人们易患腹胀满,肠鸣,

大便次数增多,甚至心痛,胁肋撑胀,呕吐,霍乱,痰饮,水泻,浮肿,身重。云奔向南极,霞光壅

遏早晨的太阳,山泽间尘埃昏蒙,这表明土郁将要暴发,发作的时间多在四时之气,浮云横于天

山,或者飘浮,或者游动,或者产生,或者散失,这些都是郁结即将发作的先兆。

金郁发作时,天气清洁,地气明亮,风清凉爽,气急切,清凉产生,草木上烟雾缭绕,燥气流

行,雾气弥漫,肃杀之气降临,草木焦枯,秋声时鸣,所以人们患咳嗽,气逆,心胁胀满牵引腹中,

经常出现突然疼痛,身体不能左右转动,咽喉干燥,尘土蒙面,面色败坏,山泽枯涸,地面上凝结

出现象霜一样的白色盐卤,表明金郁将要暴发,其发多在五气当令之时,假若夜间降下白露,森

林间发出凄惨的声音,就是金郁将发的先兆。

水郁发作时,阳气退避,阴气暴起,大寒降临,川泽之水凝结为坚冰,寒雾结为霜雪,甚至黄

黑昏暗的水气流行于气交之中,成为霜杀之气,水出现应时变化。所以人们多患伤寒病证,心

痛,腰及臀部疼痛,大的关节不灵活,屈伸不利,经常出现四肢逆冷,腹部痞满坚硬,阳气不能发

挥作用,空中积满阴霾之气,白色尘埃昏暗,这就是水郁将发的现象,发作时其气常出现在君、

相二火前后。太空高深色黑,其气如散麻一样混乱无绪,隐约可见,色黑而微黄,这就是水郁将

发的先兆。

木郁发作时,太空中尘埃昏暗,云物扰动,大风暴起,掀开屋顶,树木折断,草木变异。所以

人们易患胃脘当心疼痛,向上支撑两胁,咽喉阻塞不通,饮食物吞咽不下。甚至出现耳鸣,头目

晕眩转动,认不清人,常常突然出现僵仆倒地,太空中尘埃弥漫,天山混为一色而分辨不清。或

者秽浊之气混为一团,颜色黄黑,象云横垣太空而不下雨。将要发时,天上云气变换无常,广阔

的原野上草倒卧不起,柔弱的树叶翻转而背部向上,高山谷底松鸣虎啸,这些均是将要发作的

先兆。

火郁发作时,太空中昏朦不清,太阳光被遮盖而不明显,炎热流行,暴暑来临,山泽间如火

燎烤,树木被蒸烤得流出汁液,大厦上升腾烟雾,地面上浮显出白色如霜的盐卤,聚积的水逐渐

减少,蔓生的藤草枯萎焦黄,风热妄行。伤及心神,人们言语惑乱,湿的气化随后而生。所以人

们患少气,疮疡痈肿,胁肋胸腹、背、头面、四肢胀满不适,生疮疡痱子,呕逆,筋脉抽搐,骨痛,关

节抽动,泻下如注,温疟,腹中突然疼痛,血外流不止,精液减少,目赤,心热,甚至心中烦闷,昏

晕等,容易引起突然死亡。一日百刻将尽时,气温升高,汗流满面。当发作时,多在四气之时。

动到极点就转为静,阳极转阴,因而湿气乃化乃成。开花时节水反凝聚成冰,山川出现冰雪,中

午时湖泽中出现烟雾,是火郁发作的先兆。

先有五气之郁相应,而后才能产生报复之气,必须仔细地观察,郁到了极点时,复气才会产

生。木郁的发作没有固定的时间,水郁的发作常是在君火、相火主时的前后。注意观察其发作

的时间,就可以预测疾病的发生,如果失去了正常的时令和岁气,五行之气就不能依照规律运

行,生化收藏也失常了。

黄帝问道,水郁发作时出现冰雹霜雪,土郁发作时出现飘雨,木郁发作时出现树木折毁,金

郁发作时出现明净清爽,火郁发作时出现黄赤昏暗,这些现象是什么气造成的呢?岐伯回答

说,五行之气有多有少的不同,五郁的发作有轻有重的差异,发作轻微的是正当本气,发作重

的,不仅是当其本气,而且还兼其下承之气,只要注意到其下承之气的情况,发作的轻重就可以

知道了。

黄帝说,很好!五气郁而发作不是在其所主的时令,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是由于

时间的差异。黄帝问道,这种差异有一定的日数吗?岐伯回答说,一般是三十天多一点。

黄帝问道,主时之气来临时有先后的不同,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如果是运太过,主

时之气就先于时令而来,运不及,主时之气就后于时令而来,这是气候的一般规律。黄帝又问

道,气有在正当时令时来临的,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这是由于五运既不是太过又不是

不及,所以主时之气正当时令来临,如果不是这样,就会出现灾害。黄帝说,很好!气有不是在

其所主的时令而化的,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气太过则正当其时而化,气不及则表现出

胜已之气。

黄帝问道,四时之气的到来有早晚高低左右的不同,怎么样去测知它呢?岐伯回答说,气

的运行有逆有顺,气的到来有迟有快,所以气太过就先于天时而来,气不及就后于天时而来。

黄帝又问道,希望听您谈一谈气的运行是怎么一回事?岐伯回答说,春气是由东向西运行,夏

气是由南向北运行,秋气是由西向东运行,冬气是由北向南运行。春气自下而升,所以春气始

于下,秋气自上而降,所以秋气始于上,夏气自中而布于外,所以夏气始于中,冬气自表而内藏,

所以冬气始于标。面南而立,春气生于东,所以说始于左,秋气生于西,所以说始于右,冬气生

于北,所以说始于后,夏气生于南,所以说始于前。这是一年四季的正常气化。所以高陵的地

方气候寒凉,冬季较长,低凹的地方,气候温暖,春季较长,必须仔细地观察。黄帝说,讲的好。

黄帝问道,五运六气变化所呈现的物象,其正常气化和异常变化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

六气的正纪,有正化、有变化,有胜气,有复气,有正常的作用,有病气,所有这些,它们的征象都

不一样,您想知道那一方面的呢?黄帝说,希望您全面地讲一讲。岐伯回答说,请让我详尽地

谈一谈吧!六气的来临,厥阴风木之气来临时是和煦的,少阴君火之气来临时是温和的,太阴

湿土之气到来时是湿润的,少阳相火之气到来时是炎热的,阳明燥金之气到来时是清凉劲切

的,太阳寒水之气到来时是寒冷的,这是四时正常的气化。厥阴之气到来,为风所聚,万物破土

萌芽;少阴之气的到来,为火所聚,万物舒展繁荣;太阴之气的到来,为雨所聚,万物周全丰满;

少阳之气的到来,为热所聚,气化行达于外;阳明之气的到来,为肃杀所聚,万物更换;太阳之气

的到来,为寒气所聚,万物归藏。这是主化的一般规律。厥阴所到来时为万物萌生,为风摇不

定;少阴所到来时为万物荣华,为形体外现;太阴所到来时为万物化育,为云雨;少阳所到来时

为万物长养,为繁茂鲜艳;阳明所到来时为万物收获,为雾露降临;太阳所到来时为万物闭藏,

为阳气固密;这是六气气化的一般常规。厥阴之气到来时风气产生,最终为肃静;少阴之气到

来时热气产生,中为寒冷;太阴之气到来时湿气产生,最终为雨降;少阳之气到来时火气产生,

最终为湿热;阳明之气到来时燥气产生,最终为清凉;太阳之气到来时产生寒气,中为温热。这

是六气获得生化的一般规律。厥阴之气到来时,毛类虫化育;少阴之气到来时,羽类虫化育;太

阴之气到来时,倮类虫化育;少阳之气到来时,薄而透明羽翼类虫化育;阳明之气到来时,介类

虫化育,太阳之气到来时,鳞类虫化育。这是六气化育虫类的一般规律。厥阴之气到来时为万

物发生;少阴之气到来时为万物向荣;太阴之气到来时为万物湿润;少阳之气到来时为万物繁

茂;阳明之气到来时为万物坚实;太阳之气到来时为万物闭藏。这是六气作用的一般规律。厥

阴之气到来时,狂风怒吼,气候大凉;少阴之气到来时,大热大寒;太阴之气到来时,出现雷霆、

暴雨、大风;少阳之气到来时,出现旋转风、炎热、霜凝结;阳明之气到来时,草木凋零,气候温

暖;太阳之气到来时,出现寒雪、冰雹,地面出现白色尘埃。这是六气变化的一般规律。厥阴之

气到来时,万物扰动,随风飘摇;少阴之气到来时,火焰高明,空中出现红、黄色火光;太阴之气

到来时,为阴气下沉,白色尘埃弥漫,晦暗不明;少阳之气到来时,为光辉显明,为红色云,空中

出现红黄之气;阳明之气到来为时,为尘埃,为严霜,凉风劲急,秋声凄凉;太阳之气到来时,刚

强坚固,锋芒尖利,挺立。这是六气行令的一般规律。

厥阴之气到来时为筋脉拘急,少阴之气到来时为疡疹身热,太阴之气到来时为水饮积滞,

痞阻不通,少阳之气到来时为喷嚏,呕吐,疮疡,阳明之气到来时为肌肤气肿,太阳之气到来时

为关节屈伸不利。这是六气为病的一般规律。厥阴之气到来时为两胁支撑疼痛,少阴之气到

来时为惊惧,疑惑,恶寒颤栗,说胡话,太阴之气到来时为腹部胀满;少阳之气到来时为惊恐躁

动,昏晕闷昧,发病突然,阳明之气到来时为鼻、坐骨、大腿、臀部、膝部、小腿肚、胫骨等处发病,

太阳之气到来时为腰痛,这也是六气为病的一般规律。厥阴之气到来时为筋脉软弱收缩,少阴

之气到来时为喜悲,妄言,衄血,太阴之气到来时为腹中胀满,霍乱,吐下,少阳之气到来时为喉

痹,耳鸣,呕吐,阳明之气到来时为皮肤干燥皴裂揭起,太阳之气到来时为睡卧汗出,这还是六

气为病的一般规律。厥阴之气到来时为胁痛,呕吐,泄泻,少阴之气到来时为多语善笑,太阴之

气到来时为身重浮肿,少阳之气到来时为突然泄泻,肌肉跳动,筋脉抽搐,阳明之气到来时为鼻

塞,打喷嚏,太阳之气到来时为二便泄泻或二便不通,这仍然是六气为病的一般规律。

以上六气的十二种变化,六气为德化,万物以德回报;六气为化化,万物以化回报;六气为

政化,万物以政回报;六气为令化,万物以令回报。六气位置高,则病位高,六气位置低,则病位

低,六气位置在后,则病位在后,六气位置在前,则病位在前,六气位置在中,则病位在中,六气

位置在外,则病位在外。这是六气致病位置的一般规律。所以,风气过胜就产生动的病证,热

气过胜就产生痈肿病证,燥气过胜就产生干燥的病证,寒气过胜产生虚浮的病证,湿气过胜就

产生水泻的病证,甚至水气闭阻而为浮肿。根据六气所在的部位来讨论它的变化。

黄帝说,我希望听您谈一谈六气的作用,岐伯回答说,六气的作用分别归之于它所胜的气

而为气化。所以,太阴湿土加于太阳寒水而为化,太阳寒水加于少阴君火而为化,少阴君火加

于阳明燥金而为化,阳明燥金加于厥阴风木而为化,厥阴风木加于太阴湿土而为化。这要分别

根据六气所在的方位来预测。黄帝问道,六气自得其本位的情况怎么样?岐伯回答说,六气自

得其本位,是属于正常的气化。黄帝进一步问道,希望听您谈一谈六气本位所在之处,岐伯回

答说,明确了六气命名的位次,那末六气的方位和时间就知道了。

黄帝问道,六步之气的盈虚情况怎么样?岐伯回答说,六步之气有太过和不及的差异,六

气太过,其气来时急暴而易消散,六气不及,其气来时缓慢而持久。黄帝又问道,司天之气和在

泉之气的盈虚情况怎么样?岐伯回答说,司天之气不足,在泉之气也随之上升,在泉之气不足,

司天之气也随之下降,运居于天地气交之中,在泉之气上升时,居于中的运先升,司天之气下降

时,居于中的运先降。它厌恶所不胜之气,而归属于同和之气,随着运的归属而产生各种疾病。

所以司天之气过盛,天气就下降,在泉之气过盛,地气就上升。根据气盛的多少决定升降的差

距,相胜微小差距小,相胜较甚差距就大;如果相胜特别严重,就出现位置的移动,气交也出现

移易,就产生大的变动,于是疾病形成了。《大要》上说,相胜大的年份差别五分,微胜的年份差

别七分,其差别就清楚可见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黄帝说,很好!论中谈到,用热药不要触犯热的气候,用寒药不要触犯寒的气候,我想既不

避开热的气候,又不避开寒的气候,该如何办呢?岐伯回答说,您问的真全面呀!发表时不必

避开热,攻里时不必避开寒。黄帝又问道,既非发表,又非攻里,而触犯主时的寒,或触犯了主

时的热,又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若寒热伤害内脏,则病情加重。黄帝又问道,希望听您谈一

谈不避寒热对无病的人会产生什么影响呢?岐伯回答说,如用药不避寒热,对无病的人会产生

疾病,对有病的人会加重疾病。黄帝进一步问道,会产生什么样的疾病呢?岐伯回答说,不避

开主时之热,便产生热性病,不避开主时之寒,便产生寒性病。寒性病,病人出现腹部坚硬痞阻

胀满,拘急疼痛,下利等。热性病,病人出现身热吐下,霍乱,痈疽,疮疡,昏昧郁冒,泄泻,肌肉

跳动,抽搐,肿胀,呕吐,鼻衄,头痛,骨节变化,肌肉疼痛,吐血,便血,小便淋沥等。黄帝问道,

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必须顺应四时之气,如果触犯了,就用相胜的药物给予治疗。

黄帝问道,妇人怀孕时怎么样应用毒药呢?岐伯回答说,如果孕妇患了该用毒药治疗的疾

病,服用毒药后对母体没有伤损,对胎儿也没有伤害。黄帝又说,希望听您谈谈其中的道理,岐

伯回答说,大积大聚的疾病,是可以应用剧毒的药来治疗,但当疾病治好一大半时就要停药,若

用药太过就会造成死亡。

黄帝说,很好!对于郁滞很重的应当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木郁滞了就当条达它,火

郁滞了就当发越它,土郁滞了就当劫夺它,金郁滞了就当渗泄它,水郁滞了就当折损它。

然而在调理气机时,对于太过的,就用相胜的药来折损它,这就是所说的泻。黄帝问道,如

果有假借之气的,应当怎样呢?岐伯回答说,如果有假借之气时,就不要遵循“用寒远寒,用热

远热”的禁忌了,这就是所说的主气不足,客气相胜的原因。

黄帝说,圣人的学说的确是精深呀!天地之间的气化,五运运行的节律,六气加临的纲纪,

阴阳的作用,寒暑变化的号令,除了先生以外谁还能搞通它呢!请让我将这些内容,藏于灵兰

之室中,并题名为《六元正纪》,不经过斋戒就不随意拿出来展示,也要慎重地传给后人。

本病论篇第七十三

黄帝问曰:天元九窒,余已知之,愿闻气交,何名失守?岐伯曰:谓其上下升降,迁正退位,

各有经论,上下各有不前,故名失守也。是故气交失易位,气交乃变,变易非常,即四时失序,万

化不安,变民病也。

帝曰:升降不前,愿闻其故,气交有变,何以明知?

岐伯曰:昭乎问哉!明乎道矣。气交有变,是为天地机,但欲降而不得降者,地窒刑之。又

有五运太过,而先天而至者,即交不前,但欲升而不得其升,中运抑之,但欲降而不得其降,中运

抑之。于是有升之不前,降之不下者,有降之不下,升而至天者,有升降俱不前,作如此之分别,

即气交之变,变之有异,常各各不同,灾有微甚者也。

帝曰,愿闻气交遇会胜抑之由,变成民病,轻重何如?岐伯曰:胜相会,抑伏使然。是故辰

戌之岁,木气升之,主逢天柱,胜而不前。又遇庚戌,金运先天,中运胜之,忽然不前。木运升

天,金乃抑之,升而不前,即清生风少,肃杀于春,露霜复降,草木乃萎。民病温疫早发,咽嗌乃

干,四肢满,肢节皆痛。久而化郁,即大风摧拉,折陨鸣紊。民病卒中偏痹,手足不仁。

是故巳亥之岁,君升火天,主窒天蓬,胜之不前。又厥阴木迁正,则少阴未得升天,水运以

至其中者。君火欲升,而中水运抑之,升之不前,即清寒复作,冷生旦暮。民病伏阳,而内生烦

热,心神惊悸,寒热间作。日久成郁,即暴热乃至,赤风肿(一作“瞳”)翳,化疫,温疠暖作,赤气彰

而化火疫,皆烦而躁渴,渴甚治之以泄之可止。

是故子午之岁,太阴升天,主窒天冲,胜之不前。又或遇壬子,木运先天而至者,中木遇抑

之也。升天不前,即风埃四起,时举埃昏,雨湿不化。民病风厥涎潮,偏痹不随,胀满。久而伏

郁,即黄埃化疫也,民病夭亡,脸肢府黄疸满闭,湿令弗布,雨化乃微。

是故丑未之年,少阳升天,主窒天蓬,胜之不前。又或遇太阴未迁正者,即少阳未升天也,

水运以至者。升天不前,即寒?反布,凛冽如冬,水复涸,冰再结,暄暖乍作,冷复布之,寒暄不

时。民病伏阳在内,烦热生中,心神惊骇,寒热间争。以成久郁,即暴热乃生,赤风气瞳翳,化成

郁疠,乃化作伏热内烦,痹而生厥,甚则血溢。

是故寅申之年,阳明升天,主窒天英,胜之不前。又或遇戊申戊寅,火运先天而至。金欲升

天,火运抑之,升之不前,即时雨不降,西风数举,咸卤燥生。民病上热,喘嗽血溢。久而化郁,

即白埃翳雾,清生杀气,民病胁满悲伤,寒鼽嚏嗌干,手拆皮肤燥。

是故卯酉之年,太阳升天,主窒天芮,胜之不前。又遇阳明未迁正者,即太阳未升天也,土

运以至。水欲升天,土运抑之,升之不前,即湿而热蒸,寒生两间。民病注下,食不及化。久而

成郁,冷来客热,冰雹卒至。民病厥逆而哕,热生于内,气痹于外,足胫酸疼,反生心悸懊热,暴

烦而复厥。

黄帝曰:升之不前,余已尽知皆旨。愿闻降之不下,可得明乎?岐伯曰:悉尽哉问!是之谓

天地微旨,可以尽陈斯道,所谓升已必降也。至天三年,次岁必降,降而入地,始为左间也。如

此升降往来,命之六纪者矣。是故丑未之岁,厥阴降地,主窒地?,胜而不前。又或遇少阴未退

位,即厥阴未降下,金运以至中。金运承之,降之未下,抑之变郁,木欲降下,金承之,降而不下,

苍埃远见,白气承之,风举埃昏,清躁行杀,霜露复下,肃杀布令。久而不降,抑之化郁,即作风

躁相伏,暄而反清,草木萌动,杀霜乃下,蛰虫未见,惧清伤藏。

是故寅申之岁,少阴降地,主窒地玄,胜之不入。又或遇丙申丙寅,水运太过,先天而至。

君火欲降,水运承之,降而不下,即彤云才见,黑气反生,暄暖如舒,寒常布雪,凛冽复作,天云惨

凄。久而不降,伏之化郁,寒胜复热,赤风化疫,民病面赤心烦,头痛目眩也,赤气彰而温病欲作

也。

是故卯酉之岁,太阴降地,主窒地苍,胜之不入。又或少阳未退位者,即太阴未得降也,或

木运以至。木运承之,降而不下,即黄云见而青霞彰,郁蒸作而大风,雾翳埃胜,折损乃作。久

而不降也,伏之化郁,天埃黄气,地布湿蒸,民病四肢不举,昏眩肢节痛,腹满填臆。

是故辰戌之岁,少阳降地,主窒地玄,胜之不入。又或遇水运太过,先天而至也。水运承

之,水降不下,即彤云才见,黑气反生,暄暖欲生,冷气卒至,甚即冰雹也。久而不降,伏之化郁,

冷气复热,赤风化疫,民病面赤心烦,头痛目眩也,赤气彰而热病欲作也。

是故巳亥之岁,阳明降地,主窒地彤,胜而不入。又或遇太阴未退位,即少阳未得降,即火

运以至之。火运承之不下,即天清而肃,赤气乃彰,暄热反作。民皆昏倦,夜卧不安,咽干引饮,

懊热内烦,天清朝暮,暄还复作。久而不降,伏之化郁,天清薄寒,远生白气。民病掉眩,手足直

而不仁,两胁作痛,满目??。

是故子午之年,太阳降地,主窒地阜胜之,降而不入。又或遇土运太过,先天而至。土运承

之,降而不入,即天彰黑气,暝暗凄惨,才施黄埃而布湿,寒化令气,蒸湿复令。久而不降,伏之

化郁,民病大厥,四肢重怠,阴萎少力,天布沉阴,蒸湿间作。

帝曰:升降不前,晰知其宗,愿闻迁正,可得明乎?岐伯曰:正司中位,是谓迁正位,司天不

得其迁正者,即前司天以过交司之日。即遇司天太过有余日也,即仍旧治天数,新司天未得迁

正也。厥阴不迁正,即风暄不时,花贲萎瘁,民病淋溲,目系转,转筋喜怒,小便赤。风欲令而寒

由不去,温暄不正,春正失时。少阴不迁正,即冷气不退,春冷后寒,暄暖不时。民病寒热,四肢

烦痛,腰脊强直。木气虽有余,位不过于君火也。太阴不迁正,即云雨失令,万物枯焦,当生不

发。民病手足肢节肿满,大腹水肿,填臆不食,飧泄胁满,四肢不举。雨化欲令,热犹治之,温煦

于气,亢而不泽。少阳不迁正,即炎灼弗令,苗莠不荣,酷暑于秋,肃杀晚至,霜露不时。民病?

疟骨热,心悸惊骇,甚时血溢。阳明不迁正,则暑化于前,肃杀于后,草木反荣。民病寒热鼽嚏,

皮毛折,爪甲枯焦,甚则喘嗽息高,悲伤不乐。热化乃布,燥化未令,即清劲未行,肺金复病。太

阳不迁正,即冬清反寒,易令于春,杀霜在前,寒冰于后,阳光复治,凛冽不作,?云待时。民病

温疠至,喉闭溢干,烦燥而渴,喘息而有音也。寒化待燥,犹治天气,过失序,与民作灾。

帝曰:迁正早晚,以命其旨,愿闻退位,可得明哉?岐伯曰:所谓不退者,即天数未终,即天

数有余,名曰复布政,故名曰再治天也,即天令如故而不退位也。厥阴不退位,即大风早举,时

雨不降,湿令不化,民病温疫,疵废风生,民病皆肢节痛,头目痛,伏热内烦,咽喉干引饮。少阴

不退位,即温生春冬,蛰虫早至,草木发生,民病膈热咽干,血溢惊骇,小便赤涩,丹瘤?疮疡留

毒。太阴不退位,而取寒暑不时,埃昏布作,湿令不去,民病四肢少力,食饮不下,泄注淋满,足

胫寒,阴萎闭塞,失溺小便数。少阳不退位,即热生于春,暑乃后化,冬温不冻,流水不冰,蛰虫

出见,民病少气,寒热更作,便血上热,小腹坚满,小便赤沃,甚则血溢。阳明不退位,即春生清

冷,草木晚荣,寒热间作,民病呕吐暴注,食饮不下,大便干燥,四肢不举,目瞑掉眩。

帝曰:天岁早晚,余以知之,愿闻地数,可得闻乎?岐伯曰:地下迁正升天及退位不前之法,

即地土产化,万物失时之化也。

帝曰:余闻天地二甲子,十干十二支。上下经纬天地,数有迭移,失守其位,可得昭乎?岐

伯曰:失之迭位者,谓虽得岁正,未得正位之司,即四时不节,即生大疫。注《玄珠密语》云:阳年

三十年,除六年天刑,计有太过二十四年,除此六年,皆作太过之用,令不然之旨。今言迭支迭

位,皆可作其不及也。

假令甲子阳年,土运太窒,如癸亥天数有余者,年虽交得甲子,厥阴犹尚治天,地已迁正,阳

明在泉,去岁少阳以作右间,即厥阴之地阳明,故不相和奉者也。癸已相会,土运太过,虚反受

木胜,故非太过也,何以言土运太过,况黄钟不应太窒,木既胜而金还复,金既复而少阴如至,即

木胜如火而金复微,如此则甲己失守,后三年化成土疫,晚至丁卯,早至丙寅,土疫至也,大小善

恶,推其天地,详乎太一。又只如甲子年,如甲至子而合,应交司而治天,即下己卯未迁正,而戊

寅少阳未退位者,亦甲己下有合也,即土运非太过,而木乃乘虚而胜土也,金次又行复胜之,即

反邪化也。阴阳天地殊异尔,故其大小善恶,一如天地之法旨也。

假令丙寅阳年太过,如乙丑天数有余者,虽交得丙寅,太阴尚治天也,地已迁正,厥阴司地,

去岁太阳以作右间,即天太阴而地厥阴,故地不奉天化也。乙辛相会,水运太虚,反受土胜,故

非太过,即太簇之管,太羽不应,土胜而雨化,水复即风,此者丙辛失守其会,后三年化成水疫,

晚至己巳,早至戊辰,甚即速,微即徐,水疫至也,大小善恶推其天地数,乃太乙游宫。又只如丙

寅年,丙至寅且合,应交司而治天,即辛巳未得迁正,而庚辰太阳未退位者,亦丙辛不合德也,即

水运亦小虚而小胜,或有复,后三年化疠,名曰水疠,其状如水疫,治法如前。

假令庚辰阳年太过,如己卯天数有余者,虽交得庚辰年也,阳明犹尚治天,地已迁正,太阴

司地,去岁少阴以作右间,即天阳明而地太阴也,故地下奉天也。乙巳相会,金运太虚,反受火

胜,故非太过也,即姑洗之管,太商不应,火胜热化,水复寒刑,此乙庚失守,其后三年化成金疫

也,速至壬午,徐至癸未,金疫至也,大小善恶,推本年天数及太一也。又只如庚辰,如庚至辰,

且应交司而治天,即下乙未未得迁正者,即地甲午少阴未退位者,且乙庚不合德也,即下乙未,

干失刚,亦金运小虚也,有小胜或无复,后三年化疠,名曰金疠,其状如金疫也,治法如前。

假令壬午阳年太过,如辛巳天数有余者,虽交后壬午年也,厥阴犹尚治天,地已迁正,阳明

在泉,去岁丙申少阳以作右间,即天厥阴而地阳明,故地不奉天者也。丁辛相合会,木运太虚,

反受金胜,故非太过也,即蕤宾之管,太角不应,金行燥胜,火化热复,甚即速,微即徐,疫至大小

善恶,推疫至之年天数及太一。又只如壬至午,且应交司而治之,即下丁酉未得迁正者,即地下

丙申少阳未得退位者,见丁壬不合德也,即丁柔干失刚,亦木运小虚也,有小胜小复。后三年化

疠,名曰木疠,其支状如风疫,法治如前。

假令戊申阳年太过,如丁未天数太过者,虽交得戊申年也,太阴犹尚治天,地已迁正,厥阴

在泉,去岁壬戍太阳以退位作右间,即天丁未,地癸亥,故地不奉天化也。丁癸相会,火运太虚,

反受水胜,故非太过也,即夷则之管,上太徵不应,此戊癸失守其会,后三年化疫也,速至庚戌,

大小善恶,推疫至之年天数及太一。又只如戊申,如戊至申,且应交司而治天,即下癸亥未得迁

正者,即地下壬戌太阳未退位者,见戊癸未合德也,即下癸柔干失刚,见火运小虚也,有小胜或

无复也,后三年化疠,名曰火疠也,治法如前,治之法可寒之泄之。

黄帝曰:人气不足,天气如虚,人神失守,神光不聚,邪鬼干人,致有夭亡,可得闻乎?岐伯

曰:人之五藏,一藏不足,又会天虚,感邪之至也。人忧愁思虑即伤心,又或遇少阴司天,天数不

及,太阴作接间至,即谓天虚也,此即人气天气同虚也。又遇惊而夺精,汗出于心,因而三虚,神

明失守,心为君主之官,神明出焉,神失守位,即神游上丹田,在帝太一帝君泥丸宫下,神既失

守,神光不聚,却遇火不及之岁,有黑尸鬼见之,令人暴亡。人饮食劳倦即伤脾,又或遇太阴司

天,天数不及,即少阳作接间至,即谓之虚也,此即人气虚而天气虚也。又遇饮食饱甚,汗出于

胃,醉饱行房,汗出于脾,因而三虚,脾神失守,脾为谏议之官,智周出焉,神既失守,神光失位而

不聚也,却遇土不及之年,或己年或甲年失守,或太阴天虚,青尸鬼见之,令人卒亡。人久坐湿

地,强力入水即伤肾,肾为作强之官,伎巧出焉,因而三虚,肾神失守,神志失位,神光不聚,却遇

水不及之年,或辛不会符,或丙年失守,或太阳司天虚,有黄尸鬼至,见之令人暴亡。人或恚怒,

气逆上而不下,即伤肝也。又遇厥阴司天,天数不及,即少阴作接间至,是谓天虚也,此谓天虚

人虚也。又遇疾走恐惧,汗出于肝,肝为将军之官,谋虑出焉,神位失守,神光不聚,又遇木不及

年,或丁年不符,或壬年失守,或厥阴司天虚也,有白尸鬼见之,令人暴亡也。已上五失守者,天

虚而入虚也,神游失守其位,即有五尸鬼干人,令人暴亡也,谓之曰尸厥。人犯五神易位,即神

光不圆也,非但尸鬼,即一切邪犯者,皆是神失守位故也。此谓得守者生,失守者死,得神者昌,

失神者亡。

刺法论篇第七十二

黄帝问曰:升降不前,气交有变,即成暴郁,余已知之。如何预救生灵,可得却乎?岐伯稽

首再拜对曰:昭乎哉问!臣闻夫子言,既明天元,须穷法刺,可以折郁扶运,补弱全真,泻盛蠲

余,令除斯苦。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升之不前,即有甚凶也。木欲升而天柱窒抑之,木欲

发郁亦须待时,当刺足厥阴之井。火欲升而天蓬窒抑之,火欲发郁亦须待时,君火相火同刺包

络之荥。土欲升而天冲窒抑之,土欲发郁亦须待时,当刺足太阴之俞。金欲升而天英窒抑之,

金欲发郁亦须待时,当刺手太阴之经。水欲升而天芮窒抑之,水欲发郁亦须待时,当刺足少阴

之合。

帝曰:升之不前,可以预备,愿闻其降,可以先防。岐伯曰:既明其升,必达其降也。升降之

道,皆可先治也。木欲降而地?(一作“晶”)窒抑之,降而不入,抑之郁发,散而可得位,降而郁发,

暴如天间之待时也,降而不下,郁可速矣,降可折其所胜也,当刺手太阴之所出,刺手阳明之所

入。火欲降而地玄窒抑之,降而不入,抑之郁发,散而可矣,当折其所胜,可散其郁,当刺足少阴

之所出,刺足太阳之所入。土欲降而地苍窒抑之,降而不下,抑之郁发,散而可入,当折其胜,可

散其郁,当刺足厥阴之所出,刺足少阳之所入。金欲降而地彤窒抑之,降而不下,抑之郁发,散

而可入,当折其胜,可散其郁,当刺心包络所出,刺手少阳所入也。水欲降而地阜窒抑之,降而

不下,抑之郁发,散而可入,当折其土,可散其郁,当刺足太阴之所出,刺足阳明之所入。

帝曰:五运之至,有前后与升降往来,有所承抑之,可得闻乎刺法?岐伯曰:当取其化源也。

是故太过取之,不及资之。太过取之,次抑其郁,取其运之化源,令折郁气。不及扶资,以扶运

气,以避虚邪也。资取之法令出《密语》。

黄帝问曰:升降之刺,以(即“已”)知其要,愿闻司天未得迁正,使司化之失其常政,即万化之

或其皆妄。然与民为病,可得先除,欲济众生,愿闻其说。岐伯稽首再拜曰:悉乎哉问!言其至

理,圣念慈悯,欲济群生,臣乃尽陈斯道,可申洞微。太阳复布,即厥阴不迁正,不迁正气塞于

上,当泻足厥阴之所流。厥阴复布,少阴不迁正,不迁正即气塞于上,当刺心包络脉之所流。少

阴复布,太阴不迁正,不迁正即气留于上,当刺足太阴之所所流。太阴复布,少阳不迁正,不迁

正则气塞未通,当刺手少阳之所流。少阳复布,则阳明不迁正,不迁正则气未通上,当刺手太阴

之所流。阳明复布,太阳不迁正,不迁正则复塞其气,当刺足少阴之所流。

帝曰:迁正不前,以(即“已”)通其要,愿闻不退,欲折其余,无令过失,可得明乎?岐伯曰:气

过有余,复作布正,是名不退位也。使地气不得后化,新司天未可迁正,故复布化令如故也。已

亥之岁天数有余,故厥阴不退位也,风行于上,木化布天,当刺足厥阴之所入。子午之岁,天数

有余,故少阴不退位也,热行于上,火余化布天,当刺手厥阴之所入。丑未之岁,天数有余,故太

阴不退位也,湿行于上,雨化布天,当刺足太阴之所入。寅申之岁,天数有余,故少阳不退位也,

热行于上,火化布天,当刺手少阳之所入。卯酉之岁,天数有余,故阳明不退位也,金行于上,燥

化布天,当刺手太阴之所入。辰戌之岁,天数有余,故太阳不退位也,寒行于上凛水化布天,当

刺足少阴之所入。故天地气逆,化成民病,以法刺之,预可平?。

黄帝问曰:刚柔二干,失守其位,使天运之气皆虚乎?与民为病,可得平乎?岐伯曰:深乎

哉问!明其奥旨,天地迭移,三年化疫,是谓根之可见,必有逃门。

假令甲子,刚柔失守,刚未正,柔孤而有亏,时序不令,即音律非从,如此三年,变大疫也。

详其微甚,察其浅深,欲至而可刺,刺之,当先补肾俞,次三日,可刺足太阴之所注。又有下位己

卯不至,而甲子孤立者,次三年作土疠,其法补泻,一如甲子同法也。其刺以毕,又不须夜行及

远行,令七日洁,清净斋戒。所有自来肾有久病者,可以寅时面向南,净神不乱,思闭气不息七

遍,以引颈咽气顺之,如咽甚硬物,如此七遍后,饵舌下津令无数。

假令丙寅,刚柔失守,上刚干失守,下柔不可独主之,中水运非太过,不可执法而定之,布天

有余,而失守上正,天地不合,即律吕音异,如此即天运失序,后三年变疫。详其微甚,差有大

小,徐至即后三年,至甚即首三年,当先补心俞,次五日,可刺肾之所入。又有下位地甲子,辛巳

柔不附刚,亦名失守,即地运皆虚,后三年变水疠,即刺法皆如此矣。其刺如毕,慎其大喜欲情

于中,如不忌,即其气复散也,令静七日,心欲实,令少思。

假令庚辰,刚柔失守,上位失守,下位无合,乙庚金运,故非相招,布天未退,中运胜来,上下

相错,谓之失守,姑洗林锺,商音不应也,如此则天运化易,三年变大疫。详其天数,差有微甚,

微即微,三年至,甚即甚,三年至,当先补俞,次三日,可刺肺之所行。刺毕,可静神七日,慎勿大

怒,怒必真气却散之。又或在下地甲子乙未失守者,即乙柔干,即上庚独治之,亦名失守者,即

天运孤主之,三年变疠,名曰金疠,其至待时也,详其地数之等差,亦推其微甚,可知迟速尔。诸

位乙庚失守,刺法同,肝欲平,即勿怒。

假令壬午,刚柔失守,上壬未迁正,下丁独然,即虽阳年,亏及不同,上下失守,相招其有期,

差之微甚,各有其数也,律吕二角,失而不和,同音有日,微甚如见,三年大疫,当刺脾之俞,次三

日,可刺肝之所出也。刺毕,静神七日,勿大醉歌乐,其气复散,又勿饱食,勿食生物,欲令脾实,

气无滞饱,无久坐,食无太酸,无食一切生物,宜甘宜淡。又或地下甲子,丁酉失守其位,未得中

司,即气不当位,下不与壬奉合者,亦名失守,非名合德,故柔不附刚,即地运不合,三年变疠,其

刺法一如木疫之法。

假令戊申,刚柔失守,戊癸虽火运,阳年不太过也,上失其刚,柔地独主,其气不正,故有邪

干,迭移其位,差有浅深,欲至将合,音律先同,如此天运失时,三年之中,火疫至矣,当刺肺之

俞。刺毕,静神七日,勿大悲伤也,悲伤即肺动,而真气复散也,人欲实肺者,要在息气也。又或

地下甲子,癸亥失守者,即柔失守位也,即上失其刚也,即亦名戊癸不相合德者也,即运与地虚,

后三年变疠,即名火疠。

是故立地五年,以明失守,以穷法刺,于是疫之与疠,即是上下刚柔之名也,穷归一体也,即

刺疫法,只有五法,即总其诸位失守,故只归五行而统之也。

黄帝曰:余闻五疫之至,皆相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不施救疗,如何可得不相移易者?

岐伯曰:不相染者,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避其毒气,天牝从来,复得其往,气出于脑,即不邪干。

气出于脑,即室先想心如日。欲将入于疫室,先想青气自肝而出,左行于东,化作林木。次想白

气自肺而出,右行于西,化作戈甲。次想赤气自心而出,南行于上,化作焰明。次想黑气自肾而

出,北行于下,化作水。次想黄气自脾而出,存于中央,化作土。五气护身之毕,以想头上如北

斗之煌煌,然后可入于疫室。

又一法,于春分之日,日未出而吐之。又一法,于雨水日后,三浴以药泄汗。又一法,小金

丹方:辰砂二两,水磨雄黄一两,叶子雌黄一两,紫金半两,同入合中,外固了,地一尺筑地实,不

用炉,不须药制,用火二十斤煅之也,七日终,候冷七日取,次日出合子,埋药地中七日,取出顺

日研之三日,炼白沙蜜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日望东吸日华气一口,冰水下一丸,和气咽之,服十

粒,无疫干也。

黄帝问曰:人虚即神游失守位,使鬼神外干,是致夭亡,何以全真?愿闻刺法。岐伯稽首再

拜曰:昭乎哉问!谓神移失守,虽在其体,然不致死,或有邪干,故令夭寿。只如厥阴失守,天以

虚,人气肝虚,感天重虚,即魂游于上,邪干厥大气,身温犹可刺之,刺其足少阳之所过,次刺肝

之俞。人病心虚,又遇君相二火司天失守,感而三虚,遇火不及,黑尸鬼犯之,令人暴亡,可刺手

少阳之所过,复刺心俞。人脾病,又遇太阴司天失守,感而三虚,又遇土不及,青尸鬼邪犯之于

人,令人暴亡,可刺足阳明之所过,复刺脾之俞。人肺病,遇阳明司天失守,感而三虚,又遇金不

及,有赤尸鬼干人,令人暴亡,可刺手阳明之所过,复刺肺俞。人肾病,又遇太阳司天失守,感而

三虚,又遇水运不及之年,有黄尸鬼干犯人正气,吸入神魂,致暴亡,可刺足太阳之所过,复刺肾

俞。

黄帝问曰:十二藏之相使,神失位,使神彩之不圆,恐邪干犯,治之可刺,愿闻其要。岐伯稽

首再拜曰:悉乎哉,问至理,道真宗,此非圣帝,焉究斯源,是谓气神合道,契符上天。心者,君主

之官,神明出焉,可刺手少阴之源。肺者,相傅之官,治节出焉,可刺手太阴之源。肝者,将军之

官,谋虚出焉,可刺足厥阴之源。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可刺足少阳之源。膻中者,臣使之

官,喜乐出焉,可刺心包络所流。脾为谏议之官,知周出焉,可刺脾之源。胃为仓廪之官,五味

出焉,可刺胃之源。大肠者,传道之官,变化出焉,可刺大肠之源。小肠者,受盛之官,化物出

焉,可刺小肠之源。肾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刺其肾之源。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刺

三焦之源。膀胱者,州都之官,精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刺膀胱之源。凡此十二官者,不得相

失也。是故刺法有全神养真之旨,亦法有修真之道,非治疾也,故要修养和神也。道贵常存,补

神固根,精气不散,神守不分,然即神守而虽不去,亦能全真,人神不守,非达至真,至真之要,在

乎天玄,神守天息,复入本元,命曰归宗。

著至教论篇第七十五

〔题解〕著,是明的意思;至教,至真至确的圣人教诲。本篇着重论述了医学上至真至确的

道理,所以篇名为“著至教论”。其内容强调了学习医学必须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事;并

指出三阳并至的发病情况及其对人的危害性。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四时病类论》篇末。

①

黄帝坐明堂,召雷公而问之曰:子知医之道乎?雷公对曰:诵而未(守)能解,解而未能别,

②

别而未能明,明而未能彰,足以治群僚,不足治(守)侯王。愿得受树天之度,四时阴阳合之,别

③

星辰与日月光,以彰经术,后世益明,上通神农,著至教疑于二皇。帝曰:善。无失之,此皆阴

阳表里上下雌雄相输应也,而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长久,以教众庶,亦不疑

殆,医道论篇,可传后世,可以为宝。雷公曰:请受道,讽诵用解。帝曰:子不闻《阴阳传》乎?

曰:不知。曰:夫三阳天为业,上下无常,合而病至,偏害阴阳。雷公曰;三阳莫当,请闻其解。

帝曰:三阳独至者,是三阳并至,并至如风雨,上为巅疾,下为漏病。外无期,内无正,不中经纪,

诊无上下,以书别。雷公曰;臣治疏愈,说意而已。帝曰:三阳者,至阳也,积并则为惊,病起疾

风,至如石辟石历,九窍皆塞,阳气滂溢,干嗌喉塞。并于阴,则上下无常,薄为肠?。此谓三阳直

心,坐不得起,卧者便身全,三阳之病。且以知天下,何以别阴阳,应四时,合之五行。雷公曰:

阳言不别,阴言不理,请起受解,以为至道。帝曰:子若受传,不知合至道以惑师教,语子至道之

要。病伤五藏,筋骨以消,子言不明不别,是世主学尽矣。肾且绝,惋惋日暮,从容不出,人事不

殷。

〔注释〕

①堂:古代天子宣明政教之堂。

②群僚:指一般官吏。

③疑:通“拟”,相似的意思。

〔译文〕

黄帝坐在明堂里,召来雷公向他问道,您懂得医学道理吗?雷公回答说,我虽然诵读了一

些医书,但还不能很好地去解释,即使可以作一些粗浅的解释,但不能辨别清楚,即使能作一些

辨别,但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即使能明白一些道理,但还不能很好运用于临床,所以我的医术

只能用来治疗一般官员的疾病,不能用它来治疗候王的疾病。希望您教授我树立天的度数,结

合四时阴阳的变化,测知日月星辰光影的知识,从而阐明医学理论,让后世更加明确无误,可以

上通于神农,这实在是至真至确的教化,简直可以同二皇的功德相比拟。黄帝说,讲得好!不

要忘失了,这些都是阴阳、表里、上下、雌雄相互联系相互应合的道理。从医学上说,必须上知

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只有这样才能长久流传,并用来教导众人,才不致产生疑惑,将这

些内容写成医学论著,传于后世,成为一份宝贵财富。

雷公说,请让我接受这些医学理论,以便诵读理解。黄帝说,您没有听说《阴阳传》这部著

作吗?雷公回答说,不知道。黄帝说,三阳在人体就象自然界天的作用一样,护卫人身上下,如

果上下运行失去常规,那末内外之邪就会相合伤害人体,从而产生疾病,以致伤害人身阴阳之

气。雷公问道,三阳莫当这句话怎么样解释?黄帝说,所谓三阳独至,就是指的三阳之气合并

而至。三阳之气合并而至时,其势就象风雨一样迅疾,向上侵袭人体头部,就形成头部疾病;向

下侵袭人体下部,就造成二便失禁的病证。它所引起的病理变化,外无一定的脉色可察,内无

特定的征像可辨,其病变又没有固定的规律可循,所以诊断时不能确定病位属上还是属下,并

将它记录下来加以辨别。雷公说,我在治疗这类疾病时,常常取不到很好的疗效,请您解释一

下其中的原因,以消除我的疑虑。黄帝说,三阳之气相合并后,阳气极盛,并积在一起就使人产

生惊惧,病起时象风一样迅速,病来时如霹雳一样猛烈,九窍闭塞不通,阳气过盛而满溢,于是

病表现为咽干喉塞。如果阳气内并于阴,就会使上下失常,下迫肠道则形成肠?。若三阳之气

直冲于心,就会使病人坐下就不能起来,卧下便感觉全身沉重。这就是三阳合并所产生的疾

病。从这里说明知道天与人相应的关系,分别四时与阴阳相应五行相合的意义。

雷公说,对于这些理论,公开地说我不能辨别,背后说我不能理解。请让我站起来仔细听

您解释,以便理解这一深奥的道理。黄帝说,您虽然得到了老师的传授,但还不能与至道相结

合,所以对老师的教授产生了疑惑。现在我来告诉您至道的要领,如果疾病伤害了五脏,筋骨

日渐消损,像您那样说不明白而且不能辨别,那末世上医学理论就要消亡殆尽了。如肾气将绝

时,病人心中郁郁不乐,傍晚时更加严重,欲静处而不想出门,更不想频繁的人事应酬。

至真要大论篇第七十四

〔题解〕本篇重点讨论了六气司天、在泉、胜气、复气、标本寒热等病理变化所出现的病证,

诊断及其治疗原则;正治法与反治法的含义及作用;病机十九条的具体内容;同时还讨论了制

方法则,药物服法,禁忌等内容。作者认为本篇内容非常真切而又重要,所以篇名为“至真要大

论”。

〔原文〕

黄帝问曰:五气交合,盈虚更作,余知之矣。六气分治,司天地者,其至何如?岐伯再拜对

曰:明乎哉问也!天地之大纪,人神之通应也。帝曰:愿闻上合昭昭,下合冥冥奈何?岐伯曰:

此道之所主,工之所疑也。帝曰:愿闻其道也。岐伯曰:厥阴司天,其化以风;少阴司天,其化以

热;太阴司天,其经化湿;少阳司天,其化以火;阳明司天,其化以燥;太阳司天,其化以寒。以所

临藏位,命其病者也。帝曰:地化奈何?岐伯曰:司天同候,间气皆然。帝曰:间气何谓?岐伯

曰:司左右者,是谓间气也。帝曰:何以异之?岐伯曰:主岁者纪岁,间气者纪步也。帝曰:善。

岁主奈何?岐伯曰:厥阴司天为风化,在泉为酸化,司气为苍化,间气为动化。少阴司天为热

化,在泉为苦化,不司气化,居气为灼化。太阴司天为湿化,在泉为甘化,司气为黄今化,间气为

柔化。少阳司天为火化,在泉为苦化,司气为丹化,间气为明化。阳明司天为燥化,在泉为辛

化,司气为素化,间气为清化。太阳司天为寒化,在泉为咸化,司气为玄化,间气为藏化。故治

病者,必明六化分治,五味五色所生,五藏所宜,乃可以言盈虚病生之绪也。帝曰:厥阴在泉而

酸化先,余知之矣。风化之行也何如?岐伯曰:风行于地,所谓本也,余气同法。本乎天者,天

之气也,本乎地者,地之气也,天地合气,六节分而万物化生矣。故曰:谨候气宜,无失病机。此

之谓也。帝曰:其主病何如?岐伯曰:司岁备物,则无遗主矣。帝曰:先岁物何也?岐伯曰:天

地之专精也。帝曰:司气者何如?岐伯曰:司气者主岁同,然有余不足也。帝曰:非司岁物何谓

也?岐伯曰:散也,故质同而异等也,气味有薄厚,性用有躁静,治保有多少,力化有浅深,此之

谓也。帝曰:岁主藏害何谓?岐伯曰:以所不胜命之,则其要也。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上

淫于下,所胜平之,外淫于内,所胜治之。帝曰:善。平气何如?岐伯曰: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

以平为期,正者正治,反者反治。帝曰:夫子言察阴阳所在而调之,论言人迎与寸口相应,若引

绳小大齐等,命曰平,阴之所在寸口何如?岐伯曰:视岁南北,可知之矣。帝曰:愿卒闻之。岐

伯曰:北政之岁,少阴在泉,则寸口不应;厥阴在泉,则右不应;太阴在泉,则左不应。南政之岁,

少阴司天,则寸口不应;厥阴司天,则右不应;太阴司天,则左不应。诸不应者,反其诊则见矣。

帝曰:尺候何如?岐伯曰:北政之岁,三阴在下,则寸不应;三阴在上,则尺不应。南政之岁,三

阴在天,则寸不应;三阴在泉,则尺不应。左右同。故曰:知其要者,一言而终,不知其要,流散

无穷,此之谓也。

帝曰:善。天地之气,内淫而病何如?岐伯曰:岁厥阴在泉,风淫所胜,则地气不明,平野

昧,草乃早秀。民病洒洒振寒,善伸数欠,心痛支满,两胁里急,饮食不下,鬲咽不通,食则呕,腹

胀善噫,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身体皆重。岁少阴在泉,热淫所胜,则焰浮川泽,阴处反明。民

病腹中常鸣,气上冲胸,喘不能久立,寒热皮肤痛,目瞑齿痛出页肿,恶寒发热如疟,少腹中痛腹

大,蛰虫不藏。岁太阴在泉,草乃早荣,湿淫所胜,则埃昏岩谷,黄反见黑,至阴之交。民病饮

积,心痛,耳聋浑浑火享火享,嗌肿喉痹,阴病血见,少腹痛肿,不得小便,病冲头痛,目似脱,项似

拔,腰似折,髀不可以回,?如结,?如别。岁少阳在泉,火淫所胜,则焰明郊,寒热更至。民病

注泄赤白,少腹痛溺赤,甚则血便。少阴同候。岁阳明在泉,燥淫所胜,则?雾清暝。民病喜

呕,呕有苦,善大息,心胁痛不能反侧,甚则嗌干面尘,身无膏泽,足外反热。岁太阳在泉,寒淫

所胜,则凝肃惨忄栗。民病少腹控睾,此腰脊,上冲心痛,血见,嗌痛颔肿。帝曰:善。治之奈何?

岐伯曰:诸气在泉,风淫于内,治以辛凉,佐以苦,以甘缓之,以辛散之。热淫于内,治以咸寒,佐

以甘苦,以酸收之,以苦发之。湿淫于内,治以苦热,佐以酸淡,以苦燥之,以淡泄之。火淫于

内,治以咸冷,佐以苦辛,以酸收之,以苦发之。燥淫于内,治以苦温,佐以甘辛,以苦下之。寒

淫于内,治以甘热,佐以苦辛,以咸泻之,以辛润之,以苦坚之。帝曰:善。天气之变何如?岐伯

曰:厥阴司天,风淫所胜,则太虚埃昏,云物以扰,寒生春气,流水不冰。民病胃脘当心而痛,上

支两胁,鬲咽不通,饮食不下,舌本强,食则呕,冷泄腹胀,溏泄瘕水闭,蛰虫不去,病本于脾。冲

阳绝,死不治。少阴司天,热淫所胜,怫热至,火行其政。民病胸中烦热,嗌干,右月去满,皮肤

痛,寒热咳喘,大雨且至,唾血血泄,鼽衄嚏呕,溺色变,甚则疮疡月付肿。肩背臂?及缺盆中痛,

心痛肺月真,腹大满,膨膨而喘咳,病本于肺。尺泽绝,死不治。太阴司天,湿淫所胜,则沉阴且

布,雨变枯槁,月付肿骨痛阴痹,阴痹者按之不得,腰脊头项痛,时眩,大便难,阴气不用,饥不欲

食,咳唾则有血,心如悬,病本干肾。太溪绝,死不治。少阳司天,火淫所胜,则温气流行,金政

不平。民病头痛,发热恶寒而疟,热上皮肤痛,色变黄赤,傅而为水,身面月付肿,腹满仰息,泄注

赤白,疮疡咳唾血,烦心胸中热,甚则鼽衄,病本于肺。天府绝,死不治。阳明司天,燥淫所胜,

则木乃晚荣,草乃晚生,筋骨内变,民病左月去胁痛,寒清于中,感而疟,大凉革候,咳,腹中鸣,注

泄鹜溏,名木敛,生菀于下,草焦上首,心胁暴痛,不可反侧,嗌干面尘腰痛,丈夫?疝,妇人少腹

痛,目眯眦,疡疮痤痈,蛰虫来见,病本于肝。太冲绝,死不治。太阳司天,寒淫所胜,则寒气反

至,水且冰,血变于中,发为痈疡,民病厥心痛,呕血血泄鼽衄,善悲时眩仆。运火炎烈,雨暴乃

①

雹,胸腹满,手热肘挛掖肿,心澹澹大动,胸胁胃脘不安,面赤目黄,善噫嗌干,甚则色?,渴而

欲饮,病本于心。神门绝,死不治。所谓动气,知其藏也。帝曰:善。治之奈何?岐伯曰:司天

之气,风淫所胜,平以辛凉,佐以苦甘,以甘缓之,以酸泻之。热淫所胜,平以咸寒,佐以苦甘,以

酸收之。湿淫所胜,平以苦热,佐以酸辛,以苦燥之,以淡泄之。湿上甚而热,治以苦温,佐以甘

辛,以汗为故而止。火淫所胜,平以酸冷,佐以苦甘,以酸收之,以苦发之,以酸复之,热淫同。

燥淫所胜,平以苦湿,佐以酸辛,以苦下之。寒淫所胜,平以辛热,佐以甘苦,以咸泻之。帝曰:

善。邪气反胜,治之奈何?岐伯曰:风司于地,清反胜之,治以酸温,佐以苦甘,以辛平之。热司

于地,寒反胜之,治以甘热,佐以苦辛,以咸平之。湿司于地,热反胜之,治以苦冷,佐以咸甘,以

苦平之。火司于地,寒反胜之,治以甘热,佐以苦辛,以咸平之。燥司于地,热反胜之,治以平

寒,佐以苦甘,以酸平之,以和为利。寒司于地,热反胜之,治以咸冷,佐以甘辛,以苦平之。帝

曰:其司天邪胜何如?岐伯曰:风化于天,清反胜之,治以酸温,佐以甘苦。热化于天,寒反胜

之,治以甘温,佐以苦酸辛。湿化于天,热反胜之,治以苦寒,佐以苦酸。火化于天,寒反胜之,

治以甘热,佐以苦辛。燥化于天,热反胜之,治以辛寒,佐以苦甘。寒化于天,热反胜之,治以咸

冷,佐以苦辛。

②

帝曰:六气相胜奈何?岐伯曰:厥阴之胜,耳鸣头眩,愦愦欲吐,胃鬲如寒,大风数举,倮

虫不滋,月去胁气并,化而为热,小便黄赤,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肠鸣飧泄,少腹痛,注下赤

白,甚则呕吐,鬲咽不通。少阴之胜,心下热善饥,脐下反动,气游三焦,炎暑至,木乃津,草乃

③

萎,呕逆躁烦,腹满痛溏泄,傅为赤沃。太阴之胜,火气内郁,疮疡于中,流散于外,病在月去胁,

甚则心痛热格,头痛喉痹项强,独胜则湿气内郁,寒迫下焦,痛留顶,互引眉间,胃满,雨数至,燥

(张介宾云:当作“湿”。《类经》卷二十七第二十七)化乃见,少腹满,腰月隹重强,内不便,善注泄,足下温,头

重足胫月付肿,饮发于中,月付肿于上。少阳之胜,热客于胃,烦心心痛,目赤欲呕,呕酸善饥,耳痛

溺赤,善惊谵妄,暴热消烁,草萎水涸,介虫乃屈,少腹痛,下沃赤白。阳明之胜,清发于中,左

月去胁痛溏泄,内为嗌塞,外发?疝,大凉肃杀,华英改容,毛虫乃殃,胸中不便,嗌塞而咳。太阳

之胜,凝冫栗且至,非时水冰,羽乃后化,痔疟发,寒厥入胃,则内生心痛,阴中乃疡,隐曲不利,互

引阴股,筋肉拘苛,血脉凝泣,络满色变,或为血泄,皮肤否肿,腹满食减,热反上行,头项囟顶脑

户中痛,目如脱,寒入下焦,传为濡泻。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厥阴之胜,治以甘清,佐以苦

辛,以酸泻之。少阴之胜,治以辛寒,佐以苦咸,以甘泻之。太阴之胜,治以咸热,佐以辛甘,以

苦泻之。少阳之胜,治以辛寒,佐以甘咸,以甘泻之。阳明之胜,治以酸温,佐以辛甘,以苦泻

之。太阳之胜,治以甘热,佐以辛酸,以咸泻之。帝曰:六气之复何如?岐伯曰:悉乎哉问也!

厥阴之复,少腹坚满,里急暴痛,偃木飞沙,倮虫不荣,厥心痛,汗发呕吐,饮食不入,入而复出,

筋骨掉眩清厥,甚则入脾,食痹而吐。冲阳绝,死不治。少阴之复,燠热内作,烦躁鼽嚏,少腹绞

痛,火见燔?,嗌燥,分注时止,气动于左,上行于右,咳,皮肤痛,暴?心痛,郁冒不知人,乃洒淅

恶寒,振忄栗谵妄,寒已而热,渴而欲饮,少气骨痿,隔肠不便,外为浮肿哕噫,赤气后化,流水不

冰,热气大行,介虫不复,病?胗疮疡,痈疽痤痔,甚则入肺,咳而鼻渊。天府绝,死不治。太阴

之复,湿变乃举,体重中满,食饮不化,阴气上厥,胸中不便,饮发于中,咳喘有声,大雨时行,鳞

见于陆,头顶痛重,而掉瘛尤甚,呕而密默,唾吐清液,甚则入肾,窍泻无度。太溪绝,死不治。

少阳之复,大热将至,枯燥燔?,介虫乃耗,惊瘛咳衄,心热烦躁,便数憎风,厥气上行,面如浮

埃,目乃?瘛,火气内发,上为口糜呕逆,血溢血泄,发而为疟,恶寒鼓忄栗,寒极反热,嗌络焦槁,

渴引水浆,色变黄赤,少气脉萎,化而为水,傅为月付肿,甚则入肺,咳而血泄。尺泽绝,死不治。

阳明之复,清气大举,森木苍干,毛虫乃厉,病生月去胁,气归于左,善太息,甚则心痛否满,腹胀

而泄,呕苦咳哕烦心,病在鬲中头痛,甚则入肝,惊骇筋挛。太冲绝,死不治。太阳之复,厥气上

行,水凝雨冰,羽虫乃死,心胃生寒,胸膈不利,心痛否满,头痛善悲,时眩仆,食减,腰月隹反痛,

屈伸不便,地裂冰坚,阳光不治,少腹控睾,引腰脊,上冲心,唾出清水,及为哕噫,甚则入心,善

忘善悲。神门绝,死不治。帝曰:善。治之奈何?岐伯曰:厥阴之复,治以酸寒,佐以甘辛,以酸

泻之,以甘缓之。少阴之复,治以咸寒,佐以苦辛,以甘泻之,以酸收之,辛苦发之,以咸软之。

太阴之复,治以苦热,佐以酸辛,以苦泻之,燥之,泄之。少阳之复,治以咸冷,佐以苦辛,以咸软

之,以酸收之,辛苦发之。发不远热,无犯温凉,少阴同法。阳明之复,治以辛温,佐以苦甘,以

苦泄之,以苦下之,以酸补之。太阳之复,治以咸热,佐以甘辛,以苦坚之。治诸胜复,寒者热

之,热者寒之,温者清之,清者温之,散者收之,抑者散之,燥者润之,急者缓之,坚者软之,脆者

坚之,衰者补之,强者泻之,各安其气,必清必静,则病气衰去,归其所宗,此治之大体也。

帝曰:善。气之上下何谓也?岐伯曰:身半以上,其气三矣,天之分也,天气主之。身半以

下,其气三矣,地之分也,地气主之。以名命气,以气命处,而言其病。半,所谓天枢也。故上胜

而下俱病者,以地名之。下胜而上俱病者,以天名之。所谓胜至,报气屈伏而未发也。复至则

不以天地异名,皆如复气为法也。帝曰:胜复之动,时有常乎?气有必乎?岐伯曰:时有常位,

而气无必也。帝曰:愿闻其道也。岐伯曰:初气终三气,天气主之,胜之常也。四气尽终气,地

气主之,复之常也。有胜则复,无胜则否。帝曰:善。复已而胜何如?岐伯曰:胜至则复,无常

数也,衰乃止耳。复已而胜,不复则害,此伤生也。帝曰:复而反病何也?岐伯曰:居非其位,不

相得也。大复其胜则主胜之,故反病也。所谓火燥热也。帝曰:治之何如?岐伯曰:夫气之胜

也,微者随之,甚者制之。气之复也,和者平之,暴者夺之。皆随胜气,安其屈伏,无问其数,以

平为期,此其道也。帝曰:善。客主之胜复奈何?岐伯曰:客主之气,胜而无复也。帝曰:其逆

从何如?岐伯曰:主胜逆,客胜从,天之道也。帝曰:其生病何如?岐伯曰:厥阴司天,客胜则耳

鸣掉眩,甚则咳;主胜则胸胁痛,舌难以言。少阴司天,客胜则鼽嚏颈项强,肩背瞀热,头痛少

气,发热耳聋目瞑,甚则月付肿血溢,疮疡咳喘;主胜则心热烦躁,甚则胁痛支满。太阴司天,客

胜则首面月付肿,呼吸气喘;主胜则胸腹满,食已而瞀。少阳司天,客胜则丹胗外发,及为丹火票疮

疡,呕逆喉痹,头痛嗌肿,耳聋血溢,内为瘛?;主胜则胸满咳仰息,甚而有血,手热。阳明司天,

④

清复内余,则咳衄嗌塞,心鬲中热,咳不止而白血出者死。太阳司天,客胜则胸中不利,出清

涕,感寒则咳;主胜则喉嗌中鸣。厥阴在泉,客胜则大关节不利,内为痉强拘瘛,外为不便;主胜

则筋骨繇并,腰腹时痛。少阴在泉,客胜则腰痛,尻股膝髀?骨行足病,瞀热以酸,月付肿不能久

立,溲便变;主胜则厥气上行,心痛发热,鬲中,众痹皆作,发于脍胁,魄汗不藏,四逆而起。太阴

在泉,客胜则足痿下重,便溲不时,湿客下焦,发而濡泻,及为肿隐曲之疾;主胜则寒气逆满,食

饮不下,甚则为疝。少阳在泉,客胜则腰腹痛而反恶寒,甚则下白溺白;主胜则热反上行而客于

心,心痛发热,格中而呕。少阴同候。阳明在泉,客胜则清气动下,少腹坚满而数便泻;主胜则

腰重腹痛,少腹生寒,下为鹜溏,则寒厥于肠,上冲胸中,甚则喘不能久立。太阳在泉,寒复内

余,则腰尻痛,屈伸不利,股胫足膝中痛。帝曰:善。治之奈何?岐伯曰:高者抑之,下者举之,

有余折之,不足补之,佐以所利,和以所宜,必安其主客,适其寒温,同者逆之,异者从之。帝曰:

治寒以热,治热以寒,气相得者逆之,不相得者从之,余以知之矣。其于正味何如?岐伯曰:木

位之主,其泻以酸,其补以辛。火位之主,其泻以甘,其补以咸。土位之主,其泻以苦,其补以

甘。金位之主,其泻以辛,其补以酸。水位之主,其泻以咸,其补以苦。厥阴之客,以辛补之,以

酸泻之,以甘缓之。少阴之客,以咸补之,以甘泻之,以咸收之。太阴之客,以甘补之,以苦泻

之,以甘缓之。少阳之客,以咸补之,以甘泻之,以咸软之。阳明之客,以酸补之,以辛泻之,以

苦泄之。太阳之客,以苦补之,以咸泻之,以苦坚之。以辛润之。开发腠理,致津液通气也。帝

曰:善。愿闻阴阳之三也何谓?岐伯曰:气有多少,异用也。帝曰:阳明何谓也?岐伯曰:两阳

合明也。帝曰:厥阴何也?岐伯曰:两阴交尽也。

帝曰:气有多少?病有盛衰,治有缓急,方有大小,愿闻其约奈何?岐伯曰:气有高下,病有

远近,证有中外,治有轻重,适其至所为故也。大要曰:君一臣二,奇之制也;君二臣四,偶之制

也;君二臣三,奇之制也;君二臣六,偶之制也。故曰:近者奇之,远者偶之,汗者不以奇,下者不

以偶,补上治上制以缓,补下治下制以急,急则气味厚,缓则气味薄,适其至所,此之谓也。病所

远而中道气味之(之,疑“乏”)者,食而过之,无越其制度也。是故平气之道,近而奇偶,制小其服

也。远而奇偶,制大其服也。大则数少,小则数多。多则九之,少则二之。奇之不去则偶之,是

谓重方。偶之不去,则反佐以取之,所谓寒热温凉,反从其病也。帝曰:善。病生于本,余知之

矣。生于标者,治之奈何?岐伯曰:病反其本,得标之病,治反其本,得标之方。帝曰:善。六气

之胜,何以候之?岐伯曰:乘其至也,清气大来,燥之胜也,风木受邪,肝病生焉。热气大来,火

之胜也,金燥受邪,肺病生焉。寒气大来,水之胜也,火热受邪,心病生焉。湿气大来,土之胜

也,寒水受邪,肾病生焉。风气大来,木之胜也,土湿受邪,脾病生焉。所谓感邪而生病也。乘

车之虚,则邪甚也。失时之和,亦邪甚也。遇月之空,亦邪甚也。重感于邪,则病危矣。有胜之

气,其必来复也。帝曰:其脉至何和?岐伯曰:厥阴之至其脉弦,少阴之至其脉钩,太阴之至其

脉沉,少阳之至大而浮,阳明之至短而涩,太阳之至大而长。至而和则平,至而甚则病,至而反

者病,至而不至者病,未至而至者病,阴阳易者危。

帝曰:六气标本,所从不同奈何?岐伯曰:气有从本者,有从标本者,有不从标本者也。帝

曰:愿卒闻之。岐伯曰:少阳太阴从本,少阴太阳从本从标,阳明厥阴,不从标本从乎中也。故

从本者化生于本,从标本者有标本之化,从中者以中气为化也。帝曰:脉从而病反者,其诊何

如?岐伯曰:脉至而从,按之不鼓,诸阳皆然。帝曰:诸阴之反,其脉何如?岐伯曰:脉至而从,

按之鼓甚而盛也。是故百病之起,有生于本者,有生于标者,有生于中气者,有取本而得者,有

取标而得者,有取中气而得者,有取标本而得者,有逆取而得者,有从取而得者。逆,正顺也。

若顺,逆也。故曰:知标与本,用之不殆,明知逆顺,正行无问。此之谓也。不知是者,不足以言

诊,足以乱经。故《大要》曰:粗工嘻嘻,以为可知,言热未已,寒病复始,同气异形,迷诊乱经。

此之谓也。夫标本之道,要而博,小而大,可以言一而知百病之害,言标与本,易而勿损,察本与

标,气可令调,明知胜复,为万民式,天之道毕矣。帝曰:胜复之变,早晏何如?岐伯曰:夫所胜

者,胜至已病,病已愠愠,而复已萌也。夫所复者,胜尽而起,得位而甚,胜有微甚,复有少多,胜

和而和,胜虚而虚,天之常也。帝曰:胜复之作,动不当位,或后时而至,其故何也?岐伯曰:夫

气之生,与其化(上三字《六元正纪大论》王注作“化,与其”,文义似胜)衰盛异也。寒暑温凉盛衰之用,其在

⑤

四维。故阳之动,始于温,盛于暑;阴之动,始于清,盛于寒。春复秋冬,各差其分。故《大要》

曰:彼春之暖,为复之暑,彼秋之忿,为冬之怒,谨按四维,斥候皆归,其终可见,其始可知。此之

谓也。帝曰:差有数乎?岐伯曰:又凡三十度也。帝曰:其脉应皆何如?岐伯曰:差同正法,待

时而去也。脉要曰:春不沉,复不弦,冬不涩,秋不数,是谓四塞。沉甚曰病,弦甚曰病,涩甚曰

病,数甚曰病,参见曰病,复见曰病,未去而去曰病,去而不去曰病,反者死。故曰:气之相守司

也,如权衡之不得相失也。夫阴阳之气,清静则生化治,动则苛疾起,此之谓也。帝曰:幽明何

如?岐伯曰:两阴交尽故曰幽,两阳合明故曰明,幽明之配,寒暑之异也。帝曰:分至何如?岐

伯曰:气至之谓至,气分之谓分,至则气同,分则气异,所谓天地之正纪也。帝曰:夫子言春秋气

始于前,冬复气始于后,余已知之矣。然六气往复,主岁不常也,其补泻奈何?岐伯曰:上下所

主,随其攸利,正其味,则其要也,左右同法。大要曰:少阳之主,先甘后咸;阳明之主,先辛后

酸;太阳之主,先咸后苦;厥阴之主,先酸后辛;少阴之主,先甘后咸;太阴之主,先苦后甘。佐以

所利,资以所生,是谓得气。

帝曰:善。夫百病之生也,皆生于风寒暑湿燥火,以之化之变也。经言盛者泻之,虚者补

之,余锡以主士,而方士用之尚未能十全,余欲令要道必行,桴鼓相应,犹拔刺雪污,工巧神圣,

可得闻乎?岐伯曰:审察病机,天失气宜,此之谓也。帝曰:愿闻病机何如?岐伯曰:诸风掉眩,

皆属于肝。诸寒收引,皆属于肾。诸气月贲郁,皆属于肺。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诸热瞀瘛,皆

属于火。诸痛痒疮,皆属于心。诸厥固泄,皆属于下。诸痿喘呕,皆属于上。诸禁鼓忄栗,如丧

神守,皆属于火。诸痉项强,皆属于湿。诸逆冲上,皆属于火。诸胀腹大,皆属于热。诸躁狂

越,皆属于火。诸暴强直,皆属于风。诸病有声,鼓之如鼓,皆属于热。诸病月付肿疼酸惊骇,皆

属于火。诸转反戾,水液浑浊,皆属于热。诸病水液,澄彻清冷,皆属于寒。诸呕吐酸,暴注下

迫,皆属于热。故大要曰:谨守病机,各司其属,有者求之,无者求之,盛者责之,虚者责之,必先

五胜,疏其血气,令其调达,而致和平。此之谓也。

帝曰:善。五味阴阳之用何如?岐伯曰:辛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咸味涌泄为阴,淡

味渗泄为阳。六者或收或散,或缓或急,或燥或润,或软或坚,以所利而行之,调其气使其平也。

帝曰:非调气而得者,治之奈何?有毒无毒,何先何后?愿闻其道。岐伯曰:有毒无毒,所治为

主,适大小为制也。帝曰:请言其制。岐伯曰:君一臣二,制之小也;君一臣三佐五,制之中也;

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微者逆之,甚者从之,坚者削之,客者除之,劳者

温之,结者散之,留者攻之,燥者濡之,急者缓之,散者收之,损者温之,逸者行之,惊者平之;上

⑥

之下之,摩之浴之,薄之劫之,开之发之,适事为故。帝曰:何谓逆从?岐伯曰:逆者正治,从

⑦

者反治,从少从多,观其事也。帝曰:反治何谓?岐伯曰:热因寒用,寒因热用,塞因塞用,通

因通用,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其始则同,其终则异,可使破积,可使溃坚,可使气和,可使必

已。帝曰:善。气调而得者何如?岐伯曰:逆之从之,逆而从之,从而逆之,疏气令调,则其道

也。帝曰:善。病之中外何如?岐伯曰:从内之外者,调其内;从外之内者,治其外;从内之外而

盛于外者,先调其内而后治其外;从外之内而盛于内者,先治其外而后调其内;中外不相及,则

治主病。帝曰:善。火热复,恶寒发热,有如疟状,或一日发,或间数日发,其故何也?岐伯曰:

胜复之气,会遇之时,有多少也。阴气多而阳气少,则其发日远;阳气多而阴气少,则其发日近。

此胜复相薄,盛衰之节,疟亦同法。帝曰:论言治寒以热,治热以寒,而方士不能废绳墨而更其

道也。有病热者寒之而热,有病寒者热之寒,二者皆在,新病复起,奈何治?岐伯曰:诸寒之而

热者取之阴,热之而寒者取之阳,所谓求其属也。帝曰:善。服寒而反热,服热而反寒,其故何

也?岐伯曰:治其王气,是以反也。帝曰:不治王而然者何也?岐伯曰:悉乎哉问也!不治五味

属也。夫五味入胃,各归所喜,故(守)酸先入肝,苦先入心,甘先入脾,辛先入肺,咸先入肾,久而

增气,物化之常也。气增而久,夭之由也。帝曰:善。方制君臣何谓也?岐伯曰:主病之谓君,

佐君之谓臣,应臣之谓使,非上下三品之谓也。帝曰:三品何谓?岐伯曰:所以明善恶之殊贯

也。帝曰:善。病之中外何如?岐伯曰:调气之方,必别阴阳,定其中外,各守其乡,内者内治,

外者外治,微者调之,其次平之,盛者夺之,汗之下之,寒热温凉,衰之以属,随其攸利,谨道如

法,万举万全,气血正平,长有天命。帝曰:善。

〔注释〕

①心澹澹:心中悸动不宁的样子。

②愦愦:愦(kui)愦,烦乱不安的样子。

③赤沃:血痢、尿血之类的疾病。

④而白血出者死:“而”字当为“面”字的坏文。

⑤四维:在此指春、夏、秋、冬四时。

⑥适事为故:以适合病情为准则。

⑦热因寒用,寒因热用:当改为“热因热用,寒因寒用”。

〔译文〕

黄帝问道,五运之气交相配合,太过不及交替出现我已经知道了。六气分步主治,其司天、

在泉之气来临时的情况怎么样呢?岐伯连续跪拜了两次站起来回答说,您问的真清楚啊!这

是天地之气变化的纲领,这种变化与人的神机也相通应。黄帝问道,我希望听您谈一谈是如何

上与光曜明显的天气相应,下与幽暗深远的地气相合。岐伯回答说,这是医学理论中的主要内

容,也是一般医生所疑惑不解的。

黄帝说,我希望听您谈一谈其中的道理。岐伯回答说,厥阴司天时,其气从风化;少阴司天

时,其气从热化;太阴司天时,其气从湿化;少阳司天时,其气从火化;阳明司天时,其气从燥化;

太阳司天时,其气从寒化。这都是根据六气所临脏的位置,来确定疾病的名称。黄帝又问道,

在泉的气化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与司天之气相同,间气也是这样。黄帝又问道,间气是什

么呢?岐伯回答说,分别主管司天、在泉之气左右的,就叫间气。黄帝又问道,它的作用与司

天、在泉之气如何区别呢?岐伯回答说,司天、在泉之气主一年的气化,间气主每一步的气化。

黄帝说,很好!一年中主气的情况怎么样?岐伯回答说,厥阴司天时,其气从风化;在泉时,其

味从酸化;在主岁运时,从苍化;在间气时,则从动化。少阴司天时,其气从热化;在泉时,其味

从苦化;不主岁运;在间气时,则从灼化。太阴司天时,其气从湿化;在泉时,其味从甘化;在主

岁运时,从黄化;在间气时,则从柔化。少阳司天时,其气从火化;在泉时,其味从苦化;在主岁

运时,从赤化;在间气,则从明化。阳明司天时,其气从燥化;在泉时,其味从辛化;在主岁运时,

为白化,在间气时,则从青化。太阳司天时,其气从寒化;在泉时,其味从咸化;在主岁运时,从

黑化;在间气时,则从藏化。所以治病的医生,必须明白六气所主司的气化作用,五味、五色之

所生,五脏之所宜,而后才可以谈论气的太过,不及和疾病的产生等问题。

黄帝说,厥阴在泉其味从酸化,我以前就知道了,但风化的运行又是怎么样呢?岐伯回答

说,风行于地;是本于地气而化,其它五气也同这一样。本于天气而化者,是天气,本于地气而

化者,是地气。在天地之气相合,一年内六步分治各时,万物生化不息。所以必须谨慎观察六

气主时之宜,不要失误了病机,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黄帝又问道,那末主治疾病的药物怎么样

呢?岐伯回答说,根据每年的司岁之气采备药物,就不会有遗失了。黄帝问道,为什么要采用

岁气所生长的药物呢?岐伯回答说,岁气所生长的药物获得了天地的精专之气。黄帝又问道,

司岁运的药物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司岁运的药物与司岁气的药物相同,但是有太过和不及

的区别。黄帝问道,不是司岁的药物又怎样呢?岐伯回答说,不是司岁的药物其力量比较分

散,所以虽然形质相同但力量不完全一样。气与味有厚有薄的不同,性能有躁与静的区别,疗

效有好坏的差异,生化效力有深浅的分别,就是这个道理。

黄帝问道,主岁之气伤害五脏怎样说呢?岐伯回答说,以所不胜之气来称谓它,这是问题

的要领。黄帝又问道,应当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如果司天之气偏胜而侵袭于下,就用所

胜之气来平调它;如果在泉之气偏胜而侵袭于内,就用所胜之气来治疗它。黄帝说,很好!岁

气平和的年份又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应当仔细地考察三阴三阳所在的位置加以调理,以达

到平和为目的。正病就用正治法,反病就用反治法。

黄帝说,先生所说应当仔细地考察三阴三阳所在的位置而加以调理,但医论中说人迎脉与

寸口脉相应,象牵引绳索大小相等,就叫平脉。那末阴脉在寸口的表现怎么样呢?岐伯回答

说,观察岁气是属北政还是南政就明白了。黄帝说,希望听您详尽地谈一谈。岐伯回答说,北

政主岁,少阴在泉时,寸口脉不应指,厥阴在泉时,右手寸口脉不应指,太阴在泉时,左手寸口脉

不应指。南政主岁,少阴司天时,寸口脉不应指,厥阴司天时,右手寸口脉不应指,太阴司天时,

左手寸口脉不应指。凡是上述不相应的脉,反其诊,则脉就相应了。黄帝又问道,尺部的脉怎

么样呢?岐伯回答说,北政主岁,三阴在泉,则寸口脉不应指,三阴司天,则尺部脉不应指。南

政主岁,三阴司天,则寸口脉不应指,三阴在泉,则尺部脉不应指,左右手脉相同。所以说,掌握

了其中要领,一句话就说完了,没有掌握其中的要领,谈论漫无边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黄帝说,很好!司天在泉之气侵袭到人体内部而产生的疾病怎么样?岐伯回答说,岁气厥

阴在泉时,风气侵袭到它所胜的脾土,于是表现为地气不清明,原野昏暗,草类植物过早的开花

抽穗,人们易患恶寒颤栗,喜伸展腰身,不断地打呵欠,心痛,心中支撑胀满,两胁拘急,饮食物

吞咽不下,胸部膈咽阻塞不通,食入则呕吐,腹部胀满,喜欢嗳气,大便一通畅或放屁后,病就象

减轻了许多而感觉舒适,身体沉重。岁气少阴在泉时,热气侵袭到它所胜的肺金,于是表现为

热焰浮现于川泽之上,本来是阴暗的地方反而明亮。人们容易患腹中时常鸣响,气上逆冲胸,

气喘站立不能持久,恶寒发热,皮肤疼痛,眼睛视物昏暗,牙齿疼痛,下颌骨肿,寒热如疟疾,少

腹疼痛,腹部胀大,蛰虫不潜藏。岁气太阴在泉时,湿邪侵袭所胜的肾水,于是便出现岩谷昏

暗,黄色的物体反而变成黑色,这是因为湿土之气相交合。人们易患水饮积聚,心痛,耳聋,耳

中混乱不清,咽喉肿,喉痹,外阴出血,少腹部疼痛而且肿,小便不利,气上冲头痛,眼睛象要脱

出,颈项象拨出,腰象折断,髋部不能转动,膝关节象凝结一样,小腿肚象裂开一般。

岁气少阳在泉时,火气侵袭所胜的肺金,于是表现为郊野火烟明亮,寒、热之气交替出现。

人们容易患泻下赤白如注,少腹疼痛,尿赤,甚至出现大便出血,其它症状与少阴经相同。岁气

阳明在泉时,燥气侵袭所胜的肝木,于是便出现雾气迷蒙昏暗。人们容易患呕吐,呕吐苦水,喜

欢叹长气,心与胁肋疼痛不能左右转侧,甚至咽喉发干,面如蒙尘,全身干瘦而不润泽,足外侧

发热。岁气太阳在泉时,寒气侵袭所胜的心火,于是出现凝结肃杀凄惨寒栗之象。人们易患少

腹疼痛,并牵引睾丸,腰脊,上冲心痛,出血,咽痛,下巴颏肿。

黄帝说,很好!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凡诸气在泉时,风邪侵袭体内而发病,用辛凉的

药物主治,用苦味的药物辅佐,用甜味药物缓解挛急,用辛味药发散风邪。热邪侵袭体内而发

病,用咸寒药物主治,用甘苦的药物辅佐,用酸味药来收敛,用苦味药发泄热邪。湿邪侵袭体内

而发病,用苦热的药物主治,用酸淡药物辅佐,用苦味药物以燥湿邪,用淡味药渗利湿邪。火邪

侵袭体内而发病,用咸寒药物主治,用苦辛药物辅佐,用酸味药收敛阳气,用苦味药物发泄火

邪。燥邪侵袭体内而发病,用苦温药物主治,用酸辛药物辅佐,用苦味药物泄热,用咸味药泻

火。寒邪侵袭体内而发病,用甘热药物主治,用苦辛药物辅佐,用咸味药泻邪,用辛味药润燥,

用苦味药坚阴。

黄帝说,很好!司天之气的变化是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厥阴司天时,风气侵袭所胜的

脾土,于是太空中尘埃昏蒙不清,云物扰动,在寒冷季节出现春季的气候,流水不能结冰。人们

容易患胃脘、心口疼痛,向上支撑两胁,膈与咽喉阻塞不通,饮食吞咽不下,舌根部强硬不舒,一

吃东西就呕吐,泻下清冷稀薄,腹胀,瘕证,小便闭阻不通,蛰虫不藏。病的根本在脾脏,如果冲

阳脉绝不至,就会死亡而不能救治。少阴司天时,热气侵袭所胜的肺金,炎热来临,火气主事。

人们容易患胸中烦热,喉咙发干,右胸胁胀满,皮肤疼痛,恶寒发热,咳嗽,气喘,大雨将要来临,

唾血,大便出血、鼻衄、喷嚏、呕吐、尿的颜色改变,甚至皮肤疮疡,浮肿,肩、背、及缺盆中疼痛,

心中痛,肺胀,腹部胀满,喘气咳嗽。病的根本在肺,如果尺泽脉绝不至,就会死亡而不可救治。

太阴司天时,湿土侵袭所胜的肾水,阴沉之气密布天空,雨水浸渍,草木枯槁,浮肿,骨痛,阴痹,

阴痹病按之不知痛处,腰脊、头项疼痛,头目眩晕,大便困难,阴气不能发挥作用,饥而不欲食,

咳唾出血,心动不宁如悬空中,病的根本在肾。太溪脉绝不至,就会死亡而不可救治。

少阳司天时,火气侵袭所胜的肺金,于是温暖的气候流行,金气不能发挥正常作用。人们

容易患头痛,发热,恶寒,疟疾,热气在上,皮肤痛,颜色变为黄红色,传于里而形成水肿,身、面

浮肿,腹部胀满仰面呼吸,下痢赤白,疮疡,咳唾血,心烦,胸中发热,甚至鼻衄,病的根本在肺。

天府脉绝不至,就会死亡而不可救治。阳明司天时,燥气侵袭所胜的肝木,于是草木繁荣推迟,

生长变晚,大凉之气改变了气候,大树枝梢干枯收敛,生气郁结于下部,草梢焦枯。筋骨发生病

变,人们容易患左侧胸腋胁肋疼痛,寒冷之气居于内,感受外邪而成疟疾,咳嗽,腹中肠鸣,泄

泻,大便稀薄,心及胁下突然疼痛,身体不能左右转侧,咽喉干,面部蒙尘,腰痛,男子颓疝,妇人

少腹疼痛,目昏暗,眼角生疮,皮肤上生小疖,痈疡,蛰虫不潜藏,病的根本在肝。太冲脉绝不

至,就要死亡不可救治。太阳司天时,寒气侵袭所胜的心火,于是寒气反而来临,水结为冰,若

遇火运主岁,则将落暴雨冰雹。人们易患体内血液发生病变,肌肤生长痈肿疮疡,厥逆心痛,呕

血,下血,鼻衄,喜悲伤,时常出现眩晕仆倒,胸腹胀满,手中发热,手肘拘急,掖肿,心中悸动不

安,胸胁胃脘不舒畅,面赤,眼睛发黄,嗳气,咽喉干,甚至面黑如烟煤,口渴喜饮,病的根本在

心。神门脉绝不至,就要死亡不可救治。

黄帝说,很好!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大凡诸气司天,风气过盛侵袭所胜的脾土,用辛

凉的药物平抑风气,用苦甘的药物辅佐,用甘味药以缓挛急,用酸味药以泻其邪气。热气过盛

侵袭所胜的肺金,用咸寒药平抑热气,用苦甘的药物辅佐,用酸味药收敛阴气。湿土过盛侵袭

所胜的肾水,用苦热的药物平抑湿气,用酸辛的药物辅佐,用苦味药燥湿,用淡味药渗利湿邪;

湿邪滞留于上部而发热的,用苦温的药物主治,用甘辛的药辅佐,以汗出病去而止。火气过盛

侵袭所胜的肺金,用酸冷的药物平抑火气,用苦甘的药物辅佐,用酸味药收敛阴气,用苦味药发

泄火邪,用酸味药以恢复阴气。热气过盛所形成的病证治法与此相同。燥气过盛侵袭所胜的

肝木,用苦温药平抑燥气,用酸辛药物辅佐,用苦味药泻下燥结。寒气过盛侵袭所胜的心火,用

辛热药物平抑寒气,用苦甘的药物辅佐,用咸味药泻下寒气。

黄帝说,讲的很好!如果本气不足,邪气反而过盛应该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厥阴在

泉,风木之气不足时,清金之气反而相胜,用酸温药物主治,用苦甘的药物辅佐,用辛味药助其

正气。少阴在泉,火热之气不足时,寒气反而相胜,用甘热药物主治,用苦辛药物辅佐,用咸味

药助其正气。太阴在泉,湿土之气不足时,热气反而相胜,用苦寒的药主治,用咸甘的药物辅

佐,用苦味药助其正气。少阳在泉,少阳相火不足时,寒气反而相胜,用甘热药物主治,用苦辛

药物辅佐,用咸味药助其正气。阳明在泉,燥气不足时,热气反而相胜,用辛寒药物主治,用苦

甘药物辅佐,用酸味药物助其正气,用平和药对病有利。太阳在泉,寒气不足时,热气反而相

胜,用咸寒药物主治,用辛甘药物辅佐,用苦味药助其正气。

黄帝说,司天之气不足,邪气反而过盛时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厥阴司天,风气不及,清

气反而相胜,用酸温药物主治,用甘苦药物辅佐。少阴司天,热气不及,寒邪反而相胜,用甘温

药物主治,用苦酸辛味药物辅佐。太阴司天,湿气不足,热邪反而相胜,用苦寒的药物主治,用

苦酸的药物辅佐。少阳司天,火气不及,寒邪反而相胜,用甘热药物主治,用苦辛药物辅佐。阳

明司天,燥气不及,热气反而相胜,用辛寒药物主治,用苦甘药物辅佐。太阳司天,寒气不足,热

邪反而相胜,用咸冷药物主治,用苦辛药物辅佐。

黄帝问道,六气过盛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厥阴气过盛,便出现耳鸣,头目眩晕,烦乱想

吐,胃与膈中如有寒气,大风常起,倮类虫子不能滋生,胸膺及胁肋部之气积聚不散,进一步郁

而化热,小便黄赤,胃脘及心口疼痛,向上支撑两胁,肠鸣,泄泻完谷不化的食物,少腹疼痛,泻

下赤白,甚至呕吐,膈如咽喉阻塞不通。少阴气过盛,便出现心下烦热,善饥脐下跳动,热气弥

漫于三焦,炎暑来临,树木汁液外溢,草枯萎,呕逆烦躁,腹部胀满疼痛,大便稀薄,传变为尿血,

血痢等。太阴气过盛,火气郁滞于内,便会出现疮疡生于内,火气流散于外,病在胸膺胁肋部

位。甚至心痛,热气阻格于上,头痛,喉痹,项强不舒;湿气独胜,郁滞于内,寒湿之气迫于下焦,

就会出现头顶疼痛,并牵引眉间也痛,胃部胀满,经常下雨,鳞虫出现在陆地,湿化之象出现,少

腹部胀满,腰椎沉重强硬,腹内不舒,大便泄泻,脚下温暖,头重,足胫浮肿,水饮产生于内,浮肿

见于上。

少阳气过盛,热气停留于胃,便出现心烦,心痛,目赤,欲呕吐,呕吐酸水,容易出现饥饿,耳

痛,尿赤,易发惊恐,谵语,善忘,暴热消灼万物,草木枯萎,水干涸,介类虫子屈伏不伸,少腹疼

痛,下痢赤白等病。阳明气过盛,清凉之气产生于内,左侧胸膺胁肋疼痛,大便稀溏泄泻,内发

咽嗌滞塞,外为颓疝,大凉之气肃杀,使花草树木改变容颜。毛虫类虫子出现灾殃,胸中不畅

快,咽喉阻塞咳嗽。太阳气过盛,凝结凛冽之气到来,不是水结冰的时候水却结了冰,羽虫类虫

子生育推迟;痔疮,疟疾产生,寒冷之气进入胃中,内则出现心痛,阴中生疮,房事不利,阴部与

大腿内侧相互牵引,筋肉拘急沉重,血脉凝滞阻塞,络脉盛满,颜色改变,或者大便下血,皮肤阻

塞肿胀,腹部胀满,饮食减少,热气上行,头、后项、头顶、脑户等处疼痛,眼睛有如外脱,寒气进

入下焦,传变为水泻。

黄帝问道,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厥阴风木过盛,用甘凉药物主治,用苦辛的药物辅

佐,用酸味药泻其邪气。少阴君火过盛,用辛寒药物主治,用苦咸药物辅佐,用甘味药泻其邪

气。太阴湿土过盛,用咸热药物主治,用辛甘药物辅佐,用苦味药物泻其邪气。少阳相火过盛,

用辛寒药物主治,用甘咸药物辅佐,用甘味药泻其邪气。阳明燥金过盛,用酸温药物主治,用辛

甘药物辅佐,用苦味药物泻其邪气。太阳寒水过盛,用苦热药物主治,用辛酸药物辅佐,用咸味

药物泻其邪气。

黄帝问道,六气相复的情况怎么样?岐伯回答说,您问的真全面呀!厥阴风木来复时,出

现少腹坚硬胀满,腹里拘急,突然疼痛,草木倒仆,尘砂飞扬,倮虫类虫子不能繁育。人们易患

厥心痛,汗出,呕吐,饮食不入,食入而又吐出,筋骨振颤,目眩,四肢清冷;严重时,邪气进入脾

脏,成为食入而出的食痹征。如果冲阳脉绝不至,就会死亡而不可救治。少阴君火来复时,出

现体内烦热,烦躁,鼻中出血,喷嚏,少腹绞痛,火热燔灼,咽喉干燥,大小便有时利下有时停止,

气发动于左侧而上逆行于右侧,咳嗽,皮肤疼痛,声音突然嘶哑,心中疼痛,神志郁滞不知人事,

恶寒颤栗,胡言乱语,恶寒过去后便出现发热,口渴欲饮,少气,骨骼萎弱,肠道阻塞,大便不通,

外表出现浮肿,呃逆嗳气。少阴火化之令后行,流水不能结为冰,热气大行,介虫类虫子不能蛰

藏,这时人们容易患?,胗,疮疡,痈疽,痤疮,痔疮等病,甚至邪气进入肺脏,出现咳嗽,鼻渊等

证,如果天府脉绝不至,就要死亡不可救治。太阴湿土来复时,湿气的病变就要产生,身体沉

重,腹中胀满,饮食物不能消化,阴寒之气上逆,胸中不舒畅,水饮发于内,咳嗽、喘息有声,时常

下大雨,鳞类鱼虫出现在陆地,人们易患头项痛而且沉重,抽搐颤动严重,呕吐而欲静处,呕吐

清涎,甚至邪入肾中,泻下不能禁止,太溪脉绝不至,就要死亡而不可救治。

少阳相火来复时,火热即将来临,枯燥炎热,介类虫子耗伤,人们易患惊恐,抽搐,咳嗽,鼻

衄,心热,烦躁,小便频数,恶风,气机厥逆上行,面部如蒙灰尘,眼睛跳动,火气发于内,火气上

炎出现口舌糜烂,上逆而呕吐,甚至吐血,衄血,便血,发为疟疾,恶寒,鼓颔颤栗,寒极而变热,

咽喉络脉干燥焦枯,口渴欲饮,面色变为黄赤,气少,脉萎弱,传化而成为水病,出现浮肿,甚至

病邪进入肺脏,咳嗽出血,尺泽脉绝不至,就会死亡而不可救治。阳明燥气来复时,清凉之气流

行,森林焦枯干燥,毛虫类虫子出现严重病害,胸膺胁肋发生病变,左侧气机不舒,喜叹长气,甚

至出现心痛痞阻胀满,腹胀泄泻,呕吐苦汁,咳嗽,呃逆,心烦,病在膈中,头痛,甚至病邪进入肝

脏,惊恐不安,筋脉拘急,太冲脉绝不至,就要死亡而不可救治。

太阳寒水来复时,寒气厥逆上行,气水凝聚为雨成冰,羽虫类虫子多死亡,人们多患心及胃

口寒冷,胸以及膈肌不利,心痛,痞塞胀满,头痛,喜悲伤,时常头目眩晕仆倒,饮食减少,腰椎疼

痛,腰部屈伸不便,地冻裂,结冰坚厚,阳光不能发挥温暖的作用。少腹部疼痛,牵引睾丸,连及

腰椎,上冲心口,吐出清水,嗳气呃逆。甚至邪气进入心脏,喜忘善悲,神门脉绝不至,就要死亡

而不可救治。

黄帝说,很好!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厥阴风木来复时,用辛寒药主治,用甘辛药物辅

佐,用酸味药泻其邪气,用甘味药缓其挛急。少阴君火来复时,用咸寒药物主治,用苦辛药物辅

佐,用甘味药泻其邪气,用酸味药收敛,用苦味药发泄,用咸味药软坚。太阴湿土来复时,用苦

热药物主治,用酸辛药物辅佐,用苦味药泻其邪气,燥化湿邪,渗泄湿邪。少阳相火来复,用咸

冷药物主治,用苦辛药物辅佐,用咸味药软坚,用酸味药收敛,用苦味药发泄,发泄就不必避开

天热,但要忌用温凉药物,少阴君火来复时用同样方法治疗。阳明燥气来复时,用辛温药物主

治,用苦甘药物辅佐,用苦味药物发泄邪气,用苦味药泻下燥邪,用酸味药补其不足。太阳寒水

来复时,用咸热药物主治,用甘辛药物辅佐,用苦味药以坚肾气。

六气过盛,六气来复的治法为,凡是寒证就用热药,热证就用寒药,温证就用清凉药,清冷

的病证就用温药,正气外散的病证就用收敛的药物,抑郁的病证就用发散的药物,干燥的病证

就用濡润的药物,拘急的病证就用甘缓的药物,病气坚实就用软坚的药,气脆弱的病证就用坚

牢固本的药,衰弱的病证就用补益的药,邪亢的病证就用泻下的药。分别安定各脏之气,使五

脏之气清静,病气自然会衰退,分别回归于所属之处,这是治疗的总体原则。

黄帝说,很好!气分上下,讲的是什么内容呢?岐伯回答说,与人体上半身相应的是初之

气、二之气、三之气,属天的分野,为司天之气所主;与人体下半身相应的是四之气,五之气、终

之气,属地之分野,为在泉之气所主,以六步的名称来称气,以气来名部位而称谓其病。所说的

“半”,是以天枢部位作为上下分界线。所以司天之气过盛而下部发生病变,就根据在泉之气来

称谓它;在泉之气过盛而上部发生病变,就根据司天之气来称谓它。这是指的胜气已至,但复

气尚屈伏未发而说的;假若复气已经产生,就不应当用司天、在泉来进行区别,就应该根据复气

的情况作为命名准则。

黄帝问道,胜气、复气的出现有固定的时间吗?其气的来与不来有一定的规律吗?岐伯回

答说,四时有一定的位置,但胜气、复气没有规律。黄帝说,希望听您讲一讲其中的道理。岐伯

回答说,从初之气到三之气,为司天之气所主,是胜气经常产生的部位。从四之气到终之气,为

在泉之气所主,是复气经常产生的部位。有胜气就一定会产生复气,没有胜气就不会有复气。

黄帝说,讲的好!复气过去以后而又出现胜气,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胜气达到极点就

产生复气,这就没有固定的次数,胜气衰退后,复气自然终止。复气过后又产生胜气,如果只有

胜气而没有复气就会产生灾害,这样会伤害人的生命。黄帝问道,产生了复气反而出现了病

变,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复气的到来,不在其所主的时令位置,主气、客气不协调一致,

复气胜过胜气,主气胜过了它,所以反而发生疾病,这主要是指火、燥、热三气而言。黄帝问道,

怎样治疗呢?岐伯回答说,胜气所造成的疾病,轻微的就随顺它,严重的就制伏它;复气所造成

的疾病,缓和的就平调它,暴烈的就劫夺它,均要随着胜气的强弱,去安抚屈而不伸之气,不要

管用药次数的多少,以气平定为准,这是治疗的基本法则。黄帝问道,客气与主气之间的胜、复

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客气与主气之间只有胜气没有复气。黄帝又问道,客气与主气之间的

逆顺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主气胜过客气就是逆,客气胜过主气就是顺,这是自然界的基本

规律。

黄帝问道,客主相胜所产生的病证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厥阴司天,客气胜时,便出现耳

鸣,头目眩晕,肢体颤动,甚至咳嗽;主气胜时,便出现胸胁疼痛,舌强难以言语。少阴司天,客

气胜时,便出现鼻塞,喷嚏,颈项强硬不舒,肩背部闷热,头痛,气少,发热,耳聋,眼睛视物不清,

甚至浮肿,出血,疮疡,咳嗽,喘气;主气胜时,便出现心热,烦躁,甚至胁肋疼痛,支撑胀满。太

阴司天,客气胜时,便出现头面部浮肿,呼吸气喘;主气胜时,便出现胸腹部胀满,进食后精神昏

乱。少阳司天,客气胜时,便出现肌肤红疹,进一步形成丹毒,疮疡,呕逆,喉痹,头痛,咽喉肿,

耳聋,吐血,衄血,内则出现手足抽搐;主气胜时,便出现胸部胀满,咳嗽,仰面呼吸,甚至咳嗽吐

血,手热。阳明司天,清气复盛而有余于内,于是出现咳嗽,衄血,咽喉阻塞,心与膈中发热,咳

嗽不止,假若面白,出血,多属死证。太阳司天,客气胜时,便出现胸中滞塞不畅,流清鼻涕,感

受寒邪就出现咳嗽;主气胜时,便出现咽喉中鸣响。

厥阴在泉,客气胜时,便出现大关节屈伸不利,在内便出现筋脉僵硬拘急抽搐,在外则表现

为动作不便利;主气胜时,表现为筋骨摇动挛急,腰与腹部经常出现疼痛。少阴在泉,客气胜

时,便出现腰痛、尻、股、膝、髀、?、月行、足等处均出现病变,闷热酸痛,浮肿,站立不能持久,大

小便出现异常变化;主气胜时,便出现气逆而上行,心痛,发热,膈中产生多种痹证,发于胸膺胁

肋,汗出不止,四肢逆冷。太阴在泉,客气胜时,便出现双脚萎弱沉重,不时地大、小便,湿邪停

留于下焦,产生水泻,浮肿,房事不利等病;主气胜时,下部寒气上逆,腹部胀满,饮食物吞咽不

下,甚至产生疝气。少阳在泉,客气胜时,便出现腰及腹部疼痛,恶寒,严重时大小便色白;主气

胜时,热气上行而停留于心中,心中疼痛,发热,中焦格拒而产生呕吐,少阴在泉时病证与这相

同。阳明在泉,客气胜时,清冷之气扰动于下部,少腹部坚硬胀满,大便经常下泻;主气胜时,便

出现腰部沉重,腹中疼痛,少腹部产生寒凉之气,大便稀溏,寒气上逆于肠中,再向上冲于胸中,

严重时出现气喘,站立不能持久。太阳在泉,寒气复盛有余于内,便出现腰及尻部疼痛,腰部屈

伸不利,股、胫、足、膝中疼痛。

黄帝说,讲的好!怎么样治疗呢?岐伯回答说,气上逆的抑制其上冲,气下陷的举之使其

上升,气有余的折损之,气不足的补益之,然后用对其有利的药物辅佐,用对其适宜的药物调

和,使主气、客气安和,调适其寒温,主客之气相同的,逆其胜气治疗;主客之气不同的,就从其

不胜之气治疗。

黄帝说,治寒证用热药,治热证用寒药,主客之气相顺就逆其胜气而治,主客之气相逆就从

其不胜之气而治,这些我已经知道了,但应该如何运用适宜的药味呢?岐伯回答说,厥阴风木

主气胜所引起的病证,用酸味药去泻它,用辛味药去补它。少阴君火、少阳相火主气胜所引起

的病证,用苦味药去泻它,用咸味药去补它。太阴湿土主气胜所引起的病证,用苦味药去泻它,

用甘味药去补它。阳明燥金主气胜所引起的病证,用辛味药去泻它,用酸味药去补它。太阳寒

水主气胜所引起的病证,用咸味药去泻它,用苦味药去补它。厥阴客气胜所引起的病证,用辛

味药去补它,用酸味药去泻它,用甘味药去缓解挛急。少阴客气胜所引起的病证,用咸味药去

补它,用甘味药去泻它,用酸味药收敛。太阴客气胜所引起的病证,用甘味的药去补它,用苦味

药去泻它,用甘味药缓解挛急。少阳客气胜所引起的病证,用咸味药去补它,用甘味药去泻它,

用咸味药软坚。阳明客气胜所引起的病证,用酸味药去补它,用辛味药去泻它,用甘味药发泄

邪气。太阳客气胜所引起的病证,用苦味药去补它,用咸味药去泻它,用苦味药坚其气,用辛味

药润其干燥。这些方法,都是在于疏通肌肤腠理,促使津液到来,宣通人身正气。

黄帝说,很好!希望听您说一说阴阳各三种的道理,岐伯回答说,因为阴阳之气有多有少

的不同,其作用也各有差异。黄帝问道,为什么叫阳明?岐伯回答说,是因为太阳与少阳这两

阳合明;黄帝又问道,为什么称厥阴?岐伯回答说,是因为太阴与少阴这两阴交尽。

黄帝说,阴阳之气有多少的不同,疾病有盛有衰的差异,治疗有缓有急之殊,方剂有大有小

之别,希望听您谈一谈它们的准则是什么?岐伯回答说,病气有高下的不同,病位有远近的差

别,病证有内外之分,所以治疗有轻重之异,总之要使药物以达到病所为准则。《大要》这篇医

书上说,君药一味,臣药两味,是奇方的组方法则;君药二味,臣药四味,是偶方的组方法则;君

药二味,臣药三味,也是奇方的组方法则;君药二味,臣药六味,也是偶方的组方法则。所以说

在治疗时,病位近的用奇方,病位远的用偶方,发汗不用奇方,攻下不用偶方,补上部,治疗上部

宜用缓方,补下部,治疗下部宜用急方;急方的药物气、味都厚,缓方的药物气、味均薄,制方用

药要恰到病处,就是指此而说的。病位太远而中道药物气味不足,不能达到病位,就应当考虑

在食前或食后用药,不要超越了这个规定。正因为这样,所以平调病气的原则应当是,病位近,

无论用奇方或偶方,制方服量均宜小;病位远,无论用奇方或偶方,制方服量均宜大。方大药味

少药量重,小方药味多药量轻。多则九味药,少则二味药。如果用奇方疾病不愈就用偶方,这

叫重方;假如用偶方疾病仍然不愈,就用反佐用药法去治疗,就是说用寒、热、温、凉性质的药物

顺从疾病的某些症象而治。

黄帝说,讲得很好!疾病生于六气之本我已经知道其治疗方法了。那末疾病生于三阴三

阳之标该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疾病与本病相反的,就说明这是标病,与本病治疗方法相

反的,就表明是治疗标病的方法。

黄帝说,讲得好!六气的胜气怎样去观察它呢?岐伯回答说,乘六气来临之时进行观测。

清凉之气来临时,表明燥气胜,燥气胜风木受到邪气的侵袭,于是肝病就产生了。热气来临时,

表明火气胜,火气胜燥金受到邪气的侵袭,于是肺病就产生了。寒气来临时,表明水气胜,水气

胜火热受到邪气的侵袭,于是心病就产生了。湿气来临时,表明土气胜,土气胜寒水受到邪气

的侵袭,于是肾病就产生了。风气来临时,表明木气胜,木气胜湿土受到邪气的侵袭,于是脾病

就产生了。这就是感受相胜邪气所生疾病规律。若遇岁运不及之年,邪气更甚,若岁气与四时

之气不和,邪气更甚,若遇月空之时,邪气也甚,若重新感受邪气,病情危重。有胜气就一定会

产生复气。

黄帝问道,六气为病的脉象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厥阴之气到来时,其脉弦;少阴之气到

来时,其脉钩;太阴之气到来时,其脉沉;少阳之气到来时,其脉大而浮;阳明之气到来时,其脉

短而涩;太阳之气到来时,其脉大而长。气至脉和平为正常现象,气至而脉象变盛为有病,气至

脉象表现相反为有病,气至而脉不至为病,气未至而脉己至为有病,阴阳脉错位为病情危重。

黄帝问道,六气的标和本,所从不同,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六气有从本化的,有从

标从本的,有不从标本的。黄帝说,希望您详尽地谈给我听一听。岐伯回答说,少阳和太阴两

经从本化,少阴和太阳两经既从本化又从标化,阳明和厥阴两经既不从标又不从本而从中气。

所以从本的,是因疾病化生于本气;既从标又从本的,是因为疾病或化生于标气,或化生于本

气;从中气的,是因为疾病化生于中气。黄帝问道,脉相顺而病相反的,怎么样诊断呢?岐伯回

答说,脉来与病情相顺,但按之不鼓指,所有象似阳证的病都是这样。黄帝又问道,阴证而脉相

反的又是怎样呢?岐伯回答说,脉至与病情相顺,但脉搏鼓指盛大。所以很多疾病的产生,有

的产生于本,有的产生于标,有的产生于中气。治疗时,有的从本气治疗而取得疗效,有的从标

气治疗而取得疗效,有的从中气治疗而取得疗效,有的从标本治疗而取得疗效。有逆治而获得

疗效,有从治而获得疗效。逆其病气而治的正是顺治,从其病气而治的正是逆治。所以说掌握

了标本,在临床上运用时就不会出现危害;明白了逆、顺治则,在临床上大胆地应用,莫要疑虑,

讲的就是这个道理。不明白这些内容,就没有资格谈论诊法,却足以扰乱医学理论。所以《大

要》上说,粗劣的医生常沾沾自喜,以为完全掌握了医学理论。但结合具体病人,他议论是热证

的话音未落,病人的寒象却显现出来了。不明白感受同一种病邪会出现不同的病证,于是诊断

迷惑,经论扰乱,指的就是这个意思。标本的理论,简要而又广博,从小而可见大,通过一点就

可以知道许多疾病的危害。掌握了标与本,就容易对疾病进行正确地治疗而不会受到损害,考

察本与标,就可以使气机调达,明确了胜气与复气,就可以成为许多医生的榜样,如此对于自然

变化规律就彻底搞清楚了。

黄帝问道,胜气和复气的变化早晚的情况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所讲的胜气,胜气来临

时,已经发生了疾病,病气蕴蓄时,复气已经开始萌芽;所讲的复气,是胜气达到尽头时复气即

发生作用,复气得其应时之位时加重。胜气有轻有重,复气有多有少,胜气平和,复气也就平

和,胜气虚,复气也就虚,就是自然变化的一般规律。黄帝又问道,胜气与复气的产生,有时并

不恰好在其相应的时位,有的迟于时位来临,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六气的产生及其变

化,盛衰各不相同,寒暑温凉盛衰的作用,表现在四时之中,所以阳气的发动开始于温而盛于炎

暑,阴气的发动开始于清凉而盛于严寒,春夏秋冬四季各存在一定的时差。所以《大要》上说,

从春季的温暖逐渐发展到夏季的炎暑,从秋季的清肃到冬季的凛冽,谨慎按照四时气候的变

化,考察气候的回归,如此则可以见到气的终了,可以知道气的开始,讲的就是这个意思。黄帝

问道,时差有一定的常数吗?岐伯回答说,一般为三十天多一点。黄帝问道,其在脉象上的反

应是怎么样的呢。岐伯回答说,时差与正时相同,时去则相应的脉也就不复见了。《脉要》上

说,春季的脉不见沉象,夏季脉不见弦象,冬季脉不见涩象,秋季脉不见数象,这称为天地四时

之气闭塞而不能运行。春脉沉而太过的是病脉,夏脉弦而太过是病脉,秋脉涩而太过是病脉,

冬脉数而太过是病脉。脉象参差不齐是病脉,脉象复现的是病脉,气未去而脉已去是病脉,气

已去而脉不去是病脉,脉与时相反的主死。所以说气与脉协调,就象称杆与称砣之间必须要保

持平衡一样。阴阳之气清静平和,生化活动才能正常,如果动乱不宁就会产生疾病,讲的就是

这个道理。

黄帝问道,幽暗和明亮指的是什么?岐伯回答说,太阴与少阴这两阴交尽称为幽,太阳与

少阳这两阳合明称为明。幽明配合,就出现寒、暑的区别。黄帝又问道,分与至是什么意思呢?

岐伯回答说,气的到来就称为至,气分时就称为分;气至时气相同,气分时气相异,这是自然界

四时之气变化的基本规律。

黄帝说,先生以前所说的立春、立秋、气交于节前,立冬、立夏,气交于节后,我已经知道了,

但是六气的往返循环,主岁之气又经常变动,那末怎样进行补泻呢?岐伯回答说,司天、在泉各

有所主之时,应当随其所利,选用适当性味的药物,是治疗的要点,左右间气的治法与此相同。

《大要》上说,少阳主岁时,先用甘味药,后用咸味药;阳明主岁时,先用辛味药,后用酸味药;太

阳主岁时,先用咸味药,后用苦味药;厥阴主岁时,先用酸味药,后用辛味药;少阴主岁时,先用

甘味药,后用咸味药;太阴主岁时,先用苦味药,后用甘味药。用对其有利的药物以辅佐,并资

助其生化之机,这样就称为得气。

黄帝说,讲得好!许多疾病的产生,多数是由风、寒、暑、湿、燥、火六气的化与变所造成的。

医经上说,邪气盛的用泻法治疗,正气虚的用补法治疗,我把这个方法教给医生,而医生在运用

于临床时,还不能收到百分之百的疗效。我想使这些重要理论广泛流传加以运用,并收到桴鼓

相应的效果,象拔出芒刺,洗除污垢一样容易,使一般医生熟能生巧,得心应手,这些内容您可

以讲给我听听吗?岐伯回答说,临证时应当仔细地审察病机,不要失去了六气主时之宜,指的

就是这个意思。

黄帝问道,希望听您谈一谈病机是怎么样的?岐伯回答说,一般由风邪引起颤动、眩晕一

类病证,病位多数在肝;一般由寒邪引起收缩、牵引一类病证,病位多数在肾;一般由气滞引起

烦闷、胀满一类病证,病位多数在肺;一般由湿邪引起浮肿,胀满一类病证,病位多数在脾;一般

由热邪引起神昏、抽搐一类病证,病位多数在心包;一般的疼痛,搔痒,疮疡等病证,病位多数在

心。一般的四肢厥冷,二便不通或失禁,病位在下;一般的痿、气喘、呕吐等病证,病位在上。一

般的牙关紧急,鼓颔颤栗,不能自我控制的病证,多数属火;一般的痉,颈项强急等证,多数属

湿;一般气逆上冲的病证,多数属火;一般的胀满腹大,多数属热;一般的躁动不宁,发狂,举动

失常的病证,多数属火;一般突然出现强直的病证,多数属风;一般腹中有肠鸣音,叩之象击鼓

一样,多数属热;一般痈肿,疼痛、酸楚、惊恐不安的病证,多数属火;一般筋脉挛急,病人排出的

水液浑浊不清等证,多数属热;一般病人排出的水液清彻透明寒冷,多数属寒;一般呕吐酸水,

突然泄泻且有窘迫感,多数属热。所以《大要》上说,谨慎地把握病机,分别归纳各种病症的归

属,有外邪引起的要加以推求,不是外邪引起的也要加以推求,邪盛当考察是什么邪气盛,正虚

当考察是何气虚,必须先了解五行之气与人体五脏之间的相胜关系,然后疏通气血,使其调和

畅达,从而达到和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黄帝说,很好!药物的五味,阴阳作用怎么样?岐伯回答说,辛甘的药物具有发散的作用,

性质属阳;酸苦的药物具有涌泄的作用,性质属阴;咸味药物也具有涌泄的作用,性质属阴;淡

味药物具有渗泄的作用,性质属阳。这六种性味的药物,有的可以收敛,有的可以发散,有的可

以濡润,有的可以软坚,有的可以坚实。以对病情有利而加以选用,调和其气,从而使其达到平

和协调。

黄帝问道,有些疾病不是用调气法而能治愈的,那末该如何治呢?有毒的药和无毒的药,

那一种先用,那一种后用,希望听您讲讲其中的道理。岐伯回答说,选用有毒药或无毒的药,要

以能够治疗疾病为依据,然后根据病情制定大方或小方。黄帝说,请您谈一谈制方的原则。岐

伯回答说,君药一味,臣药二味,这是小方的组方原则;君药一味,臣药三味,佐药五味,这是中

方的组方原则;君药一味,臣药三味,佐药九味,这是大方的组方原则。寒证用热药治疗;热证

用寒药治疗,病情轻的,就逆其证象而治,病情严重表现有假象的,就顺从假象而治。病属坚实

的就削去它,停留于体内的邪气就清除它,劳倦所致者温养它,郁结的就疏散它,滞留于体内的

就攻逐它,病属枯燥的就濡润它,拘急的就缓解它,耗散的就收敛它,劳损的就温补它,安逸过

度而致停滞的就疏通它,惊恐的就平定它。总之或者升举,或者降逆,或者按摩,或者浴洗,或

者迫邪外出,或者劫夺病邪,或者用开泄,或者用发散,总要以适合病情为准则。

黄帝问道,什么叫逆从治则?岐伯回答说,逆的就是正治,从的就是反治。从治用药的多

少,要根据病情来确定。黄帝又进一步问道,什么是反治呢?歧伯回答说,反治是指某些发热

的症状,用热药治疗;某些发寒的症状,用寒药治疗;某些表现为壅塞症状的疾病,用补法治疗,

某些表现泻下症状的疾病,用通下的药物治疗。要制伏其主病,必须先找出致病的原因。在运

用反治法时,开始药物性质似乎与疾病的某些症状相同,但最终是药物性质与疾病的性质相

异。可以用它来攻破积滞,可以用它来消溃坚积,可以用它来调和血气,可以用它来治愈疾病。

黄帝说,讲得好!有六气调和而患病的,怎么样治疗呢?岐伯回答说,或者逆治,或者从治,或

者先逆治而后从治,或者先从治而后逆治,疏通血气,使其平和畅达,是治法的基本原则。

黄帝说,讲得很好!有些内外相互有关系的疾病怎么样治疗呢?岐伯回答说,疾病有从内

而传到外的,应当调治其内;有从外而传到内的,应当调其外;从内传到外而又盛于外,应当先

治其内而后治其外;从外传到内而又盛于内的,应当先治其外而后调其内。如果内外病没有联

系,那末就治疗其主要病证。

黄帝说,讲得很好!火热之气来复时,出现恶寒,发热,象疟疾一样,有的一日一发,有的间

隔数日一发,这是什么缘故呢?岐伯回答说,胜气复气相会时,阴阳之气有多少的不同,如果阴

气多而阳气少,发作间隔的日数长,反过来,阳气多而阴气少,发作间隔的日数短。胜气和复气

相互搏击,发作间隔的日数短,这是胜气和复气相互搏结,阴阳盛衰的节律所形成的,疟疾的道

理也与此相同。

黄帝说道,医论中说,治寒证用热药,治热证用寒药,医生不能废除这个原则而改用其它的

治法。但是有患发热病证的,用寒药治疗发热更甚;有患寒冷病证的,用热药治疗寒冷更甚。

这样不但寒或热证依然存在,而且又出现了新的病证,应当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凡是用

苦寒药治疗发热的病证而热更重,就应当甘寒滋阴;凡是用辛热药物治疗寒冷病证而寒更重,

就应当甘温补阳。这就是探求疾病根本属性的一种治法。黄帝说,讲得好!服寒药发热,服热

药而反寒冷,这是什么缘故呢?岐伯回答说,这只是治疗了偏旺的气,所以得到了相反的结果。

黄帝进一步问道,有时不是治疗偏旺的气也出现了同样的现象,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

问的真详细啊!这是在治疗时没有考虑五味的属性所造成的。五味进入胃以后,分别先归于

其所喜之脏,如酸味先进入肝脏,苦味先进入心脏,甘味先进入脾脏,辛味先进入肺脏,咸味先

进入肾脏。五味进入达到一定的时限,就会增强脏气,这是五味化生的一般规律。但是如果过

久地偏嗜某一味,就会使脏气偏盛,于是出现相反的结果。

黄帝说,讲得很好!制方分君药、臣药,是什么意思?岐伯回答说,对疾病起主要治疗作用

的药物是君药,辅佐君药发挥治疗作用的药物是臣药,协助臣药的药物为使药,并不是指药物

的上、中、下三品。黄帝进一步问道,三品指的是什么?岐伯回答说,三品是指药物毒性大小而

言的。黄帝说,讲得很好!对疾病的内外证如何治疗?岐伯回答说,调气的方法,必须首先分

辨阴阳,确定疾病属内属外,分别各守其部位,病位在内从内治,病位在外从外治;病情轻微的,

进行调理,稍重的就平治它,较严重的就劫夺它。在表的用汗法治疗,在里的用下法治疗,根据

疾病寒、热、温、凉偏胜的不同,应用不同属性药物治疗使它衰退。总之,选用对疾病有利的治

疗方法。谨慎遵循上述治疗方法,就会万治万全,从而达到血气平和,寿命就会长久。黄帝说,

讲得很好。

示从容论篇第七十六

〔题解〕本篇提示医生在临证诊断疾病时,应当循法守度,从容不迫的分析病证,所以篇名

为“示从容论”。篇中阐述了临证时如何辨析肝虚、肾虚、脾虚的脉证以及脾病、肾病的辨证。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八卷,名《从容别白黑》。

①②

黄帝燕坐,召雷公而问之曰:汝受术诵书者,若能览观杂学,及于比类,通合道理,为余

言子所长,五藏六府,胆胃大小肠脾胞膀胱,脑髓涕唾,哭泣悲哀,水所从行,此皆人之所生,治

之过失,子务明之,可以十全,即不能知,为世所怨。雷公曰:臣请诵《脉经·上下篇》甚众多矣,

别异比类,犹未能以十全,又安足以明之。帝曰:子别试通五藏之过,六府之所不和,针石之败,

毒药所宜,汤液滋味,具言其状,悉言以对,请问不知。雷公曰:肝虚肾虚脾虚,皆令人体重烦

冤,当投毒药刺灸砭石汤液,或已或不已,愿闻其解。帝曰:公何年之长而问之少,余真问以自

③

谬也。吾问子窈冥,子言上下篇以对,何也?夫脾虚浮似肺,肾小浮似脾,肝急沉散似肾,此

皆工之所时乱也,然从容得之。若夫三藏土木水参居,此童子之所知,问之何也?雷公曰:于此

有人,头痛筋挛骨重,怯然少气,哕噫腹满,时惊不嗜卧,此何藏之发也?脉浮而弦,切之石坚,

不知其解,复问所以三藏者,以知其比类也。帝曰:夫从容之谓也。夫年长则求之于府,年少则

求之于经,年壮则求之于藏。今子所言皆失,八风菀熟(疑“热”),五藏消烁,传邪相受。夫浮而

弦者,是肾不足也。沉而石者,是肾气内著也。怯然少气者,是水道不行,形气消索也。咳嗽烦

冤者,是肾气之逆也。一人之气,病在一藏也。若言三藏俱行,不在法也。雷公曰:于此有人,

四支解?,喘咳血泄,而愚诊之,以为伤肺,切脉浮大而紧,愚不敢治,粗工下砭石,病愈多出血,

血止身轻,此何物也?帝曰:子所能治,知亦众多,与此病失矣。譬以鸿飞,亦冲于天。夫圣人

④

之治病,循法守度,援物比类,化之冥冥,循上及下,何必守经,今夫脉浮大虚者,是脾气之外

绝,去胃外归阳明也。夫二火不胜三水,是以脉乱而无常也。四支解?,此脾精之不行也。喘

咳者,是水气并阳明也。血泄者,脉急血无所行也。若夫以为伤肺者,由失以狂也。不引比类,

是知不明也。夫伤肺者,脾气不守,胃气不清,经气不为使,真藏坏决,经脉傍绝,五藏漏泄,不

衄则呕,此二者不相类也。譬如天之无形,地之无理,白与黑相去远矣。是失吾过矣,以子知

之,故不告子,明引比类《从容》,是以名曰诊轻,是谓至道也。

〔注释〕

①燕坐:即安然地坐着。

②杂学:指医学以外的书籍。

③窈冥:深奥的理论。

④冥冥:幽深莫测。

〔译文〕

黄帝安然地坐在那里,召来雷公问道,您学习医术,诵读医书,如果能博览群书,并善于取

象比类,对医学理论融会贯通。您对我说一说自己的特长吧!人体五脏六腑,胆胃大小肠,脾

胞宫膀胱,脑髓涕唾,哭泣悲哀以及水液的运行,所有这一切,都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条件,也是

治疗时容易产生过失之所在。您必须明确这些道理,在治疗时才能取得较好的疗效;若不知

晓,则治疗效果不好,就会为世人所抱怨。雷公说,我虽然反复多次地阅读《脉经·上下篇》,但

对辨别异同,取象比类还未能完全掌握,又怎么敢说完全搞清楚了呢!

黄帝说,您用《脉经·上下篇》以外的医学知识,解释一下五脏病变的产生,六腑不和的形

成,针石治疗失败的原因,毒药治疗的适应证,以及汤药的滋味等,您详尽地讲一讲,我也将全

面地给您回答,请提出您的疑问吧!雷公说,肝虚、肾虚、脾虚都会使人出现身体沉重,烦闷,应

当施用毒药、针灸、砭石、汤液等方法治疗,但有的可以痊愈,有的不能痊愈,希望听一听您的解

释。黄帝说,您这么大的年纪,怎么提出如此幼稚的问题,这或许是我自己没有将问题阐述清

楚吧!我本来问的是一些高深的医学道理,您却用《脉经·上下篇》的有关内容来回答我,这是

为什么呢?脾脉虚浮象肺脉,肾脉小而浮象脾脉,肝脉急沉而散象肾脉。这些本来是一般医生

平时容易搞混乱的,但只要平心静气从容不迫地分析一下,是完全可以弄清楚的。脾、肝、肾三

脏属土、木、水,同居于膈肌以下,这是孩童都知道的的常识,而您还提出这样的问题,为什么

呢?

雷公说,有这样一种病人,表现为头痛,筋脉挛急,骨节沉重,畏惧,少气,呃逆嗳气,腹部胀

满,时常惊恐,不睡觉。这是那一脏的病变所产生的,脉象浮取而弦,但重按时坚硬如石。我不

知道是什么道理,之所以反复问这三脏的原因,是想知道比类的方法。黄帝说,比类就是诊断

时从容不迫的对疾病进行分析,一般来说,老年人应从六腑去探求,小孩则从经脉去探求,壮年

人则应从五脏去探求。而您笼统说脾、肝、肾三脏,就不完全正确了。八风郁结发热,五脏消

灼,病邪传变相受。脉浮而弦,表明肾气不足;脉沉而石,表明肾气停著于内而不行;畏惧气少,

表明水津不能输布而致形气消散;咳嗽、烦闷、表明肾气上逆。这个人的病状,说明只是肾脏一

脏发生了病变,若说是肾、肝、脾三脏都发生了病变,这不符合医学道理。

雷公说,又有这样一种病人,表现为四肢懈堕无力,喘气,咳嗽,便血。我经过诊断,认为是

伤了肺脏,诊其脉,脉象浮大而紧,我不敢治疗。粗劣的医生用砭石治疗后,出血更多,血止住

后,病人感觉身体舒适。这是那一脏的病变呢?黄帝说,您所能够治疗的和所知道的疾病是很

多的,但在这个病上却有所失误。粗劣的医生有时偶尔也可以治愈几个病,这好比鸿雁偶然也

可以飞上天空一样。高明的医生在治病时,一定是遵循法度,引物比类,虽然疾病变化莫测,察

上可以及下,随机应变,不必拘泥于某一经脉。现在病人脉象出现浮大而虚,说明是脾气外绝,

离开胃腑而外归于阳明经,由于二火不能胜过三水,所以脉混乱无常;四肢懈堕无力,是因为脾

精不能输布;喘气,咳嗽,是因为水气并于阳明所致;大便下血是由于经脉缩急,血溢于脉外而

失于运行。若认为是伤肺,错误在于没有根据的乱下诊断,诊病不能引物比类,是认识上不够

明确。如果病为伤肺,那脾气不能内守,胃气不能清纯,经气不能为其所使,肺脏败坏,经脉傍

绝,五脏精气泄漏,不出现衄血,就出现呕吐。伤脾伤肺二者是不相类同的,就象天无形地无际

一样,象黑与白一样相差很远。您的错误也是我的过失,我以为您已经知道了,所以没有告诉

您。明确引物比类,从容不迫是诊断的精髓,这是至真至确的道理。

疏五过论篇第七十七

〔题解〕疏,是陈述的意思;过,是过失、错误;本篇陈述了医生在诊治上的五种过失,所以篇

名为“疏五过论”。强调在诊治疾病时必须结合四时阴阳变化,病人生活环境,精神情志,病人

体质等诸多方面进行综合分析,才不会产生错误。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八卷,名《论过失》。

①

黄帝曰:呜呼远哉!闵闵乎若视深渊,若迎浮云,视深渊尚可测,迎浮云莫知其际。圣人

②③

之术,为万民式,论裁志意,必有法则,循经守数,按循医事,为万民副,故事有五过四德,汝

知之乎?雷公避席再拜曰:臣年幼小,蒙愚以惑,不闻五过与四德,比类形名,虚引其经,心无所

对。帝曰:凡未诊病者,必问尝贵后贱,虽不中邪,病从内生,名曰脱营。尝富后贫,名曰失精,

五气留连,病有所并。医工诊之,不在藏府,不变躯形,诊之而疑,不知病名。身体日减,气虚无

精,病深无气,洒洒然时惊,病深者,以其外耗于卫,内夺于荣。良工所失,不知病情,此亦治之

一过也。凡欲诊病者,必问饮食居处,暴乐暴苦,始乐后苦,皆伤精气,精气竭绝,形体毁沮。暴

怒伤阴,暴喜伤阳,厥气上行,满脉去形。愚医治之,不知补泻,不知病情,精华日脱,邪气乃并,

此治之二过也。善为脉者,必以比类奇恒从容知之,为工而不知道,此诊之不足贵,此治之三过

④

也。诊有三常,必问贵贱,封君败伤,及欲侯王。故贵脱势,虽不中邪,精神内伤,身必败亡。

始富后贫,虽不伤邪,皮焦筋屈,痿?为挛。医不能严,不能动神,外为柔弱,乱至失常,病不能

移,则医事不行,此治之四过也。凡诊者,必知终始,有(即“又”。守)知余绪,切脉问名,当合男

女。离绝菀结,忧恐喜怒,五藏空虚,血气离守,工不能知,何术之语。尝富大伤,斩筋绝脉,身

体复行,令泽不息。故伤败结,留薄归阳,脓积寒炅,粗工治之,亟刺阴阳,身体解散,四支转筋,

死日有期,医不能明,不问所发,唯言死日,亦为粗工,此治之五过也。凡此五者,皆受术不通,

人事不明也。故曰:圣人之治病也,必知天地阴阳,四时经纪,五藏六府,雌雄表里,刺灸砭石、

毒药所主,从容人事,以明经道,贵贱贫富,各异品理,问年少长,勇怯之理,审于分部,知病本

始,八正九候,诊必副矣。治病之道,气内为宝,循求其理,求之不得,过在表里。守数据治,无

失俞理,能行此术,终身不殆。不知俞理,五藏菀熟,痈发六府。诊病不审,是谓失常,谨守此

治,与经相明,《上经》、《下经》,揆度阴阳,奇恒五中,决以明堂,审于终始,可以横行。

〔注释〕

①闵闵:深远的样子。

②循经守数:遵循一定的医学法则。

③副:辅助。

④封君败伤:封君,指封君拜侯;败伤,指削去官职。

〔译文〕

黄帝说,哎呀!真是深远啊!医学理论的博大深奥,探讨起来就象视深渊观浮云一样,视

深渊还可以测量,观浮云就不知边际。圣人的医学理论,是万民学习的的典范,论裁人的志意,

必有一定的法则,只有遵循规律依照医学法则办事,才能成为万民生存的辅助,所以医学中有

五种过失,您知道吗?雷公离开席位连续跪拜了两次回答说,我的年纪很小,见识不多,愚笨蒙

昧,没有听到有五种过失的说法。只能从疾病的名称和症状上进行比类,徒引一些经文,而从

内心是无法对答的。

黄帝说,大凡在诊断疾病时,应当询问病人社会地位是否有变迁,如果以前很尊贵,而后来

变为卑贱,虽然没有感受外邪,但疾病从体内产生,这类病称为“脱荣”。如果以前很富裕,而后

来变为贫困,这样形成的疾病称之为“失精”。以上两种疾病,都是由于情怀不舒,血气郁结所

造成的。有一种病,医生诊断时,病位不在脏腑,外在的身体形态没有变化,所以诊断发生了疑

问,叫不出疾病的名称,病人身体日渐消瘦,气血亏虚,精气耗损,病情逐渐加重,精气耗竭,畏

冷,时常惊恐不宁。病情深重时,卫气耗损于外,荣气伤损于内。技术高明医生的失误,就是在

于没有仔细地询问病情,这也是治疗中的一种过错。

大凡在诊断疾病时,必须询问病人的饮食,居处环境等情况,情志上突然欢乐和突然痛苦,

或是先欢乐而后痛苦。这些都是伤害了人体精气,精气败竭,形体毁伤。突然大怒,就会伤害

人体阴气;突然大喜,就会伤害人体阳气;厥逆之气上行,会使经脉胀满,形体消瘦。愚昧的医

生在治疗时,不知道是应该用补还是应该用泻,不知疾病的情况,人的精气日渐衰脱,邪气逐渐

积聚。这是治疗中的第二种过失。

善于诊断疾病的医生,一定是将一些特殊的疾病,进行比类辨别,从容的分析,作医生的不

知道这种方法,那末他的诊断技术是不足以称道的,这是治疗中的第三种过失。

诊断疾病时应当了解病人贵贱,贫富,喜乐三方面情况。比如原先是封君拜候,后来罢官

削职,即原先尊贵有势,后来卑贱失权了,这样虽然没有感受外邪,但精神上却受到了挫伤,因

而身体败坏,甚至造成死亡。如果原先很富裕,后来贫穷,虽然没有感受病邪,也会使皮毛焦

枯,筋脉拘急,造成痿?之病。对于这类疾病,如果医生态度不严肃,不规劝病人改变精神状

态,而是软弱地随从病人意愿,就要失掉了医疗法度,疾病得不到较好的治疗,治疗效果也不会

很好,这是治疗中的第四种过失。

大凡诊断疾病时,必须了解疾病初起及目前的病状,更要掌握疾病的全过程,在诊脉问证

时要注意病人性别是男是女,生离死别,情志郁结,以及忧愁,恐惧,喜怒等情志变化,这些因素

都能造成五脏精气空虚,血气偏离常轨,如果医生不知道这些情况,还谈什么诊治技术。比如

曾经受过大伤,筋断脉绝,身体虽然恢复能够行动,但津液不能滋生,所以形体败伤,血气郁结,

归属于阳分,脓液蓄积,形成寒热。粗劣医生治疗时多次针刺阴阳经脉,使病人身体懈怠,四肢

筋脉挛急,于是死期就不会太远了。医生不能明辨,又不询问发病的原因,只会说死亡的日期,

这也是技术浅陋的医生,这是治疗中的第五种过失。

以上的五种过失,都是由于医生所学的医术不精通,不懂人情事理所造成的。所以高明的

医生在治疗疾病时,必须知道天地阴阳变化,四时寒暑变迁,经脉的分布联属,五脏、六腑阴阳

表里关系,针、灸、毒药、砭石各种治疗方法的适应证。从容审察人情事理,以明经论的道理;病

人的贵贱贫富,品质标格各不相同;从年龄长幼分析病人的性格勇怯;审察病位;分析疾病初起

情况;然后参照八风正气,九候脉象全面分析,那末其诊断就算是完备无缺了。

治疗疾病的关键,是从营卫血气的虚实去探求疾病,如果仍然诊察不清楚,过失就在于对

表里关系认识不清。治疗时应依据各经血气的多少,针刺浅深等常规,不要违背了取穴的理

法。如一个医生能遵循这些原则,他一生就不会出现过失。如果不知道取穴的理法,乱用灸

刺,就会使五脏产生郁热,六腑产生痈肿。诊断时不能仔细地进行审察,就叫失去常规。如果

能谨慎地把守这些诊治原则,那末与经旨就相合了。《上经》、《下经》二书记戴了揆度、阴阳、奇

恒等有关内容。五脏疾病,可以从明堂的气色上加以辨别。能审察疾病的终始,在治疗上便无

往而不胜。

徵四失论篇七十八

〔题解〕本篇论述了医生在诊治疾病过程中的四种过失,并分析了这些过失所产生的原因,

所以篇名为“征四失论”。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八卷,名《方论得失明著》。

①②

黄帝在明堂,雷公侍坐,黄帝曰:夫子所通书受事众多矣,试言得失之意,所以得之,所

以失之。雷公对曰:循经受业,皆言十全,其时有过失者,请闻其事解也。帝曰:子年少智未及

邪?将言以杂合耶?夫经脉十二,络脉三百六十五,此皆人之所明知,工之所循用也。所以不

十全者,精神不专,志意不理,外内相失,故时疑殆。诊不知阴阳逆从之理,此治之一失矣。受

师不卒,妄作杂术,谬言为道,更名自功,妄用砭石,后遗身咎,此治之二失也。不适贫富贵贱之

③

居,坐之薄厚,形之寒温,不适饮食之宜,不别人之勇怯,不知比类,足以自乱,不足以自明,此

治之三失也。诊病不问其始,忧患饮食之失节,起居之过度,或伤于毒,不先言此,卒持寸口,何

病能中,妄言作名,为粗所穷。此治之四失也。是以世人之语者,驰千里之外,不明尺寸之论,

④

论无人事。治数之道,从容之葆,坐持寸口,诊不中五脉,百病所起,始以自怨,遗师其咎。是

故治不能循理,弃术于市,妄治时愈,愚心自得。鸣呼!窈窈冥冥,熟知其道?!道之大者,拟于

天地,配于四海,汝不知道之谕,受以明为晦。

〔注释〕

①通书受事:通读医书,接受医事。

②得失:医疗工作中的成功与失败。

③坐之薄厚:坐,一本作“土”。土之薄厚,即指脾胃功能的强弱。

④葆:通“宝”。

〔译文〕

黄帝在明堂里,雷公侍坐在一旁。黄帝说,先生读医书受业已经很久了,请您谈谈学习和

医疗工作中成功与失败的感想。为什么有时会成功,有时又会失败。雷公回答说,我在遵循经

典受业时,都说可以得到十全的效果,但在实际工作中常会出现一些过失,希望能听您作一些

解释。黄帝说,你是因为年纪轻,智力还不能达到呢?还是对各家的学说不能理解运用呢?十

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脉,这是人人都明白知道的事情,是医生必须遵循而加以运用的,之所以

治疗不能得到十全疗效的原因,是因为精神不能集中,思路没有条理,不能将色脉结合起来分

析,因而经常会产生疑问和错误。

诊治疾病不知道阴阳逆从的道理,这是治疗中失败的第一个原因。随一个老师学习未终,

学业还不精纯,于是又转而学习各家学术,将错误的言论当作真理,变更名目,窃为己功,乱用

徵四失论篇七十八素问

针石,给自己遗留下过错,这是治疗中失败的第二个原因。不理解贫富贵贱所处的各种不同生

活环境,脾土的厚薄,形体的寒温,不理解该吃什么样的饮食适宜,不能区别性情上的勇敢还是

怯弱,不知道用比类异同的方法进行分析。像这样就容易促使自己思想上产生混乱,不能完全

使自己头脑保持清醒,这是治疗中的第三种过失。诊病不问疾病初起时的情况,情志、饮食失

去节制,生活起居超越常规,或者是中伤毒邪,不首先询问清楚这些内容,突然诊察病人的脉

象,什么病能看准呢?信口胡说,乱定病名,为粗心大意陷于困境,这是治疗中的第四种过失。

因为如此,所以世上一般医生自我吹嘘的话,可以传扬很远,却不明白诊察尺寸的道理,诊

治疾病时,要学会参考人事,掌握诊治疾病的要领,善于比类从容才是最宝贵的。只是会诊察

寸口,既不能切中五脏之脉,又不知道许多疾病产生的原因,起初埋怨自己学业不精,继则归咎

于老师传授不明。如此治疗疾病不遵循医学理论,就在市面上开业行医,有时在胡乱治疗中偶

尔获得一点疗效,就自鸣得意。唉!医学理论无限深奥,有谁能彻底搞清楚其中的道理。医学

理论的广博,可能比拟天地,象似四海,您不懂得医学理论的重要,即使得到了名师的指点,仍

然是不十分明白的。

阴阳类论篇第七十九

〔题解〕本篇以阴阳类聚的方法论述了三阴三阳的含义及其作用,所以篇名为“阴阳类论”。

其内容主要包括三阴三阳的含义、作用、脉象、病证及其预后等内容。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八卷。

①

孟春始至,黄帝燕坐,临观八极,正八风之气,而问雷公曰:阴阳之类,经脉之道,五中所

②

主,何藏最贵?雷公对曰:春甲乙青,中主肝,治七十二日,是脉之主时,臣以其藏最贵。帝

曰:却念上下经阴阳从容,子所言贵,最其下也。雷公致斋七日,旦复侍坐。帝曰:三阳为经,二

阳为维,一阳为游部,此知五藏终始。三阳(张介宾云:当作“阴”。《类经》卷十三第七)为表,二阴为里,

③

一阴至绝作朔晦,却具合以正其理。雷公曰:受业未能明。帝曰:所谓三阳者,太阳为经,三

阳脉至手太阴,弦浮而不沉,决以度,察以心,合之阴阳之论。所谓二阳者,阳明也,至手太阴,

弦而沉急不鼓,炅至以病皆死。一阳者,少阳也,至手太阴,上连人迎,弦急悬不绝,此少阳之病

也,专阴则死。三阴者,六经之所主也,交于太阴,伏鼓不浮,上空志心。二阴至肺,其气归膀

胱,外连脾胃。一阴独至,经绝,气浮不鼓,钩而滑。此六脉者,乍阴乍阳,交属相并,缪通五藏,

合于阴阳,先至为主,后至为客。雷公曰:臣悉尽意,受传经脉,颂得从容之道,以合《从容》,不

知阴阳,不知雌雄。帝曰:三阳为父,二阳为卫,一阳为纪。三阴为母,二阴为雌,一阴为独使。

二阳一阴,阳明主病,不胜一阴,脉(原脱,据《甲乙》卷四第一下补,与王注合)软而动,九窍皆沉。三阳一

阴,太阳脉胜,一阴不能止,内乱五藏,外为惊骇。二阴二阳,病在肺,少阴脉沉,胜肺伤脾,外伤

四肢。二阴二阳皆交至,病在肾,骂詈妄行,颠疾为狂,二阴一阳,病出于肾,阴气客游于心,脘

下空窍,堤闭塞不通,四肢别离。一阴一阳代绝,此阴气至心,上下无常,出入不知,喉咽干燥,

病在土脾。二阳三阴,至阴皆在,阴不过阳,阳气不能止阴,阴阳并绝,浮为血瘕,沉为脓月付。

④

阴阳皆壮,下至阴阳,上合昭昭,下合冥冥,诊决死生之期,逐合岁首。雷公曰:请问短期。黄

帝不应。雷公复问。黄帝曰。在经论中。雷公曰:请闻短期。黄帝曰:冬三月之病,病合于阳

者,至春正月脉有死微,皆归出春。冬三月之病,在理已尽,草与柳叶皆杀,春阴阳皆绝,期在孟

春。春三月之病,曰阳杀,阴阳皆绝,期在草干。夏三月之病,至阴不过十日,阴阳交,期在氵兼

⑤

水。秋三月之病,三阳俱起,不治自己。阴阳交合者,立不能坐,坐不能起。三阳独至,期在

石水。二阴独至,期在盛水。

〔注释〕

①孟春始至:孟春,指春季的第一个月,孟春始至,即春季的开始,意指立春这一天。

②五中:五脏。

③朔晦:夏历的每个月的第一天称朔;夏历的每个月的最后一天称为晦。

④短期:不能长寿而死,即指死亡的日期。

⑤氵兼水:氵兼(lián)水,水结薄冰之时,意指初冬。

〔译文〕

立春的这一天,黄帝安闲地坐在那里,观察八方的远景,体察从八方而来的风气,于是向雷

公问道,根据阴阳相类,经脉的理论,五脏所主之时等方面来分析,您认为那一脏最重要呢?雷

公回答说,春季属甲乙木,颜色为青,为肝脏所主之时,肝气旺于春季的七十二日,也是肝脉所

主之时,所以我认为肝脏最重要。黄帝说,我根据上、下经的有关内容及阴阳比类等理论分析,

您所认为最重要的,实质上是最次要的。

雷公斋戒了七日,早晨陪坐在黄帝一傍听其教诲。黄帝说,太阳经统领阳分,为经;阳明经

络于前后,为维;少阳经出入于二阳之间,为游部。由此推演,便可以知道五脏之气的终始。太

阳为表,少阴为里,一阴为阴尽阳生即晦朔相交之时,这完全符合阴阳的道理。雷公说,我虽然

听了您的讲解,但还未完全弄明白。

黄帝说,所说的三阳是指的太阳经,太阳经的脉气到达手太阴寸口,其脉弦浮不沉。这时

就要用一般规律推测,细心地体察,结合阴阳理论分析,从而判断疾病的好坏。所说的二阳是

指的阳明经,阳明经的脉气到达手太阴寸口,其脉象弦而沉急而不鼓指,火热之气来临时,病人

就要死亡。一阳是指的少阳经,少阳经的脉气到达手太阴寸口,上连人迎,其脉象弦急悬而不

绝,这是少阳经的病变,如果有阳无阴,就会死亡。三阴是太阴经,它是三阴三阳六经的的主

宰,其脉气交会于手太阴寸口,脉象沉伏,鼓动而不浮,上连心脉。二阴为少阴经,脉气到肺,下

归于膀胱,外连于脾胃。一阴为厥阴,其气独至于手太阴寸口,这时经气已绝,脉象浮而不鼓

指,脉钩而滑。以上六脉,有的是阴脏见阳脉,有的是阳脏见阴脉,互相交错而与五脏相通,与

阴阳相应合,凡是先到达寸口的脉为主,后到达寸口的脉为客。

雷公说,我已经完全听懂了您所说的意思,您以前传授给我的经脉学知识,以及从前我所

诵读的从容理论,同您今天讲的有关从容的内容完全是一样的。但我还不十分明白其阴阳雌

雄的含义。黄帝说,三阳是指的太阳经,位高至尊,如同父亲;二阳是指的阳明经,能抵御邪气

的侵袭,如同护卫;三阳是指少阳经,出入二阳之间,如同枢纽。三阴是指的太阴经,性柔善养,

如同母亲;二阴是指的少阴,性静内守,如同雌性;一阴是指的厥阴经,阴尽阳生,交通阴阳,如

同使者。二阳一阴合病,阳明主病,二阳不胜一阴,阳明功能失常,九窍滞塞不通;三阳一阴发

病,太阳经脉气胜,一阴不能静止,内使五脏之气混乱,外则发为惊惧;二阴二阳发病,则病在

肺,少阴脉沉,火邪胜肺伤脾,外伤于四肢;二阴二阳交互发病,病位在肾,病人叫骂奔走,成为

癫狂之病;二阴一阳为病,其病出于肾,阴气上逆行于心脘,下部空窍闭塞不通,四肢就象离开

形体一样而不受人支配。一阴一阳软弱已极,这是阴气上逆于心,上下而无定处,饮食失常,二

便失禁,咽喉干燥,病在脾土。二阳三阴发病,至阴脾也在其中,阴气不能胜过阳气,阳气也不

能控制阴气,阴阳相互阻隔,阳气浮于外,内为血瘕病,阴气沉于内,外为痈疡溃烂,如果阴阳二

气均壮实,病气下行,出现男女生殖器的病变。脉象的阴阳,上合昭昭的天象,下合冥冥的地

理,判断病人死生日期,必须结合一年中六气是什么气为首来推求。

雷问说,请问疾病的死亡日期,黄帝没有应答,于是雷公又问了一次,黄帝说,在古医书中

已经讲到过。雷公又问,请问如何判断疾病的死亡日期;黄帝回答说,冬季的疾病,如果出现阳

证阳脉,到第二年春季的正月又见死的脉象,那末多数在春末夏初就会死亡。冬季的疾病,从

理论上讲已经气尽,到草与柳叶发芽时就要死亡;到春季脉气阴阳俱绝,到正月时就要死亡。

春季的疾病,名叫阳杀;如果阴阳二气均败绝了,死亡的期限将在秋季草枯萎的时候。夏季的

疾病,传到脾的时候,大约在十天之内就会死亡。若阳脉见于阴部,阴脉见于阳部,死亡的期限

将在初冬水结薄冰的时候。冬季的疾病,如果两手太阳的脉均有起色,不经治疗,自己便会好。

如果阴阳交错而形成疾病,便出现站则不能坐,坐则不能起。太阳脉单独来临时,其死亡的期

限将在冰冻如石的时候。少阴脉单独来临时,其死亡的期限将在冰雪化为水的时候。

方盛衰论篇第八十

〔题解〕方,是比较;盛衰,是指阴气、阳气的多少。本篇采用比较的方法论述了阴阳气的多

少,所以篇名为“方盛衰论”。其内容有厥的产生原因;梦的形成;以及临证时全面诊断的意义。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八卷。

①

雷公请问:气之多少,何者为逆?何者为从?黄帝答曰:阳从左,阴从右,老从上,少从

下,是以春夏归阳为生,归秋冬为死,反之,则归秋冬为生,是以气多少逆皆为厥。问曰:有余者

厥耶?答曰:一上不下,寒厥到膝,少者秋冬死,老者秋冬生。气上不下,头痛巅疾,求阳不得,

求阴不审,五部隔无徵,若居旷野,若伏空室,绵绵乎属不满日。是以少气之厥,命人妄梦,其极

至迷。三阳绝,三阴微,是为少气。是以肺气虚则使人梦见白物,见人斩血借借,得其时则梦见

兵战。肾气虚则使人梦见舟船溺人,得其时则梦伏水中,若有畏恐。肝气虚则梦见菌香生草,

得其时则梦伏树下不敢起。心气虚则梦救火阳物,得其时则梦燔灼。脾气虚则梦饮食不足,得

其时则梦筑垣盖屋。此皆五藏气虚,阳气不余,阴气不足,合之五诊,调之阴阳,以在《经脉》。

诊有十度,度人脉度、藏度、肉度、筋度、俞度。阴阳气尽,人病自具。脉动无常,散阴颇阳,脉脱

不具,诊无常行,诊必上下,度民君卿,受师不卒,使术不明,不察逆从,是为妄行,持雌失雄,弃

②

阴附阳,不知并合,诊故不明,传之后世,反论自章。至阴虚,天气绝;至阳盛,地气不足。阴

阳并交,至人之所行。阴阳并交者,阳气先至,阴气后至。是以圣人持诊之道,先后阴阳而持

之,奇恒之势乃六十首,诊合微之事,追阴阳之变,章五中之情,其中之论,取虚实之要,定五度

之事,知此乃足以诊。是以切阴不得阳,诊消亡,得阳不得阴,守学不湛,知左不知右,知右不知

左,知上不知下,知先不知后,故治不久。知丑知善,知病知不病,知高知下,知坐知起,知行知

③

止,用之有纪,诊道乃具,万世不殆。起所有余,知所不足,度事上下,脉事因格。是以形弱气

虚死;形气有余,脉气不足死;脉气有余,形气不足生。是以诊有大方,坐起有常,出入有行,以

转神明,必清必净,上观下观,司八正邪,别五中部,按脉动静,循尺滑涩,寒温之意,视其大小,

合之病能(“能”即“态”,与意为韵),逆从以〔“以”即“已”,守〕得,复知病名,诊可十全,不失人情,故诊之

或视息视意,故不失条理,道甚明察,故能长久。不知此道,失经绝理,亡言妄期,此谓失道。

〔注释〕

①气之多少:此指阴阳之气的盛衰。

②章:通“彰”。

③脉事因格:格,穷究。脉事因格,即穷究脉理。

〔译文〕

雷公问道,阴阳二气的多少盛衰,怎么样是逆?怎么样是顺?黄帝回答说,阳气的多少表

现于左为顺,表现于右则为逆;阴气的多少表现于右为顺,表现于左则为逆。老年人表现于上

为顺,青年人表现于下为顺。所以,春季夏季的病变,出现阳证阳脉的就生;秋季冬季的病变,

出现阳证阳脉的就死;反过来,秋季冬季的病变,出现阴证阴脉的就生。因而无论气多还是气

少,只要出现不顺就成为厥证。雷公又问道,气有余也可以成厥吗?黄帝回答说,气逆行于上

而不下,足胫寒冷达到膝关节,如果是年轻人,这个病又出现在秋冬季,就会死亡;如果是老年

人,秋冬季出现这种病,就有生存的可能。气逆行于上而不下,便会出现头痛以及头顶疾病,这

种厥证,既表现不出阳热证,又表现不出阴寒证,五脏之气相互隔绝,好象置身于空旷的原野之

中,又好象居于空空的房间内,其生气绵绵欲绝,似乎超过不了一天就要死亡。所以气虚所引

起的厥证,使人乱梦纷呈;达到极点时,使人神情迷乱。

三阳脉悬绝,三阴脉微,就是少气的脉象。所以肺气虚,于是梦见白色的东西,或梦见杀人

流血,尸横遍野,若到秋季又会梦见兵战。肾气虚,于是梦见舟船,或梦见水淹死人,若到冬季

又会梦见潜伏水下非常恐惧。肝气虚,于是梦见菌香草木之类的事物,若到春季又会梦人伏卧

树下不敢站起。心气虚,于是梦见救火及雷电,若到夏季又会梦见大火焚烧。脾气虚,于是便

梦见饮食不足,若到长夏又梦见构筑墙壁,塔盖房屋。这些都是五脏气虚,六腑的阳气过盛,五

脏阴精亏虚所造成的。治疗时当参合五脏病证,调和阴阳,这些内容在经脉篇中有记载。

诊断有五种衡量方法,用来衡量病人,这五种衡量方法为脉度、脏度、肉度、筋度、俞度。这

五种度量方法,概括了人身阴阳之理,所以人身疾病也就俱见于其中。脉的搏动本身并无常

规,若脉阴阳散乱,或偏于阴盛,或偏于阳盛,或脉搏不明显,诊断上又没有常规。诊断时必须

上达人迎下及趺阳,又必须考虑病人是庶民还是君卿。如果接受师传还未毕业,致使医术不高

明,临床之中不能辨别逆证、顺证,治疗时就会盲目施治,或者补阳伤阴,或者是补阴损阳,不知

道全面收集资料进行分析,所以诊断上就不能明确,这种方法如果传于后世,其缺点便会自然

显露出来。

至阴虚,则天气败绝而不降;至阳盛,则地气微弱而不升。使阴阳之气相互交通,这是高明

医生所能够做到的事情,阴阳之气相互交通,一般是阳气先到,阴气后到。所以高明医生诊断

疾病的规律,是诊脉时掌握阴阳的先后,结合奇恒之势六十首的有关内容,综合病人的各种细

微表现,考察阴阳变化,明确五脏病情,掌握其中的重要论述,熟悉虚实纲要及五度的有关问

题,知道了这些内容,才可以诊断疾病。所以诊断疾病切阴而不能知道其阳,这种诊法就得不

到流传;只知道其阳而不了解其阴,是医学水平不精深。知左而不知右,知右而不知左,知上而

不知下,知先而不知后,所以这种治疗就不能长久。既要知道坏的又要知道好的,既要知道有

病的又要知道没有病的,既要知道病位高的,又要知道病位下的,既要知道坐着时的情况,又要

知道站立时的情况,既要知道行走时的情况,又要知道静止时的情况。这样运用时就有了条

理,诊法的理论就完备了,永远不会出毛病。

举起其有余的一面,就可以知道其不足的一面,揣度病情的上下,那末脉诊就可以穷究其

道理了。所以形体不足气又虚弱的就会死亡。形气均过盛但脉气不足也会死亡,如果脉气表

现为过盛但形气不足会生存。所以诊断疾病有大法,起坐都有常规,举止行为要有规矩,要善

于思考,头脑保持清静,冷静的观察上下,分辨八方之正邪,观察邪气伤于五脏何部,诊察脉的

动静,循摸尺肤滑涩寒温的变化,观察大小便的变化,结合疾病的症状,从而判断疾病是逆证还

是顺证,又可得知病名,如此诊断就可以获得十全的成功,也不会失掉人情。所以在诊断时,或

观察病人的呼吸,或观察病人精神,都不能失去条理。医理高明,诊断正确,所以医道才能长久

流传。不知道这个道理,就会违背经旨,使医理失传,临床时便会夸夸其谈,乱下诊断,这就叫

失道。

解精微论篇第八十一

〔题解〕本篇论述了哭泣涕泪,与心肾水火的关系;以及厥逆阴阳上下相并而产生目盲、迎

风泪出等病理、病证,作者认为这些内容至精至微,所以篇名为“解精微论”。

〔原文〕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八卷,名《方论解》。

黄帝在明堂,雷公请曰:臣授业传之,行教以经论,从容形法,阴阳刺灸,汤药所滋。行治有

贤不肖,未必能十全。若先言悲哀喜怒,燥湿寒暑,阴阳妇女,请问其所以然者,卑贱富贵,人之

①

形体所从,群下通使,临事以适道术,谨闻命矣。请问有?愚仆漏(“漏”即“陋”,守)之问,不在经

者,欲闻其状。帝曰:大矣。公请问:哭泣而泪不出者,若出而少涕,其故何也?帝曰:在经有

也。复问:不知水所从生,涕所从出也。帝曰:若问此者,无益于治也,工之所知,道之所生也。

夫心者,五藏之专精也,目者其窍也,华色者其荣也,是以人有德也,则气和于目,有亡,忧知于

②③

色。是以悲哀则泣下,泣下水所由生。水宗者积水也,积水者至阴也,至阴者肾之精也。宗

精之水所以不出者,是精持之也,辅之裹之,故水不行也。夫水之精为志,火之精为神,水火相

感,神志俱悲,是以目之水生也。故谚言曰:心悲名曰志悲。志与心精,共凑于目也。是以俱悲

则神气传于心精,上不传于志而志独悲,故泣出也。泣涕者脑也,脑者阴也,髓者骨之充也,故

脑渗为涕。志者骨之主也,是以水流而涕从之者,其行类也。夫涕之与泣者,譬如人之兄弟,急

则俱死,生则俱生,其志以早悲,是以涕泣俱出而横行也。夫人涕泣俱出而相从者,所属之类

也。雷公曰:大矣。请问人哭泣而泪不出者,若出而少,涕不从之何也?帝曰:夫泣不出者,哭

④

不悲也。不泣者,神不慈也。神不慈则志不悲,阴阳相持,泣安能独来。夫志悲者惋,惋则冲

阴,冲阴则志去目,志去则神不守精,精神去目,涕泣出也。且子独不诵不念夫经言乎,厥则目

无所见。夫人厥则阳气并于上,阴气并于下。阳并于上,则火独光也;阴并于下,则足寒,足寒

则胀也。夫一水不胜五火,故目眦盲。是以冲风,泣下而不止。夫风之中目也,阳气内守于精,

是火气燔目,故见风则泣下也。有以比之,夫火疾风生乃能雨,此之类也。

〔注释〕

①?愚仆漏:仆,一本作“朴”;漏,即“陋”字。?愚朴陋,即愚昧浅陋。

②忧知于色:其忧伤从面色上表现出来。

③水宗:水的源头。

④惋;悲哀忧愁。

⑤五火:当为二火。

〔译文〕

黄帝坐在明堂里,雷公问道,我接受了您传给的医学知识,再用它教别人,都是经论上的内

容,如从容形法,阴阳灸刺,以及汤药之所滋等。但他们当中有聪明的,有愚昧的,所以在治疗

时不可能都会取得十分的疗效。您以前告诉过我悲哀喜怒,燥湿寒暑,阴阳妇女等内容。在问

为什么是这样时,您说分析贫贱富贵,人的形体所适从,并使人们明白等,均要结合医学理论,

这些我已经听说了。现在我还想请教一些愚昧浅陋的问题,这些都是经论上所没有的,希望您

谈谈其情状。黄帝说,这些内容都很重要啊!

雷公问道,有哭泣而泪不出的,有即使出,但涕少的,这些是什么原因呢?黄帝说,这些在

医经中都有记载。雷公于是又问道,泪水是如何产生的?鼻涕是怎么样形成的?黄帝说,您所

问的这些问题,对治疗是没有益处的,但这些内容都是医生所应该知道的,因为它们也属于医

学理论的一部分。心是人身五脏六腑的主宰,两眼是它的外窍,面部的光华、色泽是它荣于外

的表现,所以当人心情舒畅时,其喜悦表现于眼睛;当人失意时,其忧伤就表现在面色上。正因

为如此,人悲痛时则哭泣,哭泣则泪水就产生了,水的本源是体内蓄积的水液。蓄积的水液是

为至阴,至阴又是肾脏的精气。蓄积于体内的水液平时不会流出来,是由于受到肾精的控制,

精气将其约束、包裹着,所以水液不随便外流。

水的精气为志,火的精气为神,水火相互感应,神志均觉悲伤,所以泪水就产生了,因而谚

语说,心悲名叫志悲,肾与心的精气均聚合到眼睛。因而当心神、肾志俱悲时,神气传到心精,

而不下传于肾志,于是肾志独悲,所以泪水就流出来了。涕泣又属于脑,脑为阴,脑髓充养于

骨,所以脑髓渗溢就成为涕。肾志为骨的主宰,因而泪水出而鼻涕也随之流出的原因,是因为

涕泪是属于同一类的。鼻涕与眼泪就象人的兄弟,同生死共患难。如果肾志悲哀,所以涕泪就

一起流了出来。人的鼻涕、眼泪一起外流而相伴,是因为它们是属于同一类的物质。雷公说,

您讲的真是博大精深呀!请问人哭泣时没有眼泪,或眼泪很少,也没有鼻涕随着一起流出来,

这是为什么呢?黄帝说,哭泣而不流眼泪,是因为心里不太悲伤。不哭是因为心神没有被感

动,心神没有被感动,所以肾志就不悲。心神肾志相持,阴阳不相感应,眼泪怎么能单独地会流

出来泥!肾志悲哀,哀戚冲动阴气,阴气受到冲击,那末肾志便离开眼睛,肾志离开了眼睛,于

是神不能守精,假若精与神都离开了眼睛,所以鼻涕眼泪一起都流出来了。

难道您没有读过医经上的话吗?气相厥逆时,眼睛就看不清东西。厥逆时阳气聚集到人

体的上部,阴气聚集到人体的下部。阳气聚集于上部,那末上部阳气亢盛;阴气聚集于下部,那

末便出现足部寒冷,足部寒冷于是出现胀满,这是因为一水不能胜二火,因而眼睛看不清东西。

所以迎风而流泪不止的,是因为风邪伤于眼睛,阳气内守于精,火气燔灼于目,所以出现迎风则

流泪,比喻火热炽盛时才能有雨一样,与这是相类似的。